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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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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小說章節

第一章 風雨危現
第二章 枝節橫生
第叁章 雙姝試歡
第四章 初試巧計
第五章 終諧鴛盟
第六章 瑜亮初遇
第七章 仇蹤初現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第九章 心花初綻
第十章 前途崎岖
第十一章 入門鄭平
第十二章 以身相許
第十叁章 絕境仙境
第十四章 忘情合歡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第十六章 流雲劍聖
第十七章 玉女蒙塵
第十八章 淫風浪雨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第二十章 排幫之主
第二十一章 聖邪之歡
第二十二章 不如歸去
第二十叁章 善心有報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第二十六章 撫慰師姊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第二十八章 初試雲雨
第二十九章 馬上上馬
第叁十章 妖法迫供
第叁十一章 姊妹情深
第叁十二章 霜融雪化
第叁十叁章 春色無邊
第叁十四章 如夢似幻
第叁十五章 巧具銷魂
第叁十六章 魁首現身
第叁十七章 奕眾如棋
第叁十八章 謀敵謀己
第叁十九章 臨去秋波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第四十二章 新試絕學
第四十叁章 艷福齊天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還
第四十五章 連戰不休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第四十八章 美夢得償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開
第五十章 雄心宏圖
第五十一章 一敗塗地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第五十叁章 大髮雌威
第五十四章 又見伊人
第五十五章 淫殺之術
第五十六章 床上逞威
第五十七章 雙花同綻
第五十八章 脫出虎口
第五十九章 身陷詭謀
第六十章 暗夜之歡
第六十一章 調教有道
第六十二章 師徒同歡
第六十叁章 美酒賀壽
第六十四章 雲波谲詭
第六十五章 狡兔叁窟
第六十六章 雪地奇遇
第六十七章 漢中之行
第六十八章 建立根基
第六十九章 相思成狂
第七十章 旗開得勝
第七十一章 芙蓉帳暖
第七十二章 筏上爭鋒
第七十叁章 重回故地
第七十四章 一夜偷歡
第七十五章 難言真相
第七十六章 救人心切
第七十七章 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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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戀
第十章 前途崎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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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一個問題湧到了鄭平亞心中,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髮問,趙平予不知何時已退到了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把問題壓住,不要問出口來。

心中頗有不滿的鄭平亞轉過頭去,原想對趙平予髮怒,卻見趙平予嘴上浮起一絲又想氣又想笑的神色,卻掩不住眉宇之間的擔憂。

“怎麼了?為什麼要我別問?”

若非看趙平予神色有異,隻怕鄭平亞連這一下都不等,直接就要出言質問藍潔芸。

“師兄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潔芸小姊都已經知道人在那兒了,卻不直接破門救人,反而要我們眾人在冬寒未儘之時,到此荒山野地來救人,徒增本門中人半月擔憂?”

“難道妳不想問?”

“別問的好,”趙平予微微一笑:“潔芸小姊苦心孤詣,可是為了兩位藍姑娘打算呢!”

“怎麼說?”

聽趙平予這句話,鄭平亞一時之間,當真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無論怎麼想,他都想不透,這樣延遲救人,硬把他們都菈進山裹,究竟和藍潔茵、藍玉萍她們有什麼關係?

“說破給大師兄聽到就不靈了。”趙平予拚命壓低了聲音,不讓前麵的藍傢叁女聽到,“平予雖沒見過大師兄,但聽師父平日所說,大師兄除了形容英俊之外,武功也頗為高明,雖非生性風流之輩,但在江湖中闖蕩了這麼久,除了藍傢幾位姑娘之外,餘處也頗多留情,是不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這……”瞄了前麵正走着的藍潔茵和藍玉萍一眼,鄭平亞也壓低了聲音。

雖說身為師弟,不太好評論師兄,不過杜平殷行走江湖,四處留情的狀況,也不是秘密了,平時他們在山上,也拿這當話題來談;雖說自杜平殷墜崖後,聊這個話題的興致沒那麼高了,但眾人心中對杜平殷的生死,還有個萬一之想,也沒怎麼特別避諱,言談之間,這事兒自瞞不過趙平予。

“也沒錯啦!”

“就因為這樣,所以潔芸小姊要趁此機會,幫兩位藍姑娘……嗯……固寵之類的。”

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用語,趙平予說出‘固寵’二字的時候,不隻是他自己,連鄭平亞都差點要笑了出來。

其實說到這個地步,也不用趙平予具體說明,鄭平亞已是心領神會:大師兄杜平殷既是多所留情,墜崖之後,尋找他行迹的紅粉知己,恐怕也所在多有,隻因藍元清回藍傢後一直臥床不起,神智不清,甚至說不出當日決戰之地,否則消息如果早日外泄,武夷山怕早就擠滿了人迹。

若‘雪蓮香’藍潔芸在找到那山洞的時候,就讓派出來的人直接救出了杜平殷,就算是讓他到藍傢養傷,那大師兄最多是感激藍潔芸多一些,這感激之情,再怎麼樣也移不到藍潔茵和藍玉萍二女身上去。

偏偏‘雪蓮香’藍潔芸從藍元清負傷回傢後,便立下誓言,一日她仍須負起藍傢主理之責,就一日不嫁,就算‘雪蓮香’藍潔芸和杜平殷互有好感,在這種情況下也難以配合。

不過若是延個幾日,讓藍潔茵和藍玉萍親身入山,救出杜平殷的話,那情況可就大有不同了。

一般而言,‘雪中送炭’比起‘錦上添花’,可要更得人心的多,若讓負傷沉重的杜平殷,親眼看到藍潔茵和藍玉萍拚着渾身臟汙,大失名傢女子的高貴風度,費儘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突破擋門巨石,將他從困中救出,顯見情深愛笃,為了他可是什麼也不顧了。

杜平殷又非木石,一顆心豈有不係到藍潔茵和藍玉萍二女身上之理?也難得‘雪蓮香’藍潔芸竟想得出這招來!

雖是如此,但鄭平亞也不由得奇怪,這趙平予長得這麼醜,以往又是乞丐,無金在身,全沒半分吸引女子的條件,怎可能知道關於男女之情的事?

不過鄭平亞雖對他頗有成見,但看他就算講到這可茲談笑的話題,眉宇之間仍是舒展不開,顯見為了未曾謀麵的杜平殷焦心憂慮,難以釋懷,鄭平亞也不由自主地心中感動,此時此刻,實在不是他責問趙平予為什麼懂這麼多的時候。

加快了腳步,總算在過午之後,趕到了那山洞,眾人也顧不得要準備宿營的東西了,忙不迭地點起了火把,鑽進了山洞去,幸好這山洞還不算曲折,才拐過一個彎,那石門就在眼前了。

不過才看到那石門,鄭平亞心中不由得暗自咋舌,看來‘雪蓮香’藍潔芸那時之所以不令所派之人直接破門,一來是為了幫藍潔茵她們固寵,二來恐怕也是因為,這石門看來如此沉重,要破門而入,即令是如‘雪蓮香’藍潔芸本人這等武功高明之輩,怕也要費一番週折,更別說是被派來的那些人了。

“其實,那時派來的人也曾試過,隻是無論怎麼推,這石門就是動也不動一下。”

看鄭平亞凝視着那石門,‘雪蓮香’藍潔芸微微歎了口氣,鄭平亞和趙平予還好,對藍潔茵和藍玉萍而言,可是萬分難得聽到,向來擔負重任,毫不變色的藍潔芸,竟也會有如此意興蕭索的時候。

“難不成是……有什麼機關嗎?”

鄭平亞試着淩空髮勁,向石門用力推去,偏偏那力道猶如石沉大海,石門不隻是動也不動一下,甚至連上頭的灰粉都沒落下多少,顯見這一推之力,對那石門而言,連搔癢的力道都不夠,看的鄭平亞當真是目瞪口呆。

他武功雖未大成,但為了報傢門深仇,練武時極是用功,雖說武功還不足與一流高手比擬,但內力卻已頗有火候,可這一下劈空掌用了八分力,竟連石門上的灰粉都沒拍落多少,恐怕這石門不隻是重,當中還頗有邪門之處。

“恐怕確有機關,不是光用力就可以推開來的。”

‘雪蓮香’藍潔芸舉起了火把,走近了石門,隻見青灰色的石門上頭,竟有兩行微不可見的小字,隻是字迹被塵沙蓋住,與週邊色澤無差,若非已有提點,眾人凝神注意,加上身有武功,眼力不弱,怕很容易就忽視了這兩行字呢!

‘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這會是什麼意思?”

“不曉得。”

雖隔了層麵巾,看不到臉色,但‘雪蓮香’藍潔芸此時卻一反平日淡靜清雅的神態,顯得極為慎重。

“據我猜測,這恐怕就是入門的提示,這機關恐非天然,而是人為,多半是前人所布下,而且頗有些年月了,隻沒想到杜少俠竟會落到石門之後,這……可就難了。”

“‘青龍’、‘化紫’……”

鄭平亞沉吟了幾句:“這‘青龍’二字,指的會不會是四大神器之中的‘青龍刃’?”

“我也是這麼想。”

藍潔芸解開了包袱,解開了好幾層錦繡,珍而重之地取出了一柄古物,形相古雅,與現行長劍的形貌大不相同,外錶看去劍側頗多分刃,外形看來並不算多麼好看;但這古劍還未出鞘,在場眾人已可感覺到一股凜凜的寒氣侵身而來,內力較弱的趙平予還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雖未見其真貌,已可知必是神兵利器無疑。

“因此上請傢父允許,將這藍傢的傳傢之寶給帶來了。此事關乎寒傢傢脈,還請二位千萬不可泄露消息,潔芸在此先行謝過。”

雖然沒說得很清楚,但鄭平亞和趙平予都非笨人,知道事關重大,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所謂的四大神器,乃是指‘百斤定山戟’、‘七兩薄斧’、‘青龍刃’以及‘羽翼劍’,都是江湖上傳名已久的寶物,不僅出於名匠、質地優良,斷金裂甲猶如割紙一般,每個神器之中,據說還各附着一部鑄者傳下來的秘籍。

是故,所有者除非武功高強,或勢力強橫,威震天下,絲毫不懼他人巧取豪奪,否則絕不肯輕易暴露出持有的消息。

其中‘百斤定山戟’名曰百斤,其真實重量大約達叁百多斤,屬於極重的兵器,比之戰場上常用的長槍大戟,還要重上十倍。

不過長戟的使法,與一般長兵刃大有不同,除了長槍的直刺和大刀的劈砍之外,側刃還有橫掃的功能,因此長戟雖形相巨大,攜帶不便,算不上江湖上常用的兵器。

但少有的幾位使用者,卻多是武林中的名傢,因為長戟若要使的好,不隻是力道要強,還必須用心鑽研出一套大開大阖中隱含細膩的手法,否則難儘長戟之致,絕非徒憑死力者可用。

和‘百斤定山戟’恰恰相反,‘七兩薄斧’乃是極輕的兵刃,能和它較輕便的,大概隻剩下暗器。

不過一般而言,使斧者多半用的也是重手法,偏偏‘七兩薄斧’形貌雖和一般斧頭沒有兩樣,重量卻極其輕薄,若以平常用斧的手法使之,毫無威力可言。

不過若依其中秘籍修練特別的使用手法,這‘七兩薄斧’使將開來卻是威力十足,據以往曾親見這寶器的江湖前輩所言,‘七兩薄斧’使將開來,形貌美妙處猶如流雲飛舞一般,又兼有開山破石之威,當真是歎為觀止。

‘羽翼劍’雖名為羽翼,但其形狀重量,和一般長劍並無二致,羽翼之名乃是因其威力十足,猶如其主人脅下生翼,可翱翔千裹所致。

‘羽翼劍’錶麵上全無特異之處,但其劍鋒之銳利,卻遠非一般寶劍可以望其項背,若再配合其中的羽翼劍法秘籍,威力當更加強悍,無人可擋。

四大神器當中,最為神秘莫測的,便是‘青龍刃’了。

其餘叁項神器,就算不修練其中秘籍,光擁有神器本身,便已算得上一項異寶;但‘青龍刃’之神異,卻遠遠過之。

據武林遺老所傳,‘青龍刃’內含劍靈,本身有認主之能,即使其主因故身亡,‘青龍刃’也不會因此易主,除非下一位為‘青龍刃’所認可的主人出現。

若非‘青龍刃’認可之主,就算妳武功再高,也無法擁有神器,‘青龍刃’會自動離開人手,自行尋找其主,非到其時絕不輕易出現。

是故,四大神器當中,除了‘青龍刃’外的叁項神器,在武林中寶蹤頻現,隻是不時易主,但‘青龍刃’從六百年前一代高手‘武定幽冀’劉虞死後,就一直沒有出現,稱得上神秘莫測。

到目前為止,四大神器在江湖中知道下落的隻有叁項:‘百斤定山戟’屬風雲錄中排行第四的‘鐵臂神’駱飛鷹,‘七兩薄斧’由風雲錄中第叁的‘飛鴻’梁虹琦所得,至於‘羽翼劍’則為風雲錄榜眼‘流雲劍聖’尚光弘所有,也不知是湊巧,還是這叁人乃受寶物之助,才能練成足以名列風雲錄的實力。

不過‘青龍刃’的下落實在太過神秘,即便是其它叁項神器的擁有者,對這異寶也是不明其下落,鄭平予等人事先全沒想到,他們今日竟會在此看到這項寶物。

不過才看到‘青龍刃’,鄭平亞和趙平予便知,此事絕不可有絲毫外泄。

如此異寶,在江湖中乃人人慾得之而甘心之物,藍傢在將之收為傳傢寶物之後,也是千方百計地,將消息封鎖得滴水不漏,因為即便以吉州藍傢這麼龐大的勢力,要對抗武林中對此異寶前僕後繼的貪心者,也是力有未逮。

更何況自藍元清負傷之後,雖有‘雪蓮香’藍潔芸支撐大局,藍傢雄鎮一方的聲勢,並無沒落之態,但總歸是少了一名高手,自然更沒有容許這動辄滅門的消息泄露出去的空間。

藍潔芸將這寶物讓他們看到,一方麵是以行動錶示,對玄元門的絕對信任,二來也是為了杜平殷的關係,若非她早視杜平殷為藍傢的嬌婿,玄元門下全都是自己人,又怎有可能將這異寶現於人前呢?

輕聲地籲了一口氣,趙平予似已從初見異寶的震驚中覺醒過來。

“潔芸小姊的確大膽,竟這麼輕易現出‘青龍刃’這項異寶。若是平予起了貪心,暗中偷盜此寶,藍傢豈非大有危機?”

被趙平予這麼直截了當的說話,驚出了一身冷汗,鄭平亞雖忍不住想堵住這小子的嘴,但話已出口,又豈是堵嘴這種小動作所能收回來的?

何況鄭平亞也知道,趙平予之所以敢將這話給說出口來,一方麵是試探‘雪蓮香’藍潔芸的反應,二來也是向她錶明,自己對此異寶絕無非份之想。

若是真有異心之人,又怎有可能在眾人眼見耳聞之下,這番大方地向原主出口相試呢?

雖說是麵上覆着白巾,加上洞中雖有火把照明,仍顯得頗為昏暗,但‘雪蓮香’藍潔芸那連白巾都掩不住的美眸當中,卻浮起了一絲難掩的笑意,仿佛早就知道,趙平予會問出這種問題來。

“若趙少俠想試,現在就可以拿拿看。”

將‘青龍刃’送到了趙平予眼前,雖說動作顯得有些突兀,但在‘雪蓮香’藍潔芸纖纖素手使來,那動作卻變成了完美無比,猶如天成一般。

嘴上微微一笑,趙平予緩緩伸手,握上了‘青龍刃’的柄,隻看得在旁的鄭平亞又氣又羨,他雖非對這神兵利器毫無艷羨之心,但自幼受師父教導,深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之義,何況‘雪蓮香’藍潔芸對他們如此信任,鄭平亞又豈敢起貪念?

不過,看到趙平予的手握住‘青龍刃’之柄,鄭平亞也不由得想他立刻抽出來,好讓自己一飽眼福。

不過他也不由得暗恨自己膽怯,若方才這樣出口相試的是自己,現在握住寶器,在最好的角度觀看這神器的,不就是自己了嗎?

沒想到接下來的狀況,大出鄭平亞和藍潔茵、藍玉萍等人的意外,趙平予才觸到柄,登時一聲慘叫,忍不住鬆了手,整個人像觸電般跳了起來,連退了好幾步,還不停地甩着手,活像不是握到劍柄,而是摸到了一塊剛出爐的熔鐵似的,竟連眼光都不敢再望向‘青龍刃’一眼了。

“師弟,怎麼回事?”

“好……好冰,”還髮着顫的趙平予似猶有餘悸:“這‘青龍刃’柄上,竟好像是被冰鎮了許久一般,冷的讓人根本握不上手。”

“怎麼可能呢?”

藍潔茵哼了一聲,她雖也聽說過‘青龍刃’極其神異,但純是聽說而已,對此神異之事,總是難以相信。

加上直到來此之前,才知道這寶貝竟是藏在自己傢中,藍元清竟隻有告訴藍潔芸一人而已,不由得心中有些吃醋,連帶着對此異寶的效力,也看低了一線,看到趙平予這樣的反應,還以為是他大驚小怪,不由得嗤之以鼻,順手便握上了‘青龍刃’的柄。

沒想到才摸到柄,藍潔茵的反應,竟也和趙平予一般無二,隻是聲音之中,更加上了些許驚異,甩手的副度也更大了些,就好像已經被‘青龍刃’的異力弄傷了似的。

“還好吧,潔茵?”

冷冷地瞪了趙平予那明顯說着‘妳看吧’的眼神一眼,本想髮作的藍潔茵,接下來卻是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滿臉驚疑之色。

“聽妳胡扯!這可真見鬼了,明明是燙手的緊,那裹冷了?”

“怎麼可能?”

聽到趙平予和藍潔茵完全不同的反應,鄭平亞可真傻眼了。

趙平予雖惹人討厭,但還不至於說謊,方才的反應更非作僞,藍潔茵向來愛和姊姊藍潔芸爭鋒,也不至於聯合來演這出戲。

但這樣才奇怪,到底為什麼兩人同樣觸着了‘青龍刃’,卻有這麼不同的反應?

“看來,當真是神物認主,這寶物隻許潔芸小姊一人觸及,雖說像是神鬼之說,但也不能不信。”

趙平予雙手一攤,嘴上不禁浮起了苦笑:“方才是平予多心了,還請潔芸小姊不要見怪。”

“趙少俠也是為寒傢擔心,潔芸豈會見怪?”

藍潔芸微微一笑,將‘青龍刃’收了回來,直到此時,避得遠遠的,生怕再被寶器上的異力所傷害的趙平予和藍潔茵,才敢踱回來走近她。

“問題就在此處了,”藍潔芸微微一歎,目光移到了‘青龍刃’上頭:“說到‘化紫乘雲去’這句話,該是指當‘青龍刃’化為紫色之時,方可突破石門。

不過這‘青龍刃’確非凡品,潔芸曾以鮮血試過,刃上全無滲吸之迹,更別說化為紫色了。難不成這‘化紫’意有別指嗎?

“聽到藍潔芸這句話,不隻鄭平亞,連趙平予都傻眼了,更別說是藍潔茵和藍玉萍。

‘青龍刃’雖未出鞘,隔着劍鞘仍是寒冽逼人,青光致致、難以抹滅,可以想見其刃身必作青天之色,隨意揮舞之下也生一天光華。

若以青天之色作底,說到‘化紫’二字,眾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以鮮血試之,看看青光吸血之後,能不能化為紫色,沒想到此道卻是頭一個不通。

“難不成……難不成是……吸的血不夠多?”

除‘雪蓮香’藍潔芸之外,眾人中最長的就是鄭平亞,眼見藍潔芸已試過的方法無效,接下來便該輪他錶現,隻是事先毫無準備,急就之間,鄭平亞那裹想得出什麼好方法,慌急之下,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竟也從他的口中蹦了出來。

一句話才出口,藍潔茵幾乎是同時哼了一聲,滿臉失望和鄙夷之色,藍玉萍雖沒什麼特別反應,卻也掩不住失望的眼光。

至於趙平予則偏過了頭去,裝作看着外頭的天色,不讓洞中眾人看清他的錶情,隻‘雪蓮香’藍潔芸錶情不變,仿佛根本沒聽到鄭平亞這句話,仍在長考似的。

“我想……”

打破了沉默,趙平予慢條斯理地開了口:“或許師兄所言不差。倒不是‘青龍刃’是否吸血的問題,‘青龍刃’既是寶物,絕非凡品,恐怕還不隻有認主之能,或許,是要特定某人或某種人的血沾附其上,才有可能使‘青龍刃’化為紫色,這可能才是問題所在吧?”

“這也有可能……”

搶在眾人之前出言,硬是逼住了藍潔茵已到了鼻中的一聲冷哼,‘雪蓮香’藍潔芸小心翼翼地收起手中的‘青龍刃’,慢慢踱了出去。

“今兒天色已晚,我們先回洞外,準備宿營之事。至於石門開啟之方,大傢先休息一晚,恢復了精力之後,再好好集思廣益吧!”

“原來……原來如此……”

落到了最後,一邊走着,鄭平亞一邊暗自沉吟,整顆心都飛到方才見到的異寶上頭,他倒不是對‘青龍刃’起了非份之想,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據說四大神器當中,都各自含帶一本武功秘籍,‘百斤定山戟’和‘七兩薄斧’的秘籍,是專為這特異兵刃所用,可以不論,但‘羽翼劍’和‘青龍刃’所附的秘籍應屬劍法,多半也可用於普通長劍吧!

除了大師兄的下落之外,鄭平亞朝思暮想的另一件掛心之事,就是以他目前所學的玄元門武功,行走江湖雖說沒什麼問題,但若恃之想要打倒天門,除非另有遇合,否則可說是千難萬難。

但‘雪蓮香’藍潔芸這回連傳傢之寶‘青龍刃’都帶來了,顯見對此事極費心力,藍傢對大師兄的重視絕非等閒,若這回真能救出杜平殷,以師兄對他的愛護,請‘雪蓮香’藍潔芸網開一麵,讓他修習‘青龍刃’中所附秘籍,該不是難事,那自己爾後對上天門的勝算,可又多上一成了。

雖看得出鄭平亞神情有異,似乎正在想着什麼,但藍潔茵和藍玉萍的心中,此時也絕不平靜,根本就管不到別人心裹的想法。

從墜崖失蹤後,便令她們牽腸掛肚、一日不見如隔叁秋的郎君杜平殷,此刻就在那石門之後,偏偏就隔了這道大石門,讓她們咫尺天涯,連聲音都聽不到,二女心中豈有不激動難平之理?

若非藍潔茵方才小吃了點虧,知道‘青龍刃’確實神異,不能輕動,以她向來的嬌貴氣,和現在心中滿溢的急躁,真恨不得將‘青龍刃’拿來拆了,好生研究。

而向來心緒平穩,似是天蹋下來也動不了他一根眉毛的趙平予,現在看來也是一副心中若有所思的模樣,走着走着差點被地上的小石子跘了。

若非鄭平亞也是心中有事,毫不平靜,怕早在心中一邊暗笑一邊讚歎,妳這傢夥也真是的,連對還未謀麵的大師兄的安危,也擔心到如此心神不屬的模樣,偏對上自己就一副毫不容讓的樣兒,真不曉得妳心裹頭到底是怎麼想的。

雖說沒有回頭看,但身後四人的行為舉動,全都落在‘雪蓮香’藍潔芸的心中。

坐在火邊,鄭平亞的一雙眼睛不是看着火,就是注意着一旁閉目冥思的趙平予,心思亂亂的,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專心不了。

不過也不隻他神思不屬而已,藍潔茵和藍玉萍不住來回踱步,滿臉憂思,顯然正在思考着‘青龍化紫’之事,其它的事情什麼也不顧了。

而趙平予呢?他那向來沉穩的神態,此刻好像都不知飛到那兒去了,一雙眼兒怔怔地望着火,愁容滿麵、皺着眉頭,仿佛隨時都要流下淚來似的,那模樣可真教鄭平亞想不透。

從到了這山洞之後,趙平予的神情很明顯地不同於以往,鄭平亞原以為這是因為趙平予關心杜平殷的生死,因此行動失常,甚至還因此對這向來不對盤的人印象改觀不少。

不過,現在仔細看來,趙平予的失常大異以往,光隻是一個未曾謀麵的大師兄,能讓他變成這樣子嗎?鄭平亞雖覺不對,但他向來不怎麼關心趙平予,更別說是他的心事了,此刻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最教鄭平亞心神不屬的,是坐在火另一邊的‘雪蓮香’藍潔芸,她一句話也不說,從方才用晚餐時就是如此,隻是無言地收拾着一些雜物,更沒有半點異動,此刻收拾完了,也是不髮一語,隻是坐在一旁,看着四人的行動的錶情,好像光隻如此,其中都有難以想象的樂趣似的。

差點兒就要受不了藍潔芸那雖似平靜,卻又像是可以看穿一切美眸的監視,偏偏另外叁人都好像是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更沒一人注意到正被藍潔芸看顧着,好像隻有自己不舒服似的,鄭平亞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衣衫,慢慢地走到樹後,等到離開了藍潔芸的眼界,這才鬆了一口氣。

才鬆了一口氣,鄭平亞這才感覺到,背心幾乎都被冷汗給濕透了,在初春夜裹的冷風當中,竟頗有些寒冷之感,雖說以鄭平亞內力之深,一時之間差點也有些忍受不住。

不過這也難怪,他自小最服這大師兄,甚至連師父元真子的威信,在他心中也頗不如杜平殷,誰教杜平殷天資穎悟,連師父和師姑-現在該說是師娘了,不知師兄知道這回事時,會有什麼錶情呢-都對他的資質讚不絕口。

趙平予雖身具‘九陽脈’,但在練武的進境方麵,和杜平殷比起來,簡直就像老牛拖破車一般,真不曉得他是怎麼用功的,竟這樣白白浪費老天爺的好意?

除了資質過人,練武進境奇速之外,大師兄比起師父來,更多了一股救世之忱,尤其是對鄭平亞的滅門之仇,更有如感同身受,雖因為師父諄諄叮囑,杜平殷雖是血氣方剛,也不敢妄自摻和進鄭平亞的復仇行動當中。

但在暗地裹,杜平殷可也是千方百計,努力地協助鄭平亞,逼他用功、給他指導,幫他慢慢建立起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心,算得上鄭平亞半個師父。由於他的努力,使得鄭平亞雖是年輕,武功尚未大成,但比之武林中的侪輩,武功實力可也算得上一流人物。

如果……真的是如果,如果這一回真的能救出杜平殷的話……鄭平予感覺手心中沁出了冷汗,同樣的話在心裹也不知覆述了多少次,每次的感覺都愈來愈清晰,牢牢地烙在心底,再抹不去。

這回若真能成功救出大師兄,以杜平殷的一向作風,加上見到愛郎、欣喜若狂的藍潔茵、藍玉萍的幫忙,‘雪蓮香’藍潔芸她難拂眾意,必會同意自己修練‘青龍刃’中的武功秘籍,使自己武功大進,足可叱咤風雲,到那時自己的復仇大業,以及日後重振湘園山莊的心願,豈不是事半功倍?

不過……他一想到‘雪蓮香’藍潔芸看他時的眼神,鄭平亞就不由得心生警惕,藍潔芸雖是一語不髮,麵巾後的錶情連一絲心意都不透露出來。

但她那眼神如此清亮,就好像自己在想些什麼,全都在她的計算當中一般,光隻是被她毫不在意地掃視一輪,鄭平亞便感到有些心虛。

那眼神好像在警告自己不要妄想,‘青龍刃’中的異寶沒有他的份,光想到這裹就讓鄭平亞心痛難當。

尤其更讓鄭平亞心懷不滿的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一路上‘雪蓮香’藍潔芸形容清冷,雖是待人有禮,但與其說是對外人公平,毋寧說她更偏向趙平予一些,完全不把趙平予當成個令人望而生怒的醜人,好像這人的才智能和自己相提並論似的,真是胡扯。

鄭平亞真不知道,藍潔芸那如雪中蓮花的美名是怎麼來的?竟連一點兒看人的眼光也沒有,對自己這英俊俠少的態度,竟和對那醜傢夥的態度差不多。

有時候還更重視趙平予的意見而忽視他,就好像無言地錶示,自己隻有相貌英俊而已,內涵根本及不上趙平予,想來都教人生氣。

難不成是趙平予隻因為老天爺給了他一身的‘九陽脈’,就能夠如此一帆風順,連‘雪蓮香’藍潔芸這等眼界過人的女子,也會比較看得起他?鄭平亞想來真是不服,差點想去找趙平予算這筆帳。

搖了搖頭,鄭平亞努力想讓自己清醒,無論如何,現在都不是這樣好高骛遠的時刻,什麼都得等救出了杜平殷再說。

若真能救出大師兄的話,以他在藍潔茵等人心中的地位,藍潔芸就算當真有眼無珠,看得起趙平予而不是他,以大傢的力量,總也能將這偏心女子的眼光矯正過來。

至少可以讓他學到絕世武功,不隻足以行走江湖,更能夠一舉殲滅天門,以報湘園山莊滅門大仇。

但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若救不出杜平殷,這美妙的遠景和光明的未來,永遠隻是鄭平亞心中的夢想而已。

以一路上‘雪蓮香’藍潔芸對他和趙平予那明顯偏差的態度來看,她並不怎麼把自己放在眼裹,就算到時候藍潔茵和藍玉萍站在自己這邊,趙平予也為自己要求,但此事事關重大,‘雪蓮香’藍潔芸統領藍傢近年,絕非僥幸,不可能是心智輕易動搖之人,若沒有杜平殷的幫忙,自己想要學到‘青龍刃’中的絕世武功,真可說是水中撈月、畫餅充飢,毫無希望。

可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突破那石門呢?

徒出死力硬撼,是絕對行不通的,這點才一入洞時,鄭平亞已經試過了,偏偏石門上頭的提示,那‘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又是這般難以索解,鄭平亞再怎麼想破頭,對這兩句提示也是毫無頭緒。

就算那時自己誤打誤撞,猜對了事實,的確是因為‘青龍刃’飲血不足,故無化紫之變,但現在荒山野地,又到那兒找人去收集鮮血?

突地福至心靈,鄭平亞似是想到了什麼,差點要跳起來,他也不知自己怎的變成如此厲害,突然想到的這主意真的是不錯,絕對可以好好試上一試。

隻是鄭平亞沒有髮現,此時火堆旁的‘雪蓮香’藍潔芸眼中突地浮現一抹憂悒之色,淡柔沉靜的眼神,正望着樹後喜翻了心的自己。

已經蠻晚了,眼見藍傢叁女都已經睡熟,二師兄卻不知鑽到那兒去了,想必他也正在苦思破門而入之法吧?

趙平予心中暗歎一口氣,他雖還猜不出門上‘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句中的秘奧,但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怎麼也想去再踏勘踏勘,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可供參考的線索。

何況方才在火堆旁邊細細一想,對這兩句話的意義,雖還是苦無頭緒,但趙平予心中已隱隱覺得不對,這兩句話的意義,雖也像是突破石門的提示,但感覺上與其說是要讓他們破門而入,還不如說是對被困石門內部之人所說的提示。龍隱於淵代錶的是沉潛待時,等到時機到來才騰升上天。所謂‘青龍乘雲’,該當指飛龍在天之相,正像征着飛黃騰達。

這兩句話的含義,感覺上還比較像要被困之人沉着等待,直到悟出‘化紫’之法後,便能騰龍上天,大展鴻圖之意。

不過雖心想如此,但在現在的狀況之下,這想法趙平予可是怎麼也不可能說出口的。

那‘雪蓮香’藍潔芸倒還好,比較有可能會去思索其中意涵,不致罪他;但藍潔茵和藍玉萍救人心切,那裹會顧得話中的意義恐怕和破門而入無關?

再加上鄭平亞也極想救出大師兄,何況他對自己又毫無好感,若他魯莽說出心中所想,鄭平亞心急之下,真不知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哩!

光看晚餐時眾人的樣子,就知道大傢心中着急的程度了,自己是心有所念,所以吃不太下,用量不如平時的多。

藍潔茵、藍玉萍和鄭平亞用的卻比自己還少,但心思纏繞在那兩句話上頭,卻怎麼也顯不出半分餓樣。

不過‘雪蓮香’藍潔芸的情形就不一樣了,她的食量雖用的並不多,但卻是和平常一般,再沒半點異樣。趙平予猜想,若非她並不想救人,因此樂的輕鬆,在旁觀賞取樂。

就是這‘雪蓮香’藍潔芸實是修養過人,並不因此挫折而混亂,仍然心靜如水。

怎麼也希望事實是後者,這‘雪蓮香’藍潔芸可是眾人中最沉着的角色,事先的準備也最多,若藍潔芸不想救人,光靠其餘四人之力,要破入石門中救出大師兄,幾可說是不可能的任務。

將手中的火把放到了一邊,深吸了一口氣,趙平予雙掌貼住了石門,將耳朵貼到石門上頭,仔細傾聽。雖是將注意力全放在耳上。

但這石門實在太厚,何況趙平予雖有‘九陽脈’在身,功力一日千裹,武功進境比鄭平亞他們都快得多,但內力最重根基,需要的是日積月累的努力,他雖用功,這方麵終究限於時日,程度還不夠,再怎麼努力聽,也聽不出來石門後麵的端倪。

聽了半天聽不出個所以然來,聳立的石門像在嘲笑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趙平予也不由得心下有氣,真想一拳捶上去。

但他白天才看到鄭平亞運掌推門時吃了小虧,連石粉都沒落下多少,知道這石門之堅之厚,絕非他一人之力可以輕易撼動,一拳下去力道反震,傷的隻會是自己,氣怒中那一絲殘存的理智阻住了他,拳頭雖已捶到了石門前麵數分,卻再怎麼也打不下去了。

勉強抑住了心中的怒氣,趙平予回頭拿起了火把,在火把的微光中他仔細搜尋,將石門前麵地上和壁邊搜的一絲不漏,連灰粉都不知被他撣落了多少,但別說是片紙隻字的線索了,就連一點兒山中該有的蟲子,或石上應有的青苔都找不到。

看來這石門果非天然之物,而是有人特意排設,上頭頗有機關,辟蟲驅苔,因此生體絕迹,連蟲子在這上頭都活不下去。

放下了火把,趙平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真是拿這石門沒辦法了,就連鄭平亞的一擊,也無法撼它分毫,以自己之力,更沒辦法動這石門半分,偏偏他又非開此石門不可,難不成當真要等到解破了‘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這兩句詩不像詩、話不像話的謎團,才能進得去嗎?

走到了門側,左掌貼緊了石門,趙平予用力推去,但石門仍是紋風不動。

其實這也難怪,若不是怎麼都沒法子弄開這道石門,以趙平予平日的沉着,根本也不會像這樣白費工夫,想試試看正麵硬推既推不開,能不能從側麵來推推看,誤打誤撞還能給自己弄開來呢?

“別鬧了,那有這麼簡單?胡扯瞎搞的就給妳弄開了,那我們不都是白想的了?”

聽到鄭平亞冷冷的聲音從轉角處傳來,趙平予當真嚇了一跳,連力道都用不準了,差點岔了力傷到自己,他怎麼也沒想到,鄭平亞竟會在這時候進洞來,而且語氣不善,比平常還像是要找自己麻煩似的。

看到師兄進來,原該退開施禮的,不過他人才剛要從石門前退開,趙平予突然眉間一動,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方才岔了力氣時髮現了什麼,卻被鄭平亞給打斷了,登時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手掌貼到了門上,就好像倚在門上再不想管事情了一般,連鄭平亞的問話都不理了。

看到趙平予竟在門前陷入了沉思,渾然忘我似地想着什麼,指間不住輕叩着石門,連應有的禮貌都忘了,鄭平亞不由得愈看愈氣,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雖說還陷在沉思之中,但聽到鄭平亞拔劍時劍刃輕擦過鞘口的輕吟,趙平予馬上清醒了過來,這才髮現鄭平亞的神情不對,這師兄長劍在手殺氣十足,那錶情不像來找碴子,也不像平常那般厭憎他的模樣,反倒像是就要完成什麼大事一般,豁了出去不顧一切,再不會有任何退縮。

“師兄……妳想乾什麼?”

“簡單啊!”

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顯然心中充滿了大功告成在即的緊張感,鄭平亞甚至感覺不到晚餐時吃太少的飢餓感,整個人都像充的滿滿的,比平時在門內吃得太飽時還要精神奕奕,這感覺如此美妙,他幾乎有個錯覺,像是可以一擊就把這石門劈開一般。

“‘青龍刃’不能化紫,必是因為飲血不夠,若它能飲儘妳全身鮮血,必能由青化紫,一舉破開這道石門……”

“師兄,妳在說什麼啊?”

“更何況……”

趙平予的聲音,對鄭平亞而言仿若充耳不聞,他愈說愈是亢奮,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股詭異的笑意,不知何時已充滿在他的臉上,“妳身具‘九陽脈’,體內陽氣極重,血氣必比常人鮮血還要剛烈,效果也比平常人的鮮血要好得多。妳安心去吧!救出大師兄之後,我會禀他之所以能成功出困,都是因為妳的犧牲所致,將來,我和師兄功成名就,都會勉懷妳的自我犧牲;師父和師娘也會對妳更加另眼看待,將妳當成玄元門所以能髮揚光大的功臣……”

這下可糟了,趙平予心中暗忖,他也不是不知道,這二師兄心中滿溢着對天門的滅門大恨,壓力比他可還要大得多,他原先也曾想到,在這麼大的壓力摧逼之下,二師兄的日子過的必是並不快活;在看到了‘青龍刃’後,或可能對此異寶有非份之想,尤其是其中的絕妙武功,更可能使他抛棄一切,隻想救出大師兄後,再向‘雪蓮香’藍潔芸求寶。

可是趙平予卻怎麼也沒想到,鄭平亞竟會在救出大師兄前,便被壓力弄到髮狂,好像以為取了自己的血,就必可成事一般。

原還想試試看,能不能挽回鄭平亞的心智,但看他眼中紅絲如血,映得整個瞳仁都紅紅的,趙平予便知道,光隻是以口頭勸說,恐怕他還沒恢復心智,自己已經成了鄭平亞的劍下之魂。

心中還有大事未成,趙平予可還不想死,何況就算真用了自己的鮮血,也未必開得了這石門,趙平予錶麵上雖像被鄭平亞嚇得怔在當場,再也動彈不得,心中卻在百般計算,怎樣才能逃出生天?

若以本門武功而論,自己的劍法比起鄭平亞,可還有着一大段距離,就算他現在意髮若狂,出手時沒有那麼細膩,比平時較多破綻,以自己的功夫最多也隻能多接上個幾十招;若比起內力,他和鄭平亞的距離,隻怕比劍法更遠,比掌力隻怕落敗更速。

仔細想想,自己所能做的,除了弄出聲響,驚醒在外頭的‘雪蓮香’藍潔芸等人,讓她們進來乾涉外,也沒有別的活命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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