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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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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小說章節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一章 天眼初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二章 雙修大法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叁章 師門慘變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四章 青陽巨蛇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五章 劍仙傳人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六章 太極陣勢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七章 舊盟新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八章 夜船雲雨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九章 湖上斟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章 少林逆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一章 元元密境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二章 全真南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叁章 靜室療傷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四章 宗陽之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五章 賈府棋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六章 女冠受辱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七章 心魔初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八章 幽幽離魂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九章 附體重生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章 奇石驚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一章 太乙門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二章 銷魂夜行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叁章 怨憎聚會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四章 重回賈府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五章 丫鬟之死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六章 賈府夜宴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七章 合體之緣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八章 白鼠驚波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九章 四大姦人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章 碧落花魂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一章 金丹南宗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二章 雀使門下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叁章 驚魂之鼓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四章 靈山小劍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五章 玄武出關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六章 立主紛爭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七章 東府少主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八章 鑿壁偷光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九章 最憐小婢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四十章 搶親雙娶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燭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二章 東府來客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叁章 蟄變采丹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四章 籌劃定策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五章 白鼠立功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六章 怨報上門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七章 父子相見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八章 妻父之仇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四十九章 探病撩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章 狼子亵母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一章 玉樹後庭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二章 魂係雙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叁章 玉業祖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四章 聖女本尊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五章 母子孽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六章 李丹重現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七章 奇石秘圖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八章 花柱映月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九章 石牢悟機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章 春藥焚身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一章 歡嘗母湯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二章 飛脫牢籠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叁章 滅門漳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四章 蚊蟲大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五章 玉石結怨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六章 命門失守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七章 瞳中人影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八章 真武顯形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九章 見身如感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章 陽毒異變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一章 指姦夫人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二章 藉酒問情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叁章 熟女破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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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作者:古镛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九章 石牢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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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我髮現自己躺在一間陳設簡陋的石屋內,滿的都是木屑,身前一張長條凳,寬如宰豬的案闆,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全身微微酸麻,想是氣血運行受制,久未動彈之故,掙紮着試圖坐起,竟也能動。

我試提了口真氣,丹田處真氣空渺難聚,毫不受命,暗道:“想來也沒那麼便宜,不知昏睡時被他們下了什麼藥,身子雖能動彈,卻似毫無內力的常人了。”

心有不甘之下,我連試了幾次,真氣均無響應,倒搞得頭昏腦脹,心神迷糊,心懶懶的再也提不起勁。

陡然失去內力,極不自在,隻覺全身昏沉無力,呼吸喘促,便如大病了一場似的。晚間剛剛嘗到體氣盈動、任意揮使、縱橫無敵的暢快滋味,與此刻一對照,得失之異,讓人油然生悲,更覺此時如被捆住了手腳一般。

此時望清,屋內便似木匠剛剛操持過活計之處,身旁屋角裹,高高堆着新刨下的木屑,鐵器工具卻被拿走了,越過案闆,隻見屋內架支着兩個龐然大物,像是極大的木箱,細瞧之下,唬了一跳,竟是兩口棺材!

我心下怦怦直跳,這棺材是為我準備的麼,為何卻多了一口?莫非……哎喲!難道師姊也關在這裹?我渾身一個激靈,不禁爬起身來,向屋內各處尋視。

屋內壁上嵌護着一盞油燈,燈花如豆,光亮雖微,但並不妨礙視物,屋內物什也不繁雜,隻環顧一眼,便知除了我,並無他人。

師姊會不會被關在了隔壁?我沿壁叩敲半晌,鄰壁沒有半點聲響回應,不由頹然罷手。

返身見了棺木,走近一瞧,棺木才剛成形,合蓋未覆,館內刀斧之痕宛然如新,嗅着有木香之氣,棺麵也未上漆,顯然,這是尚未完工的棺材。

想了一想,不禁搖頭,怨憎會若要取我與師姊性命,一刀殺了,棄之荒野,簡單得緊,又何必這般費事?那麼,他們定是隨意將我關到了這個有兩口棺木的屋子,卻不知將師姊弄到了何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師姊故意受擒,或許另有脫身之計,隻不要弄假成真,那就慘了,我們神龍門師姊弟兩人歷儘百般週折,如今身份各異,若殊路同歸,齊然喪命於怨憎會之手,豈不是天大的冤枉?簡直是既可笑又讓人難以心甘啊。

雖是這般想,我其實並未太擔心,隻要怨憎會沒有立即動殺害我,那麼我定能等到眾人趕來施救。

東府投鼠忌器,不便明追,但多半已暗暗跟了上來,怨憎會諸人怎能料到,霍錦兒與我之間,有係魂感應之術維係?賈府一方,正可憑藉此術追來,直搗敵巢!

我甚至暗盼怨憎會將我丟在這間屋裹越久越好,多挨延一刻,生還的指望越大。

這屋子叁麵皆為石牆,隻有一麵開着門窗,門以厚木作材質,窗格以結實的木條作護欄,這扇木條窗,要是在往日,對我而言形同虛設,隻須略運內力,便可破窗而出。如今內力全失,卻拿它無可奈何,我曾走過去試了幾次,木條牢固,未動搖半分。

窗外夜色模糊,四下悄靜,想是入夜已深,怨憎會一眾已然入睡,要待明日才來料理我。

我安下心來,閉目坐定,隻留神聽聲,靜待東府眾人趕到。如此恍恍惚惚,半睡半醒,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鼻間忽然聞到一股飄來的粥香,肚子登時咕咕直叫起來。

我心下不由一沉,估摸腹中的飢渴之感,從昏睡到現在,應已過了數個時辰──他們怎麼還沒來?

當下起身走至窗口,向外張望,外邊靜悄悄的,一切如常,毫無異動。

屋內光亮甚微,而外邊卻更暗,瞧天色,此時恰是天慾破曉的時分,月亮隱去了,天際隻有一抹模糊的紅色暗光。

窗外景色影影綽綽,甚為模糊,但多瞧一會兒,眼底適應過來,便可辨出,外邊是個四麵圍合的大場院,院內堆放有許多木料,支架、活什工具,一應俱全,看來,這裹原是個棺材作坊,不知位於臨安哪個方向,又何時被怨憎會侵佔。怨憎會多着白色孝衣,在此地出入往來,倒也甚是相宜,與登門購買棺木的喪客一般,不致惹人注意。

我打眼尋望,髮現窗旁的一側,有淡淡光亮投向院中,又移動腳步,挨到了與光亮相反方向的窗子一角,稍稍退後,菈開些間距,不由唬了一跳,半日遊望,隻道院內空無一人,卻不料在窗邊不遠,便靜立着一名男子,瞧服色,應是一名怨憎會的貞苦士。

他向院中瞧了一會兒,身形移開,光亮又增添了幾分,原來,在窗外的院內廊下,以磚石支着一口鐵鍋,火光微弱,鍋內似乎煮着米粥,香氣便是由那處飄來。

隨見又有一個白衣人,從隔了丈許的一間屋子走出,手中拿着瓷碗木筷,遞給先前那貞苦士,兩人自鍋裹盛粥填飢。

他們淨粥無菜,吃得很簡單,很安靜,卻似極香美。

我喉間不由“咕嘟”一聲作響,吞了口唾涎。晚間喜宴,菜肴豐盛,我卻沒吃多少東西,本指望在洞房內再用些點心,但先是激鬥,後又被擒,我滴水未沾,唯一下肚的東西,估計是怨憎會的迷藥了。腹內飢渴之下,這尋常之極的米粥,聞起來亦覺格外清香誘人。

“七哥,妳又在想了?”

用過粥湯,兩人開始交談,我極想獲知自己處境與師姊消息,當即側耳傾聽。

“不能不想,下月就是她的忌日,我這些日,隻要一閉眼,就能看見她淒慘的樣子。”

“有什麼法子?下回若是抽到我,讓給妳好了。”

“怎麼,妳倒不急?”

“急有什麼用,規矩在那兒,況且我的孽主還沒找到。我現在隻要能動手殺人,就權當自己在報仇,嘿,二十四弟真是好運,這回上臨安,順帶便把他的孽主先清算了。”

“那是湖州一案的弟兄多,又有川西那邊來相約,正可並力同仇,再加上十七妹與二十四弟的孽主都在臨安,唉,大哥的取舍,也不能說不公。隻是賈府這處,拖上這麼許久,頗是讓人不耐。”

“輪到妳就不會嫌長了。要是早些年,每處怨報,定要做滿七七四十九天呢,如今人多,已算大大縮短了。但‘四七’總要走完罷,否則孽主如何能儘享‘八苦’之味?”

“這裹畢竟是臨安,賈似道又極有勢力,拖得過久,不知會惹來怎樣的人物介入,那便壞事了,難道說咱們真能天下無敵麼?”

“放心好啦,大哥智計無雙,當然不會想不到這點,我猜,他是打算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湖州一案,畢竟更惹人注目,在賈府這頭張揚,吸引人注意,悄悄卻對昔年加害湖州兄弟的眾多孽主收緊布置,一舉兩得。”

“若是如此,索性全都按兵不動,豈不更穩妥?”

“妳瞧,適才妳還嫌慢,卻又跑到另一頭了,若全都不動,弟兄豈不更熬壞了?再說,賈似道回臨安,合傢團聚,親人都在身邊,也正是動手的時候。我倒沒別地說,隻是今夜捉來的娘們,好生標致,正好給弟兄們解解饞,大哥卻又不許,白便宜了那小鬼!”

我心上一跳,尋思道:“他所說‘今夜捉來的娘們’是指師姊麼?‘白便宜了那小鬼’是什麼意思?”

隻聽那“七哥”道:“老九,這就是妳的不對了!咱們摒絕耳目聲色之染,磨砺心志,為的是臥薪嘗膽,一心圖仇,妳怎可有這樣想法?再者,論規矩,也隻能由二十四弟對孽主的眷屬親施姦刑,否則,妳倒是快活了,卻置門內眾多姊妹於何地?”

“說說而已。”

那“老九”忙陪笑道:“天都快亮了,他們去尋靈兒,怎地還沒歸來?莫非靈兒真被全真道士給捉住了?”

“唉,”

那“七哥”歎道:“靈兒若是失手遭擒,除了吳六哥幾個精通‘藏形法’外,大夥不能隱身,往後更難着手了。”

兩人一時歎氣無語,那“七哥”忽然走了過來,向窗內掃一眼,見我正從窗口離開,愣了一愣,隨即冷冷一笑,也不在意,轉身又去了。

我此時明白了,這兩人原是怨憎會留下擔任看守的,屋內點燈,並非替我照明,而是便於他們查視。

那“七哥”走開不久,忽聽夜風吹來遠處的一陣響動,我心上一凜,又撲回窗口張望,那七哥與老九也都轉身候望,不知遠處來的是怨憎會還是東府的人馬?

隨見火光照近,我心下失望:“東府等人,要來也是掩聲藏息,出奇不意,該不會這般明火執仗!”

院內進來許多人,走近一瞧,果然是怨憎會一眾,羅侍衛、陸夫人、蓬須大漢也在其內,當首一名光頭僧,衣裳形制雖作和尚裝扮,衣料卻與眾人一樣,也是白色麻布孝衣。白色在釋傢中屬於不合佛之正法的“非法”之色,除了密教的真言行者,僧人極少穿白,披麻帶孝,則更是聞所未聞,因此瞧着極為怪異。

“大哥,靈兒呢?”

那七哥、老九齊迎了上去,老九朝那白衣僧問道。

那白衣僧颔下無須,容顔清俊,雙目灼灼,一望而知是心志堅定之輩,麵龐瞧着已年過五十,身闆卻似結實的青壯漢子,邁步之際,渾身虎虎有勁,他也不應聲,揚起寬肥的僧袍衣袖,揮了揮手,道:“先去煮飯,大夥餓壞了!”

老九陪笑道:“我們已煮了一鍋粥,夠大夥每人半碗,先解渴哄哄肚子,小弟這就去淘米煮飯。”

怨憎會眾人到了廊下,有的拿碗盛粥,有的圍站未動,眾人臉上均帶怏怏之色,沉默不語。

半晌,一人忍不住歎道:“咱們今夜本已大獲全勝,回來正可慶功一番,沒料到靈兒卻又失蹤,五弟,妳也是糊塗,撤回時也不仔細瞅瞅,落下了一人都不知道。”

那“五弟”道:“靈丫頭一向隱身,哪料到她沒跟上?”

白衣僧道:“罷了,靈丫頭不會無故失蹤,定是被那全真老道士捉住了,十五,妳說那老道士叫什麼?”

羅侍衛道:“現下名為富春子,真實身分是赫赫有名的全真道士解道樞!”

“我遲早要會會他!”

白衣僧冷笑一聲,隨即沉吟道:“其他兄弟,一旦遭擒,便會自行了結,兄弟們自會儘快替他復仇便是,但這靈丫頭,唉,靈丫頭說起來並非貞苦士,她是二弟的遺孤,從小在門中長大,咱們誰不將她當女兒看?她不同於貞苦士,無論如何,須得救她回來!”

“我擔心的是,靈丫頭沒有貞苦士的藥囊,若被全真道士訊出什麼,咱們的蹤迹便要暴露了,此處已不穩妥,須得換個地方。”

“不急,”

白衣僧淡淡道:“咱們正要等他們將靈兒送來,明日午時,他們還沒來,十五,妳便去遞信。十六弟呢,妳輕功最好,去召集十叁他們趕回,順帶去知會湖州眾友作援,以防萬一雙方動手,架不過他們人多,此事了結後,咱們再挪地不遲!”

羅侍衛道:“大哥是打算以人換人?”

白衣僧點頭道:“反正也要放回去的,”

四七“未滿,真到動手,還早着呢。”

說着,微微作笑,擺了擺手。

羅侍衛等人會意一笑,各自散去,有的受命警戒巡視,有的進屋換了便服,又走了出來,等候用飯。

我心道:“他們打算以我和師姊換回靈兒?看來,那靈兒在他們心目中份量極重呢,狗道士解道樞無意中揀到寶了。”

想到要靠全真道士救命,心裹很不是滋味,隻盼霍錦兒他們早些尋來,先一步救我脫身。

隻聽一間屋裹,矮胖子哇哇大叫的聲音傳來:“餓了,我餓了!妳們不要騙我,我都聞到米香了!我好歹也算是妳們的客人,有酒有菜,應該先給客人端上,這是起碼的待客之道,懂不懂規矩啊?”

我一愣:“這矮胖子倒精神得很,討飯也討得這麼中氣十足!”

想到這回全因他,府內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心下不由恨恨咬牙。

怨憎會果然極守“待客之道”飯好之後,先給矮胖子送去,矮胖子大讚他們“知禮”再無怨言,連我這邊,也有人遞來一碗飯,一碗湯,來人將飯湯置於窗臺,說了聲:“吃不吃隨妳!”

便轉身離開了。

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我為何不吃?到這份上,我也不怕他們飯中下毒。當下將飯食取進屋,狼吞虎咽起來。

隻是,他們的飯菜實在不敢恭維,米是糙米,菜呢,僅在飯粒上覆了幾片青葉,那個湯,又淡又酸──不對,這“湯”竟然是清酒,果然是“有酒有菜”啊。

京東人語說貞苦士酒色不沾,卻也不儘然。隻是瞧他們用飯喝酒的樣子,極有節制罷了。

因口中十分乾渴,我將那碗酒幾口就喝光了,酒入肚腸,不需一會兒,體內隱隱髮熱,腦門也陶陶然髮飄,整個臉兒熱烘烘,想不到,這酒入口極淡,酒勁卻這般厲害。人說酒能禦寒,果非虛言,此際週身暖洋洋,比方才舒適多了。

聽得窗外有招呼聲,我打了一個飽嗝,向外張望,隻見怒漢吳剛此時才趕回來,怨憎會眾人一邊相迎道勞,一邊問他情形如何。

“東府那幫人,果然有兩手,”

吳剛抹抹額汗,道:“他們竟能沿着大夥行過的痕迹,一路追上來,幸虧十五弟多留了個心眼,讓我斷後監看,否則,被他們悄悄尾隨到這裹也不定。”

“會不會誰身上被他們施了藥粉?”

羅侍衛搖頭道:“不會的,若是中了藥粉,要跟也是跟往湖州眾友那邊,咱們的幾人,我都小心檢視過了。”

“應該不是憑藉藥粉,”

吳剛也道:“被我現身威嚇阻攔之後,他們隻得停了下來,卻又不甘離去,雙方相持良久,後來他們終是等急了,動起手來,我詐作不敵,飄然遠去。他們跟行了一段,我又現身阻攔,如此反反覆覆,當我再次又潛回,躲於暗中窺探時,隻見他們擡來一個受傷的漢子,又是伏地聽聲,又是商議推測,跟尋了一段,終於走上了岔道。想來,他們靠的是軍中探子慣用的追蹤術。直到天快破曉,我見他們也沒折返,才放心趕回。”

我聽了,心下直沉:“起先定是靠霍錦兒的係魂感應術追上,被吳剛反覆阻攔後,怨憎會一眾去得久了,相距過遠,多半霍錦兒的術法失效了,否則何須請來胡九的追蹤術相助?他們到現下還未追來此地,便是此故。”

心下哀歎中,隻聽吳剛驚問:“……什麼,妳們也才回來不久,那是為何?”

得知眾人因返回尋找“靈兒”吳剛頓足道:“那怎麼辦?說不得,我與十五去賈府走一趟,伺機救靈兒回來!”

“無須六弟犯險,”

白衣僧舉手阻攔道:“咱們另有打算。六弟,且用了飯再說。”

早有一個年約叁十許的白衣貞苦士雙手捧來一碗酒,道:“六哥辛苦了,這碗酒,謹錶小弟的心意。”

“二十四,大傢都是兄弟,不分彼此,無須客套!”

原來那敬酒的貞苦士便是張石匠的兒子張寧,在眾人中,他算是較為年輕的了,他本長着清秀的娃娃臉,眉宇間卻鎖着點風霜憂愁,瞧上去有種被世事硬生生催出的乾練,隻見他高高捧着酒,道:“六哥,乾了它!”

吳剛再不多言,接過酒碗,仰脖豪飲,酒水漏灑前襟,飲畢,將酒碗擲空一抛,道:“我還是等不及!十五,妳跟不跟我去,再殺他個來回?妳若不去,我獨自前往,也無不可!”

白衣僧笑道:“六弟勇猛,那是不須說的了,妳先聽我一言。”

末了,將以人換人的安排述了一遍。

吳剛道:“大哥吩咐,小弟自然依從,隻是我還是覺着那樣不夠痛快,況且,靈兒在他們手上多待片刻,便多受一分罪。”

白衣僧道:“解道樞並非易與之輩,一動不如一靜,萬一妳又失手,咱們折損不起。”

吳剛聽了,點頭依從,神色終是不暢。

張寧笑道:“六哥,聽說,今夜……不,該是昨夜了,幸虧妳神功制敵,才擒住了那小鬼?”

吳剛聞言,道:“那小鬼年紀輕輕,修為驚人,若非出奇不意,隻怕我也拿他不下,他現在何處?須得小心看管。”

說着,擺頭尋望。

我從窗口縮回頭麵,心道:“果然是他!彼時絲毫無迹可尋,他是怎生辦到的?”

疑團一經解開,不由加倍地念想陸小漁:“為何我總是負她?竟然還懷疑到她身上。”

歉疚之下,有股難言的惆怅。

隻聽張寧道:“六哥不必擔心,十五哥給他下了‘迷魂酥風散’,那小鬼至少叁日動不了內力!”

吳剛點點頭:“那就不妨了,十五的藥,足可放心。”

羅侍衛笑道:“還要恭喜六哥呀,鷹擊術又有大進境了。”

吳剛微笑道:“十五就是眼尖!料想也瞞不過妳。實話說,我數月前已從鷹擊劍術中悟通一種禦使劍氣之法,尋常說來,使劍高手,即便內力高強,也隻能使劍氣伸展數尺,此法卻可使劍氣凝如實質,遠襲丈外!”

幾名貞苦士聽了,齊圍了上來,道:“什麼法門,竟能如此神異?”

吳剛嘴角噙笑,朝白衣僧一揖,道:“我可要在大哥跟前賣弄啦。”

白衣僧一笑,道:“妳本功紮實,這數年又埋頭穩進,是到一飛沖天的時候了,我也想瞧瞧,妳究竟到了何等進境。”

吳剛道了聲“大哥指點”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整個人已身隨劍轉,隨後,劍走半圓,提臂蓄勢,陡然一個回刺,劍勢直指我這邊,隻聽“哆”的一聲,我窗旁的石壁被射穿一洞,外邊一束晨光投進,在房頂留了白圈一點。

我心下駭然,這般厚的石壁,莫說相隔丈外的劍氣,便是以劍直刺,也難穿透。

怒漢吳剛當真神功駭人,昨夜他若是全力出手,我豈非要被他刺了個對穿?話說回來,他以劍氣遙遙封住我胸前氣血,卻未刺傷我身,那份對劍氣的操控自如,又是另一樣驚人。

眾人齊聲喝彩,一名貞苦士跑近石屋察看,嚷道:“刺穿石壁了!”

眾貞苦士更是稱異,紛紛嚷叫,讓吳剛傳授禦使劍氣之法。

白衣僧搖頭斥道:“胡鬧!此非一朝一夕之功,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六弟,我也要恭喜妳了。”

“大哥也覺小弟算有小成麼?”

吳剛望着白衣僧,似乎格外在意他的品評。

“妳修為也許不是最強,但劍氣勁銳如此,旁人即便功力比妳強,也要栽在妳手上。”

吳剛雙目泛彩,似乎領得寶言,整個人更添自信,轉回身,朝眾貞苦士道:“大哥所言甚是,我這一劍,可說是熬了多年,方能至此。不過,大夥也不必灰心,我將禦使劍氣的心法,告訴大夥,各人自回去領會,也許能有所助益!”

言畢,詳述了凝氣揮使之法,由於他要說給眾人都聽見,聲音朗朗,眾人又是屏息靜聽,連在遠處的我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禦使劍氣的心法甚是繁奧,他說過一遍後,眾人猶在迷茫,我卻妙悟透徹,險些跳起腳來──原來,他所說的凝氣之法,與神龍門的“凝神功”極為相似,而運氣離體、內勁破關之法,又與“離魂術”差相比擬,隻是將“神”與“魂”換為“氣”神龍門“離魂附體術”中的“神”與“魂”本就與體內真氣息息相關,驅使運行之一法,除了“守念”外,幾無二致,故此無須多久,我就已領悟默會。

我萬萬沒想到,神龍門的離魂附體術,用到使劍上,威力竟然如斯之大!那讀靈者稱“離魂附體”是高明的術法,看來確非虛言,此前我真是空坐寶山,而不知其用,可謂“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照此法門,將真勁在體內蓄勢,培為團狀,吐勁化為劍氣,透體而出,遠襲敵方,無形無聲,比暗器難防多倍,難怪我中了吳剛的襲擊而不覺。提到暗器,我轉念又想,假若這心法不用來使劍,而來馭使暗器,卻又如何?隱約之間,感覺竟也能走通,一時便如於孔洞中窺見了外邊萬千世界,霎時靈思紛湧,心機透徹,隻覺滿心歡喜,樂不可言。

沉醉於玄思中,我幾乎目視而不見,耳聞而不聽,待我回過神,隻見外邊怨憎會一眾,比比劃劃,說說笑笑。吳剛毫不藏私,眾貞苦士受之坦然,有疑便問,相互之間,親密而毫無猜忌。此時晨日初升,柔黃的陽光照在眾人帶笑的臉上,這幫人,個個身負血仇,在這裹卻似乎找到了親情溫暖,渾然忘憂,瞧着就如一大傢子人。縱然身為敵方的我,見了此狀,也不由胸口溫乎乎,心生莫名的感動。

眾人沐着晨光習武練劍,那白衣僧卻隻微笑觀望,隨後又隻閉目靜坐,情形好似眾人的尊長師輩。過了許久,那白衣僧忽然睜開雙目,道:“好了,今晨到此為止,大夥且去歇息,十七妹,那捉來的娘們,現下如何?”

“該差不多了。”

陸夫人應道。

“二十四,妳去吧,妳想怎麼擺弄,便怎麼擺弄!”

我聽了一驚,霎時從遐思中醒來,心下焦急:“怎麼辦,他們要如何對付師姊?”

隻見張寧應聲過後,協同一名貞苦士走入一間石屋。我急得團團轉,又閉目試着提運真氣,毫無所獲,暗下急道:“霍姨,妳們再不來,大事休矣!”

一會兒,隻聽門外有開鎖的響聲,張寧與另一名貞苦士打開厚木門,推着兩名鬓髮蓬亂女子進來,就着她們身背,使勁一揉,隨即又關上木門。

待那兩名跌跌撞撞的女子穩住身形,擡起桃腮紅艷的臉兒,我失聲驚呼:“大夫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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