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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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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小說章節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一章 天眼初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二章 雙修大法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叁章 師門慘變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四章 青陽巨蛇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五章 劍仙傳人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六章 太極陣勢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七章 舊盟新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八章 夜船雲雨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九章 湖上斟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章 少林逆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一章 元元密境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二章 全真南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叁章 靜室療傷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四章 宗陽之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五章 賈府棋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六章 女冠受辱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七章 心魔初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八章 幽幽離魂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九章 附體重生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章 奇石驚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一章 太乙門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二章 銷魂夜行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叁章 怨憎聚會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四章 重回賈府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五章 丫鬟之死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六章 賈府夜宴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七章 合體之緣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八章 白鼠驚波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九章 四大姦人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章 碧落花魂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一章 金丹南宗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二章 雀使門下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叁章 驚魂之鼓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四章 靈山小劍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五章 玄武出關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六章 立主紛爭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七章 東府少主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八章 鑿壁偷光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九章 最憐小婢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四十章 搶親雙娶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燭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二章 東府來客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叁章 蟄變采丹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四章 籌劃定策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五章 白鼠立功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六章 怨報上門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七章 父子相見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八章 妻父之仇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四十九章 探病撩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章 狼子亵母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一章 玉樹後庭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二章 魂係雙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叁章 玉業祖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四章 聖女本尊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五章 母子孽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六章 李丹重現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七章 奇石秘圖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八章 花柱映月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九章 石牢悟機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章 春藥焚身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一章 歡嘗母湯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二章 飛脫牢籠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叁章 滅門漳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四章 蚊蟲大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五章 玉石結怨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六章 命門失守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七章 瞳中人影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八章 真武顯形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九章 見身如感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章 陽毒異變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一章 指姦夫人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二章 藉酒問情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叁章 熟女破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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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作者:古镛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叁章 滅門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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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岔道上傳來眾人的一陣歡呼,我與霍王兩人往岔路口回行,此時兩婦裙衣早已落垂遮體,隻是身衣頭麵均被風吹得淩亂,一時也難以收拾整潔了。

“少主!妳是怎麼逃出來的?”

領頭的宋恣興沖沖地從岔路口兜轉馬頭迎來,滿麵歡容,一邊下馬伴行,一邊絮問我逃脫敵手的經過。

我含糊作答,急步前行,擡頭見眾人已候在路口,除了東府的幾人外,雀使門下眾多高手,也全都趕來了。

我又是驚喜又感詫異,難怪白衣僧跑得比兔子還快,如此陣容,足以對怨憎會殺個回馬槍了!當下與眾人見過,匆匆互敘了幾句,便上馬與眾人馳往怨憎會巢穴,慾趕在怨憎會轉移藏身處前,集眾之力,一舉將敵殲滅!

霍王二氏,因“受了驚嚇”我命人將她倆連同胡九一道護送回府。兩婦一去,我算是暗暗鬆了一口氣,沒了兩婦在場,怨憎會即便指麵道出逼行亂倫之事,也不過形同潑汙造謠。

騎行中,我見霍錦兒夾在數騎後,故意勒缰甩旁,讓過旁騎,隨後縱馬一沖,與她並行。她烏亮的眼波掃了過來,雖未出言問候,但唇角抿動的笑意,眉梢飛揚的欣慰之色,卻讓她朝前而望的麵龐容光煥髮,那一切儘在不言中的含蓄之韻,分外動人。

“霍姨,妳們怎地這麼遲才趕到?我差點沒命了呢!”

我壓低聲音,帶着受難後的撒嬌,半真半假地埋怨。

“離得太遠,係魂術失效!走了好些岔道,隻得傾府全出,分路探尋,所幸摸上這邊後,感應增強,愈髮分明,方傳召他路人馬一道趕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霍錦兒微含瞠意地瞟來一眼,略敘了眾人尋到此處的經過。她迎風轉首說話,臉兒被大風吹得紅撲撲的,耳旁髮絲不住後飄,隨着夾鞍身躍的騎行,柔軟的腰肢下,豐滿的臀胯在馬背一升一坐,我心上竟然幻起她於床第間起坐套弄的嬌姿,一時不由得胯下大硬。

對我的暗窺,霍錦兒顯然有所察覺,偏又不能指明道破,那份羞惱便也隱隱約約的,擺不到臉上,過得一會兒,隻聽她嬌叱一聲,微擰着眉,揚鞭一揮,馬蹄揚起一陣煙塵,將我遠遠甩在後邊。

我正慾策騎跟上,忽地,左側另一條道上蹄聲隆隆,煙塵滾滾,又有大部人馬趕來,瞧騎行方向,正與此道於前方不遠處交彙,我心下一警,想起白衣僧曾派人聯絡“湖州眾友”疑是怨憎會的援軍,正要提醒眾人戒備攔截。

卻聽那邊有人揚臂遙呼:“十妹,可是有少主的消息了?”

喊話間,兩條道上的人馬策馳不停,離得愈近,隻見那邊領頭的正是關西魔、轅門獸,身後緊隨着百來騎,大約是留守東府的人馬。

關西魔一眼瞥見我正在人群中,當下大喜,大叫:“少主無恙,真是太好了!”

我問身旁的京東人語:“他們怎地也來了?”

京東人語微笑道:“不僅他們,臨安西城外的這片地界,各條道上都有咱們東府的搜查人手。昨夜遇吳剛阻擾,失去怨憎會蹤迹,我們心急如焚,當即傳召東府傾府皆出,分路探查,臨安城內各鋪坊行會的舊屬先後聽到消息,頓時炸開了鍋,一傳十,十傳百,也都紛紛出動,目前,這西郊遍的都是我東府人馬,人數隻怕不下千人!”

烏鴉嬉笑道:“嘿嘿,怨憎會這回捅了個大馬蜂窩,把妳們東府這些蝦兵蟹將、徒子徒孫全招引出來了。”

小狂蜂道:“人多沒用,人多沒用!”

宋恣未理會小狂蜂的“雜聲”憤容道:“少主不慎被擒,實乃我東府的奇恥大辱!咱們東府好歹也是地頭蛇,此番不將怨憎會巢穴搗個稀巴爛,雪此大辱,咱們東府從此也難以擡起頭做人了。”

這時兩方人馬已於道上彙合,關西魔遠遠聽見,他歷來語無遮擋,也不管當着霍王二氏及霍錦兒、紀紅書等女流之麵,當即嚷道:“不錯!他奶奶的,這回非要把怨增會龜孫們的卵蛋全都擠出來,一一捏破不可!”

烏鴉道:“怨憎會也有不少女流,隻怕沒有卵蛋可供妳下手。”

關西魔一怔,當着紀紅書等女流,不便回嘴,口中卻嘿嘿怪笑起來。

眾人中也有會意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亵笑。

小狂蜂嚷道:“咦,妳們笑什麼?不明白,不理解!”

蝙蝠於馬上傾身,“啪”的一聲,敲了他腦門一記,道:“疼不疼?”

小狂蜂莫名其妙,怒道:“當然疼!”

蝙蝠道:“給我們雀使門下男子丟臉,這是略示小懲!”

小狂蜂抗聲直叫,眾人也不理會他。

臨安郊外這片農田,正處於官道附近,有許多條小道都由此穿行,通向官道,各條道上不斷有東府人馬彙來,有騎馬的、有駕車的、有趕驢的、也有徒步的,短短一段路程,身後的行列已聚起四、五百人,眾聲鼎沸,群情激昂。

我自小於青陽山修練,講究心平氣和,與世無爭,不怒不躁,何曾見過這等前擁後繼、趕赴大打群架的場麵?隻覺頭腦髮熱,沖動不可抑制,修道者所謂的“沉靜之氣”早被我抛向九霄雲外。

“就在前邊了。”

眾騎過了田埂夾道,踏上荒坡,我擡首一望,指着前方大叫。

這段回程,眾人疾馳足有一刻才趕到,可見方才我逃命時有多慌急,跑得有多快了,果然是人也是要用鞭子驅趕的啊。

策馬趕來的眾人,陸續於院前坡下聚齊,陣容氣勢不凡。

那白衣僧見機先行趕回,即便不及轉移,定然有所防備了!對付怨憎會這等江湖高手,大部分武藝尋常的人,確如小狂蜂所言,其實並無大用,為免徒增死傷,當下眾人略作分派,留下大部人馬在外將院子團團圍住,攔截逃敵,其餘高手則強行攻入院內。

我受困多時,此際功力儘復,身邊又無羁絆,正要出口鳥氣,當下越過眾人,一騎當先,沖向院門,慾待頭陣破關。

“少主!”

宋恣在後喚止,拍馬趕來,伸臂略攔,低聲道:“小心中了敵人伏擊!正門定有高手把持要津,咱們隻在前邊佯攻,卻從兩翼包抄進去,如何?”

“哧”的一聲笑,卻是硬擠上前來的蝙蝠聽見了宋恣的話,冷笑道:“宋叁郎,妳莫是行軍對陣多了?還‘兩翼包抄’呢,耍那些鬼祟有什麼屁用?嘿。且看我雀使天軍的霹雳手段,”

語尤未了,身影從馬背躍下,足不略停,一徑掠向院牆,口中“先聲奪人”地叫道:“怨憎會小賊,妳爺爺蝙蝠來也……”

嚷叫未畢,隻聽他慘叫一聲,眾人吃了一驚,擡頭望去時,卻是小狂蜂趁他喊話之際,先行躍過牆頭,進了院中。

蝙蝠戳指怒罵:“小狂蜂,操妳爺爺的,妳竟敢搶我的頭湯。”

就像被踩了尾巴的怒犬,蝙蝠忿怒地登上牆頭,也竄入院內。

眾人正待入援,忽見蝙蝠與小狂蜂同時又回躍牆頭。

蝙蝠搖頭道:“院內沒人。”

小狂蜂則道:“連個鬼影子也不見。”

我吃了一驚,怨憎會眾人聞風逃離倒也罷了,那麼師姊與青袍人呢,以兩人的身手功力,怨憎會理應沒這麼快擊敗兩人,將張寧救出而逃逸,當下喝問:“裹頭一個人也沒有?”

蝙蝠與小狂蜂齊齊搖頭,小狂蜂又躍上更高的門頭,轉首張望,尋覓逃敵去向,蝙蝠也飛身躍上,肩側向小狂蜂一擠:“喂,閃開點!”

小狂蜂受蝙蝠輕輕一碰,竟然守不住身子,身子一傾,仰跌於地!

蝙蝠大笑:“太弱了妳,哈哈……”

笑音未歇,脖頸一梗,眼白一翻,身子軟歪歪栽倒,與小狂蜂跌作一堆,兩人一動也不動。

眾人大吃一驚,轅門獸奔在前頭,忙搶上前,翻過蝙蝠的身子,一探鼻息,麵色倏變:“糟啦!他竟然……死了?”

蝙蝠眼白上翻,蒼白的麵上猶僵停着笑意,小狂蜂則雙目緊閉,兩個活寶冤傢,適才還鬧騰得歡,眨眼便軀體僵硬,死得莫名其妙。

雀使門下驚悲不已,紛紛擠上前,霍錦兒警覺地朝院中疑望一瞬,忽轉身喝道:“滅門瘴!大傢小心!所有人都退後!不可碰觸兩人身子,兩人恐是受染疫毒而亡!”

烏鴉頓足急道:“怎麼可能!才進去短短一會兒!”

眾人將雀使門下諸人勸離,退往坡下。紀紅書神色慘然,一言不髮,解下身後披風,將手一揚,披風緩緩飛去,將蝙蝠與小狂蜂兩人臉麵遮住。

眾人默然舉哀,坡下一片寂靜。

白鴿哭得兩眼通紅,不住抹淚,泣道:“蝙蝠大哥,小狂蜂大哥!怎會如此?嗚嗚……”

眾人也是滿腹狐疑,霍錦兒指着院內挨着院牆的一棵大樹,道:“妳們瞧……那葉片!還有……院內飄着的白氣!”

那是臨安常見的冬青樹,院外荒地上也有許多株一樣的樹,葉片舒展,雖入秋,葉色猶為青綠,但院內那株冬青,此際便如有數萬隻春蠶爬在上頭,大口吞吃葉片一般,滿樹葉片瑟瑟微動,眼見着葉片不斷打卷收縮,並且色澤變得枯黃,情形可怖之極。而院內半空,漂浮着若有若無的淡淡白氣,仿佛凝聚在空,風吹不散。

霍錦兒道:“那白氣……應是蛇山術士的‘滅門瘴’!此瘴摻有疫毒,五十步內寸草不生,人畜受之,轉瞬皆亡!”

烏鴉悲聲怒道:“這時才瞅見……有個屁用!”

霍錦兒耳聽烏鴉戳責,並不爭辯,朝轅門獸招手道:“六哥!妳快過來,讓我瞅瞅妳的手上!”

低頭檢視了轅門獸的雙掌,道:“六哥,幸虧是妳,浸淫毒掌多年,百毒不侵,但也不能大意,快去洗洗手。”

轉身喝令她的兩名侍從:“妳們趕一輛車,將六哥送到僻靜之處,以藥沐身,五日後沒事方可出屋,妳們也須小心,該知道怎麼做?”

兩名侍從應:“是!”

當即從東府舊屬中弄來一輛馬車,將轅門獸送走療毒。

霍錦兒此時方擡頭對雀使眾人歉聲道:“對不住,我未能及時察覺到那會是‘滅門瘴’。臨安郊外,田間地頭,入秋常焚燒乾草,煙氣四漫,甚是尋常。僅憑肉眼,實難辨出那是‘滅門瘴’……”

宋恣皺眉道:“這‘滅門瘴’是何來頭,恁地歹毒霸道?”

霍錦兒歎氣道:“叁哥,隻怕咱們都弄錯了!”

宋恣道:“怎麼?”

霍錦兒道:“之前咱們隻道那幾個不入流的蛇山術士,乃是以術謀生,因財為怨憎會所用,如今看來,卻是不然,怨憎會中定藏有極高明的蛇山術士,我們翦除的那幾個術士,隻不過是受此人驅喚的小喽羅。”

宋恣一驚,道:“妳是說,我們除去隻是小喽羅,怨憎會中,還有更高明的蛇山術士?”

霍錦兒道:“不錯。這滅門瘴乃蛇山‘千人魔’洪其滔的秘術,此人擅長毒術與役物術,為人沉默寡言,不喜抛頭露麵,無人識其麵目,他名頭沒有昔年‘蛇山叁怪’響亮,但一出手,便極為驚人。此人盤桓西南期間,許多蠻夷之族因不甘受他驅使,動辄便遭滅族之禍,一死往往便是數百近千人,他因而得了個‘千人魔’之稱。此人作惡多端,傳言於夜襲塗山一戰中已然身亡,沒想到……他非但未死,且還藏身於怨憎會,多半是要借力向陰山老人尋仇了。”

京東人語道:“我一直還暗覺奇怪,解道樞為何對怨憎會以役物術髮動的‘畜警’毫無所覺,卻能破去妳的役鼠暗窺,看來,這‘千人魔’在術法上的修為,比妳還要高明呢!”

霍錦兒黯然道:“我的一位師叔毀於此人之手,卻連他形貌都未瞅清!”

紀紅書咬牙道:“此人再難惹,我也誓要擊殺此人,為蝙蝠、小狂蜂報仇!”

雀使門下諸人平日雖打打鬧鬧,相互攻殲,但同門之情極重,此際俱悲痛萬分,憤形於色,紛言要即刻追敵報仇。

宋恣道:“東、南兩個方向,各條道上均有咱們人手,朝這邊彙聚,此時均未傳來遇敵消息,怨憎會多半是向西或向北逃去了!”

京東人語大聲道:“有誰熟悉此處地形?附近道路?”

東府一名舊屬擠上前道:“前邊這個院子,原是壽棺作坊,院後穿過林子不遠,便是西去官道,若橫穿官道,北邊便是小天門山!”

宋恣道:“全真道士與賈似道、陸幽盟等人正是沿官道西去搜尋的,接到咱們消息後,應是往回趕來,怨憎會西去,正好與他們遇上,否則便是逃往小天門山了,不論哪個方向,咱們都須快追!”

霍錦兒道:“且慢,要圍殲怨憎會,必先除去‘千人魔’,否則,一旦被他施法放毒,後果不堪設想!即便追去,也須堤防他在途中布下‘滅門瘴’設伏!”

眾人見識過“滅門瘴”的厲害,均覺此言有理。

宋恣躊躇道:“怎生方能先行除去‘千人魔’?他夾雜在怨憎會眾人,又沒人認得他。”

霍錦兒沉吟道:“這個交給我,此人修練過役物術者,我從旁暗窺,或許能瞧出些蛛絲馬迹。”

紀紅書道:“好!隻要妳瞧出他是誰,我來下手。”

霍錦兒道:“隻怕妳一走近,他便驚覺了,須得攻其不備,才能得手,最好有擅長遠襲的箭手……”

東府舊屬中,倒是頗有幾個擅長遠射的箭手,霍錦兒查過他們功力修為後,均大搖其頭,道:“這般修為,傷不了他。”

又有人舉薦東府舊屬中“鐵彈劉”霍錦兒還是嫌他功力不夠,甚至雀使門下精通“飛羽”暗器的鹦鹉,霍錦兒也覺得不足以將“千人魔”一擊致命。

既要擅長遠襲,又須功力絕高,從哪找這麼個人?

眾人正為難間,我心中一動,走上前道:“我來!”

眾人均以狐疑的目光瞧我。京東人語苦笑道:“少主身先士卒,固然可感可佩,但……”

對於凝氣成團、禦氣襲敵之威,我自覺縱然比不上吳剛,也不會差到哪裹去,甚有把握,但論及遙擊的準頭,心中卻沒數,不過,想起我自幼習練滾珠功時,也常運珠離體,擲珠擊物,百步之內,也算難得失手。當下也不多說,朝“鐵彈劉”道:“妳的鐵彈子借我一些。”

“鐵彈劉”忙將整袋彈珠遞給了我。

我信手拈了顆鐵丸在手,遊目四顧,尋覓試手目標。

舉頭望見前邊院子右側,一問石屋的飛檐高高伸出,檐角蹲伏着一尊石獸之首,離此正有百步之遙,便道:“我要射下那獸嘴裹銜着的石珠!”

甩箭之類,我未曾習練,但圓狀珠體之物,一入手卻頗感親近。隨着鐵丸在指尖打轉活動片刻,我揚臂髮勁,喝了聲:“中!”

眾人目瞪口呆!鐵丸長長地劃過一片屋脊,澱起無數瓦片。

京東人語咳了一聲,道:“少主手勁不錯!”

我麵色一紅,許久未觸玩“神龍珠”畢竟生疏了,準頭這麼差!當下暗暗估量了一下遠處,揚手又是一髮:“中!”

這回更多人喝彩,鐵丸着處,射中檐角獸身,將石獸炸得粉碎,那是內勁強橫之故。

要是有玉石珠便好了,我暗下心道,玉石有靈性,觸體而活,駕禦起來更得心應手,不似這鐵丸生冷無靈。

隨着又一顆鐵丸在掌心滑動,我極目又一座石獸,心內作念,感應多年擲珠心得,手心一鬆,鐵丸脫指而出!

眾人歡聲雷動,遠處乍看似毫無動靜,獸嘴裹的石珠卻悄無聲息地被擊落!

我精神大振,信心更足,連髮數道鐵丸,院中幾處獸嘴裹的石珠被一一命中,無一失手!隨即揚手打向院牆,鐵丸穿壁而沒,留下一個個蜂窩狀孔洞。

眾人相視駭然,一時反倒鴉雀無聲,半晌,宋恣方道:“假以時日,少主再勤加習練,隻怕能趕上昔年白玉蟾的‘如意珠’神功了!”

我暗下心跳,道:“怎麼,白玉蟾的‘如意珠’,很神奇麼?”

宋恣道:“白玉蟾的‘如意珠’威震天下,為南派道門四寶之一,與陰山老人的驚魂鼓、天門道長的斬邪劍、張天師的招魂幡齊名,傳聞‘如意珠’可在他身體肌膚上隨意遊走滾動,故稱‘如意’,有次白玉蟾遭眾敵圍困,從後頸、襟口、袖子、腰間、足下等處九珠齊髮,一舉滅敵。當時目見者稱道,白玉蟾的‘如意珠’,珠體呈黃,週身齊髮,其狀如‘佛光普照’,金光一燦,眾敵披靡,威力無窮,其週身不動而髮珠傷敵,實是令人防不勝防。”

我悠然神往,道:“果然堪稱‘如意’二字,”

暗下卻不由嘀咕,師尊讓我以‘神龍珠’修行的滾珠功,莫非正是源自白玉蟾的‘如意珠’神功?

京東人語道:“少主的鐵丸,無論準頭氣勁,也不見得比白玉蟾差多少了!霍姑娘,妳覺得如何?”

霍錦兒一雙妙目訝然地掠過我臉上,緩緩點了點頭。

烏鴉道:“既如此,咱們何不速速追敵?”

京東人語道:“尚須得想個法子,先行探明怨憎會是否在沿途布下‘滅門瘴’,以免眾人遭劫。”

雀使門下烏鴉幾人,還有不少東府舊屬,均自告奮勇,請命作探。但以滅門瘴的歹毒,此去形同以身試毒,派誰去都不妥。

宋恣眉頭一皺,忽走上前,朝東府舊屬喊道:“鳥兒李在不在?”

人群中有人應道:“鳥兒李腿病未至,他兒子卻在!”

被眾人推出來的是一名容貌清秀的布衣少年,貌似木讷,瞧着比尋常少年老成許多,當場人多很是怯場,縮手縮腳的,走上前,朝宋恣行了一個跪禮,道:“小侄李居叩見宋叔叔。”

宋恣道:“無須羅嗦,妳父親的本事妳學到幾成,通不通鳥語?”

旁邊知情人笑道:“隻怕他比鳥兒李強許多,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裹遊的,他無所不通,巷子裹都稱他‘通靈’李居。”

宋恣大喜,道:“昔年軍戰,妳父親驅使飛禽,着實立了不少功勞,妳快召些禽類,替我們探探路!”

“我方才已請動大雁,前去探敵,”

李居神情扭捏一會兒,又道:“但驅鳥探毒,侄兒實不願為之!”

宋恣道:“為何?”

情急之下,他目劍透光,灼然逼視。

李居滿臉脹紅,垂頭半晌,低聲道:“侄兒一生與眾生靈為伴,把它們當作朋友,怎可驅友赴難?”

京東人語道:“眾靈有善有惡,與人一樣,妳不妨召些毒蟲之流來呀。”

“毒蟲亦有存活於世的善處,”

李居瞧着很靦腆,卻甚是固執,不過,沉吟一會兒後,他眸色忽地一亮:“是了,侄兒生平有個宿仇,這便驅趕它們前去!”

眾人也不管他的“宿仇”是何生靈,隻催他快些動手。

李居四下一望,忽然走到霍錦兒跟前,小聲央求什麼,霍錦兒失聲道:“妳要我身上的血?”

李居做賊似的瞄了眾人一眼,垂頭低聲央道:“霍姨的肌膚最……最是白嫩,一瞧便知霍姨的血最香。”

我在一旁,聞言大怒:“放肆,妳膽敢無禮!”

李居畏縮地躲於京東人語身後,卻還探出一個頭,眼盼盼地盯着霍錦兒瞧。

霍錦兒皺眉道:“妳要多少?”

李居閃身出來,勾頭勾腦,搓手道:“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霍錦兒無奈,捋袖以刃刺臂,滴了數滴,用刃身接着,道:“夠是不夠?”

李居滿臉欣喜,點頭道:“足夠了!”

捧刀匆匆而去,到了荒地草木叢中,時而沾草自語,而仰空喃喃,渾如犯了癫病之人,神癡癡地遊了一圈,又蹲伏下身,引火燒刀,弄神弄鬼。

霍錦兒雪白無瑕的皓臂上,兀自滲冒着鮮紅的血珠,她慾待褪下衣袖,卻恐沾染衣裳,遲疑中以另一隻手托着豐腴白軟的裸臂,略一動彈,血珠滑下短短一線,更是鮮艷奪目。

我喉頭一乾,舔了舔唇,心下憐惜之中,透上莫名的熱意,暗下傳音道:“霍姨……妳那裹……要不要緊?”

霍錦兒猛覺我一直在旁盯視,急轉過了身去,她立於斜坡之上,將一個豐突突的飽臀對着坡下的我。隻聽她背身傳音道:“少主,非禮勿視哦。”

那羞瞠中卻含着些許撒嬌之意,我心下大喜,朦胧中捉不定她的實在含意,心裹卻癢得飄飄然起來。

不須片刻,東府舊屬後邊,傳來眾人驚呼:“蚊蟲!他娘的,哪來這許多蚊蟲?”

、“大白天的,蝙蝠竟然也跑出來了!”

黑茫茫一片,嗡嗡作響,卻是李居的“宿仇”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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