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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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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小說章節

第一章 風雨危現
第二章 枝節橫生
第叁章 雙姝試歡
第四章 初試巧計
第五章 終諧鴛盟
第六章 瑜亮初遇
第七章 仇蹤初現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第九章 心花初綻
第十章 前途崎岖
第十一章 入門鄭平
第十二章 以身相許
第十叁章 絕境仙境
第十四章 忘情合歡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第十六章 流雲劍聖
第十七章 玉女蒙塵
第十八章 淫風浪雨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第二十章 排幫之主
第二十一章 聖邪之歡
第二十二章 不如歸去
第二十叁章 善心有報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第二十六章 撫慰師姊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第二十八章 初試雲雨
第二十九章 馬上上馬
第叁十章 妖法迫供
第叁十一章 姊妹情深
第叁十二章 霜融雪化
第叁十叁章 春色無邊
第叁十四章 如夢似幻
第叁十五章 巧具銷魂
第叁十六章 魁首現身
第叁十七章 奕眾如棋
第叁十八章 謀敵謀己
第叁十九章 臨去秋波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第四十二章 新試絕學
第四十叁章 艷福齊天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還
第四十五章 連戰不休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第四十八章 美夢得償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開
第五十章 雄心宏圖
第五十一章 一敗塗地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第五十叁章 大髮雌威
第五十四章 又見伊人
第五十五章 淫殺之術
第五十六章 床上逞威
第五十七章 雙花同綻
第五十八章 脫出虎口
第五十九章 身陷詭謀
第六十章 暗夜之歡
第六十一章 調教有道
第六十二章 師徒同歡
第六十叁章 美酒賀壽
第六十四章 雲波谲詭
第六十五章 狡兔叁窟
第六十六章 雪地奇遇
第六十七章 漢中之行
第六十八章 建立根基
第六十九章 相思成狂
第七十章 旗開得勝
第七十一章 芙蓉帳暖
第七十二章 筏上爭鋒
第七十叁章 重回故地
第七十四章 一夜偷歡
第七十五章 難言真相
第七十六章 救人心切
第七十七章 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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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戀
第叁十七章 奕眾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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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

見趙平予陡地色變,像是髮現了身後聯軍一方的目光如針砭般刺來,那錶情的變化不隻是陰京常,連天門一方的人都差點要笑出來了。

但陰京常接下來的舉動,卻把天門中人原本正要躍出的笑聲又壓了回去,登時變成了目瞪口呆的蠢樣,聯軍一方的人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們既這般想要我手上的鳴镝,想得眼都直頭都頭了,就麻煩這位小兄弟幫我個忙,帶過去送給他們吧!各位遠道而來,京常身為地頭蛇,總要先送上個見麵禮嘛!”

見趙平予真的把那枝長箭給帶了回來,尚光弘伸手接過箭,那揉和着吃驚、懷疑、不安和恐懼的神情,別說以往了,就算日後恐怕也極難從他臉上看到,那模樣實是令人莞爾,隻是聯軍的其他人錶情也沒比尚光弘好看多少,那陰京常隻要一用上便可下令予陰風六識,讓他們把歸路斷絕,令聯軍全盤儘沒的鳴镝,原先眾人雖是極想把它搶到手中,好阻止陰京常髮令,但如今那東西真到了自己人手中,卻無人敢有一點歡欣鼓舞的神態,聯軍一方的靜默反更加凝滯了。

“這……這到底是……”

明知陰京常這般輕易地便將鳴镝交給己方,其中必有惡毒詭計,偏眾人皆是老江湖了,一眼便看出這鳴镝除了箭镞上頭那個小孔外,與平常箭矢全無二致,也沒下毒也沒暗刺,教眾人中雖有前輩高人,卻不知其中關鍵,一時間這鳴镝仿佛變成了燙手山竽,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偏又不敢乖乖地送回給他,尚光弘還忍得住,駱飛鷹的疑問已忍不住出了口。

“妳……妳……”

見心中千思百念把將之搶過來的鳴镝,雖是輕而易舉地到了自己人手中,但眾人非但未因此鼓舞,氣氛反而更形低落,偏陰京常麵上笑意更濃,一時間鄭平亞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想了好久他才再喊出聲來:“妳是有很多枝鳴镝是不是?告訴妳,就算妳手上有千枝百枝鳴镝,我們也絕對不會讓妳成功把命令髮出去的,妳想這樣逼退我們,直是作夢!”

見不隻是聯軍一方氣氛低迷,連自己人都似見到怪物般地看着自己,除了楊乾、季韶等寥寥數人外,甚至連楊巨初都一幅氣的想吼出來的樣子,陰京常心知作弄的人也夠了,這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那平順如傢常閒話的聲音,與鄭平亞的聲嘶力竭相較之下,對比尤其強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妳們放心好了,這鳴镝隻有一枝,就正在妳們手上,不過別顧着折,小心把妳們的命都給折掉了……”

“京常……妳又在打什麼主意?”

見陰京常仍是懸乎地賣着關子,楊乾雖知這徒兒心中必有計較,但眼見連自己這邊的人都不由懷疑心起,尤其性急的楊巨初幾乎是再忍不下去,今兒個一下是大敵壓境、一下是徒兒投敵、一下是由陰京常清理門戶,事事紛至沓來下,便再有耐性的心也磨得火了,更何況楊巨初向來忍不住話的性子,若他不趕快把話題接下去,好讓陰京常說出其中關鍵,還真不曉得楊巨初能不能忍得住?

“本門日後行止……要讓他們先做下決定嗎?”

“啟禀門主,那當然不是,”陰京常臉上仍是一片牢不可破的微笑,全不像要決定敵我雙方上千人生死之事:“該如何決定,這權柄還是在門主手上的。京常向六識他們下令,若京常在一個約定的時間髮出鳴镝,讓聲響傳到他們耳中,就是門主大髮善心,決定放過他們一馬;若到時候鳴镝不響,又或是約定時間前就聽到了鳴镝響聲,那就是說門主為了本門日後的大業,決定犧牲小我,他們便可直接斷橋,然後下山集結各個分堂實力,重造天門基業,一舉統一江湖。”

“哼!”

聽到陰京常的話,駱飛鷹和鄭平亞拚命忍住,才沒有當場大罵出聲,尚光弘和空靈大師等老江湖雖是修養好得多,不像鄭平亞等年輕一輩忍的麵容糾結,臉色之臭令人不敢卒睹,卻也沒一個人能露出點喜色。

沒想到陰京常還留了這麼一手,鳴镝雖已入聯軍之手,但要猜知他與陰風六識約定的是什麼時候,卻是難如登天,便有膽大妄為、習於賭命之輩,可一想到隻要時間上猜錯一點,聯軍一方近千條人命便要送在自己手中,再有膽量的人都要為之卻步。

也不知在心中盤算了多久,尚光弘、空靈大師、長孫宗和其餘幾位各派掌門或元老高手互相使了個臉色,總算是做下了決定。雖說放棄已到手的優勢實在太過可惜,良機一失不會再來,日後想再攻天門,恐怕要大費週章,但眾人均是武林領袖,目光長遠、見識過人,所思不隻是自己的聲名性命,還要想到身後的武林大勢,利害相較之下,也隻有受陰京常所迫這條路走了。

給尚光弘在背後輕推了一把,趙平予的臉色也好看不起來,原先見陰京常要用這法寶通知麵南大橋那邊的陰風六識斷橋絕路,將聯軍困死此處,趙平予心中也拚命地思考,要怎麼把這鳴镝給搶過來,自己生死無關緊要,至少要讓藍潔芸和項傢姊妹成功逃出生天才是。

沒想到鳴镝雖是到了自己手中,結果自己這麼多人取了這鳴镝,還是抵敵不過陰京常事先的週到考慮,還是得乖乖地送回陰京常手中去。明知這一送等同投降,但權衡之下也再無其他選擇了,尚光弘等人聲名要緊,到後來的確也隻有自己這初出茅廬的新手,能擔負送回鳴镝這種丟人的工作了。

不過,比這事更麻煩的還在後頭。

將鳴镝送到尚光弘手上後,退在一邊的趙平予心中不住在轉着,在陰京常麵前時他之所以猛然色變,被身後聯軍眾人目光瞪視隻佔了一小半,更重要的是陰京常的話無意中點醒了他,那時他在外頭偷聽到的事情中,有一件他原先沒當回事,也沒告訴尚光弘他們,就是陰京常受命要去聯係漢中派的掌門文仲宣,好把他約來和楊乾共同賞月。

本來當趙平予聽到此事時,也隻覺得陰京常等人風雅,不似普通刀頭舔血的武林人物而已。但現在仔細一想,光隻是確定那人是否文仲宣,以及與他相約於中秋時在山中賞月,真的需要天門當中貴如陰風堂主的陰京常親自出馬嗎?

以陰京常對天門未來髮展規劃中,漢中這塊入關要地的重要性,他之所以親身前往漢中派,商討之事多半不隻限於中秋賞月的風雅,而是天門與漢中派的聯盟事宜,若鄭平亞一方對此行不加重視,讓兩派成功聯盟,天門勢力原就強大,文仲宣個人的武功亦是武林獨步,兩相聯合之下,武林各門派中能與之撷抗的勢力,實在是少之又少。

本來,如果沒有陰京常這回采取的斷然手段,趙平予或許還想不到這一點,楊乾和文仲宣聯手之威雖足震懾武林,但聯軍一方人強馬壯,有尚光弘、梁虹琦與駱飛鷹等高手在,又有少林華山等大門派為其後盾,實力較其更強,足可與之相抗衡而有餘。

但若陰京常的毒計成功,各大門派的主力在此消亡,天門的主力雖也一同覆滅,但陰風六識所率天門各分堂的實力,再加上漢中派文仲宣與之合流,勢力既強,又有足以雄視武林的絕代高手率隊,要統一武林隻怕真可傳檄而定。

不過現在的聯軍一方,光隻是處理陰京常的毒計已是焦頭爛額,實在再無法分心去解決其他的事情了,若他現在將漢中派的事情禀上,原已被陰京常以種種手段打壓的聯軍士氣,隻怕更會跌落谷底。

兩軍相爭,最重氣勢。偏生聯軍一方在陰京常連番奇計之下,士氣已連遭毀墮,連陰京常主動相送的鳴镝,竟都要乖乖地奉送回去,氣勢之衰弱已是前所未有,根本再經不起沖突,若再挨上這重重的一擊,勢衰氣竭之下,就算不用陰京常的毒計,恐怕也應付不了天門精銳了。

雖說心中纏繞着這許多念頭,不過趙平予心中最明顯之處,卻是對陰京常的佩服,想來尚光弘等人對他也或多或少有點兒服氣吧?

方才鄭平亞才在誇口,這回我方已經勝了七八成,隻要再解決楊乾等人,天門便已確定覆滅,再也無力復蘇,聯軍一方接下來隻要分頭剿滅天門留下來的各個分堂,確定不讓天門死灰復燃即可,白寧楓既降我方,對聯軍處理天門各分堂的事情也沒他多話的份兒。

主力殲滅之後士氣大挫,餘下的殘部不會再留有多少戰力,這種掃蕩的工作想必簡單輕鬆,就算沒有尚光弘等人出手,光隻是鄭平亞與聯軍部份人員出手,已是遊刃有餘。

鄭平亞的大言誇耀,在趙平予聽來雖有點兒刺耳,顯得驕氣太甚,令人不禁有些反感,但不隻是他,尚光弘等人嘴上不說,心下卻都以為大勢已定,天門中便有高才捷智之人,也再難扳回這不利的局勢。

沒想到言猶在耳,轉眼之間聯軍的優勢已消散於陰京常的淺笑之中,連已經到手的鳴镝,明知這是天門用來脅制己方的武器,竟還是得乖乖地送回到天門手中,若說奇恥大辱,實是莫此為甚!

偏一想及拒絕的後果,聯軍一方根本是一口大氣也不敢出,甚至還要期望楊乾別真的選擇陰京常布下的玉石俱焚手段,若他們能逃出生天,才有日後對付天門的機會啊!

將鳴镝恭恭敬敬地交還給陰京常,趙平予甚至不敢去看天門那邊人忍不住泛起的得意神色,雖知己方士氣低落,此刻正是死氣沉沉,像群垂頭喪氣的待審死囚般,隻期待着楊乾的決定,那錶情絕對不會好看,可他卻還是隻有回到己方陣線的一條路,誰教此事不隻關乎自己生死,還關連到外頭的藍潔芸和項傢姊妹,趙平予可絕不願意她們受到任何一點傷害呀!

見陰京常恭恭敬敬地將鳴镝送到了自己手上,楊乾嘴上微笑,心中卻不由得暗歎,這徒兒武功雖不算太好,方才也不知走了什麼好運,才能擊退尚光弘的徒兒,但心中這智計之厲害,實在令人無話可說。

連自己也算計進去了,事先又沒禀報就下了手,方才那震動聯軍不知其中厲害,可他和楊巨初卻都清楚,那可是陰京常啟動機關的動作,糧庫中足供一年支用的糧食大概已全部傾入了谷底,顯見陰京常此次是鐵了心要把聯軍與本門中人都逼死於此,如果不是陰京常也留下來與自己同生共死,又把可控制眾人生死的鳴镝交給了自己,他還真要以為這小子心懷異志呢!

眼光微微一掃,將自己這方幾個人的錶情儘收眼底,季韶的嘴角已忍不住浮起了一絲苦笑,顯已準備好接受那後果;費清瑜的神情之間雖帶着幾許不忿,但對陰京常的舉措倒也服氣;自己那好兒子楊逖呢?

他看着自己的眼光中雖帶着懇求,一幅舍不得私房中嬌妻美妾的氣短模樣,麵對陰京常時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也難怪,連陰京常的義女左冷芸都能將他耍弄於股掌之上,搞的楊逖色心儘斂,對上那小姑娘時,連句邪話兒也不敢出口,碰上陰京常時自是更加噤若寒蟬。

在己方高手當中,最是氣怒如焚、滿目怒焰全不想遮掩的就是楊巨初了,他身為天門副門主,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這麼重大的決策陰京常事先沒有告知,在眾人苦苦支撐着聯軍的攻勢時,人又不知跑去了那裹晃,才一出場竟就先毀了庫中糧草,雖說事在燃眉,不過他的自作主張,也專擅得過頭了!

幸好他還肯將鳴镝交門主處理,顯然還讓楊乾主導全局,隻要陰京常稍露一點不管楊乾如何決定,自己都要使用鳴镝的想頭,他第一個就饒不過這小子!

輕輕拍了拍楊巨初的肩頭,稍稍安撫一下他的不滿,楊乾緩緩地走了出來,向尚光弘等人一揖:“諸位武林閒達辱臨敝處,天門本該掃榻以待,隻是敵我既明,想必各位也沒這個雅興,楊乾在此也不說廢話,妳我各退一步,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如何?”

心知這樣已算是極好的結果了,尚光弘也是聰明人,懂得見好就收,雖說他隱隱也猜想到,陰京常之所以言詞無禮,一幅要把聯軍的火氣全挑起來的模樣,一來是貶敵擡己,鼓舞己方士氣,二來也是為了要在心理上將聯軍逼入死角,讓他們更切身感受到“死到臨頭”的威脅,好讓楊乾扮白臉說好話的時候,聯軍縱不乏膽勇之人,卻是除了接受他的條件之外,再無法有所妄動。

但尚光弘老於江湖,倒也看得出來,陰京常錶麵上笑容可掬,實則眼中不存半分笑意,這種笑裹藏刀的人最可怕,他臉上雖裝得一幅毫不在乎的模樣,但若要他髮令斷橋,將所有人都困於這死地,一直到餓死為止,陰京常下令絕不會有一點猶豫。

方才地麵震動之時,楊乾等天門高級乾部無不為之色變,尚光弘原先還不放在心上,現在轉念回想,恐怕那時陰京常就乾出了什麼事來,讓天門之人認清了他的決心,因此他雖妄為,卻連暴烈如楊巨初也沒能罵出一句話來,說不定連楊乾都壓制不住這徒兒,若聯軍一方不接受楊乾的條件,他可真不敢想像那結果。

尚光弘和空靈大師還沒來得及回答楊乾的話,陰京常陡地站前了一步,“啟禀門主,京常有意見上禀。”

“這個……”見陰京常竟在此時出言,楊乾眉頭一皺,正想開言,那邊尚光弘已先開了口。

“不知陰堂主有何見教?”

本來,以尚光弘在武林中的威望,與楊乾可說是不差多少,雖沒有實力強大的天門為其後盾,說起話來也沒有幾個人敢打岔;但今日一見,陰京常雖說武功上較自己猶差一籌,但那智計之深,竟能將如此不利的狀況扳回上風,雖說是敵人,卻令尚光弘不得不佩服,心中不由得想到,這人與當日風雲會中的幻影邪尊相比之下,頭腦恐怕也差不到那兒去了,言語中自不敢失了禮數。

“啟禀門主,”見楊乾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說話,陰京常這才將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這些名門正派此次大舉進犯,致令本門死傷不少,光這樣放他們走,實在太便宜他們了……”

“那妳說呢?”

“雖說敵我交戰,死傷難免,但這回之事全係各個名門正派所髮動,本門純是受害者,依京常認為,至少要讓空靈大師及長孫掌門當眾立誓,今兒來的各個門派五年之內不得再犯本門,也不能對本門各個分堂下手。”陰京常低眉垂目,神態虔敬地宛如神前拜蔔一般,就好像正在為這一次激戰中天門的犧牲者默哀一樣,“至於日後彼此相爭,就不是現在所能管得到的了。”

本來當陰京常要提意見的當兒,鄭平亞隻覺心中怒火一陣猛冒出來,以玉石俱焚的方式將我方逼退,讓聯軍一場遠征花費的心力全歸塵土,雙方各退一步已算是天門賺到了,這傢夥竟還要提出條件,真是得寸進尺!

難不成他真的以為,聯軍當中沒有寧願一死,也要拖着天門一起陪葬的英雄人物嗎?若非藍玉萍在身後扯住了他,連向來和他性氣最相投的藍潔茵也擋在身前,不讓鄭平亞有機會髮言,甚至連梁虹琦都猛對他使眼色,鄭平亞可真想什麼也不管地先拚了再說!

不過聽完陰京常的話後,別說空靈大師和長孫宗了,連原本氣滿胸膛的鄭平亞,也不得不承認陰京常的條件還不算過份,何況這次奇襲天門失敗,天門雖說折損白寧楓和席雲堂的戰力,在防禦上頭卻必是更加用心,此處又是險阻之地,鄭平亞要想再次攻入天門,可說是難上加難。

聯軍一方既不能進犯天門,天門一時也無力反攻,這幾年時間剛好可讓鄭平亞重建湘園山莊,至少在湘衡一帶站穩腳步,與绛仙的排幫互為觭角,日後進可攻退可守,再戰天門並非不可能之事。

“這樣也好……”

本來聽陰京常臨時打岔,楊乾心中一震,難免對他有點兒火氣,但這要求其實也相當合理,隻自己心中忙於思索事後該怎樣調整戰力分布,一時竟忘卻了這麼重要的事。

雖說一擊不中之下,尚光弘與各大門派的名傢自顧身份,不會這麼快就再攻天門,但其下的門徒子弟可就沒這麼要臉了,加上各個分堂孤懸於外,若聯軍雖不犯天門,卻轉頭去一個個吃掉在外的分堂勢力,對天門的打擊更重,幸好陰京常沒漏了此事。

“五年太長,就叁年吧!隻要大師與長孫掌門在此立誓,期間內不輕犯本門及各個分堂,今日之事算就此完結,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這樣也好。”

空靈大師修性已久,心性慈和,和平解決此事本就是出傢人心中所願;長孫宗雖敗於陰京常手下,見他出現時心中便是一陣陣的火,但此事關乎華山派的傳承,無論如何他也要分清輕重,絕不能因一時之氣,致使華山道統斷絕,那時他就算到了九泉之下,都沒臉去見歷代祖師了。兩人一前一後,以本門先祖之名立誓,一點兒阻滯也沒有。

見兩人立誓後退回本陣,聯軍的人馬鬆了一口氣,再無戰意可言,遠征天門一役已是功敗垂成,尚光弘眼角青筋微動,雖是怒火滿胸,心中卻是拚命地叫自己靜下心來,絕不能墜入陰京常預設的陷阱。

陰京常所說出的條件乍聽之下沒有問題,但若仔細分析之下,便看得出此人的歹毒:他隻讓少林派空靈大師和華山派長孫宗立誓,雖說以這兩人身份,足可代錶各個名門正派的勢力,其餘衡山、終南等幾個派門亦以其馬首是瞻。

但這樣立誓下來,卻把聯軍中武功最強的尚光弘等叁人分了開來,若叁年內天門和尚光弘等人一戰,在天門而言並不算違背了和少林等派的協議,少林等名門正派更沒有立場援護尚光弘他們;就算天門不動手,空靈大師與長孫宗連和他不商議一下就迳自立誓退讓,也等於和他們分道揚镳,沒想到陰京常這等厲害,一句話就令他眾叛親離。

突地,一個念頭躍進尚光弘心底,眼光在陰京常那牢不可破的笑臉上一掃,尚光弘不由得渾身一震,隻覺背心一陣冷風掠過,這念頭雖奇,但細細想來,卻絕非無的放矢。

看空靈大師和長孫宗的身影沒入陣中,尚光弘嘴上微微一笑,眼中卻看不到絲毫笑意,冷冷地向着楊乾深深一揖:“楊乾老兄,老夫這下可真服了妳啦!”

“好說好說。”

聽出了尚光弘語中的怨毒之意,楊乾心中一寒,這才髮現原來陰京常言語當中,竟隱伏着如此深沉的計略!在陰京常的巧計逼迫之下,聯軍眾人的心理都被逼的髮急,隻想趕快決定好,趕快離此險地再說,加上空靈大師修行久矣,心懷慈悲,一聽到此間事有善了之策,自是忙不迭地實行。

長孫宗則向來是獨斷獨行慣了的,遇事最不喜和旁人商議,一聽到陰京常這麼說,兩人自不會記得要再和尚光弘討論商議,迳自便做了決定,這一招在尚光弘與各大門派之中劃下了深深一刀,要瀰補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陰京常的心機之深,實令人不由為之畏怖。

“來此前,老夫可真沒想到,風雲錄之首的幻影邪尊,竟會躲在天門裹頭,這回的跟頭栽的確實不冤哪!”尚光弘冷冷一歎,眼光卻直盯着陰京常,怒目睜眉,氣的似要冒出火來:“……十年來,老夫辛勤練功,隻盼能再與幻影邪尊一分高下,沒想到如今一見,邪尊才智之詭谲不輸當年,想必武功也大有長進了,老夫輸的心服、敗的心服,這回……這回可真領教了閣下的手段了!”

聽尚光弘出語驚人,竟似那神秘莫測的幻影邪尊便在此處,原本已鬆了一口氣的眾人,眼光竟都不由自主地射回場上,凝到了陰京常的身上,連楊乾都為之大驚失色,驚詫地望着陰京常。

而眾目所向的陰京常臉上卻是一點異動都沒有,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嘴角浮起一絲莫可奈何的笑意,再次開口時連聲音都變了,雖說清淡而無火氣,卻陰渺渺地回在廳中,似是無處不在,顯然是裝出來的聲音:“不愧是‘流雲劍聖’尚光弘,妳是什麼時候看出在下身份的?”

“至少,憑楊乾的功夫,恐怕還教不出能破‘羽翼劍法’的徒弟,”聽陰京常竟是一點否認也沒有,當場便承認了身份,不隻是尚光弘與聯軍眾人,連天門一方都有好些人擺出了隨時動武的架勢:“再加上這較當年還要精彩的‘玉石俱焚’絕招,逼的我們就是人多勢眾,也絕對拿妳沒法,若非‘幻影邪尊’親臨,天下那還有人能有這等心計,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上?有這麼幾點相綜合之下,若老夫還看不出邪尊的身份,老夫這幾十年的江湖,也算是白走的了。”

“不錯,陰京常就是幻影邪尊,這秘密遲早是要解開的,”在場中微微地踱起步來,慢慢地遠離了楊乾,場中叁人叁角環立,陰京常臉上的笑容仍沒半點消失,隻聲音之中卻有一點微微的淒涼之意,“尚兄若是不滿當年風雲錄的排名,想要在此和京常一決高下,京常也沒有意見。”

“這……”

原本是因為師老無功,自己又被陰京常算計,爾後要重組聯軍看來是難上加難了,再加上心中靈光一閃,感覺到陰京常便是幻影邪尊,在風雲會時便看清了羽翼劍法的出手,這才能輕而易舉擊退鄭平亞,一怒之下揭穿了秘密,想至少給幻影邪尊一個回禮,卻沒想到陰京常竟馬上出言挑戰,尚光弘自知絕非敵手,偏又不能臨陣退縮,一時間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呢!

聽到陰京常的真實身份竟是幻影邪尊,原本對方才一仗輸的不太心服的鄭平亞登時大驚,怪不得自己會敗在他手上!

雖是同列風雲錄上,但幻影邪尊當年力敗文仲宣,威名之盛一時無兩,連尚光弘也說自己未必是文仲宣對手,更遑論幻影邪尊了,但眼下形勢幻影邪尊已出言逼戰,以尚光弘在武林道上的聲名,若是巧言避戰,怯戰之名不徑而走,日後在江湖中再難擡得起頭來做人。

偏幻影邪尊的用心又極清楚,是為了要再狠狠地墮聯軍士氣,若是尚光弘都在此慘敗,來此的人怕沒人敢再和天門作對,這一仗可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行,實在令人頭疼。

“若蒙邪尊不棄,小子後生晚輩,還想請邪尊指教。”

雖說心中不得不佩服趙平予的勇氣,與為尚光弘解圍的應變之速,但鄭平亞對他的厭惡幾可說是與生俱來,無論如何都無法抹滅。兩人武功差距太大,無人以為趙平予在幻影邪尊手下能走得過十招,但他出戰至少有兩點好處,一來解了尚光弘的燃眉之急,二來他前次入天門打探情報,鄭平亞等人之所以能夠截下白寧楓,間接鑄成了此次奇襲天門之役,即便是功敗垂成,功績卻也非得算在趙平予身上不可,如今事髮,天門中人對趙平予懷恨,幻影邪尊實沒有理由放過他。

在鄭平亞來看,趙平予武功雖是不行,但若是死守苦撐,至少也耗掉他一點力氣,尚光弘大可以車輪戰對幻影邪尊不公平為理由,避免掉這場對決。隻這傢夥也未免太愛錶現了,也不管自己在武林中不過初生之犢,毫無身份地位,竟選在這個時候出麵爭名,難道沒有身傢背景之人為了求名求利,就非這樣不擇手段不可嗎?鄭平亞心中對他的厭惡可又添上了重重的一筆。

聽趙平予竭儘全力,才能將聲音保持平靜,但還是勉力討戰,顯見是為了自己的聲名著想,尚光弘雖極不想和幻影邪尊動手,但他是邵華中後人,若傷在幻影邪尊手上,尚光弘的臉麵也不好看。

偏趙平予這一打岔雖有些不自量力,卻是解決目下狀況的惟一辦法,尚光弘實也阻止不了他,“平予乃老夫世侄,與邪尊輩分有差,江湖經歷也不多,還請邪尊手下留情……”

“這個嘛……也好,我就出手啦!”

陰京常微微一笑,也不見其身形開展,趙平予倏覺胸前風動,一掌已經印了過來。

這一招來得好快,他才剛有感覺,掌風已及胸口,若非趙平予在藍潔芸訓練之下,耳目感官之靈敏遠勝旁人,雖來不及擋格,卻還是勉強矮身,避開了這一招,隻覺頂上風聲倏息,那股掌風竟似連頭髮都沒動到一根,但趙平予卻有自知之明,無論陰京常接下來是掌力下沉擊他頭頂,還是跨步回身攻他後心,自己都來不及動手,絕接不下陰京常的第二招。

幸好陰京常一髮即收,趙平予擡起頭來時,隻見陰京常仍含笑立在身前,衣衫連動都沒動一下,簡直就像是整個人連動都沒動過,差點讓他以為方才避開的那一招是自己的錯覺哩!

“功夫的確不錯。”陰京常笑了笑,對着尚光弘聳了聳肩,“資質比妳那徒弟還好一點,若是和他當真動手,我可沒把握勝他之後再戰流雲劍聖,這一仗就此算了吧!”

反正是打不起來了,尚光弘也樂得見好就收,趙平予原也想趁亂回去和藍潔芸等人會合,找機會混出天門,遭此動亂之下,天門人心難免浮動,想要偷溜出去,也隻有趁着這個時候才有可能,但人才剛走出廳外,趙平予突地想到,自己還沒把才才跳進心上的事說出來呢!

天門與漢中派的聯手不隻使天門威望大增,更意味着風雲錄當中實力最稱高強的幻影邪尊、文仲宣與楊乾攜手合作,這樣強大的實力就算是現下集合在此的聯軍,相較之下也是輸多贏少。

更為嚴重的還不隻此而已,聽當日白寧楓所透露的情報,對於天門的未來髮展,陰京常向來采取的是北進論,讓天門的實力北出漢中,先將華山派的勢力解決,略定關中之後,再出崤山以東與少林派一爭高下。

若天門和漢中派聯手,要對付區區一個華山派雖沒輕鬆到易如反掌,但若說成是手到擒來,恐怕以長孫宗的自負都提不出反論;加上大亂之後,地方勢力擡頭,朝廷威望大損,想護住華山派都是力有未逮,陰京常的計劃之所以先拿華山派開刀,便是因為着眼於此。

這問題可大條了,愈想心中愈是害怕,趙平予也顧不得從廳中時鄭平亞就直瞪着他,怪他太過出風頭,快速無比地沖到了前頭,對着尚光弘低語,他甚至不敢聲張,連向尚光弘報告之時都特意將聲音壓小,弄得不隻鄭平亞惱怒,連旁邊的人都為之側目,還以為又髮生了什麼事情呢!

雖說今兒個不順意事紛至沓來,雖說最後小小給了幻影邪尊一點兒反擊,卻也是無補於事,窩着一肚子火的尚光弘本來不想再聽什麼壞事兒,不過他久歷江湖,還分得清輕重,趙平予才講得幾句,不禁變色的尚光弘已知茲事體大,將鄭平亞和梁虹琦等人都召了來一同商議,本來提出假設的趙平予倒被冷落一邊,不過這倒好,正讓趙平予有機會脫出眾人,溜回藍潔芸身邊去。

屋內燭光輕搖,季韶一邊看着窗外夜色,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

雖說聯軍退去已經叁天了,但白寧楓與沈世珍等人投敵,連帶着陰風堂與席雲堂兩堂高手都離開天門,對天門的打擊確實不小,逼得天門的人事大幅調動,連原本主管天門的人事與財務,從來不給非他一係之人進入總堂任職的楊巨初,至此也無法堅持原則了。

事務繁忙蕪累,加上惟一的愛徒白寧楓竟叛變投敵,遭陰京常清理門戶,楊巨初所受的打擊確實不小,雖說向來嚴刻明察的他並未因此消沉,反而見事愈髮的嚴謹細致,弄得下麵的人叫苦連天,但卻不會有人敢在此時向他髮牢騷,各人有各人的事,都忙得不亦樂乎,那有閒功夫去考較其他人的態度問題?

不過最糟榚的事,還是陰京常竟在此時請辭陰風堂主之職,決定退隱江湖,再不管天門或武林中事。雖說聯軍一役之後,陰風堂可說是名存實亡,除了陰風六識外再沒留下什麼人了,但此刻正是用人之際,偏偏陰京常辭意甚堅,無論誰說話都留不下他,這實在是令人頭疼的事啊……

“進來吧!”

聽見叩門的聲音,季韶竟連聲音都高揚不起來,這幾天他實在太累了。

“是……”

慢慢地走了進來,陰京常坐到了季韶身前,手中的幾本簿冊放到了案上,向來在麵上須臾不離的笑意,此刻已消失無蹤,“這是堂中的移交清冊,請大師兄查收。”

“放着吧!”季韶歎了口氣,將手一擺。

雖說陰京常選在這個時候走,總堂中已有人議論紛紛,以為他是因為天門勢力大挫,因而放棄天門,但季韶何等人物?對陰京常離開的真正理由,他可是知之甚詳,連楊乾也清楚此事,因此也沒多話留他,甚至連向來嚴刻的楊巨初,對陰京常的離開也沒多說什麼。

本來陰京常便是幻影邪尊的事兒已明,天門中擁有兩位名列風雲錄的高手,應該算是件好事,但這件事卻是有利也有弊,所謂“軍無二帥”,無論那一門那一派,都不能容許大權旁落於掌門或宗主以外的人身上。

偏偏陰京常身為幻影邪尊,在風雲錄中的排名還在楊乾之上,他若留在天門當中,身為一堂之主的他難免有親近派係產生,到時候在這批人中早晚要髮生該以楊乾為主,還是以他為主的問題,權臣亂政的危機,可是連一點兒苗都不能讓它長出來的。

季韶也很清楚,陰京常與這代才入楊乾門下的他不同,從好幾代前開始,陰傢祖上就一直服侍着楊傢,無論是兵變甚或失位失國,這些動亂都沒有使陰傢人變心,對楊傢諸代一直忠謹不改,可以說,對楊傢的忠心已在陰傢人身上銘心刻骨,以陰京常見微知着的才智,自會讓問題在髮生前就斷了根。

“什麼時候走?”

“就待會兒吧!”陰京常微微“嗯”了一聲,“我還有點兒事要辦,不能太晚。”

“妳若要走,為什麼不把冷芸留下來呢?她的武功雖然不行,但卻是妳一手栽培起來的,腦袋裹頭至少也不差妳多少,由她來出主意,比我可要好得多,總勝過讓師叔主事吧……”

“大師兄,拜托!”

聽到季韶這句話,陰京常忍不住咧開了嘴,臉上卻是苦笑:“她留下來和我留下來有什麼不一樣?妳們聽到她出主意的時候,難道真會以為是她的主意,而不是我在背後擺布?那和我留下來還不是差不多?既然要避免分裂的危機,就要做的徹底,我既然要走,就不能再讓我的影子留在天門裹頭,對手正虎視耽耽,我們可不能有任何的自亂陣腳啊!”

“是嗎?這倒是……”像是對自己的想法極為不滿地搖了搖頭,季韶求助似地望着陰京常,“妳看看,我現在心這麼亂,連這些事情都想不到了,這樣下去怎麼成?偏偏……”

“大師兄不必擔心。”左手一掀,將一本厚厚的冊子放到案上,陰京常輕輕地籲了一口氣,“至少叁年內尚光弘他們不會直接對付天門,何況……我在他們裹頭還留了一手,希望會有效……”

“喔,什麼樣的一手?”

聽到陰京常的話,季韶語氣中雖頗帶懷疑,錶情卻已回復了一點兒生氣。雖說錶麵上陰京常什麼都沒有做,但兩人是從天門草創時就一起協助楊乾的夥伴,季韶深知陰京常的性格,他錶麵上什麼事都不做,其實深水靜流,臺麵下也不知做了多少準備。

“大師兄可還記得那個趙平予?”

“當然記得。”

季韶頗有興趣地望着陰京常,似想從他的臉上挖出些什麼來。

若說到趙平予,季韶倒也不是看不出來,這人武功相當高明,那日在陰京常手下雖是一招間便落下風,被陰京常克得縛手縛腳,但季韶眼力也不弱,才一動作便看得出來此人內力已有相當火候,恐怕還不弱於己,雖說從行動上看來武功招式太過死闆,對敵經驗也不足,還練不到臨機應變、熟習而流的程度,當真動手連季韶也有把握在叁十招內勝他,但若善加鍛煉,假以時日,必是天門大敵。

“不過我覺得有點奇怪。”給陰京常提到這個人,季韶微微側頭,似是正測度着陰京常的腹裹文章,“我知道制造敵人的內亂是妳的拿手絕活,從錶麵上看來,那個湘園山莊的遺孤與趙平予也確實不和,可是那個趙平予武功差得還遠,何況他們那邊還有個老成的尚光弘壓陣,他‘流雲劍聖’的名號可不是白得的,要以鄭趙兩人的嫌隙來挑撥他們,幾年內還不大可能吧?”

“沒錯,那是再過幾年的事,隻是現在先預備着而已。”知道自己在場上故意把趙平予的角色突顯出來,同時又輕鬆挫敗鄭平亞,等於同時大落他的麵子,好讓他嫉心更烈,季韶自是看得出來,這點多半也瞞不了尚光弘吧?

“那鄭平亞確實天資卓著,隻是眉宇間不甚開揚,京常的相學雖隻有六七分準頭,但配合他那時的舉動,卻可看出個八九成,這人器量不足,有尚光弘壓陣時還能保着內部平靜,一旦尚光弘去世……哼哼,那時鄭趙兩人的明爭暗鬥,可就有得瞧了。”

“想‘流雲劍聖’尚光弘死那有這麼簡單?”雖說是苦笑,但還是好不容易笑了出來,季韶微微地搖了搖頭,“除非是妳幻影邪尊親自出手,否則本門中人可沒人制得了他的羽翼劍法。”

“這個嘛……”陰京常嘴角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意,似在考慮着什麼,“雖說京常決定離開天門,但在他們看來,京常仍是天門的一份子,我若出手,隻會給他們多個上天門興師問罪的理由而已。不過這事關乎對敵大計……這樣好了,我不一定出手,除非……除非我布下的陷阱弄不死他,才會出手硬乾,不過那時候還得要引得他們以為是其他人出手,這倒需要好生琢磨琢磨……”

“喂,妳又布了什麼陷阱?”

雖知陰京常這傢夥向來神神秘秘,老在暗中布置一些方便本門行事的秘招,便是事後楊乾或自己有所察覺,他也是胡言亂語打混過去,要從他心裹頭把秘密掏出來,就算比季韶再厲害的人也要舉手投降,不過那日在廳中陰京常的一舉一動都牢牢盯在自己眼裹,季韶實在看不出來,他到底對尚光弘施了什麼邪法,竟這麼有把握自己不出手就可以解決他?那可不是別人,而是武功絕不在楊乾之下的尚光弘啊!

“別裝神秘了,告訴我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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