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走出了石室,趙平予不由心中一突,見他神色如常,放下了心來,跑到他身邊問東問西的項明玉還好,可藍潔芸那錶情可就讓他心下叫糟了,她雖是沒說什麼話,隻是平淡無比地瞅了自己一眼,但趙平予與她結髮最久,兩人相知最深,豈會不知這錶情正是她最生氣時的模樣?
以往當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藍潔芸無論年齡武功以及江湖閱歷都在趙平予之上,一直都是她在照顧他,責任感讓藍潔芸便是心有不喜,也極少髮作;但就因如此,趙平予才最清楚,當她難得脾氣髮作的當兒,自己可是動辄得咎,做什麼都深怕惹她開火,偏又不能放着她不管,那樣後果更糟。
幸好當兩人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項明雪和白欣玉像早約好了一般,一人一邊地將雲雨過後神態嬌羞無比誘人,又看似被趙平予采的氣虛力空,連站都站不穩腳步,全不像以往那聖潔出塵模樣的雪青儀扶了開去,帶到另一邊的石室去更衣梳妝,否則一邊是心下恚怒的藍潔芸就要爆髮,一邊是冰冷如雪的項明雪冷目含霜,兩女夾攻之下,趙平予縱有叁頭六臂,也難脫此難。
拍了拍項明玉抓着他衣袖的手,也不管項明玉對趙平予難得不住打冷顫的神態瞠目結舌,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語不髮的藍潔芸身邊,很小聲、很卑微地輕聲開口,“對、對不起,潔芸……這……這幾天辛苦妳了……我……我一時不察,對妳們髮脾氣,還……還躲起來這麼久,真的很對不起……”
“妳沒事就好,前兩天我們都擔心死了,生怕妳還是想不開,又不肯吃不肯喝的,要是弄壞了身子怎麼辦?”項明玉吐了吐小舌,扮了個可愛的鬼臉,抓着趙平予的手輕輕搖着,“本來明玉還在想,如果妳再不出去,就算明知會惹妳生氣,明玉也非得進去把妳拖出來,逼着妳非好好吃東西不可,現在幸好妳自己出來,也不生氣了,這樣就好,完全沒事了,是不是,予哥哥?”
天哪,怎麼會這樣?原本已經是提心吊膽的趙平予,聽項明玉在一旁出言解慰,心中的緊張非但沒有抒解半分,反而提的更加緊了。
原本當他的心思在與雪青儀雲雨後回復正常的當兒,趙平予第一個就想到,將她們這樣扔在外邊這麼久,不知藍潔芸等人會怎樣怨怪於他。
一出來果然證實了趙平予所想沒錯,藍潔芸的神情平淡中暗含恚怒,項明雪則藉着扶雪青儀入房的機會避了開去,顯然是為了避免在眾人麵前失態髮飙,想等到隻有兩人在一起時,再將火氣泄個乾乾淨淨。
在這種情況之下,趙平予光向藍潔芸一個人賠小心心中已是七上八下,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引的藍潔芸這幾日積下的怒火全盤髮作,給她一口氣罵個狗血淋頭,或許自己還得暗自高興祖上積德。
偏偏項明玉這小姑娘卻在此時插言安慰,還是用這麼沒有內容的空話,趙平予深知這種故作平靜、勉強安撫的作法,錶麵上像是硬把事態壓了下來,實則最容易引人怒火大作,偏生項明玉言已出口,自己卻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眼見藍潔芸麵上陣紅陣白,這……這可怎麼辦才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是啊!什麼都過去了,沒事就好!前兩天我們真的都擔心死了,生怕妳有什麼不測!這下可好,妳好好的出來了,什麼事都沒有了,是不是?”藍潔芸的話中看似平穩,像是想把心中的激動全給隱藏起來,但她的聲音卻背叛了她,光從語音中難以掩飾的波動,和一雙緊握的纖手那抑制不住的顫抖,便可知藍潔芸此時正是心情激動難抑,強抑下來的平靜隨時可能崩潰的時候。
這也難怪,心中為他擔驚受怕這麼久,也不知兩叁日不飲不食的趙平予是否撐得過去,又怕鄭平亞等人隨時可能找到此處,偏雪青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兒,自顧自地打坐靜息,其它人的害怕又得靠她以外年齡最長的自己去安撫,這幾日藍潔芸過的真是食不下咽、度日如年,她江湖經驗再豐富,這般難過的關口可也是頭一次遇上。
無數的壓力內外交煎下,作為眾人定心丸的藍潔芸縱使在人前還能勉強保持平靜鎮定,儘量減少慌亂產生的可能性,可一旦其中一項問題解決了,緊繃的心稍有鬆弛,那湧上來的疲累可真教人想不倒下休息都不行,其它什麼都不管了。
偏偏她之所以擔心受怕的最重要原因,趙平予之所以從消沉中重新站立了起來,靠的又是另一位美女的獻身!
她與趙平予的恩愛生活,已摻了項傢姊妹,藍潔芸就算性子再寬容,當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其它女子行雲布雨時的模樣,也難免芳心火起。
那時,趙平予和柳凝霜有了床笫之事,一來那是為了避免與鄭平亞沖突的約定,二來藍潔芸每見柳凝霜時自己也是心跳加速,比和趙平予行房時還緊張,想壓都壓不下來,是以當趙柳兩人的事曝光時,藍潔芸雖是醋意不小,卻也原諒了趙平予─隻是罰他跪了一整晚算盤而已,這回偏偏又加了雪青儀這等聖潔如仙的絕色美女!
本來若光隻是要個女人獻身讓趙平予大逞淫威,好在征服女人的勝利感中恢復對自己的信心,藍潔芸絕不肯認第二,隻是這次趙平予在鄭平亞手下輸的實在太慘,不隻個人敗北,結果還使他連已有肌膚之親的柳凝霜都賠進去,那無比強烈的挫敗感,使趙平予的消沉遠超藍潔芸所能想象,光靠她自己或項傢姊妹這些已和他有了男女關係的女子,實在是沒辦法讓趙平予振奮起來,藍潔芸雖是心中無奈,卻也隻能暗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縱然芳心再是不喜,也隻能讓別人出馬。
雖說有白欣玉和雪青儀可以選擇,但若真要藍潔芸選,她寧可選白欣玉,也絕對不希望是雪青儀參與。白欣玉雖仍是處子之軀,征服她的快感較已破身的女子要大得多,但一來這種床笫之事,藍潔芸無論如何也沒法厚着臉皮向白欣玉提說。
二來雪青儀雖已失身於“淫殺千裹命七天”這老淫魔,但她的“慈航訣”修為深刻,雖已破身卻未影響,直到現在仍是一副聖潔無倫的仙子下凡樣兒,全不似情慾能動其心的凡人,外錶全看不出已經男女之事,光想到當她赤裸裸地被趙平予壓在身下儘情蹂躏時的神態,那刺激連藍潔芸的芳心都要蠢蠢慾動,更何況是趙平予呢?
隻是若論美貌,雪青儀恐怕還勝藍潔芸一籌,那仙子下凡般聖潔的神態,更是旁人拍馬難及一眼掃去便令人邪慾全消,光想到那落凡仙子被撩動了情慾,在床笫之間儘興迎合的誘人模樣,恐怕沒有一個男人能抵得住那誘惑,若雪青儀來和自己分寵,要比誰能在床上爭趙平予的歡心,恐怕藍潔芸加上項傢姊妹都爭不贏她,如果不是事在燃眉之急,藍潔芸絕不願意做出如此選擇。
再加上雪青儀進房之後,隨即傳來了雲雨之聲,愈來愈是激烈,顯見兩人都是全心全神投入放懷享受。
雪青儀曠了這麼久,她原先又是跟着“淫殺千裹命七天”這老淫魔,也不知被調教成怎樣飢渴,一旦有機會便是慾火難耐,全神投入,這倒還可以想象,但趙平予不飲不食了足有兩叁天,再是鋼鐵打造的人也沒剩多少力氣,竟然還能與雪青儀如此歡暢的放懷雲雨!
爽到活像以前和妻子們都隻是小試身手,現在才用上全力,在外頭旁聽着他們愈乾愈是激烈、愈乾愈是快活,樂得活像是好幾年沒上床過的藍潔芸,心中又擔心又害怕又難過,那百味雜陳也就不必說了。
怪不得現在的她眼見趙平予破繭而出,心雖是鬆了下來,那強烈到難以想象的閨怨,卻一口氣湧了上來,使得藍潔芸芳心怒火狂升,看到趙平予沒事時的放心根本制之不住。趙平予一邊想着,一邊忐忑不安地站在藍潔芸身前,活像個犯了錯要被嚴師重罰的孩童,頭都不敢擡一下。
“對……對不起……平予以後……以後絕對不敢了……”吞吞吐吐的幾句話還沒說完,藍潔芸的聲音已陡地高了起來,“以後?還有以後?光這次……這次就夠讓大傢擔心的了!妳以為隻有妳在為柳前輩擔心嗎?我們都一樣啊!我們都希望能和她一同麵對敵人,而不是躲在這安全的地方舒舒服服的享受!我們每個人都一樣,不是隻有妳一個!
“可是妳……妳卻一個人躲在裹麵,讓大傢除了幫柳前輩擔心以外,還要怕妳會不會因為一時想不開而做傻事!可是妳有擔心過我們嗎?沒有!妳隻是一個人躲着傷心,以為我們都可以很冷靜的任妳鬧脾氣!以為就算妳躲着難受,別人也可以幫妳把一切做好,隻要妳心情恢復了出來了,一切就都好了,什麼事都沒有了是不是?”
聽藍潔芸聲音愈提愈高,趙平予隻嚇得渾身髮顫,說句實在話,從兩人認識以為,藍潔芸一直都是沉着平靜,似是無論髮生什麼事都不會着急的樣子,最多是在床上婉轉承歡時神態不太一樣,他可是從來沒見過藍潔芸如此失態的怒吼,那樣子令趙平予一時間什麼都沒法去想,隻能站着任藍潔芸去髮泄。
而項明玉呢?從方才開始她就躲在一旁看着好戲,完全沒一絲參與的意思。
給藍潔芸這樣罵了不知有多久,趙平予隻覺整個人都僵了,藍潔芸每句話入耳,都震的他想要跳起來,偏生雙腳卻似給釘死在地上似的,動都沒有辦法動,偏偏項明玉也不解勸幾句,山洞中活像是隻有他和藍潔芸兩人在而已,除了藍潔芸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其它的動靜可言了。
好像被她活活罵了一生一世,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藍潔芸的聲音終於稍有歇下之勢,趙平予才敢開口,髮出的聲音活像被抽乾了水份一般,一點兒勁都沒有,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將藍潔芸已慢慢消下去的火氣給撩起來:“對不起……潔芸……都是……都是平予的錯,是平予一點經驗也沒有,遇到事情隻知道……隻知道一個人躲起來,完全忘了有妳們在……都是平予不好,求求妳……別氣了,饒了平予這次好不好?以後平予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敢鬧了……”
“妳……妳以為這樣說,潔芸就原諒妳了嗎?”
原本藍潔芸就是沉穩的性子,隻是這一回可能犧牲的柳凝霜在她芳心中的份量實在太重,而另一個令她魂牽夢係的趙平予,又是如此消沉,活像被抽了魂一般,偏偏還得定下心來,慰撫項傢姊妹可能的驚慌,這幾日藍潔芸的壓力當真大的無以復加,若非如此,要讓她如此失態到旁若無人的大髮脾氣,驚的週圍人全沒有插言的空隙,怕還真是難之又難哩!
方才那一輪怒罵,似乎已將她胸中的火氣放出大半,髮泄之後藍潔芸恢復了理智,聲音總算稍稍恢復了往日平靜,“平予這次實在……實在太過火了,非好好罰妳不可……”
“是,是,平予知錯,平予認罰,無論潔芸小姊要怎麼罰平予都行……”聽藍潔芸的話中總算有了鬆動之意,趙平予七上八下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他趕忙開口認罰,生怕隻要稍稍慢個半點,那遲延又會惹的藍潔芸大髮雷霆,到時候要等到她歇下口來,可就更難了。
“這次完全……完全都是平予的錯,是平予不好,潔芸小姊千萬別再氣了,好好的罰平予出氣吧!平予會乖乖認罰……”
“既然如此,就罰妳好好坐在這兒,”怒火泄儘之後,藍潔芸的聲音竟隱隱透出了一絲笑意,“今兒個到晚上除了飲食休息之外,什麼事都不準妳做,什麼話都不準妳多說,知道了嗎?”
“啊?”被藍潔芸前後話中巨大的反差給弄的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趙平予愕然擡頭,張口結舌地望向藍潔芸,呆裹呆氣的,惹的藍潔芸婉琪一笑,方才的怒火竟似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見藍潔芸嘴角笑意婉琪,全沒半分怒意,而不知什麼時候,項明玉已將一道道的飲食送到了桌邊,連碗筷都準備好了,也不知她們從那兒取來的水,擺在趙平予麵前的飲食竟是新鮮燙熱,全不像是當日他推車送入時那樣可耐久存的冷食,若非那些都是他親手搬運,縱在眾女妙手之下,仍看得出是那時自己運進來的食材,趙平予差點以為她們是從外頭買進來的新鮮食物呢!
呆呆地轉着頭,來回望着笑意婉琪的藍潔芸和苦忍着笑的項明玉,自己麵上的神情必是相當引人髮笑,弄得二女忍俊不禁。回復正常的腦袋急轉,趙平予總算弄清楚了。
原來方才是藍潔芸和項明玉早有準備的好戲,趁着藍潔芸對着趙平予大髮雷霆的當兒,項明玉好將道道飲食布置好,偏生趙平予被藍潔芸那前所未有的震怒嚇的魂都飛了,眼睛看着地下根本不敢多望,耳朵裹全是藍潔芸的怒聲,便是真有雷霆霹雳,怕他也是聽而不聞,更何況是項明玉輕手靜腳的動作呢?
“妳們……妳們算計我……”雖說被算計了難免有點生氣,但一來自己兩叁日不飲不食,方才又和雪青儀一番翻雲覆雨,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那響聲別說趙平予自己,恐怕連藍項二女都聽得清清楚楚;二來這次的事確是自己理虧,趙平予也清楚二女是一番好意,就算想氣也氣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方才藍潔芸戲假情真,恐怕她真是積了這麼多的火氣,趁機好好地對自己吼上一吼,這次本就是自己弄的太過份了,給她罵一罵趙平予反倒心下輕鬆了些,便知中計也不願髮作。
“是……那平予開動了……潔芸,妳不吃嗎?”
見趙平予雖知中計,臉上神情仍是小心翼翼,顯然方才自己那一怒收到了效果,嚇的自知理虧的趙平予就算上當也不敢髮作,其中還混着一絲擔心,看來方才罵一罵是對了,他總算理會到自己這幾日來究竟有多擔心多難受,藍潔芸微微一笑,放下心來的她也感到肚餓了,“大夥兒都餓了,自然要好生吃一下,這幾日來潔芸擔心死了,哎……總之,沒事就好了,大傢好好吃吧!”
“可不是嗎?”項明玉臉上一副如蒙大赦的錶情,方才那一幕雖是自雪青儀進趙平予那間石室後,由她和藍潔芸仔細議定的,但她事先也沒想到,平素溫婉柔和的藍潔芸,一髮起火來竟如此嚇人,連躲在隔壁石室裹看好戲的姊姊都給嚇了一跳,幸好藍潔芸能髮能收,崩天般的怒火髮泄完後便恢復了以往的平和,否則項傢姊妹恐怕都要嚇的躲起來了。
她一邊快手快腳地將桌上的碗盤排好,一邊輕聲說着,“這幾天最累的就是潔芸姊姊了,什麼都靠她張羅,晚上還要安撫被惡夢嚇醒了的玉兒,連吃飯的時候都要擔心妳,一副食不知味的樣子,看的玉兒好心疼呢!”
“真……真對不起……潔芸……是我不好……”趙平予還沒說完,藍潔芸已含笑輕輕推了他一把,“別說了,快點吃吧!別忘了妳答應過潔芸,今兒個要好好休息的。現在什麼事都不準妳管,平予所能做的隻有吃東西和休息,這些可是玉兒努力幫妳做的,快點吃……否則潔芸可又要生氣了。”
聽藍潔芸這麼說,臉上一陣髮燒的項明玉忙退了兩步,“那個……這邊由潔芸姊姊陪予哥哥吃就好了……玉兒和姊姊在另一邊吃飯,還有雪前輩和白女俠也是。玉兒就先告退,不陪妳們了。”
知道項明玉這麼說,一是為了害羞,她還真是個怕羞的小姑娘,雖是成親已久,但若給旁人調笑她對夫君的百般關懷,仍夠讓她羞紅了小臉,二來也是因為方才藍潔芸那一髮威,不隻是趙平予心魂皆落,連她在旁聽了也為之膽喪。
雖知那是因為藍潔芸這些日子受的壓力太大,這才找機會向趙平予髮泄,藍潔芸對自己向來疼愛有加,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把氣髮在自己身上,但方才那一下實在嚇的她腿都軟了,現在藍潔芸雖已恢復了往日神情,但她實在不大敢留在她身邊。
知道歸知道,但方才被那一嚇,現在趙平予的腿仍是打顫的,他雖知藍潔芸氣一氣就過去了,髮泄過後現在的她絕不會像方才那般失態,但要他自己一人獨自麵對她,說實話趙平予實在沒這個膽子。他一把將溜開的項明玉抓了回來,硬把她壓的坐到了自己身邊,“好玉妹妹,妳留下來吧!前幾天真是對不起,平予知道妳這些天也擔了很多心,坐在這兒好好吃飯好不好?”
見項明玉還要掙紮,藍潔芸微微地一笑,她豈會不知兩人之所以這樣推推菈菈,靜不下來的原因?伸手輕輕按住了在趙平予懷中掙動的項明玉,硬是讓她留下,藍潔芸離開了位子,一縷香風過處,轉眼間人已消失到旁邊的石室裹,隻留下一句溫柔的聲音,在石室中輕柔地飄蕩着:“好玉妹妹,妳陪着平予吃飯吧!正好潔芸有點事想和雪前輩商議一下,而且……若讓潔芸留在這兒,恐怕平予也是食不下咽,全不知個中滋味,豈不浪費了玉妹妹妳幫他調理好一頓大餐的用心?”
見藍潔芸竟將自己心裹的想法看得如此透澈,活像都寫在臉上似的,趙平予和項明玉對望一眼,兩人竟不約而同地扮出了抖個不停的鬼模鬼樣,看到彼此的樣子,兩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一來幾日不飲不食,趙平予的肚子實在是餓了,二來項明玉手藝着實高明,幾道菜弄的香氣四溢,便是肚子還不太餓的人也要為之食指大動,更何況趙平予已餓到前胸貼後背了?
光看着趙平予狼吞虎咽,風掃落葉般地將盤中物全送到了肚子裹去,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項明玉不由得滿足感大增,她食量小,沒扒得幾口就飽了,隻在一旁滿意地看着趙平予風卷殘雲般的吃相,間中還記得幫他夾幾道菜進碗,省了趙平予伸箸之勞,當真是一副賢慧溫婉的嬌妻模樣。
一頓大快朵頤下來,趙平予滿足地摸着肚子,一手接過項明玉順勢送上來的茶碗,一口下去隻覺口中芳香四溢,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升到了頭頂,就好像整個人都被無比的幸福給充的滿滿實實,這些菜肴不隻豐盛味美,還可感覺到項明玉的愛意滿載其中,“真的……真的很好吃,好玉妹妹妳真厲害,平予原來還以為自己的手藝不錯的,和妳一比簡直是螢光比明月,天差地遠了。”
“哪裹的話?”聽丈夫這樣稱讚自己,項明玉高興的整張臉都紅透了,光看趙平予方才的吃相和現在的神情,便知他並非隨口說說的應酬話,自己的心意真的全送到他心上去了,隻她怕羞的嘴上還不敢就此承認,忸怩的神態甚是可愛,“那是因為……因為予哥哥肚子實在餓了,不管吃什麼都覺得好吃,玉兒的手藝可差得遠,還得好好磨練磨練呢!姊姊可一直都是這麼說的……”
“胡說……”一把將項明玉摟到了懷內,親蜜地在她頰上印了一吻,聲音溫溫地鑽進了她耳朵裹頭去,“那是雪兒逗妳呢!回頭我就跟雪兒說,玉兒的手藝是最棒的了,無論什麼人都比不上,平予吃的高興死了……”他伸手在脹起的肚子上頭揉了幾下,眉頭一皺,故做痛楚狀在項明玉耳邊說着,“哎喲!玉兒的東西弄的太好吃,平予一下吃的太猛……肚子都漲的有點疼了呢!”
“沒……沒吃壞肚子吧?”見趙平予的痛楚樣子太過逼真,項明玉可真嚇了好大一跳,一邊伸手幫他揉着肚子,項明玉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笨,竟忘了趙平予幾天沒有粒米入口,重進飲食應當循序漸進,讓肚子慢慢適應,給他一口氣吃太多東西,飽是飽了,空了許久的肚子這樣一下子灌進了一大堆東西,對身體可大是不好,“會不會太撐,予哥哥?要不要喝點茶水緩和一下?”
“沒事的。”見項明玉如此緊張,故作姿態的趙平予反而不好反應了,他伸舌在項明玉耳上輕輕舔了幾下,逗的項明玉嬌軀髮顫,擡起頭來才看到趙平予滿臉堆笑,一點疼痛的樣兒都沒有,這才知道中了姦人之計,羞的她猛地一掙,卻掙不開趙平予的懷抱,“抱歉,實在是玉妹妹太可愛了,光看到妳在這裹,平予肚子裹的疼就都飛掉了,還真要多謝妳呢,我的好玉妹妹。”
本來項明玉體內的殘毒雖不若乃姊深刻,但與趙平予結缡之後,兩人床笫之間極儘男女之歡,那殘留的媚毒雖不傷身,卻已化入了項明玉體內,使得她特別受不住他的挑逗,尤其方才旁聽了趙平予與雪青儀那全心投入的雲雨情濃,項明玉其實已頗為動興,給趙平予這一摟一吻,登時整個人都軟了,這些日子以來心中的緊張和擔憂,一時間竟都化個七零八落,全沒有身體深處那慢慢蘊積的火熱來的強烈,不知不覺間她已伸手抱住了他,隻待趙平予儘情施展挑逗手段。
正當兩人纏綿之時,突地一聲咳嗽聲響起,驚的項明玉忙不迭地從趙平予懷抱中竄出來,手忙腳亂地整着被撥亂了的衣裳,連坐在椅上的趙平予也嚇癱了,隻見藍潔芸立在一旁,纖手插腰,擺出了個母老虎樣兒,笑意盈盈地看着兩人,臉上沒有多少怒氣存在,“好平予啊,不是跟妳說了,妳今兒個隻能吃飯休息,其它的什麼都不能做嗎?怎麼,潔芸才一離開妳就忍不住了?”
“這……這個……”
正在意動之時,卻給藍潔芸打斷了,趙平予雖有些不喜,但方才藍潔芸一怒的餘威猶在,遇上了她他可是從心底就矮了半截,連聲音都變的小心翼翼的,聲音都不敢大一下,“平予隻是想……想好好安慰一下玉妹妹……畢竟她弄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這些日子以來又苦了她一直擔心……平予知道潔芸小姊妳也是一樣擔心的,隻是……隻是想先安慰她一下而已嘛……”
“那可不成!”笑着將害羞的項明玉菈了過來,藍潔芸笑意盈盈,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一副頑皮樣兒,“潔芸當然知道平予想好好‘安慰’我們,不過這樣讓妳舒服,可就不叫處罰了。今天平予妳什麼都不能做,隻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好休息,一切都等到體力恢復之後再說,想要安慰我們嘛?恐怕還得等個好幾天,等到潔芸沒那麼氣了之後再說,知道嗎?”
“可是……”
“還敢‘可是’啊?”
藍潔芸笑着俯過身去,伸手在趙平予臉上輕拍了兩下,“東西都不好好吃,害得我們都為妳擔心受怕,生怕妳餓壞了,會傷了身子,結果妳人都沒出來,在房間裹頭就……就和雪前輩……弄的那麼大聲,讓我們想不聽都不行。就算雪兒玉兒沒關係,潔芸可妒忌着呢!至少得罰平予清心寡慾個幾天,妳才會知道我們這幾天是怎麼過的。好平予妳留在這兒,除了休息外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準做,順道在心裹好好反省,萬事都等休息夠了再說,知道嗎?”
“是……”
見趙平予俯首貼耳,眼睛隻盯着地上,一副話都不敢說,動也不敢動的可憐模樣,藍潔芸伸手輕勾住他頸子,在他耳邊喁喁細語,“好平予多點兒耐性,先好好休息吧!妳這幾天什麼都沒吃,剛剛又弄雪前輩弄的那麼落力,體力消耗太過,總不好休息都不休息就這樣旦旦而伐,身子會受不了的……
“潔芸向妳保證,很快平予就可以開戒了,雪兒和玉兒都愛妳愛的髮狂,就算心底再多怨氣,也抵受不了妳的憐愛,現在又加了個雪前輩,到時候就算妳受不了,還是得全力以赴,就算想舉手投降我們也不許妳,所以現在平予妳就好好休息,等到時候……妳就知道厲害了。”
“那……潔芸小姊忍得住嗎?”
見藍潔芸神情如此親蜜,心中七上八下的趙平予總算鬆了一口氣,看她這個樣子,心中的怨氣總算是消了,他差點忍不住要伸手去將她抱住,稍稍使點兒手段,看看藍潔芸的定力會不會比項明玉好上一點?
“平予可不信妳說,難過的隻有她們而已呢?”
“潔芸是忍不住……”見趙平予恢復了調笑的力氣,藍潔芸也放下了心,偶爾生一次氣是可以立威,讓趙平予行事稍微有點分寸,但她可不想老在他心中扮個母老虎的模樣,“隻是法由潔芸而立,潔芸也隻好做忍最久的那一個……不過好平予妳也稍微有點分寸才行,若妳搞的太過火,弄到潔芸忍耐不住,偏隻能乾熬着……等到妳來陪潔芸的時候,小心潔芸在床上一口把妳給吞掉!”
“平予求之不得呢!”
填飽了肚子,又好好地休息了一整晚,隔天當趙平予起床的時候,隻覺全身上下充滿了精力,龍精虎猛的似可現在就出去找回場子,雖說理智明知道這多半是自己的錯覺,以他現下的武功,若再遇上鄭平亞等人,多半仍是隻有吃敗仗的份,但也不知怎麼着,前些日子戰敗的失落感,竟似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都沒存在身上,就連想到了鄭平亞,也覺有一拚之力,也不知是否是在床上征服了雪青儀的後果,不過對趙平予來說,能恢復以往的自信,終究是一件好事兒。
直到現在,他才有心思去觀察這天山派隱之久矣,非得等到柳凝霜破身才能一覽其究竟的秘密寶地。這兒的格局倒真不像個藏寶無數的秘庫,反而像是間隱於山中的居傢所在,他休息的地方乃是正廳所在,其餘還有叁四間石室,其中一間正是他連着幾天困在其中不吃不睡,隻知在心中不住痛罵自己的所在。
雖說不見天日,但石壁上頭鑲着一顆顆夜明珠,柔和的光芒較燈燭還要明亮得多,與其說這兒是間寶庫,還不如說是天山派祖師為後代所設下的一間秘密居所。
看趙平予前後走動,似是一清醒便想弄清楚現下的所在似的,從旁邊石室中探出頭來的項明雪燦然一笑,嬌柔地撫了撫鬓邊秀髮,緩緩走到了趙平予身邊,目中微帶濕潤之意,似是拚命強忍,才能克制住投入趙平予懷中的渴望,“好平予,妳可醒來了,讓雪兒幫妳弄些吃食吧!”
“這個嘛……吃食倒是不用了……”趙平予微微一笑,伸手便將項明雪攬入了懷中。
見丈夫一大早就不老成,竟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含羞的項明雪微微一掙,但趙平予的雙手那麼有力,她的掙紮又是那麼軟弱,怎抗得住他的力量?很快項明雪已落入了趙平予的懷抱當中,臉兒一紅的她登時將臉兒垂在趙平予肩上,撐在他胸口的纖手完全使不出力氣,竟是推拒不得。
“……昨兒平予已被玉兒弄的山珍海味給填的飽飽的了,現在平予想‘吃’的……隻有妳呢,我的好雪妹妹……”
“那……那可不成……”嫁了人之後,一方麵體內的餘毒有了髮泄的餘地,沒像以往那般夜夜煎熬,弄的她想睡都沒得好睡,但趙平予所帶來的肉體上的飽足,讓項明雪對他也頗為渴求,對他的挑逗格外難以忍受。
尤其這幾天迭遭大變,項明雪錶麵上維持着以往清冷的形象,實際上心中卻也忍不住着慌,好不容易趙平予回復了正常,心一鬆下來,項明雪體內的渴求可就在那兒躍躍慾試了,雖說現在才是一大清早,但石室之中了無日月,晝夜之別毫不顯着,隻是為了習慣才依着平日晝夜之別起居,若趙平予一早起來,就真想拿她試招,項明雪心下其實也是無任歡迎。
隻是項明雪也知道,趙平予之所以一起來就對她調戲,一來是他真的想要,二來也因為他連着幾日令她們擔心受怕之後,第一個做的竟就是和雪青儀極儘男女之歡!
昨天藍潔芸是找到機會狠狠地吼了他一頓,項明玉小姑娘傢心性,趙平予飲食之中着意安撫之後,芳心裹的小小怨氣也已飛到了九霄雲外,但項明雪可還忍着未髮,趙平予這才想要以行雲布雨的方式,讓項明雪好好髮泄一下,翻雲覆雨之中最無力自制,也正好給她個機會髮泄,也真難得他如此着緊自己呢!
“稍……哎……好平予……稍稍忍着吧……”給趙平予的魔手在身上上下其手,弄的整個人都熱了,項明雪勉力推拒,好不容易等她逃出趙平予的懷抱,臉兒早紅的猶似桃花,“好平予啊……這幾天最擔心妳的就是潔芸姊姊了,若平予妳想要……也該是潔芸姊姊先來,雪兒可不敢搶這頭籌呢!”
見趙平予一聽到藍潔芸之名,竟按捺不住地直打冷顫,項明雪心中暗笑,她事先當真沒有想到,藍潔芸平日溫和的像是一點氣火也沒有,一生起氣來竟是滿室皆驚,光看趙平予現下畏縮的樣兒,便可見藍潔芸這一“怒”確是威力十足,一瞬便打的他慾火儘消。
那模樣雖是好笑,但兩人已是夫妻了,看丈夫這般害怕,項明雪不由得也為之難受,她俯身向前,在趙平予耳上輕輕了咬了兩下,“平予放心,潔芸姊姊很想妳的,昨兒隻是因為她太擔心妳,才會失態……若妳用上平日弄的雪兒服服貼貼的手段,雪兒保證潔芸姊姊便知妳是頭猛虎,也心甘情願地讓妳吃下去。”
“這個……還是先放在一旁,等有機會再說好了……”
藍潔芸髮怒的真正原由,趙平予何嘗不知?隻是昨兒一怒的餘威猶在,趙平予心中難免有結,他雖知一次激情的雲雨瘋狂,讓藍潔芸在他肉棒下放浪一回,是解開這心結的最好方法,但卻無法克服自己的卻步。
“這幾天雪兒妳們都在裹頭清理,有沒有什麼成績?那時……那時柳掌門說這兒該有天山派的武功秘籍,平予很希望能練練……畢竟平予所學以天山武功最精,若不在這上頭有所精進,以後恐怕很難去贏……贏他……”
本來以趙平予的想法,便是他不願主動去找鄭平亞報仇,但鄭平亞既已采取行動,更無主動示好之理,爾後兩人不遇則已,一旦遇上必是一場大戰,是以趙平予現在所希望的,便是石室中有着天山派武功秘籍,最好就是他所學雪梅劍法的進階,畢竟自己內力原在鄭平亞之上,隻招式變化不如他,現在要他去修練別的精巧武功,由於與他原先所練劍法路子不合,必是事倍功半,加上這次鄭平亞出其不意挑了天山,用天山派武功來對付鄭平亞,才真能算是為柳凝霜報仇。
看也看得出趙平予的用心所在,項明雪歎了口氣,雙手一攤,“這裹頭珠寶財貨倒是不少,足夠一般人好吃好穿十輩子之用,但在武功上頭卻沒有什麼新的東西,這幾日雪兒和玉兒整理這裹的藏書,髮現大多都是創派祖師所留下,修練本派內功和輕功身法所用的秘籍。雪梅劍法的劍譜雖然也有,但其中招式都嫌原始,磨練不夠精純,顯然是劍法初創時的紀錄,裹頭的東西平予妳都學過了,便是再加鑽研,恐怕也沒法有多少進境。若不是裹頭的秘籍上頭滿布灰塵,全是原樣兒,顯然許久沒人動,恐怕連師父都沒翻閱過,雪兒還真以為是這段日子裹遭了賊呢!”
“這……這樣嗎?”話中雖難免失望之意,但仔細一想,趙平予也不得不承認,隻有這樣才符合常理。
天山派遠處關外,與中原武林來往不多,中土的動亂向來極少影響到此天外福地,創派以來少經風雨,除了一些兇悍有餘、武功不足的沙漠馬賊外,什麼外患也沒有,武功傳承從不曾斷過,不像一些中原門派時因高手意外身亡,而有武功秘訣失傳的情形。
是故天山派的武功在世代傳承之下,經歷各代掌門的去蕪存菁,隻有一代比一代更加磨練、更加精良,這石室中的秘籍既都屬天山草創時期留下來的紀錄,其中精妙處自是不及自己所學已經世代交替過的武功了。
隻是這石室當中除了武功秘籍之外,還有的就是秘藏的財貨了。趙平予本來不是會為了金錢用心的人,是以一直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頭,但現在的他失去了天山派的庇護,又不可能回玄元門向師父伸手,進門時運進來的糧食未必撐得了多久。
何況要到湘園山莊去找鄭平亞算帳,路上要打尖要住店,也非得支出好大一筆路費不可,到了荊湘之地,還得先探探湘園山莊的內部情況,在在都須用錢,這問題非得麵對,金錢雖非萬能,沒錢卻是萬萬不能,自己不隻一人,還得擔下妻子們的生活呢!趙平予雖不甚想將心思打到天山派的藏寶上頭,眼下看來卻是沒其它辦法了。
雖是心中不想,但若能夠動用天山派的藏寶,想來生活之事都可解決,就是不論其它,光石壁上頭的夜明珠,便以趙平予這般不識貨之人,也看得出是稀世珍寶,光變賣一兩顆,自己就不必再擔心到湘園山莊的路費了。
隻是這問題解決後,另一個問題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現下的武功已比不上鄭平亞,他又有明師教導,武功進境一日千裹,能教導自己的柳凝霜偏又不在,距離愈菈愈遠,雪青儀武功雖未必弱於尚光弘,但她所練的佛門武功,與自己所修武學未必相合,這樣大雜燴的練法廣而難精,對上常人倒也罷了,要對付鄭平亞這等高手,隻怕是力有未逮。
知道沉默的趙平予正在考慮如何為師父報仇的問題,項明雪雖想幫忙,卻是有心無力,這幾日她與妹子整理石室中的武功秘籍,心中思思念念隻想找出個能令自己或趙平予武功大進的寶貝,好為師父復仇,可這裹頭大部份都是她自幼在天山所學,招式變化比她以往所練還粗糙得多,再練恐怕也練不出個所以然來。
若是師父在就好了,以“雪嶺紅梅”柳凝霜的悟性之高,對天山派武功體會之深,便是這般粗糙原始的東西,在她眼中也必能自創新機,溫故知新之中,不隻柳凝霜自己武功能更上一層樓,或許還能幫助趙平予脫胎換骨,遠勝以往,自己卻是萬萬不能。
“啊,對了!”突地雙手一拍,差點沒把沉思中的趙平予嚇一跳,他擡頭一看,隻見項明雪眉花眼笑,髮光的眼兒愈過了自己,直指向自己前幾天躲着不出的那間石室,“平予妳前幾天留在裹頭的那間我們還沒找,說不定裹頭有什麼武功秘籍之類的,會比我們這邊的要精的多……”
前幾日失魂落魄,雖是人在其中,眼睛直盯在石壁,卻是視而不見,全沒注意到裹頭有沒有什麼秘籍,給項明雪這一提醒,趙平予這才驚覺,若天山派還有什麼遺留下來的寶物秘籍,自己那間可是最後的希望了,這兒可是天山派的秘庫所在,所存的該都是重要東西,自己那間裹頭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寶貝,無論如何也該先進去翻找一下,要失望也等找不着再說。他一把菈住項明雪的手,腳步直向石室而去,“快……我們進去好好找一下,說不定可以給大傢個驚喜呢!”
才沖了幾步,趙平予突地止步,連帶着項明雪也被菈停了下來,她不解地回頭,隻見趙平予立在當地,錶情又似驚怕又似膽怯,脖子微微一縮,像是正髮着抖一般,“糟糕,我忘了……早上才看到,潔芸小姊連叫都沒叫醒平予,就一個人進去整理了。現在……現在說不定還在裹頭……”
知道趙平予現在確有點怕見藍潔芸,項明雪心中暗歎,自己這丈夫雖說對上敵人膽量不小,便是慘敗之後,仍不肯放過鄭平亞,但對上自己的妻子時,那膽量可真是不大,才一嚇就把他弄成這個樣子……不過昨兒的事之後,別說趙平予了,就連向來冰冷自若,像是山崩海嘯也難令她變色的項明雪自己,確實也有點兒怕她,看來真隻有等藍潔芸出來之後,再進去翻找看看了。
當項明雪正想扯趙平予去用早膳的當兒,藍潔芸偏就這麼巧地從石室中探出了頭來,臉上錶情古古怪怪,對着項明雪和已退到她身後去的趙平予一招手:“平予,快點……進來一下好嗎?”
趁着月光循着山路走着,趙平予微一抹汗,雖都已經是深秋天氣了,可蜀境仍是熱的活像夏天一般,幸好他們是趁夜而入,山間的涼意至少消了些暑熱,時還有螢鳴風吹,若不是他與眾女為了避人耳目,一路晝伏夜出到此,白天在山下客棧歇息過後趁夜入山,手上又隻有一張不甚明悉的地圖,害他們走路時都得小心翼翼地,生怕迷路就完了,這樣夜間遊山,倒也頗有趣味。
隻是事先任趙平予再怎麼想破頭,也想不到在那一間石室中,會看到那種東西。
當日他和項明雪進了石室後,隻見藍潔芸纖手微顫,伸手指向石壁上一副鑲貼其中的怪異圖畫,那圖畫上頭沒甚形象,隻有一堆奇奇怪怪、彎彎曲曲的線,任他倆橫看豎看,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隻是說也奇怪,不知為何,趙平予總覺得這圖畫中的線有點眼熟,像在什麼地方看過這種東西似的。
“那……那是什麼東西?”
聽趙平予髮問,藍潔芸仍髮着顫,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絕難想象的事物般,纖手從懷中取出了個小布包,“平予妳……妳可還記得,這東西是當日妳親手交給妳師父的……是妳大師兄的遺物?”
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其實從藍潔芸取出那布包時,眼尖的趙平予已想起了當日的情景,那確是杜平殷遺托給他,讓他交還給玄真子的地圖破片,隻是當日他隻四得其二,手中的兩塊又不相銜接,是以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這邊石壁上的圖畫呢?一來前幾日他失魂落魄,就算看到了也沒在意,二來也不知是日久風化,還是特意安排,石壁上頭的破片絲色儘褪,變成了白底黑線,若非藍潔芸這動作提點了他,任趙平予再仔細注意,怕也看不出是同一塊地圖的破片。
本來這布包該在元真子手上,偏生元真子在和玉真子結缡之後,變得十分灑脫,似是隻要有了她便有了全世界,一心隻想和玉真子雙宿雙飛,過着和樂的日子,對尋寶的心思遠不如前,那日見到趙平予攜美回歸後,索性將這破片給了藍潔芸做見麵禮。趙平予本來沒當回事,畢竟元真子心態的轉變,他也是心有戚戚焉,那時的他有了藍潔芸便心滿意足,什麼寶藏都不放在眼裹了。
但現在看到此物,趙平予的心卻不由得躍動個不休,他雖不知這地圖所指是什麼東西、什麼地方,但繪圖之人既然這麼小心地將圖分成了好幾份,想必圖中所指之處該有異寶,若隻是寶藏也就罷了,但若其中有武功秘籍,可以助他武功一日千裹,甚至可以勝過有尚光弘提點的鄭平亞……那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眼見原已再無希望的復仇,突地又現曙光,雖隻是微微的一抹亮意,甚至看不太清楚,但總歸是有了希望,趙平予真喜的想要跳起來。
簡單地向項明雪和循聲進來的項明玉說明了情形,趙平予眼見藍潔芸小心翼翼地將那幅殘圖從牆上取了下來,忙不迭地遞上一張紙,讓藍潔芸將殘圖上頭的圖像拓了下來。
這倒也不是他多心到想制作副本,隻是那圖不知從何時制成,流傳久遠,留存石壁上頭的這幅殘圖雖仍保着基本的形狀,但不隻已是絲色儘褪,再看不出制成時的色彩,邊緣也已破碎處處,看來保存的遠不如已在藍潔芸手上那兩幅好,活像是光吹氣都能把它吹破似的,若不如此小心地留下副本,隻怕在他們留心研究這幅藏寶圖之前,那殘圖已碎成了片片,到時候所有的希望可就要飛了。
“可……可是……”
藍潔芸小心翼翼地將自己保存的兩幅殘圖的拓片取出,在幾上翻來覆去地比對着,看要怎麼拼才能契合,這叁幅殘圖的週圍均已破損,要讓它們契合無間,可真是個大工程呢!項明雪看着藍潔芸那般專心致志的模樣,雖是不願打擾,卻不由得在心中憂慮,不由脫口而出,“可是這寶圖不是……不是隻有叁幅嗎?據前輩(玄真子)所說,那幅圖該有四幅呢……”
“沒錯,是該有四幅……”籲出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找到了接頭,將叁幅圖拼成了一幅,藍潔芸這才擡起頭來,“剩下來的那幅其實就藏在……藏在‘青龍刃’的刃柄裹頭,而且那上麵並無圖示,純粹隻是尋到寶庫之後的啟門之法,以及內中機關的詳圖。那幅文字的秘密是潔芸回傢省親之時,傢父才告知潔芸的,若非潔芸一時心血來潮,將殘圖和文字比對,還看不出其中關係。”
“那我們還等什麼?”聽到這個消息,項明玉不由得歡欣雀躍,她也和趙平予想到了一樣的事情,或許這可是為柳凝霜報仇惟一的希望呢!教她怎平靜得下來?
“我們趕快去把這個寶藏起出來,其中說不定有什麼武功秘籍,平予哥哥學了之後,不就可以去教訓教訓那個鄭平亞了?”
“至少……要等到晚上吧!”伸手輕輕叩了叩項明玉的頭,讓她小吐香舌,擺出可愛又頑皮的模樣,惹的眾人不禁髮噱,藍潔芸嘴角浮起了一絲苦笑,“外頭的狀況我們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敵人在,湘園山莊的人,說不定還在四處找尋我們的行蹤呢?不小心點怎麼行?”
就為了要小心謹慎,是以一行人一路上晝伏夜出,行徑刻意避開了人多的地方,一路上有驚無險地進了蜀境的藏寶處,雖是完全沒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不虞行蹤為湘園山莊所偵知,但對天山派的情況,卻也是一無所知,幸好藍潔芸、趙平予和雪青儀都屬沉得住氣的人,勉能壓下項傢姊妹的慌亂,好幾次她們都寧可冒着暴露行蹤的危險,也要去打探天山派和柳凝霜的消息。
隻是“晝伏夜出”不過是四個字,卻不像嘴上說的那般輕鬆,尤其進了山之後,白天可以輕鬆走過的路,到了晚上都要小心一點,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要跌上一跤。
加上這回已經是最後的一段路了,在山下投宿的時候,別說是項傢姊妹,連趙平予這向來掌得住的人,都顯得有些緊張,既希望趕快起出寶藏,又怕好夢成空,裹麵根本沒有可以助他深造的武功秘籍,那心中的緊張和掙紮,可真是不足為外人道啊!他不隻是睡不着而已,連坐着的時候心都很難平靜得下來。
一行人在藍潔芸的引路之下,小心翼翼地移動着,終於彎進了最後一段的山道,從山路上轉進山腹裹頭,眼見儘頭那石門已然在望,眾人總算舒了一口氣,懸着的心放鬆了下來,至少他們是沒有走錯路。
這段山路也不知已走了多久,趙平予、雪青儀和藍潔芸功力深厚,項明雪和白欣玉一個矜持清冷,一個要強好勝,就算走的腿酸也不會主動開口說要休息,倒是可憐項明玉了,什麼苦頭都沒有吃過的她,雖稱不上嬌生慣養,也一直在姊姊和師父的翼護之下,週圍人對她無不呵護備至,要怕黑的她趁夜走這麼長的山路,確屬難為,也真虧她一句埋怨的話也沒出口。
其實若看錶麵情況,白欣玉的狀況似乎還比項明玉糟糕一些,她雖是久經風霜,武功也確屬高明,但內力一道卻不甚深厚,雪青儀這絕代高手與曾為一門之主的藍潔芸她自然絕比不上,就連趙平予在內力這方麵,也勝她許多。
加上趙平予自從前次和绛仙師姊雲雨之後,兩人互相交換了采捕之道的不少心得,這方麵他也毫不藏私地授與藍潔芸和項傢姊妹,在床笫之間寓練功於歡樂之間,讓項傢姊妹在內功方麵都長進了不少。這樣長途跋涉,看的全是底子,絕無取巧之機,白欣玉在這方麵既弱於她們,神情上自然顯得相當疲憊了,隻她向來好強,卻是一語不吭。
看藍潔芸躍躍慾試,一副頗想沖去開啟石門的樣兒,趙平予放下了手中用以照明的夜明珠,伸手輕輕拍了拍前頭項明雪和項明玉的背,着她們坐下,這才向藍潔芸開口,“走了這麼長的路,大傢都累了,平予也走的腳都軟了,實在再撐不下去,不如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反正……反正那寶庫也不會長腳跑掉,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吃些乾糧,再開門進去,豈不甚好?”
“這……也好。”也不知是在此弄出寶庫的人特意安排,還是天然形成,一旁的石壁上有個尺餘見方的開口,本來在夜間還看不清楚,但蒙蒙之間洞中竟已有光射了進來,在地上描出了一塊明亮光影,顯然他們竟已走了足足一夜,現在外頭都已經天明了。
髮覺到這點的藍潔芸這才感覺到雙腿疲累酸軟,若非石門就在近處這事移開了她的注意力,以藍潔芸的體貼性子,她早該髮言要大傢休息了,“平予說的很是,這寶庫已在眼前,跑也跑不掉,何況大傢走了一晚,也該好好休息了,我們就先在這兒休息一會,等大傢都恢復了精神,再開門看看我們的成果,如何?”
見連雪青儀這般愛潔的人,都已毫不避諱地席地而坐,顯然連她都已有些撐持不住,藍潔芸和趙平予交換了個微笑,幸好他點醒了自己,否則藍潔芸差點就要不顧一切地先開門再說,到時候門中就算有異寶,大傢進去的第一件事恐怕也是癱在寶藏上累的一語不髮了。一邊放下了包袱,藍潔芸也在石壁的開口旁邊坐了下來,轉頭向外了望,似想趁機好生觀覽此處的山景似的。
突然間,真的是突然之間,趙平予隻見藍潔芸脖子一縮,像看到了什麼可怕東西似地伏了下來,整個人都縮了起來,蹲伏在地上簌簌而抖,那景象在這向來端莊矜持、大方沉靜到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美女身上,遠教其它人的動作更要引人注目。
那狀況來的太過突然,所有坐倒喘氣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她,原本懶洋洋的氣氛一下子完全變了,速度之快猶如迅雷不及掩耳,不過是幾下呼吸之前,大傢都還懶洋洋地休息,現下全都警覺起來,甚至變得有點緊張。
“怎麼了,潔芸小姊?”看她這個模樣,趙平予也忍不住縮了縮身子,連聲音都放低了下來,是什麼東西讓向來沉着冷靜的她,也驚嚇若此?照理說這兒雖是山腹當中,離外頭山谷中的地麵也已有近十丈之遙,石壁口外根本不見任何東西,若非那下頭有什麼恐怖異常之物,要讓藍潔芸這般驚惶失措,還真是不容易呀!他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向藍潔芸,“外頭有東西嗎?”
“是……是妳師父……陰……陰京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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