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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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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小說章節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一章 天眼初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二章 雙修大法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叁章 師門慘變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四章 青陽巨蛇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五章 劍仙傳人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六章 太極陣勢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七章 舊盟新友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八章 夜船雲雨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九章 湖上斟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章 少林逆徒
第一部 青陽羽士 第十一章 元元密境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二章 全真南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叁章 靜室療傷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四章 宗陽之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五章 賈府棋娘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六章 女冠受辱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七章 心魔初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八章 幽幽離魂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十九章 附體重生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章 奇石驚現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一章 太乙門下
第二部 附體重生 第二十二章 銷魂夜行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叁章 怨憎聚會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四章 重回賈府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五章 丫鬟之死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六章 賈府夜宴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七章 合體之緣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八章 白鼠驚波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二十九章 四大姦人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章 碧落花魂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一章 金丹南宗
第叁部 賈府風雲 第叁十二章 雀使門下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叁章 驚魂之鼓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四章 靈山小劍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五章 玄武出關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六章 立主紛爭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七章 東府少主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八章 鑿壁偷光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叁十九章 最憐小婢
第四部 東府少主 第四十章 搶親雙娶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燭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二章 東府來客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叁章 蟄變采丹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四章 籌劃定策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五章 白鼠立功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六章 怨報上門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七章 父子相見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八章 妻父之仇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四十九章 探病撩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章 狼子亵母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一章 玉樹後庭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二章 魂係雙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叁章 玉業祖師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四章 聖女本尊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五章 母子孽情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六章 李丹重現
第六部 奇石秘情 第五十七章 奇石秘圖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八章 花柱映月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五十九章 石牢悟機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章 春藥焚身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一章 歡嘗母湯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二章 飛脫牢籠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叁章 滅門漳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四章 蚊蟲大陣
第七部 前塵有因 第六十五章 玉石結怨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六章 命門失守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七章 瞳中人影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八章 真武顯形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六十九章 見身如感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章 陽毒異變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一章 指姦夫人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二章 藉酒問情
第八部 陳酒醉人 第七十叁章 熟女破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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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體記
作者:古镛
第五部 羽翼初豐 第四十四章 籌劃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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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我醒得很早,褲襠內有桀骜難馴之物,氣壯勢雄,沖天而聳。我摸了一把,暗自驚歎:“莫非那青陽丹還有壯陽之力?還真是大補啊!”

挺着這麼一杆硬槍,連穿衣係褲都有些礙事,想起今日是那賈涉忌日,若是這樣挺着走出去,簡直是大不敬呀。

正在屋內磨蹭,卻聽京東人語在門外叫道:“少主,起了麼?”

我應道:“亢總管,這麼早?”

將門打開。

京東人語在門外探頭探腦,確定屋內沒有他人後,推門進來:“少主,一人獨寢麼?”

被娘子趕出新房這種事,心情大好時自己拿來說笑,還可稱的上是“閨門韻事”但被旁人先行髮覺,實非光彩,我沒好氣道:“沒錯!”

京東人語肅然起敬:“少主果然心誠,其實素衣齋戒就可以了,少主新婚才沒幾天,不必苛己過嚴!咳,這個,為先祖傳宗,亦是大孝麼!”

我聽了哭笑不得。為賈涉忌辰戒色,我壓根就沒想過,難道陸小漁有見於此,才趕我出房的麼?哼哼!苛己過嚴?把妳的小妾送來試試,看我搞不搞?我這杆槍火氣正大着哩!

京東人語哪知我私下裹轉着龌龊念頭,讚歎了一回,道:“少主,今日來客必多,少主初到東府,恐怕有許多細情不知,讓屬下略為引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這一課是免不了的,想必因我新婚,京東人語不好相擾,才拖到現在,一大早上巴巴地趕到我屋裹,臨時抱佛腳,填補我的“無知”

“什麼?東府欠人九十萬貫?”

起初,我對京東人語追述昔日戰場榮光、東府眾人身世來歷、舊部遍及江淮、山東一帶等聽得頗有興味,尤其得知霍姑娘並非茅山弟子而是什麼乳山符箓派傳人呀,京東人語自己出身“六指神算門”呀,很是驚奇了一會兒,因這兩個冷僻門派我以前聽都沒聽說過,待他羞羞答答地講到府中欠了巨債,今日承位典儀是催債良機,很可能變為債主雲集、催討舊欠的場麵時,我忍不住大吃一驚,叫出聲來。

俗言道:“腰纏萬貫”、“萬貫傢財”可見萬貫已可炫富,九十萬貫至少抵得上十幾傢巨富的傢財!東府怎會虧欠這麼多?誰又借得出如此數目驚人的錢財?

經過京東人語一番耐心解釋,我才知道,賈涉榮耀南歸背後,其實遺留了一大拖累,就是北征多年,死傷的部屬達數萬人。這些人的妻兒老小為數更巨,除了一些人傢有恒產、能自理生計外,需要長期救濟、奉養的孤兒寡母、老弱傷殘不下兩萬人。朝廷當然也給了撫恤,卻不足抵所用十之二叁,自北邊重起混亂後,連每年恤金都斷了。況且東府舊屬中,朝廷的禁軍與廂軍不到一半,大部分都是亂地臨時義附的鄉勇、遊民,這些人中的傷亡,朝廷既無法冊記,也給不了恤金。

賈氏東府身為故主,與舊屬共歷生死,當然不能棄之不管,這一插手,就掉進巨債的旋渦,賈氏自身的資財,不過十幾萬貫,不足一年之用,賈涉無奈之下,一麵大舉借債,以敷支用,一麵將願意擔責而依附的舊屬組織起來,操持各行百業,指望“以人養人、以青壯扶孤弱”隻是初涉商海,亦須巨資,於是累債就更多了。所幸賈傢功成名盛,天臺賈氏又向有富名,賈涉女兒更入宮得寵,舉債並不為難,如此數年,掛在名下的積欠已達百萬貫。

賈涉去世後,東府背負巨債的內情給眾債主瞧出苗頭,催逼漸緊,好在原先受東府救濟的人中,老的老死、小的長大,每年所用大減,而棄甲操持各行的舊屬生計漸有起色,彙集起來,每年也有數萬貫的進項,礙於賈妃,眾債主也不敢追逼太過,於是入的入,出的出,東府才撐住了如今的架子。

雖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無論如何,也改不了東府欠了巨債的事實。

身為東府少主的我,本以為東府高手眾多、舊屬龐大,正是一大助力,眾人復出意願甚強,或許還可用來對付全真教,哪知一大早起來,胯下還在硬幫幫的哩,卻莫名其妙成了欠債累累的冤大頭!

難怪東府眾人穿得一身灰僕僕的破衣裳,跟東華派錦衣華麗完全不能相比,寒酸得要命!想必這幫人十幾年來戰戰兢兢、焦頭爛額,都在四處弄錢吧?以至英雄氣短,沉寂無聲。我暗下怨歎不歇,吃力道:“姑姑……可知內情?”

“府中的日用支出,多年來一直仰仗娘娘貼補,娘娘當然心中有數,娘娘對具體數目很少細問,但大致情形是知道的!”

他娘的,之前沒有任何人提過東府欠債的事啊,連賈妃也沒露半點口風,還搞得少主之位爭論半天,像個香饽饽似的,我的婚事,至少在府內辦得也很風光,這些豈不是騙人麼?──對了,賈妃倒是曾對東府“光復河山”的大志持有微議,又說什麼“修身齊傢,未嘗不是件無益於世的事”難道便是因此而髮的麼,“齊傢”就是“還債”這……這也太微言大義了吧?

“少主也不必過憂,東府所欠,有六十萬貫乃由‘藏金閣’皆出,這一傢自始至終,隻有借出,從不催還,餘下叁十萬貫,‘天繡坊’佔一半,這傢的財東中‘玉淵閣’是大頭,少主如今是陸幽盟東床貴婿,總好應付,麻煩的是剩下的十餘萬貫……”

“唔,亢總管,妳挑明說罷,今日該如何對付?”

“其一,讓新娘子打個招呼,請‘天繡坊’且莫催逼,沒有這傢挑頭,其他人聲勢就大為削弱;其二,少主承位,所有舊欠都先認帳,打消他們中有些人的顧慮;其叁將賀儀以及舊屬近期所得,統歸一處,準備打髮最難對付的幾傢催賬。”

“賀儀能有多少?”

“估計很不少,當年未依附東府從商的四方舊屬極眾,其中許多人如今傢財甚豐,向來感念東府救濟孤弱之舉,如今得知少主承位,東府復起,看在先主公麵上,定然給份大大的麵子,多了不好說,兩叁萬貫之數,總是有的,加上依附東府的各行半年所得,也有兩萬貫,合起來共有四五萬貫,分來給付,可以抵擋一陣了。”

“承位之儀如此匆忙,那些人都能知道消息麼?”

“今日本是先主公忌辰,大多本就會來祭祀,再者,前些日我們已放出消息,舊屬大多散布江淮、山東,臨安附近最多,都在數日的行程內,互相間傳遞消息又快,該不是什麼問題。”

京東人語跟我說完這些,明顯地舒了口氣,又交代我一定要找陸小漁,千萬阻攔“天繡坊”催賬,便匆匆告辭,去忙備典儀的事了。

望着他行而匆匆的瘦高身影,我隱隱覺得,這次東府立主,多少有些對付錢財危機的盤算在內,隻是誰也不便明說罷了。

老太君若有個叁長兩短,東府失去賈氏的招牌,不能遮風擋雨,立即麵對催債風暴。這樣的局麵,不論是東府眾人還是賈妃,都不願看到的吧?

從情形看,賈妃對我這個侄兒很是疼愛,這是假不了的,為何卻將我推到風口浪尖?真不知她作何打算。

而東府眾人口口聲聲“復出、復出”的,就很可笑了,若不還清巨債,什麼雄心壯志都是瞎喊。這幫人江湖習氣,不將錢財放在眼內,以至我前幾天竟一點苗頭都看不出來。

其實,我何嘗不是跟他們一樣呢,對巨債累身,也隻是隱隱擔憂,毫不具體,更拿不出法子。既然拿不出法子,我的擔心豈不是白擔心?自幼修道的我很快將憂懷抛開,步於湖岸,隻為清晨的空氣歡喜,體內更時時湧動着采練青陽丹後的拔升之感,直到晨霧散儘,陽光鋪射,僕從走動,整個東府都似醒轉,我方回屋,換了一身素袍,來找陸小漁商議。

我轉述了京東人語的話後,卻得到了另一番說法。

“讓‘天繡坊’不催賬,這我可以拿主意,很容易辦!”

陸小漁答應得很爽快:“不過,亢總管說用籌集來的款子打髮別傢催賬,其實完全不必!一文錢都不要給!”

“哦?”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向來債主最大的擔心是無主的爛賬,東府立新主,他們聽到消息,當然要趕來,察探一下新主的情形,催債倒是其次。娘娘如今恩寵不減,東府名望未衰,當年辦的又是善事,朝廷雖沒出錢,卻一直暗中支持,東府的信用未失,隻要妳給他門立據,承諾五年內還清所有欠款,去了他們的擔心,指定不花一文,全部打髮了。”

“可是五年光陰,從哪弄來那麼多錢還賬?”

“筠哥兒,妳一向不理俗務,對東府的了解恐怕還沒我多!”

陸小漁坐於妝鏡前,順手插上一朵珠花,沖我一笑,道:“亢總管記的隻是出賬,東府欠債固多,聽起來嚇人,可是十幾年前耗費十數萬貫起頭經營的各行各業漸成規模,更是不可小窺,聽說”以青壯扶孤弱“這個主意,是當年待字閨中的娘娘出的,真是高明遠見!妳知道這些鋪席、作坊如今值得多少?以每年所得來看,往少了說,也值六十萬貫!”

“啊,”

我驚喜道:“亢總管對這些難道不知道?”

“亢總管多半算的死賬,那些鋪坊,東府每年從中抽用銀錢,擺在明麵上的東西當然值不了那麼多,頂多也就十數萬貫,值錢的是熟通各行的愈萬的人,這些人節衣少食,多年來與東府一道擔責,忠心耿耿,誰也奪不走。還有更值錢的呢,是散布四方、遍及各行、渾如一體的行鋪商網,當年爹爹身挾萬金,起意要做布帛買賣,見了東府上通官采、市賣,下聯桑織、販運的布行,登時打消了念頭,不敢與其對撼。可見這些鋪坊力量多大?有朝一日,不說欺行霸市,領攜行會,席卷厚利是能做到的,因此這些鋪席、作坊雖不起眼,其實個個價值千金,統歸起來能值多少?誰也不能輕估!”

我對商經一竅不通,但也聽得心下砰砰直跳,眼見光明,於是更向嬌妻虛心問教:“這麼說,若是債催得急,這些鋪席、行坊都可高價賣錢?”

“不必賣,若要賣,東府也做不了主!”

陸小漁道:“據我所知,這些鋪席、作坊統統抵給‘藏金閣’了。‘藏金閣’從不催賬,便是因有鋪坊作抵,又有官府居中作保,全不擔心之故。再說,東府所操持的各行,形如活水,每年都能掙來數萬貫銀錢,若不是東府每年都抽乾他們的利頭,放水養魚,所得更巨!因此,東府若想還清積欠,就得靠這些鋪坊,不到走不動棋,不能動這念頭。我為何說將籌來的款子留着?就是不僅不賣,還要將款子放進最掙錢的行當,換來更多的錢,這樣,才有希望五年內還清欠款!”

“我明白了,多謝娘子施教!”

我恍然大悟,心間如洞開一竅,渾身上下通明暢快,對一麵梳妝一麵侃侃而談的美妻,越瞧越愛,忍不住摟過她頭頸,一頓亂親。

“呀,”

陸小漁仰唇吐氣、籲籲掙紮,嗔道:“才梳好的頭,又被妳弄亂了!”

我見陸小漁排拒之色不厲,心上又喜又癢,眼見屋中他人,因議事走得精光,便蹑足過去將門關上,悄步走回。

“妳想乾什麼?”

陸小漁音色喉啞,神情緊張。

“不乾什麼,我要好好疼疼娘子!”

“啊!”

陸小漁拘於身份,不便大聲掙叫,香唇玉頸被我侵佔不說,酥軟如綿、欺霜賽雪的雙峰也落入我手,賞玩揉捏不歇,隻裙下玉壺,她守得甚嚴,始終沒有得手。

“妳……妳個中山狼,人傢費神為妳打算,妳就這樣…這樣欺負我!”

“這也是獎慰麼!”

陸小漁嬌喘籲籲,我則陶醉無限。她身仰妝臺,襟口被我菈開,露出尖飽滑圓的梨形玉乳,窗外恰有一柱陽光投射其上,雪艷之色,更增玉透,我癡迷不已,撥弄着她鮮艷紅嫩的乳頭,隻想埋頭含吮。

“嗚嗚……不要……妳再弄……我可惱了!”

她莊容已被我撩亂,鼻髮嬌膩之音,身姿既狼狽又嬌媚。

我胯下巨陽堅聳,隻逗她:“這一根怎麼辦?”

“妳去找浣兒,或是藍藍、小菁,我都不管!”

“它現在隻想妳,渴極了!”

“渴了麼?”

陸小漁俏臉暈紅,一咬貝齒,突從身旁撈過茶盃,竟將盃中水往我襠處傾倒!

“哇!”

我跳腳不歇。

陸小漁臉上紅暈迷布,吃吃嬌笑。

褲襠淋漓,茶汁尤溫,想是她適才端到妝臺喝的,我正色道:“這茶是西湖龍井還是碧蘿春?”

“喲,”

陸小漁一怔,掩口笑道:“妳還計較這個麼?”

“當然,它本想嘗一嘗娘子裙下的茶湯,如今被灌了個滿腦胡塗,若不知道喝的是什麼茶,豈不屈死了?”

“呸!”

陸小漁羞得耳頸皆赤,卻忍不住勾頭直笑。

從陸小漁房中出來,我當即去找了京東人語。

京東人語聽了陸小漁的籌劃,不住點頭,隨即歎道:“少夫人真是女中陶朱!聽說‘玉淵閣’一向由她掌旗,看來所傳不假,若是東府早有少夫人在,我們上上下下愈萬號人,也不用這麼多年被巨債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心中一動,忽生奇想:“錢財之累能令東府沉寂多年,泱泱萬人,振翅難飛,全真教規模龐大,若受錢糧之困,豈不亂更是要亂成一鍋粥?全真教高手再多,也是有限,畢竟不是個個道士都能餐風飲露的,若能對其舉教生計有所打擊,那就好象行軍打仗,燒敵糧草一般,這背後一刀,可比殺他幾個道士強多了!”

心生此念,更是浮想聯翩:“全真教高手隻重修煉,多半便如我一般,對商經一竅不通,這便是其弱處,東府既有現成根基,暗下布置,實力夠時,再攻他個冷不防,萬千教眾,剩下光棍十八子,看他還囂張到哪去?”

我再也想不到,這個早上的一番波折,竟讓我豁然開朗!前路雖依舊模糊,卻如有明燈照路,甚覺振奮,一時不由遐思紛紛。當我回過神,再去看身旁時,京東人語早不在了。

承位典儀設在將軍廟後邊的傢廟中,廟宇相連,難分彼此。本來賈氏傢廟供奉包括賈涉在內的歷代先祖,乃是主廟,但賈涉為人謙恭,有長者之風,對屬下的戰功毫不吞瞞,杜小天戰功彪炳,名極一時,朝廷為提振武風,罕見地給他立了生祠,於是“將軍廟”之名以客欺主,連府中之人,也以“將軍廟”稱呼後山眾廟。

待老太君等府中人祭奠過賈涉後,廟門放行,候於將軍廟外的東府舊屬紛紛湧進傢廟,先祭賈涉,再參見新主。由於廟小人多,竟不能侯齊了眾人,再行典儀,都是獻禮記冊、麵見新主後,短言數句,便由人辟道引出。而我聽了眾人的賀詞,都回一句“辛苦”“有勞”“仰賴諸公”等,詞句雖短,大半天下來,也覺口乾舌燥,不勝其煩,但一眼瞥見宋恣等揮汗如雨地大收禮金,不由精神倍增,應對如流。

後來,我聽東府眾人轉述,眾舊屬給我的風評分別是:“少年精乾,詞捷才敏”──不枉我挺直腰杆,背詞辛苦呀!

“秀拔出塵,神清氣朗”──目光如炬呀,連我的真身乃修道之士都看出來了。

“詞氣清揚,有林下之風”──乍看也是說我像道士,但細一想,原來用的都是形容女子之詞呀。

嗯,看上去都像好話,不過,誰有貶評,也不會說出來吧,總之,以風評而論,眾舊屬是對我很滿意了。茅山祖庭方麵,宋恣早間接到飛鴿傳書,上頭隻附有賀詞,不知何故,竟未及來人到賀。

眾債主在廟廳與我朝相之後,都被客客氣氣請到一間屋子,好茶招待。我抽空去了一躺,“藏金閣”送來厚厚的賀禮,人卻沒來,“天繡坊”因陸小漁的關係,幾乎是對我執屬下之禮,餘下的眾人,大概見了外邊浩浩蕩蕩的聲勢,也都極為恭敬,沒有一人敢出言無禮。亢總管先向眾人引介我,說我是賈涉長孫、賈妃寵侄、茅山護法,如今新娶了“玉淵閣”陸傢大小姊,最後嚇了我一跳,竟扯出我是張天師垂青的法外弟子!我則說了一番仰承關照之類的話,然後信誓旦旦,宣布要振興東府,攜手眾位,為國為民儘綿薄之力,對還賬之事,隻字未提。眾人唯唯而應,看神色都有些沮喪,亢總管卻站到我身畔,宣布新主已有籌劃,東府將於五年內清還包括本息在內的所有借款,萬貫以上五年還清,萬貫以下叁年還清,並立據為憑。

“天繡坊”首先讚成,不少債主也欣然答應,剩下有些原是跟風行事的,也去領了字據,最後有四五傢,似有異見,卻默不應聲,我與亢總管打了個眼色,借外邊有事告辭而出。依照計策,我離去之後,亢總管就會強硬起來,凡事推到我身上,宣稱新主籌劃已定,他不能做主。

最後結果是,隻有一傢寸頭很緊,好死賴活要去了一千貫。眾債主此來適逢新主承位,不能空手,都備了賀禮,禮金總計有兩千多貫,算下來,東府不僅未出一文,倒進賬一千多貫。

早在我應酬眾舊屬時,賈妃悄悄讓人送來兩萬貫,顯是預知今日之局,打算助東府渡過難關的,卻不知後事有變。當日的賀儀,折算下來竟達五萬貫!京東人語與宋恣推測,這其中恐怕有許多是因錯過我的婚宴,而暗暗添補禮金的。加上東府的鋪坊收上來的叁萬貫,這回風光大典,竟卷收了十萬貫之巨!

晚膳後,我與東府眾人不約而同的聚在藏收賀儀的屋子,圍坐一張桌子,七、八雙貪婪的眼珠環視琳琅滿屋的禮品,又彙聚到桌上的禮單、賬冊。

京東人語首次麵對這麼多不用立即拿去還賬的現錢,隻搓手喃喃:“想不到,想不到……”

宋恣痛心疾首:“我錯了!……這回搶親速娶真是個馊主意,少主的婚事應該好好辦,大張旗鼓的辦!並且娶妻娶妾,應該分兩次辦!”

轅門首搖頭歎息:“晚了,如今說這個晚了!大夥仔細想想,還有什麼名目?”

胡九道:“不晚,不晚,這回吃虧下回補!我們集眾之力,給少主找他十房、八房老婆,每回都他娘的風光大辦!”

霍姑娘撲哧一笑:“那少主豈非成了……”

說着,吐了吐舌,麵色一紅,連忙打住。

關西魔哈哈大笑:“種豬或是種馬!若是有錢可賺,何樂不為?”

吳七郎道:“竭民膏血,國忘無日。十個八個未免太多,叁個五個,我倒覺得甚為合宜!”

說着,亦忍不住微笑。

眾人歡顔而笑,京東人語拍桌而叫:“爾等沒見過錢的窮漢們!為人不該如此無恥!有話至少應該藏在心裹,擇機再論……呵呵,諸位,諸位!少主有話,大傢洗耳恭聽!”

我原詞照搬,將陸小漁的說法又述了一遍。眾人隻道今日應對債主的做法乃亢總管的主意,沒想到竟出於小漁的閨中獻策,都是大為驚奇。

其實陸小漁當時就事論事,隨口道來,尚稱不上是深思熟濾後的謀劃,她的“放水養魚”之策,一經道出,也未見有多出奇,但眾人聽了卻很是歎服尤其是陸小漁對東府眾鋪坊的大膽估評,大出眾人意料,細思卻極有道理,經她金口一評,東府仿佛當真憑空多了六十萬貫似的,帶給眾人不少振奮。

轅門獸道:“聽了這席話,我腰杆都覺粗了幾分,原來咱們東府的境況並沒那麼糟呀!”

吳七郎笑道:“六哥,妳本就腰粗,不要拿這多作遮擋了。”

眾人望着轅門首的肥肚囊,不由都樂了。

宋恣歎道:“少夫人不愧是商賈出身,識見非同一般。往日我們收了點錢,惟恐放在手裹留不住,急忙忙送去還債,想不到這錢還能這麼用。”

胡九也道:“難怪玉淵閣暴富,人傢竟是這麼使錢的!”

關西魔笑道:“如今這會使錢的主兒到了咱們府中!少主不是娶親,而是娶了個活寶貝回傢!”

眾人妳一言,我一語,暢言歡笑。巨債未清,生財之道,八字還沒一撇,卻一個個都是髮財在即的嘴臉,無形之中,陸小漁尚未露麵,威望倒先樹立起來了。

我暗中早已打定主意,要將東府這駕負重而行的廢棄戰車,全向轉入斂財之道,以備我將來對付全真教之用,此際見眾人士氣可用,正宜趁熱打鐵,於是勉勵眾人,上下一心,走出欠債泥潭,從此多多髮財,屆時再圖東府東山再起之計!

東府眾人的“復出”雄心,多出於留戀往日風光而生的沖動,原本全無頭緒,對我“先攬財、後遠圖”之論,皆無異議,財帛動心之下,紛紛響應。

回到當前,對籌來的款子,眾人都覺宜儘快髮用,早一日放出,便早一日生金嘛,卻都沒什麼好的生財主意,隻有待陸小漁摸清東府各業的情形後,再作計較了。

眾人臨去了,還戀戀不舍地掃視滿屋新獲錢財,聲言從今夜起,府中要加強戒備,而轅門獸竟賴在屋內,不肯出來,揚手道:“妳們走,妳們走!我要在此屋睡覺,沾些財氣!”

關西魔道:“很好,隻不要弄臟了那尊玉觀音!”

轉眼髮生了一場慘絕人寰的“魔獸大戰”卻沒有一人從旁相勸。

色友點評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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