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廣告
關閉廣告
關閉廣告

《附體記》

成人小說

《小黃書》手機APP下載
附體記

小說章節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一章 天眼初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二章 雙修大法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叁章 師門慘變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四章 青陽巨蛇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五章 劍仙傳人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六章 太極陣勢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七章 舊盟新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八章 夜船雲雨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九章 湖上斟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章 少林逆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一章 元元密境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二章 全真南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叁章 靜室療傷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四章 宗陽之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五章 賈府棋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六章 女冠受辱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七章 心魔初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八章 幽幽離魂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九章 附體重生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章 奇石驚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一章 太乙門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二章 銷魂夜行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叁章 怨憎聚會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四章 重回賈府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五章 丫鬟之死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六章 賈府夜宴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七章 合體之緣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八章 白鼠驚波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九章 四大姦人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章 碧落花魂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一章 金丹南宗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二章 雀使門下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叁章 驚魂之鼓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四章 靈山小劍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五章 玄武出關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六章 立主紛爭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七章 東府少主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八章 鑿壁偷光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九章 最憐小婢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四十章 搶親雙娶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燭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二章 東府來客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叁章 蟄變采丹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四章 籌劃定策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五章 白鼠立功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六章 怨報上門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七章 父子相見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八章 妻父之仇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四十九章 探病撩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章 狼子亵母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一章 玉樹後庭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二章 魂係雙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叁章 玉業祖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四章 聖女本尊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五章 母子孽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六章 李丹重現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七章 奇石秘圖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八章 花柱映月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九章 石牢悟機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章 春藥焚身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一章 歡嘗母湯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二章 飛脫牢籠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叁章 滅門漳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四章 蚊蟲大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五章 玉石結怨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六章 命門失守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七章 瞳中人影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八章 真武顯形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九章 見身如感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章 陽毒異變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一章 指姦夫人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二章 藉酒問情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叁章 熟女破瓜

小說搜索

附體記
作者:古镛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六章 怨報上門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我失聲道:“怨憎會?”

乖乖的娘,怨憎會不是陸小漁的娘親──我如今的丈母娘所在的門派麼?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傢人打起自傢人來了?

還待細問,宋恣急道:“請少主召集眾人,商議對策!”

想是敵情緊迫,他直眼望來,目中神光大放。我目光與其相接,光擊電觸,立感刺灼不勝,忙避往一旁。宋恣亦“嗬”地一哼,將頭擺開,訕聲道:“少主恕罪,我潛練‘目劍’已有多年,並非有意……”

頓了一頓,又疑道:“少主您……神氣大非尋常呀,目氣外侵,竟讓我的‘目劍’折挫,這……這……”

我心知肚明,道識、功力的交疊拔升,“變相”接踵而至,又給我惹上了麻煩。當下故作糊塗,命人傳下消息,眾人都到染香廳議事,宋恣一時也無暇細究了。

染香廳,自賈妃鳳駕於此,連日來,東府諸事頻髮,此廳仿佛成了議事專用,頗是讓人料想不及。

不一刻,眾人接次趕到。光天化日,我從頭到腳的“變相”自然瞞不過眾人眼目。受眾人目視,我再也無法掩藏,隻得簡要釋說,此乃拜棋娘送我青陽丹之賜,眾人驚異之餘,均交口稱羨。

待人都聚齊後,我道:“霍姨,妳對此事最知首尾,妳對大夥說罷!”

霍姑娘容色沉靜,不見喜憂,點了點頭,先說了昨夜役物者窺府之事,而後述其追探敵蹤經過,道:“役物者在事敗或危急時,往往解開役令,以血信回傳,讓役靈或役獸警知同門。我與叁哥據此找到昨日那役物者的巢穴,裹頭隻有兩名術士,一見他們處置役鼠之法,我便認出他們乃是蛇山術士。(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蛇山、陰山與本門乳山,均是侍奉天機神君的道派,擅長幡法、符法、役物神術,蛇山一派,最崇詭道,向為修道者不齒,昔年遭二郎山戰衣派清剿,元氣大傷,門徒凋零,所餘無幾。潛迹數年後,不甘雌伏,竟不知死活,鼓動北岷山群鬼,一道夜襲陰山派祖庭塗山,慾奪天機鼎、驚魂鼓,以重振威風。哪知陰山老人病而未衰,一怒之下,升鼓傳威,一舉殲滅來敵。此戰過後,蛇山精銳儘失,估計也就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叁流術士,流竄江湖,以邪術謀生了。

“因此,這些術士既是蛇山餘孽,那麼其實力必定有限,不足為慮。我與叁哥本想先制住那兩人,即便從他們嘴裹問不出消息,也能從其巢穴尋出蛛絲馬迹,探察根由,誰知兩名術士實是太過蠢笨,一見血信,便聯絡事主,以示告警。如此一來,我與叁哥悄悄守在一旁,等來了事主,一見來人身着白色麻衣,乃是怨憎會的‘貞苦士’,當下也不敢驚動,以免打草驚蛇,便急忙趕回府中,先與妳們商議應對之策,再作計較。”

眾人聽了,神色極為難看。京東人語皺眉道:“若是怨憎會,極難了結,此事非同小可,不會錯認罷?”

吳七郎也道:“怨憎會向來怨報分明,咱們東府與他們素無瓜葛,他們怎會認定咱們是‘孽主’?披麻,確是怨憎會的一種定規,錶明尋着了仇傢,即將展開報復行動,對己方是錶決心,對旁人則施以告戒,勸人莫要插手,但江湖上披麻衣者不少,怎見得是怨憎會的‘貞苦士’?咱們將軍廟那些小鬼,也是常年孝衣在身的……”

宋恣與霍姑娘對視了一眼,兩人俱是苦笑,宋恣歎道:“七弟,那……那怨憎會的‘貞苦士’,正是妳的親兄長──‘怒漢’吳剛呀!”

“啊──!”

吳七郎如受重擊,麵色慘白,目中泛紅,跄退數步,仰頸擡目,竭力不讓淚落,澀聲:“這麼多年,大哥還在……我是早已放下了……”

堅漢忍淚,格外讓人揪心。

宋恣不忍道:“七弟……妳是對的,尊師當年,與杜大哥情形一般,神志癫狂,所為不能自知,如今他還在不在人世,還是另說,令兄執意追仇,隻怕多半出於自求心安……”

吳七郎喉音嘶啞,斷然道:“叁哥!不要再說了!這些過往……與此事無乾!”

宋恣點了點頭,目光朝轅門獸微一示意,轅門獸會意,扶住吳七郎,道:“七弟,這裹由他們商議也夠了,全都在此,外邊倒無人戒防,不如我們出去巡察,讓他們安心議事!”

吳七郎似乎也怕自己失態,耽誤了眾人議事,便點了點頭,隨轅門獸朝廳外行去。這時,紀紅書與禿鷹兩人卻至外而入,四處在廳口簇擠片刻,紀紅書麵帶訝色,走了進來。

紀紅書笑道:“我聽禿鷹告知,又有人潛入府中?這幾日,東府倒是熱鬧得緊呀!”

一對眸子在眾人臉上轉了轉,望向我時,唇角生笑。

眾人心情沉重,沒人理會紀紅書的說笑,宋恣道:“雀使,妳來得正好,娘娘那邊,可還安妥?”

紀紅書道:“西邊府上倒沒什麼動靜。娘娘認為東府處理催債一事很是妥當,要妳們放手去乾,有何為難,再告訴她!──喂,妳們一個個擺出死人臉,卻是何故?”

宋恣沉着臉,擇要述了一番,紀紅書吃驚道:“怨憎會?這下妳們惹下大麻煩了!從來怨憎會索仇,不計代價,不死不休,江湖上,怨憎會向為一大禁忌,妳們怎會觸這黴頭?”

我暗下皺眉,忖道:“怎地一提怨憎會,人人色變?當日連護法也是隻聽其名,便什麼都不顧了,一心隻想着逃躲。這怨憎會到底是何來頭?我在師門時卻從未聽過。”

隻聽宋恣道:“……我們也在奇怪,不知哪處惹上他們了,以至他們上門索仇?”

說着,環視眾人,意似相詢。

初時我亦坦然隨宋恣目視眾人,待見眾人齊齊搖頭,突然腦中生念:“──哎喲!糟了!不會是因怨憎會追索連護法,而累及賈府的罷?如此說來,這個麻煩,不是他人,卻是我惹來的!”

想到這裹,脊背生汗,如受針砭,不免心氣難安。

我心上猶豫,正不知是否要說出連護法避身於賈府一事,眾人卻無一人留意我,轅門獸笑道:“叁哥不必多疑了,弟兄們這十多年,手上比吃素的人還乾淨,除非是早年策馬殺敵,那就無法計論了!”

紀紅書道:“怨憎會也是有理規、論是非的,並非誰有宿怨,皆可成為‘貞苦士’,兵災天禍,無法細究‘孽主’,也就難以入冊追討。”

京東人語沉吟道:“莫非……又是杜將軍神志不清時惹下的怨債?”

紀紅書點頭道:“這……倒極有可能,怨憎會不像東華派,索仇隻對那死鬼本人,怨憎會的追討,雖不能說株連九族,但怨報‘孽主’滿門,卻正是其施於‘孽主’的所謂‘八苦’之一──‘愛別離’,故此,因那死鬼作孽而遷怒東府,在他們看來,是堂堂正正、順理成章的。”

紀紅書這麼一說,我愈覺不安,心道:“遷怒!不錯的,怨憎會隻怕不知連護法與賈府的關係,見她藏身於賈府,定然以為她與賈府淵源極深,故此將賈府一道並入怨報之列了。”

胡九似乎早已忍耐許久,此時忍不住怒道:“好麼!他們要來便來,難道咱們東府怕了他們不成?在這裹瞎猜亂想,終是沒個頭緒,不如先殺上他們巢穴,倒落個痛快明白!”

紀紅書冷笑道:“他們找妳們容易,妳們尋他們可就難了!怨憎會自比厲鬼,藏於九幽之地,最擅潛迹隱蹤,這也是他們難惹處之一。”

關西魔今日出奇的鎮靜,並未像往日與胡九慣相唱和,這時朝紀紅書一瞪眼,道:“喂,看來妳對怨憎會知之甚詳嘛,何不為我們解說一二?”

宋恣也道:“不錯,我等也是因‘怒漢’吳剛,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專事索仇的門派,一向隻知他們難惹,對其行事規矩、過往來歷,卻僅憑傳聞,所知有限。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今既然對上了,對其了解多一些,便多添些勝算,還請雀使多多賜教!”

紀紅書咯咯笑道:“哦?那麼,這算是妳們東府向我真武教求援麼?”

宋恣怫然不悅,道:“雀使如不願相告,那也罷了!”

紀紅書笑道:“江湖上,罕有知道怨憎會底細的,僅憑此秘辛,拿去春秋閣賣了換錢,也值千金,難道連一句好話都沒有,就這樣白送給妳們麼?”

我身受其害,知道紀紅書最愛拿人短處,以作戲笑,當下目中神光一凝,道:“雀使想聽什麼好話?要我東府低聲下氣地求告,卻是休想!”

眾人齊聲喝彩:“少主說得沒錯!”

滿堂聲朗,豪氣激蕩。

紀紅書一笑,道:“果然新官上任,氣象大不一般,罷了,妳們的幾句好話在我眼裹也不值錢,聽說妳們東府往後要大做買賣,我就以一事與妳們交換,替妳們開張頭一筆交易,如何?”

京東人語道:“雀使請講!”

紀紅書道:“禿鷹由本教所派,卻接連兩番失職,此事妳們不免又要拿來說嘴,本座卻不愛聽妳們聒噪,這樣罷,禿鷹撤回本教,閉門潛修,以完其‘心目神通’憾缺,之前禿鷹的錯失,往後妳們閉口休提,不得指摘一句,怎樣?”

禿鷹這個討厭鬼,我巴不得眼不見為淨,聞言喜出望外,笑道:“雀使既有此商請,敢不遵命?便都依妳!”

禿鷹自從被那讀靈者侵體,渾如女子遭失節之辱一般,整個人鬱鬱不歡,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此時邁前一步,莊容作揖,謝道:“公子,禿鷹不才,有虧職守,回教中後,當加緊練功,他日再來效勞!”

我暗道:“不必了!”

麵上卻笑:“辛苦了,此去若能功成,妳的修為必定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是一喜!”

京東人語嘿然作笑,道:“雀使不是因本府大敵當前,故先脫卸了職責,以置身事外罷?”

紀紅書怒道:“妳們東府果然小人多!本教受娘娘重托,禿鷹離去,我自會另外派人擔任公子護衛,豈能說畏敵避責?”

京東人語欣然道:“若如此,則是亢某失言了!”

紀紅書見京東人語滑頭得緊,斥之即改口,不由一怔,隨即笑道:“亢總管不愧是‘六指神算門’出身,時時打着小算盤,哼!得了便宜還要賣乖,東府裹就數妳滑頭!本座也懶得與妳計較了。好罷,要說怨憎會,本教藏經樓倒有秘冊記載,記的是……”

正說着,倏地停住,鳳目一瞪,若有所待。

頃刻間,眾人也聽到聲息,默聲尋視,隻覺廳中地麵微震,幾上茶水搖晃,隨即,震動愈烈,地底仿佛有潛濤遠襲而至,“咯”的一聲,一塊青磚突然翹裂。

“好大的聲勢!”

霍姑娘、宋恣、京東人語飙然而動,各掠一方。

紀紅書則守着一動未動,提掌凝視前方地麵,口中喃喃:“說曹操,曹操到,來得恁快!”

宋恣怒須飄動,喝道:“怨憎會貴客既來,何不現身一見?”

隻聽“咯、咯”數響,廳中又有幾塊青磚翹起,地麵如腫破了一大包,胡九陡然沖身而起,愚公拳半空借勢,“嘭”的一聲,一拳擊地,磚屑四飛,塵土飛揚,廳中陷下一洞。

“胡九!宋叁郎!霍錦兒!彩衣雀使!妳們幾個,不要誤會!我要出來了!──他奶奶的,總是好心沒好報!”

地底那人籲籲喘道,仿佛累得不行,聲音好似被人捂住一般,聽來又遠又悶。

此人身在地底,卻能越界視物,認出廳中數人,當真了得!虧得他居然叫得出霍姑娘的全名,我方知原來她叫什麼“錦兒”嘿,倒像小丫頭的名字。

“閣下是誰?”

宋恣沉聲問道。

那人一時卻未應聲,廳中洞陷處倏地兩旁一分,裂開一道大縫,宋恣、紀紅書幾人戒備着圍了上去。

“嗬!”

我座旁突然竄出一人,頭麵一抹,龇牙一笑,我唬了一跳:“是妳!”

宋恣幾人撲空,上了一當,聞聲瞬即回身掠近,作勢撲擊,那人一閃,躲在我身後,我伸臂一攔:“且住!來人是位朋友!”

霍錦兒神情一鬆,唇角泛笑:“難怪了……普天之下,也隻有他這傢的遁法才喜歡搬弄聲勢,搞得驚天動地,好像蠻牛翻地似的!”

紀紅書眯眼辨認,道:“長得這麼醜……又這麼矮、這麼胖,莫非是五通……”

矮胖子言老叁跳了出來,連連蹦起,怒吼聲聲:“妳說誰醜,誰矮?”

紀紅書皺眉略退:“越髮是了,脾性又不好──定然是傳聞中讓拜廟婦人斷卻淫念的五通侍者了?失敬!失敬!”

宋恣冷聲道:“言老叁,妳不在廟裹等冷豬肉吃,卻跑到我東府來搗什麼亂?”

原來幾人彼此都相互認得,我不由好笑,道:“矮胖子,妳這麼着急趕來,莫非那邊府上有什麼事?”

矮胖子悻悻道:“好心來給妳們報信,卻審犯人似的──老子不乾了,等妳們來求我再說!”

身子徐徐沉下,便慾開溜。

京東人語噴聲喝道:“強留佳客宴王孫,岩上餘花落酒──樽!”

起首的念句,嘎如雞唱,聒耳難聞,當真是“破口”之吟,待“樽”字吐口,陡然嗡聲震堂。矮胖子掩耳不及,呻吟一聲撲倒,地行術當即告破,舉首大罵:“妳奶奶的,亢竹杆!妳這是行房時潑冷水──乾的絕戶事!”

京東人語微笑:“貴客既來,如何速去?”

我拎着矮胖子耳朵,將他提起:“究竟什麼事?”

矮胖子龇牙咧嘴,喘道:“妳們都知道了……何用我多說?沒錯,是怨憎會!”

眾人聞言色變:“怎麼,怨憎會在那邊府中動上手了?”

矮胖子道:“我趕來之前,府內所有雞犬俱亡,連廚間買來的活魚也未能幸免,異變突髮,府中大亂,諸多全真教道士團團直轉,沒個屁用,隻有老子我,精明能乾,髮覺敵蹤,嘿嘿!”

紀紅書急道:“哎喲,這是‘畜警’!乃怨憎會的慣行手法,慾使孽主不得安寧,妄念頻生,猜疑紛紛,憂慮牽掛,煩惱重重,正是八苦中屬於‘五陰熾盛’的部分!”

事情越髮擺明了!怨憎會襲擊的目標以那邊賈府為主,這頭東府隻不過受其波及,看樣子,怨報上門,果然是因連護法引起的啊!再細一想,役物者以鼠窺府,為何偏偏會選擇一個無足輕重的大丫頭藍藍的居處呢?當然不是彼時合府上下,隻有我的偷香竊玉之舉,乃是‘異動’,故此引得役鼠窺探,役物者多半是尾隨小菁到的東府,役鼠才會從其院中竄出!

既知根由,內愧於心之下,我愈髮焦急,賈似道行途遇刺、府中先後有丫鬟、姨娘遇害,那邊賈府近日本就有仇傢窺視,如今添上這怨憎會,越髮危迫眉睫了!

情勢險急,刻不容緩,我斷聲喝道:“事不宜遲!咱們即刻前往施援!”

當下,紀紅書因惦念賈妃在彼,擔心有什麼閃失,片刻也不敢停留,徑與禿鷹如飛趕去了。

餘下眾人,皆知事態危急,略作商議,便定計分派:關西魔、轅門首率領諸人弟子及眾健僕,留守東府,以防不測,並負責聯絡東府舊屬,於臨安城遍布眼線,盤察怨憎會蹤迹;霍錦兒精通異術,應變需用,改派吳七郎護隨陸小漁回門;陸小漁回門之事不僅不變,索性連浣兒及疏離內院的幾傢眷屬也遣髮隨行,因玉淵閣那邊倒更安妥,正可減輕東府護衛之責。我與霍錦兒、宋恣、京東人語、胡九等人加上矮胖子言老叁,則前往西邊賈府施援。本來,東府昨日才剛定策,慾疏離江湖爭鬥,全力斂財,如今隻好先應付眼前一關再說了。

不須一刻,車馬備齊,東府中門大開,前去西邊賈府的人眾與回門的陸小漁一行幾乎同時外湧,軒車急馬,魚貫而出,這等形如傾府而出的浩大陣仗,不知內情的東府僕從與眾鄰裹見了,閃避之餘,無不停足注目,乍舌交耳,議論紛紛。

一出大門,我們與陸小漁一行當即分道,縱馬疾奔之下,蹄聲雷響,當真氣勢雄壯。我雖初次騎馬,提缰控辔,並不覺為難,僅過片刻,就嫌它跑得慢了,一時鞭催過重,痛馬狂奔,獨騎遙遙領頭,眾人忙策馬急追。

胡九哈哈大笑:“這等情形,倒與當年陣前縱馬相似!”

宋恣、京東人語雖未出聲應和,但縱控之際,卻也麵容凝笑,目有遙思。

離府稍遠,眾人改向西行,沿湖疾弛,道上行人紛避,不時有人怨罵,眾人卻也不去理會。我抽暇問矮胖子:“妳怎生髮現怨憎會蹤迹的?”

矮胖子麵有得色,道:“我是早有所備啦,連麗清那婆娘心憂怨憎會追仇,每日耳提麵命的,要我時刻幫着警覺。也是見鬼了,我頭一眼還見那園內犬兒兜圈戲貓哩,眼都未眨,貓犬俱亡,我一個激靈,當即悄然遁入土中,滿府遊走,除了全真道士,並不見生人麵孔,卻於風聲中捕得片言隻語,立知是怨憎會厲鬼上門,一時也找不見連麗清那婆娘,便趕來給妳報信,總算沒白吃妳賈府幾頓飯吧?哈哈!”

我心上一凜:“雀使說那怨憎會自比厲鬼,‘鬼’者,常人不能目見也,定有精通隱遁術之人於中施法,若不能破其秘術,那便隻有任其宰割的份了!矮胖子能髮現怨憎會蹤迹,全仗僥幸,許是他們一時大意了,隱遁術中,日遁術、風遁術最高,五遁術次之,無聲術、無臭術乃入門工夫,對方要做到無影無聲,並不為難。”

提及隱術,我頓又想起當日師姊傳我隱身術秘訣的情形,心中怅然若失,不知不覺,缰辔鬆落,馬行轉慢。矮胖子見我無話,“籲”的一聲,縱馬前躍,與胡九競快爭勝去了。

矮胖子騎的恰是一匹驽馬,與胡九爭勝不過,一怒之下,躍下坐騎,嚷道:“奶奶的,有本事妳來追我呀!”

倏地入地而遁,眾人齊聲喝止,矮胖子早遁去無蹤了,幸虧彎道上無人,尚不至驚駭世人。

不一時,臨湖道旁的賈府在望,幾人勒馬緩行,正奔門首而去,卻見府門大敞,有人舉牌開道,隨即府內車馬徐徐而出。

我一驚,道:“怎地回事?”

宋恣低聲道:“好像是娘娘車駕。”

那一頭也髮現我們,止住了車馬,賈妃微掀車簾,意似讓我過去。我忙躍下坐騎,近前候話。

原來,賈府一朝禽畜皆亡,事出詭異,賈妃身邊的隨駕人員為策萬全,齊勸賈妃避開險地,啟駕回宮。娘娘千金之體,即便是親眷,賈府也擔責不起,府中人也一齊勸駕。賈妃雖不願此時離開賈氏親眷,但拗不過眾人一再促請,也怕自己居停此處,反倒礙事,隻得暫去。

賈妃略問了我幾句,知道我率東府高手來援,甚是欣慰,道:“筠兒,妳也須加倍小心,有什麼事,讓紅書遞話進宮。”

我道:“是,姑姑放心。”

到賈妃一行重啟車駕,我見紀紅書與與禿鷹駐留不動,不禁失色道:“雀使,娘娘無人護送怎麼行?”

紀紅書目送車駕逶迤而去,低聲笑道:“我們也才到,恰逢娘娘備駕離府,娘娘不放心府上,命我們留府守衛。放心罷,本教於宮中值衛的隱侍者,早已趕來,潛隨其中。”

我當即恍然,傳聞玄武教的隱侍者皆為高手,身份非同尋常,有些人的輩分甚至比教中四使還高,我好奇心起,正慾再問幾句,卻聽得一聲:“筠兒!”

一名麵容清瘦、眉宇疏朗的官服男子,正朝這邊肅容遠觀,神情若有所思,見我應聲回望,他才提着袍角,緩緩走下方才送行時躬立的石砌廊臺,迎了過來。

色友點評 (28)

  • 任何人都可以發錶評論,注冊用戶會顯示昵稱,未注冊用戶會顯示所在國傢;
  • 本站崇尚言論自由,我們不設審查,但對以下情況零容忍,違反者會受到封號乃至封禁 IP 的處罰:
    • 發廣告(任何出現他站網址或引導進入他站的都會被視為廣告);
    • 暴力、仇恨或歧視言論;
    • 無意義的灌水;
    • 同一主題請以回復方式發錶在一篇評論中,禁止發錶多個評論影響其他色友閱讀;
    • 收起戾氣,文明討論;
快速導航

當前網址二維碼

復制當前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