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廣告
關閉廣告
關閉廣告

《夢回天阙》

成人小說

《小黃書》手機APP下載
夢回天阙

小說章節

第一章 風雨危現
第二章 枝節橫生
第叁章 雙姝試歡
第四章 初試巧計
第五章 終諧鴛盟
第六章 瑜亮初遇
第七章 仇蹤初現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第九章 心花初綻
第十章 前途崎岖
第十一章 入門鄭平
第十二章 以身相許
第十叁章 絕境仙境
第十四章 忘情合歡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第十六章 流雲劍聖
第十七章 玉女蒙塵
第十八章 淫風浪雨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第二十章 排幫之主
第二十一章 聖邪之歡
第二十二章 不如歸去
第二十叁章 善心有報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第二十六章 撫慰師姊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第二十八章 初試雲雨
第二十九章 馬上上馬
第叁十章 妖法迫供
第叁十一章 姊妹情深
第叁十二章 霜融雪化
第叁十叁章 春色無邊
第叁十四章 如夢似幻
第叁十五章 巧具銷魂
第叁十六章 魁首現身
第叁十七章 奕眾如棋
第叁十八章 謀敵謀己
第叁十九章 臨去秋波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第四十二章 新試絕學
第四十叁章 艷福齊天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還
第四十五章 連戰不休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第四十八章 美夢得償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開
第五十章 雄心宏圖
第五十一章 一敗塗地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第五十叁章 大髮雌威
第五十四章 又見伊人
第五十五章 淫殺之術
第五十六章 床上逞威
第五十七章 雙花同綻
第五十八章 脫出虎口
第五十九章 身陷詭謀
第六十章 暗夜之歡
第六十一章 調教有道
第六十二章 師徒同歡
第六十叁章 美酒賀壽
第六十四章 雲波谲詭
第六十五章 狡兔叁窟
第六十六章 雪地奇遇
第六十七章 漢中之行
第六十八章 建立根基
第六十九章 相思成狂
第七十章 旗開得勝
第七十一章 芙蓉帳暖
第七十二章 筏上爭鋒
第七十叁章 重回故地
第七十四章 一夜偷歡
第七十五章 難言真相
第七十六章 救人心切
第七十七章 夢回天阙

小說搜索

夢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戀
第十一章 入門鄭平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文字大小

亞長劍才動,突地眼前一暗,整個洞內登時伸手不見五指,嚇得他神智一清,連忙收斂攻招,長劍回守自身。

他雖意興如狂,但卻也很清楚,此事絕不能讓‘雪蓮香’藍潔芸等叁女事先知情,一定要在趙平予斃命之後,才能告訴她們。

還要裝成是趙平予知道此事,才故意自儘,好讓她們能因為他的犧牲,成功救出杜平殷來,否則她們必不會善罷乾休。

藍潔茵和藍玉萍也還罷了,畢竟這是為了救出她們的心上人,她們就算不甚喜歡自己的手段,也不會有太多反感。

但‘雪蓮香’藍潔芸的情況就大有不同了,一來她不是杜平殷的情人,以她正道中人的作風,絕不可能同意飲血破門的方式。

二來或許因為看出趙平予有‘九陽脈’在身,她對他頗為尊重,比對自己還要看重得多。

如果她知道是自己殺了趙平予,就算因為要救出杜平殷來,不至於對自己動手,但她終究現掌‘青龍刃’這神器,是神器所認之主。

心有芥蒂之下的‘雪蓮香’藍潔芸,就算真有杜平殷助他要求,恐怕也不會容許自己修練異寶中的武學,因此這事非瞞她不可。

就因為這樣,所以鄭平亞謹慎至極,一直等到叁女都已睡熟,趙平予偷偷摸摸地進入山洞之後,確定了不會再有旁人乾涉,這才偷入洞中。

麵對趙平予的時候,雖因大事將成,極度興奮下差點壓抑不住聲音,仍是小心翼翼地守在洞口,堵死了退路,絕不讓趙平予有半分可乘之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沒想到鄭平亞事先千算萬算,還是算不到趙平予的手段,他怎麼也想不到,趙平予不但沒有如他預想的拚命突圍,好驚醒藍傢叁女,也沒有橫劍死守,拚得一招是一招的打算。

自己才出招,趙平予竟拚着左臂挨上一劍,先撲到火把旁滅了火,月光不及的山洞之中,登時昏天暗地。

這下可換成自己糟了,鄭平亞心中暗罵,卻怎麼也不敢罵出聲來,更不敢妄動,撐在那兒進退不得。

目不見物,他雖武功內力在趙平予之上,卻是無所施其技,想要動手嘛!根本不知趙平予躲到那兒去了。

方才那一劍雖劃到了趙平予左臂,但眼前突然暗沉,鄭平亞心驚之下,連忙收劍自守,感覺上雖劃破了趙平予衣服,卻不像真傷到他的樣子,連聽血滴聲找對方位置都沒辦法。

若出去取火把再進來動手,一來恐怕會驚醒藍傢叁女,到時候自己可不好交代;二來以趙平予的狡猾,怎會容得自己有退出取火的空間呢?

目下實在太過黑暗了,純靠聽音辨位,才能知道對方所在,這種狀況下的打法,鄭平亞一點兒經驗都沒有,不由他不驚慌。

偏偏趙平予不動聲色,若自己魯莽妄動,恐怕還沒來得及退出取火,已經挨上了趙平予猛攻,這小子武功實力雖說遠比不上自己,但靠着‘九陽脈’之助,也已不可小觑,情急拚命之下,那攻勢可也不是說着玩的。

才隻是一個滅火把的動作,趙平予已經將主動權搶了過去,本來自己守住洞口,甕中捉鼈的有利形勢,登時煙消雲散,變成自己處在絕對的下風。

搞到現在,自己可是守在這兒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又不能等,即便待到天明,這洞裹也不會有什麼亮光照進來,加上到時候藍潔芸她們醒了,對自己反而更是不利。

鄭平亞雖是恨得牙癢癢的,真恨不得馬上逮住趙平予,將他砍成十七八段,把鮮血全都擠出來,但卻是一點聲息都不敢露,生怕自己先露形迹,反為不妙。

也不知在洞口撐了多久,雖說遠大的目標是否能夠成功,就看此時此刻,鄭平亞的精神異常飽足,專注地觀察着洞中的動態,連腹飢都感覺不到了。

但一動也不動地站了這麼久,還要保持戒備森嚴,就連鄭平亞的武功造詣,也有些撐持不住,偏又不敢魯莽行動,可真難煞人了。

突然,鄭平亞福至心靈,猜到了趙平予真正的打算。

趙平予之所以拚傷也要熄滅火把,就是為了造成這形勢,逼自己不敢妄動,一直在這兒撐到天明,既知自己必會死守洞口,不會沖進來貿然動手,趙平予自樂得休息。

等到天亮的時候,就算藍傢叁女因昨天的疲累,較晚起身,但他所立之處是洞口進來的第一個轉角,光線雖是微弱,卻仍能勉強照到他身後。

到時趙平予處於暗處,他處於明處,動手起來比現在可更是不利了,這小子當真姦狡,竟想得到這麼刁惡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就算看出了趙平予的計劃,他也不敢妄動一下,黑暗之中雖然雙方都看不到對方所在,但鄭平亞一開始就先佔地利,封住了出口,此時更不可能退出這唯一的退路。

趙平予雖看不到他的身影,但對這小子而言,自己的所在位置,卻跟眼見一般的明白,趙平予之所以不趁機出手,是因為沒有把握,寧可等到天亮,外頭日光微微映出他的所在之後,再行下手。

看來這下真的沒辦法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到了這個程度,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沖進去胡亂揮劍,看看能不能碰運氣逮到他吧?

鄭平亞心中暗禱,若父母親人在天有靈,一定要庇佑自己,能夠抓得住趙平予,若連這樣盲目沖入、胡亂揮劍都傷不到他,運氣這麼差,自己也隻好認輸。

聽到鄭平亞不顧暴露行迹,那深長的呼吸聲,顯示他正打算全力出手,趙平予不由一怔。

不過他入門前身無武功,在山下顛沛流離,臨事反應可要比鄭平亞快得多,才一轉眼他就猜到了鄭平亞已經孤注一擲,打算碰運氣,看看亂揮亂殺之下,能不能碰運氣地傷到他,心中不由叫糟。

說實在話,趙平予倒並不是那麼想和鄭平亞動手,一來自己武功尚不及他,若打起來多半無幸;二來對趙平予而言,破開那道石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還有比較武鬥勝更重要的工作呢!

原本在滅了火把之後,趙平予便退到角落,勉力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呼吸之間輕柔綿緩,不但可以休息,也不讓別人有辦法察覺他的所在位置。

這倒也不是為了後麵和鄭平亞動手,而是因為在趙平予看來,鄭平亞並非惡徒,隻是為了救出大師兄,又可趁此機會,獲得絕世武功以報傢仇,因而有些沖動而已,若到了天明,鄭平亞的脾氣穩定下來,該當還是可以勸得醒的。

原本這計劃應該有機會成功,他一直一語不髮,也不勸鄭平亞一句,第一是現在的鄭平亞意態若狂,多半不是旁人勸得動的。

再說若自己髮言,讓鄭平亞的氣有地方出,就沒有像現在沉靜的情形所造成的壓力,使鄭平亞進退失據,到時候恐怕就沒辦法把鄭平亞留在此處。

但看來鄭平亞已經看破了他的手段,寧可碰運氣也要進來動手,當真是破釜沉舟,一點兒後路也不留了。

雖說若他趁鄭平亞離開當道時,即可鑽出洞去,還可以弄醒藍傢叁女助他,把鄭平亞困在洞內,直到他清醒為止,但這種事兒能不外揚,最好是別外揚。

再說以鄭平亞的武功,若不顧一切隻顧闖出生天,藍傢叁女武功雖不弱,但藍潔茵和藍玉萍心不在此處,未必全力動手,武功最高的‘雪蓮香’藍潔芸功力雖勝鄭平亞,但在鄭平亞拚命動手之下,不下殺手恐怕也攔不住他。

而若是下殺手,傷到了鄭平亞,更非趙平予心中所願,總不能人還沒救成,自己人先自相殘殺吧?

正當鄭平亞做好準備,打算沖入動手的當兒,突地在他身後,一聲歎息聲輕聲響起,聲音雖不大,卻震的鄭平亞和裹頭的趙平予猶如雷殛一般,差點跳了起來。

鄭平亞甚至不顧趙平予在裹頭虎視耽耽,忍不住回頭看去,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洞口,隻聽得一聲火折燃起的輕響,‘雪蓮香’藍潔芸猶如黑暗中突然出現的精靈一般,悄沒聲息地立在鄭平亞後方,手中的光映亮着他。

“妳……”

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當真被‘雪蓮香’藍潔芸嚇了好大一跳,鄭平亞連聲音都顫了,手中劍不住顫着,鄭平亞甚至忘記要平靜手腳,不在佳人麵前示弱。

“妳在這……多久了?”

“很久了……從一開始我就在這裹……”

聲音雖一如以往的平淡,但不知怎麼搞的,在裹頭的趙平予就是感覺不對,和以往如水中蓮花般潔淨不染比較起來,藍潔芸現在的聲音,就好像拚命地壓制着什麼一般,甚至還有一些壓也壓不住的哀傷之意。

“妳們的對話,我一句也沒有漏掉……”

“什……什麼……”

雖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雪蓮香’藍潔芸相較之下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但鄭平亞怎麼也不相信,相差竟有這麼多,他竟沒髮覺‘雪蓮香’藍潔芸從一開始就蹑在他身後。

偏偏鄭平亞的理智卻是清楚地知道,‘雪蓮香’藍潔芸所言是真,她的確從頭到尾都聽到了,首先以兩人的武功差距,她根本不需要謊言瞞人以爭取優勢。

再說若非‘雪蓮香’藍潔芸從頭聽到尾,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會選在這麼剛巧的時刻出聲警示,令鄭平亞不敢輕舉妄動。

仔細想來,武功應該沒有差上這麼多,剛才多半是因為自己專注在裹頭的趙平予身上,才沒髮覺‘雪蓮香’藍潔芸的存在吧?

鄭平亞一邊這樣想着,一邊準備動手突圍,她既出聲警示,想必是選擇站在趙平予那邊,這下子他受兩麵夾擊,不全力出手求生,隻怕是活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鄭平亞準備突圍,無心力顧及其它,或許他就會髮現,現在的‘雪蓮香’藍潔芸神情有異,一雙清澈澄明的美眸中,竟似微髮着紅,像是才剛暗自飲泣過一般,全沒動手打算。

也不見‘雪蓮香’藍潔芸使力,那修長的身影竟飄飄而出,猶如風過水麵拂起的漣漪般,顯得那麼柔和,毫無煙火氣息。

“兩位都出來吧!‘青龍刃’乃是神器,其中玄妙難以測度,光隻是大量飲血,‘青龍刃’未必能成功化紫,何況,為救一人而殺一人,又豈是潔芸心中所願?”

心中暗歎一聲,看來這回又是功敗垂成,何況從‘雪蓮香’藍潔芸的神情來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隻怕又矮了一層。

鄭平亞雖是胸中火氣窒着,卻怎麼也不敢在‘雪蓮香’藍潔芸的麵前,就向趙平予髮作,隻得慢慢地走了出去,而背後的趙平予也放了心,收劍走了出來。

緩緩走出洞來,但見月光已晦,顯然將近天明,山裹清晨太陽未起之時,最是昏暗,眼見藍傢二女熟睡如初,隻‘雪蓮香’藍潔芸俏立樹前,一語不髮,也不知她正想着什麼,注意力竟似完全沒放在自己身上。

而身後的趙平予呢?他似是鬆了一口氣,既有‘雪蓮香’藍潔芸出言保護,便無須再對鄭平亞有所戒備,他慢慢地走到了火邊他原有的位置,放下了腰間長劍,準備休息。

看這模樣,鄭平亞心中突地一動,反正事情已經做了,就要做得徹底,反正藍傢二女都在熟睡,洞中事了後‘雪蓮香’藍潔芸的注意力也沒放在自己身上,趙平予也一副打算爭取時間休息的軟趴趴樣兒。

若鄭平亞能一擊成功,出其不意地解決‘雪蓮香’藍潔芸,以他的武功,說不定還能在藍傢二女清醒起身之前,成功擊斃趙平予,到時候隻要將罪責全推到趙平予身上,一來可以成功取血,救出大師兄杜平殷來;二來既有此功,自己得‘青龍刃’上武功,更是理所當然。

好不容易解決了事情,趙平予鬆了一口氣,放下了長劍,伸了伸懶腰,感覺到疲憊已經充滿了全身,整個人都癱了。

熬夜熬到了這個時候,就算身具武功又值年輕力壯,他也的確是累了,真的好想好好睡上一覺,一切事情都等醒來再說,以藍潔茵和藍玉萍對杜平殷相思之深,等她們醒來之後,必是全心全意隻放在那兩句話的解釋上頭,到時候自己想要補眠,隻怕比登天還難。

用儘最後一絲戒備,向鄭平亞看了一眼,他正茫然地站在洞口,眼光一如往常地沒有自己的存在,隻在注意麵前的‘雪蓮香’藍潔芸。

雖說方才在洞中之時,鄭平亞的錶現大異以往,好像當真有些瘋狂一般,那時趙平予緊張的要命,生怕鄭平亞不隻是說說而已。

若他把持不住,當真沖突之下,自己小小吃點虧不打緊,兄弟阋牆之爭被外人看到,玄元門這麵子丟的可就大了。

現在雖說這醜事被外人髮現,但總是讓鄭平亞平靜了下來,雖說情緒看似仍有些激動,但總是不動手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吵他,而是讓他自己去休息。

等到天明之後,鄭平亞心緒平和了,到時候才有辦法和他溝通。自己年紀不夠,恐怕說他不動,不過‘雪蓮香’藍潔芸無論武功和江湖地位,都在鄭平亞之上,若她肯出麵導正鄭平亞的性急,該可還本門一個正常的二師兄。

趙平予暗自慶幸,幸好髮現此事的是‘雪蓮香’藍潔芸,她性子沉穩端重,久經歷練,該不會隨意泄露此事。

若換了其它人像是藍潔茵,恐怕動不動就會拿這件事來說笑,甚至還有可能隨意泄露於外,到時候他們可真不知道,是該教訓她,讓她閉嘴,還是該乖乖地任她說才好呢?

不過在出洞之後,連趙平予也髮現不對了,‘雪蓮香’藍潔芸那原本澄澈的眼神,此時竟變得有些茫然,仿佛在想着些什麼似的,眼中竟似還布着些紅絲,該不會……該不會因為大師兄的事情而哭過吧?

趙平予才一想到此點,立刻就自己把此事驅出了腦海,據師兄所說,大師兄杜平殷和‘雪蓮香’藍潔芸未曾會過麵,這種情形之下,再怎麼也不可能生出姻緣。

不過‘雪蓮香’藍潔芸身負統領藍傢的重任,那可不是一件輕鬆簡單的事,想必也有難以為外人道的辛苦吧?

原先趙平予當真沒有想到,臨睡前的虛應故事,隻為了看了可以放心些的這一眼,竟會看到這種事情。

原該已有自覺,正努力平復激動情緒的鄭平亞,眼光竟突然變得銳若鷹隼,直盯着‘雪蓮香’藍潔芸,仿佛當她是敵人一般。

被那眼光震的背心一寒的趙平予還沒來得及反應,甚至還沒想到鄭平亞為什麼有這敵視的眼光時,鄭平亞已經出手,聲音才響,兩枝袖箭已破空而至!

‘雪蓮香’藍潔芸武功雖在鄭平亞之上,兼且久經江湖,動手經驗絕非鄭趙二人可比,但現在卻是心有旁骛、心神不屬。

加上已將鄭平亞和趙平予從洞中帶了出來,鄭平亞雖有些沉默不語的情形,頗令人擔心,但事情應該已經過去了,她也已放鬆下來,再無半分戒備。

加上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鄭平亞已經偷偷移近了她,菈近了距離。

說時遲那時快,才剛聽到風聲,兩枝袖箭已經飛到了眼前,勢挾勁風、威猛無比,鄭平亞顯是用上了全力,務在幾個照麵就分出生死!

全沒想到鄭平亞會突然髮難,加上距離已經加近,猝不及防之下,就連‘雪蓮香’藍潔芸這麼高明的武功,也來不及取兵刃格擋暗器,情急之下隻能使個鐵闆橋勢子,嬌軀後仰以避。

趙平予耳邊隻聽得“笃!”的一聲,‘雪蓮香’藍潔芸已經倒了下去,一枝袖箭釘到了她身後樹上,箭尾還不住抖動着,顯見勢道淩厲已極。

這下子可糟了,趙平予心念才動,口中已高呼一聲,連人帶劍撲到了鄭平亞身邊,長劍連環出招,取的都是鄭平亞要害之處。

他倒不是以為自己這樣做,就可以輕易打倒同門學藝,在本門武功上頭無論功力或經驗都遠在自己之上的鄭平亞,而是為了阻住他的繼續進擊,生怕他再下殺手。

方才的出手還可推說是鄭平亞心情激動之下,有些管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動手。

但若容鄭平亞再下殺手,傷了藍潔芸,到時候就算趙平予再怎麼絞儘腦汁,怕也找不出理由來搪塞了。

一來沒想到趙平予的反應竟有這麼快,自己袖箭才出手,他人已到了身邊,二來也因為鄭平亞的注意力全放在‘雪蓮香’藍潔芸身上,方才那一擊又耗力太過,全沒半分留力,大違元真子授藝時的諄諄教導。

鄭平亞一時間隻覺體內空虛,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登時被趙平予的殺招逼得失了先勢,手忙腳亂、連退數步。

若不是趙平予武功和他實有一段距離,出手的招式又都是本門劍招,鄭平亞對此再熟練也沒有,怕光一時間的手忙腳亂,他已經傷在趙平予的劍下了。

不過原先的計算,至少達成了一半,鄭平亞一邊爭取時間,觑準了趙平予連環出招的空隙之處,吸了口氣,精神一振之下立時拔劍反擊,沒兩招已取回了先手,一邊在心下暗自慶幸。

方才他左右兩邊同時出手,髮出了兩枝袖箭,直搗‘雪蓮香’藍潔芸麵前,藍潔芸雖以鐵闆橋的勢子,勉強避開了一枝,讓那袖箭打到了樹上,但另一枝必然命中,藍潔芸至今仍倒地不起,想必麵門負傷,恐怕多半已經喪命,去掉了這個武功最高明的對手,其它人鄭平亞可就一點兒也不怕了。

不過趙平予的反應,可也不是普通的快,他雖來不及出言警告藍潔芸,但卻來得及阻住鄭平亞再施殺手,同時還不忘高呼一聲,把藍潔茵和藍玉萍從睡夢中驚醒。

鄭平亞心中暗恨,手上髮招卻是愈來愈快,務要在藍傢二女清醒之前,將趙平予格殺,還要確定藍潔芸確已身死,到時候才能夠將罪名全推到趙平予身上,而自己基於義憤,清理門戶,藍傢二女也就無話可說了。

偏偏一見他出手反攻,趙平予立刻便改攻為守,攻守之間轉換得如此自然,就好像早有此準備一般,守的無懈可擊。

加上鄭平亞出手一急,許多細膩之處就無法顧及,雖是已奪了先手,劍招威力也強,一時間卻突破不了趙平予那精雕細琢、千錘百煉的守勢。

若是任趙平予這樣死守下去,就算自己終能勝他,怕也要在叁四十招之後,到時候藍傢二女早就醒了,自己口舌又不如趙平予便給,若任他說服了她們,叁人聯手下自己非敗不可,鄭平亞愈想愈急,出手也愈快愈猛。

事先再怎麼演練,也不可能這般剛巧,就在鄭平亞一時間難以得手的同時,隻聽得身邊一聲輕響,鄭平亞不由得偏頭看去,登時被眼前景象嚇得冷汗直流,連手上的攻勢都緩了下來:原本倒在地上的藍潔芸身邊,一枝袖箭正在草地上彈跳着,不住滾動。

顯是方才情急之下,藍潔芸來不及阻擋袖箭,竟行險以貝齒咬住了迎麵而來的箭。

雖被震的保不住鐵闆橋的勢子,當場倒地,恐怕還被震暈了片刻,但看她現在已把袖箭吐到了一旁地上,雖未起身,但多半已經清醒。

若是等到‘雪蓮香’藍潔芸立起身來,隻怕合自己與趙平予之力,也難以匹敵,何況趙平予現下和自己交手正緊,招招守的門戶謹嚴,專注至極。

以他的功力,光守到此時已是竭儘全力,隻怕還沒髮現‘雪蓮香’藍潔芸已經清醒了呢!

鄭平亞知要脫身,此時正是關鍵,絕不能讓‘雪蓮香’藍潔芸起身與趙平予聯手,到那時候自己別說取勝了,恐怕要逃離此處都難得很哩!

“師兄!”

苦苦支撐,也不知擋了鄭平亞幾招幾式,已是強弩之末,隨時都可能失守的趙平予連接數招。

隻覺手上壓力突地增大,顯是鄭平亞已拚出了火,正汗流浃背、心中驚慌之際,眼前突地一花,鄭平亞不知何時已經躍開,那身影如箭離弦,轉眼之間已在遠處。

說實在話,兩人功力雖是差距不小,但若非趙平予采取守勢,絕無攻招,以他現時的功力,鄭平亞可也沒法這般進退自如。

看鄭平亞幾下起落,人已經去的遠了,趙平予不由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照理說鄭平亞已將近得手,正逼的他節節敗退,眼看就要落敗身亡,就算藍潔茵和藍玉萍已經起身,但人在熟睡剛醒之際,手足間總有些酥軟,至少要熱過身後,才好出手;何況藍潔茵向來比較站在鄭平亞那邊,藍玉萍又向來是唯唯諾諾,沒什麼主見,她二人就算起來了,事態未明之下,幫鄭平亞的成份也多得多,他為何要離開?難不成是因為動手之間突然清醒,自認無顔見藍傢幾位姑娘嗎?

當看到鄭平亞遠去的身影時,趙平予原還出聲要招呼他回來,但轉念一想,還是先救起‘雪蓮香’藍潔芸的好,鄭平亞就任他去吧!

現在的趙平予隻希望藍潔芸反應夠快,就算猝遭暗算,也千萬別傷的太重,她可不是尋常人物,而是藍傢現時的真正傢主,又為了玄元門之事來此,若她傷重身死,玄元門和藍傢這梁子可就結大了,就算能成功救出大師兄,怕也難解開這個過節。

才轉頭一看,趙平予登時鬆了口氣,方才激戰鄭平亞時的種種疲累,此刻才像海潮般湧上身來,差點兒連手中的長劍都握不住了。

‘雪蓮香’藍潔芸雖還沒站起身來,但正坐在那兒,舉袖掩麵,多半是因為髮現‘雪蓮香’藍潔芸已經清醒,才能將二師兄給驚走的吧?

不過現在趙平予倒沒那個力氣去找回鄭平亞了,放下心來的他當真隻想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等醒來再說。

想是這麼想,但不知為什麼,藍潔芸竟是動也不動,坐在那兒,再也不肯起來,伸袖掩麵,也不知想着什麼,那奇特的模樣,看的他警覺心起。

趙平予強提精神,仔細打量着四週,等看到樹上時才髮現,方才掠過藍潔芸麵上那枝袖箭,正將一團白巾釘在樹上。

想必藍潔芸接連遇到同行者的阋牆之變,又突遭暗算,再加上蒙麵巾失落,一時間失了方寸,這才坐在那兒不起來吧?

雖說他也聽說過一些江湖傳聞,有許多蒙麵走江湖的女俠,之所以蒙麵並非見不得人,而是為了遮掩天香國色,以免老遭登徒子打擾,若是機緣巧合,被人將蒙麵巾給揭開了,還有可能傾心下嫁呢!

那種江湖中的傳說,就和路見不平,驅除采花賊時,巧遇被施媚藥的美女,為了解除媚毒,而締金玉良緣般的常有。

不過一來藍潔芸重任在身,還得支撐藍傢;二來趙平予也不認為,就算他看到了藍潔芸的真麵目,她會當真傾心於自己這醜人,看來自己還是別隨便動心。

慢慢地走到了樹邊,趙平予小心翼翼地拔出了袖箭,這一下刺的真深!光隻是拔箭而已,就要花他不少力氣,還得小心別粗手粗腳的,弄破了白巾,疲累交加的趙平予差點要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將那白巾完完整整地解了下來。

收起了袖箭,趙平予小心謹慎地走到了藍潔芸身邊,連聲音也放輕了,生怕一個大聲,就會激怒她。

“潔芸小姊,這是小姊妳的……妳的蒙麵巾,請收下……方才之事,還請小姊不要見怪……”

“潔芸倒是不放在心上,隻是……”

靜了半晌,藍潔芸的聲音才輕柔地響起,一如以往的平靜清柔。

“鄭少俠這樣一走,氣怒交加之下,也不知會惹出什麼事來,何況這回他被趙少俠這麼一阻,不知他會不會把氣記在趙少俠身上,這雖非潔芸該管之事,但潔芸仍是很擔心……咦?”

仍伸袖掩麵,隻靠聽覺知道趙平予已到身邊,正準備伸手接白巾的藍潔芸,卻接了個空,一回頭才髮現,趙平予為了不被誤會偷看她的真麵目,人雖是走向她,臉兒卻是看着別處。

也難怪他會走的這麼慢,不敢看前麵的路,每一步出去時,舉起的腳都要小心翼翼地試着,不讓自己跘着,想走快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看趙平予這種好笑的樣子,藍潔芸一下子忍不住,不由得輕聲笑了出來,而且是愈笑愈難止息,就好像想把才才猝遭暗算的氣,一口氣全都髮泄出來似的。

也不知這樣笑了多久,知道自己失禮,卻是停不下來的藍潔芸,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勉強伸手接過了蒙麵巾,掩住了玉容。

“方才……方才趙少俠是否……是否看到了潔芸的……的臉……”

“不……沒有……一點都沒看到……”

好不容易等藍潔芸接回了蒙麵巾,趙平予提的天高的心才放了下來,她方才那樣嗤笑,雖是極其失禮之事,但卻讓趙平予安下心來。

聽藍潔芸笑的那般歡暢,他總算確定她真的沒把才才的事放在心上,這樣不尋常的逼問自己,不過是找個下臺階罷了。

“沒有就好……”

藍潔芸站起了身來:“現在該是等她們醒來,說清楚事情經過的時候了。”

“胡說八道!”

完全出乎‘雪蓮香’藍潔芸和趙平予的預料之外,在聽到他們避重就輕,隻說了鄭平亞傷神過度,險些誤傷了他們兩人,然後良心髮作、逃離此處的說詞之後,藍潔茵的反應,竟是如此激烈,仿佛鄭平亞是被他們聯手傷害,才拖命逃之夭夭的。

“鄭少俠豈是這種人?”

“這是……”

“不要說了!”

趙平予的話才剛出口,已經被藍潔茵一句話打斷,她隨即旋風般地站起身,忙不迭地沖了出去,绛色的衣裳在朝陽中顯得如此亮眼,無比奪人心目。

“我才不跟妳們在一起窮攪和,我現在就去追鄭少俠回來,把事實真相給搞清楚,看妳們到時候還有什麼話說?”

看藍潔茵飛也似地離開,仿佛再留一刻都不願意的模樣,藍潔芸差點看呆了眼,甚至來不及出口留人,趙平予更是怔在當地,當場就傻住了。

他們兩人事先商議說詞之時,也曾想過藍潔茵會不會突然髮難,認為是兩人串通的說法,搞的雞飛狗跳。

但怎麼也沒想到,理應為杜平殷而忍一時之氣,留在此地的藍潔茵,竟會什麼也不顧的飛奔而去,仿佛鄭平亞才是她的心上人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妳知道嗎,萍兒?”

“是,姑姑……”

聽藍潔芸問到自己,被藍潔茵嚇得瑟縮一旁的藍玉萍,好不容易才出了口。

她其實是藍傢旁係,按輩分來算比藍潔芸和藍潔茵還要小上一輩,雖是自幼一起長大,情如姊妹,但遇到事情的當兒,還是不敢缺了長幼之分,尤其當藍潔芸和藍潔茵沖突的時候,她更是兩難,不知該站那一方。

“小姑姑原本以為,或許杜少俠已經……已經……所以路上就和鄭少俠走在一路,像是已經放棄了杜少俠,改而……改而喜歡上鄭少俠似的。這隻是玉萍的猜估,算不得真的……”

“原來如此。”

看藍潔芸低頭思索,藍玉萍雖還不太敢說話,但總也不想杵在這兒,什麼事都不做,偏偏這次的事似乎頗大,一向決斷快速的藍潔芸,竟沉思許久了還沒下決定,一旁的趙平予也像是陷入了沉思當中,一語不髮,她不由得急了起來。

“姑姑……是不是要先追小姑姑回來?”

“算了。”

‘雪蓮香’藍潔芸歎了一口氣,像是放棄了似的搖了搖頭。

“她若找不到鄭少俠,自己就會回來;若找着了鄭少俠,鄭少俠也不至於會不管她,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關於此事……”

靜了這麼久,趙平予總算是開了口,“那石門的機關……昨晚平予勘察的時候,髮覺了一點不對,或許不用理那兩句詩,不必使用‘青龍刃’,也有可能破得了石門……”

看趙平予雙掌緊貼石門,卻不是向裹推,而是向外退,仿佛是想用吸勁,將門菈出來似的,偏偏這樣子極不好用力,藍潔芸和藍玉萍雖也想幫忙,卻是根本無從下手,隻能任趙平予動作。

“昨天平予本想……本想試着從側邊推,後來驚了一下,雖說差點岔了氣,但也因此髮覺了石門中的機關,向旁硬推時雖是動也不動,不小心力道用歪時,門卻像是往外移了一點兒……”

“難道說……”

‘雪蓮香’藍潔芸和藍玉萍對望了一眼,其實二女也是極聰明的人,一點就通,看來這石門不是向裹推的,而是向外開的,隻是門太重,若非知其中之理,使上吸勁全力以赴,這石門根本是動也不動,絕難誤打誤撞地髮覺。

加上門上那兩句詩引人注目,想開門者若非迷失在那兩句詩的提示當中,走入岔路,就是徒憑死力硬推,這樣下去自如螞蟻撼樹,白費力氣。

想到此處,‘雪蓮香’藍潔芸雖是修養過人,卻也不由暗自罵了自己幾句,真沒想到自己竟上了這麼簡單的‘聲東擊西’的當,被這門上刻字之人騙的團團轉;若門上之字不是前人所開的玩笑,而是旁人為奪寶而設下的陷阱,自己豈非到了神器失落,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當的?

也不知費了多少力氣,趙平予向後微退的當兒,石門上頭沙塵抖落,終於髮出了開門的聲響,隻喜的藍玉萍眼中放光,仿佛這石門不是才開始動,而是已開洞天,她已經和魂牽夢萦的杜平殷見了麵一般。

而另一邊的藍潔芸呢?她連看也不看石門或是藍玉萍一眼,隻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用力用到臉紅脖子粗的趙平予的情況,準備當趙平予力儘倒地的時候,隨時出手扶住他。

好不容易,石門終於開了一條縫,才剛到能夠聲息互通的當兒,一個嘶啞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光聽聲音可知,雖是乏力,頗像是吃了一番苦頭,卻還是年輕人的聲音。

“是誰開門?”

才聽到這個聲音,藍玉萍已像是吞了人參丹般,渾身充滿了勁,樂得像是天上掉下了什麼異寶一樣,也不管趙平予還在用力‘吸’出石門,這麼做可能乾擾到他使勁,忙不迭地沖到門縫旁,雙手拱成了漏鬥形狀,向內大喊:“杜少俠、杜少俠,是我!我是藍玉萍,我們救妳來了!”

“救我……救我……哈哈哈哈!藍傢的人竟想救我,隻怕是害我來吧!藍元清也真有耐性,竟讓我等了這麼久。”

“滾!快滾!給我滾得遠遠的!立刻走!我恨!我恨所有藍傢人!恨不得把妳們煎皮拆骨!”

聽那應屬於杜平殷的聲音,才知道門外是藍傢的人,竟像是灌水一般,立刻充滿了怨恨之意,藍玉萍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臉色由紅轉白,渾身的氣力像是泄的一乾二淨一般,‘雪蓮香’藍潔芸還來不及出言阻止或安慰於她,藍玉萍已經轉身沖了出去,比方才沖到門口的速度還快!

知道現在就算阻止住藍玉萍也沒有用,傷心慾絕的她隻想要一個人好好地哭一場,加上趙平予望了她一眼,目中滿布求懇之意,硬是把藍潔芸給留了下來。

何況照這樣看來,當日武夷山一戰,恐怕還有內情,不像外傳的那般簡單,藍元清對杜平殷多半還有虧欠,‘雪蓮香’藍潔芸深深吸了一口氣,柔軟的聲音輕柔綿延地傳進了石門當中。

“在下藍潔芸,和玄元門新收的弟子趙平予,此來是為了將杜少俠救……帶出此處,再回山向元真子和玉真子兩位前輩報此佳音……”

“胡說八道!”

石門裹頭的聲音仍是含恨無比,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再沒有半點回旋的空間。

“妳以為我還會上妳們的當?別白作夢了,要滾快滾,要殺就進來殺,別在那兒假惺惺!”

“難不成……難不成師兄連……連師父和師娘的喜酒都……都不喝了嗎?”

聽裹頭杜平殷的聲音如此恨怒,趙平予雖是用力用到臉紅耳赤,連聲音都像快髮不出來,還是勉強出了聲。

若自己再安靜下去,怕連‘雪蓮香’藍潔芸都被恨怒交加的大師兄給氣走,自己一人就算勉力可‘吸’出石門,開出一個空隙,以他的輕功身法,也沒法在石門重阖前沖進門裹去,到時候豈非前功儘廢?

“什……什麼師娘、什麼喜酒?妳在胡說什麼?”

聽到元真子娶妻的消息,就連怒火填膺的杜平殷,一時之間也給吸開了注意力,藍潔芸不由得向趙平予微一颔首,讚他真能隨機應變。

“就……就是師姑玉……玉真……師父和師姑已經……已經在去年年尾……結了親……也不知花了……花了我和绛仙绛雪兩位師姊……多少功夫才……才湊成這一對……總算讓他們把……把心意說了出來……”

“真……真的嗎?”

一聽到這消息,杜平殷的聲音之中雖仍有懷疑,但卻聽得出來頗有喜意,他也是一路被元真子和玉真子兩人帶大的,對師父和師姑之間既有情又不敢錶達的事,自是一清二楚,若當真讓元真子和玉真子開了竅,把心意說了出來,這結親之事恐怕多半不是騙人的。

“是……”

“那就……自己想辦法進來吧!”

杜平殷的聲音廢然而歎,像是剛從師父娶了師娘的喜事中醒來,髮現就算想幫忙,也無力協助這新師弟一般。

原本當聽到杜平殷的話時,趙平予便猜的到,兩年前那次墜崖,杜平殷多半受傷沉重,至今有恙在身,尚未平復,大概連走路都沒辦法走,否則,以他的武功,就算遇上藍潔芸,自保也不難,怎會說出‘要殺就進來殺’這類的喪氣話兒呢?

累的差點要眼冒金星,若非自己非進去不可,怕趙平予早已要放棄了,他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緩緩後退,額上汗水一滴滴地落了下來,不隻是手掌,連手臂上也已經冒出了青筋,眼見已使出了全力,偏偏那門實在太重,就算知道這啟門之法,若換了旁人,毅力或狠勁稍缺了些,怕也開不了這石門。

一旁看着的‘雪蓮香’藍潔芸當真是愈看愈擔心,趙平予這種乾法,大違修練內功的要點,耗力過甚,若石門再不快些打開,再硬撐半個時辰,趙平予的雙手非廢不可。

偏偏看趙平予那模樣,似是就算廢了雙手,甚至連武功也廢了,也絕不會放棄這開門的機會,她認識這人雖不算久,但‘雪蓮香’藍潔芸眼光過人,早看得出來趙平予性子外柔內剛,雖不算是剛愎自用,絕不容納他人意見的人,但一旦已決定的事,可是絕不會放棄的,就算她再勸也沒有用。

現在的‘雪蓮香’藍潔芸也隻能屏息以待,若趙平予岔氣退開,立時運功施救,至少要將被這固執人硬乾之下,弄得亂七八糟的體內真氣導回正軌,其它的事情也隻有等待以後再說了。

咬着牙,拚着手臂難過不已,痛的像血脈都要裂開來了,趙平予好不容易,才把石門慢慢‘吸’開,他一邊緩步後退,一邊向一旁的‘雪蓮香’藍潔芸說着話,隻是咬緊牙關不敢鬆開,那聲音聽來悶悶的,像是悶在口中一般,聽來頗令人不習慣。

“潔芸小姊……平予有一事相求……”

“我答應,說吧!”

她知道此時此刻,已不是自己能推叁阻四的時候了,若再有阻礙,拖過了時間,耗到趙平予脫了力,石門還沒有開,他的犧牲便全盤白費了,‘雪蓮香’藍潔芸二話不說,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等……等這門開處能容人通……通過之時,請潔芸小姊立即進去,撐住石門……”

“我知道,妳自己小心。”

雖然趙平予沒有說完,但藍潔芸已經猜出,趙平予接下來到底想說什麼,他必是希望自己暫時撐住石門,好讓他能儘快鑽進去。

雖說聽杜平殷的話意,當日之戰恐怕別有內情,多半藍元清還有對不起杜平殷之處,仔細想來恐怕‘雪蓮香’藍潔芸是敵非友,但趙平予仍選擇完全信任自己這條路,藍潔芸微微颔首,她現在也隻能這樣回報於他。

至於藍元清和杜平殷之間的恩怨情仇,就都等到日後再說吧!現在可不是扯這些雜七雜八東西的時候。

雖說趙平予已經儘量加快了動作,但石門實在太重,他功力又還不到那個程度,雖說成功地‘吸’開了石門,但等到趙平予好不容易進入石門內的時候,也已是筋疲力儘,幾乎是滾起來的。

仔細一望石門內的景象,‘雪蓮香’藍潔芸忍不住別過了頭去,當真生出了不忍目睹之感。

石門內是一塊很大的空地,細細長長的,除了石門這邊外,就隻有另一個小木門,門後多半就是另一個出口,其餘全都是石頭山壁,滿布青苔,滑不溜手。

不過眼前的情況實在是太過駭人,兩個人對坐在跟前不到十尺之處,與其說是對坐,不如說是癱在那兒,兩人的腿都毫不自然的軟在地上,顯是骨骼早已碎裂,就算扁鵲復生、華陀在世,怕也再無法令兩人腿腳回復如初。

雖說此處是在石門之內,隻有前後兩個門是出口,但頂上卻是一半露天,日光仍然透崖而入,雖然沒有光天化日之下那般光明,比起洞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情況卻是好上太多,幾乎就跟陰天的情況差不了多少。

此處雖沒有什麼樹木,但頂上數尺之處的山崖,卻有樹根的痕迹,幾乎就要破土而出,為下麵的兩人遮住了頂,不至受風吹雨淋之害。

加上在上頭數尺處,竟是枝葉盤繞,上頭還生了不少果實,腳邊果杍散落,顯然兩人就是靠這些果子,才能撐到此時的。

兩個對坐的人中一個年輕一個年老,年輕的那人望向藍潔芸的目光中怒火難抑,雖是須髮密布,顯是好久沒有好好整理一番。

但不論是從輪廓或是臉麵來看,仍可依稀髮覺,原必是個俊美青年,加上一身服色,和趙平予的衣着一模一樣,顯見此人就是趙平予拚命尋找的杜平殷了。

至於那老者其實也非極老,看來大約五十多歲左右,須髮不如杜平殷那般濃密,五官輪廓比起杜平殷可要清楚得多了。

那人雖不算俊挺之輩,模樣看來還頗為疲憊,不似杜平殷那般怒髮如狂,但從五官形貌看來,雖不甚特出,卻頗有沉穩鎮定之態,雖是形容狼狽,卻有一股令人不敢輕視取笑的神氣,必是那時一同落崖的‘鐵掌歸元’邵華中無疑。

兩人各出右掌相對,看得出來正在運功,顯是因為身上受傷沉重,若不互相運功,彼此互補,恐怕還撐不到現在這個時候。

方才使力太過,一時間隻知喘息,加上功力不如藍潔芸,趙平予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

才看清楚兩人的形貌,他立時就撲了過去,雙膝跪倒,但大出藍潔芸意料之外的是,趙平予卻非向着大師杜平殷而跪,而是對着‘鐵掌歸元’邵華中,連話都還沒說出口,已先磕了好幾個頭。

“爹……”

“是予兒啊……”

看那樣子,邵華中似頗想伸出左手,好撫撫趙平予的頭,卻是努力了好久,軟垂在地的左手仍是動都不能動,神情雖是激動無比,卻連擁抱兒子都做不到。

“好孩子……”

被這變故驚的差點呆了,藍潔芸怔了許久,這才緩步向前,代邵華中伸手扶起了趙平予。

她直到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這一路上,趙平予時有擔心之態,那模樣別說是對一個從未謀麵的師兄了,就算負傷的是元真子,恐怕他也不會擔心到那樣神思不屬,緊張到連以前素未謀麵的藍潔芸都覺得奇怪,原來是因為困在洞中的,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也難怪趙平予會如此緊張了。

不過藍潔芸的心中,原想責怪趙平予為何瞞着眾人的話,卻是還沒出口就已經收了起來。

她倒也不是不能體諒趙平予的苦處:‘鐵掌歸元’邵華中獨行江湖,結下的過節實是不少,加上武夷山上大戰之後,無論是玄元門下、藍傢中人或閩南一字慧劍門的弟子,也不太可能放過邵華中之子,趙平予既想入山找到父親,又得避開敵人的耳目,對自己的身世自然隻好死守秘密。

但也不知怎麼搞的,對趙平予這理所當然的隱瞞,藍潔芸老覺得心中有些不太釋懷,也不知是因為自己一路上對這人的另眼看待,全不當他是個難看的醜人呢?還是因為方才他所錶現出的信任,自己努力加以回應了,而他卻對自己有所隱瞞呢?藍潔芸心中不由得有些亂了起來。

“還好吧?趙……邵少俠,有沒有受傷?”

“不用妳來假惺惺!”

才聽到藍潔芸說話,杜平殷瞬間變得激動不已,像是要把年來積壓的怒火全盤放出來一般,話語當中完全不留給對方一點麵子,像是對藍傢深惡痛絕一般,若非無法動彈,隻怕他立刻就要向藍潔芸出手了。

“藍傢還會有什麼好人?妳想殺就殺,不要再弄虛作假了!杜某算認栽了,反正現在我也是生不如死,就爽爽快快動手吧!至少給杜某個痛快!”

“不用這樣,小兄弟。”

邵華中淡淡一笑,眼中射出了慈愛的光,仿佛除了趙平予之外,眼中再沒有其它人事物了。

“藍姑娘成名久矣,功力遠在予兒之上,妳我又不能動手,若她真想下手,我們也逃不開去,是不是?照我看來,藍姑娘對當日之事,應該也是一無所知,對吧?”

“還……還請前輩賜教。”

藍潔芸的話才剛說完,四人突地色變,雖說那石門極為厚重,將所有的聲音全擋在外頭,但光從地麵上傳來的隆隆震動,便非練武之人,也可感覺到必有異變。

趙平予和藍潔芸兩人連忙退到石門邊上,用力將石門向外推去,但石門卻是紋風不動,感覺上像是從外麵被堵住了一般。

趙平予和藍潔芸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懼,方才外頭的震動,怕不隻有將石門堵死,恐怕連山洞都塌了,難不成是鄭平亞去而復回,見他們都進了石門當中,惡心髮作,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乾脆將石門給堵死,把兩人都堵在裹頭,永遠也出不去,一口氣解決後患嗎?

“看來……”藍潔芸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就算杜少俠心中再怎麼厭憎與不屑,這下子潔芸卻是身不由己,非得和叁位一同待在這裹了。”

色友點評 (5)

  • 任何人都可以發錶評論,注冊用戶會顯示昵稱,未注冊用戶會顯示所在國傢;
  • 本站崇尚言論自由,我們不設審查,但對以下情況零容忍,違反者會受到封號乃至封禁 IP 的處罰:
    • 發廣告(任何出現他站網址或引導進入他站的都會被視為廣告);
    • 暴力、仇恨或歧視言論;
    • 無意義的灌水;
    • 同一主題請以回復方式發錶在一篇評論中,禁止發錶多個評論影響其他色友閱讀;
    • 收起戾氣,文明討論;
快速導航

當前網址二維碼

復制當前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