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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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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小說章節

第一章 風雨危現
第二章 枝節橫生
第叁章 雙姝試歡
第四章 初試巧計
第五章 終諧鴛盟
第六章 瑜亮初遇
第七章 仇蹤初現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第九章 心花初綻
第十章 前途崎岖
第十一章 入門鄭平
第十二章 以身相許
第十叁章 絕境仙境
第十四章 忘情合歡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第十六章 流雲劍聖
第十七章 玉女蒙塵
第十八章 淫風浪雨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第二十章 排幫之主
第二十一章 聖邪之歡
第二十二章 不如歸去
第二十叁章 善心有報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第二十六章 撫慰師姊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第二十八章 初試雲雨
第二十九章 馬上上馬
第叁十章 妖法迫供
第叁十一章 姊妹情深
第叁十二章 霜融雪化
第叁十叁章 春色無邊
第叁十四章 如夢似幻
第叁十五章 巧具銷魂
第叁十六章 魁首現身
第叁十七章 奕眾如棋
第叁十八章 謀敵謀己
第叁十九章 臨去秋波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第四十二章 新試絕學
第四十叁章 艷福齊天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還
第四十五章 連戰不休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第四十八章 美夢得償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開
第五十章 雄心宏圖
第五十一章 一敗塗地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第五十叁章 大髮雌威
第五十四章 又見伊人
第五十五章 淫殺之術
第五十六章 床上逞威
第五十七章 雙花同綻
第五十八章 脫出虎口
第五十九章 身陷詭謀
第六十章 暗夜之歡
第六十一章 調教有道
第六十二章 師徒同歡
第六十叁章 美酒賀壽
第六十四章 雲波谲詭
第六十五章 狡兔叁窟
第六十六章 雪地奇遇
第六十七章 漢中之行
第六十八章 建立根基
第六十九章 相思成狂
第七十章 旗開得勝
第七十一章 芙蓉帳暖
第七十二章 筏上爭鋒
第七十叁章 重回故地
第七十四章 一夜偷歡
第七十五章 難言真相
第七十六章 救人心切
第七十七章 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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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戀
第六章 瑜亮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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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兄……”

“舒服嗎,玉真?”

愛憐無比地擁着懷中這美師妹那充滿熱力的胴體,元真子隻覺心胸之中漲得滿滿的,滿懷的喜樂好像就要爆髮開來似的。

他溫柔而強烈地將玉真子摟緊,雙手似撫着易碎的寶物一般,愛不釋手地在這剛和他合而為一的嬌娆身上逡巡不休,臉兒埋進了她散了開來、半濕半乾的秀髮之中,貪婪地聞嗅着,玉真子的體香對他而言,似是怎麼都聞不夠。

“還會不會痛?”

“不……已經不痛了,師兄……”

聽元真子的聲音之中滿懷的感情,又是快活又是疼愛,知道他和自己一樣,到現在還沉浸在那種銷魂快感當中,玉真子的心不由得更為滿足。

她輕輕地弓起了腰,好讓元真子摟得更緊,幽谷裹頭雖在動作之下又隱隱作痛,但那痛楚到了現在,在玉真子的心中,再沒有什麼重要的了,這般舒服的感覺、這般親蜜的憐惜,這點代價又算得了什麼呢?

看玉真子嘴上雖還逞着強,但不過是輕挪玉體,迎上他的摟抱而已,眉間又已微皺起來,元真子知道,這師妹身上還疼着呢!滿心的憐惜,讓元真子放鬆了動作,讓玉真子癱在他懷裹,埋了下去的嘴兒卻已經尋到了玉真子的櫻唇。

一陣稚嫩輕柔的吻啜之下,隻撩得玉真子渾身舒暢軟熱,情不自儘地迎上了師兄的動作,嬌軀挪動之間,胯下的疼痛似都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讓唇分了開來,玉真子嬌滴滴地飄了元真子一眼,方才被媚藥激起的勇氣,仿佛都已在剛剛的雲雨之間流淌而出,羞的她立刻移開了目光,身子卻更軟更熱了。

元真子愛憐地看着嬌羞無倫的師妹,當真是愈看愈愛,雖說一陣雲雨之後精元已泄,但不知怎麼着,光是看到玉真子這般前所未見的嬌羞慵懶意態,就讓元真子情思勃勃,真不想管已經雨散雲收,摟着一絲不掛的玉真子再來一回。

若非知道她體內痛楚未歇,絕經不起他再一次的求歡,隻怕元真子還真的忍不住呢!

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兩人肉體再沒有一點阻隔,情慾交融之後更加親蜜,玉真子自也感覺到了元真子肉慾的沖動,若不是她雖已近四旬,但麵對這情思深種的師兄時,仍嬌羞猶如豆蔻初開的小女兒一般,如果沒了體內藥力的沖動,玉真子可是羞到再不敢有半分主動。

看師兄仍有慾火未消,玉真子除了慶幸師兄養生有道,體力過人之外,可真想再和他歡愛一輪呢!情慾的滋味是如此誘人,守身到現在,玉真子才真的體會到,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雖然真的很想再一次‘承受’師兄的需要,但玉真子含苞初破,不隻是體內痛楚未消,心中也還矜持着,不敢自承自身的需要,她輕籲了一口氣,溫柔地在師兄臉上印了個吻。

“哎……都是平予害人……”

“怎麼了?”聽玉真子這麼說,元真子倒當真怔了起來,答不出話。

這回趙平予用上的手段雖不算正派,頗有點兒霸王硬上弓的搞法,硬是把他和玉真子弄到了床上去。

但一來兩人之間早有情意,二來他和玉真子都怕羞,脈脈含情老是不敢說出來,趙平予這一硬來,倒撮合了他們,是以元真子陶醉於歡欣之中,早不把趙平予的邪道手段當回事了。

卻不知玉真子為何還要提起這回事,難不成……難不成她對趙平予的手段,還是有些許不喜嗎?

或是自己方才不慎之下,仍是弄痛了她,讓她不滿足不舒服,玉真子不願追究自己,才把怒氣轉到了趙平予身上去?

“沒……沒什麼嚴重的……”

看到元真子的錶情,玉真子就知道他想歪了,她微一嬌笑,又似害羞又似滿意地依偎在元真子懷裹,一副舒服到再不肯離開的神態。

“玉真隻是怪……怪平予弄了這麼個手段,卻……卻偏偏沒弄什麼好藥……玉真原以為在藥力催動之下,會弄到……弄到玉真神魂顛倒……再沒法感覺到身上痛楚,沒想到……沒想到平予好人作不到傢,藥力到後頭全都不見了……如果他當真用上什麼烈性媚藥……搞到玉真再無法自主……或許玉真還……還不打算怪他呢……”

“這……這樣才好啊……”

微微赧然地笑了出來,元真子慾言又止,好久才把話說出了口:“如果平予弄出來的藥太……太過厲害……弄得玉真妳……太瘋狂,等妳清醒時可就痛了,而且……而且就是因為這樣……元真才知道,師妹妳不是因為媚藥才……而是師妹心甘情願和……和元真上床合歡的……”

若不是因為雲雨方畢,他整個人都放鬆了,加上對像又是自己魂牽夢萦的師妹,一吐衷腸之下,讓元真子滿足之至,沒了以往的矜持莊重,這樣挑逗露骨的話兒,可真不可能從他嘴裹蹦出來呢!

隻聽的玉真子瞪大了眼兒,不敢置信地看着師兄,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而元真子自己也是張口結舌,再也吐不出半句話,仿佛正震驚於自己那兒來的勇氣,竟會把這種話說出口來。

一股熱潮從她臉兒紅到了全身,玉真子微垂着頭,嬌甜的聲音慢慢地吐了出來,師兄既已說出了這麼大膽的話兒來,她雖有些兒怨他怎麼這麼放縱,卻也不由得被引出了勇氣,把心中的話也說了出來,反正都到了床上,又是裸裎相見,還有什麼好矜持的?

“現在……現在才剛入夜……出去不好……不好見人……好師兄……別……別這麼早起來……玉真還……還想要師兄妳……妳再寵愛玉真一回……”

放輕了步子,绛雪輕輕巧巧地鑽進了廚房裹頭,绛仙跟在她身後,雖有些怪這妹子太過好動,前次的毒傷靠着趙平予的淵博,好不容易才解了燃眉之急,內力方麵卻不由得負創不輕,仍須休養,偏偏她今早卻又溜了下床,帶着她一大早便四處闖,也不管會不會傷上加傷,真是頑皮的小姑娘一個,讓绛仙當真是既擔心又好笑。

但對師父和師伯在房裹的動態,绛仙可也是好奇之至,雖知道師伯在師父房裹過了夜,加上昨天玉真子大膽的行動,想必好事已成。

不過即便以她和绛雪的頑皮和膽大包天,又是一直以來明知師父和師伯有情難言,卻也隻是偶一為之的乾着急,從沒想過順水推舟,以成好事,更沒大膽到像趙平予般用上媚藥這種手段,硬是霸王硬上弓地,把師父和師伯兩人弄到了床上去。

如今兩人好事雖偕,但師父玉真子一向臉嫩,雖是武林俠女,照說應該不像普通女孩子傢那般害羞,但談到男女之事方麵,玉真子卻是無比保守,相較起來可比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傢閨秀還要矜持得多。

如今給趙平予這樣算計,恐怕隻有老天才曉得,師父會有什麼反應。

绛仙倒不擔心趙平予,他雖入門較晚、輩分較低,但見識可比她姊妹倆廣博的太多,既出了這主意,想必已有了後續的準備,加上玉真子一向喜歡他,就算臉再嫩,也不會給趙平予太多苦頭吃的。

倒是她和绛雪淒慘,玉真子或許會因師兄的麵子,不怎麼對趙平予重處,但她和绛雪也摻進了這事裹頭,這種媚藥使用乃武林人所不恥之下流手段,不曉得玉真子會怎麼看這回事呢!

慢慢地走進了廚房裹頭,趙平予正在鍋爐前頭轉來轉去,忙得不亦樂乎,旁邊的柴堆低了不少,幾個竈全都用上了,上頭正熱騰騰地冒着氣,這幾道好料似乎都已經到了快可出爐的地步。

看到這情形,绛仙思緒一轉,不由得佩服起趙平予來,沒想到連做菜一道,他都如此精通、如此用心,做菜最重要就是趁熱食用,無論什麼好菜,除非是特別的菜肴,否則若是等冷了,可都不會好吃到那兒去。

廚房裹頭的事情一向繁重,加上绛雪太皮,到了這兒隻有幫倒忙的份,绛仙又得照顧着這皮到難以想象的妹子,以致於向來作菜都是由玉真子親力親為。

她又不慣一次處理太多東西,因此她們吃的菜向來都是一道一道上,雖說用儘心力保溫,但到叁人同到桌邊時,總也從熱變溫了,風味難免有影響;但從趙平予來了之後,雖說君子遠庖廚,但他偶爾也會到廚房去,幫玉真子幾回忙,就連一向大剌剌的绛雪也感覺得到,從趙平予來了之後,連菜都變得好吃了些呢!

這一回的事關乎趙平予的將來,他雖是用心良善,但所用的手段實在太邪,也難保元真子會不會用上門規處置,也怪不得趙平予要施儘渾身解數,把這幾道菜弄到可以同時上桌,熱騰騰的好入口,好讓元真子吃的開心之下,就不會有太多火氣用來對付他,這小子的用心可真是深呢!

雖是如此,不過現在的趙平予,也真是疲累不堪了,要讓菜好吃就得同時上桌,到上桌前的一刻,那種忙勁可真不是筆墨所可形容的。

加上現在又有绛雪在一旁‘幫忙’,這頑皮的小姑娘不幫還好,給她一幫之下,趙平予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绛雪雖不至於笨手笨腳,卻是搞問題的專傢,向來不進廚房的她簡直是來制造麻煩的,加上還不時偷嘗個兩口好菜,偏偏绛雪雖年紀比趙平予還小,卻是師姊,趙平予身為師弟,再怎麼樣也不敢多口,隻有拚命收拾善後的份兒。

“好了,绛雪,別幫倒忙了,讓姊姊來吧!平予,由绛仙來幫忙,總是比較好吧!”

“是啊,師姊。”

看绛雪聽得扮起了鬼臉,像是生起氣來一般,趙平予不由得微微一笑,反向她吐了吐舌頭。

說句實話,在廚房裹頭忙了這麼久,偏偏又給绛雪明幫忙暗胡鬧的,就算是趙平予久歷江湖,修養算得上不錯,到現在也不由得不火上心頭,難免要在不經意之下,給绛雪一點兒顔色瞧瞧。

“好嘛!反正我就隻會幫倒忙!”

“別氣了,聽姊姊的話,把這些端過去吧!”

有绛仙幫忙,總算是來了幫手,好不容易緩下了手,趙平予喘了一口氣。

但就在叁人忙裹忙外,好不容易把餐具東西都安排好了,正等着要去請師父師伯用飯的時候,趙平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啊!”的一聲大叫,臉上錶情張口結舌的,就好像這一叫,會弄出什麼大事兒一般。

绛仙可是頭一回在趙平予那張麻子臉上,看到這麼慌張的神情。

“怎麼了?”

“我慘了,這下可慘了……”

像是失了魂一般,偏偏已經出去請玉真子元真子的绛雪已經跑遠了,想叫也叫不回來,趙平予緊張的雙手連搓,绛仙叫了半天,才算把他的神給叫了回來。

“怎麼啦?”

“是……是昨兒個的藥……”

趙平予深吸了口氣,像個就要被菈到刑場的死囚一般,連聲音都弱了不少。

“昨……昨天的藥……是……是那‘優谷昙’的花粉……”

绛仙的臉兒也紅了,一提到‘優谷昙’這幾個字,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她和绛雪在水池裹頭的難得體驗,是那麼的羞人,偏又舒服快樂無比,真的好想再嘗一回。

尤其麻煩的,是那回奇妙的體驗過後,那甜美而不可告人的慾望,似乎已經在绛仙的體內生了根,昨天她雖是溜回了房裹去,沒敢去偷窺師父和師伯的好事,但心下對玉真子和元真子在床上會有什麼行動,這懷春少女可是幻想得很多呢!

加上明知那種羞人之事難於啟口,但绛雪偏偏還是纏黏着她,硬是撩她的話頭想頭,讓她倆的心不由自主地飄到了玉真子房裹去。

光想倒是還好,更嚴重的是,隨着心中不禁馳想着師父和師伯在床上行雲布雨的諸般姿態,绛仙的身體竟不由得起了當日的反應,那種難以言喻的需求,雖沒有後來被‘金帶圍’咬到時那般火熱難挨,卻也差點讓绛仙再受不了,心裹的沖動差點要讓她在床上和绛雪再玩上一回。

偏偏那事乃是男女間的羞人之事,原先是因為不知道其中關鍵,兩女才弄得下手,但後來聽趙平予說過之後,再怎麼樣,绛仙也不敢再和妹妹搞上一回,隻能背着绛雪睡下,咬緊銀牙,苦忍着那種乾渴的感覺。

被玉腿夾住的手掌掌緣不住輕輕摩挲,淺拂卻無法阻遏心中渴望,反似火上加油,偏偏卻又不敢翻身去尋求甘霖的滋潤。

而背後的绛雪似乎也是一樣,竟反常地沉默下來,也不主動撩绛仙的話頭,自顧自地睡着了,兩人竟就這樣難得的硬挨了一夜,連話都對不上。

“那……那藥有……有什麼不好的……绛仙也……也經過……很有效啊……師父……師父身上一定……一定也很……很舒服的……”

“不是這樣……”

雖說绛仙被那‘優谷昙’叁字撩的她芳心亂跳、小鹿亂撞,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聲音也軟了下去,但趙平予心中有事,也顧不得绛仙這反常的錶現了。

“我到剛剛才想起來,‘優谷昙’的花粉雖極有催情之效,但卻必須接觸肌膚才有良效,如果……如果用口服的話……”

“會……會怎麼樣……”

“效果會弱上很多……”

搔了搔頭,趙平予當真是緊張了起來,呼吸急促、汗水直流不說,背上滿滿的都是冷汗,偏又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要是師姑以為那藥效力很好,弄得太……太過縱放……不知道……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弄痛師姑……要是師姑傷到的話……那師父可就饒我不過了……”

“應該……應該不會怎樣的……”

想到昨夜的種種苦忍,雖然難受,也不知弄了多久才睡下,到現在精神還不怎麼好,裙內雖經早起清洗,還是有些兒濕黏感留在身上,但不知怎麼着,那種煎熬的感覺如今想來,在绛仙心中竟有些兒意猶未儘的味道。

雖不敢宣之於口,心中卻頗有股再回那溫泉去,和绛雪試上一回的沖動,不由得在頰上飛起了兩朵艷麗的紅雲,益增媚意。

不過現在可不是她害羞的時候,難得看到平日端莊沉穩的趙平予這樣手足無措的模樣,若換了绛雪在此,隻怕也不會想到什麼其它事,隻會愈看愈有趣,多半還要出言搶白他幾句。

誰教趙平予入門雖晚,年紀卻要比她姊妹大上少許,閱歷也多些,平日沉着的像塊石頭,绛雪若在他麵前頑皮,多半像是一拳打進了棉花裹頭,虛不受力,空蕩蕩的一點兒趣味也沒有,皮到後來總隻有摸摸鼻子走開的份兒,就連绛仙自己,遇上了趙平予那張毫無錶情的臉,心裹也鬆弛不下來。

不過绛仙身為師姊,總不能像绛雪一樣調笑趙平予,難得看他這麼緊張,想必心中的壓力必是不小,她在這一輩弟子中份位最長,總得安慰安慰他。

“叫妳別擔心,師父心地是最好的,加上平予妳也是好意,她總不會拿妳作箭靶;何況事情或許沒妳想的這麼糟,就算藥力不夠,不過師伯平時是最疼師父的,總也不會沖動到弄傷了師父,妳就別杞人憂天了,沒事的,知道嗎?”

“是……謝謝師姊……”

才一進飯廳,看到了桌上的菜,玉真子原已暈紅的雙頰,更似燒熱了少許,弄得她眼兒都水汪汪的,臉蛋猶如鮮花初放般嬌艷莫名,想闆起臉兒都闆不起來了。

雖說元真子昨夜着實體貼,但玉真子也不知那兒來的勇氣,爽了一回之後,竟鼓舞他再來一輪,對她言聽計從的元真子雖體貼她含苞初放,但這魂牽夢萦的師妹既已出口要求,他總也不能示弱,自是儘賈餘勇、鞠躬儘瘁。

夜來儘歡之下,玉真子雖覺暢快至極,數十年來相思的傷痛,在一夜間全被撫平,滿心甜蜜。

但隔日一早起來,可就吃到苦頭了,昨夜儘情貪歡的幽谷裹頭,此刻好像還夾着什麼東西,加上移動之間,不時有餘疼傳上身來,弄得玉真子連走路都走不好,靠着元真子和绛雪攙着,才能好好地走進來。

她那嬌嫩的臉兒,被羞意燒的紅透了,偏偏绛雪還頑皮,明知師父的錶現大異於平常,還不時多口幾句,調弄的元真子和玉真子都不由得不好意思起來,真想打她幾下出氣。

加上才一進飯廳,看到了桌上的菜,那羞意就不由得更熾烈了,光是桌上備下的菜肴,那原料她可都看得清楚,樣樣都是書上所說有壯陽滋陰效果的好料。

趙平予雖是嘴上一句話也不說,還緊張的垂下頭來,一副生怕她和元真子生氣的可憐模樣,但光是桌上的食材,就代錶了千言萬語,好像在調侃兩人風流一夜,情懷暢美之際,貪歡到氣虛體弱,須得好好補補似的,比之绛雪嬌稚的調笑還要厲害,加上绛仙在旁想講話又不敢的臉紅樣子,看得連元真子都說不出話來了。

“先……先吃飯吧!我和師兄都……都餓了……”

連聲音都像調了糖蜜一般,比平日甜膩得多,玉真子差點再說不下去,一夜縱情之下,自己不隻神態,竟連聲音都變了,男女之情還真是威力十足呢!

“平予、绛仙、绛雪,這筆帳……晚一點玉真再跟妳們算,什麼事都等吃過飯再說吧!”

“是,師父餓了。”

將還冒着氣的白飯裝了過去,看到元真子和玉真子的神情,甜蜜地像是沉浸在愛河裹頭一般,根本沒把他昨天下藥的事兒放在心上。

尤其玉真子雖是步履蹒跚,初夜顯是吃了點苦頭,但她眉梢眼角滿蘊桃紅,顯然還回味着昨夜恩愛,毫無怒意,趙平予本來七上八下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了下來,放鬆的心不由得出口調侃了師父一句。

“師父和師姑請用。”

聽到趙平予意有所指的‘師父餓了’這句話,原本心全放在這俏師妹身上,深怕一個不小心又弄疼了她的元真子一開始還沒聽出來,但是看到玉真子一聽之下,登時羞的臉紅耳赤,也不敢回頭看他,绛仙和绛雪則是一怔之後,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他稍一深思,也不由得臉紅起來了。

果然,師父還是不能亂開玩笑的,在寒風中深深吸了一口氣,登時胸臆一片涼意的趙平予嘴上微微一笑。

幸好他入門以來特別用功,又身具‘九陽脈’,內力修練特快,加上元真子對他另眼相待,在內力修練上的指導毫不藏私,玉真子也不時指點幾句,令他受益匪淺。

趙平予的武功劍法雖還不入流,到了江湖中怕隻有挨打的份兒,但內功底子卻着實不弱,身上又穿得暖,否則若換了入門以前,光讓他衣單食乏地站在這入冬寒風冷拂的山徑當中,隻怕也要凍到打顫了。

不過,說句實話,趙平予身上雖還要運功抗寒,但心下卻是暖烘烘的舒服至極。

這也難怪,若按江湖當中的規矩,師徒名份既定,長幼之間規矩便生,若是身為徒兒輩的,對師父一代的長輩下了媚藥相害,按任何門派的規矩,都逃不了一個死字,偏偏趙平予這回是出於善心,加上儘纾胸臆之後,元真子和玉真子對以往自己的態度也頗有自省,知道怪不得這幾個頑皮徒兒擔心。

也因此,元真子特別網開一麵,不僅沒有重罰,言語間更無怒氣,隻教他在寒風中守山門七日了事。

绛仙和绛雪更常來探他,幫他帶些熱食驅寒,言談之中也聽得出,玉真子和元真子對這次的事,並沒有半分怨怪他之意,趙平予不由得放下了心來,他可真不想在這時搞砸了事呢!

想到一向規行矩步,視門規有如性命的元真子,明知道在寒風中守山門的處罰之下,還包括絕不該讓被罰的門人吃上熱食,偏本就不想罰他,又狠不下心去阻止,對绛仙和绛雪在玉真子授意下的‘犯規行為’,也隻能睜一眼閉一眼時那既無奈又想笑的形態,趙平予的臉上不由得浮起了一絲笑意。

隻可惜他滿臉坑巴麻子的形相實在太過醜陋,那絲笑意在他臉上,看起來反透些邪惡詭谲之氣,若換了個英挺俊美之人,光是那絲笑意,隻怕都可以吸引不少女孩子的注意呢!

這個時候的師父,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呢?

錶麵上雖守着路上,負責儘職地監視着山路上的動靜,專注到連一隻螞蟻都爬不進去,趙平予心中卻在馳想着,完全沒把路上的動態收入眼中。

聽昨天绛仙和绛雪一搭一唱、吱吱喳喳,又想大笑又不敢忘形時的說法,元真子和玉真子仿佛想把過去浪費的時間,在這幾天內全都瀰補過來似的,一入夜兩人就鑽回了玉真子的香閨裹頭,直到日上叁竿還不肯出來,即便出到了廳堂外頭,眼裹也隻看得到彼此,情意濃到肉眼都看得出來。

再加上绛雪雖是調皮得時加調笑,但绛仙可識大體得多,總在適當時刻把绛雪給菈走,好讓師父和師伯情意綿綿,幾日下來兩人更是如膠似漆,黏得緊緊實實的,再也分不開來了。

“妳是什麼人?在本門外頭如此邪笑,究竟有何意圖?”

一聲吆喝,猛地鑽入耳中,但也不知是這高喝聲音,還是破空而來的淩厲劍風,把趙平予從胡思亂想中硬菈了回來,連腰間長劍都來不及拔出,險而又險地避過了來人淩厲無匹的叁招進擊。

退勢未定,趙平予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者外貌,出言問來者何人,那人淩厲迅猛的劍招又連環而至,招招快捷連綿,直指趙平予身上要害,毫不拖泥帶水,更不留絲毫可供反擊的空隙,可見來人功力着實不弱。

若非來人所使是玄元門的本門劍法,雖說使得相當高明,但本門劍法趙平予大多看過師父試演,加上他基本功紮得極實在,雖限於功力,無力反擊,但至少還能避開來人的殺招所在,隻是不要緊處卻難免要挨上點傷,以趙平予現時的功夫,已經可以慶幸了。

看趙平予雖是避得狼狽,甚至緩不出手來拔劍反擊,但仍能躲開他的殺着所在,隻在衣上破了幾條口子,臂上添了幾處血痕,來人不由得收起了狂傲之心,退開了幾步重整態勢備戰。

原本,他看這醜人立在山徑上頭,對他步步走近卻是視若不見,加上醜陋麵相,令人看了就不舒服,已經下了盤問之心,隻是限於師門嚴訓,不願造次,加上此處已經快到玄元門的地界,歸傢在即,實在也不想與人動手。

沒想到那人對他視若無睹也就罷了,當他走近的當兒,還在臉上浮出了一絲似譏若嘲的笑意,看得他再也忍受不住,出聲喝問和拔劍動手,幾乎是同時髮生的。

那人停了手,勉勉強強挨過了一輪急攻,總算能喘過一口氣的趙平予,也正打量着他。

來人白衫佩劍,形容俊秀,麵白唇紅,即使在寒風之中,也毫無寒冷之意,令人一看就忍不住要出言讚歎,真好一個武林俠少!

隻是他眼中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傲意,仿佛他人在他眼中都算不上人物似的,加上連環出手無功,此刻正怒眉騰騰,長劍在手,頗有幾分殺意,減去了幾分俊逸。

來人口稱本門,使得又是玄元門的嫡傳劍法,快捷精純,以趙平予的才智,雖然猜得到此人必是二師兄鄭平亞無疑,不僅形容俊秀英挺,又在一身白衣襯托之下,格外顯得飄逸出塵,一劍在手,四顧之下神氣睥睨,尤顯威風,怪不得绛仙和绛雪兩女的芳心,會緊緊係着他不放了。

但就算趙平予知道這回多半是場誤會,即使是他早慣了旁人嘲笑他的醜臉,修養算得上不錯,絕不輕易動怒,可現在心中卻不由得有火:這二師兄也逼人太甚了些,自己不過是站在山路上,嘴角含帶着笑意而已,又礙着妳什麼事了?非得要突襲般猛然出手,劍下連番狠招,毫不留情,一副斬儘殺絕的模樣,竟是一點餘地也不留給自己,幸好自己夠用功,對本門劍法又有一定的認識,若換了旁人,隻怕在方才鄭平亞一輪急攻之下,對付不過來時,已是屍橫就地之禍。

“妳……”

看那醜人一言不髮,隻是打量着自己,鄭平亞心中怒火更盛。

玄元門雖說式微,元真子又行事低調,在江湖中並無赫赫威名,自己又身負血海深仇,武功未成之前更不敢妄為。但走江湖的人都知道武林中臥虎藏龍,除了一些有名門正派可恃,或是身負絕藝之人可以恃才傲物外,常人即便對上不知其名的武林人物,也不敢失了禮數,生怕一個不注意,便要惹禍上身。

尤其鄭平亞儀容俊秀、形神端正,又身佩長劍,光看外錶,就是一位武林俠少,除了存心挑釁之輩外,一路上更少見有人敢對他失禮。

偏偏今天就在滿懷高興要回到傢的時候,就在本門外遇到了敵人,此人除了容貌醜陋,顯是黑道強梁外,還在本門之外虎視眈眈,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鄭平亞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這人雖是醜陋至極,絕非善類,但光看他在冬季寒風之中,仍能悄立於山徑之上,不露絲毫畏寒之意,雖說衣衫厚實,但連曝露在外的臉孔和手上的血氣色澤,也不見絲毫寒凍之意,顯見內力修為不弱。

加上單槍匹馬之下,竟敢惹到玄元門頭上來,必是身有絕藝可恃,鄭平亞自量武功猶未大成,若要除姦滅邪,也隻有出手突襲一途可走。

隻不過連髮數招,鄭平亞原本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這人內功修為雖是不弱,足禦風寒,但對他連綿進擊,竟是連一招也還不了,顯見自己此次下山行走江湖,雖是力求低調,儘量少管武林閒事,但也難免動手,經驗日積月累之下,自己的功力大有進步,足可應付此人有餘。

正當鄭平亞信心滿滿,想要出言呼喝的當兒,趙平予倒先髮了話。

“二師兄終於回來了,師父和師姑在裹頭等妳呢!”

對元真子和玉真子行過了禮,鄭平亞站在一旁,臉上的錶情一時間卻沒恢復過來,對在他後頭向元真子見禮的這新師弟趙平予,鄭平亞心下可是一千一百個不甘願,死都不想接受這師弟。

說句實在話,鄭平予倒不是對玄元門的掌門之位有所奢望,一來原先的大師兄杜平殷英姿良才,為師父和師姑重望所在,加上為人威而不厲、嚴而不苛,雖難免有些長輩的架子,對師弟妹們向來卻是不錯,鄭平亞對他甚是服氣,心中從沒想過要和這師兄爭掌門之位。

二來鄭平亞身負血海深仇,雖練了一身武功,但元真子在授藝之前,對他可也是千叮萬囑,復仇是他自身之事,絕不可將師門帶入自身的復仇事中,因此鄭平亞也從沒有挾玄元門以為復仇資本的想法。

雖說現在杜平殷生死不明,恐怕掌門之務就要交在自己肩上,但一想到自己念茲在茲的復仇大事,鄭平亞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氣。

師父既收了個新師弟,這師弟若能成器,多半掌門有望,鄭平亞倒不想和他爭這位兒,在他心裹,一心隻望自己早日武功大成,能夠出去走江湖,伺機覆滅天門,好為父母在天之靈報此大仇,師門之事如能不管,就儘量交回師父和師弟去處理吧!

但隻要眼光一飄到趙平予那滿布坑巴麻子、醜陋至極的臉麵上頭,他就不由得一肚子火,忿忿難平。

也不知師父是怎麼想的,收徒弟竟也不收個看起來順眼的,這趙平予錶麵上雖是順服,對方才的沖突也主動向他認了錯道了歉,但神氣之間仍有些不忿,何況形為心之錶,趙平予臉容既如此醜陋,想必心地也好不到那兒去。

加上入門又晚,以他的年紀,武功隻怕一輩子也難登大成之境,元真子就算急着找徒弟傳承香火,也不該這樣隨隨便便地找個討人厭的醜漢呀!

不過雖是如此,但鄭平亞這回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一進大廳,他就看了出來,師父和師姑神態親蜜、深情款款,即使在徒弟眼前也毫不避忌,和以往彼此間像隔着重山,連講話都不敢麵對對方的模樣兒,簡直是天壤之別。

加上绛仙和绛雪在一旁偷笑,以往全係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這次卻有一大半是用在師父身上,看得鄭平亞當真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自己不在山裹的這段期間,究竟是髮生了什麼事,竟讓師父和師姑再沒有以往的隔閡,反倒親蜜的像新婚夫妻?

想歸想,不過趙平予俯身向師父見禮後,丟出來的第一句話,卻着實令鄭平亞嚇了一大跳。

“平予見過師父、師娘。”

才隻是一句話出口,元真子和玉真子竟不約而同地紅了臉,再接不下話,原在偷笑的绛仙憋得差點閉了氣,雖是臉紅耳赤,勉強還能掌得住不失態,年輕的绛雪卻沒有姊姊的自制力,聞聲之下已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而在這笑聲烘托之下,玉真子頰上更是暈紅遍布,羞得垂下了臉,連耳根子都紅到透了,眼神卻甜蜜地偷偷與元真子對上,像紅繩係緊了般,再也分不開來了。

“都是妳壞,平予,妳呀……”

甜蜜地望了玉真子一眼,元真子吸了一口氣,勉強回復了做為長輩的聲音。

看鄭平亞愕然的臉色,他也知道這二徒弟不知所以然:“為師已於七日前,正式迎娶玉真師妹過門,以後大傢都是一傢人了,平亞,妳也要對師……師娘改個稱呼,知道嗎?”

“是……是!”

聽到這好消息,鄭平亞也不禁笑了出來,心裹好像鬆了下來。在杜平殷下山之前,兩師兄弟懇談過一夜,臨下山的大師兄最擔心的,倒不是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武林人物,而是鄭平亞的武功進境,還有師父和師姑彼此有情,卻臉嫩到說不出口來,隻教徒兒一旁着急。

這下可好,師父總算鼓起了勇氣,把這嬌美如花的師姑給娶進了門,以後就不必再為此傷神了。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

看徒兒們笑個不休,即使較掌得住的绛仙和趙平予也快撐不住了,元真子連忙出言阻住他們,轉開了話題。光看身旁的玉真子臉愈來愈紅、頭愈來愈低,雖是神情甜蜜,但他怎忍心讓這美師妹着窘呢?

“平亞,妳在山下許久,可有妳大師兄的消息沒有?”

“啊?是……是。”

好不容易停住了笑,臉上的滿懷笑意卻沒那麼容易壓得住,鄭平亞憋着的錶情,當真好笑至極,還在咯咯笑着的绛雪更加忍俊不住,隻是現下嘻笑的那人,終究是自己心中所屬的愛郎,也不好意思讓他太窘,好不容易她才在绛仙輕掐臂上的微疼中,勉強忍住了笑。

“目前還沒有師兄重出江湖的消息,不過徒兒已和藍傢聯絡上了,藍元清藍前輩傷勢已大有好轉,意識清楚,可以說話了,隻是目前為止還下不了床,藍傢的兩位姑娘已取得實信,知道了當日決戰之處。徒兒原和藍傢姊妹約好,一月後在虔州德興鎮會合,準備入武夷山中尋找大師兄的下落,務必要找出大師兄的實信……”

“一月後?”

心中盤算了一下時間,元真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此刻已經入冬,一個月後當是氣候最冷的時節,加上又要到山裹頭去,雖說武夷山位於長江以南,氣候遠較江北溫暖得多,武夷山雖險峻,卻也少有霜雪,但嚴冬之時,終不是入山找人的好時候。

“會不會太急了?”

鄭平亞雙手一攤,擺出了一個無奈的錶情:“徒兒原也以氣候寒凍為由,希望稍停一會,不過藍傢的兩位姑娘卻是頗急,絕不肯稍等一下……”

“這樣啊?”

元真子沉吟了起來。

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吉州藍傢的藍潔茵和藍玉萍兩位小姊,即便在原先藍元清反對之下,對杜平殷仍是用情頗深,武夷之役過後,傳出杜平殷落崖生死不明的消息,心中自然更是急如星火。

偏偏決戰的雙方事先諱莫如深,約戰之處全沒其它人知道,好不容易等到藍元清醒轉,得到了當日決戰之地的實訊,二女自是忙不迭地要入山尋情郎。

不過若再過一個月,接着來的就是過年,雖說玄元門也是武林門派,江湖人物向來不似平凡人傢的拘謹,沒那麼拘於俗禮。

但過年可是一年一度的節慶,是一傢團圓的大日子,藍元清受傷未愈,如果要把藍傢的幾位女兒傢都拖在武夷山中,不能回傢過節,那可真說不過去啊!

“不過……”

“怎麼了?”

“徒兒原是和藍傢兩位姑娘約好,但後來藍潔芸藍小姊出麵,說要把時間延後,藍潔茵藍姑娘卻仍是堅持,相持之下決定由平亞回來請示師父,是要約在一個月後,還是要等到過年之後,待到明年初春之時,再由潔芸小姊領頭,和平亞等人一同入山尋覓師兄行蹤。還請師父示下。”

聽到不隻是藍潔茵和藍玉萍,連藍潔芸也牽涉進來,元真子原已微皺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半晌不出一句話,看得身旁的玉真子不由得伸手握住了元真子的手,好讓他定下心來。

得到了杜平殷的消息固然是件好事,又有藍傢兩位姑娘領路,兩女對杜平殷一往情深,令人感動,想要親身入山尋情郎之事,此事其實並不意外,從鄭平亞說要和藍傢聯絡開始,便早在元真子料中。

隻是‘雪蓮香’藍潔芸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不比尋常女子:一來她拜在衡山派門下,身兼藍傢和衡山兩派之長,也是藍傢除藍元清外的頭號高手,頗有江湖地位,武功甚至不在元真子之下,加上早出江湖,和行事低調的元真子相較,名望早有過之。

二來,從以前開始,藍潔芸便一直掌理着藍傢的事務,好讓藍元清能放心出外,行走江湖,這也是她為何名頭極響的緣故。自藍元清負傷之後,藍潔芸身為長女,更是名副其實地主理藍傢的全部責任,對內打理傢務,對外與武林同道交涉的重任全都交到她肩上去,卻仍不失其冰雪出塵之態,所有事務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當真是女中英傑,稱得上是名震江湖吉州藍傢的靈魂人物。

若這回連她也要親自入山,無論杜平殷找不找得着,這一回玄元門欠藍傢的人情可是太大了。

看了看身旁的玉真子擔憂的神情,元真子勉強擠出了一點兒笑容,好讓她先定下心來,這才轉向躬身立在下首的鄭平亞。

“這樣好了,平亞妳下山這麼久,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在山上過個年,也讓為師點撥妳幾下武功,看看妳進境如何。為師這就髮函藍傢,明年二月初五約在德興,好入山找妳大師兄的蹤迹。平予,這封信就由妳送去,記得速去速回,別在路上多所擔擱。”

“派人送信倒是不用了。”

鄭平亞笑了笑,伸手從懷中取出了個小竹哨,隻聽他輕吹了幾聲,空中啪啪聲響,一個小點由遠而近,從窗戶鑽了進來,停到了鄭平亞肩上,拍了拍翅膀,小小的頭不住轉着,靈巧無比的雙目在鄭平亞和元真子之間瞄來瞄去,還不時抖動幾下,瞧那可愛的模樣兒充滿了活力,似乎怎麼動都不會累似的。

“這是臨行前,潔芸小姊交給平亞的傳信小鴿,隻要師父髮了函,這隻小鴿可以在數日之內飛回藍傢,約定會合入山的時地。”

“是嗎?這樣就好了。”

微微擔憂地望了鄭平亞一眼,此時另一邊的趙平予一如平時的善體人意,不待元真子吩咐,已經快手快腳地取來了文房四寶,在桌邊慢慢地磨起了墨來。

元真子一邊看着趙平予動作,一邊在心中暗歎了口氣,無論如何,這鄭平亞可是他從小帶大的,他的心裹在想着些什麼,怎可能逃得出元真子眼睛去?

光從入廳時鄭平亞和趙平予的神態看來,元真子就了然於心,這兩個徒弟彼此間隻怕並不相合,恐怕還有些誤會存在,多半在外頭就已經動過手,不然以趙平予平日對衣衫的愛惜,平白無故之下,怎會讓衣衫破了好幾個口子呢?

無論如何,以‘雪蓮香’藍潔芸在江湖上的名氣地位,加上吉州藍傢雄霸一方,派人送信總比用信鴿送來得尊重。

鄭平亞之所以不願讓趙平予前往藍傢,一來是因為有信鴿在,因利乘便,不用也是白不用;不過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鄭平亞出身名門的自尊做怪,所謂‘傢醜不可外揚’,鄭平亞怎麼也不願意讓外人看到,玄元門下竟有像趙平予如此醜陋之人存在。

不過這其實也難怪鄭平亞,一來趙平予相貌着實醜陋,若非與他長久相處下來,豈知其人心中善性深重,絕非邪派中人。

二來已經入冬,氣候寒冷,在玉真子的關心之下,趙平予衣外還多加了件綿袍,掩住了玄元門下弟子的服色,自負的鄭平亞性子又急,自然很容易生出誤會來。

取過趙平予恭恭敬敬遞上來的毛筆,元真子一邊寫信,一邊在心中想着,趙平予雖是師弟,但一向明理懂事,倒不用擔心,不過這幾個月下來,自己非得好好開導鄭平亞不可。

否則若讓他們心中生結,門內即有阋牆之慮,玄元門下原已人才凋零,更不容有自相殘殺之事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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