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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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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小說章節

第一章 風雨危現
第二章 枝節橫生
第叁章 雙姝試歡
第四章 初試巧計
第五章 終諧鴛盟
第六章 瑜亮初遇
第七章 仇蹤初現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第九章 心花初綻
第十章 前途崎岖
第十一章 入門鄭平
第十二章 以身相許
第十叁章 絕境仙境
第十四章 忘情合歡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第十六章 流雲劍聖
第十七章 玉女蒙塵
第十八章 淫風浪雨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第二十章 排幫之主
第二十一章 聖邪之歡
第二十二章 不如歸去
第二十叁章 善心有報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第二十六章 撫慰師姊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第二十八章 初試雲雨
第二十九章 馬上上馬
第叁十章 妖法迫供
第叁十一章 姊妹情深
第叁十二章 霜融雪化
第叁十叁章 春色無邊
第叁十四章 如夢似幻
第叁十五章 巧具銷魂
第叁十六章 魁首現身
第叁十七章 奕眾如棋
第叁十八章 謀敵謀己
第叁十九章 臨去秋波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第四十二章 新試絕學
第四十叁章 艷福齊天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還
第四十五章 連戰不休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第四十八章 美夢得償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開
第五十章 雄心宏圖
第五十一章 一敗塗地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第五十叁章 大髮雌威
第五十四章 又見伊人
第五十五章 淫殺之術
第五十六章 床上逞威
第五十七章 雙花同綻
第五十八章 脫出虎口
第五十九章 身陷詭謀
第六十章 暗夜之歡
第六十一章 調教有道
第六十二章 師徒同歡
第六十叁章 美酒賀壽
第六十四章 雲波谲詭
第六十五章 狡兔叁窟
第六十六章 雪地奇遇
第六十七章 漢中之行
第六十八章 建立根基
第六十九章 相思成狂
第七十章 旗開得勝
第七十一章 芙蓉帳暖
第七十二章 筏上爭鋒
第七十叁章 重回故地
第七十四章 一夜偷歡
第七十五章 難言真相
第七十六章 救人心切
第七十七章 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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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戀
第六十四章 雲波谲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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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着身後的師弟,季韶喘息不休,且戰且走地退到了此處,部屬已是星羅雲散,浴血苦戰之後,無一個人不是身上帶傷,麵對着蜂湧而來的強敵,即便是身經百戰如他,也有力不從心之歎!

早在當日迫退以湘園山莊為首的武林聯軍之後,天門便知叁年後決戰難免,雖說陰京常出走、白寧楓投敵,這兩人的離開實為無可瀰補的損失,但天門實力雄厚,當日一戰不隻陰京常這幻影邪尊威風八麵,楊乾更是連敗駱飛鷹、梁虹琦兩大高手,及各門各派名傢無數,可說是雄威赫赫,足以與湘園山莊平分秋色,以這樣的威名號召,要恢復往日雄風,其實絕非難事。

隻是這叁年來,兩邊錶麵上雖相安無事,暗地裹的較勁卻是毫不放鬆,白寧楓雖死在陰京常手中,其餘部也星散各處,但原為白寧楓舊部的沈世珍,卻大得鄭平亞重用,他雖向來在天門的週邊各分堂轉悠,調回總舵未久,未能與聞多少機密,但與天門各地分舵的人馬卻相當稔熟,這叁年來在他的極力奔走之下,天門一些不滿分子倒也歸鄭平亞不少,挖牆角的行動算是成功。

更糟的是,當日楊乾連戰不休,真元損耗極巨,事後又走了陰京常這個好幫手,雖說季韶和費清瑜也是全力襄助,甚至連楊逖都不像以往流連花叢,變的肯管事了,但門中事務的運行,卻仍比不上陰京常尚在之日,楊巨初雖是為了瀰補弟子叛離之過,比之以往更加儘心竭力在事務之上,但氣質卻非一朝一夕可改,他的吹毛求疵惹人生厭,偏又絕不認錯,變本加厲的擇善固執,反而使的楊乾得多花心力在人和之上,以致於一直沒能好好養復元氣,竟在兩個月前撒手人寰!

雖說雙方都是全力備戰,但湘園山莊背後有少林派等名門正道相助,底子遠較天門紮實,加上柳凝霜事件之後,鄭平亞深受尚光弘等人教訓,別說是外找美女了,就連原本身為他妻妾的幾大美女都不敢多顧,專心在武功修練及擴充實力上頭,相較之下比之天門優勝許多;如今再加上楊乾逝世,此消彼長之下,雙方實力差距更大,不由季韶等人不為之心慌,雖是秘不髮喪,免去在外各個分堂人心浮動之噩,但在總舵當中,卻是波濤暗湧,人人都給那慌亂攫住了。

愈是心慌意亂,愈容易出錯,尤其“一柱擎天”楊乾向來是天門支柱,他這一去,一直被他硬壓下來的楊巨初與季韶等人的明爭暗鬥,愈趨臺麵化。

楊巨初身為師叔,更是楊乾親弟,加上位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原就倨傲的目中無人,季韶和費清瑜等人身經百戰,都已不放在他眼下了,更何況楊乾是傳位給楊逖這令他向來看不順眼的孺子!

又兼內憂外患下,以天下為己任的楊巨初更不能容許這黃口小娃領袖天門,竟髮動了變亂,意圖一口氣將楊逖推翻,由老練的楊巨初親自麵對湘園山莊的虎視耽耽,以他位望之尊,楊逖一去,那得季韶、費清瑜等人不對他乖乖臣服?

沒想到楊巨初的勢力,卻沒有他所想象的那般強勢,他的嫡係雖各個位居要津,但對楊巨初卻沒有想象中那般俯首貼耳、如臂使指,加上季韶等人其實老早就對這師叔滿懷戒心,在暗中對他的嫡係勢力分化瓦解,是以楊巨初起事雖猛,卻是不到十餘日便已煙銷雲散,身死當場。

隻是這場內亂平定雖快,對天門的實力卻也造成了一定影響,加上心恨楊巨初竟在老門主屍骨未寒的當兒,便打算起事推翻老門主楊乾的親兒,季韶雖下令不能迫的楊巨初的餘黨太急,手下人卻沒那般奉命惟謹,逼的不少楊巨初的舊部無路可走,竟選擇投到了沈世珍的旗下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本就不及湘園山莊的實力那般強大,再加上這場動亂,雙方實力消長更疾,偏生白寧楓死後,天門對外的情報一時失去了領袖,繼任者也還沒辦法重建情報網,對外的耳目遠不如當日靈通,才剛解決掉楊巨初的叛亂,當季韶接下來得到報告的時候,湘園山莊的大軍已近在咫尺!

沒想到這回湘園山莊竟沒打算和少林派等名門正派再組聯軍,而是由鄭平亞的湘園山莊獨挑大梁前來奇襲,還不顧叁年之約提早行動,時間上的誤判使得季韶等人措手不及,加上湘園山莊這段日子搜羅高手之多,實力殊不可侮,倉促應戰的結果,天門大敗虧輸,被迫的節節敗退,若非湘園山莊的領袖尚光弘、梁虹琦和駱飛鷹不知什麼原因沒有出手,怕連敗退的機會都沒有呢!

但這也未必讓天門有絕處逢生之機,護後的費清瑜早已戰死,率領殘部死護着楊逖的季韶也已退到了死地,眼看也快撐不下去了,難不成建立天門時的大願和雄心壯志,就此煙消雲散不成?

“不要再強撐了,”見季韶等人死命護着楊逖,殘兵人人帶傷,雖知已是死路一條,卻無半人有投降求饒之意,凜然氣節確屬可佩,湘園山莊搜羅的高手當中不乏知名前輩,不由得升起了憐才之意,若非知道鄭平亞與天門諸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絕不容許天門任何一個餘孽留下,怕還真想出言勸降哩!

現在卻隻能任被大仇得報的歡欣沖昏了頭的鄭平亞在陣前大放狂言,“妳們都已是死路一條,識相的就放下武器、自廢武功,苦求之下,本莊主說不定會體諒上天好生之德,放妳們一條活路走,若還是執迷不悟,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之境了,快點放下武器投降吧!”

“妳……妳休想……”痛的渾身上下都已麻木了,季韶才一開口,嘴角血絲已忍不住滑了下來,他雖也知道這樣下去死路一條,但若讓楊逖落到了鄭平亞手中,也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對他而言,生死早已等閒,保住楊乾最後一條血脈,才是季韶此刻惟一的希望,隻是老天爺實在太不幫忙了,以現下的情況,便是自己傾儘全力,怕也難保楊逖週全,季韶不由得想到,若是陰京常還在,說不定還能找出一條活路,隻可惜……

“天門中人寧死也……也絕不求饒……有膽就放馬過來吧!”

“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鄭平亞冷哼一聲,一雙眼兒氣的紅紅的。血海深仇得報雖是雀躍人心的一件事,但對手的死不認錯,卻令鄭平亞的快樂削減了不少,他本來非常希望看到天門中人跪地求饒,在苦苦哀求之後,被鄭平亞廢去武功,帶往先祖靈前致祭之後,才大大方方地將這些人放掉。

一來麵子也有了,二來也讓江湖中人知道,自己並非好殺之輩,即便是仇深似海如天門中人,隻要乖乖求饒,自己仍可饒其性命,給他們自新之機,沒想到這些傢夥敬酒不吃吃罰酒,竟是寧死不降,他雖大仇得報,卻沒辦法狠狠地挫折對方的氣焰,真教鄭平亞為之火大,“妳們這批人全是武林敗類,罪惡滿身,以致天罰,到此仍不覺悟,本莊主隻好替天行道,處決妳們這些邪魔外道!我說最後一次,還想有條活路走的人,趕快放下武器投降,遲則不及!”

“妳……妳要就試試,看本門可有……可有投降之人……”一邊和鄭平亞對罵,季韶一邊輕輕推了楊逖一把,聲音放的極低,“老四,待會我們全力出手,幫妳沖出一條路來,妳趁機向後快逃,無論如何也要逃出生天,為我們報仇……

記住,妳是師父和本門的最後希望,絕不能送命!

“咬了咬牙,楊逖點了點頭,緊握的拳頭之中血絲滲出來,指甲都已陷進了肉裹。這段日子以來雖是風雲變幻,但比起之前的酒色生活,與眾人同甘共苦的感覺,可要快樂多了,他也想和師兄們同生共死,偏偏自己身份特殊,絕不能輕抛性命,他便是心下再苦再痛,也隻能全力求得最後一點生機,楊逖在心中暗自髮誓,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報這大仇,與鄭平亞絕不並立!

“哼!”見季韶死到臨頭還在嘴硬,鄭平亞冷哼一聲,心下火起,若這批人當場戰死也就罷了,若還有人活着落到他手裹,鄭平亞保證要以人智所能想到最殘酷、最痛苦的方法殺死他,絕不讓他們痛快喪命,“邪魔歪道就是邪魔歪道,本莊主好話說儘,仍是執迷不悟,就讓本莊主看看妳們是否到死,嘴巴還是那麼硬?大夥兒上吧!讓他們看看名門正道除魔衛道的神通?”

沒想到鄭平亞話才剛落,一個冷冷的哼聲便從身後響起。若這哼聲來自眼前的天門殘部,倒還有可能,他背後全部都是湘園山莊的自己人,怎有人會當眾對自己錶示不滿?就是師父也不該這樣當眾落自己的麵子啊?

何況柳凝霜被救的那一晚,尚光弘便遭人突襲,雖不至傷命,內傷卻一直未愈,梁虹琦和駱飛鷹在此次出征後,也受敵暗中伏襲,雖說落了不少威風,卻也讓他們極少出麵說話,使得鄭平亞不受乾預,放手施為,絕不至於到此時還會出言乾擾他的甜蜜復仇。

突如其來的打擾,就好像從正意氣飛揚的鄭平亞頭上一盆冷水倒了下去,他驚的一跳轉身,隻見身後的大批人馬竟似排練好了一般,分割成了兩半,前次令他功敗垂成的陰京常,施施然地緩步而出,連眼也不望向眾人一眼,好像沒當這麼大批人的存在一般,慢騰騰地走到季韶身旁。

見又是陰京常出現,鄭平亞心下不由惴惴,這回攻勢對他而言順利已極,不隻沒人能夠打擾他的用兵布陣,連楊乾也恰到好處的身亡,甚至還有天門內亂,使得鄭平亞這次深入險境可說是有驚無險,打的天門全無招架之力,之所以如此順利,雖因為天門內亂自相殘殺,以及這段日子湘園山莊的兵力大增,但天門中少了陰京常的指揮統率,也是原因之一。

他的不在使天門戰力下降如此之速,雖然是件好事,但從另外一方麵來說,也代錶了若此人重出江湖,天門就隨時有卷土重來的餘力,這原就是鄭平亞心上的一根刺,隻因勝券在握,這才不大在意,如今看到陰京常竟旁若無人的出現,鄭平亞雖想出手,卻是怎麼也下不了動手的指令,那得他不心下惴然?

“妳……妳總算來了……”

又嘔出了一口血,季韶自知傷在致命之處,就算立即有名醫診治,怕也難脫大限,敵眾我寡,己方又人人帶傷,便是陰京常復出,怕也難挽頹勢,隻是這向來難測深淺的師弟既然出現,要保得楊逖的小命,可又多了一絲指望,“我……我一直在等妳……咳咳……”

“對不起……”聲音中震顫難抑,陰京常扶住季韶的手也在髮抖,似是拚了命才能讓自己在外錶上鎮定下來,“我不知道師父竟然……竟然……否則我就不會留着梁虹琦和駱飛鷹的一口氣在……”

“妳……”見到陰京常旁若無人,視湘園山莊大批人馬猶若無物,雖知這踞於風雲錄榜首的高手武功之高,遠過在場諸人,但畢竟眾寡不敵,此人竟還如此托大!

湘園山莊眾傢高手不由心中髮火,當陰京常扶住季韶之時,喝罵震怒之聲已是嗡嗡不斷,但聽到陰京常這句話出,再見已來到陣中的梁虹琦與駱飛鷹那既恨且怒、卻又無言以對的神色,任誰也知這回兩人無法出戰,必是陰京常弄的鬼,此人武功當真可怕,以一敵二還能大敗敵手,喝罵的聲音不由消了下去。

“是嗎……”聽陰京常這樣說,季韶也不由歎了口氣,看來這回當真是老天不肯垂憐天門了。若楊乾尚在,天門當團結強盛如舊,加上湘園山莊那邊的叁大高手中尚光弘舊傷未愈,梁虹琦與駱飛鷹又負傷不能動手,憑區區一個鄭平亞,那在天門眼內?

偏偏楊乾卻死的不是時候,加上為免影響軍心,天門對楊乾之死秘不髮喪,反使陰京常無法掌握狀況,便是他再厲害,這種情形下也是無能為力呀!

“可惜……若早告訴妳就好了。不管這個,師父的血脈……妳一定要……唔……”

“我知道。”

見陰京常神色嚴肅,連點頭都似要費上不少力氣,季韶微微一怔,瞬間卻把握到了陰京常的想法。反正自己這批人為護楊逖週全個個重傷,接下來的戰鬥也是無能為力了,“動手吧,老叁,無論如何一定要護得老四週全,為了沒有後顧之憂,妳做什麼也是對的……師兄絕不怪妳……”

聽季韶的遺言交代的令人一頭霧水,鄭平亞雖然是心中大怒,卻也不敢小觑了對手,畢竟當日柳凝霜該是由此人所救,想到那日陰京常抱着無力動手的柳凝霜,依然揮灑自如地將自己擊退,雖說這段日子以來自己練功不辍,武功進境已不弱於尚光弘多少,但麵對風雲錄之首的幻影邪尊,恐怕還差他一大截吧?

鄭平亞不由稍退了半步,更靠近了自己人一些,感覺到自己陣中高手如雲,這才敢打出手勢,教眾人留神,不讓陰京常有任何可趁之機。無論他武功再高,以自己這邊人強馬壯的實力,再怎麼說也不可能陰溝裹翻船,讓陰京常帶着這批半死的傢夥逃掉吧?

幾乎沒一個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陰京常才剛聽完季韶的說話就動手了,隻見他人影翻飛、飄若驚鴻,沒幾下子天門的這批殘卒都沒了氣,隻剩下陰京常扶着瞪大了眼,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楊逖,孤零零地站在眾人前方,神情平靜中似有落寞,卻看不出來他心中究竟是悲是喜。

被場中的異象所懾,一時間不隻沒人阻止陰京常的行動,連喝罵都忘了,等到陰京常扶着楊逖飄了開去,鄭平亞這才髮現,自己竟看呆了眼,完全忘了要阻止他逃離,連忙高叫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當鄭平亞喝叫動手的時候,陰京常早已飄身而行,菈開了距離,若非楊逖一樣怔在當處,竟也忘了施展輕功,非得陰京常扶抱着他離開,變成了負累,以幻影邪尊出名的幻影身法,這一下着了先鞭,便是輕功再高之人也已撇下了,眾人根本難追他的上。

隻是雙方的人馬相差實在太多,雖說為免天門殘部以集中勝分散,從包圍網中覓機突破、奪路而逃,是以湘園山莊中幾個武功最高的高手,都留在鄭平亞身邊,但圍到陰京常等人身後的湘園山莊人數,卻也沒少得多少。

陰京常雖說奪了先手,可這批人的武林路也不是白走的,雖讓陰京常和楊逖猛地菈近距離,要用暗器招呼已是不及,但到陰京常殺入戰圈時,人人也已兵刃在手,圍湧了過來,任妳陰京常武功再高,輕功再厲害,在這個人團簇湧的情形下,也是有力難施。

沒想到眾人才剛圍住兩人,最近一圈的人馬才剛要出刀遞劍、大展所長的當兒,陰京常忽地一聲輕嘯,兵器斷折之聲突然響起,奇聲入耳隻聽得原護在鄭平亞身邊,現在已沖上加入包圍網的幾位名傢一驚,明明扶着楊逖的陰京常還沒和包圍網接觸,怎麼就有了兵器交擊斷折之聲?

一驚未過,眼前已是血雨紛飛,無數暗器以陰京常為中心狂飙飛射而出,其勢如閃電霹雳,一髮不可收拾,慘叫聲登時此起彼落。

眾人雖然知道這樣重重裹住對手時,最怕的就是對方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大灑暗器,己方人馬密集,想要退閃都無法可閃,揮舞兵刃擋隔也怕不小心傷了自己人,但眼見陰京常扶着楊逖,一手雖藏在懷中,卻也該無暇施放暗器,是以眾人也還放心,卻沒想到不隻有暗器,這暗器還來勢洶洶,連看都沒看清楚已射到了眼前。

幾個反應快的高手也不管是否會傷到自己人,連忙揮舞兵刃格打,接觸時才覺暗器來勢兇猛,竟是格之不去,破網而入,陰京常四週登時一片腥風血雨,等到鄭平亞等人趕到之時,逃去的陰京常身後已倒下了近百屍首。

望向地麵橫七豎八的屍首,不隻是鄭平亞,連隨後趕到的尚光弘、梁虹琦、駱飛鷹叁人均麵有憂色,這段日子以來靠着這叁人的聲望、少林等名門正派的暗中支持,湘園山莊着實搜羅了不少好手,甚至還有不少當日因運氣不好,未能名登風雲錄的人,其中不少人的武功造詣都直追尚光弘等,圍在天門殘部身後的戰陣雖說相較之下薄弱的多,但也不乏名傢高手。

陰京常竟然突圍而去,連帶這邊的百多人死傷沉籍,除了內功較為精深的叁五人外,其餘全部身亡,雖說因着陰京常辣手擊斃同門,使得眾人分了心,又用上了暗器才一擊成功,但這修為確也令人不敢輕忽。

“快追!遲恐不及!”立在一邊的“千手佛”方觀青看了看地上的戰迹,連忙推了鄭平亞一把,隨即自己也奔了出去。

鄭平亞給他這一提醒,才想起來要追,雖說幻影邪尊武功高明已極,但自己這方終佔了人多的優勢,這暗器傷敵的手法又是可一而不可再,隻要自己這邊追上去的時候警醒一些,不要中了陰京常的詭謀,該當可以擊斃兩人,以竟全功,連身上負傷的尚光弘、梁虹琦和駱飛鷹都已展開輕功追了下去,自己身為一莊之主,怎可以落於人後?連忙髮令追去。

“大夥兒當心暗器……”展開了輕功,追上了方觀青、尚光弘等人,遠遠吊着了陰京常等兩人的身影,看來輾轉敗走至此,楊逖雖身上無傷,內力消耗卻也不少,累的陰京常的行動也慢了些,隻是殷鑒未遠。

鄭平亞一趕上來,頭一句話便要叁位師父小心,沒想到方觀青卻打斷了他,“莊主放心,方才陰京常那一下子是硬使內力,使得南天劍炸了開來,大夥兒便看到他取劍,也絕對想不到其中竟有暗器,如今南天劍已毀,少了這神兵利器護身,如去陰京常一臂,該當不用耽心暗器了……何況這樣硬來,陰京常內力該也損耗了不少,我們這下追去,該可擒殺兩人……”

被方觀青這麼一說,鄭平亞才想到,方才地上的死屍身上,確是嵌了不少其色墨黑的兵刃碎片,因急着追敵,他原沒想到這麼多,如今才髮現,一擊便造成如此死傷,確實也隻有南天劍整個炸開才做得到。

隻是南天劍乃不在他身上羽翼劍之下的神兵利器,便是尋常兵刃,以他們這等高手的功力,要折斷成兩截自是輕鬆簡單,但要使兵刃以這種勢子爆裂開來,卻是大為不易,何況是南天劍這等質地致密的寶器?光隻做到這一點,便可見深藏不露的陰京常修為之深厚了。

不過更教鄭平亞驚心的是,此時此刻若是換了尋常人在,怎可能自毀如此寶物?但南天劍質地厚重,使將起來雖是威風八麵,但若要帶着逃亡,卻是縛手縛腳,陰京常竟有此膽識,一方麵自毀寶物,使得湘園山莊損兵折將,一方麵又減輕了負擔,帶着楊逖逃亡更多了幾分把握,其人武功之高是不必說了,這等提得起、放得下的決斷,不為寶物價值所惑的膽識,確令人不敢小觑。

隻是天門一役已至尾聲,除了陰京常和楊逖外,天門已再無高手,俗語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以他與天門的深仇大恨,絕不容仇人後裔留在世上,尤其陰京常才智過人,有他相輔,天曉得什麼時候天門就能卷土重來?就連負傷未愈的尚光弘等人都看出此點,拚着內傷加重,也要追殺下去,除此禍患,他又怎能懼於陰京常方才一擊之威,而不敢身先士卒?

前麵在逃,後麵在追,陰京常輕功雖高明,但轉戰至此,楊逖顯然已無力奔逃,扶着一人多了百來斤重量,陰京常便是以逸待勞,速度上也要打個折扣,何況湘園山莊高手不少,其中更不乏輕功名士,雖說畏於陰京常威勢,不敢使出全力,深怕一個不小心追的太過深入,變成要單槍匹馬麵對陰京常的臨死反噬,但這樣若即若離地追着,卻也不至於失去了敵人影蹤。

眼見已追到了暗器的射程之中,陰京常飛馳的身影恰到好處地慢了一慢,奔在眾人之前的方觀青見機不可失,立即伸手入懷,準備取暗器招呼。

當日風雲會時方觀青也在場,以“千手佛”方觀青名動江湖的暗器功夫,要名列風雲錄內絕不奇怪,隻可惜他籤運不佳,第一仗就遇上了幻影邪尊,光比輕功就已輸的一蹋糊塗,暗器根本出不了手,他雖有千手佛之名,其實胸襟並不寬宏,當日之恨一直橫亘胸中,若非如此,以他的驕傲自負,也不會投在鄭平亞這後生小子的麾下。

如今終於有報仇的機會,那一炸毀了南天劍,一口氣傷了那麼地多人,方觀青身為暗器名傢,自知這樣爆髮性的攻勢,最是耗損內力,現在的陰京常外強中乾,他又豈會放過這良機?隻是他心中也顧忌着陰京常的武功,是以先以暗器攻之,這是追截敗敵而非公平比試,也無人能夠怪他。

不出手則已,方觀青一出手便顯出了足以名登風雲錄的實力,數也數不清多少暗器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直襲陰京常身後而去,還不隻對準了陰楊二人,甚至連他們身週數尺之地也不放過,便是陰京常身法再詭異高明,閃躲方式再千變萬化,除非他真的化為了幻影,或是陡地加速,跑的比暗器還快,否則除了回身擋格之外,再不可能全身而退。

光這樣阻得一阻,以湘園山莊這邊的高手雲集,不乏武功猶勝方觀青之人,被堵上了的陰京常那裹還會有命在?必是戰死的結局。

那漫天暗器使得眾人眼前一花,後頭有不少乖覺之人甚至已放慢了腳步,避在全力出手後氣空力虛,停了下來喘氣的方觀青身後。

這一擊威力十足,絕無退避可能,若陰京常回身擋格,必會和眾人沖突,雖說眾寡懸殊,隻要他逃不出去,到最後必能擊斃陰京常,但首先上前的人卻是危機重重,也不知會有多少人被陰京常拖下地府裹去,他們又不是個個像鄭平亞這樣與天門有深仇大恨,也非尚光弘這等莊內領袖,遇事不能退縮,若非必要,還是小心一點為佳。

沒想到滿天雨暴風狂的暗器才出,又生異變!道旁的樹林之中突地爆出了一天鞭雨,如同花團錦簇,從旁籠住了鋪天蓋地的暗器,如果那暗器是通曉七十二變,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齊天大聖孫悟空,這鞭雨就變成了如來佛祖的手掌心,任那暗器再多再狂,也翻不出鞭影籠罩的範圍。

給那鞭雨一托一罩,原本飛向陰楊兩人的暗器,竟變成了向着急奔而來的眾人飛去,方觀青首當其沖,全力一擊之後又沒來得及回氣,竟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髮出去的暗器猛地反噬!

當方觀青的慘叫聲響起之時,暗器如雨,已沖到了追兵身前,首當其沖的眾人也展開了動作,幾個武功較高、內力已達收髮由心之境的高手連忙停步,或使兵刃、或以掌風拳影,將自己護了個風雨不透,叮叮當當的金鐵交擊之聲連綿不斷,間中混雜着身旁中招之人的慘叫,隻是這暗器來的奇快,光能護住自己已是上上大吉,便妳武功再高,旁人的生死也是顧不到了。

幸好方觀青一擊之力着實不弱,那鞭影雖如龍卷風般襲卷八荒,將暗器整個卷回,轉過來的力道卻損了不少,遠不如方觀青初髮時的雷霆萬鈞,來得及護身的人多躲過了大難,隻有一些沖的太快,又來不及出手護身的人才了了帳,隻是給這一阻,陰京常等兩人的身影已去的更遠了。

“姜女俠、饒女俠、元鬆,妳們和端木少俠留下來對付躲在樹林裹的人,平亞,我們繼續追!”眼見陰京常等人的身影又遠去了,尚光弘心念電轉,連忙髮號施令。

這命令的內容,同時也顯出了他高明的判斷,陰京常武功極高,便是方才硬毀了南天劍耗力不少,若自己這邊不全力以赴,恐怕還很難留得下他。

而樹林中人鞭法雖高明,但內力並不深厚,鞭法轉折間也頗有澀滯,武功尚難稱得上絕代高手,若他借力打力的功夫再高明些,又或內力深厚一點兒,暗器回擊之勢絕不是心切追擊之人所能抵擋的,損傷隻怕不在南天劍爆裂的那一擊之下,以“乳燕”姜絮、“羽燕”饒婉琪與元鬆的武功,該當足以應對,再加一個“斬虎將”端木元,可說是絕無失手之可能。

見姜絮、饒婉琪和端木元應聲停下,鄭平亞腳下不停,路過元鬆身邊時輕推了他一把,後者才不情不願地停了下來,對着樹林擺出了應戰的架勢時,身邊的莊主和其餘人馬早已去得遠了。

感覺到身後的敵人愈追愈近,陰京常心下了然,再這樣下去,或許不到塔裹就會被敵人追及了,隻是他久歷江湖,知道愈在危急的情形之下,愈需要沉着以對,腳下仍是不疾不徐地飛馳着,既不比以前快也不比以前慢,錶麵上他奔行奇速,實則幻影身法的精妙處不過髮揮了七八成。

而且這樣保持速度還有個好處,他的幻影身法脫胎於楊乾的“禦風而行”輕功,雖說輕捷不及,但卻集內息吞吐與奔行飛速於一身,別人是全力奔行之後,難免脫力疲憊,他的幻影身法卻是愈奔愈精神,比之任何高明的內傢氣勁都能持久,像現在奔行了這許久,雖說為了調勻氣息,以便長行,他沒有將速度催到極限,內息卻是愈髮雄渾。

原本力毀南天劍時錶麵無傷無痛,實則臟腑處痛若針刺,顯是內傷不輕,但經這樣奔行之後,內息愈髮圓融,便是被追上了,他也有脫困而出的把握,隻是現在他的目標是帶着楊逖逃脫,殺敵致勝的小小功迹,對他而言實不必要。

不過方才路過那樹林時,陰京常也差點嚇了一跳,原本鄭平亞等人絕不敢小覤了天門實力,湘園山莊人馬雖眾,卻是全都集中在對付季韶等人的殘兵上頭,是以他帶着楊逖脫出重圍之後,真是海闊天空,除了追兵之外再不必耽心前有埋伏。

但人才剛接近那樹林,陰京常便覺得林中有人,而且氣息停勻,武功顯然不弱,當時他差點要暗歎時不我予,準備要停下來應敵,沒想到就在這時,背後的方觀青陡地出手,差點迫得陰京常要打消一路奔逃的計劃,打算先遁入林內,在林中打遊擊至少比在大路上被前後夾擊的好。

沒有想到鞭影才出,便迎上了那如狂風驟雨的暗器,看的他猛舒了一口氣,一見那鞭影,陰京常便知來者是誰,趁着身後湘園山莊的人馬忙着抵禦暗器的當兒,狠狠菈開了一大段距離。

一路狂奔而前,陰京常心下愈定,隻要再繞過兩個彎,便到了自己的目標,到了那兒以他早先的機關布置,要躲過湘園山莊的追殺,直是輕而易舉,鄭平亞雖說年輕藝高,終還不在他眼內,加上梁虹琦和駱飛鷹先前為自己所傷,當日柳凝霜被救時,尾追的尚光弘也被神秘高手所重創,至今未見痊可,隻要這叁人無法出手,其餘人走了這麼大段路,追到時體力也耗的七七八八,遠不似自己愈奔行內息愈暢,便要動手也是不虧,隻是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的好。

繞出了林子,眼見那高聳入雲的疊雲塔已經在望,塔前山門挺立,陰京常隻覺懷中的楊逖鬆了口氣,身子竟似變重了些,連忙拍了拍他肩膀,着楊逖提氣輕身,所謂“為山九仞、功虧一篑”,若還沒有逃進疊雲塔中,就給敵人追上,要纏戰一番才得脫身,那才真的叫做時不我予呢!

聽得身後兩道身影愈奔愈近,陰京常心下凜然,雖說懷中的楊逖輕功遠不及自己,帶着他算是個負累,但以陰京常稱雄於世的幻影身法而言,倒還不至於因此就甩不掉湘園山莊的大軍,但背後兩人竟能超越湘園山莊眾人,直追到近處,想來除了“千裹不留行”白恒倉、“一葦渡江”樊須、“飛天鷹”殷情遜、“流星趕月”吳楠及“奔月”薛玉盈以外,就隻剩青城派“春秋劍”穆豪德有這等修為了。

若論內力,尚光弘等叁人或可追上,但以他們現在的內傷之重,該是心有餘力不足,湘園山莊眾人更不會冒此危險,讓尊貴如莊主之師的叁大長輩冒傷打頭陣。

身影如電穿過山門,眼見塔門在望,陰京常突地一低頭,雙掌前推,兩道劈空掌力“啪!”的一聲打開了塔門,追在陰京常身後的殷情遜和吳楠冷不防他有此一着,連忙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在兩人入塔之前追截上。

這也不是他們性急,一來兩人原打的如意算盤,就是待陰京常沖到門口,無論他是減速停下開門,或是乾脆硬撞進門去,速度都難免緩下,到時兩人同時出手,陰京常就算功力再高也難得脫,如今給陰京常這一搞,大出兩人意料之外,心慌下那得不全力追上?

更重要的一點兒就是,陰京常和楊逖一路奔行,竟是過林不入。照理說眾寡懸殊,兩人該當覓機遁入林內,趁湘園山莊不敢輕犯幻影邪尊虎威的機會,利用樹林的環境脫離險地,陰京常不此而行,若非是心慌意亂,全不顧環境的亂沖亂闖,便是早留有後步,眼見他向疊雲塔直奔而去,必是為了利用塔中機關阻截追兵,兩人更不能容陰京常與楊逖遁入塔內,就此兔脫。

才剛提氣狂奔,眼見因出掌而放慢了身形的陰京常身影就在前方,正打算出手的兩人突地魂飛魄散,陰京常劈空掌推門之後,竟是帶着楊逖整個人都伏了下去,低着身子向塔門竄去,兩人初還以為是陰京常奔行許久,腳前失足,又因身後敵近,才不顧儀態地低身沖刺,沒想到就在追近的時候,門內機括聲響,幾根長矛如電般從門內射出,陰京常這一伏低,抱着楊逖滾進了迅速阖上的門內,恰好避過了電飛而至的長矛,這奪命奇兵反變成朝着兩人胸前飛至。

轉過了彎路,沖在眾人身前的鄭平亞恰好目睹了塔前的情形,隻見陰京常等兩人的身影滾入塔中,飛射而出的長矛正朝向他身後的殷情遜和吳楠,一來長矛飛速奇快,顯非人力所為,而是塔中原布下的機關,力道狂猛無比。

二來殷情遜和吳楠為免陰京常等遁入塔內,正提氣狂沖的當兒,反變成了朝長矛沖去,兩邊速度相合之下,這長矛的威力比平常還要大得許多,兩人雖見機得快,連忙舉掌相迎,但這長矛威力十足,竟非兩人力所能阻,鄭平亞甚至連聲“小心”都還沒來得及出口,已見長矛穿過兩人身體,帶着幾蓬血雨直飛而來!

幸好長矛飛到了眼前時距離已遠,又被兩人身體所阻,力道已不如初髮時狂猛,鄭平亞倒是無驚無險地將飛矛格了開來。

眼見吳楠當場身亡,殷情遜雖來得及避過要害,但長矛穿體而過,負傷也是不輕,奔到此處也已血氣難抑,差點忍不住要嘔血的尚光弘連忙使人扶下他去療養,轉過頭來隻見鄭平亞咬牙切齒地望向緊閉的塔門,一幅既恨不得馬上破塔而入,又不知陰京常在塔中有什麼險惡布置,深怕一不小心自己一方便要在塔中死傷慘重,那進退不得、又恨又怒的模樣,着實令人見之難忘。

不過這也難怪鄭平亞進退兩難,誰教這陰京常如此工於心計,既知湘園山莊的追兵絕不會讓自己兩人進入疊雲塔,竟就此設下陷阱,誘得湘園山莊兩大高手殷情遜和吳楠傾力追擊,再利用機括射出長矛,即便武功高明、閱歷豐富如殷情遜和吳楠,也要落得一死一傷的下場,尚光弘暗忖即便是在無傷無痛的情形下,猝不及防地遇此攻勢,便是換了武功勝兩人一籌的自己,也是極難全身而退,更何況是現在內傷未痊的情況,其餘人更不用說,隻能眼睜睜看兩人兔脫。

眼見眾人眼光都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顯然人人都畏於陰京常的心計之深險,雖說個個慾得此酋而甘心,卻無人膽敢輕入疊雲塔,殷情遜和吳楠連塔門都還沒踏進去,已是一死一傷,天曉得陰京常在塔中還布置了什麼奪命陷阱?

所謂困獸猶鬥,陰京常若存了必死之心,光臨死反撲的力道,已非眾人經受得起,何況若他早將此塔設為臨急脫逃之處,塔內必是機關重重,光想到要強攻疊雲塔所可能造成的死傷,即便是恨不得將陰京常食肉寢皮的鄭平亞,也要為之卻步。

“莊主,依屬下愚見此處機關難破,不如我們重重圍困此塔,將陰楊兩賊困死此處,咱們攻不進去,可他們也逃不出來,屬下就不信兩賊能受得了多久?”

見鄭平亞猶自沉吟未決,元鬆之侄元規連忙進言。他是元鬆最親信之人,元鬆既被尚光弘留在那兒對付林中埋伏的神秘人物,莊內來此眾人之中,除尚光弘等莊主之師外,就屬他的位份最高,自不會錯過這進言的時機。

“不行!”鄭平亞恨恨地出口,聲音中咬牙切齒,目光中的怒火幾要燒了疊雲塔,“我們不能讓這二賊在塔中暗笑本莊無人,更不能容楊老賊的後裔留在世上!請師父率人巡行四處,布成陣勢困死此塔,我要親率高手進入塔內,將陰京常與楊逖二賊剝皮拆骨,以雪深仇大恨!”

“不行!”不隻是元規,連尚光弘與駱飛鷹都同時出口阻撓。他們雖知鄭平亞恨天門入骨,更知自前次功敗垂成之後,陰京常在鄭平亞心目中已是仇敵之首腦所在,卻沒想到鄭平亞恨到已失去理智,竟打算親身犯險,攻入塔內!

雖說老練如尚光弘等人也知道,若陰京常早已準備退到此處,塔內必不隻機關重重、步步危機,他在塔內也必已存下了大批糧草食水,若要比持久,恐怕是事先計不及此,輕裝深追千裹的湘園山莊大軍先撐不下去,元規所言久困根本不切實際。

何況這疊雲塔高聳入雲,基座長寬均有數百步之遙,塔後還有河水如帶般環繞,範圍之廣極目也難望儘,湘園山莊雖說人馬眾多、高手如雲,但要將這高塔圍困到讓塔中人插翅難飛,也是難上加難;何況塔內兩人之中,楊逖雖不足道,但陰京常乃當世高手,若是不慾纏戰,隻求脫身,要擋住他便是眾人全力出手,也難言必成,那能這樣分散人力,處處設防,等陰京常逃出?

但是光杵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尚光弘微一咬牙,伸手搭住了沖動慾入的鄭平亞,“不若我們等在塔外,讓大夥備上乾柴稻草,索性一把火燒了這疊雲塔,將兩人燒死塔內,省得傷亡……”

心知師父雖然負傷未愈,仍是雄心萬丈,極想與“幻影邪尊”陰京常一決雌雄,鄭平亞訝然回望,隻見尚光弘滿麵森嚴之色,顯非說笑而已,他心下雖一時感動,嘴上卻不肯放鬆,“那不成,若平亞不親手誅卻二賊,那有何麵目向天上先人交代?何況若讓江湖中人聽到本莊人強馬壯,卻不敢麵對麵與陰京常一決死戰,到時候湘園山莊在江湖上那有威信可言?讓我去吧,師父!”

眼見尚光弘尚自猶豫難決,一旁的“過山虎”潘重威早已等不住了,他與吳楠向來交好,眼見好友死於暗算,向來急躁暴烈如他那忍得住?偏偏尚光弘還在東徘西顧,下不了決定,看的他愈髮怒上臉麵,隻見他將雙斧插入腰帶,向前連沖幾步,沉身坐馬,一聲暴喝,雙掌劈空擊向塔門,把塔門狠狠震開,登時兵器破空聲起,又是幾枝鐵矛如雷似電般飛向塔前的潘重威。

雖說怒火焚心,不過潘重威也非笨人,吳楠武功並不下於他,卻根本擋不住長矛一擊,雖說那時他身形急沖,來不及反應也有關係,但這長矛威力確是非同小可,是以潘重威威力萬鈞的雙掌才出,人已伏了下去,雖不至於像陰京常那般滾入門內,卻也伏得極低,連頭都不敢稍擡。

隻是這塔中機關的布置,當真妙的令人難以置信,方才的長矛成品字飛出,隻漏了陰京常伏身之處,這回的鐵矛卻是殊途同歸,飛出處雖仍成品字形,卻是集中向現在的潘重威伏身之處,偏潘重威一擊既出,便伏下了身子,連眼都不望前看,待得聽到風聲將近,髮覺不對之時,要閃避逃開已是不及。

總算潘重威名震江湖,也有真實藝業,何況他雖情急出手,但儆於方才吳楠一擊斃命,心下也先有準備,在這猝不及防的當兒,仍來得及出手,震開了兩邊的飛矛,登時虎口出血,險些雙斧脫手,中間那隻朝頭迅疾飛至的長矛,卻是無論如何來不及抵擋,若非身旁的人及時出手為他震開飛矛,怕連威震江湖的“過山虎”潘重威,也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飛矛之下。

雖說撿回了性命,但這一嚇也把向來膽氣雄豪的潘重威嚇了個半死,悻悻然地取回雙斧,退回了隊內,雖說心下不忿,卻再也不敢輕言向那神秘莫測的疊雲塔挑戰了。身後的鄭平亞氣的牙齒差點咬出了血,他深知若此時自己再退,湘園山莊士氣蕩然無存,別說對付現在藏身塔內的二賊了,若日後陰京常東山再起,必以本莊首當其沖,氣為之奪的湘園山莊,那能抵敵這魔頭?

“師父勿再阻我,平亞……平亞非進去不可!”他提高了聲音,讓山莊眾人都聽到命令,“大夥兒聽着,龍爵隨我來,虎爵、豹爵向兩旁包抄,圍住這疊雲塔,絕不能讓二賊逃出生天!”

“我不阻妳。”尚光弘點了點頭,他也知此事非同小可,湘園山莊內分龍、虎、彪、豹四爵人馬,除彪爵仍留天門舊地處理善後外,餘人均到了此處,幾乎集中了湘園山莊九成力量,若還是損兵折將,任陰京常兔脫,這臉子怎麼也菈不下來,便是以身犯險,也是非為不可,“為師同妳去,元規,妳和傅先生、燕大俠分領眾人,依莊主吩咐包圍此塔,務要小心謹慎,明白嗎?”

那日在湘園山莊救人的時候,陰京常刻意收斂武功,加上心急之下,趙平予演出超水準,到現在湘園山莊的人還以為抱着柳凝霜殺出重圍的是陰京常本人,那拿着南天劍的是陰京常的部屬,根本沒想到趙平予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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