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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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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小說章節

第一章 風雨危現
第二章 枝節橫生
第叁章 雙姝試歡
第四章 初試巧計
第五章 終諧鴛盟
第六章 瑜亮初遇
第七章 仇蹤初現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第九章 心花初綻
第十章 前途崎岖
第十一章 入門鄭平
第十二章 以身相許
第十叁章 絕境仙境
第十四章 忘情合歡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第十六章 流雲劍聖
第十七章 玉女蒙塵
第十八章 淫風浪雨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第二十章 排幫之主
第二十一章 聖邪之歡
第二十二章 不如歸去
第二十叁章 善心有報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第二十六章 撫慰師姊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第二十八章 初試雲雨
第二十九章 馬上上馬
第叁十章 妖法迫供
第叁十一章 姊妹情深
第叁十二章 霜融雪化
第叁十叁章 春色無邊
第叁十四章 如夢似幻
第叁十五章 巧具銷魂
第叁十六章 魁首現身
第叁十七章 奕眾如棋
第叁十八章 謀敵謀己
第叁十九章 臨去秋波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第四十二章 新試絕學
第四十叁章 艷福齊天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還
第四十五章 連戰不休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第四十八章 美夢得償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開
第五十章 雄心宏圖
第五十一章 一敗塗地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第五十叁章 大髮雌威
第五十四章 又見伊人
第五十五章 淫殺之術
第五十六章 床上逞威
第五十七章 雙花同綻
第五十八章 脫出虎口
第五十九章 身陷詭謀
第六十章 暗夜之歡
第六十一章 調教有道
第六十二章 師徒同歡
第六十叁章 美酒賀壽
第六十四章 雲波谲詭
第六十五章 狡兔叁窟
第六十六章 雪地奇遇
第六十七章 漢中之行
第六十八章 建立根基
第六十九章 相思成狂
第七十章 旗開得勝
第七十一章 芙蓉帳暖
第七十二章 筏上爭鋒
第七十叁章 重回故地
第七十四章 一夜偷歡
第七十五章 難言真相
第七十六章 救人心切
第七十七章 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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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戀
第七十二章 筏上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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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回答柳凝霜的菊穴問題:在六十二回被項明玉用過,但在七十一回才第一次被趙平予用。

一夜風流之後,左擁右抱的趙平予春風滿麵地走了出來,身邊的雪青儀和柳凝霜雖已整理過衣裳,但眉宇之間仍留着夜來的滿足風采。雪青儀還好,柳凝霜被趙平予一夜折騰,泄的渾身虛脫,此刻仍是嫩頰酡紅,步履間猶如風擺楊柳,若非靠着趙平予半扶半抱,怕連走都走不動呢!

“好霜姊姊……還可以嗎?看妳好像還想要呢!”本已被趙平予特別服侍的腿腳虛浮,可這羞人的話愈怕他愈是得意,柳凝霜半偎在他懷中,給趙平予這話羞的耳根子都紅透了,偏偏沉醉慾海之後的自己,卻是愈聽愈愛,怎麼都不想他停下,尤其在這種隨時可能被徒兒們聽到的情況下,那種偷情般的刺激,更令她無法忘懷,若非身子真的沒力,她可真想就在這兒再來一回呢!

“嗯……凝霜的確……的確想要……”索性主動送上了香吻,柳凝霜隻覺原已無力的胴體愈髮無法動彈,甚至連已弄的酸軟無力的玉腿之間都似又濕潤了,她勇敢地擡起頭,深深地望進了趙平予眼裹,一雙手嬌慵地環上了他的脖子,隻覺隨着話兒出口,身子似又熱了起來。

“如果平予想……想要的話……就在這兒……在這兒弄了凝霜吧……凝霜可是……可是被妳活活玩死……都沒有怨言的……”

“哎呀……那可不行,”見柳凝霜雖已酥的站身不住,卻還是嬌媚地挑逗自己,趙平予心懷愈爽,若不是怕藍潔芸吃醋,還真想一早就上了她,現在隻好口頭調弄她幾句,“霜姊姊這般風流的美人兒……平予也想要的緊……可平予吃不消妳這般浪呢!好霜姊姊……至少讓平予休息一會兒吧!妳昨晚那樣風情萬種,讓平予也興髮難抑,現在腰都還是軟的呢!可受不得妳再來一回了……”

把不住撒嬌不依的柳凝霜攔腰抱起,趙平予哈哈一笑,竟也不放她下地,就這樣走進了房內。

雖說早不知和趙平予好過了幾回,就連在徒兒麵前和他儘情合歡的事兒也乾過,可那總歸是閨房中事,一旦到得廳堂,給趙平予這樣摟摟抱抱,柳凝霜可真受不得呢!

偏偏昨夜雲雨儘歡,趙平予真可說是鞠躬儘瘁,雪青儀或還掌得住,柳凝霜這天生尤物可完全吃飽喝足了,雖是羞的在他胸口猛捶,死命在他懷中掙紮,卻是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更慘的是雪青儀全不施援手,隻在一旁笑笑地看着,一任趙平予抱着含羞的她走來走去,任她如何掙也掙不脫的模樣,更教柳凝霜嬌羞慾死,“妳壞……都是妳使壞……哎……好平予……放凝霜下來吧……這樣給人看見……很羞人的……”

“才……不要呢!”見柳凝霜嬌羞無倫,在懷中不住的扭動掙紮,卻是軟綿綿地全無力道,趙平予心懷大暢,懷抱美人長驅直入,直到坐到了椅上,才把柳凝霜放了下來,隻羞的平日矜持的“雪嶺紅梅”活像沒了骨頭,挨在椅上再也擡不起頭來。尤其麵前不單隻是項傢姊妹和藍潔芸而已,竟連绛雪都在!想到方才自己和趙平予溫存的模樣全給這小精靈放到了眼內,她那受得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好绛雪師姊,怎麼了?看妳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兒……髮生了什麼事嗎?”

一早起來,隻覺渾身舒暢鬆弛,昨夜可當真是渾身鬆快,爽的一蹋糊塗,春風滿麵的趙平予根本就什麼也不顧了,抱着柳凝霜便走了進來,雖說一進廳就髮現绛雪在座,可他的心思都放在懷中千嬌百媚的美女身上,全不顧及其它,直到放下了柳凝霜,這才髮現绛雪神情不對,連項傢姊妹和藍潔芸的神態都一反常態的嚴肅端然,像是在討論什麼正事似的,連帶着他也神情一整,揪緊了臉色。

“還不是二師兄……”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绛雪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這鄭平亞以前向來好端端的,雖說有點兒太急於報仇而不論其它,總還有點師兄的風範,可現在卻……教以往曾對他傾心的绛雪那受得了?尤其想到身為排幫幫主的姊姊绛仙的心情,绛雪更加難以釋懷了。

見绛雪一時說不出來,藍潔芸伸過了手去,輕輕覆住了绛雪的小手,無言地撫慰着她,绛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這才清了清喉嚨,接了下去,“為了迎娶郡主,二師兄向位居湘蜀一帶的各個門派開單子要求重禮,其中頗有一些門派不願或無法交代,二師兄數日前已大大方方地巡視各派門,有好些無法如期貢獻的門派,已經歸入了湘園山莊旗下,掛了湘園山莊分舵的名頭。

“據管長老所見,本幫和二師兄的關係雖不同一般,但本幫向為湘江門派之首,為了錶示大公無私,卻正好做為湘園山莊下一個開刀的對象,恐怕十日內,二師兄就要駕幸本幫……姊姊正傷腦筋呢!”

“這個……可麻煩了……”聽绛雪這麼說,趙平予不由得抽了口冷氣。錶麵上還把他當個師兄對待,趙平予雖說對鄭平亞向來沒有好感,可總也沒想到,這位二師兄竟然會用這種手段,硬是要將湘江一帶的門派全都歸入湘園山莊轄內,難不成他真不知道“滿招損、謙受益”之理?還是他這麼有把握,湘園山莊能夠將所有人的不滿通通都壓伏下去,決計不生亂子?

“師姊怎麼說?”

“姊姊根本不想讓妳知道,說是不想讓妳煩心,”微微嘟起了小嘴,绛雪一臉埋怨,此事關乎排幫存亡,绛仙竟到這種時候,還把趙平予等人當外人看,“這些日子幫內鬧的沸沸湯湯的,連管長老和白長老都想不出法子,如果不是姊姊一力壓着消息,妳早八百年就該知道了。”

“幫主倒也不光是不想平予煩心。”見趙平予眉頭緊皺,神情有些不快,雪青儀不疾不徐地出言排解,聲音語調一如往常平淡柔和,帶着一種令人心平氣和的溫柔,“雖說人多好辦事,這回鄭莊主也確實仗勢欺人,能助幫主的多一人算一人,可平予妳和鄭莊主仇隙未解,貿然出現,恐怕隻會惹得鄭莊主怒火更旺。以排幫在江湖上的聲名地位,鄭莊主縱想胡來也要顧着麵子,絕不能像對付一些小門派般硬乾,若雙方論理,排幫未必落在下風,幫主考慮的該是這一點。”

“可是……”

見绛雪還要爭執,趙平予苦笑一下,開口阻住了她,“绛仙師姊一直以來,幫了平予太多太多,平予能過這段平靜日子,衣食無缺,猶如仙境,都是師姊之功,無論如何平予也該幫她這一次。師姊妳放心,平予自有分寸,絕不會讓二師兄猜疑到排幫頭上去,隻不過……為了不讓他起疑心,接下來的事情還是都交平予籌畫吧!師姊千萬別牽涉到這裹頭,否則對排幫不大妙……”

好不容易送走了绛雪,趙平予回到座上,深深地歎了口氣,吐氣之深,仿佛要將心中的種種愁緒全都髮抒出來一般,這段日子以來,藍潔芸等人已很久沒看過他這樣深的歎息了。

緩緩地走到趙平予身後,伸手輕柔地在他的肩上揉捏着,藍潔芸柳眉微皺,她絕不認為以趙平予的性子,知道了這事之後還會選擇置身事外,更不以為趙平予決定之後,還會為了此事長噓短歎。

雖說“半生閒隱今終止,一步江湖無儘期”,但趙平予該不會是這麼放不下的人,隻她無論怎麼想,也猜不到到底他為什麼要歎這麼大的氣,仿佛心頭愁思萬端,不這樣就排不出來。

“到底是怎麼了嘛?”聽趙平予歎的那麼深刻,仿佛是要做下一個絕不願意做下的決定般,項明玉不由性急起來,她和绛雪同樣頑皮好玩,向來處的最好,看這玩伴難得的愁鎖眉頭,早就一千一萬個想幫忙,卻沒想到趙平予雖然答允,神情卻好像非常不高興似的。

“那個鄭平亞欺人太甚,上次還敢欺負師父,明玉早就看他不順眼,這回難得有機會,可以落他一次威風,無論如何都不能少了明玉。予哥哥妳若是還有顧忌,就讓明玉一個人出手好了,看他究竟多麼厲害?”

“別說了,明玉,”見項明玉氣的小臉通紅,柳凝霜輕輕伸手,將這成婚已久,卻還是個實實在在的小女孩攬到了懷中,纖手雖是無力,但項明玉向來喜歡師父,雖嘟緊了小嘴兒,卻也不想掙紮,“妳予哥哥有他的想法,照理說……該當不會隻是顧忌湘園山莊,或者有什麼隱情……”

“難道說……”似是想到了什麼,藍潔芸脫口而出,她望向坐在一旁的雪青儀,隻見後者神情凝滯,微一點頭,似也想到了她所想到的事情,趙平予更沒什麼多餘的反應,隻是垂頭苦思。

“這……這不可能吧!他就算再……再厲害,對人心掌握的再準,可這終是湘園山莊的傢事,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把握的如此週到?他怎麼可能掌握着鄭莊主的想頭……掌握的這般準確?”

“芸姊姊,妳究竟在說什麼?”見藍潔芸說的像是事情極其嚴重,雪青儀則是一幅有會於心的錶情,項明雪則一如往常,冰艷清冷,隻一雙眼兒直盼着垂眉苦思的趙平予,而正摟着她的師父也似想到了什麼,好像隻有自己一個人在狀況外,不由得她不小惱,“明玉怎麼又聽不懂了?”

“不是妳不懂,而是妳沒親身體會到他的厲害,”輕聲地籲了一口氣,話語忍不住出口之後,藍潔芸倒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顯然那並不是疑問,而是另外一種的確信,她伸手拍了拍趙平予的肩頭,偏偏安慰的話卻是出不了口,“我想……或許隻是我們想的太多了……這件事……該不是他所策劃的吧?”

“我想……應該是師尊沒錯……”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趙平予閉上了眼睛。

“二師兄才氣縱橫,絕非泛泛之輩,否則尚前輩也不會收之為徒,可是……

可是復興湘園山莊這擔子太重,他本就未必擔得起,還在玄元門裹的時候,師父和師娘就曾擔心,給尚前輩收為徒兒是好,可有了尚前輩的臂助,二師兄得志太快,會不會得意忘形。

“偏偏天門又太過不堪一擊,師兄竟這般輕易就復此大仇,這在在都讓我懷疑,師尊會不會留下什麼後着?就因為……就因為看準了師兄的性子……”

無論和鄭平亞或是陰京常都從沒什麼交集,項傢姊妹雖聽趙平予說的嚴重,卻還是體會不到其中關鍵處,可柳凝霜和藍潔芸卻是不同了,前者曾被鄭平亞所擄,親身嘗試過這人得意忘形的樣子,直到現在想來還會打寒戰。

後者則與趙平予一同參與過了第一次天門之役,雖說沒親身見識陰京常的厲害,可那次聯軍大舉而來,卻退的灰頭土臉,若說不擔心陰京常的詭智機詐,可就是假的了,兩人都不由得麵罩嚴霜。

而雪青儀呢?她也見識過陰京常的功力,隻是因利乘便的一封書信,就使得蜀境形勢大改,差點讓天門能兵不血刃擺脫峨嵋的牽制,幾可獨霸蜀境,絕非等閒。

“那……妳還是決定要出手嗎?”吐出了胸中鬱着的一口氣,柳凝霜柳眉深鎖,以她和鄭平亞的梁子,這回的事便趙平予不出手,她也忍不下這口氣,畢竟那時的帳可也該算算,但若事涉陰京常,貿然出手也不知會引髮什麼後果,最怕就是不隻她一人,連趙平予和項傢姊妹都身不由己地被帶入混亂的漩渦,說不定連天山派也逃不掉,她可真不想搞出這麼麻煩的後果,“平予……”

“想不出手也不成……”見眾人氣氛沉重,趙平予仿佛想將鬱氣全盤吐出般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若給二師兄吞了排幫,不隻對不起兩位師姊,我們在這兒的好日子也到了儘頭。幸好二師兄此來風頭頗健,要探他的行蹤絕非難事,若隻是我出手,怎麼也牽不到排幫……抱歉,霜姊姊,這回……這回平予出手須有分寸,最多隻是小小阻他一阻而已,恐怕不能幫妳出氣……”

“沒關係,”知趙平予心念的是自己的感受,柳凝霜隻覺心中一甜,對鄭平亞雖仍恨火難消,卻也不必急在此刻解決,時間可多着呢!

“反正機會多的是,凝霜忍過這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依凝霜所想,平予這回出手倒不必撇着排幫,嘴上還是得代排幫出頭才行。”

“這……怎麼說?”聽柳凝霜這麼說,趙平予不由瞪大了眼睛,項傢姊妹自更是瞠目結舌,反倒是藍潔芸聞言一震,登時一臉如夢初醒的模樣,似乎給柳凝霜一語點出了一個重要的症結。

“鄭平亞吞並之意,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別人或許會懾於湘園山莊威勢,不敢輕易出口,可妳和鄭平亞早就翻了臉,便言語上當麵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別人也不會當什麼大事。”

光看柳凝霜提到鄭平亞名字之時,嘴角和眼簾牽動的微細反應,便知當日之事猶掛在她心上,對鄭平亞的恩怨恐怕難了了,“平予妳和幫主同門所出的關係天下皆知,用這個由頭來落他麵子,以做敵人而言也是理所當然;可妳若特意將排幫撇在一旁,言語之間全不提起,反倒容易啟人疑窦,湘園山莊中不乏智士,當心慾蓋瀰彰,如果讓人猜想到妳和绛仙绛雪的關係,反為不美。”

“這……這倒是……”心知若以床笫之技,自己足夠將嬌妻們都弄到服服貼貼,但若說到江湖經驗、臨事處斷,自己恐怕隻能和項明玉這小姑娘一較短長,無論藍潔芸、柳凝霜或雪青儀,在這方麵都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其相距不可以道裹計,趙平予想不服氣也不成。

“霜姊姊說的是,隻是平予關心則亂,反倒沒有看出此點。”見趙平予被柳凝霜說的一句話也插不上,苦着臉兒想駁也駁不出聲,藍潔芸微微一笑,插進了話頭,“隻是言語方麵還須斟酌,不能慾蓋瀰彰,也不能讓他們想到排幫和我們的關係上,這方麵才是比較麻煩的事。平予妳要小心,當日一戰之後,鄭莊主知己不足,必是勤修苦練,尚前輩等人更會嚴加督促,此陣不比前陣,平予妳好好休息,以備大戰,至於探敵等傷腦筋的事情,就交給潔芸來好了。”

“可是……”

見趙平予還想說話,藍潔芸扳起了臉兒,伸手輕揪住趙平予的耳朵,“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妳昨兒足足折騰一夜,連房闆的隔音都沒有用,吵的潔芸和雪妹玉妹都不好睡,搞到霜姊姊到現在還不好走路,累的睡眼惺忪,一早又得考慮這麼多事情,到現在連早點都沒進,還不好好休息,乖乖用膳?如果妳要再鬧,當心潔芸上火,到時候啊……哼哼,有的妳好看的。”

“是……是,平予會乖……”聽藍潔芸語氣雖猶未着惱,但肝火似是已動,前回被藍潔芸那次髮火燒的焦頭爛額的趙平予不由縮了縮肩膀,餘威猶在,他可沒膽子再惹火這美嬌妻一次。

“這才乖嘛!”

雖說是逆流而上,但船夫都是此中好手,速度上並沒有絲毫緩慢,加上從天門手上奪來這幾艘樓船巨艦均為精品,乘坐起來舒適已極。

尤其是在船艦入己方之手後,又在甲闆上頭特地設了精木雕制的巨座,坐在上頭不隻舒服,一點感覺不到船行的顛簸,加上威風堂堂,船外看去猶若天神,真令鄭平亞坐的愛不釋手,他微一眯眼,身後的人馬上體貼地將遮在頭上的大傘調動了位置,恰到好處地將射到眼上的陽光擋住。

這才是一莊之主的威風!鄭平亞不禁在心裹頭想着。

一邊張開了嘴,享用着侍女送到嘴邊,連皮都已剝好的香甜葡萄,鄭平亞錶麵意態閒適,心中卻自振奮。湘園山莊不隻在自己手上復興,連天門這夙敵也滅了,又兼尚光弘等人為莊中供奉,廣事招徕,莊中高手如雲,威名一時無二,遠勝父祖當日,自己不隻是山莊中興之主,更是強爺勝祖的英明莊主,不過這還不夠,他還年輕,可絕對不能就此滿足,做人不可以不長進啊!

對旁人而言,擊潰滅門夙敵,重振祖先聲威,已經是無比成就,但鄭平亞可絕不會就此滿足,他既是名門之後,又受尚光弘等高手熏陶,雄心萬丈,絕非泛泛,擊滅天門不過是第一步,這幾年來湘園山莊已在湘蘅立穩了腳跟,接下來就是圖謀進取,與璐王府郡主,同時也是華山高手的李月嫦結親,已穩住了北進之路。

等到兵不血刃地降服了排幫,長江一帶也將望風景從,到時候鄭平亞在武林中的聲名將攀上無比的高峰,他若出馬角逐武林盟主之位,相信絕無人敢與之爭競,到那個時候,才當真是他光宗耀祖,讓湘園山莊成為武林第一世傢的雄心成功之日。

滿足的籲出了一口氣,鄭平亞擺了擺手,身邊的侍女會意收下餐具,連同一旁調整大傘的莊丁蹲身一禮便退了下去。倒不是鄭平亞不想再吃了,而是他突地想到了些隱伏的後患,若再想下去難保別人不會髮覺異樣,他可是英明神武的一代莊主,那能讓身邊的人看出他在煩惱呢?

雖說武林盟主、武林第一世傢之位幾可說已是囊中之物,但鄭平亞的心中,並非是全無隱憂的。

首先是陰京常與楊逖仍逍遙法外,雖說這些日子以來練功不辍,又兼身屬名門,搜羅起強身健體的異寶格外方便,連帶鄭平亞的武功內力也一日千裹,鄭平亞自信一身武功已不弱於“流雲劍聖”尚光弘等人,應可直追幻影邪尊,若是光明正大的正麵對決,鄭平亞絕無懼意,不過“幻影邪尊”陰京常深沉已極,雖說天門勢力已滅,但有他隱伏在側,總也有些刺痛一般的不快感。

另外就是趙平予,本來此人雖身具九陽脈,但練武起步晚,加上自己功力突飛猛進,照說與自己的差距該是一日千裹,偏偏不知老天那兒不長眼,竟讓此人迭有奇遇,當日天山一戰自己雖是勝的乾淨利落,打的他抱頭鼠竄,也不知是怎麼逃下天山的,可第二次天門之戰後,在湘園山莊大軍追殺陰京常無功而返的路上,再次和他一戰的結果,卻鬥了個平手。

雖說那日自己久追強敵跋涉千裹,又是無功而返,心上正自頹靡,無論精神體力都難以與養精蓄銳以待的趙平予相較;再加上趙平予和尚光弘有舊,和自己又原是師兄弟,不經意間自己難免留了點力,和全力以赴的趙平予差距自然不會那麼明顯,但這人確實已慢慢地在縮短與自己間那天地般的距離。

不過說真的,正麵的敵人倒還不是那麼難以對付,無論是陰京常或趙平予,畢竟沒有和湘園山莊正麵一決的實力,真正最讓鄭平亞頭疼的,卻是師父尚光弘等人。若非顧忌着尚光弘和趙平予父執輩的關係,早在上次相見,鄭平亞就將這麻煩解決掉了,也不會留到現在還得對他小心。

更糟糕的是,尚光弘總歸是自己師父,他雖對自己主理的湘園山莊擴張方針並不乾涉,但鄭平亞是知道的,尚光弘對他的作法並不讚同,若非梁虹琦和駱飛鷹認為要讓他走自己的路,恐怕在師父多所牽制之下,他什麼也辦不成了。

像前次對李月嫦求親和這回排幫的事,尚光弘都不讚成,無論怎麼說尚光弘就是不高興,為什麼湘園山莊要和朝廷中人扯上關係,全不了解這正是鄭平亞振興湘園山莊的終南捷徑;就連這次,鄭平亞也是故意不讓尚光弘等供奉隨行,名義上是要自己解決,實際上是為了減少耳邊的吵雜,好風風光光地一舉功成,將排幫給收歸屬下。

“怎麼了?”聽到甲闆上傳來的吵雜聲響,正閉目養神的鄭平亞微皺眉頭,還沒有開眼,聽他聲音急忙趕上來的人已忙不迭地下跪請罪,磕頭的聲音碰如山響,聽的鄭平亞不快的心稍微平靜了點,這些傢夥至少還對自己尊敬有加,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敢失了禮數,“怎麼這麼吵?”

“啟禀莊主,”聽到鄭平亞的垂詢,原本磕頭如搗蒜的“過山虎”潘重威連忙擡頭,“前頭有個竹筏順流而來,正迎着本莊旗艦,小的們已髮出旗號,令其回避,可那竹筏全不理會,仍是直直過來,小的們怕是敵人來襲,正打算對付,沒想到打擾到莊主安歇,都是小的的錯……”

“夠了!”嘴上雖仍嚴峻,但鄭平亞心中可開懷着,“過山虎”潘重威在江湖上何等威名,雖說不如“流雲劍聖”尚光弘等,亦是一方高手,現在對自己卻是敬畏有加,一口一句“小的”聽的鄭平亞可舒服極了。

何況自出山莊之後,一路上平平穩穩,雖說順利卻也無聊,難得有人敢來捋虎須,鄭平亞倒也想動動手,在莊中人麵前立威,絕對不要像尚光弘他們一樣,老是想着不戰而屈人之兵,用些場麵話避開戰鬥,雖說不必冒風險,卻少了立威的機會,難以威懾下人。

“妳們不要妄動,待本莊主看看,究竟是那個不長眼的傢夥敢來冒犯本莊聲威?”

“這……這個……”不知怎麼回事,向來最是剛猛如虎,一有機會就尋事動手的“過山虎”潘重威,此刻竟吞吞吐吐,一幅不想把事情說出來的樣兒,聽的鄭平亞胸中不由火起,他立起了身子,一把推開了“過山虎”潘重威,搶到了船頭,一眼就看到了那直朝着艦首而來的竹筏。

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鄭平亞不由怒火中燒,本來白淨的麵皮登時紅了一塊,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隻覺整個人都似熱了少許。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他才正在想着這傢夥會是麻煩,人就已經到了,而且看他的筏子直朝巨艦而來的樣兒,想必不是碰巧相遇,而是這傢夥不知死活,打算過來落他的風光。

偏偏筏上的趙平予身後藍潔芸輕搖船橹,意態閒適,她是藍潔茵和藍玉萍的姊姊,莊中之人個個知道,她既在場,鄭平亞便知趙平予是來找麻煩的,也不能全憑武力解決,至少得先禮後兵,若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天曉得師父們又會碎碎念成什麼樣子?

“妳……妳又來乾什麼?”

見趙平予仰首望向艦上的自己,顯然和自己一般,一眼就看到了目標,鄭平亞先髮制人,胸中的火氣一湧而出,也不知為了什麼,從以前開始他就看這傢夥不順眼,直到現在還是這樣,要他對趙平予好言好語,那可真比殺了他還要難過一百倍。

“自然是為師門出頭了。”聽鄭平亞的言氣不順,趙平予倒是回應的心平氣和,“莊主此去排幫,是為了備不足好禮之事,想問罪於排幫;可排幫幫主是在下的師姊,於情於理,在下都不能讓莊主這般盛氣淩人的大興問罪之師。

“湘園山莊有‘流雲劍聖’尚前輩、‘飛鴻’梁虹琦、‘鐵臂神’駱前輩等主持,威震湘江,又何苦為了區區禮物小事,就大興問罪之師?”

“妳這話就不對了。”聽的心中有火,鄭平亞不由得出言反駁,湘園山莊的莊主明明是自己,這傢夥竟隻提尚光弘、梁虹琦、駱飛鷹等人,足足視自己如無物,還特地點了尚光弘之名,打算靠着父執關係來壓自己,向來心高氣傲的鄭平亞那受得了?

何況湘園山莊現下好生興旺,威名震於天下,又豈是“威震湘江”而已?加上若當真“威震湘江”,排幫送禮時又豈會不依指示?這傢夥的話當真是存心在惹自己生氣!

“排幫幫主也曾是本莊主師妹,本莊主又豈會故意刁難?不過隻是為了本莊主大婚,排幫禮數不週,本莊主親自到排幫去問問而已,何必妳橫加插手?”

“收禮的人那有主動要求什麼貴禮的?這也真是天大笑話,”聽鄭平亞說的毫不講理,趙平予不由也加重了語氣,這段日子以來,鄭平亞顯然是順風順水慣了,對別人什麼過份的要求都當成了理所當然,這種話真令人聽不下去,“上好的烏楠木十丈長的叁百根、南域珍珠串七十串、二十斤重的珍犀角叁十個,這還叫不是故意刁難?貴莊的口也開的太大了吧!”

“哼……”雖也知道這要求不儘合理,但這可是湘園山莊用以大展拳腳,收攬排幫的第一步,若真提出排幫容易達成的條件,讓排幫輕鬆解決,那才教麻煩呢!

可這種話又不是可以宣之於口的,鄭平亞不由恚怒,這回可是妳趙平予主動送上門來,怪不得我,“此事那容得妳空口白話,就讓本莊收兵回駕?若要本莊主回去,那也可以,一是排幫年年進貢,將收項一半按年送到本莊,一是妳展一手功夫讓人瞧瞧,若能讓本莊主心服口服,本莊主也可免了這回的舟車勞頓。”

“排幫是否進貢,在下管不着,也不敢管;至於展功夫嘛!”見鄭平亞高倨艦首,意興飛揚,趙平予不由想氣氣他,“還是等尚前輩在的時候,在下再請尚前輩指教指教在下的功夫吧!”

聽到這話,鄭平亞的臉立時黑了一半,原本當他高傲聲言時鼓噪助勢的湘園山莊莊眾,也不由靜了下來,趙平予這話很明顯的不把鄭平亞的武功放在眼內,偏偏他和尚光弘關係不同一般,尚光弘也曾出口指點他的武功,此事人所儘知,這話說的合情合理,卻是故意落鄭平亞身為莊主的麵子,就連為了安全起見,已半擋在鄭平亞身前,向來直聲直氣,對這種撩事挑釁最為興奮的“過山虎”潘重威,也不由得縮了縮頭,向旁退開了些許,好讓怒火中燒的鄭平亞方便出手。

趙平予話聲剛落,半空中人影交錯,轉眼間鄭平亞已落到了筏上,迅雷不及掩耳地和趙平予交換了四五招,而與鄭平亞不約而同動作的藍潔芸,則已落到了艦首上頭,伸手擋住了想下去施援的潘重威及聞聲剛趕來的“巨雷公”燕赤雷,嘴角含笑,活像什麼事也沒髮生一般。

“沒關係的,他們隻是玩玩,不傷身子的,潘大哥、燕大哥,我們就在這兒看他們練練武,如何?”

原本雖想動手,但見莊主夫人的姊姊出麵阻擋,潘重威和燕赤雷倒也不好動作了,一來前次他們都是親眼見到鄭趙兩人動手,武功相差並不太多,加上後來鄭平亞練功不辍又時常進補,武功比上次隻高不低,想來鄭平亞縱不能取勝,一時半刻之間自保應也無虞。

二來這次的事,鄭平亞是做的理所當然,可潘燕兩人在江湖上走動久了,深知不可逼人過頭之理,這回的事本就不以為自己一方理直,倒也不好出手,既然藍潔芸出口了,有理由交代,他們也樂得旁觀兩人之戰。

艦上還在說話時,筏上已是一場龍爭虎鬥,兩人都是用劍,相鬥之下,劍光如雪,映的旁觀人眼中都是劍上反映的光芒,若非藍潔芸武功本高,湘園山莊這回來的都是精銳,怕連觀都沒法觀戰呢!

隻鄭平亞用的乃是四大神器中的“羽翼劍”,削鐵如泥、鋒利無倫,趙平予所用的長劍雖也是上品,卻沒有“羽翼劍”這般神銳,照理說鄭平亞該當佔了上風,但是事實卻是不然,筏上兩人竟鬥了個旗鼓相當,在武功高明如潘燕兩人眼中,敵方的趙平予甚至還稍稍佔了點優勢。

本來羽翼劍法和雪梅劍法各有所長,走向都是輕巧飄逸,極少硬接硬架的打法,鄭平亞受尚光弘傾囊相授,所習內力正和羽翼劍法同源,手中長劍如飛鳥翼翔於空,光彩照人。

趙平予的內功路子走陽剛一路,所使卻是天山派的雪梅劍法,配合上鄭平亞該當比他高出一線,但在眾人眼前所見,趙平予的陽剛內力,和雪梅劍法卻配合的水乳交融,完全無瑕無間,一路雪梅劍法在他使來,雖不似柳凝霜手中那般如天女飛舞,美的不可方物,卻是飄逸潇灑,猶如濁世佳公子一般,連那與鄭平亞相教之下最多算是平凡的容顔,在劍法相襯之下,竟也似俊了不少。

身在局中的鄭平亞,又是另一番滋味,趙平予的劍法輕舞飄逸,與柳凝霜所使的雖是同一路劍法,威力卻是大大不同,各擅勝場,而鄭平亞卻是以柳凝霜所使的雪梅劍法為假想,措手不及下自是吃了點暗虧。

尤其長劍旋舞當中,趙平予的內力隨劍而出,似是織成了一片光網,無形而有實地困着鄭平亞的長劍,令他每次出手,劍都似重了一點,愈使愈是耗力,這可是鄭平亞出道以來從來沒見識過的事情,顯然趙平予別出蹊徑,不知用了什麼邪門法子,使得武功又進步了不少,不過有法有破,以他鄭平亞的天資武功,隻要看出症結,趙平予的劍法豈會不應手而破?

隻是心下雖不認輸,手中長劍卻是愈使愈為澀滯,幾次想硬砍硬刺,利用神器之利解決趙平予的兵刃,卻都給他恰到好處地避了開去,尤其兩人劍法走的都是飄逸巧妙一路,硬砍硬攻的打法大違劍中之理,每次一使此法,轉換劍路之間都使得鄭平亞迭遇險招,若非趙平予警戒着羽翼劍之銳,仍留有餘力,讓鄭平亞有扳回局麵的機會,怕鄭平亞已要落敗。

雖是如此,他的劣勢也愈來愈明顯了,偏趙平予仍是那般不急不徐地攻守兼資,全不讓他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愈戰愈是疲累,不知不覺間鄭平亞背心已是汗水濕透,內力竟已有運轉不順之勢,鄭平亞突地福至心靈,想到了趙平予的真正想法,他其實也沒有把握在劍法上壓過鄭平亞,畢竟羽翼劍法的威力鄭平亞也已能使得十足了。

隻是他身具九陽脈,韌性遠勝於鄭平亞,因此,他故意和鄭平亞鬥個平分秋色,暗地裹加注內勁,慢慢消耗鄭平亞的內力,等到鄭平亞再撐不下去了,他才轉守為攻,一口氣擊敗鄭平亞,不隻是將前次在天山敗給鄭平亞的帳討回來,在這樣敗後,或許鄭平亞累到連走都走不回去了,在眾人麵前必是麵子掃地,到時他那還有臉領導湘園山莊?

雖說心中愈來愈急,但鄭平亞不愧名師所授,劍法使動之間雖已有澀滯,卻仍有攻有守,不至於全落下風,但要說到取勝,急切之間卻也難能,更糟糕的是兩人激戰之處非是實地,而是竹筏之上,隨着江水飄浮,腳下虛浮難以受力,錶麵上兩人劍法飄忽,鬥到酣時猶似足不點地,並不受太大影響。

可照理說這情況該對功力走陽剛敦實一路的趙平予較為不利,但也不知他是怎麼練的,江上顛簸之時,鄭平亞要顧到腳下,手上難免稍慢,趙平予卻是得其所哉,雙足像是吸牢了筏子一般,功力運使全無不便,出招猶似順着水波晃動一般,一消一長之下,鄭平亞更增劣勢。

心知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可劍招上麵實在無法壓住趙平予,內力方麵更無優勢可言,筏上之戰竟也變成了對方的順境,鄭平亞幾次想仗神兵利器之銳當頭硬乾,卻都被趙平予行若無事地避了開去,鄭平亞愈戰愈是心寒,幾次想叫眾人同上,可一來筏子並不太大,自己一方就想要沖上來,能上筏的人也不多,二來這話一出,自己身為莊主的顔麵儘失,別說收降排幫了,光旗艦上頭的潘重威和燕赤雷兩人怕都要瞧不起自己。

幸好鄭平亞對羽翼劍法的精要已掌握了八九成,加上身為莊主,這些日子以來進補不少,內力大有進境,雖說已力有不繼,錶麵上仍不至失差。

又鬥了數十招,鄭平亞隻覺手臂酸軟,身子猶如火燎一般,心知是自己內力不繼,是以趙平予的內力已慢慢影響到自己,對方的內力走的是陽剛一路,雖說修了雪梅劍法後,陰柔勁道也已漸有進展,仍以剛猛為主,愈是揮灑熱力愈盛,隻灼的鄭平亞口乾舌躁,身上的汗水化為白煙,自身週一團團地緩緩升上。

趙平予身上雖也白煙漸出,卻如煙囪般直升而上,顯然內力方麵勝己不隻一籌,鄭平亞愈鬥愈是害怕,這人究竟是怎麼練的,怎麼可能這般厲害?

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非出醜不可,非立下決斷不能脫此困境,鄭平亞把心一橫,長劍一收,在筏上一按,借力翻回己方艦上,翻身之時竟差點腳都勾到了船沿,顯然內力已是垂儘,消耗的比自己所想還要厲害,鄭平亞背向竹筏,勉力令自己髮軟的雙腿不至於突然無力倒下,嘴上的聲音儘力保持着不疾不徐,“看在兩位師妹的麵子上,本莊主網開一麵,不再對排幫追究,回航!”

見鄭平亞的座艦已去的遠了,凝立筏上的趙平予一口氣一鬆,身子竟不由自主地搖搖慾墜,嚇的身旁的藍潔芸忙扶住他,伸手去拭他額角。

她也知道鄭平亞今非昔比,已不是當日武夷山中會被自己輕而易舉擊退的角色,但這段日子經柳凝霜與雪青儀等高手的鍛煉,趙平予武功也已稱得上高手,比之風雲錄高手,所差也隻在火候而已。

與鄭平亞筏上一戰將近千招,錶麵上看似不分上下,實則藍潔芸早看出來,趙平予已佔了上風,隻是不想太削鄭平亞麵子,才讓他得全身而退,照說趙平予該當沒什麼事才對,怎麼大敵一退,他卻是搖搖慾墜,一幅久戰脫力的樣兒呢?

“沒……沒事的……”默自運功,好半晌才籲出了一口濁氣,趙平予睜開眼來,隻見原在江邊樹林裹的柳凝霜和雪青儀,此刻都已來到了自己身邊,雪青儀倒還掌得住,可藍潔芸和柳凝霜兩人已是麵目惶急,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開口,這才破涕為笑,“予弟妳……妳嚇死我了……”

“抱歉,抱歉……”看着雪青儀伸手搖橹,將竹筏撐到了岸邊,趙平予在藍潔芸和柳凝霜兩邊扶抱之下,總算是上了岸,隻覺雙腿兀自酸軟,方才這一仗可真不好打髮。

“二師兄這些日子果然不是白過的,無論內力武功都大有長進,若非當日在武夷山中讓潔芸小姊訓練出的身手,加上霜姊姊所教的《梅花叁弄》對平予內力大有裨益,怕這一仗輸的就是平予了。”

“幸好鄭平亞比妳更撐不住,不然這一場打輸了,可怎麼了得?”見趙平予言談如常,藍潔芸好不容易才放下心中一塊大石,方才那一仗她雖立在湘園山莊艦上,阻着旁人插手,但一顆心卻死死地懸在筏上,生怕趙平予一個不慎,輸了一招,鄭平亞心胸不闊,又和他不合久矣,若給鄭平亞逮到機會,下手隻怕是能多重有多重,直到鄭平亞不支回艦,她的心才放了下來,沒想到湘園山莊的艦尾才剛離開視線,趙平予便軟了下來,這一嚇可真令她身子都軟了呢!

“其實,平予沒能全力髮揮,是另有原因。”雪青儀引着眾人,走進了林蔭之中,直到確定從江上再也看不見眾人身影,這才停了下來,“鄭平亞確實長進了不少,看得出來尚光弘確是傾囊相授,可若論內力,平予仍在他之上,尤其筏上相鬥,腳下江水波蕩,最重平衡,在這方麵平予也贏他一截,雙方劍法各有所長,算是不分上下,照說平予該當贏的更輕鬆才是。”

“可平予錶麵上雖贏的輕鬆,一戰之後卻腳步不穩,依青儀看來隻有一個原因,妳太在意當日令師所說的心魔了。”雪青儀搖了搖頭,神色甚是不悅,藍潔芸和柳凝霜也是高手,自聽得出她的話中之意,此時此刻的鄭平亞已經非吳下阿蒙,可趙平予動手當中,卻仍心有旁骛,以致阻礙了自己的出手,本來可以贏的更輕鬆的仗卻變的令人心驚肉跳,也難怪旁觀的雪青儀不悅了。

“平予倒是不敢心有旁骛,隻是……”見雪青儀變色,藍潔芸和柳凝霜也是神色愀然,趙平予縮了縮頭,忙不迭地分辯,“隻是從當日被師尊點出心魔後,平予日思夜想,總不知差錯出在何處,動手之際雖記得要全力出手,可是……可是不知怎麼着,就是有點兒……有點兒不敢儘力……”

“在我看來,平予的心魔不是別的,就是妳的好師尊,”聽得陰京常之名,不隻趙平予,連藍潔芸和柳凝霜都變了臉色,雪青儀歎了口氣,這幻影邪尊也確實厲害,即便人不在這兒,光隻是聽到了名頭,也令旁人聞之色變,“這也難怪妳,令師才智高絕,或許隻有老天才曉得,妳我深思熟慮的行動,是否全在他的算中。

“可平予妳若總是對他畏首畏尾,什麼動作都不敢做,豈不更糟?畢竟平予妳現下的對手不是他,而是鄭平亞,甚至是湘園山莊其它對排幫有所圖謀之人,妳若總是忌於被妳的師尊利用,豈不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令師也是人非神,不可能全都算的清清楚楚;就算真的落他算計,最多是把我們全賠進去了,又算得了什麼?”

見趙平予仍是眉頭糾結,顯然一想到陰京常,他的心頭就陷入了陰沉沉的畏意當中,這可是長久已來的影響,絕非一朝一夕能夠怯除,雪青儀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眾人站了起來,“多想無益,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至少眼前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其它的事等往後再說。”

一邊是談的麵上變色,另一邊的氣氛卻隻有更形緊繃,回到了湘園山莊的路上,艦上與出髮時的意氣風髮大有不同,簡直就像是空氣都凝結起來似的,雖說舟行甚速,氣氛卻沒有一點點快意,反而沉凝的猶如凍結,非但沒一個人敢大聲點兒說話,就連動作都得加倍小心,生怕一個不留意,惹的原已心中震怒的鄭平亞不悅,現在的他火氣正旺,給湊上了隻怕不死也要重傷。

不過和身旁的眾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樣,此刻坐在了位上的鄭平亞一點都不生氣,他的心裹頭連一點生氣的念頭都升不起來,有的隻是懊喪。

自從擊潰了天門之後,鄭平亞眼中再無餘子,一來湘園山莊的聲威,幾已超越了少林、華山等名門正派,成為武林第一強門,身為莊主的他自是必須眼光朝上,不用再管其它小門小派了;二來在尚光弘的悉心調教之下,鄭平亞的武功幾已青出於藍,除了火候還及不上尚光弘的老練外,招式之精妙流轉,就連尚光弘都自歎不如了。

何況自從柳凝霜被救出湘園山莊那一夜,急着追敵的尚光弘一個不慎竟遭暗算,出手的蒙麵女子手上使的雖是佛門功夫,下手卻毫無保留,直是和尚光弘有深仇大恨似的,傷的尚光弘到現在還沒能平復。

雖說湘園山莊聲震天下,但是便以其耳目之眾,也始終沒能找出究竟誰是兇手,雖然說到擅長佛門武功的女子,第一個便數峨嵋,但峨嵋派前掌門雪青儀已逝之事眾所皆知,無論如何懷疑,也絕猜不到死人身上去,可自從雪青儀撒手之後,峨嵋派自動封山,再不管江湖閒事,門下弟子武功又及不上雪青儀的高明,便是暗算也沒人傷得了尚光弘,線索可說是自此而斷。

雖說找不到兇手,但尚光弘真正擔心的倒不是這一點,反正鄭平亞武功幾已青出於藍,身懷羽翼劍的他武功直追自己,便是再次風雲會,除了幻影邪尊陰京常外,天下也再沒幾人能與之爭鋒。

但光從那女子的出手,便可知道湘園山莊並不像外觀上那般天下無敵,無論是隱伏暗處的陰京常等天門餘孽,或不知什麼時候惹上的那神秘女子,在在都錶示湘園山莊四週殺機隱伏,是以尚光弘等人特別留意,儘全力搜羅靈芝妙藥,將鄭平亞當個藥罐子硬塞,硬是把鄭平亞的內力在短期內大幅提升,現在的鄭平亞便是遇上了陰京常,也有一拚之力,更別說其它人了。

可今天的這一仗,卻將鄭平亞的自信心狠狠地重挫了一番,而且這已經不是頭一次的挫折了,想當年在天山頂上,鄭平亞對上趙平予可是贏的輕輕鬆鬆,一點不費力氣;但前次追擊天門餘孽之時,再次與趙平予交手,硬接叁掌之下,鄭平亞卻沒佔到多少上風。

這原也不是鄭平亞的錯,一來那時他長驅追敵,體力大有消耗,所謂“強弩之末,力不能穿魯缟”,加上追敵不成,湘園山莊反損失了不少高手,身疲心挫之下,自無法髮揮平日水準;二來趙平予身具“九陽脈”,修練內力的效果較鄭平亞要好得多,何況那時他養精蓄銳已久,相較之下鄭平亞自無勝算。

但今天的這一仗卻大是不同了,鄭平亞也不知服食了多少靈丹妙藥、神物法寶,照說內力之深厚天下幾已無人能及,一路上又是悠悠閒閒地由人服侍,精神體力都是絕佳狀態。

當看到趙平予時,鄭平亞隻以為這回是天賜的好機會,總算能扳回麵子了,是以他毫不考慮便動手,與趙平予的這場再戰,已完全沒有其它因素的乾擾,勝負完全取決於雙方的武功高下,若要仔細算來,在腳下絕不平穩的竹筏上相鬥,或許還算趙平予不利一點呢!可偏偏這一仗卻仍是平手作結!

錶麵上兩邊平分秋色,可鄭平亞自傢知自傢事,以武功招式而言,兩邊可說是各擅勝場,內力方麵自己卻輸對方一籌,若他不知進退,繼續纏戰,再鬥得百招,輸的怕有八九成是自己,此事不隻自己看得出來,此次前來的人馬都是莊中精銳,不乏能看出勝敗之數的高明人物,這回自己又在莊中高手麵前失威,威信大挫,難以挽回,這才真是令鄭平亞心情沮喪的原因。

以重新燃起的希望為反作用力的恐懼更為強烈,對向來自信滿滿、目空天下的鄭平亞尤其如此,這股最初由希望而生的顫栗,使得鄭平亞心中髮冷,他都已經將自己推到無可再進的高峰了,卻還是輸趙平予一籌,難道老天爺當真這麼不長眼,一定要在旁冷眼看自己的笑話,看着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勝過自己的趙平予趕到前麵去,而自己卻完完全全沒有一點勝過他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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