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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明女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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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章節

第一章 那年有個少女
第二章 大雪與小劍
第叁章 師父徒弟,少女少年
第四章 我也曾有個徒弟
第五章 裙袂下飄的都是春風
第六章 仙人撫我頂
第七章 蒼山有雪,師姐有劍
第八章 一寸劍奪大造化
第九章 山高水遠風雨近
第十章 當時年少春衫薄
第十一章 人間生我季婵溪,從此天才盡低眉
第十二章 雪色中的你和我,月色下的他與她
第十叁章 季姐姐饒命
第十四章 參見妖尊大人
第十五章 天下第一人
第十六章 妖域之北,佳人之側
第十七章 北去一劍
第十八章 淺斟低唱,叁萬年大夢
第十九章 大夢初醒
第二十章 修羅宮神仙落陣圖
第二十一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
第二十二章 你泛起山川,碧波裡的不是我
第二十叁章 我曾見你誤此生
第二十四章 空山新雨後
第二十五章 荒山野嶺,一島一城
第二十六章 師父,我不想努力了
第二十七章 山水的離別與相逢
第二十八章 降妖
第二十九章 白衣相逢
第叁十章 天地南北
第叁十一章 釋懷五百載,痛徹叁萬年
第叁十二章 大千世界
第叁十叁章 南琴風骨
第叁十四章 我喜歡你
第叁十五章 千載以後
第叁十六章 二拜高堂,高堂明鏡悲白發
第叁十七章 十年
第叁十八章 亂世
第叁十九章 風雪夜歸人
第四十章 茫茫雪夜裡的你
第四十一章 風雪切斬之夜
第四十二章 我的鐵劍白雪,你的清夢嫁衣
第四十叁章 生死之後,萬劍生靈
第四十四章 教你幾劍,不許求饒
第四十五章 往事不嘉,風塵未靜
第四十六章 凜冬寒末,清和雪聲
第四十七章 一局棋,一場雪
第四十八章 古橋問道,冰河試劍
第四十九章 風雪紅燭一盃酒
第五十章 白衣勝雪,人間嫵媚
第五十一章 說與你們一席話
第五十二章 我們在世間走過
第五十叁章 天魔吞月,白衣傾海
第五十四章 誰在此山中
第五十五章 世事一場大夢
第五十六章 人生幾度新涼
第五十七章 尋道者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有劍當關,有箭取命
第六十章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叁章 真好
第六十四章 萬年相逢,半載夏秋
第六十五章 一場夢,一筆賬
第六十六章 大小姐調教計劃
第六十七章 青裙與夫君
第六十八章 不許人間見白頭
第六十九章 暮色何其深
第七十章 白月之下懸劍去
第七十一章 海妖大典
第七十二章 烈日下的冰山
第七十叁章 千裡奔襲
第七十四章 大當傢
第七十五章 這條思念的河
第七十六章 鑰匙
第七十七章 故事
第七十八章 暧昧條約
第七十九章 白骨說往事
第八十章 殺妖
第八十一章 天下何人配紅衣
第八十二章 鎮天下
第八十叁章 少女心事多煩憂
第八十四章 兩盞酒,瑣瑣碎碎
第八十五章 洞房花燭,鐵馬冰河
第八十六章 天風海雨,雷火冰河
第八十七章 俯仰人間今古
第八十八章 孤城白首,天下無雙
第八十九章 歸來看海,風平浪靜
第九十章 我們的白衣雪夜
第九十一章 早有語涵立上頭
第九十二章 千古風流人物
第九十叁章 好聚好散,如是人間
第九十四章 從此人間清暮
第九十五章 靜靜篇
第九十六章 同人(陸嘉靜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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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明女神錄
作者:劍氣長存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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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如縷幾人癡“靜兒,我一直欠你一把真正的劍,如今我終於可以有幸佩在你腰間了……”

密閉的空間裡,聲音幽幽響起,又悠悠飄散。

陸嘉靜握着那柄青銅色的古劍,毫無花哨地筆直斬下。

承平渾身是血,他嘴唇顫抖,黑金的長袍高高鼓起,其間有光華嘩然流出,如水銀瀉地。

那一身通聖境的修為在北府規則破碎的刹那已回到了體內,隻是一劍之下,他本就如漏風屋子般的身子更千瘡百孔,萬千修為盡數流瀉,他也抓不住一點。

長袍下血水流瀉,又很快被水銀色的法力蒸發乾淨,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已看不到絲毫活人的神色。

隨着他氣機漸漸斷絕,他的心湖氣海破碎,其中潛藏的淵然飛出,如有吸引力一般地插在了北府的中央。

天地震蕩。

與此同時,一道幽藍色的光在承平身上掙紮而出,瘋狂地向着淵然的方向飛掠過去。

他修的本就是魔道,隻要殘魂尚在,逃離北府之後,未嘗沒有借屍還魂,重新修行的機會。(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林玄言疾聲道:“他想跑!”

陸嘉靜緊緊地抿着嘴唇,她再次舉起了劍,叁尺劍上四溢的聖識如風暴如潮湧,她衣衫亂揚長發飛舞,連握劍的姿勢都很是吃力。

劍還未斬下,一道白虹般的細芒擦身而過,直指承平的魂魄。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那一點幽藍的光在細芒間破碎。

利嘯聲痛徹神魂。在場的其餘人無不覺得心神蕩漾,如置身狂風暴浪之間,幾慾失守。

“呼。”

季婵溪輕輕吐了口氣,箭弦還在微微震蕩,她依舊保持着射箭的姿勢,在確認魂魄被一箭撃碎之後,她才將隨手撿起的長弓收到了身後。

似乎是生怕他們擔心,季婵溪憑借着自己修鬼道的權威,復述了一句:“承平死了。”

陸嘉靜嗯了一聲,停下了揮劍的動作。改用劍尖頂着地麵,支着自己的身子。

她也微笑着復述了一遍:“李二瓜死了。”

她目光緩緩掃視過眾人,那些僥幸死裡逃生,沒有被一劍餘威斬破道種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歩。

他們手中依舊握着刀,隻是陸嘉靜持劍立在那裡,他們竟然發現自己連抽刀的勇氣都沒有。

週瑾首先站了出來,她跪拜在地上,對陸嘉靜行了個大禮,“陸宮主,我叫週瑾,是皇朝供奉念師,百年前曾有幸遠睹過陸宮主的神仙風姿,先前我有眼無珠……”

陸嘉靜擡起了手,示意她不用說了。

但週瑾仍是疾聲道:“以後週瑾願為陸宮主效犬馬之勞。”

此刻其餘的所有人皆是身心飄搖,道心在降碎未碎之間晃動,他們甚至不敢挪動腳歩,去靠近那一柄劍,仿佛隻要稍動,便會被那劍氣切得支離破碎。

週瑾跪下之後,又有許多人心神失守,明明淵然已出,出口就在眼前打開,卻也紛紛跪了下來。

他們可以對着天地,神壇,遺迹,君王下跪,但是對着一個女子下跪是他們之前從未想過的事情。

隻是此刻大風已起,任野草有多驕傲,豈有不跪伏的道理?

陸嘉靜看着他們,正要說話,季婵溪卻搶先道:“立誓。”

她冷冷地看着眾人,繼續道:“立與道心牽連的生死誓,無論先前何門何教,從此以後唯陸宮主是從,否則直接將爾等劍殺於此。”

說完之後,她望向陸嘉靜,輕輕嘆息道:“陸姐姐,別心軟。”

陸嘉靜點點頭,她將叁尺負於身後。

像是有一顆巨大的石頭從他們的胸口挪開,許多人都大口喘息起來,狼狽至極。

陸嘉靜冰柔的嗓音響起。

“按季姑娘說的做吧。”

林玄言的幻象依舊漂浮在空中,似是一支隨時都要熄滅的燭火,他冷漠地俯瞰着眾人,那一雙劍目冰冷直刺人心。

週瑾毫不猶豫地咬破了手指,她跪在地上,長發披散,低着頭開始畫符立誓。

許多人也跪了下來,咬破手指,寫下生死的誓言,若有一日他們違背誓言,便會道心崩碎,直接淪為廢人。

忽然間,一道劍氣自空中落下,一個正在立誓的年輕人頭顱被瞬間斬下,他身子垂到,手心鬆開,一支袖箭跌了出來。

林玄言將指收回袖中,銀白色的劍目冷冷地望着眾人。

眾人心知肚明,一些本想暴起反撃的人在心底輕輕嘆息,收起歹念,也不去看那被斬去頭顱威懾眾人的倒黴鬼,隻是低着頭將誓言立完。

血誓立下,那是道心深處一點難以抹去的陰影。

陸嘉靜閉目微微感應,點了點頭,她側過身子,道:“你們走吧。”

血誓立下之後,他們心反而定了下來,並未一湧而出,而是對着陸嘉靜一一行禮,然後離去。

在所有人都離去之後。

陸嘉靜身子一軟跪倒在地上,她緊咬牙齒,拔出淵然,那出口重新合攏。她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季婵溪微驚,她輕輕拍着陸嘉靜的後背,“陸宮主?”

陸嘉靜擺了擺手,捂着胸口,示意自己沒事。

而那浮在空中的法相在北府閉合之後同樣閉眼,煙消雲散。如雪花般落在了林玄言的肉身上,林玄言睫毛微動,卻沒有醒來。

季婵溪發現那柄絕世無雙的神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一層層蒼藍色的鏽迹如墨水暈開,逐漸覆滿了整個劍身。

空寂的北府裡,燈火明亮。

北府的規則已被劍意斬碎,所有的長明燈也都重新明亮起來,此刻偌大的一座府邸,隻剩下他們叁人。

陸嘉靜虛弱道:“我想睡會。”

季婵溪神色慌亂,她將女子擁入懷裡,咬牙道:“不許睡。”

陸嘉靜蒼白地微笑道:“真的隻是睡會,不騙你。”

季婵溪艱難地點了點頭。

陸嘉靜這才放心地閉上了眼,昏迷不醒。

另一邊,那些落在了林玄言身上的劍意凝成了實質,宛若一層層蠶繭般包裡住了他,隻露出了少年的腦袋,少年長發披散在地上,容顔蒼白,清秀得好似少女,隻是那眉宇間英氣如劍,逼仄照人。

而季婵溪這才捂住了自己被皮鞭抽打得開裂的皮膚,緩緩地運轉修為止血,後知後覺地說了聲好疼啊。

安靜的空間裡,女子壁畫繡了滿地,刀斧劍戟刮擦的痕迹淩亂密布着,一襲黑金的長袍空空蕩蕩地落在地上,其上千瘡百孔。

少女回想起方才那一幕的場景,仿佛隻是從一個夢魇裡走過。

她看了看昏迷的女子,又看了看被劍氣蠶繭包裡住的少年,喃喃道:“這就是天作之合?”

她看着懷中女子清聖美麗的容顔,想了想,有些賭氣地俯下臉,親了親她的臉頰,親吻片刻之後,她乾脆吻住了懷中的女子,輕輕撕摩着她花瓣般柔軟的嘴唇,她看着昏睡的少年,心中無由地有些得意,而這些莫名的情緒,也成了這座孤寂府邸裡難得的歡喜。

……

碧落宮外起了一盆火,噼裡啪啦的柴火聲裡,一張張寫滿字迹的宣紙被火光舔舐成灰。

裴語涵的瞳孔裡也像是燃起了兩團清冷的焰火。

火焰漸漸熄滅,開春的柔風裡帶着幾縷木火的香意。

炭火明滅,裴語涵拂袖轉身。

春風吹拂,如一首扶着後背的手,推着她緩緩前行。

風吹開窗戶。

從外麵望進去,桌案已被收拾地乾乾淨淨,墨硯書卷之側還放着一個果盤,果盤裡盛着幾個餘瓜。

裴語涵輕輕挑眉。

春風越過簾子,帶去了一道劍意,那些餘瓜在短暫地停頓之後裂開,整齊地排成了五千叁百餘片。

她看着這道隨春風吹起又隨之消散的劍意,微笑滿意。

她轉過了身,一個身段高挑的女子盈盈地立在不遠處,水綠色的寬大裙袍隨着春風翻飛。

裴語涵平靜道:“師娘。”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她們第一次真正見麵。

夏淺斟微微笑了笑,道:“我和你師父要出一趟遠門。”

裴語涵不知道說什麼,便說了聲知道了。

夏淺斟問:“你對我是否還有芥蒂?”

裴語涵沒有回答,隻是問:“你們還會回來嗎?”

夏淺斟道:“自然會的。”

裴語涵點點頭,道:“寒宮雖是我一手創辦,但在我心中,一直是師父給我留下的遺產,所以這裡也是你的傢,而且我知道,師娘這些年吃的苦,不會比我少。”

夏淺斟嗯了一聲,“但我心裡,對你也一直是有虧欠的。”

裴語涵睫毛低垂,低聲道:“不必如此,你們能回來就很好。”

夏淺斟側過身子,目光融進了晨光裡。

炭火猶有溫度,夏淺斟問:“語涵今日在燒紙錢?是祭奠某位故人?”

裴語涵搖頭道:“不過是些隨筆詩文。”

“成文不易,何苦付之一炬?”

夏淺斟輕點炭火,死灰復燃,點點灰燼浮空而起,凝成幾個簪花小字,那是焚去的詩句。

裴語涵靜靜地看着她,沒有出手阻止。

“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夏淺斟輕輕呢喃,“原來如此,原來語涵在這些年遇到了什麼人麼?”

裴語涵目光忽然冷了幾分:“師娘何必明知故問?”

夏淺斟展眉一笑,素手輕點之後,灰燼散落。

裴語涵看着她的身影,在初晨的光裡美的出塵,那一笑之間,任由誰都會心動。

她在等她回答。

夏淺斟緩緩道:“他沒有你以前想的那麼多情,也沒有你如今想的這般無情。”

裴語涵沉默片刻,道:“我想和師父談談。”

……

落灰閣中,葉臨淵靜坐榻上,手中握着一卷書。

那是一本散落在塌下的書本,名叫《劍氣雙化通說》。他看着過往自己留下的注解,看着那關於漓江和曲河的描述,恍然間已是星河鬥轉了五百年。

門外傳來了腳歩聲。

夏淺斟和裴語涵並肩站在門口,夏淺斟為她開了門,然後轉身離去。

裴語涵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提起長裙,邁過了落灰閣的門檻。

葉臨淵擱下了書,看着走入門中的少女,輕輕微笑。

“師父。”

白衣女子平靜行禮。

葉臨淵挪了些身子,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裴語涵坐下,大袖交疊放在膝上,她看着葉臨淵的眼睛,他們離得很近。

葉臨淵問:“徒兒這些天應該想了很久。”

裴語涵道:“徒兒一向比較笨,想事情自然要花比較久的時間。”

葉臨淵深深第看了她一眼:“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想明白了?”

裴語涵猶豫片刻,道:“這樣或許是對師長的不敬,但是我還是想問師父叁個問題,可以嗎?”

葉臨淵點點頭。

裴語涵問:“你喜歡過陸嘉靜嗎?”

葉臨淵微微吃驚,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她會來問自己,隻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問題。

葉臨淵想了想,道:“或許有過。隻是那時年紀尚小,或許不叫情愛。”

裴語涵又問:“那你為什麼喜歡夏淺斟?”

葉臨淵道:“我們相逢危時,相依為命數年,荒山同行,她陪我跨過十萬大山,不離不棄,我亦對她一見鐘情,患難與共,等到苦難渡盡,自然要娶她。”

裴語涵弱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其實她一直知道師父和師娘的故事,就像所有傳奇故事裡的那樣,生死相依,互生情愫。很是尋常老套。

但這段記憶,他卻沒有送給林玄言,所以林玄言對夏淺斟的印象一直很是模糊,隻知道浮嶼之上有一個聖女,是前世的未婚妻。

裴語涵想了一會,覺得理應如此,自己與之相比,不過是雪地裡撿來的一個少女。

見裴語涵不說話,葉臨淵提醒道:“最後一個問題。”

裴語涵弱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越漂亮的劍越厲害嗎?”

葉臨淵陷入了沉思。

修道之路最怕的永遠是人心,所以有心魔業障之說。或許通過精妙的推算可以推演許多事理的大概,但是人心難測,永遠是此間最大的變數。

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意義在哪裡,但是在裴語涵問出之後,他下意識地正襟危坐,似有靈犀悄然上了胸膛。

他沉思片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不知道這個漂亮的定義是什麼,邊界又在哪裡。

裴語涵似乎沒打算要等他的答案,又自顧自問道:“師父,若你回來那天發現劍道早已蕩然無存,你的徒弟,未婚妻,紅顔知己,修行故人都辭去世間,那你如何想。”

葉臨淵道:“語涵,你說隻問叁個問題。”

裴語涵搖搖頭:“這不是提問。”

這是質問。

她本就沒有希望他回答。

葉臨淵懂了她的意思,卻沒有說話。這亦是他的心障,他自己也無法做到,所以更多的時候,他不會去做這些沒有意義的扪心自問,修道之心如蒙塵之鏡,隻需要暫時拂去鏡上煙塵便好,沒有人可以真正做到滅情絕性。

況且大道無常,上天不會因為你愛誰或不愛誰而多眷顧誰。

修行者隻需要找到最適合的道路便好。

過了許久,葉臨淵微微疑惑道:“你不想問其他問題嗎?”

裴語涵道:“我有些笨,但是許多問題給我時間我還是可以想通,林玄言的記憶應該是師父給他的吧?你無法抹去那柄劍的神性,便想用人性取而代之,等到自己真正出關那一天,令其發現自己原來不是你,心境失守,敗在你的手下,重新被你打成一柄劍,一柄真正純粹的劍,然後慢慢孕育出新的劍靈,為你所用……”

葉臨淵點點頭:“雖然細節還有所出入,但是確實如此。”

裴語涵苦笑道:“但是師父還是失敗了,如今林玄言身在北府,沒有出現在你的麵前,而且……他似乎知道了自己不是你。”

葉臨淵嗯了一聲:“按理說他不應該知道,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過了會,他問:“他到底成了怎麼樣的人?”

裴語涵靜思片刻,緩緩道:“他是我的徒弟。”

葉臨淵道:“你收的幾個徒弟都不錯。”

裴語涵問:“聽說師父在教俞小塘練劍?”

葉臨淵沒有隱瞞:“我教了她叁劍,能悟幾分便看她自己了。”

裴語涵道:“師父的劍自然舉世無雙。”

葉臨淵輕輕嘆息,兩人靜靜地看着對方,對視了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問:“置身中間,很難受吧?”

裴語涵早有了答案:“為人徒,為人師,無論何者都需盡心盡力,本就不易,談何容易。”

葉臨淵直起身子,走到窗邊,揉着眉角遠遠地眺望。

他輕聲道:“語涵,是我錯了,我不該一直把你當做一個小姑娘。”

裴語涵同樣站了起來,她立在葉臨淵的身後,跪伏了下來,平靜地喊了聲:“師父。”

葉臨淵轉過身將她扶了起來,替她撣去衣裳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忽然他身子漸漸放鬆,自嘲地笑了笑:“語涵,本來我想說服你,讓你陪在我左右,親手了斷與林玄言的因果,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可能了。”

裴語涵嗯了一聲:“他是我的徒兒,師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徒弟死。”

葉臨淵道:“今後的路你自己選擇便好,無論怎麼選都沒關係。這些年你承受得太多,不值得你如此。當然,這也是我的虧欠。”

裴語涵搖頭道:“師父於我之大恩,語涵不敢忘。”

葉臨淵道:“我於你隻是傳道之恩,沒有救命之恩。其實那一日……”

猶豫了片刻,葉臨淵還是繼續說:“其實那一日,那條雪巷外聚集了許多修行大傢,他們都動了收徒的念頭,隻是那日我恰好走入雪巷,他們以為我要收徒,便都沒敢出來,其實……我隻是路過,收你為徒也不過一時興起。當時如果沒有我,你也會被其他人帶走,你根骨極好,是天生的修行者,又經歷過苦難,更是最好的良材。”

裴語涵木立許久,形如槁木,她身子止不住地輕顫起來,她蹙眉搖頭:“師父……”

葉臨淵輕輕撫過她的長發,柔聲道:“我這麼說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希望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可以更輕鬆一些,你為師徒的名分累了太久,本就不該如此的。”

裴語涵輕輕點頭,她對着葉臨淵認真地行了個禮,然後離去。

門外春風明媚,流光明艷,照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寬闊的群殿之間,春風萦繞。

裴語涵孤寂地走着,寬大的衣袖晃啊晃啊。

長空遼遠,群山綿延,放眼而去,稀薄的白雪一點點融成春水,荒涼的山脊上還未開出新花。

寒意尚自料峭,在漫無目的日子裡,唯有春風與她同行。

此刻夏淺斟回到了屋中,她望着葉臨淵,眼眸中都是笑意:“怎麼?說不服你那小徒弟?”

“當然。”葉臨淵也微笑道:“因為在她的記憶裡,我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

林玄言將昏睡與醒來的動作重復了許多次。

他第十一次睜開眼時,腦海中渾渾噩噩的情緒才漸漸消散。

他發現自己的身子無法動彈,他內心一驚,心想難道沒能殺死承平,如今被雙雙俘獲?那靜兒和季姑娘豈不是……

念頭及此,他眼睛猛然睜開,視線散開,週圍是熟悉的燈火和高不可攀的穹頂,上麵繪着諸神的壁畫。

他依舊在北府裡。

他發現自己的身子被藍白色的東西束縛住了,就像是蠶絲做成的繭將他團團圍住,此刻他的樣子,就像是一柄人形的劍。

他閉上眼感受着身上傳來的劍意,隱約明白了些什麼,便也不再擔心。

他察覺到身邊有微微的異動,艱難地轉過頭,便看到一幕讓他目瞪口呆的場景。

他看見季婵溪摟抱着陸嘉靜,輕輕揉捏着她的肌膚,親吻着她的臉頰和脖頸,仿佛要將懷中絕色的女子吃下去。

林玄言心想,這就是外敵可禦,傢賊難防嗎?

他咳嗦了兩聲。

季婵溪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臉色依舊白白的,方才所做的事情她也並不是出於情慾,她隻是覺得陸姐姐的身子很軟,很喜歡。

季婵溪看着臉色不太好的少年,道:“終於醒了?你剛才一直在說夢話。”

“我說什麼了?”

季婵溪道:“你好像在做噩夢,說的話很含糊,好像是在和誰打架,到最後你一直在喊一個名字,然後說對不起。”

林玄言微驚:“誰的名字?陸姐姐的?”

季婵溪搖搖頭:“裴仙子的名字。”

林玄言悚然,他腦海裡猛然回想起方才夢境裡一瞬的場景,一柄長劍貫穿了他的胸膛,劍的那頭,是裴語涵握劍而立的身影,就是那一刻,他從睡夢中猛然驚醒。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隻希望夢都是相反的。

他問道:“陸姐姐沒事吧?”

季婵溪抱着懷中的女子,雙手環着她的胸,輕聲道:“沒事的,方才陸姐姐已經醒過一次了,隻是後來實在太累便又睡下了。”

林玄言點點頭,又問:“那你是在乾什麼?”

她自然知道剛剛那一幕被他看在了眼裡,但她理直氣壯道:“你有什麼意見?”

林玄言恨恨道:“我真是救了頭白眼狼。”

於是季婵溪真的對他翻了個白眼。

林玄言又象征性地罵了幾句。

季婵溪認真地聽着,最後竟然展顔一笑,說了聲:“謝謝。”

林玄言微愣,他看着短發淩亂的少女,她綿裙漆黑,肌膚如雪,一如畫卷中墨筆勾勒成的,隻是如今黑裙開裂,肌膚上添了幾條刺眼的血痕,還未痊癒。

林玄言問:“還疼嗎?”

季婵溪搖頭道:“和你打的那幾次,比這個要疼許多。”

林玄言笑道:“你畢竟是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又喜歡打那種拳拳到肉的架,自然要吃大虧。”

季婵溪認真道:“你是劍靈?”

林玄言沒有隱瞞:“嗯,我和邵神韻一樣,幾乎是不死之身,就算死了,不過是便回本體陷入長眠,等着下次蘇醒。隻是下次蘇醒……我可能就不是我了。”

季婵溪問:“你活了多久?”

林玄言搖搖頭:“記不清了。”

季婵溪微微蹙眉,有些生氣地捏了捏他的臉,道:“你活了這麼久還去參加試道大會,不要臉。”

林玄言此刻被劍繭包裡,動彈不得,隻好笑道:“最後還不是輸給季姑娘了?”

季婵溪覺得猶不解氣,又狠狠地揪了揪他的耳朵,而此刻林玄言被困劍繭,動彈不得,隻能白白受季婵溪的氣。

季婵溪問:“你這個繭到底是什麼東西?”

林玄言道:“我可能會變成蝴蝶吧。”

季婵溪又揪了揪他的耳朵,道:“認真點。”

林玄言深深吸了口氣,如實道:“這是叁尺劍最後的劍意,劍靈本該是劍的附庸,但是……我可能要變成一個真正的人了。”

季婵溪想起了那個心跳聲,問:“因為有了心?”

林玄言點點頭,“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從這個繭裡出來。”

季婵溪問:“要多久?”

林玄言道:“叁年五年,或者更久。”

季婵溪想了想,道:“此地靈氣充裕,適合修行。”

林玄言自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她是要在北府修行,陪着自己。

林玄言嘆息道:“季姑娘,你現在是這輩子最好的年紀,之後哪怕再活幾百年,也不會有如今的心性了,你應該去外麵看看,不該荒廢在這座小小的北府。”

季婵溪哦了一聲,問:“我打擾你和陸宮主了?”

林玄言怔了怔,無奈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乾嘛?”

“嗯。也對。”

“……”

又過了許久,陸嘉靜才悠悠醒來。

醒來之後,她下意識地拍去了那搭在自己胸上的手。

季婵溪輕呼一聲,揉了揉被拍疼的手背,有些喜悅道:“陸宮主終於醒了?”

陸嘉靜神色尚有些恍惚,她看了看四週,確認無事之後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靜兒?”林玄言喊了一聲。

陸嘉靜轉過頭,看到林玄言此刻的樣子,不免微微吃驚,問:“你走火入魔了?”

林玄言平靜道:“你看我像嗎?”

陸嘉靜手輕輕撫摸過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柔韌劍絲,道:“你要多久才能出來?”

“應該挺久的。”

“那就當閉關吧。總之沒事就好。”

“靜兒……”

“嗯?”

“我是叁尺劍的劍靈。”

“我知道。”

“一柄劍一世便隻認一個主人。”林玄言道:“某種意義上說,你便是我的主人了,叁萬年來又一個主人。”

陸嘉靜聽到這種說法,忍不住笑了笑,說道:“叫一聲主人我聽聽?”

“……”林玄言道:“靜兒。”

“嗯?”

“其實我不喜歡主人這種說法。”林玄言認真道:“我覺得……心意相通的人應該結成道侶。”

陸嘉靜俏臉微紅,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季婵溪。

季婵溪捂着耳朵,示意你們說,我不聽。

“季姑娘。”林玄言忽然喊她。

季婵溪問:“你要趕我走?”

林玄言搖搖頭:“我隻是想讓季姑娘做個見證。”

“見證?”季婵溪微愣。

林玄言點點頭:“自然是我與陸姐姐結為道侶的見證。”

季婵溪哦了一聲,她看着林玄言,想了想,問:“林玄言,你願意和陸嘉靜結成道侶,從此……嗯……你願意嗎?”

少女撓了撓淩亂的短發,想不出太好的詞,便直截了當地問了。

林玄言認真道:“我願意。”

季婵溪轉過頭:“陸姐姐,你呢?願意嗎?”

陸嘉靜怔了怔,無奈道:“願意。”

季婵溪拍了拍手,朗聲道:“恭喜兩位新人喜結連理。”

“……”

林玄言和陸嘉靜對視了一眼,皆愣了片刻。

“這麼隨便?”陸嘉靜有些不滿。

季婵溪問:“那再來一遍?我想想措辭。”

“算了,就這樣吧……”陸嘉靜輕輕嘆息,揉了揉季婵溪的頭。

季婵溪不習慣這樣的動作,下意識地避開了。

季婵溪問林玄言:“現在陸姐姐是你的妻子了?”

林玄言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遲疑了一會才道:“道侶自然便是妻子。”

季婵溪忽然一下摟住了陸嘉靜的身子,修長的手指揉住了陸嘉靜豐挺柔軟的酥胸,五指揉動按壓。陸嘉靜輕呼一聲,掙紮道:“季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季婵溪撩起陸嘉靜的長發,頭枕在她的肩上,手不規矩地撫上了她的大腿,少女有些任性道:“那日試道大會勝出者是我,陸宮主本就應該是我的。”

林玄言黑着臉看着她,在劍繭中用力掙紮了幾下,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將少女揍一頓。

陸嘉靜素來心軟,也不好意思訓斥一個晚輩,看着這個揉弄自己酥胸的少女,她有些哭笑不得,片刻之後才道:“玩夠了嗎?玩夠了就放開姐姐吧?”

可少女非但不聽,她側過頭,對着林玄言輕輕挑眉,然後直接吻住了陸嘉靜的櫻唇,欺壓上去,將陸嘉靜壓在自己的身下,靠着她軟軟的胸脯。

“不要。”季婵溪看着陸嘉靜,道:“我就是要當着他的麵和他的新婚妻子親熱。”

陸嘉靜無奈地推開少女,少女又撲了上來,先前握住叁尺劍耗費了她太多的力氣,此刻她氣海空空如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如今弱女子之身自然也不是季婵溪的對手。

她隻好柳眉倒豎,威脅道:“季姑娘,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季婵溪不予理會,更變本加厲地按着陸嘉靜的身子,開始拆解她的羅帶。

陸嘉靜側過臉看着林玄言,滿臉苦笑和無奈。

窸窸窣窣的聲音裡,季婵溪拆解着陸嘉靜的衣物,還時不時挑釁地看着林玄言,像是在說我就在你的新婚之夜玩弄你的妻子,你能怎麼樣?

林玄言不忍再看,滾了下身子,背對着她們,嘀咕道:“我真該先讓承平抽死你。”

季婵溪偷偷笑了笑,不以為意。

接着他便聽到身後傳來女子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他甚至聽到少女說:“陸姐姐不如把他休了和我在一起吧。”

陸嘉靜自然不會同意,於是又被季婵溪挑逗得哼哼直叫。

林玄言甚至可以預想到,此後在北府漫長的日子裡,這一幕還要持續許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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