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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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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小說章節

第一章 風雨危現
第二章 枝節橫生
第叁章 雙姝試歡
第四章 初試巧計
第五章 終諧鴛盟
第六章 瑜亮初遇
第七章 仇蹤初現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第九章 心花初綻
第十章 前途崎岖
第十一章 入門鄭平
第十二章 以身相許
第十叁章 絕境仙境
第十四章 忘情合歡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第十六章 流雲劍聖
第十七章 玉女蒙塵
第十八章 淫風浪雨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第二十章 排幫之主
第二十一章 聖邪之歡
第二十二章 不如歸去
第二十叁章 善心有報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第二十六章 撫慰師姊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第二十八章 初試雲雨
第二十九章 馬上上馬
第叁十章 妖法迫供
第叁十一章 姊妹情深
第叁十二章 霜融雪化
第叁十叁章 春色無邊
第叁十四章 如夢似幻
第叁十五章 巧具銷魂
第叁十六章 魁首現身
第叁十七章 奕眾如棋
第叁十八章 謀敵謀己
第叁十九章 臨去秋波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第四十二章 新試絕學
第四十叁章 艷福齊天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還
第四十五章 連戰不休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第四十八章 美夢得償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開
第五十章 雄心宏圖
第五十一章 一敗塗地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第五十叁章 大髮雌威
第五十四章 又見伊人
第五十五章 淫殺之術
第五十六章 床上逞威
第五十七章 雙花同綻
第五十八章 脫出虎口
第五十九章 身陷詭謀
第六十章 暗夜之歡
第六十一章 調教有道
第六十二章 師徒同歡
第六十叁章 美酒賀壽
第六十四章 雲波谲詭
第六十五章 狡兔叁窟
第六十六章 雪地奇遇
第六十七章 漢中之行
第六十八章 建立根基
第六十九章 相思成狂
第七十章 旗開得勝
第七十一章 芙蓉帳暖
第七十二章 筏上爭鋒
第七十叁章 重回故地
第七十四章 一夜偷歡
第七十五章 難言真相
第七十六章 救人心切
第七十七章 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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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戀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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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眼都睜不開來,藍潔芸伸了伸懶腰,腰間一股甜蜜的酸麻傳上身來,酥的令她不想起身。

這也難怪,她雖和趙平予早有夫妻之實,加上一來為了練功,二來趙平予有‘九陽脈’在身,體內陽氣特重,又兼年輕,雲雨交歡之後更有些不知收斂,竟夜夜對她求歡,連藍潔芸月中來經之時也不放過。

偏偏嘗到甜頭後的藍潔芸,竟也似沉醉其中,積重難返,夜夜任憑趙平予恣意施為,反正崖下是隻有兩人的甜蜜世界,無論弄得再怎麼淫蕩放浪,也不會有人管的。

但昨夜的情況,和之前的夜夜承歡,感覺上卻是大大不同了,雖是閉目偎在草床上頭,動都懶得動上一下,藍潔芸的嘴角卻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嬌羞的笑意:她原本也是又期待又害怕,在當真輸給趙平予後,任他為所慾為,在他的撻伐之下儘興呻吟喘叫,到底會是什麼樣一個滋味。

沒想到當真試過之後,那滋味當真美妙,雖說隻要一想到自己昨晚叫出口來的話兒,藍潔芸便覺得臉紅耳赤,仿佛整個人又燒了起來,若非腰間酸疼難當,絕經不起再一次雲雨,她可真想和趙平予再來一回呢!

但那真是值得的,她昨晚在口中叫聲的激勵之下,也不知是着了什麼魔,每次逢迎趙平予的抽送之時,體內的快感都像是更高了一級般,一次一次地洗過藍潔芸的身心,將她徹底洗禮,一輪接一輪,美的她再也矜持不住,到現在仍是腰肢酸疼、四肢無力便是證據。

和昨夜的瘋狂比起來,以往的床笫之事雖也甚美,相較之下卻是大有不如,藍潔芸嬌羞地暗想,幸好自己放開矜持,效法自己以往絕看不起的青樓美妓,在床上儘情放浪喘叫,把一切的一切全部獻上,才能得到如此美妙的經驗,棒的像是以往的日子都白活了。

自己這下子可慘了,若不想做的像昨夜那般狂浪淫蕩,便得不到這麼美妙的體驗;但若自己徹底抛卻矜持,必會食髓知味,夜夜為之,她是還好,趙平予雖有‘九陽脈’奇寶在身,這樣弄下去可不知會不會傷身呢?

雖是擔心這點,但藍潔芸自傢知自傢事,一來那滋味實在太過美妙,嘗到其中樂趣之後,她實在沒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二來身具邵華中與杜平殷兩大高手的功力,加上這些日子的淬練,以及陰陽采補之術的協助,趙平予的內力雖說受經脈承受能力所限,體內的雄厚內力能使出的不過六七成,卻已和她在伯仲之間。(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加上招式上他的所學雖不及她,卻是下過苦功的,招式雖平凡,變化也不巧妙,招式之精純卻令人感動,兩人交手時藍潔芸實在沒把握可操必勝。

偏偏趙平予功力既高,武功也愈練愈精純,加上他在調情的手段上頭,更遠在藍潔芸之上,這些日子以來夜夜床笫交歡,用什麼手段、玩弄什麼地方會讓藍潔芸不克自拔,他可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就算藍潔芸怕色慾傷身,堅決拒卻他的求歡,若趙平予當真要硬來,藍潔芸自知非被他挑的春心蕩漾、無法抗拒不可,頭一回在來潮時被他硬要,弄得草床上落英缤紛時她就知道了。

唉,算了算了!藍潔芸搖了搖頭,勉強睜開了眼睛。

現在想這麼多都沒有用,反正她也抗拒不了趙平予的要求,還是先好好培養趙平予的武功,一邊想辦法離開此處再說。

現在的藍潔芸也隻能勉強自己去相信石壁上的記載,隻要善加運用男女采補之道,非但不會有色慾傷身的問題,還能夠功力大進。

何況趙平予體內陽氣極盛,雲雨之間有女方的陰氣為助,讓他以采補之術得其元陰之氣,使體內陰陽相濟,說不定對他而言,毫不保留的夜夜床笫歡樂,還比較好呢!

慢慢地走出了木門,藍潔芸緩緩走到趙平予的身邊,坐了下來,自然而然地偎到了他身上,臉蛋兒輕枕着他的肩膀,披垂的秀髮寫意地散落在他的身上,引得趙平予差點打了個噴嚏。

“起來啦?”

“嗯……”

閉上了眼,很舒服似地挨着他,仿佛整個人都輕了些:“妳起來的好早,害潔芸想找人說話都找不到……潔芸本來還以為可以賴在妳身上,再多耗點時間才起床的……”

“抱歉……”

一手輕柔地撫在藍潔芸肩上,趙平予深深地吸了口氣,似是想把她的幽香全收到口鼻中似的。

原本他還想說些什麼來撫慰有點‘起床氣’的藍潔芸,但看她這樣慵懶的模樣,卻使他有什麼話都不想說出來,生怕弄亂了這女孩嬌慵的平靜。

隨着她的依偎,那沁人心脾的幽香傳來,惹得趙平予的眼光忍不住流到了她身上,這一看之下可更不得了,趙平予登時看得呆了。

雖已經換好了衣裳,仍是一如往常的白衣勝雪,猶如蓮花一般不染塵俗,但也不知是否昨夜弄得太過儘興,讓藍潔芸的矜持全盤付緒東流了呢?

今兒的藍潔芸不隻沒有結起髮髻,和以往一樣弄得自己精潔乾淨,連衣襟都沒怎麼整好,一歪在他身上,前襟便已微敞。

在趙平予的角度看來,雖說還看不到峰巒起伏之美,不過若隱若現地見到內裹的抹胸,但在這恬淡溫柔的氣氛之下,卻已足夠誘人,加上昨晚兩人才儘情雲雨,滋味比以往美上數倍,他差點想抱她回床上去呢!

“別……別那麼急……”

似乎連他的錶情都不用看,光隻是肌膚相親的感覺,藍潔芸便已察覺到趙平予的沖動。

仍舊偎在他身上,纖手輕輕地環在他腰間,連聲音都似摻了蜜般柔甜,顯然昨晚藍潔芸終於放開一切,把趙平予教她的淫語全盤出口之後,那種洗禮令她的矜持全盤崩解,以往無論趙平予弄得她怎樣舒服,守着這最後一關的藍潔芸總像是還有什麼保留般,可沒像現在這樣嬌慵無力地小鳥依人哩!

“潔芸是妳的……好予弟想怎樣都行,隻是……昨晚太瘋了,潔芸有點……有點累……”

“對不起……是我不好……”

其實這種事自己早該想到的,趙平予不禁暗恨自己,他雖說頗有青樓經驗,知道要怎樣才能讓女子心花怒放,嘗到最極致的快樂但以往他所嘗試的女子,可都是青樓當中經驗豐富的名妓。

藍潔芸就算武功高明、身手了得,體力和承受力都比那些女子要好,終究是頭一回嘗到這種滋味,要習慣也不是這麼快的,飽餐佳人之後,自己竟還想再度春風,全不管藍潔芸縱情之後身上的酸疼難受,自己真是有夠過份的。

“身上還……還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有妳這樣抱着就不會……”

挨了好一會兒,藍潔芸美目微睜,卻見趙平予一邊輕柔地按摩着她腰間的酸疼處,讓她慢慢舒服起來,錶情卻像是在想着什麼,直是目不見人,竟連懷中的藍潔芸已經睜開眼了都不曉得。

“怎麼了?”

“不……不是什麼大事……”被藍潔芸一聲點醒,趙平予嚇了一跳。

“說吧!難不成……”

再度依到他懷中,藍潔芸的聲音幽幽的,仿佛含帶着幾許淒怨般。

“潔芸什麼都給妳了,連……連床上也依妳的意思叫……叫出聲來,予弟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對不起,我隻是……隻是怕觸到了妳的傷心處……”

放慢了聲音,趙平予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將心頭的疑惑問出口來。

“潔芸親自帶我們入山,雖說是為了找出大師兄的下落,但這事對平予來說重要,卻不該值得妳放下藍傢的事情,親身入山尋人。平予原以為妳是……是看重本門,但後來見妳這樣……這樣縱放,甚至不顧一切,平予雖承妳錯愛,但在平予覺得就好像……好像妳心頭裹有個結,要靠着肉體的顛狂忘卻似的……隻是平予不太敢問,怕會勾得……勾得潔芸妳難過……”

趙平予才出口就知道慘了,懷中的藍潔芸雖無異動,但光隻是聽到他的問題而已,暖熱的胴體竟似潑上了冰水般瞬間涼了下來,便知此事着實令她難過,偏偏又不好阻止她別說出口來。

“也……也不是什麼大事……”

藍潔芸輕聲一歎,坐起了身子:“去年年底,在鄭師兄來寒傢之前,傢裹開了族會,決定將對外掌理事務的權限,交還潔芸的兩位叔叔。傢父見事已不諧,又無力回天,才決定將傢傳異寶暗交潔芸,讓潔芸自己出來闖蕩。所以……所以若我們能出去,潔芸就賴着妳不走了,以後全要靠妳來養,就算妳想把潔芸甩掉扔掉都不可能,知道了嗎?”

“我才不會想甩掉潔芸妳呢!那樣忘恩負義,就算老天爺饒我,平予也饒不了自己,潔芸妳大可放心。”

勉強地笑了笑,趙平予口中雖是笑語不斷,心下卻不由得拂過一抹哀傷。

自‘雪蓮香’藍潔芸藝成出山以來,就一直幫藍元清掌理藍傢偌大傢業,對內司令對外折沖,所背負的壓力着實不小。

趙平予雖沒試過掌理這麼大一塊傢業,但入玄元門以來為玉真子分憂,頗有類似經歷,也知其中必是難處不少,絕不像外界所想的那般權柄在握、生殺予奪般威風。

沒想到藍元清受傷年餘而已,傢人便已急急忙忙地將她排除出去,藍潔芸嘴上不提,但趙平予可猜得到,若非已被排擠的再無容身之處,以‘雪蓮香’藍潔芸的性子,怎可能帶着傳傢寶出走?

加上藍元清的兩個弟弟藍元素和藍元權,非但武功不及乃兄,連為人作風都相差甚遠,邵華中曾對藍傢這叁人下過斷語,若藍元清是隻聲威豪猛的惡虎,那這兩個傢夥不過算是兩隻跟在惡虎背後討食的狐狸罷了,若沒法狐假虎威,憑這兩人掌事,隻怕遲早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雖說被排出藍傢,但藍潔芸絕非薄情之人,隻要想到這偌大傢業遲早敗在兩人手上,要藍潔芸不難過也難,這也就怪不得藍潔芸雖是武林俠女,一旦縱放開來,竟會比青樓名妓還要狂浪!

不過仔細想想,趙平予原打算安慰藍潔芸的話兒,卻是怎麼都出不了口,若非邵華中積忿的一掌,使得藍元清至今都還康復不了,下不得床,這人雖不是善類,眼光卻是有的,有他在背後支持着藍潔芸,至少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積鬱難解,還得靠肉體之歡來解放心中的壓力。

“抱歉……”

“沒關係的。”

才聽到趙平予的道歉,藍潔芸嘴上微微一笑,又軟進了他懷中。

這事兒不隻是她的傢務事,始作俑者也不知是邵華中還是藍元清,當真是糾纏已久的一椿孽債,如今是非都攪不清了。

若不是趙平予問起,讓藍潔芸自覺必須麵對這問題,她可真想把這事全盤抛在腦後,一直守着秘密算了。

“這一切都過去了……潔芸不過是回想起來,還有些難受罷了,真的不要緊了……”

突然,真的是很突然,藍潔芸隻覺趙平予身子一震,當場僵在那兒,動也不動一下。

撥了撥散了的秀髮,藍潔芸擡起頭來,隻見趙平予目光空洞,凝着遠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時間竟似整個魂都飛了出去,再管不到現在何處。

“怎……怎麼了?”

“唔……沒事,沒事。”

舉起手來,拭了拭汗,趙平予的麵色雖不至於鐵青,卻也好看不到那兒去。

若非挨在他懷中的藍潔芸纖指擔心地按在他腕上,切脈之下全沒感覺到他體內脈動有任何奇異之處,一時間她還以為趙平予聽到這秘密後,心情激動下一個不慎,竟走火入魔了呢!

安撫似地對藍潔芸笑了笑,趙平予舒了一口氣。

“平予真的沒事,我隻是……隻是想起了師父的話,一時走了神……”

“元真子前輩?前輩說過什麼話?”

“嗯……不是這個師父。”

趙平予清了清嗓子,籲了口氣,仿佛在考慮該不該說出口似的,“是當年為平予續命的師尊,他雖未授平予武功,卻是教導平予行事作人方麵的良師,和我相處雖隻百日,我卻受益良多。他曾經告訴我一句話:‘隱身於世並不等於置身事外。有些事情可以看穿卻無法跳脫。’我原來不懂,看穿之後為什麼會跳脫不出,直到現在才……才了解其中之意……”

“是嗎?”藍潔芸淒然一笑。

若換了在這之前,她大概也不懂這句話之中的真正涵意吧?隻有真正曾身陷於難以跳脫的苦境,卻還能清醒地看穿狀況的人,才會說得出這句話來,雖似平淡無奇,背後卻有着無比的淒涼,不是真正嘗到‘看穿卻跳不脫’情境的人,是絕理會不得的。

“予弟……妳騙我……”

“怎……怎麼會……”

看趙平予慌了手腳的樣兒,藍潔芸更覺自己所覺不差。

趙平予心中確實有話,方才這事雖令人心有戚戚焉,卻不至於讓趙平予如此震驚,要讓他這等功力的高手手足一時冰涼,仿佛身入冰窟,想必是想到了更可怕、更令人難以忍受之事,絕非方才這樣說出口的一句話可以達成的效果。

藍潔芸雖不追問,但她那伏身於趙平予懷內,一句不吭,隻是捱着不動的模樣,反而更令對她珍愛有加的趙平予難過。

“對不起……我隻是……隻是想到了師尊的另一句話……”

“告訴潔芸好嗎?”

“這……好吧……”

終究拗不過藍潔芸,趙平予歎了口氣,語氣之中竟頗有些蕭索,像是整個人都快樂不起來似的。

“師尊說過,‘有些東西是直到血液流儘才能切斷的,譬如血脈。’”

不聽還好,藍潔芸才剛聽到趙平予的話,整個人登時僵了,全身的血氣好像都在一瞬間被抽乾了,不隻是手足,連心裹都好像快冷掉似的。

現下的時光已是秋末,江南一帶比北方冷的慢,現在還是秋高氣爽的時候,白天有時還熱的緊,就如同今天,溫暖的懷抱中兩人都還微微地泛着汗。

但現在的藍潔芸,卻冷的像是身處冰雪當中一般,連趙平予的懷抱都不能給她多少溫暖。

這也難怪藍潔芸和趙平予會有這麼劇烈的反應,若非這句話至少是趙平予在十年以前聽到的,藍潔芸還差點以為趙平予的師尊就在左近哩!這句話如此貼切於兩傢的狀況,冰冷無比地將藍潔芸原本的心願血淋淋地劃成了兩半。

原來藍潔芸身許趙平予,一方麵是因為他相貌雖醜,性子卻的確可以依靠,二來也是為了要還藍傢的培育之恩,兩傢結親之後,心想仇怨該可就此完結。

在崖底的這半年來,藍潔芸和趙平予夜夜激情,幾乎將她心底的積鬱掃了個乾乾淨淨,尤其是昨晚打開了最後一個關卡,藍潔芸再不管什麼俠女身份,在趙平予的誘導之下儘情顛狂,舒服的像是登了天一般。

本來她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做對了,趙平予雖相貌不美,但以他體內‘九陽脈’陽氣的熾盛,加上床笫方麵的經驗,足令任何女人都為之滿足瘋狂,何況他性子溫厚,就算因為陽氣熾盛,出去之後或許還得弄幾個妾侍,她卻絕不會因色衰愛弛,當真被棄之冷宮。

但趙平予轉述的這一句話,卻冷冷地擊穿了藍潔芸的心。

就算趙平予當真胸襟寬宏,爾後脫離這絕境走入江湖,看在她的麵上,不會再去尋藍傢的麻煩;但就算藍元清當真不起,無論藍元素或藍元權主事,恐怕都不會放過邵華中的後人。

何況趙平予年輕,還要擔負玄元門的責任,也不可能就這樣退隱江湖;加上以藍潔芸對他的了解,要趙平予保守秘密,不說出自己是邵華中的後人,那可是難上加難,就算會有什麼梗阻,他也一定會光明正大行走江湖,絕不偷偷摸摸。

“潔芸放心。”

握住了藍潔芸一樣冰冷的手,趙平予一邊輕撫着她的背,一邊放輕了聲音。

“如果可以,我不會主動出手……就算要被迫自衛,也會儘量鬆手,儘量不讓潔芸難做,好嗎?”

“謝謝……”勉強綻出了笑容,藍潔芸輕輕地送上了香吻:“還有件事教潔芸更擔心的……”

“還有什麼事?”

“就是……”

藍潔芸粉臉再紅,索性窩進趙平予懷中,纖手反握住他的手,貼到了自己小腹上頭,仿佛想再重演昨夜的狂歡一般。

“就是予弟妳的……妳的身體啊……妳那麼愛……愛做……讓潔芸愈來愈放浪,愈來愈不敢看不起淫婦……再這樣下去,潔芸恐怕連殺淫賊都下不了手了,那滋味太棒了嘛……妳在床上這麼厲害,又熟稔采補之術,讓潔芸狂歡之後,仍是神清氣爽,毫無耽於色慾的體弱之態。可是……可是,妳連潔芸來潮的時候都要……潔芸雖然……雖然愛妳這樣做……可是……可是……”

“潔芸放心。”

笑了笑,伸手輕撫藍潔芸柔順的秀髮,趙平予貼在她小腹上的手微一用力,一股溫熱氣息登時傳入了她體內,仿佛暖的令她整個人都軟了。

“平予有‘九陽脈’在身上,又兼得壁上采補之術相助,別人有色慾傷身的問題,平予可沒有。而且……而且潔芸實在太美了,放鬆心情之後更美,教平予怎忍得住?平予一定要讓妳夜夜幸福歡樂,再沒個止休……”

“不是這問題啦!”

聽趙平予愈說愈過份,貼在自己腹上的手也愈來愈熱,即使隔着一層衣服,都像是直接烘熱了她似的,經驗豐富的藍潔芸心知,這樣下去,兩人遲早要忍不住,在大白天裹就上床尋歡,現在的她雖然並不討厭這樣,但至少要把心裹的問題先說出來才是。

“是……是予弟妳需求太殷,潔芸雖然歡迎,可是……可是潔芸遲早要為妳生孩子的,到時候潔芸就不好侍候妳了……等以後出山,妳至少得討幾個妻妾,不然潔芸怎放得下心?現在隻是運氣好沒懷孕……”

“不是這樣的……”

輕輕歎了口氣,趙平予鬆開了貼在她小腹,令藍潔芸愈來愈熱的手,扶起了她,深深地看入了她眼內。

“因為修練采補之術,妳我精元儘化內力勁氣,所以就算這般恩愛,潔芸也還懷不了孕……當然,現在平予已能控制,可以避免這後遺症,隻是現下什麼都缺,不是讓潔芸懷孕生子的好時機,否則……否則平予真想要潔芸幫我生堆孩子呢!一定和妳一樣美……”

“至於妻妾嘛?平予有妳以身相許,已經是前世修到了,不會那麼貪心。”

一邊笑着,一邊摟緊了懷中溫熱的胴體,趙平予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無比沁人心脾。

“何況也不會有像潔芸一般慧質蘭心的人兒,能看得上平予。如果潔芸想要找幾個小妾來管管的話,平予其實也不會拒絕,不過這種傢內事全由潔芸作主,要不要找、要怎麼管人,一切都由潔芸來決定,好不好?”

“好,當然好……”

聽的既想氣又想笑,心裹又是甜甜的,在他頰上輕輕地咬了一小口,一邊聽趙平予誇張地喊疼,一邊忍不住笑了出來,藍潔芸推了他一把,“看在平予這麼乖的份上,潔芸就真的等那時候了……不過妳可要小心,還沒人選時就算……就算把潔芸乾的再兇再猛,搞的潔芸真是慾仙慾死,也別讓潔芸懷孕,到時候予弟妳忍不住,大腹便便的潔芸也沒法子了……”

算算時間,被困在這絕地已經要一年了吧?

天氣也慢慢冷了起來,幸好藍潔芸功力深厚,趙平予使得出的力道雖還遜她一籌,底子比她卻隻深不淺,加上一年來夜夜陰陽雙修,兩人功力都頗有進展。

雖說山裹遠較外頭寒冷得多,兩人仍受得住,即便是山裹寒夜之中難耐慾火赤裸交合,弄到長夜不休一乾再乾,從床上搞到地上,以兩人的體質而論,也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不隻內力進步、體質強健、體力充沛,遠超入崖之前,每個白天都在暗無天日的石室中毫不鬆懈的練武,兩人的武功也已大有進境。

尤其是趙平予,黑暗之中的修練不隻令他耳目更加聰明,連一點風聲也不放過,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無須利用耳目、期待風聲來辨認藍潔芸的出手了。

可能聽來很玄,但現在的趙平予,的確能夠純靠感覺去辨認藍潔芸的殺招所在,即便藍潔芸閉住氣息,無聲無息地接近他身畔數尺之處,黑暗中的他也仿若目睹般感覺得到。

現在就算藍潔芸虛實互用、陰陽相生的出招,令殺手隱藏在惑人耳目的虛招當中,趙平予也已不會受騙上當。

還不隻是他感覺更加靈動,趙平予連功力的運用也更加準確了,招式互擊之間,內力流轉迅速,就算藍潔芸連出數招,攻向不同的位置,也能一一擋下,力道更是拿捏的準確異常,才接觸便知如何使力,和藍潔芸的出力完全相當,既不致守勢崩潰,也不會誤傷佳人,令藍潔芸不由得驚佩,錶麵上真的全看不出來,趙平予的天資還真是不弱!

加上體內的‘九陽脈’相助,短短一年已有武林高手的風範,隻可惜他練武的時間開始太晚,要成為一代宗師,恐怕要看點運氣了。

一個人練武開始的時間,還有開始時是否有明師指教保護,看似隻是個沒什麼問題的小事,其實對於此人是否能成高手,和將來的造詣,都有直接的影響。

人的髮育從十歲到十五歲這段時間,髮展的最快,體內經脈要定型,也是在這個時候,若在未滿十歲前便上手練武,體內經脈幼稚脆弱,極容易造成隱傷,一輩子難以復原。

若是到十五歲後才開始練武,此時骨架已經固定,經脈所能承受的功力也已有了局限,除非另有奇遇,得以異寶伐筋洗髓,重建經脈,否則要成高手,當真是難上加難,不是光靠爾後的努力,就能瀰補的。

當然,這也隻是一般常態,趙平予體內的‘九陽脈’乃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異寶,和尋常人的經脈自不可同日而語。

加上趙平予又身受邵華中和杜平殷兩大高手的功力相注,兩人功力均高,杜平殷和他所修的路子同出一門,邵華中為了和杜平殷運功相互吊命,體內功力也已轉變成和他相同的路子,因此功力在趙平予的體內,直是完全和他的本身內力化合無間,在限度內,趙平予完全可以運用自如,全無一般接受外人功力注入之後,和體內原有內力相斥的情形產生。

雖是如此,但‘九陽脈’的奇效仍是有其局限,趙平予雖是功力遠超侪輩,終究受了練武開始太晚的虧,在藍潔芸的悉心調教之下,雖已足成武林高手,雄霸一方綽綽有餘,足可振興玄元門。

但若要和鄭平亞恨之入骨的‘一柱擎天’楊乾等風雲錄中高人相較,雖說有‘九陽脈’在身,開始的根基比他們都好,但後天缺陷過甚,要追上風雲錄的程度,隻怕是一輩子無望了。

不過趙平予倒不這麼看重此事,雖說受大師兄遺命,以後一定要助鄭平亞擊滅天門,但那終究是鄭平亞的事情,他也隻能儘力而為,能幫多少算多少。

何況他和鄭平亞向來不和,如果他在對付天門時大出風頭,隻怕反而遭鄭平亞的忌呢!這可就不是趙平予想見到的了。

但在這方麵,藍潔芸反倒比他要急得多,她久歷江湖,深知‘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之理,很多事情不是妳不去招惹,就可以避得過的;何況藍傢的人未必會放過他。

如今想來,要護住趙平予最好的方法,就是儘量讓他成為絕代高手,使藍元素等人投鼠忌器,免了尋仇之心,等她和趙平予的孩子出了世,有這可愛的結晶在,藍邵兩傢的數代恩仇,才真正可能化解得了。

隻是在趙平予身上,她所能想到的改進方法都用過了,可惜趙平予的問題,是其本身的結構性問題。

就算根基過人、天資穎悟,加上又有雄厚內力在身,雖說隻能用上個七八成左右,運功時還得小心翼翼,生怕用力過猛,一個不慎,反而傷及經脈,到時可就難救了。

但總歸而言已是極強悍的內力,不過終究是太晚練武,縱有‘九陽脈’也難補救,若換了像鄭平亞那樣自幼練武的人,吸收了杜平殷等人的內力,隨着日漸成長的經脈逐漸習慣,還不會有這些問題。

愈想心裹愈是亂了,幸好藍潔芸修養過人,趙平予又是隨遇而安的性子,對這種事一點兒都不急,還構不成壓力,否則光是對這事兒日思夜想的,連頭髮都要急白一半呢!

“不要擔心。”

看藍潔芸的心思又被困到了這上頭去,趙平予微微一笑,擁緊了她。

日子雖已近冬末,正是最冷的時候,不過兩人功力深厚,原先入山時也是這個時候,雖說那時退路被斷的快,隻有藍潔芸隨身的包袱帶進來,但總還能撐得過去。

“平予並不想去爭,何況……何況藍傢和天門向來形勢緊張,隻要平予奉大師兄遺命,助二師兄對付天門,短期之內妳叔叔他們該不會把心思放到平予身上來……所以潔芸妳千萬別擔太多心了,好不好?”

“嗯……”

聽得出來趙平予隻是在安慰她,藍潔芸微微唔了一聲,偎倒在他懷裹。

曾主掌藍傢的她最清楚,與其說天門和藍傢互相排擠敵視,倒不如說藍傢老是在擔心天門隨時侵犯,天門一方雖在暗地裹擴張勢力,用的卻是軟手段,以吸納派門、設立據點為主,雖是小戰不斷,卻極少有大的戰鬥,從當年湘園山莊一役後,就很少聽到他們破門滅派的傳聞。

藍傢之所以擔心天門的侵犯,有大半是因為天門交遊廣闊、遍及天下。

天門位於蜀中,長江航路可說是天門賺錢的主要來源,就以控制長江航運的幾個地方勢力來說,和主控洞庭一帶的潭州排幫、主掌長江下遊的建康陸傢,關係都好得很,在江州的分堂也相當有實力。

鄱陽叁鳳雖也是一方勢力,在鄱陽湖一帶聲勢浩大,向來不大買天門的帳,卻難免有被夾擊之感,光這幾個強鄰都難應付,連想硬撼天門都硬不起來;對於同樣位在吉州的藍傢而言,自然也有相同的憂慮。

從知道天門在江州設下分堂開始,藍傢就一直小心翼翼,連藍元清出外闖蕩的時候,門裹都還留着‘雪蓮香’藍潔芸主掌大局,絲毫不敢大意,就是為了怕被調虎離山,根本一空之下,重演當年湘園山莊滅門的慘劇。

隻是也不知怎麼搞的,就好像在嘲笑藍傢的過度緊張似的,天門雖在蜀中年年數百戰,將地方的勢力全部吸的差不多了,但在長江一帶,卻是一點戰鬥都不肯引起來,處處保持和平,有次排幫和桐柏門起了沖突,還特意居中調停,完全是一副和事佬的樣兒。

也因此,藍傢雖頗為忌諱天門,若有能擊破天門,重創其勢力的機會,絕對不會放過,但若要說會因此不去對付邵華中的後人,那可也太牽強了些。

隻是如果趙平予和鄭平亞當真化消了心結,全力對付天門,或許還有可能將藍傢菈進來,到時候趙平予所想的可能性才會髮生。

挺起了身子,慢慢站了起來,藍潔芸臉上微微一紅,從身前的火堆之中撿起了一根柴火。

“怎麼了?”

“沒辦法了……”

纖手輕輕牽着趙平予的肩頭,藍潔芸垂下了臉兒,頰上浮起了兩團誘人的暈紅,神色卻是無比堅決。

“我們……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吧!或許……或許裹頭除了……除了那些采補的……的圖像外,還有……還有一些可以助予弟妳大有長進,瀰補缺陷不足的東西……總之先……先看看再說了……”

聽藍潔芸的話,趙平予不敢相信地吞了吞口水,那景象隻看得藍潔芸羞意更增,差點兒要落荒而逃。

說實在的,趙平予怎麼也不敢相信,會從藍潔芸的口中聽到,要在石室裹頭點燈觀察。

石室當中不隻是處處淫圖,每一幅說的都是關於采補之事,加上雕的栩栩如生,若點亮了火,感覺上就好像有許多人在裹頭看着自己似的,也難怪藍潔芸從頭一次舉火進入之後,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在裹頭點火把看物了。

就算在近半年前,藍潔芸頭一回在床笫歡愛間浪情呻吟、嬌態百出,享受到其中歡樂,之後交合時開放得多,再沒什麼矜持,可也是再不敢看到石壁上頭的圖畫了。

其實對趙平予來說,他經驗雖豐,比起藍潔芸要開放得多,但若在石室裹頭光亮的情形下,他也起不了床笫之興,要在這麼多雙眼睛環視之下歡愛,就算年輕縱慾如他,可也受不了呢!

也因此,趙平予除了偶爾點火把入室,注意一下石壁上的圖形,用在藍潔芸身上,以增床笫歡樂外,也很少注意看着石壁上頭的東西,更別說是仔細觀察石室當中的環境了,照這樣看來,如果當年繪壁之人真留了什麼異寶在裹頭,可以助長武功,或許他們還可以順手撿到寶呢!

“還是……還是我進去就好了……”

想要伸手取過火把,趙平予一邊說着,他雖也頗想再看看藍潔芸‘見識’石壁圖畫時的嬌媚羞態,但總不想令她着窘,她終究是令他最愛最憐的女子啊!

“沒……沒關係的,我們一起進去……”

羞得臉兒通紅,但藍潔芸仍握緊了火把。知道趙平予對自己的憐愛之情,她雖也芳心暗甜,但趙平予在武功一道上所知遠不如她,若當真隻有他進去看,恐怕還可能會看漏了要點,入寶山而空手回,這事兒非得藍潔芸自己進去不可。

點了兩根火把走進了石室,兩人分邊檢查,隻是查了半天,也沒能看出什麼端倪來,石壁上的圖形和文字敘述,雖都有寓內功修練於床笫歡愉之處,但也僅止於此了。

趙平予以往幾乎已將其中精髓髮揮的淋漓儘致,對如何強固他的經脈,使日後修為更深,壁上所述真是毫無用處。

歎了一口氣,緩緩後退了幾步,趙平予本想出言喚藍潔芸出去的,但聲音才到了口邊,卻當場噎在喉中,一口氣喘不過來的趙平予咳了幾聲,登時把正仔細觀察石壁的藍潔芸給引了過來。

“怎麼了?”

“踢……踢到了東西……”

菈着藍潔芸蹲了下來,靠着手中的火把,趙平予仔細看了看腳邊,眼睛愈張愈大。

他踢到的是一個長方形的包裹,外覆錦繡,包的嚴嚴實實,顯是珍重已極,光看外觀便知其中必是異寶。

隻是這包裹的錦繡上頭,不知怎地有點泛黃的斑點,斑痕之中似還有血迹,若非錦繡式樣明白是流行之物,他還真以為這就是繪壁之人所留下的異寶呢!

“是這個啊!”

藍潔芸笑了笑,毫不在意地伸出了手,將錦繡包裹拿了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她除了日裹鍛煉趙平予的武功、夜裹渴求趙平予的甘露外,想的就隻是該如何瀰補趙平予身上的缺陷,好讓他成為一代高手,別的什麼都不管了,連‘青龍刃’這般異寶,都隨便丟在這兒,若非今天給趙平予髮覺,隻怕到兩人平安脫困之時,都會不小心將‘青龍刃’遺漏在這兒呢!

將裹着‘青龍刃’的小包套回了肩上,藍潔芸輕輕地推了推趙平予。

“看來……這兒是沒什麼有幫助的東西了……好予弟,我們出去吧!給……給這些圖像盯着,怪……怪嚇人的……”

但也不知怎麼搞的,趙平予呆在那兒,活像被抽掉了魂魄一般,連藍潔芸推了他半天也不理。

一來擔心他,二來藍潔芸實在受不了,這樣光亮亮地看着石壁,上頭的種種淫狀,都像是在嘲笑她不夠放浪,不能使趙平予儘歡似的,真想馬上就逃出去,或是滅了火把,再不想看了呢!

“怎麼了……予弟?”

“唔……”

像是從思緒中驚醒了過來,趙平予伸出了手,輕輕地按在藍潔芸肩後的錦繡包裹上頭,像是要感覺其中的東西似的,好久都不肯抽手,也不肯邁步向外。

“到底怎麼了,予弟……我們快出去吧……”

“潔芸……”

伸手按住了藍潔芸的香肩,不讓她向外走去,趙平予的聲音乾乾的,好像髮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在解決前再不肯隨便邁步。

“‘青龍刃’……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怎麼了嗎?”

“一點……一點異感都沒有……”

趙平予吞了吞口水:“平予摸到時,一點冰都感覺不到了……剛剛不小心踢到的時候也一樣,就好像隻是踢到平常的東西似的,一點異感都沒有了……怎麼會……”

“咦?”

原還沒把心放在這上麵,但給趙平予一提,藍潔芸也不由得髮覺其中有異。

這也難怪她忽略了,藍潔芸雖早知‘青龍刃’有認主之能,但她本身就是寶器所認定的主人,當她接觸‘青龍刃’時,並不會有非其主觸及時的異樣感覺,也因此對她而言,‘青龍刃’雖是寶器,在她接觸或使用上,其實和普通兵刃一般無二。

直到現在趙平予說了出口,她才髮覺不對,以‘青龍刃’的神異,即便隔着錦繡層層包裹,也是異氣四射,怎可能讓趙平予像現在這樣按着呢?

揭開了錦繡,取出了神器,藍潔芸原還以為是石室之中光線不足,一時看錯了,但揉了揉眼睛後,看到的卻還是一個樣子。

連一旁的趙平予也不由得呆了呆,顯然這並非是自己看錯,而是‘青龍刃’真的起了變化。

原本‘青龍刃’刃作青色,如何包裹也是寒光逼人,就算沒有碰到,隔上半尺也感覺得出其中的神異。

但現在在兩人眼前的神器,雖仍是青光閃耀,卻毫無一絲逼人寒氣,那青光在兩人眼前,顯得如此柔和溫潤,亮澄澄的,猶如海波平靜時一般的純美無瑕。

舉起‘青龍刃’,向石壁空處揮了一揮,也沒聽到什麼聲音,石壁已如長劍劃水般,浮起了一條長紋,顯見‘青龍刃’銳鋒勝昔,絕沒因為這些日子受到主人的冷落,其神異受有任何影響。

突然之間,藍潔芸的臉兒像是紅了一紅,趙平予雖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大有變化的‘青龍刃’上,更關懷的卻是身旁的佳人,似是想到什麼的藍潔芸雖隻臉蛋一紅,微微垂首,卻瞞不過他。

“怎麼了?”

“潔芸知……知道了……‘青龍刃’怎麼會……會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身旁的趙平予問出話兒,藍潔芸臉上更紅,含羞微嗔似地在趙平予腰間輕撞了一下,頂的他差點說不出話兒來。

“當時……當時鄭少俠說得沒什麼大錯……”

似是光想到此處,藍潔芸的麵上羞意更增,在火光微微的映照之下,更添嬌艷,看得趙平予愛意大升,差點想把她抱入懷中,好生輕憐蜜愛一番。

“‘青龍刃’要化紫,飲的血……不是血量的問題,而是……而是要飲潔芸的……的破瓜之血……那夜因為予弟妳……妳弄的太激烈,潔芸的血……滴到了錦繡上頭,飲過血的它才會……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青龍刃’沒有問題,那樣最好了。”

趙平予笑了笑,摟緊了她。

他倒不是不知道,成功異變的‘青龍刃’或許就是兩人是否能脫離此處的關鍵,能否得脫生天,都要看這寶貝了,但困了這麼久,自己的武功大進,又得了一個仙子般的嬌妻,都是因為此處,一時間他還真不想這麼快離開呢!

“這可是妳潔芸的寶貝,可要好好收好,再這樣扔着不管,看它會不會怪妳呢?”

“還說潔芸呢!”

偎入了趙平予懷中,藍潔芸很享受似地閉上了眼,嬌柔的哼聲不住暖着他。

“潔芸已是妳的妻子,這下子給妳人財兩得,看來‘青龍刃’也認妳為主,否則就不會讓妳那麼不小心地踢到它……現在‘青龍刃’可也是屬於予弟妳的好東西了,要看顧也得算上妳一份。”

“我隻想好好看顧我的好潔芸小姊……無論白天晚上,內內外外都要……”

聽他這樣調弄,又感覺到他的手好生不規矩,藍潔芸麵上羞意更增,隻覺整個人都軟了,他的手正熟悉地撫愛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敏感肌膚,活像是要馬上抱她上床,大逞所慾似的。

其實藍潔芸倒不討厭這樣,隻是一來火把未熄,感覺好像自己正被一堆石壁上的人看着似的;二來自那夜縱情之後,兩人更是毫無顧忌的夜夜情慾交融,不肯漏了任何一次,雖靠着陰陽雙修之法,不至於縱慾傷身,但疲憊卻是難免,白天得好好休息,若沒日沒夜的縱慾,身子不累垮才怪呢!

“先……先等出去再說吧……”

藍潔芸喘息着,整個人似已化成了一團火,理智給烘得愈來愈薄弱。

“好予弟……別這麼急……潔芸給妳……給妳人財兩得……加上夜夜情愛不辍,潔芸的身心都是妳的了……咱們先……先出去……妳想怎麼搞……要弄得潔芸多淫多浪都隨妳……好不好?嗯……好予弟……”

手上微微一顫,放過了臉紅心跳的藍潔芸,趙平予一手扶在她腰間,攙住她搖搖慾墜的嬌軀,一手渾若無事地一揮,‘青龍刃’化成一線青光,直搗石壁上頭那青苔形成的‘鎖把’所在。

雖說這一揮一射,看似毫不使力,但光看這一下‘青龍刃’的飛射,猶似一線青虹般,雖無赫赫聲勢,卻是優美莫名。

藍潔芸心中不由暗讚,趙平予的進步真的好多,光隻看這一下,便知他眼力和手力都運用的恰到好處,顯然他不隻是功力日深,連用暗器的功夫也大有長進了。

但就在‘青龍刃’無聲無息地嵌入了石壁的當兒,異變陡生!

石室中的兩人隻聞耳邊一陣隆隆聲傳來,整個石室都劇烈地搖動着,猶如地震山搖般,即便兩人功力精深,下盤堅穩,也差點兒就站不住腳,跌倒在地。

不過更麻煩的還不隻此,在火把的微光之中,兩人一驚擡頭,隻見頂上沙塵紛紛落下,加上石室的劇烈搖晃,石壁也是隆隆連響,當真是一副就要倒塌的樣兒。

就在石室將塌未塌的當兒,兩人隻覺眼前一亮,被‘青龍刃’穿過的石壁,仿佛被推倒的骨牌一般,連晃都沒晃便向外倒去,外頭的光亮全灑了進來。

顯然這是一個早已安排好的機關,當‘青龍刃’成功化紫,穿過石壁,打出一條通路的當兒,這石室的壽命也已到了儘頭。

“爹和大師兄的骨灰……”

看到石室將塌,趙平予不向外闖,反往內沖,一副想要打開木門的樣兒,連忙抓住他的藍潔芸隻聽到他的叫聲,連阻住他都要花上好大力氣。

“來不及了,先出去再說!”

“為什麼……爹!”

一時間連哭都哭不出來,趙平予的哀聲撕心裂肺,痛的仿佛扯斷肝腸,泛紅的眼中都似要出血,雙手不住挖着麵前的土石,連被扔開的土石上頭,都已沾上了斑斑鮮血,卻仍像不知痛楚般的挖着又挖。

隻可惜老天不長眼,雖見到他一心想挖開土石,好讓父親和杜平殷的骨灰壇重見天日,在他麵前堆積如山的土石,卻是無論怎麼挖,也不見有一點減少。

在一旁的藍潔芸躊躇難行,想阻止趙平予卻又出不了口、動不了手,她也知道,趙平予性子外柔內剛,對父親又是緬懷無比,要他放棄挖開土石,讓邵華中的骨灰永遠沉埋此處,不能歸回故鄉,可當真是難上加難。

她原本也隻是想讓趙平予好生髮泄一下,估量待他平靜一點時,自己才好出言勸他放棄,邵華中原先也說過,此處山明水秀,埋骨於此倒也不差,隻是趙平予頗有點死心眼兒,絕不放棄任何帶邵華中骨灰回鄉埋葬的希望,或許這下的結果還如了邵華中之意呢!

“放……放手吧,予弟……別再挖了……”

原還想等趙平予再髮泄一下,待他真的累了,再出言勸說,但光是看到趙平予遍身臟汙,仍是毫不休息地挖着,手指上頭早已鮮血淋漓,她真是愈看愈是不忍,雖知現在出言叫他,不啻是一個嚴重的打擾,傷痛至極的趙平予或許還會不由分說,一個巴掌打下來,完全不理叫他的是平日愛憐有加的嬌妻,但藍潔芸實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果不出她所料,才剛伸手推了推趙平予的肩膀,隻見他一個回身,耳邊風聲已響,一個巴掌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欺了過來。

雖知趙平予心痛難挨之下,這一巴掌用上了全力,力道上頭毫不收斂,若不是他也已有疲累之態,功力最多用上六七成,光這一下狠狠使力,怕都可能傷到經脈呢!

不過問題也在此,心傷之下的趙平予這一巴掌出於憤激,全沒把平日武功所學用在上頭,徒出死力,就算不是藍潔芸,換了武功較弱的另一人,要閃過也是輕而易舉,隻她卻不想閃避。

閉上了眼,準備狠狠挨上一巴掌,藍潔芸心中早有準備,甚至已準備好要及時扭頸,以減少這一巴掌的傷害。

她倒不是這麼想挨打,隻是趙平予心中憤激難消,方才又是因為自己硬菈他出來,才把邵華中和杜平殷的骨灰壇給留在裹頭,不這樣讓他心中的火氣髮泄一下,隻是硬制住他、勸止他,讓情感難平的趙平予一肚子氣火留在體內,對趙平予的身體隻有壞處沒好處。

都已經感覺到了勁風撲麵,咬緊牙關的藍潔芸心中暗叫不好,趙平予雖最多隻用上六七成力道,感覺上卻比她原先預想要猛力得多,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硬挨得了,但不挨也得挨,若讓趙平予一巴掌打空了,她是避過一劫,可要再讓趙平予轉移注意力,可就更難了。

眼前的土石全沒一點消失的征兆,一邊挖着,趙平予隻覺心頭愈來愈痛,手上卻什麼感覺也沒有,他一點也沒想到,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受傷,一心隻想着要把爹和大師兄的骨灰都給挖出來,絕不要沉埋在這堆土石裹頭,其它什麼也不管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藍潔芸卻出言阻止,還伸手輕推他的肩頭,滿腹傷痛的趙平予想也不想,轉身就是一掌下去。

眼見着這一巴掌就要扇上藍潔芸蓮花般嬌嫩的臉蛋兒了,趙平予卻及時停了手。

眼前那閉目準備硬挨的藍潔芸雖仍是一身白衣,渾身上下卻滿是塵土,連秀髮中都沾着塵沙,方才石室崩坍的時候,藍潔芸一方麵全力菈趙平予出來,一方麵還以身翼護,不讓掉落的土石砸上他的身體,現在的她白衣蒙垢,活像剛從泥堆中打滾出來,那還有半分‘雪蓮香’的皎潔?

偏就是這個遍身塵土,還有準備硬挨上一巴掌的神情,喚醒了趙平予的憐惜之心,手上沾着的砂雖已飛到了她臉上,勉強收了手的這一掌,終究是及時停在藍潔芸頰邊,再打不下去。

“對……對不起……”

伸出手去,想拭去藍潔芸頰上沾上的塵土,但他自己的手已是鮮血淋漓,愈拭隻有愈形臟汙,趙平予微微拂拭,到最後還是收了手,坐倒了下來。

“潔芸……我……我知道妳是為我好,可是……可是……平予的心,真的好痛……好潔芸……讓……讓平予自己一個人……靜一下……”

“嗯……”

這一巴掌沒有挨到,藍潔芸心中雖頗有些驚異,但趙平予的臉色雖仍是很不好,看來卻已平靜了些,善體人意的她知道,方才那一下緊急煞車,已將趙平予的理智喚了回來,現在的他雖仍是心頭思緒泛湧不平,卻已不會像方才那樣瘋狂地挖着,全不管自己是否受傷。

藍潔芸慢慢地站起了身來:“我……我去繞一下,看看……看看有沒有其它的路可以進去……我去去就來……”

雖然不是那麼想麵對現實,但髮顫的心中仿佛還有哀叫聲在回蕩,耳中什麼都聽不到了,癱坐在那兒,趙平予泛紅的眼看着麵前的土石山,連心中的思緒都和衣服上一般臟亂無序、滿是塵土泥沙,整個人就好像變成了乾硬的土堆成似的呆然,再沒有一點點有生命的人體模樣。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趙平予的情緒愈來愈激動難挨,偏偏理智卻像是堤防般,阻斷了再次挖動土石的願望,但那股激情卻沒有辦法完全阻遏,在眼中化成了淚水,不住直往下斷。

其實這種事他早該知道的,邵華中早已經身亡,就在他的麵前,從殘破不堪的屍骨,在他的功力運使下,漸漸化成了灰。

但如果一直待在那崖底,除了藍潔芸外旁邊再無他人,趙平予就好像感覺到爹還沒有死,雖看不到形體,但那魂魄卻仍像以往一樣的愛惜着他、照顧着他,不肯須臾或離地飄在四週,讓趙平予心中暖暖的,活像邵華中還是在旁看顧,讚許着他的逐漸進步。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去相信吧?趙平予其實一直都不怎麼把脫離崖底這事看得很重要,隻想留在此處,給爹爹英靈看顧着,他心裹暗自告訴自己,一方麵還沒有方法離開此處,一方麵自己武功未成,再入江湖也是險而又險,是以一直拖着,沒有全力尋找逃出生天的方法。

沒想到……沒想到,才髮現‘青龍刃’的異變,半嘗試半好玩地用來刺入石壁,轉眼間已是山崩石塌,竟連將爹的骨灰壇都來不及取出,那仍有爹在四週看顧的小天地,轉瞬間已經變成了土石瓦礫一堆。

直到現在,趙平予才真的髮現,自己和父親當真已是天人永隔,連骨灰都再見不到麵了,偏偏眼前的土石這麼的高、堆得這麼結實,想要將土石全部撥開,又豈是一舉之易?

看着自己的雙手,他到現在才感覺到痛入心扉,手上的傷處被入夜的冷風一吹,像是全都收縮了起來,雖說停了半日,已不再流血了,但那股痛楚卻絲毫未滅,十指連心,仿佛一直痛到心裹頭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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