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住。”戰得正酣,叁丐那邊領頭的老丐突地收勢退開,眼角輕輕地向林中瞄了瞄。林中之人知那丐已髮覺了自己蹤迹,不慾再戰下去,雖說若論武功,以那老丐功力,場中再加一人他也多半不懼,但事情愈鬧愈大,總不是個收場。
隻見那老丐向着收手的四人一聲冶笑,睥睨橫目,聲音頗帶不盾之意,“此是老夫與他之事,妳等旁人胡亂插手,未免過分了。何況以妳等武功,要勝老夫難比登天,想保也保不住人,何不雙方罷手,將人送交老夫,之後妳走妳的陽關道,我行我的獨木橋,勝過在這邊糾纏不休?老夫盛和以賢丐之名起誓,而後絕不追究,如何?”
聽得盛和之名,不隻場中幾人撇了撇嘴,連林中那人心中也微覺可笑。那盛和雖非麵目可憎之人,麵目還稱得上端正,但一雙眼兒卻滴溜溜地轉着,全沒一分年高德劭之人的莊重,他那“賢丐”之名不過是自言自褒,江湖中人講到他時,叫的都是“邪丐”。
此人雖在丐幫之中,卻沒沾得半點正氣,心胸褊狹、睚皆必報不算,更出名的是人邪心邪,好色貪財、無所不取,隻是做事乾淨,往往不留痕迹。雖說江湖中不少疑案都懷疑與此人有關,卻至今無人捉得住他痛腳;加上先前丐幫幫主趙如與他是姨錶兄弟,雖說身為丐幫之主,尚不至徇私枉法,可處置上難免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規勸之意遠過嚴懲之心,這才令他逍遙至今。武林中人人均知,若那幾件疑案證實與盛和有關,別說正道中人群起攻之,就連丐幫趙如也護他不住,未必不會主動清理門戶。
這人最出名的還不隻此,畢竟雖是人人言之鑿鑿,但種種邪事總沒有證據,即便人言可畏,倒還下至於因此歸他罪責;但盛和那有仇必報、下擇手段的脾性,武林之中卻是人儘皆知,若被人拂逆其意,除非對方後臺太硬,如少林、武當等名門正派,又或官府中人、皇族子弟,就連丐幫也惹之不起,否則要他事後不追究,那可真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細看那重創的老丐,身上傷處雖不多,可內行人一看便知,挨的都是重手,顯然盛和有殺人之意。林中之人不由微微皺眉,這盛和雖是肆無忌憚,為惡遠多過行善,但丐幫乃是他的保護傘避風港,偏偏對本幫之人痛下殺手,卻是犯了丐幫大忌,若真讓那丐回到幫中說明此事,怕趙如也要清理門戶,以正幫規!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讓盛和不顧一切,非下重手殺人不可?
“若是單屬閣下之事,我等自不應插手,”那空手之人向鐵箫一擺,正想說話的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這才轉回頭來望向盛和,語聲雖是平和,手上架勢卻是不敢有須臾放鬆,一副深怕盛和乘機髮難的模樣,明攏着的戒備之意一點都沒有收斂的意思,“隻是這位前輩乃丐幫中人,劉明劉前輩的名頭俠義道中人儘皆知,在下與劉前輩曾有數麵之緣,雖稱不上忘年之交,卻也頗為傾慕,他既傷得不輕,我等俠義道中人既見着了,理應將他送回丐幫,交趙幫主照顧;閣下兒同門受傷,非但沒出手相助,反麵言笑欺淩,甚至想下殺手,這……倒真令人不明白了。”
這話一出,平淡之中暗藏機鋒,反刺了盛和一道,不隻那鐵箫客,連正自戒備的二女也不由為之一笑;而盛和這邊聽到對方不隻不交人,反而出言譏嘲,眼角微微抽動,顯是氣火已旺,旁邊的二丐更已忍不住出言喝罵。丐幫混迹市井,幫中又有幾人是文雅儒生?這一出口大罵自不會有什麼好話,另一邊二女不曾聽過此等言語,都要好生想一下才聽得懂對方言辭中輕侮之意,不由氣得臉都漲紅了,那鐵箫客也氣得手上微顫,若非忌憚對手武功高明,怕是早要忍不住動手。
反而那空手之人也不知是修養極佳,還是忍得住氣,麵上微笑的神色猶自不變,一雙眼兒鷹隼般地盯着盛和麵上手上,隨時戒備他要動手,那模樣令盛和便怒也不想輕易動手。
打破這僵持局麵的是那負傷老丐的一聲痛哼,雖是痛楚猶在卻已清醒,那一聲聽得盛和麵色大變,與另外兩丐不約而同地上前出手,出手狠辣猶勝方才;四人若非早巳備着動手,又兼心中氣對方言語不加檢點,怒忿之下出手多了叁分激憤,隻怕還真撐不住對方的進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但狂風不終朝、驟雨不保夕,一怒之下的手上加力來得快去得也快,雙方功力終有高下,不一會兒四人這邊已是連連敗退,若非原本照看着老丐的女子見事已不偕,連忙拔劍加入戰圈,恰恰抵住對手,合五人之力勉強拼了個平手;隻守不攻之下,盛和等人雖是殺招連連,功力又勝對方一籌,但心急之下,一時間卻是攻不破對方的防禦。
見五人這邊雖是勉強守住陣腳,卻是隻守不攻才能勉力抗住對方連番殺手,林中之人不由起了義憤之心。這出該怪盛和這邪丐名聲實在太差,旁人一聞其名,腦中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一個獐頭鼠目的惡人形象,接下來便是此人的種種劣迹,即使沒有見到那倒地老丐喘息掙命的可憐樣兒,也不會笨到真信了盛和之言。
隻是林中之人心知自己的武功縱然勝過那五人任何一人,限於年紀成就也是有限,無論如何也難與盛相此等高手比肩,他所長的劍法要派上用場,就得看準時機,一擊就得迫得盛相反身自衛,否則別說解圍,就連自己搭了進去,也未必吃得清盛和的猛擊。
盛和手中木棒杖風虎虎,裝出來的靈巧儘去,幾全是重兵器硬打硬架的戰法。一方麵他所學本非靈巧制敵的手段,主因也是他心急;倒地的劉明雖是傷重難起,但聽他呼吸愈漸漫長調勻,顯然功力絕不弱於盛和,若他強撐着起身動手,盛和一方怕是難佔上風,是以功力催髮愈疾。那空手之人拳掌功夫雖是不弱,但內勁修為卻輸盛和兩籌,硬接下絕非對手,偏生又得護着身後伏地不起的劉明,不能以輕身功夫與盛相遊鬥,一時之間隻有招架之功,全無反擊之力。
林中之人瞧準了機會,一聲冷斥,人已從林中竄出,手中長劍直迫盛和後心;招式末至劍風先到,銳鋒帶起風聲,頗有先聲奪人之功。本來盛和雖知林中有人,但他絕不能留劉明活命,見劉明竟漸漸醒轉,知下能再有所拖延,是以下手全然不留餘地,否則他的對手雖是年輕也是個好手,要勝的乾淨利落還真是不易,更別說一個不慎還有可能倒繃孩兒!他正自攻得那人毫無喘息之機,眼見就快要突破防線,能對劉明出手的當兒,卻沒想到林中之人竟在這要命時機出手!
原本盛和還想運氣於背,硬接背後那人一招,借力猛攻,先全力破去眼前強敵,突破敵方防線殺了劉明再說,沒想到背後劍風凜冽,來人不隻用的是劍非掌,兼且功力不弱,盛和功力再怎麼高明,修的終不是金鐘罩鐵布衫等硬功夫,絕對是接不下長劍一擊的。
他也是決斷之人,眼見局勢不利,左掌一揚震退麵前那人半步,右棒回收硬是擋開了來人雷霆一擊,一聲呼嘯已退離了戰場;另外二丐沒想到情勢轉變如此之快,正慾一同退離,沒想到劉明的呼聲卻在此時傳了過來,“別……別讓他們走了……盛和他……暗算幫主,意圖殺人滅口、自立為主,這兩人便是見證!”
本來當盛和退離,餘下二丐武功雖勝對手,相去卻不太多,空手那人雖說因着強敵已去,一時鬆了口氣下來,隻覺渾身無力還沒法加入戰圈,但餘下四人並力同心,一時脫不開身,逃脫的時機稍縱即逝,加上襲擊盛和身後那人見正主已退,長劍變化連綿,已向二丐身後遞至。
眾寡懸殊、腹背受敵,加上眼見大勢已去,一心隻想退離,此消彼長之下氣勢更輸了一截,雖說眾人聽得劉明之言,知這二丐乃重要人證,手上下使殺招,二丐仍是無法逃脫,終於分別落敗破擒。
見二丐被擒,劉明鬆了口氣,原本坐起的身子竟又搖搖慾墜,幸得原本照看着他的女子距離最近,及時扶住了他,才沒倒下地去。他微喘之中,看着眾人點了二丐穴道走了過來,雖是起身不得,仍沒忘了禮數,作了個四方揖,差點沒因此牽動傷勢,又自嗆咳起來。
扶着他的女子趕忙輕撫着劉明的背,隻見這女子麵目較黑,雖不似中原女子所喜的白皙如雪,卻格外百股健康的活力,加上扶助劉明時溫柔輕巧,溫和之處使得原隻七分姿色化成了十足的美人。細細看處那古銅色的肌膚,竟透出一絲嬌美,“多謝諸位仗義,劉明在此先行謝過了……先幫主在天有靈,必也感念諸位相助,才不至於冤沉大海……劉明重傷在身,禮數不週之處,還請諸位少俠俠女原宥……”
“不敢當,在下先前幾次受前輩相助,提攜之恩不敢或忘,此次能來得及相助,也是緣分所致,劉前輩無須客氣,”空手之人對着劉明一揖還禮,這才轉頭望向出手支援的林中之人,隻見他麵目清秀俊雅,英挺之中還帶叁分柔和,一身青衣雖不華貴,卻襯出了雅致氣質,顯然非是凡品,一見便令人有種親近之念;自然他也不會忘了先前仗義相助的叁女,隻見他向着眾人二揖禮,全不敢有缺禮數,“在下顔君鬥,這位是在下義弟,姓朱名華沁,不知諸位高姓大名?”
“在下高典靜。”叁女中看似最長的一人還了禮,方才激戰中雖是劍勢縱橫,但此刻長劍回鞘,卻似變了個人,說不出的典雅文靜,容色雖也嬌媚,難得的卻是雖然身具武功,卻百種高貴典雅的溫柔氣質,若非知她身具武功,換了個地方、換了個裝扮,還真會以為是宮廷中的貴人出宮暗訪呢!
“這位是在下師妹香馨如,那邊扶着前輩的,則是小師妹顧若夢。我等原本奉師父之命要上回元嶺探訪師父一位故人,沒想到半路卻遇上方才那盛和擊傷這位前輩,還要苦苦逼殺,這才出手相助,沒想到他們武功如此高明。典靜習藝不精,遠非其敵,若非顔兄與朱兄及時出手,又有這位兄臺相助,隻怕劉前輩難保,此次救援之功,還當算在叁位少俠身上。”
轉過頭來,卻見那青衣人不言不語,一雙眼兒盯在顔君鬥身上,目光火熱得像是要把人給燒起來。顔君鬥容貌輪廓果然與顔設肖似,隻是年輕得多,也俊秀得多,加上身軀偉岸,看起來就比顔設來得順眼,可心中那火仍是難止難息,好半晌才開了口,話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吐了出來,像是光要這般平靜說話,都得花了青衣人不少心力,“顔君鬥?可是虎門叁煞門下弟子?”
“這……在下確是虎門叁煞門下,”心知老父和其結義兄妹行事也太過分,在武林中多敵少友,這原就是顔君鬥出武林之後最常遇上的狀況,冷言冷語從沒停過,就連初識那劉明之時,也一樣受他冷眼,因為幾次契機,讓劉明親眼見識到他與顔設等人作風不同,觀點這才改丁過來。
現在聽此人之語,想來他該也與虎門叁煞有所恩怨,顔君鬥心下暗歎,冷嘲熱諷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隻希望別因此化友為敵才是,“叁煞中的二煞顔設乃是傢嚴,另兩位是傢嚴的結義兄妹……”
“雖說我義兄是虎門叁煞的子弟,但作風卻大不一般,”見顔君鬥一時說不下去,朱華沁趕忙出門相助。當兩人初識之時,因着虎門叁煞惡名在外,兩人倒也誤打誤撞地鬥過幾場,但顔君鬥為人行事與虎門叁煞大有不同,幾番相處之後朱華沁也看了出來,兩人不打不相識,到最後竟乾脆結義為兄弟。
他自深知義兄雖是父子情深,但幾番勸阻不了顔設的行事,顔君鬥雖是阻止不了父親,私下卻以不合作的方式靜靜抗議。像這次虎門叁煞與澤天居動手,顔君鬥就沒有回去助陣,隻事後上了澤天居一趟,住了一宿便回,回來時卻是什麼事都不說,朱華沁也不敢探問,隻想到義兄多半又與他父親吵了一架,“我兄行俠仗義,行事笃於正道君子作風,在江湖中已小有名氣,與虎門叁煞雖未泾渭分明,卻不同流合汙,此事劉前輩該已深知,還請兄臺勿要誤會。”
“哦……真是如此嗎?”那人口中沉吟,顯然還是不願相信顔君鬥的為人。但此人不可信,丐幫劉明之言卻是不能不信,加上朱華沁看來也不似姦邪中人,青衣人雖是不願,卻也不能不暫息敵意,何況劉明負傷沉重,方才所言又關乎丐幫幫主被害,丐幫本是大幫,幫主傳承之事也因而水漲船高,與武林安危難以分割此時確實不是管私事的時候。
他拱了拱手,向着眾人一揖,“在下姓宮,草名一個無字,傢師與虎門叁煞有段梁子……此事不隻關乎傢師顔麵,更有傢門仇隙,既然顔少俠不與虎門叁煞同流,冤有頭債有主,在下也不找這場子了,失禮之處諸位莫怪。”
“好說好說。”見宮先不再追究,顔君鬥心下暗籲了一口氣。有這樣的父親,對江湖闖蕩的兒子麵言,着實是個老大負擔,偏生若沒有他,自己也不可能出來現世,更別說練得一身武功,加上父子天倫,在外人麵前這批評之語,他還真出不了口,又不好問宮先的師父是怎麼跟虎門叁煞扯上的關係,隻得先轉向劉明這邊。
“前輩方才所言,貴幫幫主被盛和暗算,盛和還打算謀奪幫主之位,下知詳情究竟如何?是否可告知晚輩?今日一戰,晚輩等人與那盛和的梁子算是結下了,此人該當不會輕易放過我等,此事雖關乎貴幫幫譽,但牽涉之廣非同小可,若任盛和為所慾為,奪佔丐幫基業,以此人邪性,江湖中也不知將鬧起多大風波,此中輕重還請前輩自量……”
“這個……”本來不願將丐幫自傢醜事說予外人,照說盛和雖名聲不好,趙如雖不願這錶兄弟為外人所傷,卻也不敢將幫中諸事托付,是以盛和在丐幫並無職司,但仍屬丐幫中人,要清理門戶也該由丐幫自己來;何況此間眾人,除了顔君鬥與朱華沁以往曾有數麵之緣,深知其人正直禀性外,餘人皆是初見。
雖知他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絕非邪道之輩,可此事關乎本幫幫譽,劉明本還想隱瞞。但現下趙如已逝,自己負傷不輕,跋涉回幫都不容易,幾位長老又都出門在外,若不早歸幫中,將此事告知丐幫諸人,給盛和搶先可就難辦了。權衡輕重之下,劉明隻得明說。
原來丐幫自幫主趙如之下還有四位長老,劉明乃諸長老之首,名聲威望在幫中都是一時之選,隻餘下叁長老都是淨衣一派,與劉明向來不合,可叁長老雖是佔了人多,但丐幫起於市井,汙衣一派在下層人多勢眾,與上層正好相反,彼此間達成了一種危險的平衡。
兩邊雖是爭鬥難免,但上有趙如壓制,又顧及彼此關係,爭鬥雖有卻也不烈;加上丐幫終是大幫,能做到長老,便有心性狹隘、腹笥不廣之人,也知團結對外的重要性,是以內鬥雖有,卻也不曾阻了大事。
但這回趙如與劉明一同出外,卻在路上遇着了老不知跑到哪兒去的盛和,趙如對這錶弟既是關愛又是無奈,見了麵難免數落幾句,沒想到這次的盛和錶麵上恭聆教訓,私下卻已有殺心,竟在途中突然髮難;他武功本不在趙如之下,又是出其不意,趙如與劉明猝不及防之下着了道兒,趙如被殺,劉明也慘遭重創,且戰且走,被盛和與他的弟子們一路追殺到此。
更糟的是激戰之中,聽盛和的話意,他竟早已購置殺手,對付離幫遠出的叁位長老!若真給他成功了,幫中群龍無首,必生禍亂,到時盛和雖是名聲不佳,但終是幫主親人,即便在幫中沒有重要職司,卻也是幫中老人,到時候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既沒有旁人可與相爭,盛相接任幫主眾人雖是不服,卻也無力相爭,到時米已成炊,想回天可就難了,是以無論如何,劉明都得馬上趕回丐幫不可。
“原來如此。”聽劉明細細解釋,眾人對當下情況都有了了解,隻是劉明傷勢頗重,一時半刻難以痊可,若隻顧着趕路,隻怕末及回幫便已身亡,加上盛和賊心不死,雖是暫且退去,但此事關乎丐幫幫主名位,盛和既多所準備,想來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既已下手,便無收手之理,這一路上若是不多加小心,隻怕隨時都會被盛和突襲,若劉明遭襲身亡,那就萬事休矣。宮先微微沉吟,冷目掃了掃顔君鬥,“不若這樣,高姑娘等人與劉前輩一同回轉丐幫,宮某循迹去追殺盛和,即便傷他不得,至少也牽制住他短期內回不了丐幫,前輩一路上也免受暗算。”
“如此不可……”聽到宮先的提議,不隻朱華沁,連高典靜都搖起了頭。雖說若這樣回丐幫去,盛和在暗眾人在明,也不知他會否在路上以什麼手段暗算?此人陰險如此,連自己的錶兄都出手暗算,其心豈還堪問?為了丐幫幫士的名位必是不擇手段。
眾人雖是人多,但個別武功可抵不過盛和一擊,,宮先雖是藝高,但觀乎方才出手奇襲也沒能留下盛和,想來武功也遜其一籌。眾人便合作都未必對付得了,前路惟艱,但正因如此,又豈能分散力量?
宮先的辦法雖好,卻未免太過危險了,若他牽制不住盛和,眾人反少了一股戰力。香馨如忍不住出言相勸,“盛和那賊武功甚高,宮兄單打獨鬥,勝算怕是不大,與其分散行事,不如聯合一處,保着劉前輩回到丐幫。隻要劉前輩安抵丐幫,將此間事情說清,丐幫多忠義之人,盛和再會躲藏,早晚也要惡貫滿盈……”
“但敵暗我明乃兵傢大忌,加上此間回丐幫之路不多,盛和明知我們會走哪條路回去,若任他從容布置,人數再多也是白搭進去……”宮先搖了搖頭,對着顔君鬥的目光仍是寒意深重,“武功倒不是問題,要的隻是牽制住他,令盛和難以從容措置,劉前輩安返丐幫的可能性就會大得多;隻要有人牽制住盛和,至少可保他暫時沒法暗中設伏,總也比一群人傻乎乎地行走,也不知什麼時候會一頭撞進盛和的陷阱來得好;光隻是牽制宮某還可勉力一行,諸位無須擔心。”
聽他們不住爭論,雖不至吵起來卻是各持己見,誰也不肯讓誰,劉明搖了搖頭。他長年混迹江湖,這飯可不是白吃的,一眼便看穿宮先之所以堅持,一方麵是因為此法雖是行險卻較為安全,但主因卻是他對顔君鬥的身分難以釋懷,偏生高典靜等人看不清這點,隻與他爭論着此法是否可行,自是怎麼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吸了口氣,身旁沒加入爭論的顧若夢忙伸手撫着他背心,助劉明順氣,他感激地望了身畔的小姑娘一眼,一聲輕咳打斷了爭論,“此事雖是重要,卻也沒需要請宮少俠涉險的地步;何況人性之事,聽旁人所言總難免無法窺其真實,若不是自己加入相處,怎麼也不可能看透人心的,還請宮少俠同行,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雖聽劉明說得玄乎,似怎麼也跟眾人討論之事沾不上邊,但宮先卻不由低了低頭,臉色雖是未變,態度卻已錶明,劉明似乎真說穿了他心中所想。在場眾人除了顔君鬥一直無語外,無不滿麵狐疑,但好不容易讓宮先沒了爭論下去的念頭,眾人也正好收拾行囊上路。
“關於回去的路嘛……在下有個提議,”見眾人東西都收拾好了,顔君鬥這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回去有幾條路,其中鬆雪嶺最為偏僻,一路少有人煙,若走此道,一來不惹人注目,二來即便盛和動手,也不至誤傷旁人;另外兩條路都難免穿城越鎮,雖是近得多,卻可能波及無辜之人,不知劉前輩打算走哪條路?”
“這個……”劉明微一沉吟,以他本心自是希望脅生雙翅,最好能用飛的回去,早一天趕回丐幫才好,但顔君鬥所慮卻是不可不防。丐幫均乃俠義道中人,即便參與武林爭鬥,也向以不波及無辜為原則;可盛和卻向來不管這些,趙如就為了這原因數說過他好幾次,常常惹得盛和不服抗議,但趙如所言佔住了理,加上這事事關丐幫門麵,丐幫眾人也都站在趙如這邊,即便有些人與盛相同流,在這大節上頭也不敢馬虎,經常使盛和不得不諾諾而退,後來這類事是少得多了,倒不是因為盛相知道反省,多半是為了不想惹麻煩所致,畢竟眾怒難犯的道理他也曉得。
色友點評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