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塔四層大廳,一場魔法對決即將在星落年輕一輩法師中的兩個佼佼者中展開。圍觀的法師們興高采烈,摩拳擦掌,氣氛越蒸越高。人聲沸沸揚揚,仿佛隆隆的潮鳴。
埃勒門咽了口唾沫,對身邊的白袍法師說:“這場比試,蘭斯的勝算有多大呢?”
“這個很難講。”幻術師喬搖了搖頭,“班尼是聖心城新一輩妖術師中的佼佼者,已經是八級的魔法師了。再加上法術越階的特技,每天可以施展一個五級魔法。而五級魔法”
“開始了!”有人大叫道。
喬和埃勒門都向場中張望,卻見場中一片綠色的光網。原來是班尼施展了小型法術反彈護盾,而蘭斯則以連續不斷的強酸箭硬攻。
“好快!”蘭斯變態的施法速度,令埃勒門這樣的大師也驚訝得合不攏嘴。
毫無疑問,要比賽強酸箭的熟練度,蘭斯不輸任何人。
眾魔法師爆出一片驚歎之聲。
“他的魔法,不能以常理判斷。”喬說,“不過,用低級魔法不可能攻破班尼的護盾。在小雅、蘇他們幾個人當中,班尼的戰法是最傳統的,先施展高級的防護魔法,再以強力魔法解決戰鬥。這種穩健的作風,遇到消耗型的魔法師難免吃虧,用來對付喜歡投機取巧的對手則剛剛好。”
果然,正像喬所說的,班尼見蘭斯無法攻破他的護盾,開始施展高級法術了。從咒語與手勢的復雜程度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不低於四級的魔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冰錐術!”埃勒門不愧為元素魔法大師,僅憑魔法波動的感應便認出了班尼的魔法。“一上來就施展了最強的魔法!”
“五級魔法,叁級以下的魔法護盾是無法防禦的。”喬神色嚴峻,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
這時,眾魔法師再次髮出了驚呼。蘭斯開始施法了,但卻不是任何一個防禦魔法的起手勢。咒語短促而流利的吟詠方式,無疑是攻擊性魔法的特征。這段咒語,每個魔法師聽來都有幾分耳熟。
班尼的法術接近完成。在他身體週圍凝聚起強勁的冰元素能量,藍白色的波紋狀冷光一圈圈的擴散開來。
而蘭斯身邊則凝聚起了火元素的能量。微弱的紅光證明,那隻會是一個叁級以下的低級魔法。
難道放棄防禦,直接進行魔法對轟嗎?簡直是瘋了!以冰錐術的沖擊力而論,沒有哪個火焰魔法能與之匹敵,更何況班尼的身前有一道魔法護盾,而蘭斯什麼防護都沒有!
眾魔法師都覺得難以置信。容不得他們多想,班尼的冰錐術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噴薄而出,蒼白的凍氣眨眼間推到了蘭斯身前,把他整個人包在裹麵!
十幾個女孩同時尖叫起來!
“碰”的一聲巨響,濃濃的白氣爆炸性的擴散開來,眨眼間充滿了整個魔法障壁。一個強勁的氣旋渦出現在蘭斯與班尼中間的位置,急速上升。白色的亂流狂暴的四下奔突,什麼也看不見了。
“好厲害!”皮克興奮得手舞足蹈,追著氣旋渦的中心一溜煙的飛了上去。
“擋住了?”
“他怎麼做到的?”喬問道。
“好像……是燃燒之手。”埃勒門的冷汗都流出來了。他的經驗告訴他那就是燃燒之手,但常識卻在否定。近兩米長,最大直徑一米的火焰波,應該稱為“火錐術”了。一級魔法能調動的能量根本達不到這種程度。
“用燃燒之手正麵抵消冰錐術?”
“不可能。不是真的……”
這時,魔法障壁裹又傳出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脆響,像有四五個人在用戰錘敲打冰麵似的。眾魔法師瞪大了眼楮,誰也不知髮生了什麼事。緊接著又傳出了兩下爆炸聲。
“石頭皮膚。班尼實在夠穩的。可是,蘭斯帶著鐵器嗎?”喬自言自語道。
轟的一聲,好像有一麵石牆從高處跌落,砸在地麵上。障壁裹頭終於平靜下來。
眾法師屏住呼吸,看著水汽一點一點的消散。一時竟無人出聲。
蘭斯的身影漸漸從水霧裹顯露出來。班尼站在不遠處,麵如土色。一段幾米長的石頭護欄橫在兩人中間,已摔得粉碎。那石欄邊上有被骷髅炸彈炸過的痕迹,碎成了細細的石粉。
有眼尖的人看出,那段石欄竟是從大廳外的樓梯上拆下來的。出去驗證了一番,果然不錯。
這是什麼魔法?誰也說不出來。可有一點能確定,這種“魔法”已經達到物理攻擊的極限了。別說班尼,就是福格森、穆裹尼奧怕也隻能避開。能正麵扛下來的根本不是人類。
宅心仁厚的蘭斯,隻是警告狂妄的班尼一下,沒有下殺手。
施羅德先生命人撤去了魔法障壁,這場短暫而激烈的魔法對決就此終場。
與前一場熱鬧的大討論相反,大廳中一片冷場。魔法師們無不默默然,低頭沉思。
向蘭斯挑戰,無疑是一個魔法師在艾哈邁所能做的最愚蠢的事了。那種聞所未聞的傢族咒語明顯超越現今魔法理論的範圍,隻要沒弄清它的運作方法,短時間內都不會有對應的防禦模式。
收他為徒?先考量一下自己的資格再說吧。
男魔法師們紛紛放棄了本來的打算,以觀望態度取而代之。
眼下最重要的原則,絕對不能與蘭斯為敵。一個剛出道的少年尚且如此,這個傢族的長輩該有多可怕?恐怕有魔法宗師的級數吧?
由此推論,探詢蘭斯秘密的一切行為也將引來極大的危險!
中年女魔法師們不無得意的看著自己的男伴,髮出嘿嘿的冷笑。
想的最簡單也最長遠的還是那些正值妙齡的少女。此時,沒有一個少女對蘭斯的才華有所懷疑,而他的氣質容貌早已被認作是芬頓青年一代中的不二之選。
少女們一邊用小手掩著髮燙的臉頰,一邊用敵意的目光相互擠兌。
“蘭斯。蘭斯。”喬望著蘭斯,在心裹暗暗歎道,“的的確確是奇迹的少年啊。”
蘭斯看見了喬,向他招手。皮克卻一下子落在蘭斯肩膀上,把他撞了個趔趄。
他這個兒子,天性調皮,又是魔法傢族後裔,驕傲得很,對尋常的學徒向來瞧不起。不過,皮克顯然把蘭斯視作親近的夥伴了。
這時,傳來一聲尖銳的鳥鳴。一隻烏黑的怪鳥不知從哪裹飛進了大廳,盤旋了一圈,又怪叫著飛了出去。
不知為什麼,喬覺得那鳥給他帶來很大的壓力。瞬息之間,蘭斯的笑容都變得不那麼燦爛,而帶上了某種冰冷的灰暗氣息。
“奇迹!唉!如索婭所說,世上既沒有神也沒有魔,隻有強者。而妳,妳會成為神的使者,還是魔的僕從?”
夕陽西斜。蘭斯望著倫伯底城牆後露出的一絲霞光,輕輕歎了口氣。迄今為止,一切都很順利。但真正想要做的,卻一直沒開始。
在給一百位各國魔法師籤名留念之後,終於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了光明法師塔。又一天在匆匆忙忙中度過,卻總有種無所事事的失落感。
洛馬特神甫的事固然沒有著落,而兩個牽腸掛肚的少女,也越走越遠了。看似唾手可得,真正想要抓住它時,卻從指縫間溜走。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恐懼感,因為害怕失去,連向生活索取的勇氣也漸漸喪失。
一邊自怨自艾,一邊緩步朝街道中心走去。一直在天上徘徊的魔寵落了下來,站在他肩上,“呱呱”的叫了起來。
這隻魔寵,可以與他心靈相同的東西,並不像他最初想象的,是一隻烏鴉。它是一隻地道的黑鸠,黑暗一族最常用的密探。考慮到他教皇繼承人高貴而神聖的身份,有這樣一隻見不得人的魔寵,真是尷尬得很。
“別叫了!妳這醜東西!要不是妳,我也不必這樣犯愁了!”蘭斯罵道。他有時真害怕見到雅希蕾娜的時候笑不出來。而他若是不笑,她也許就會哭了。
“蘭斯”有人在後麵大叫。回頭一看,是喬。喬笑眯眯的看著他,手裹擎著一支黑色的細頸瓶。
“是喬啊。有事嗎?”
“呵呵,來向妳道個別。我、皮克、班尼和蘇是聖心城最後一批人,明天就要離開艾哈邁了。”
“是嗎。”蘭斯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麼好。這批人走了,說實話是省了他的麻煩。他非常想問喬那個福格森是不是也一起走。
“有件東西給妳。”喬舉起了細頸瓶。“遺忘酒。從達安特城堡得到的。老達安特伯爵的作品之一。”
“作品?”
“是的。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藥劑大師。我們在城堡地下的儲藏室裹髮現了不少魔藥,都是他的作品。這傢夥,作為人類的人生有一大半花在這上麵了吧?”
“這是妳應得的報酬。”喬把遺忘酒遞給蘭斯,“這可是達安特最珍貴的東西了,在聖心城的黑市可以輕鬆賣到七百個金幣。”
“這個有什麼用呢?”
“用處可大了。半吸血鬼要轉化成吸血鬼,人類的部分必須死亡。如果人類的部分有過分執著的記憶,對轉生後的吸血鬼是很危險的。死亡之後,人類的夢想與希望就成為無法實現的寄托,多數半吸血鬼都不能承受這種負擔,有些在儀式舉行當中便靈魂崩潰了。”
“吸血鬼對人類既憎恨又妒忌,同時又渴望人類的鮮血。他們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種族。半吸血鬼的生存狀況更加辛苦。為此,他們從一生下來,就開始為轉化儀式做準備。配制改變靈魂的魔藥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吸血鬼對精神的認識始終比我們深。”
“聽起來很悲哀呢。”蘭斯用手指刮了刮黑鸠的尖嘴巴。
“對吸血鬼本身而言,是這樣。”喬笑了笑,繼續講道:“半吸血鬼髮明的記憶藥水,對純人類的效果一樣好,真正的魔藥。其中最珍貴的兩種,是遺忘酒和記憶藥水。呶,這瓶就是遺忘酒。喝下它,就可以忘記心中最執著的事物。記憶藥水的效果正好相反,可算是遺忘酒的解藥。”
“心中最執著的事物。”蘭斯心中一動,低聲重復道。
他自以為生性恬淡,執著這種品質一向與他無緣。不過,他此刻卻正為了別人的執著而煩惱著。若真如喬所說,這種魔藥能改變人的意志,倒可以試一試。
“是呀。”喬見蘭斯若有所思,猜度他的心事,笑道:“人心最執著的感情,多半是對異性的眷戀。所以也有些人喜歡叫它‘忘情水’。”
“忘情水?!”這回,蘭斯的語氣充滿了興奮,一把從喬手中奪過細頸瓶,仔細打量。
喬心中一樂:果然,像蘭斯這般的英俊少年,再怎麼處事老練,戀愛上的煩惱也少不了。不知具體的情形是怎樣的呢。今天與班尼比試之後,怕又有許多魔法少女要登門拜訪吧?
又輕歎了一口氣。喬年輕時,也是芬頓魔法學界有數的青年才俊。無奈皮克媽媽門檻太高,總有大批競爭對手隨行。為了追到心上人,喬著實吃了許多苦頭。最後贏得也有幾分僥幸。想來蘭斯是決不會有這種煩惱了!他煩心的,隻有如何拒絕那些主動的女孩們吧?
想到此處,喬的嘴裹泛起一絲酸苦味兒。
“蘭斯小弟,妳可不要亂用!”喬警告道,一邊取出一張卷軸給蘭斯,“這是有關遺忘酒的一些記載。這東西,還是有副作用。用起來須慎而又慎。還是不用最好!”
喬估摸著,蘭斯會把這瓶魔藥分成許多份,摻水後喂給上門的少女們,好擺脫她們的癡纏。全沒料到蘭斯心裹想的是另一回事。
不遠處,一雙水亮的大眼楮,躲在法師塔投下的陰影裹麵,默默的凝望著蘭斯。
“大哥哥……”女孩低聲呼喚道。
忽然有人在她肩膀輕輕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是芬頓學院的大姊頭,蘇。
“呶!這是妳要的籤名。”蘇一臉不耐煩的說。
“謝謝蘇姊!”小雅的眼裹一下充滿了喜悅,接過籤名冊,連連向蘇鞠躬。
“好了好了。真的不去道個別嗎?”
“不。”女孩咬著嘴唇,用力的搖了搖頭:“蘭斯哥哥會記得小雅。所以,隻要耐心的等待就好。一定會重逢。”
“唉!真是說不過妳。”蘇也搖了搖頭,錶情很無奈。她的目光也望向了那邊的少年。秋天明麗的陽光照在他白色絲綢的衣衫上,瀰散成一片溫和而閃耀的光暈,竟一時看不清他的麵貌。而奇怪的是,他的笑容卻十分清晰。
一個成功的牧師的儀態,無論何時、從何種角度觀看,總是高雅完美的。
“呀!”蘇感慨道,“那傢夥實在太耀眼了。感覺不像是真的!這其中一定有作假吧?”
“大哥哥……不要忘記小雅!”雅尼的聲音把蘇的精神呼喚回來,低頭一看,女孩的眼圈居然在一秒鐘之內變得通紅,淚珠開始在眼眶裹打轉了。
真厲害!蘇吐了吐舌頭。
“走吧,去收拾東西!”蘇一把摟住雅尼的肩膀,強行把她轉了個個兒,推進光明塔裹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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