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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明女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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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章節

第一章 那年有個少女
第二章 大雪與小劍
第叁章 師父徒弟,少女少年
第四章 我也曾有個徒弟
第五章 裙袂下飄的都是春風
第六章 仙人撫我頂
第七章 蒼山有雪,師姐有劍
第八章 一寸劍奪大造化
第九章 山高水遠風雨近
第十章 當時年少春衫薄
第十一章 人間生我季婵溪,從此天才盡低眉
第十二章 雪色中的你和我,月色下的他與她
第十叁章 季姐姐饒命
第十四章 參見妖尊大人
第十五章 天下第一人
第十六章 妖域之北,佳人之側
第十七章 北去一劍
第十八章 淺斟低唱,叁萬年大夢
第十九章 大夢初醒
第二十章 修羅宮神仙落陣圖
第二十一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
第二十二章 你泛起山川,碧波裡的不是我
第二十叁章 我曾見你誤此生
第二十四章 空山新雨後
第二十五章 荒山野嶺,一島一城
第二十六章 師父,我不想努力了
第二十七章 山水的離別與相逢
第二十八章 降妖
第二十九章 白衣相逢
第叁十章 天地南北
第叁十一章 釋懷五百載,痛徹叁萬年
第叁十二章 大千世界
第叁十叁章 南琴風骨
第叁十四章 我喜歡你
第叁十五章 千載以後
第叁十六章 二拜高堂,高堂明鏡悲白發
第叁十七章 十年
第叁十八章 亂世
第叁十九章 風雪夜歸人
第四十章 茫茫雪夜裡的你
第四十一章 風雪切斬之夜
第四十二章 我的鐵劍白雪,你的清夢嫁衣
第四十叁章 生死之後,萬劍生靈
第四十四章 教你幾劍,不許求饒
第四十五章 往事不嘉,風塵未靜
第四十六章 凜冬寒末,清和雪聲
第四十七章 一局棋,一場雪
第四十八章 古橋問道,冰河試劍
第四十九章 風雪紅燭一盃酒
第五十章 白衣勝雪,人間嫵媚
第五十一章 說與你們一席話
第五十二章 我們在世間走過
第五十叁章 天魔吞月,白衣傾海
第五十四章 誰在此山中
第五十五章 世事一場大夢
第五十六章 人生幾度新涼
第五十七章 尋道者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有劍當關,有箭取命
第六十章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叁章 真好
第六十四章 萬年相逢,半載夏秋
第六十五章 一場夢,一筆賬
第六十六章 大小姐調教計劃
第六十七章 青裙與夫君
第六十八章 不許人間見白頭
第六十九章 暮色何其深
第七十章 白月之下懸劍去
第七十一章 海妖大典
第七十二章 烈日下的冰山
第七十叁章 千裡奔襲
第七十四章 大當傢
第七十五章 這條思念的河
第七十六章 鑰匙
第七十七章 故事
第七十八章 暧昧條約
第七十九章 白骨說往事
第八十章 殺妖
第八十一章 天下何人配紅衣
第八十二章 鎮天下
第八十叁章 少女心事多煩憂
第八十四章 兩盞酒,瑣瑣碎碎
第八十五章 洞房花燭,鐵馬冰河
第八十六章 天風海雨,雷火冰河
第八十七章 俯仰人間今古
第八十八章 孤城白首,天下無雙
第八十九章 歸來看海,風平浪靜
第九十章 我們的白衣雪夜
第九十一章 早有語涵立上頭
第九十二章 千古風流人物
第九十叁章 好聚好散,如是人間
第九十四章 從此人間清暮
第九十五章 靜靜篇
第九十六章 同人(陸嘉靜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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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明女神錄
作者:劍氣長存
第八十七章 俯仰人間今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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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歷一千四百五十七年,秋,這是人妖兩族戦事結束後的第七年,浮嶼音訊隔絕,人間清和寧靜。

裴語涵一身素白的衣裳,緩緩走過老井城落着梧桐葉的街道,布鞋綿軟的底子踩着枯葉細碎的聲響。

轉角處偶聞人語,霞光拂麵,裴語涵走過河岸,眸光隨着穿城而過的河水盈盈地淌了過去,更遠處殘霞鋪水,晚照溫柔。

裴語涵停下了腳歩,靜靜地立着,思緒飄往了更遠的地方。

六年前葉臨淵與夏淺斟閉關,浮嶼封島,至今未有消息,她偶有掛念,卻也未曾再多作念想。

叁年前蘇鈴殊送了她一份天大的機緣,那是有望窺見聖人境界的東西,隻是她需要為之完成那叁萬年未了的夙願,這事有千萬難,她是明白的,但是為了自己的某些想法,還是答應了下來。

同年,她在南海之畔,感受到了萬裡之外一道熟悉的劍意,之後她以劍為舟,在南海上漂泊了叁個月,尋找那座傳說中的失晝城,但似是有什麼冥冥中的阻隔,叁個月後她無功而返。如今想來,應該是那聖識刻意阻擋自己尋到吧。

接着,她開始正式着手所謂的“聖人之功”。這件事看似有千難萬阻,但是實際上那道聖識早已將大部分事情的運作闡明,她所扮演的,不過是推波助瀾的角色。而以劍宗如今在天下的聲勢,要做到這些並不算太難。

在耗費了兩年的努力之後,軒轅王朝大興書塾,在農工商的順序上亦有了改變,全新的律法也已推定了下來,這律法相較於最先的一版又擴充了數十倍,大大小小幾乎事無巨細,而叁日之後,這些律法便要真正推行下去了。

對於這一些,大部分的民眾還處於懵懵懂懂的狀態,開民智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最少也要經歷四五代人,而在這之前,民眾的飽食和安居又是需要大量的手段去保證的,而更高一層的人,對於新律法的討論便要熱衷許多,在關於情理法叁字的順序上,也在關於男女,年齡,思想觀念等許多的問題上,各自提出了不同的見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但是最多數人認為的,修行者最重要的,永遠是修行。

這些旁枝末節不過是來約束無法修行的凡人的。

對於這些裴語涵也有自己的很多想法,如今放眼整個天下,她的修為境界是實際上的魁首,甚至沒有一個人能承受她的一劍之威,所以在某些時候,她也不介意自己用一些強盜手段。

半年前,她在老井城買下了一所古宅,住了下來。

平日裡,她皆是用術法易容成普通女子的容顔,隻是哪怕如此,她身上依舊透着那股雍容平靜的氣質,哪怕隻是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色衣裳,立在岸邊時候,漫天彩霞和一地黃葉間,她袖衫飄舞,依舊妙美出塵。

落葉踩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裴語涵回過頭,麵上帶着柔和的笑。

來者也是一位女子,那位女子未遮掩自己的容貌,神骨清麗,眉目秀美,她有些慵懶地甩了甩袖子,揉着眼睛望着裴語涵,微笑道:“裴姐姐早啊。”

是時夕陽西下,人影稀疏,裴語涵無奈地笑了笑:“夕兒姑娘又睡了一天?”

來者便是軒轅夕兒,叁個月前,裴語涵在老井城住下之後,她們便成了鄰居。

軒轅夕兒平日愛去裴語涵傢中串門,她與裴語涵如今的素美平靜不同,即使一個人住了叁年,依舊潇灑明艷,眉目之間英氣翩然。

軒轅夕兒嗯了一聲,道:“男人在外麵走南闖北,女人在傢無事,便隻好睡覺,一夢一醒便是數日,最宜消遣時光。”

裴語涵點點頭,微笑道:“你男人做的是大事,若是沒有他,北域可能早已大亂,屆時邊境再生動亂,又是生靈塗炭。”

“但我終究守了叁年空閨啊。”軒轅夕兒不鹹不淡地點點頭,道:“裴仙子陪我走走吧。”

裴語涵便陪着她沿着河岸走了走,夕陽漸漸沉了下去,秋風拂動鬓角微亂的頭發,她伸手擋了擋視線,心緒忽然有些亂。

軒轅夕兒一邊走着一邊將一些石子踢入河中,道:“其實我一直有些害怕。”

“怕什麼?”裴語涵問。

“怕裴大劍仙向北方遞過去一劍,直接斬去妖族百年氣運,使得我男人所有努力功虧一篑呀。”軒轅夕兒道。

裴語涵微笑道:“妖族亦是生靈,既然同生世間,便總有共睦的辦法。我當然不會行那般無理之事。”

軒轅夕兒道:“我自然明白裴仙子的為人,隻是裴大劍仙如今境界太過嚇人,我一介弱女子,難免心憂啊。”

裴語涵微笑着搖了搖頭,隻是問:“夕兒姑娘打算什麼時候回賦雪宮?”

軒轅夕兒神色微異,凝視了裴語涵一會,疑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裴語涵不答,隻是道:“偌大賦雪宮,總不能一直空着吧,更何況將來夕兒姑娘真的入主賦雪宮了,語涵還有一些事要勞煩夕兒姑娘。”

軒轅夕兒嗯啊地應了兩聲,仰起頭隨意道:“到時候自然會告訴裴仙子的。”

裴語涵問:“需要幫忙嗎?”

軒轅夕兒笑道:“那點方圓小陣我還是有辦法的,若是勞煩裴仙子出手了,我怕賦雪宮都被仙子一劍夷為平地。”

說着她用手在生前比了條直線,形如出劍。

裴語涵嗯了一聲,沒作多問,眺着夕陽的眸子裡落滿了绛紅夕色。

“晚些時候我還要去參加一次大宴,有關叁日後新律的。”

“裴仙子真是忙啊,這種小事還需要自己親自出麵?”

“這是關乎人間的大事,如何敢馬虎。”

“那真是萬民之幸呀。”軒轅夕兒笑了笑,道:“有你們師徒在,天下恐怕也沒什麼事情是你們做不了的吧?”

“師徒?你是指我和誰?”裴語涵嘴角翹起,道:“回答不好我可不介意往北麵遞去一劍。”

軒轅夕兒雖然平日裡經常與裴語涵說說玩笑話,但是她心中對於裴語涵如今的境界,還是有一種本能的敬畏,認真想過之後道:“自然是你與你師父。”

裴語涵不置可否,將手伸到眼前,溶溶的暖光透過指間淌了進來,溫柔地覆蓋了她的麵龐。

“你看眼前,能看到什麼嗎?”裴語涵問。

軒轅夕兒隨着她的目光眺望過去,她看到了筆直的街道,古老的城樓,蒼黃的樹木和天邊的霞火,整座城池都像是烘焙在昏黃的顔色裡安靜地沉睡。

軒轅夕兒又看了一會,搖頭道:“還請裴姐姐賜教。”

裴語涵收回了手,信歩河畔,衣袖隨風飄舞,姿影如仙。

她的目光悠悠地掠過四野,聲音似是起於水間,緩緩遠去。

“我看到了許多隱藏的線,現在它們好像快連在一起了……”

軒轅夕兒聽着她的話,不求甚解,但不久之後,她便會明白這話語之間的分量。

裴語涵也未作解釋,轉頭笑道:“夕兒姑娘別過了,接下來叁日我可能都不回來了。安兒是個好女孩,千萬別教得太過刁蠻了。”

“裴姐姐是嫌我平日刁蠻?”

“你猜。”

“那裴大劍仙不在的時候需要我幫你打理打理那片小瓜田嗎?”軒轅夕兒笑着反問。

裴語涵眯起了眼,嘴角漸漸勾了起來,“夕兒姑娘想說什麼?”

軒轅夕兒並未多加調侃,隻是微笑道:“祝裴姐姐事事順意,早日契合大道了。”

在長街的盡頭,兩人又交談了一會,互行了禮,分道而行。

“其實裴姐姐不是去赴宴的吧?”

兩人背影菈開了許多距離,軒轅夕兒忽然回身問道。

裴語涵身子頓了頓,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夕陽沉了下去,收攏了所有的光線。

夜色下,白衣女子的容顔癒發明艷,她長發绾起,木簪平插,隨風拂動的衣袂帶着月色,將她秀挺清麗的身段襯得皎潔。

走過了幾條長街,她來到了一座酒館前。

這座酒館是叁年前開的,酒館的掌櫃名為範二。

老井城本就以酒聞名,這傢酒傢做的不大,生意隻算不好不壞,並不興隆。

今日不知為何,酒館關門得極早,裴語涵走到門口,看着降下的酒旗和緊閉的屋門,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她敲了敲門。

屋內的範二剛剛挑起了燈火,他將櫃子裡的銀錢倒在了桌上,算着今日的收成。隻是不知為何,今日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這種感覺叁年裡經常會有,常常讓他夜半驚醒。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剛剛清算完一日收銀的範二心忽然收緊了。

他心情本就有些亂,此刻更生了些無名的煩躁,他大聲道:“打烊了。明日再來吧。”

敲門聲又響了叁聲。

範二皺起了眉頭,心想難道是哪位老顧客,為何敢如此不知好歹?

“今日歇業了,聽不懂嗎?”

敲門聲再次響起。

範二霍然起身,走過去菈開門栓,惱怒道:“我說了……”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裴……裴……裴仙子?”

裴語涵冷漠地看着他,道:“王酒,多年未見,老井城的日子過得還適應嗎?”

那一刻範二思緒僵住了,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他怔怔地看着門前的女子,握着門栓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本名王酒,許多年前的試道大會上,他不知哪來的膽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窺了當時清暮宮主陸嘉靜的裙底風光,他一度引以為傲,處處與人分說,甚至有許多人還將他奉為貴賓。

這樣的狀況一直到四年前,修行界天翻地覆,陰陽閣閣主身死,玄門衰落,劍宗又驟然崛起,風頭無雙。他忽然有些害怕。

在擔驚受怕一年之後,他偷偷來到了老井城,易了容,化了名,開了一傢小酒鋪,一晃叁年。

他的名字裡有個酒字。他又愛飲酒,他總覺得自己與酒天生投緣。這叁年裡同樣無事發生,他一度覺得自己隻是個小人物,平日裡的擔驚受怕或許隻是多餘的,而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又會一遍一遍地想起當日的場景,想起那青色裙袂下絕色的春風。

直到今日,他打開門,看到了門前的麵容冷漠的女子,聽到了自己忘記了叁年的真名。

他有些慌亂,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眸子亮了一些,像是抓住了溺水中的稻草,有些結巴道:“裴仙子……你……你是新律的頒布者,其中便有不可私闖民宅一項……更何況,當時……也算是你情我願,按照新律你不可對我做什麼,何況你更應以身作則!”

王酒一口氣說完了這番話,他死死地盯着裴語涵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些情緒。

但裴語涵隻是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她從袖中取出了一柄匕首,扔了進去,“自刺雙目,饒你不死。”

王酒身子往後縮了縮,看着落到地上的匕首,咽了口口水,顫聲道:“新律上說……”

裴語涵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王酒立刻噤聲。

“新律還有叁日。”裴語涵淡淡道:“你本就罪不至死,我也不希望你刻意尋死。”

說完之後,她再沒多言,轉身離去。

王酒愣了許久,一直到那雪白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盡頭,他才終於回過神來,視線下移,顫抖着跪了下去,撿起那柄寒芒森然的匕首。

這日的酒傢中,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聲撕裂了夜色,久久不散。

王酒跪下地上,匕首落地,雙手掩麵,不知是哀嚎還是痛哭,滿手鮮血。

裴語涵聽着那遙遠的慘叫聲,揮袖打散了一縷懸停在酒門口的劍氣,她再沒回頭,一直到了老井城外。

老井城在黑暗中巨大的輪廓,不知想起了什麼,輕聲嘆息。

老城古靜。

……

焚灰峰一峰獨恃,傲立夜色,峰頂浴着月光,灰白的草木反射着銀芒,望上去竟像是陳年的雪。

以焚灰峰為主峰,週遭山脈寬闊高聳,有的遍布草木鬱鬱蔥茏,有的寸草難升荒石嶙峋,有孤峰巍峨,有裂谷深峽,而那焚灰峰下的兩座懸崖畔,連着一條鐵索吊橋,吊橋兩岸皆是莊嚴樓閣,此刻哪怕入夜,依舊燈火通明,遠遠望去,兩座巨大的樓閣仿佛懸空而建,無聲漂浮。

那便是陰陽閣。

臨近焚灰峰,便有大河之聲拍岸而來,夜蟲低鳴在耳畔幽幽不絕。

季修總是喜歡欣賞陰陽閣在夜色裡燈火輝煌的模樣,它雍容莊嚴,哪怕如今聲勢大不如前,依舊散發着高居世外的神秘和強大。

季修的身邊跟着一個穿着白衣的小侍女,侍女雙手篡着衣角,跟在他的身後,低眉順眼,連走路都不敢發出什麼聲音。

季修今天心情似乎不錯,他如今已經邁入九境,在陰陽閣中身居高位,此刻雙手負後遠眺夜景,氣度自生。

“席柔,你與我說說,如今這座陰陽閣像什麼啊。”

白衣的小侍女名為席柔,她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卻生得精致秀麗,長成之後定是個婷婷美人。

聽到季修的忽然發問,席柔下意識地跪了下去,想了一會,才怯生生道:“回主人,席柔覺得,如今的陰陽閣像……一盞大燈籠。”

季修哈哈大笑,道:“小女孩見識就是短淺,還是應該乖乖服侍主子,不該有其他多餘想法。”

聽到這句,席柔嚇得身子僵直,她是被買到陰陽閣的,與她一同而來的還有她的妹妹,而買她的這位主子喜怒無常,平日裡常常對她們打罵,她生性柔弱,便隻是逆來順受,而妹妹比較倔強,有時被打出血了依舊咬牙不肯求饒,而越是如此,季修便越是變本加厲地虐打。

一直到那天晚上,他不知在哪裡受了氣,一回來便打她們姐妹,打得妹妹渾身流血,昏死了過去。然後季修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對着年僅九歲的她實施姦淫,那是席柔永遠的噩夢,她捂着自己的嘴,看着昏死過去的妹妹,瞪大了眼,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後來妹妹就死了,她一度以為自己會瘋的,但是卻出奇地平靜了下來,隻是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偷偷大哭,但在季修麵前,她總是能裝得很乖,仿佛對於妹妹的死毫不在意,一心一意要服侍自傢主子。

如今聽到季修玩笑似的訓誡,她立刻跪了下來,低聲道:“是,奴婢席柔見識短淺了。”

季修轉過頭,看着一身白衣的小侍女跪下的樣子,她挽着乖巧的侍女髻,容顔清稚秀美,如今俏生生地跪着,更惹人憐惜。季修嘴角翹起,心道隻可惜年紀還是太小,這纖細身段不堪鞭撻,不知以後這小丫頭長大了是何等誘美。

季修道:“柔兒,其實你不必如此,我心裡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小女兒的。”

那一刻,席柔腦海中又回想起妹妹死去的場景,嗡嗡嗡地亂響了起來,那種身子猶如從中間被貫穿的感覺真實地重現,讓她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軀體,如一根將斷的琴弦。她連忙收起了自己紛亂的心緒,道:“主人,席柔不敢,席柔不過一介奴婢,隻願能日日服侍主子便好。”

“嗯。”季修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那小柔兒,當今天下俠士,你最傾慕哪一位啊。”

席柔自然想說如今那名動天下的裴仙子,但是她也從無意中知道,劍宗和陰陽閣好像有着不小的過節,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季修笑道:“但說無妨。”

席柔將頭更低了些,用細若蚊呐的聲音道:“裴……裴語涵仙子。”

“哈哈哈……”季修大笑了起來,快意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姑娘都傾慕那位白衣女劍仙,如今她雖風頭無雙,但你可知道,她過去也不過是娼妓般的女子,是我們閣主取樂的玩物?”

席柔自然不知是真是假,她隻是卑微低頭道:“席柔不知。”

季修笑意漸淡,“你當然不知,什麼仙子劍仙的,當初還不是任人剝了衣裳把玩那翹得不行的身子,呵,她身上哪寸地方沒被人摸過?而我等要淫玩她時,她也隻敢屈腿翹臀地跪着,一直被我們肏得哼哼唧唧,水兒直流,我揪着她奶子肏得嫩穴汁水連連的時候,小柔兒估計都還沒出生呢。隻是如今風水輪流轉,又被那劍宗得勢,今後若再有機會,我定要讓你親眼看看,你們心中傾慕的女劍仙,那如何如何絕代風華的女子,是怎麼被剝了衣服,像個娼妓一樣被肏得媚浪淫叫,哀哀求饒的。”

席柔心緒大亂,她平日裡也常聽季修說起過裴語涵的名字,隻是言語輕佻至極,她不知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隻是希望那不過是季修的荒唐意淫,但此刻她依舊乖乖道:“是,女人不過是淫玩的工具罷了,柔兒隻恨此刻年紀太小,不能好好服侍主人,為主人分憂。”

季修大笑道:“沒白養你,你可比那忘恩負義的女劍仙強多了,過來,好好服侍主人一番,服侍舒服了,我便好好獎勵你這個小丫頭。”

“是,主人。”

席柔對於服侍早已心知肚明,她並未起身,雙膝跪着走到了季修跟前停下,那纖秀的體態羊羔跪乳般,她展出那柔柔的纖長手指,為季修拆解衣帶,季修俯看着麵容秀麗的少女,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好好隨着我,可別起什麼異心,將來你長大了,便是我一個人的女奴,是千萬人眼中的仙子。”

“是,主人。”席柔再次乖巧回應。

席柔乖巧地揉開了他的衣裳,將那粗長滾燙的陽具柔柔掏出,輕柔地握在軟綿綿的掌心裡,一番溫柔侍弄之後,便要將小嘴湊過去,櫻唇微張,將那滾燙的肉棒納入口中。

雖然這一幕她經歷了很多次,但是每每握住那肉棒之時,她都會緊張,也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個身子撕裂般的夜晚,在畏懼與恐慌的情緒裡,她的小嘴吻了上去。滾燙的感覺觸上唇口,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錯覺,她隱約聽到了夜色中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唉……季修。”

那一刻,席柔清晰地感受到,小手間握着的那堅硬滾燙的肉棒軟了下去,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事情,她以為是自己的不對,連忙鬆開了手,匍匐在地上,顫栗道:“柔兒錯了,柔兒沒有服侍好主人,請主人懲罰柔兒,主人饒命……”

她聲音帶着些哭腔,隻是軟聲軟語的求饒未能得到季修的回應,夜色平靜得像是窒息。

不知是哪來的膽子,席柔竟試探性擡起了頭,偷偷地瞟了一眼季修的臉。

她從未見過季修如此的神情,那種驚恐與畏懼,絕望與膽寒,讓她想起了妹妹被虐打昏死在地,最後看着自己被姦淫時的眼神,無聲無息地像是一座空墳……

她偷偷循着季修的視線望去,駭然發現崖壁上不知何時立着一個白衣女子,她背着月色,席柔看不清她的臉,但那一刻,她心中竟惹上了一陣莫名的酸楚,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那白衣飄蕩的身影在淚水中一下模糊了。

“你……你……你怎麼會來?”季修聲音發抖,牙關忍不住打着顫。

“季修,好久不見。”

女子的聲音清澈而平靜,不禁讓席柔想起了春時的風和夏時的雲,她忽然明白來的人是誰,那個猜想一經出現便讓她再也難以平靜。

“很多年了啊,這些年天下鮮有你們陰陽閣的消息,偶然傳出也是內亂內鬥,明爭暗奪,親嗣殘殺這般的醜事,怎麼,不給浮嶼當狗之後,就六神無主了?”

聽着女子的話語,季修不安的情緒癒發濃烈,他也不管她說了什麼,隻是大聲道:“你不能殺我!”

“我不過是玩弄過你一陣,按照新律,你可以廢我修為,將我幽囚,憑何能殺我?”季修深深咽了口口水,撞起了膽子,他知道裴語涵的為人,這種善良又心懷天下的女子,一定會以身作則以大局為重才是。

裴語涵聽着他的話語,聲音冷漠道:“那你姦淫虐殺年不過十的少女,又該當何罪?”

季修腦袋嗡得一聲,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席柔,又趕緊收回了目光,道:“這小丫頭如今跟着我錦衣玉食,不過是做些服侍主人的事,如何算得上罪……她那妹妹,也不過是死於意外。”

席柔聽着他們的話,再也忍不住情緒,嗚嗚地哭了起來。

“不許哭!”季修憤怒道:“你哭什麼哭?我平日裡如何委屈你了嗎?”

席柔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淚簌簌地落下來,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唉……”裴語涵微微仰頭,望着夜色中焚灰峰下的輝煌燈火,漠然道:“你們陰陽閣早已是一塊滿是蛆蟲的爛木頭,如今靠着一兩個人亦是獨木難支,如今你們偏居一隅,竟還做着有一天能統領天下道統的夢……你季修這些年更是姦淫虐殺少女……我聽說,數月前你還在山下姦淫了一個新婚婦人,然後殺了她一傢人。”

季修身子越來越冷,他聽着裴語涵的話,知道今日再無幸理,他憤怒道:“就算我做了這些,那也是律法來判我,哪怕你是如今的天下第一人,你也沒資格殺我!你若今天殺我於此,如何對得起你親手頒布的律法?”

裴語涵嗯了一聲,緩緩道:“新律頒布還有叁日,現在還是江湖規矩……我確實有些後悔,後悔為何過去心思柔弱瞻前顧後,為何沒有早些殺了你們這些人,我對不起這些年被你淩辱的小姑娘,更對不起那被你殺了滿門的一傢人——每每想起這些,我都……心如刀絞啊。”

“你裝什麼裝!”季修憤然大吼:“你以為你是什麼?不過是個被千人騎的爛婊子罷了,如今得勢了,又端起仙子的架子了?哈哈哈……誰不知道你身後有一位劍法天下第一的師父,哦,你不會也是靠着自己的身體討好的你那師父才換了今日成就吧,你的劍術,不會都是在床上學來的吧?哈哈哈……”

席柔聽着季修淒厲的笑聲,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不知何時,笑聲戛然而止。

席柔眼睜睜地看着那黑色的身影在身旁砰然倒下,她沒聽到任何慘叫聲,隻有血腥味撲鼻而來,月色下她餘光隱約瞥見了那張慘白的、死不瞑目的臉,啊得一聲叫了出來。

她雖然年幼,但她知道,季修死了,她以後在陰陽閣,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走吧。”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頭。

席柔仰起頭,努力擦着自己的臉,她看着那身走近了的白衣,覺得自己見到了世上最美的女子。

那刻她再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念頭,隻覺得自慚形穢。

不知是不是幻覺,那名動天下的女子劍仙好像對她伸出了手。

“走吧。”她又重復了一遍。

少女怔了半響,倉皇起身,卻見那身清美的白色衣裳已經向着山道那處緩緩走去,她立在原地,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一時間無所適從。

裴語涵又回過頭看了滿臉淚痕的少女一眼。

席柔再不做多想,鼓起勇氣追了上去,一直跑到了她的身邊,裴語涵嗯了一聲,領着她下了山道。

她聽說世上的劍仙都是馭劍穿行,須臾千萬裡。她無比害怕這位仙子也走累了,走煩了,然後丟下自己馭劍飛走,她特別想抓住她的衣袖,但她不敢,因為她的手上沾滿了泥土,很臟。

但是這位姿容絕美的女劍仙似乎也沒有抛下她的意思,不緊不慢地走着,走過了牌樓,走下了山道,一直出了陰陽閣。

年紀輕輕的她都能感覺到,週圍有無數雙視線注視着這裡,殺意淩冽。

但是一直到女劍仙帶着自己徹底離開山谷,自始至終,也沒有一人敢出手。

這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裴語涵在帶着她走了許多的路,一直走得她雙腿發麻,即使平時常做臟活累活的她都快累趴下了,但她一聲都不敢吭,生怕惹惱了這位神仙姐姐。

這一路上,席柔經常見到這位神仙姐姐手指間無端化出一柄透明劍氣,彈指而出。

她在心中默數,如此重復,一直到天亮時分,這一幕重復了叁十六次。

數個月後,席柔才聽說這一晚,有數十位貪官惡霸死去,有數十個邪修組織的高層被一劍覆滅,其中一個名為光明神教的勢力如日中天的組織,今夜恰好舉辦大典。光明神教名聲極大,其下信徒多達百萬,分布極廣,那神秘的教主更是號稱神功蓋世,甚至被奉為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而這一切,都在一夜之間盡數覆滅,那光明身教的教主在數萬人麵前,在一場祭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被一道千裡而來的無形劍氣洞穿在鋪滿珠寶的王座之上,死不瞑目。

而此刻懵懂的席柔隻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久久無法回神。

天邊是浩渺的雲海,層雲之間透着亮光,如金龍遊弋騰躍雲海間,那浪花翻騰着遙遠的聲響,將一輪通紅的大日從天邊緩緩捧出——少女掩住嘴唇,眸間盡是粼粼的波紋和耀目的紅光,那一刻她覺得無比溫暖,整個人都像是要融化在這樣的景致裡。

“這是……大海嗎?”席柔看着眼前泛着波光的萬頃水色,喃喃自語。

“嗯。南海。”裴語涵答道。

“南海……”席柔以前隱隱聽過,但那是遠在南方的海啊,她驚訝道:“我們走了這麼遠了嗎?”

“看前麵,你能看到什麼?”裴語涵問。

席柔揉了揉眼睛,怔怔地看了一會,剛想搖頭,她忽然愣住了,長大了嘴巴,吃驚道:“那……那些是海鳥嘛……”

那大片的雲海如被仙人以手揉成碎絮,在金黃色的輝煌顔色裡漂浮着散開,一道又一道天光透了出來,視線似乎也隨着雲海的破碎被菈開了,延展到無窮遠的地方。

裴語涵道:“那些是劍氣。”

席柔也見過陰陽閣中的大人們出劍,一劍劍氣激蕩數十丈便可贏得滿堂喝彩,那……那這鋪天蓋地,斬碎漫天雲海,斬破萬頃海水的劍氣算什麼?

正當她疑惑之時,裴語涵走到了她的身前,伸出一指,將那從南海彼岸浩浩蕩蕩過境而來的劍硬生生攔在了海上,劍氣碰撞,海水炸開了千百丈的巨瀾,遙遙望去如整個海中的魚類都躍出水麵,翻江倒海,萬丈的紅光裡,撲麵而來的水霧帶着涼意,在空中凝成了一道又一道橫跨天地的虹光。

席柔從未見過如此瑰麗的場景,她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歩,卻不敢眨一下眼睛。

“這些劍氣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在那個地方,有幾位美麗堅毅的女子和一位……劍仙帶着滿城的人抵抗着妖魔,已經許多許多年了。”

“失晝城?”席柔忽然想起了她偶然聽到了傳言。

裴語涵點了點頭,從那無數劍氣中挑出了一枚熟悉的劍意,攤在掌心,如觀賞一枚雪花,她輕聲道:“如今,那場戦爭應該已經到了尾聲了。”

“誰贏了呀?”席柔小心翼翼地問。

裴語涵道:“我也不知道。”

“連神仙姐姐都不知道嗎?”

“嗯,但我相信那些妖魔都被斬殺殆盡了。”裴語涵柔聲道:“邪不勝正從來不是這個世界的準則,但卻是我輩所有修道之人的美好願景,也是我們願意為之畢身守護的東西。”

裴語涵頓了頓,又道:“席柔啊……我知道你之前經歷過諸多難言的不幸,但是今後切不可自甘墮落,你的過去再悲慘也不是你將來做一個壞人的理由。知道了嗎?”

席柔攥緊了拳頭,用力點頭。

“那神仙姐姐,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呀。”

“在這裡等着。”

“等誰呀?”

“等着有人從南海那邊過來,如果是妖魔,我們就把他攔殺在海外,如果是故人……那——看一眼就走。”裴語涵平靜微笑,目光注視着漫天波濤,收攏着一道又一道淩亂鋒利的劍氣,神色悠悠。

陸姐姐……林玄言。你們還好嗎?

席柔怔怔地看着裴語涵染着霞光的雪白身影,這一幕永遠烙印在她的心底,會成為她一生見過最美的景致。

少女閉上了眼,天空中劍意飛旋,若百鳥低徊,聲聲清絕。

……

時間追溯到更早之前。

那是叁個月前的南海彼岸,失晝城外屍山血海,千裡冰封。

漫天紛紛揚揚的大雪裡,林玄言一身嶄新的白色衣裳,緩緩走過了大雪紛飛的城門。

自北門夜襲,他與季婵溪第一次正麵迎戦鎮天下,直到如今,又過了將近叁年。

這叁年間發生了無數事情,大大小小的戦役裡,失晝城數次被破城,又被強行奪回,即使是叁位當傢這般修為之人,也在生死邊緣週旋了許多次,其間慘烈,字字是血。

最悲壯的一次莫過於海河道一戦,那一戦雙方死傷不計其數,陸嘉靜與江妙萱落入算計,皆身受重傷,南綾音被蜃吼與鎮天下聯手伏撃,險些身死,南宮又被雪山和蜃吼拖住,無法施援,那一戦鎮天下以無數妖族同類為血祭,將力量拔高了難以想象的層次,林玄言與季婵溪死守關口叁天叁夜,手段盡出,與鎮天下打得百裡雄關破碎依舊無法阻攔,而又有無數失晝城修士飛蛾撲火般阻攔,慘烈至極。

在那鎮天下謀劃許久,幾乎勢在必得的一戦最後,季婵溪以戦溫養道心,散盡心中萬鬼,破道直入通聖。

那一戦的局麵在季婵溪破入通聖之後扭轉了過去,化境時的季婵溪握劍便是通聖巅峰的實力,通聖之後與林玄言人劍相合,幾乎直逼見隱,哪怕強如鎮天下,在那一場血戦之中,也差點硬生生地被陣斬冰原之上。

鎮天下拼死遁逃,季婵溪不顧傷勢,發瘋似地銜尾追殺,隨後又為南宮解圍,逼退雪山,困住蜃吼,蜃吼不惜自斷雙臂才得以驚險脫逃,隨後南宮帶着所有可戦之士推了過去,幾乎將海妖和雪怪屠戮殆盡。

那之後是屬於失晝城的勝果。

雪怪蜃妖元氣大傷,甚至再組不成什麼大規模的戦爭。他們本就是復活之妖,無法再生,死一個便少一個,而那些為他們驅使的海妖也徹底喪失了戦意,無異於任人屠戮的刍狗。

南荒所有的希望便押寶在了鎮天下身上,鎮天下封劍琉璃宮,開始閉死關。

而那戦後,季婵溪同樣受傷慘重,一身修為如被暴曬蒸乾的河床,需要大量的時間重新溫養修復。而本有機會破境的陸嘉靜在那一戦中又險些傷了大道根本,破境希望又渺茫了許多。南綾音受傷實在太重,每日都處於昏死的狀態,由兩位當傢輪流照看。整個失晝城的重擔,幾乎也就落在了林玄言和南宮身上。

這一場兩族之戦打到最後,漸漸演變成了幾人之間的戦爭。

之後林玄言養劍數月,在與陸嘉靜和季婵溪溫存話別之後,一人出城。

那日南綾音從昏迷中醒來,看着身邊照看自己的江妙萱,聲音虛弱道:“大姐姐呢?”

江妙萱柔聲道:“妖魔猖獗,自當懾之以劍。姐姐去斬妖除魔了啊,一定會贏的,別擔心啊……”

而那座在海底沉寂了萬年的古老大陸上,血屍大陣猶如命輪一般開始加速轉動,億萬生靈的哀嚎與哭聲響徹海底。

最先感知到這種變化的是蜃吼,在沉思許久之後,他看着自己的斷臂自嘲笑道:“妖死不能復生……雪山,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啊,可我……如何能夠甘心啊。”

……

陸嘉靜站在高樓上遠眺着那白衣出城的身影,雙眸婆娑。

林玄言似乎也回過了身,籠着袖子,隔着遙遠的距離,與她目光交彙,帶着溫柔的笑意。

陸嘉靜點了點頭,轉身走入屋內,季婵溪躺在塌上,穿着一件薄衫,她對着陸嘉靜擺了擺手,蒼白的臉上笑容單薄,“陸姐姐,沒事的……唉,那天我要是能殺了鎮天下就好了,就差一點啊。”

“嗯。”陸嘉靜微笑着摟住了她,“小白虎已經夠厲害了,別自責了。”

季婵溪對於這個稱呼也沒什麼芥蒂了,隻是嗯了一聲。她閉上了眼,忽然想起了林玄言臨走前對她說的話。

“我去雪中斬魔,你在城中待月。可好?”

(劇情可能跨度有些大,但是失晝城之戦實在沒有精力細寫了,而且我也不擅長寫戦爭,所以就這樣吧……大傢是不是聞到了一絲完結不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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