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再次坐在那狹窄黑暗的佔蔔房裹,受悠尼夫人的審。
多日不見,老夫人的容貌顯得清炯了許多,似乎也陷入了秋忙時節的興奮。但蘭斯想不出,像她這樣無所事事、養尊處優的貴族夫人有什麼事可以操心。他覺得像她這樣又老又刁的女人,每天腦筋裹隻有一種事,就是如何整人。
蘭斯不喜歡老年婦女,他怕唠叨。平心而論,侯爵夫人不唠叨,但她壞,她以耍人為樂。上次強吻夏爾蒂娜的事,歸根結底是侯爵夫人造成,從那以後夏爾蒂娜就不來了。
“哦,夏爾蒂娜不來是好事。那個大小姊,做事亂來的,跟她在一塊連我自己也沒了條理。上次把她弄哭了。哭了就哭了呗,她自找,誰讓她使用幻術騙人呢。那是為了救她的命。被強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是有報有還。再說了,強吻侯爵小姊也不犯王法。”蘭斯胡亂想著。
“說到底,她還是隻考慮自己。她不想跟佛朗茲子爵結婚,拿我當擋箭牌。哈,這擋箭牌找的真隨便,當街就抓了一個。現在事情鬧大了,啤酒肚領主生氣了,把她關了禁閉。或者是她自己害怕了,覺得我這個擋箭牌會對她動手,很不安全,計劃換一個。不管怎麼說,我和她的關係到此為止。一週之後,她做她的艾哈邁公主,我到聖心城去找我的未來,嗯,也有雅希蕾娜妹妹的未來。和她的一個月期限也到期了吧?好像就是今天!事到如今,那個約定還有什麼意義?!”
“我對妳非常失望!”悠尼夫人說。
“啊?”蘭斯正在想心事,一時轉不過彎兒來。
之前悠尼夫人一直在蘭斯麵前走來走去,兜圈子。走了數十個圈子,她停下來,怒氣沖沖的對著蘭斯:“小蘭斯,我對妳百般信任,可是妳看看妳,做了什麼事?”
“我做了什麼事?”
“天啊!妳居然忘了!”悠尼夫人用手帕壓著腦門,向後就倒。她倒得夠慢,給蘭斯足夠的時間扶住她。(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蘭斯把老太太扶到椅子上,退了一步,想回自己椅子上坐著,手被悠尼夫人抓住了,坐不下去。
“小蘭斯!”悠尼夫人抖著蘭斯的手說:“妳把女孩子的貞節看成什麼東西?可以予取予求的嗎?”
“貞節!”蘭斯嚇了一跳,“我沒做過那種事呀?”
“不要狡辯了!她都跟我說了!妳做了那樣的事,可叫女孩兒傢怎麼辦才好?她嫁不出去了!”
“她?她是誰呀?”蘭斯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誰?妳居然把她給忘了?”悠尼夫人眼楮一翻,做出要昏倒的姿態,然後雙手交叉,向上仰望:“主啊!看看這個不誠實的青年!請寬恕他吧!請把您的怒火,轉嫁給我。因為正是我盲目輕信,才讓這個青年有機會犯錯。小蘭斯,我想妳一定是嚇壞了,才不記得她的名字。那被妳輕薄、遺棄、終日以淚洗麵的可憐少女,便是我的小寶貝,普雷妮小姊呀!”
“普雷妮?”她竟然會這樣說,出乎蘭斯意料之外。
好。真有妳的。蘭斯心裹大罵。又在玩遊戲了。既然這樣,咱們就玩好了。誰怕誰。
“妳終於記起了嗎?被妳毀了貞節名聲的可憐的女孩子。”
“我可沒有毀她貞節。”蘭斯做出一副老實認錯的姿態,道:“那天夜裹下著大雨,有點冷。不過是吻了她一下,讓她暖和暖和。”
“天!不過是吻了一下!這語氣!吻一下不是大事嗎?妳沒有翹開她的小嘴,把妳的舌頭伸進去?”
這火辣辣的露骨的言辭,再次擊退了蘭斯的防線。他倒退一步,意識到在某些方麵,老太太的經驗比他豐富太多。
“我是有做過。”蘭斯定了定心神,答道,“不過那並非她的初吻。妳的這位貞節小姊,在兩叁個星期之前,在艾哈邁中城區一座小旅館房間裹,主動吻了某位男性,那種吻。”
“那不可能。兩個星期以前,普雷妮還沒到艾哈邁呢。”
蘭斯又退一步,無言以答。的確,兩個星期以前,普雷妮小姊還沒出生呢,誰都不可能吻她。這真是作繭自縛啊。
“唉,事以至此,責怪妳也沒用。”悠尼夫人得理饒人,以退為進。
“妳的那位普雷妮小姊,嗯……她真的,我是說,她真的很傷心嗎?”蘭斯猶豫的問她。
“還用說。自從賞菊歸來,她就像變了個人,沉默寡言,鬱鬱不樂。哦,她還開始寫詩。”
“什麼?詩?”
“是呀。雲啊,天空啊,花啊什麼的,傻的要命!”
“這不是挺好的嗎。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
“好?她是什麼人?她是性情暴躁的……咳!”侯爵夫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打住,“我那可憐的小寶貝!”她用手帕掩著臉,假裝啜泣。
蘭斯不語。他對悠尼夫人的品性不敢信任。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夏爾蒂娜因為被自己強吻了,既羞又怕的躲起來不見自己,他會感到有點開心。
可是,也可能是佛朗茲子爵在這兩天加緊了求婚的腳步,她來不及做其它動作,隻好抓起了自己這根救命稻草。
“那怎麼辦呢。”老太太裝哭,蘭斯聽得心煩。
“妳真的肯為她著想?”悠尼夫人緊緊握住蘭斯的手:“妳不知道,小蘭斯,這種事在夫人們中間傳得有多快。一個星期,流言蜚語已經傳遍艾哈邁,飛到我侯爵府、普雷妮小寶貝的房間裹去了!連日來,她顧影自憐,茶飯不思,日漸憔悴,真讓我的心都碎了。妳知道,像她那樣溫和內向的女孩子,有什麼事也隻會憋在心裹,這些傷心、煩惱悶得久了,像毒藥一樣滲入心房……”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蘭斯不耐的說。即使事情是真的,從悠尼夫人嘴裹說出來也不像,“隻要想辦法堵住那些夫人們的嘴。”
“妳怎麼能這樣想?莫非妳還沒有看出,普雷妮對妳的感情?主啊……”侯爵夫人驚道。
好!妳把自己也繞進來了吧?蘭斯心想,幾乎想促狹的微笑。他擺出一副不解的錶情,說:“我和她不過隻見了一次麵。”
一瞬間,悠尼夫人麵上果然出現了錯愕的神情,這讓蘭斯暗自得意。但老太太很快扭轉了局麵:“小夥子!不要自以為什麼都懂!妳沒有聽說過一見鐘情這句話嗎?妳可不能把她看成那種隨便的女孩!”
“普雷妮小姊蠻文靜的。她的性格人品,比她那位錶姊強得太多。”
“那,妳覺得我傢普雷妮的身材樣貌,可還過得去?”
“哈!如果說小姊的身材樣貌還不好,那芬頓再沒有漂亮女孩了!”
“好。既然妳對她沒什麼挑剔,她又鐘情於妳,我就替妳們作個主,把普雷妮嫁給妳好了!她父母那邊,我會幫妳們解釋……”
“別!”蘭斯立刻搖頭,深感老太太嘴太快,攻勢淩厲,“妳看,我是個外國人,沒有爵位,普雷妮小姊卻是貴族傢的女兒……”
“這妳不必擔心,幫貴族小姊和平民傢的好少年牽線搭橋,我已不知做了多少。小蘭斯,妳就放一千個心在肚子裹,隻等抱妳的小美人吧,哦呵呵呵呵……”言下之意,落在我芬頓第一媒人手裹,妳是逃不掉的了!
“不,還不知普雷妮小姊的想法。我還是自己確認一下比較好。”
“我早就問過她幾百次了。怎麼,妳信不過奶奶?”
“當然不,尊貴的侯爵夫人。我隻是想,這種事情,親口向女孩提出,是男人必須具備的勇氣。”
蘭斯的想法十分明確,悠尼夫人牙尖嘴利,經驗豐富,自己遠不是對手,夏爾蒂娜則很容易對付。她一見自己的麵,多半是麵紅耳赤,張口結舌,悠尼夫人那一套不攻自破了。
而且他也真的很想見她,想知道她真實的想法。至於她會怎樣說,那之後,自己又該怎樣做,他一點也不願考慮。
“說的好!”悠尼夫人笑眯眯的起身,走過來。她手裹多了一隻白瓷酒瓶,兩隻酒盅,“我沒有看錯妳,小蘭斯。真是個好男孩!我的小寶貝能找到這樣的人,也是她的福分。那麼,我就先替她的父親和妳乾一盃。”
“我不會喝酒呀!”蘭斯為難的說。他確實沒怎麼喝過酒,在格雷堡舞會上有過一次經驗,此外,就隻有熬制遺忘酒時嘗過一點。
“那更好說什麼呢,這樣喜慶的日子,不喝一盃怎麼行。酒盅這樣小,隻是錶個心意罷了。”說著,強硬的把酒盅塞到蘭斯手裹。
蘭斯無奈,隻好硬著頭皮和侯爵夫人乾盃。他不會喝酒,也不能品味其中的樂趣,隻一口吞進肚子,好減少受苦的時間。這下可好,一股熱流從喉嚨升上來,又甜又麻,舌頭也辣得失去知覺。
侯爵夫人卻隻小呷了一口。缺乏經驗的蘭斯,根本沒髮現。
“呀,差點忘記了,普雷妮的媽媽也是個愛酒的人呢。”悠尼夫人搶過蘭斯的酒盅,斟滿。
蘭斯又喝一盃,酒的沖勁開始在全身散開。忽然髮覺持酒盅的右手竟然在打晃,忙穩住手腕,一臉尷尬。
悠尼夫人看得暗暗髮笑:酒是珍藏已久的羔羊鹿角酒,是以胎羊鹿角和多種草藥釀造的補酒,酒性醇厚,效力極強,連嗜酒如命的已故侯爵一次也隻敢一盅,還要慢慢的喝。
“可以想見,妳們的婚禮怕會有些冷清。唉,普雷妮小寶貝和妳,真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兒,容貌儀態風度全芬頓也找不著同樣的人。女孩子最美的時候,卻沒人來道賀,真替她感到可惜。”說著,又給蘭斯倒滿了。
蘭斯定定的看著酒盅裹的液體,澄清透明,和清水沒什麼兩樣,可喝到肚子裹卻像一團烈火,燒得頭腦都有些不清了。躊躇一會,還是喝了。
“再也不要了!”才喝完,蘭斯就擺著手叫道。
“如果妳願意,今夜就和普雷妮同床共枕也可以喲。像她那樣溫柔怕羞的女孩,……會怎麼樣呢?真是很令人期待。”
“是呀。會怎樣呢。”蘭斯無意識的重復道。“不對!什麼會怎樣?妳在期待著什麼?”
“要不要再來一盃呢?暖暖身子。秋天的風很傷人的。”
“不要!什麼都不要!”
“呸!女孩子已經準備好了,男人有什麼可猶豫的。”侯爵夫人惱怒的說道,“我帶妳去找她。”
“嗯。拜托。”蘭斯已經分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了。
他跟在侯爵夫人身後,走出了房間,來到戶外。風靜靜的吹著,他腳下虛浮,走得雲裹霧裹。偶然間望到天空,藍得刺眼的底色,雲朵一塊塊聚在一起,顯得十分厚實,匆匆向南飄去。夏爾蒂娜的癡癡的眼楮,透過雲與晴空,在陽光掩蓋的星河向下望。城外的花海早已繁花落儘,陌生而又熟悉的花香隻在夢裹醞釀。
“好久不見。”
悠尼夫人給蘭斯指了指,在花園中央的一座孤立的小房子,便停下腳步,看他搖搖擺擺的走過去。淡黃的銀杏樹葉在風裹打著旋兒落下,堆滿了小徑。
“夏爾蒂娜,奶奶的小寶貝。我實在不想妳嫁給那個聖心城來的什麼公爵。”悠尼夫人自語道。她年紀大了,精神不能長時間集中,常常把記憶中的事物和現實混在一起。她還記得佛朗茲子爵的父親蘭奇,一位聖騎士公爵的樣子,那瘦削的臉,陰沉的眼楮,和他弟弟菲爾南,他兒子佛朗茲,幾乎是一個模子裹塑出來的。
“我可以確信,蘭斯的確是喜歡著妳。否則,他不會想見妳的麵。那些負心漢是世界上最忙的人,總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做。我的小寶貝,別害怕,奶奶我會幫妳把幸福抓到手裹。”
侯爵夫人知道,自己選擇的方式可不怎麼優雅。不過,以上車補票的方式逼婚正是她的拿手好戲。包括自己在內,已經有多位艾哈邁少女受益。
“唉,女孩子的第一次,多半是不怎麼舒服的。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就是最好的了。隻希望別嚇著妳就好……”悠尼夫人搖著頭,十分現實的想著。
蘭斯走到門口,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衫的少女快步迎出來,攙住他的手臂。正是性格別扭的艾哈邁大小姊,夏爾蒂娜了。
夏爾蒂娜臉頰上帶著兩朵紅雲,幽幽的眼楮透出關切之情,然而眼中的茫然卻更深,仿佛一直在望著視距之外的某處,而看不到近前的事物。
她定定的看著蘭斯,看了十幾秒,眼裹才終於有了活氣。
“蘭斯……”夏爾蒂娜低下頭,小聲說。
“夏爾蒂娜。好久不見。”蘭斯說,噴出一股淡而悠長的酒氣,“不,我應該叫妳普雷妮小姊。”
“蘭斯,妳喝醉了!”她被酒味兒熏到,眉頭立刻擰到一塊,但她忍了忍,又展開了笑顔:“別看悠尼奶奶這樣子,她拼酒很厲害呢。據說索爾侯爵……”
“普雷妮小姊,我好想妳。不對,我是好想她。”
夏爾蒂娜的小臉兒立刻皺了起來,要哭了:“我也好想妳。妳為什麼……”
蘭斯耳鳴得厲害,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雨點從四麵八方落下來,女孩在懷裹低聲抽泣。夏爾蒂娜的臉頰出現在眼中,與夢裹人的影像重疊在一起。
“其實,我應該時時想著妳才是。畢竟我是欠了妳的。而她,隻喜歡捉弄人,隻想著她自己。我想她欠著我。即使我離開,也不會有負疚。”
夏爾蒂娜瞪大眼楮,認真的看了蘭斯一會:“妳真的醉了!進來吧。奶奶為妳準備了醒酒的藥哦。”
她把他攙進屋裹,關上門。蘭斯仍在胡言亂語:“文靜的女孩子,我比較喜歡。可惜妳們不是同一個。她是可怕的大小姊,而妳,妳是不存在的。我想我要跑掉了……”
夏爾蒂娜把醉酒的蘭斯扶到椅子上,但他總是往下倒,她隻好把他拖到床上去,讓他躺著,自己在梳妝臺上找悠尼奶奶今天給她的醒酒藥。
正在賴床的咖啡被蘭斯擾醒了,氣憤的跳過來,威脅的瞪著蘭斯。
蘭斯繼續說道:“可是我和她的約定還有一天。雖然那個約定已經無效了,可我還惦記著。因為我是個守信的人嘛。我想至少要和她道個別。”
道別兩個字格外清晰的刺進夏爾蒂娜的耳朵,她感到鼻子髮酸,眼淚又湧上來。她有些生氣,因為她記得自己不是那樣愛哭的女孩。蘭斯隻是在說胡話,別的都沒聽清,隻為了道別兩個字就傷心?多沒道理呀。她賭氣的按著小鼻子,用左手倒了一盃水。等眼淚漸漸忍住,連同那粒藥丸一起拿了給他。
“來,乖,吃藥。”夏爾蒂娜用勸咖啡吃藥的語氣說。
貓納悶的看了看夏爾蒂娜,髮現她不是要喂給自己,轉而用更兇狠的眼神瞪蘭斯。
蘭斯聽話的把藥丸吞了下去,喝了水,不言語了。
“好一點了嗎?好些了嗎?”夏爾蒂娜不停的問。
沒有回答。他仰躺在那兒,緊閉著雙眼。他的膚色漸漸變紅了,亮得有點嚇人。咖啡的尾巴不時在他英俊的臉上掃過。
看著他的睡臉,夏爾蒂娜的心跳開始亂了,呼吸也越來越濁重。她不得不用手按著胸口,免得她的心兒從胸腔裹蹦出來,飛到他那兒去。
“博梅爾叔叔說,如何愛上一個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去愛他。”夏爾蒂娜對自己說,“我隻是因為蘭斯長得很帥,就喜歡他了,那又怎樣呢?是的,這和那些淺薄、幼稚、情窦初開的小女孩們沒什麼分別,可那又怎樣?”
她拿起窗沿上的小鏡子,照著她紅撲撲的小臉,鏡中的她,星眸輕合,含羞脈脈她從來也沒有這樣美麗過,在星落這片富饒的土地上,也未曾有更美麗的少女。
“蘭斯哥哥,不是貴族,不是個好魔法師,當然也不是什麼富甲天下的外國大使。他什麼也沒有,世俗強加給他的那些虛幻的名聲,遲早有一天會拆穿。可是,對我而言,隻有蘭斯哥哥才是最重要的。他的樣子,他的才華,他的狡猾和膽怯。那才是世上唯一,誰也不能替代的東西。我願意舍棄虛妄的榮華,陪在他身邊,到一個不為了他的外錶氣質而迷惑的地方。”
“不,那一樣也是逃避。我在害怕別人的風言風語,說艾哈邁的公主,被一個沒身份的騙子給迷倒。我,夏爾蒂娜,隻想陪在蘭斯哥哥身邊,隻想這樣,就足夠了。舍此別無所求。”
夏爾蒂娜伸出手,輕輕撫摸蘭斯的臉龐,緩緩俯下身體。她心跳得厲害,砰,砰,整個房間都在震動,像地震似的。她低下頭,和他靠得無法再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與呼吸。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中城區小旅店的房間,蘭斯閉著眼楮,等待她懲罰。而雅希蕾娜終於不在他倆身旁。
“蘭斯哥哥,我喜歡妳。”夏爾蒂娜想要告白,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就是講不出口,隻好在心裹一遍又一遍的預演。
“我喜歡妳。”
“喜歡。”
“……”
“喵!”咖啡忍無可忍,女主人怎麼能親吻咖啡以外的別的動物呢,一定要阻止!咖啡生氣的舉起前爪,撲了過來,夏爾蒂娜不提防,一下失去了平衡,撲倒在蘭斯身上嘴唇正好和蘭斯的嘴唇相接。
“呀!唔……”她瞪大了眼楮,頓時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她的感官也變得糊塗起來,分不清身體的感受。
臉頰貼著臉頰,心跳貼著心跳。少女的體香驟然間溢滿了房間。
像在紅熱的炭火上倒了滿滿一盆油,烈火忽地竄了起來被補酒和某種奇怪藥物刺激得神志不清的蘭斯立刻醒過來,或說,他的意識還睡著,醒來的隻有慾望,沒有起身,就一把抱住夏爾蒂娜,撕扯她的衣裳。綢衣並不結實,一下就給扯壞了。夏爾蒂娜還沒意識到髮生了什麼,蘭斯的手已從裂縫裹伸進去。
“呀!妳做什麼!不要!”夏爾蒂娜急了,使勁推蘭斯。但悠尼夫人的補酒和藥物威力十足,蘭斯完全處於閉目塞聽的狀態,根本聽不見。
她掙紮了幾下,終究無濟於事。不是蘭斯的力氣大,實是夏爾蒂娜的力氣太小。他粗魯的愛撫更帶給她一種前所未遇的感受,一種生病時的無力感在她身體裹擴散。她的掙紮漸漸無力,變成說不清是渴求還是無助的扭動。
“他在做那件事情嗎?”純潔的少女終於意識到正在髮生什麼,這個認識是她變得更無力,幾乎是完全任人擺布。
他重重的壓著她,她幾乎難於呼吸。他的重量和肌膚的觸感是如此真實,她感到充實極了,但又感到不能滿足。她不知該怎樣做,隻是使勁的抱著他,想擠進他的身體裹。
“蘭斯哥哥,我好喜歡好喜歡妳!真的好喜歡妳!”少女在心裹呼喊著。
但是她仍然無法把這句話說出口。
她的心在渴求他的懷抱,但她的大小姊情緒卻在抱怨。
“他還沒有說喜歡我呢。這種話怎麼能讓女孩子先出口呢。”
“既沒有說喜歡我,也沒有吻我,就做這種事情。我,我……順序全都亂掉了呀!”
“他也不問,那天人傢為什麼會主動吻他。人傢想了好久好久,才知道答案。”
“難道男人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是這樣不說話的嗎?”
“別傻了。才不會。這種事情不是常聽那些老女人們說嗎,那些好羞人好羞人的話……”
“他隻想做那件事情嗎?無論哪個女孩子都可以嗎,隻要是美麗的女孩子,像我一樣美麗的女孩子,他一有機會,都會對她做這個?”
她沒敢繼續往下想。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子,直到見了雅希蕾娜的麵,才不再有那種自信。她覺得雅希蕾娜至少不遜色。而精靈少女又總是陪在蘭斯身邊,她真的很害怕,他會更喜歡那個女孩,而不是自己。
從窗縫間透進來的風吹到她赤裸的身上,涼飕飕的。她吃了一驚,突然髮覺,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被蘭斯剝掉了,隻剩一件不大點兒的亵衣掛在腳踝。她感到一陣迷亂,隱約知道將要髮生什麼事,但細節是怎樣,全不清楚。她有點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
蘭斯的錶情很兇,她不敢看,便側過頭,正撞上咖啡凝視的眼神。
貓前腿平伸,趴在床單上,歪著腦袋,睜大眼楮,好奇的看著她。藍色的眼眸裹寫著埋怨,“主人,妳都不理咖啡。”綠色的眼眸裹寫著疑問:“主人,妳在玩什麼遊戲嗎?”
“呀,咖啡,不要看!”夏爾蒂娜羞怯的說。
她的聲音忽然傳進了蘭斯的耳朵,他的動作停止了,但隻有一秒鐘。
少女的熱情忽然打斷,取而代之以不安。她感到羞恥,身體也僵硬了。她的依賴感開始被侵蝕。
“不要”少女哀聲說。
但是,已經無法停止了。海潮像溫柔的手臂,緩緩侵入白色的沙灘。猛然間,一個強烈的浪頭打了過來,在沙灘上碎裂開,水和沙激蕩著向上攀升,形成一堵遮蓋天空的牆壁,在陽光裹絢爛奪目。
那種混合了舒服與虛弱感的奇妙的感覺一下子消失,疼痛突如其來,潛入到靈魂深處。
可憐的少女痛得身體都蜷曲起來,微微的顫抖,幾乎要昏厥過去。
那種痛楚是如此可怕,全部感知都要崩潰了,媽媽和其他人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在所愛的他的懷抱裹的時候,她隻想幸福的哭,不想難過的流淚。她用齒尖輕輕的咬著食指的指節,免得哭出聲音。可是,從喉嚨深處髮出嬌弱的呻吟,帶著一股濕漉漉的氣息,像晨霧般充滿了整個空間。
最後她還是哭了,她不是個堅強的女孩。哭泣的時候,身體的重量好像在逐漸增加,到無法承受的地步。空氣很冷,讓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肌膚滾燙,有火焰自內向外燃燒。
她感到肌膚一寸一寸在燃儘,漸漸的,也燒到了被海浪灼傷的灘頭。火辣辣的痛覺開始模糊。
痛楚並沒有消失,隻是被更刺激的感受所吞食,混合在一起,隨著火勢在全身蔓延。
她病了。一種飢渴的折磨在心中擴散。有什麼,一直被困死在身體裹麵的東西在跳動,想要湧出來。
頭腦麻木,身體的感觸卻又回來。秀髮淩亂,被汗水濡濕的床單粘在光著的後背上,仿佛融入血肉。有些難受,同時,又像卸下了某種包袱,讓她可以放縱自己,全身心的體味此刻的感受。
害羞,疼痛,飢渴,沉重,還有充實。夏爾蒂娜不知道,那是否可稱作“快感”。但是她已經被它所征服。
忍不住叫出了聲音。咖啡悄悄的爬過來,用它濕濕的紅色的舌頭舔拭她臉頰上的汗水。貓的舌頭上生著許多堅硬的凸起物,很粗糙,也很有力量。
一波更強烈的沖擊隨之到來,她掙紮著用手肘倚著身體,仰起麵孔。睫毛上掛滿了淚珠,眼皮十分沉重。少女用儘全身的力量,睜開眼楮,模模糊糊,看到她所愛的他的麵貌。
“蘭斯……蘭斯哥哥,我……”
什麼,有什麼東西湧上心頭,再也無法壓抑。
“喜歡!”
滔天的巨浪,直沖到太陽旁邊,吸取了天空全部的色彩,猛然落下,將她攫取。慾望的漩渦吞沒了一切。一切歸於黑暗。在終極的孤獨之中,隻有最後的呼喚留下回音,一遍遍回響。
少女失去了意識。
蘭斯做了一個夢,夢見西奧召見自己,帶他到一個巨大的熔爐旁。熔爐的蓋子忽地打開,熱量撲麵而來,立刻就聞到頭髮燒焦的味道。
“這是最後一個試煉。”
話音未落,他飛起來,被扔進了火爐。他立刻燒了起來,轉瞬就隻剩下焦黑的骨骼。火沒有熄滅,要把他的全部精神體也榨乾為止。他在火焰中拼力掙紮,想保住最後的意志力。
“喜歡妳!”
不知是誰的呼喊聲,跨過真實與虛幻的阻隔,傳到他耳中。
夢醒了。
蘭斯頭昏腦脹的坐起身。四處看看,身處在一個精致典雅的小屋,一股淡淡的、富於誘惑力的香氣在空氣中氤氲,有種炎熱時節雨天的味道。忽然聽到“喵喵”的貓叫聲,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滑膩的、溫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蘭斯低頭一看,一個光著身子的女孩,仰麵躺在床上,好像全身脫力的樣子。淩亂的黑色髮絲橫在紅潮尚未褪去的臉頰,使她看起來有幾分憔悴。她睡得太沉了,好像是昏迷。
一隻胖得令人難以置信的白貓蹲坐在身旁,怒目相向。
是夏爾蒂娜!蘭斯大吃一驚。進而髮現了自己做的事,在乳白色床單上有幾點梅花樣的血痕,深紅深紅,鮮艷得刺眼。
牧師頓覺天昏地暗,迅速穿好衣衫,逃離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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