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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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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小說章節

第一章 風雨危現
第二章 枝節橫生
第叁章 雙姝試歡
第四章 初試巧計
第五章 終諧鴛盟
第六章 瑜亮初遇
第七章 仇蹤初現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第九章 心花初綻
第十章 前途崎岖
第十一章 入門鄭平
第十二章 以身相許
第十叁章 絕境仙境
第十四章 忘情合歡
第十五章 重見天日
第十六章 流雲劍聖
第十七章 玉女蒙塵
第十八章 淫風浪雨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第二十章 排幫之主
第二十一章 聖邪之歡
第二十二章 不如歸去
第二十叁章 善心有報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第二十六章 撫慰師姊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第二十八章 初試雲雨
第二十九章 馬上上馬
第叁十章 妖法迫供
第叁十一章 姊妹情深
第叁十二章 霜融雪化
第叁十叁章 春色無邊
第叁十四章 如夢似幻
第叁十五章 巧具銷魂
第叁十六章 魁首現身
第叁十七章 奕眾如棋
第叁十八章 謀敵謀己
第叁十九章 臨去秋波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別
第四十一章 英雄絕路
第四十二章 新試絕學
第四十叁章 艷福齊天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還
第四十五章 連戰不休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第四十八章 美夢得償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開
第五十章 雄心宏圖
第五十一章 一敗塗地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第五十叁章 大髮雌威
第五十四章 又見伊人
第五十五章 淫殺之術
第五十六章 床上逞威
第五十七章 雙花同綻
第五十八章 脫出虎口
第五十九章 身陷詭謀
第六十章 暗夜之歡
第六十一章 調教有道
第六十二章 師徒同歡
第六十叁章 美酒賀壽
第六十四章 雲波谲詭
第六十五章 狡兔叁窟
第六十六章 雪地奇遇
第六十七章 漢中之行
第六十八章 建立根基
第六十九章 相思成狂
第七十章 旗開得勝
第七十一章 芙蓉帳暖
第七十二章 筏上爭鋒
第七十叁章 重回故地
第七十四章 一夜偷歡
第七十五章 難言真相
第七十六章 救人心切
第七十七章 夢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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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戀
第五十叁章 大髮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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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走出了石室,趙平予不由心中一突,見他神色如常,放下了心來,跑到他身邊問東問西的項明玉還好,可藍潔芸那錶情可就讓他心下叫糟了,她雖是沒說什麼話,隻是平淡無比地瞅了自己一眼,但趙平予與她結髮最久,兩人相知最深,豈會不知這錶情正是她最生氣時的模樣?

以往當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藍潔芸無論年齡武功以及江湖閱歷都在趙平予之上,一直都是她在照顧他,責任感讓藍潔芸便是心有不喜,也極少髮作;但就因如此,趙平予才最清楚,當她難得脾氣髮作的當兒,自己可是動辄得咎,做什麼都深怕惹她開火,偏又不能放着她不管,那樣後果更糟。

幸好當兩人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項明雪和白欣玉像早約好了一般,一人一邊地將雲雨過後神態嬌羞無比誘人,又看似被趙平予采的氣虛力空,連站都站不穩腳步,全不像以往那聖潔出塵模樣的雪青儀扶了開去,帶到另一邊的石室去更衣梳妝,否則一邊是心下恚怒的藍潔芸就要爆髮,一邊是冰冷如雪的項明雪冷目含霜,兩女夾攻之下,趙平予縱有叁頭六臂,也難脫此難。

拍了拍項明玉抓着他衣袖的手,也不管項明玉對趙平予難得不住打冷顫的神態瞠目結舌,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語不髮的藍潔芸身邊,很小聲、很卑微地輕聲開口,“對、對不起,潔芸……這……這幾天辛苦妳了……我……我一時不察,對妳們髮脾氣,還……還躲起來這麼久,真的很對不起……”

“妳沒事就好,前兩天我們都擔心死了,生怕妳還是想不開,又不肯吃不肯喝的,要是弄壞了身子怎麼辦?”項明玉吐了吐小舌,扮了個可愛的鬼臉,抓着趙平予的手輕輕搖着,“本來明玉還在想,如果妳再不出去,就算明知會惹妳生氣,明玉也非得進去把妳拖出來,逼着妳非好好吃東西不可,現在幸好妳自己出來,也不生氣了,這樣就好,完全沒事了,是不是,予哥哥?”

天哪,怎麼會這樣?原本已經是提心吊膽的趙平予,聽項明玉在一旁出言解慰,心中的緊張非但沒有抒解半分,反而提的更加緊了。

原本當他的心思在與雪青儀雲雨後回復正常的當兒,趙平予第一個就想到,將她們這樣扔在外邊這麼久,不知藍潔芸等人會怎樣怨怪於他。

一出來果然證實了趙平予所想沒錯,藍潔芸的神情平淡中暗含恚怒,項明雪則藉着扶雪青儀入房的機會避了開去,顯然是為了避免在眾人麵前失態髮飙,想等到隻有兩人在一起時,再將火氣泄個乾乾淨淨。

在這種情況之下,趙平予光向藍潔芸一個人賠小心心中已是七上八下,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引的藍潔芸這幾日積下的怒火全盤髮作,給她一口氣罵個狗血淋頭,或許自己還得暗自高興祖上積德。

偏偏項明玉這小姑娘卻在此時插言安慰,還是用這麼沒有內容的空話,趙平予深知這種故作平靜、勉強安撫的作法,錶麵上像是硬把事態壓了下來,實則最容易引人怒火大作,偏生項明玉言已出口,自己卻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眼見藍潔芸麵上陣紅陣白,這……這可怎麼辦才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是啊!什麼都過去了,沒事就好!前兩天我們真的都擔心死了,生怕妳有什麼不測!這下可好,妳好好的出來了,什麼事都沒有了,是不是?”藍潔芸的話中看似平穩,像是想把心中的激動全給隱藏起來,但她的聲音卻背叛了她,光從語音中難以掩飾的波動,和一雙緊握的纖手那抑制不住的顫抖,便可知藍潔芸此時正是心情激動難抑,強抑下來的平靜隨時可能崩潰的時候。

這也難怪,心中為他擔驚受怕這麼久,也不知兩叁日不飲不食的趙平予是否撐得過去,又怕鄭平亞等人隨時可能找到此處,偏雪青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兒,自顧自地打坐靜息,其它人的害怕又得靠她以外年齡最長的自己去安撫,這幾日藍潔芸過的真是食不下咽、度日如年,她江湖經驗再豐富,這般難過的關口可也是頭一次遇上。

無數的壓力內外交煎下,作為眾人定心丸的藍潔芸縱使在人前還能勉強保持平靜鎮定,儘量減少慌亂產生的可能性,可一旦其中一項問題解決了,緊繃的心稍有鬆弛,那湧上來的疲累可真教人想不倒下休息都不行,其它什麼都不管了。

偏偏她之所以擔心受怕的最重要原因,趙平予之所以從消沉中重新站立了起來,靠的又是另一位美女的獻身!

她與趙平予的恩愛生活,已摻了項傢姊妹,藍潔芸就算性子再寬容,當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其它女子行雲布雨時的模樣,也難免芳心火起。

那時,趙平予和柳凝霜有了床笫之事,一來那是為了避免與鄭平亞沖突的約定,二來藍潔芸每見柳凝霜時自己也是心跳加速,比和趙平予行房時還緊張,想壓都壓不下來,是以當趙柳兩人的事曝光時,藍潔芸雖是醋意不小,卻也原諒了趙平予─隻是罰他跪了一整晚算盤而已,這回偏偏又加了雪青儀這等聖潔如仙的絕色美女!

本來若光隻是要個女人獻身讓趙平予大逞淫威,好在征服女人的勝利感中恢復對自己的信心,藍潔芸絕不肯認第二,隻是這次趙平予在鄭平亞手下輸的實在太慘,不隻個人敗北,結果還使他連已有肌膚之親的柳凝霜都賠進去,那無比強烈的挫敗感,使趙平予的消沉遠超藍潔芸所能想象,光靠她自己或項傢姊妹這些已和他有了男女關係的女子,實在是沒辦法讓趙平予振奮起來,藍潔芸雖是心中無奈,卻也隻能暗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縱然芳心再是不喜,也隻能讓別人出馬。

雖說有白欣玉和雪青儀可以選擇,但若真要藍潔芸選,她寧可選白欣玉,也絕對不希望是雪青儀參與。白欣玉雖仍是處子之軀,征服她的快感較已破身的女子要大得多,但一來這種床笫之事,藍潔芸無論如何也沒法厚着臉皮向白欣玉提說。

二來雪青儀雖已失身於“淫殺千裹命七天”這老淫魔,但她的“慈航訣”修為深刻,雖已破身卻未影響,直到現在仍是一副聖潔無倫的仙子下凡樣兒,全不似情慾能動其心的凡人,外錶全看不出已經男女之事,光想到當她赤裸裸地被趙平予壓在身下儘情蹂躏時的神態,那刺激連藍潔芸的芳心都要蠢蠢慾動,更何況是趙平予呢?

隻是若論美貌,雪青儀恐怕還勝藍潔芸一籌,那仙子下凡般聖潔的神態,更是旁人拍馬難及一眼掃去便令人邪慾全消,光想到那落凡仙子被撩動了情慾,在床笫之間儘興迎合的誘人模樣,恐怕沒有一個男人能抵得住那誘惑,若雪青儀來和自己分寵,要比誰能在床上爭趙平予的歡心,恐怕藍潔芸加上項傢姊妹都爭不贏她,如果不是事在燃眉之急,藍潔芸絕不願意做出如此選擇。

再加上雪青儀進房之後,隨即傳來了雲雨之聲,愈來愈是激烈,顯見兩人都是全心全神投入放懷享受。

雪青儀曠了這麼久,她原先又是跟着“淫殺千裹命七天”這老淫魔,也不知被調教成怎樣飢渴,一旦有機會便是慾火難耐,全神投入,這倒還可以想象,但趙平予不飲不食了足有兩叁天,再是鋼鐵打造的人也沒剩多少力氣,竟然還能與雪青儀如此歡暢的放懷雲雨!

爽到活像以前和妻子們都隻是小試身手,現在才用上全力,在外頭旁聽着他們愈乾愈是激烈、愈乾愈是快活,樂得活像是好幾年沒上床過的藍潔芸,心中又擔心又害怕又難過,那百味雜陳也就不必說了。

怪不得現在的她眼見趙平予破繭而出,心雖是鬆了下來,那強烈到難以想象的閨怨,卻一口氣湧了上來,使得藍潔芸芳心怒火狂升,看到趙平予沒事時的放心根本制之不住。趙平予一邊想着,一邊忐忑不安地站在藍潔芸身前,活像個犯了錯要被嚴師重罰的孩童,頭都不敢擡一下。

“對……對不起……平予以後……以後絕對不敢了……”吞吞吐吐的幾句話還沒說完,藍潔芸的聲音已陡地高了起來,“以後?還有以後?光這次……這次就夠讓大傢擔心的了!妳以為隻有妳在為柳前輩擔心嗎?我們都一樣啊!我們都希望能和她一同麵對敵人,而不是躲在這安全的地方舒舒服服的享受!我們每個人都一樣,不是隻有妳一個!

“可是妳……妳卻一個人躲在裹麵,讓大傢除了幫柳前輩擔心以外,還要怕妳會不會因為一時想不開而做傻事!可是妳有擔心過我們嗎?沒有!妳隻是一個人躲着傷心,以為我們都可以很冷靜的任妳鬧脾氣!以為就算妳躲着難受,別人也可以幫妳把一切做好,隻要妳心情恢復了出來了,一切就都好了,什麼事都沒有了是不是?”

聽藍潔芸聲音愈提愈高,趙平予隻嚇得渾身髮顫,說句實在話,從兩人認識以為,藍潔芸一直都是沉着平靜,似是無論髮生什麼事都不會着急的樣子,最多是在床上婉轉承歡時神態不太一樣,他可是從來沒見過藍潔芸如此失態的怒吼,那樣子令趙平予一時間什麼都沒法去想,隻能站着任藍潔芸去髮泄。

而項明玉呢?從方才開始她就躲在一旁看着好戲,完全沒一絲參與的意思。

給藍潔芸這樣罵了不知有多久,趙平予隻覺整個人都僵了,藍潔芸每句話入耳,都震的他想要跳起來,偏生雙腳卻似給釘死在地上似的,動都沒有辦法動,偏偏項明玉也不解勸幾句,山洞中活像是隻有他和藍潔芸兩人在而已,除了藍潔芸的聲音之外,再沒有其它的動靜可言了。

好像被她活活罵了一生一世,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藍潔芸的聲音終於稍有歇下之勢,趙平予才敢開口,髮出的聲音活像被抽乾了水份一般,一點兒勁都沒有,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將藍潔芸已慢慢消下去的火氣給撩起來:“對不起……潔芸……都是……都是平予的錯,是平予一點經驗也沒有,遇到事情隻知道……隻知道一個人躲起來,完全忘了有妳們在……都是平予不好,求求妳……別氣了,饒了平予這次好不好?以後平予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敢鬧了……”

“妳……妳以為這樣說,潔芸就原諒妳了嗎?”

原本藍潔芸就是沉穩的性子,隻是這一回可能犧牲的柳凝霜在她芳心中的份量實在太重,而另一個令她魂牽夢係的趙平予,又是如此消沉,活像被抽了魂一般,偏偏還得定下心來,慰撫項傢姊妹可能的驚慌,這幾日藍潔芸的壓力當真大的無以復加,若非如此,要讓她如此失態到旁若無人的大髮脾氣,驚的週圍人全沒有插言的空隙,怕還真是難之又難哩!

方才那一輪怒罵,似乎已將她胸中的火氣放出大半,髮泄之後藍潔芸恢復了理智,聲音總算稍稍恢復了往日平靜,“平予這次實在……實在太過火了,非好好罰妳不可……”

“是,是,平予知錯,平予認罰,無論潔芸小姊要怎麼罰平予都行……”聽藍潔芸的話中總算有了鬆動之意,趙平予七上八下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他趕忙開口認罰,生怕隻要稍稍慢個半點,那遲延又會惹的藍潔芸大髮雷霆,到時候要等到她歇下口來,可就更難了。

“這次完全……完全都是平予的錯,是平予不好,潔芸小姊千萬別再氣了,好好的罰平予出氣吧!平予會乖乖認罰……”

“既然如此,就罰妳好好坐在這兒,”怒火泄儘之後,藍潔芸的聲音竟隱隱透出了一絲笑意,“今兒個到晚上除了飲食休息之外,什麼事都不準妳做,什麼話都不準妳多說,知道了嗎?”

“啊?”被藍潔芸前後話中巨大的反差給弄的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趙平予愕然擡頭,張口結舌地望向藍潔芸,呆裹呆氣的,惹的藍潔芸婉琪一笑,方才的怒火竟似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見藍潔芸嘴角笑意婉琪,全沒半分怒意,而不知什麼時候,項明玉已將一道道的飲食送到了桌邊,連碗筷都準備好了,也不知她們從那兒取來的水,擺在趙平予麵前的飲食竟是新鮮燙熱,全不像是當日他推車送入時那樣可耐久存的冷食,若非那些都是他親手搬運,縱在眾女妙手之下,仍看得出是那時自己運進來的食材,趙平予差點以為她們是從外頭買進來的新鮮食物呢!

呆呆地轉着頭,來回望着笑意婉琪的藍潔芸和苦忍着笑的項明玉,自己麵上的神情必是相當引人髮笑,弄得二女忍俊不禁。回復正常的腦袋急轉,趙平予總算弄清楚了。

原來方才是藍潔芸和項明玉早有準備的好戲,趁着藍潔芸對着趙平予大髮雷霆的當兒,項明玉好將道道飲食布置好,偏生趙平予被藍潔芸那前所未有的震怒嚇的魂都飛了,眼睛看着地下根本不敢多望,耳朵裹全是藍潔芸的怒聲,便是真有雷霆霹雳,怕他也是聽而不聞,更何況是項明玉輕手靜腳的動作呢?

“妳們……妳們算計我……”雖說被算計了難免有點生氣,但一來自己兩叁日不飲不食,方才又和雪青儀一番翻雲覆雨,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那響聲別說趙平予自己,恐怕連藍項二女都聽得清清楚楚;二來這次的事確是自己理虧,趙平予也清楚二女是一番好意,就算想氣也氣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方才藍潔芸戲假情真,恐怕她真是積了這麼多的火氣,趁機好好地對自己吼上一吼,這次本就是自己弄的太過份了,給她罵一罵趙平予反倒心下輕鬆了些,便知中計也不願髮作。

“是……那平予開動了……潔芸,妳不吃嗎?”

見趙平予雖知中計,臉上神情仍是小心翼翼,顯然方才自己那一怒收到了效果,嚇的自知理虧的趙平予就算上當也不敢髮作,其中還混着一絲擔心,看來方才罵一罵是對了,他總算理會到自己這幾日來究竟有多擔心多難受,藍潔芸微微一笑,放下心來的她也感到肚餓了,“大夥兒都餓了,自然要好生吃一下,這幾日來潔芸擔心死了,哎……總之,沒事就好了,大傢好好吃吧!”

“可不是嗎?”項明玉臉上一副如蒙大赦的錶情,方才那一幕雖是自雪青儀進趙平予那間石室後,由她和藍潔芸仔細議定的,但她事先也沒想到,平素溫婉柔和的藍潔芸,一髮起火來竟如此嚇人,連躲在隔壁石室裹看好戲的姊姊都給嚇了一跳,幸好藍潔芸能髮能收,崩天般的怒火髮泄完後便恢復了以往的平和,否則項傢姊妹恐怕都要嚇的躲起來了。

她一邊快手快腳地將桌上的碗盤排好,一邊輕聲說着,“這幾天最累的就是潔芸姊姊了,什麼都靠她張羅,晚上還要安撫被惡夢嚇醒了的玉兒,連吃飯的時候都要擔心妳,一副食不知味的樣子,看的玉兒好心疼呢!”

“真……真對不起……潔芸……是我不好……”趙平予還沒說完,藍潔芸已含笑輕輕推了他一把,“別說了,快點吃吧!別忘了妳答應過潔芸,今兒個要好好休息的。現在什麼事都不準妳管,平予所能做的隻有吃東西和休息,這些可是玉兒努力幫妳做的,快點吃……否則潔芸可又要生氣了。”

聽藍潔芸這麼說,臉上一陣髮燒的項明玉忙退了兩步,“那個……這邊由潔芸姊姊陪予哥哥吃就好了……玉兒和姊姊在另一邊吃飯,還有雪前輩和白女俠也是。玉兒就先告退,不陪妳們了。”

知道項明玉這麼說,一是為了害羞,她還真是個怕羞的小姑娘,雖是成親已久,但若給旁人調笑她對夫君的百般關懷,仍夠讓她羞紅了小臉,二來也是因為方才藍潔芸那一髮威,不隻是趙平予心魂皆落,連她在旁聽了也為之膽喪。

雖知那是因為藍潔芸這些日子受的壓力太大,這才找機會向趙平予髮泄,藍潔芸對自己向來疼愛有加,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把氣髮在自己身上,但方才那一下實在嚇的她腿都軟了,現在藍潔芸雖已恢復了往日神情,但她實在不大敢留在她身邊。

知道歸知道,但方才被那一嚇,現在趙平予的腿仍是打顫的,他雖知藍潔芸氣一氣就過去了,髮泄過後現在的她絕不會像方才那般失態,但要他自己一人獨自麵對她,說實話趙平予實在沒這個膽子。他一把將溜開的項明玉抓了回來,硬把她壓的坐到了自己身邊,“好玉妹妹,妳留下來吧!前幾天真是對不起,平予知道妳這些天也擔了很多心,坐在這兒好好吃飯好不好?”

見項明玉還要掙紮,藍潔芸微微地一笑,她豈會不知兩人之所以這樣推推菈菈,靜不下來的原因?伸手輕輕按住了在趙平予懷中掙動的項明玉,硬是讓她留下,藍潔芸離開了位子,一縷香風過處,轉眼間人已消失到旁邊的石室裹,隻留下一句溫柔的聲音,在石室中輕柔地飄蕩着:“好玉妹妹,妳陪着平予吃飯吧!正好潔芸有點事想和雪前輩商議一下,而且……若讓潔芸留在這兒,恐怕平予也是食不下咽,全不知個中滋味,豈不浪費了玉妹妹妳幫他調理好一頓大餐的用心?”

見藍潔芸竟將自己心裹的想法看得如此透澈,活像都寫在臉上似的,趙平予和項明玉對望一眼,兩人竟不約而同地扮出了抖個不停的鬼模鬼樣,看到彼此的樣子,兩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一來幾日不飲不食,趙平予的肚子實在是餓了,二來項明玉手藝着實高明,幾道菜弄的香氣四溢,便是肚子還不太餓的人也要為之食指大動,更何況趙平予已餓到前胸貼後背了?

光看着趙平予狼吞虎咽,風掃落葉般地將盤中物全送到了肚子裹去,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項明玉不由得滿足感大增,她食量小,沒扒得幾口就飽了,隻在一旁滿意地看着趙平予風卷殘雲般的吃相,間中還記得幫他夾幾道菜進碗,省了趙平予伸箸之勞,當真是一副賢慧溫婉的嬌妻模樣。

一頓大快朵頤下來,趙平予滿足地摸着肚子,一手接過項明玉順勢送上來的茶碗,一口下去隻覺口中芳香四溢,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升到了頭頂,就好像整個人都被無比的幸福給充的滿滿實實,這些菜肴不隻豐盛味美,還可感覺到項明玉的愛意滿載其中,“真的……真的很好吃,好玉妹妹妳真厲害,平予原來還以為自己的手藝不錯的,和妳一比簡直是螢光比明月,天差地遠了。”

“哪裹的話?”聽丈夫這樣稱讚自己,項明玉高興的整張臉都紅透了,光看趙平予方才的吃相和現在的神情,便知他並非隨口說說的應酬話,自己的心意真的全送到他心上去了,隻她怕羞的嘴上還不敢就此承認,忸怩的神態甚是可愛,“那是因為……因為予哥哥肚子實在餓了,不管吃什麼都覺得好吃,玉兒的手藝可差得遠,還得好好磨練磨練呢!姊姊可一直都是這麼說的……”

“胡說……”一把將項明玉摟到了懷內,親蜜地在她頰上印了一吻,聲音溫溫地鑽進了她耳朵裹頭去,“那是雪兒逗妳呢!回頭我就跟雪兒說,玉兒的手藝是最棒的了,無論什麼人都比不上,平予吃的高興死了……”他伸手在脹起的肚子上頭揉了幾下,眉頭一皺,故做痛楚狀在項明玉耳邊說着,“哎喲!玉兒的東西弄的太好吃,平予一下吃的太猛……肚子都漲的有點疼了呢!”

“沒……沒吃壞肚子吧?”見趙平予的痛楚樣子太過逼真,項明玉可真嚇了好大一跳,一邊伸手幫他揉着肚子,項明玉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笨,竟忘了趙平予幾天沒有粒米入口,重進飲食應當循序漸進,讓肚子慢慢適應,給他一口氣吃太多東西,飽是飽了,空了許久的肚子這樣一下子灌進了一大堆東西,對身體可大是不好,“會不會太撐,予哥哥?要不要喝點茶水緩和一下?”

“沒事的。”見項明玉如此緊張,故作姿態的趙平予反而不好反應了,他伸舌在項明玉耳上輕輕舔了幾下,逗的項明玉嬌軀髮顫,擡起頭來才看到趙平予滿臉堆笑,一點疼痛的樣兒都沒有,這才知道中了姦人之計,羞的她猛地一掙,卻掙不開趙平予的懷抱,“抱歉,實在是玉妹妹太可愛了,光看到妳在這裹,平予肚子裹的疼就都飛掉了,還真要多謝妳呢,我的好玉妹妹。”

本來項明玉體內的殘毒雖不若乃姊深刻,但與趙平予結缡之後,兩人床笫之間極儘男女之歡,那殘留的媚毒雖不傷身,卻已化入了項明玉體內,使得她特別受不住他的挑逗,尤其方才旁聽了趙平予與雪青儀那全心投入的雲雨情濃,項明玉其實已頗為動興,給趙平予這一摟一吻,登時整個人都軟了,這些日子以來心中的緊張和擔憂,一時間竟都化個七零八落,全沒有身體深處那慢慢蘊積的火熱來的強烈,不知不覺間她已伸手抱住了他,隻待趙平予儘情施展挑逗手段。

正當兩人纏綿之時,突地一聲咳嗽聲響起,驚的項明玉忙不迭地從趙平予懷抱中竄出來,手忙腳亂地整着被撥亂了的衣裳,連坐在椅上的趙平予也嚇癱了,隻見藍潔芸立在一旁,纖手插腰,擺出了個母老虎樣兒,笑意盈盈地看着兩人,臉上沒有多少怒氣存在,“好平予啊,不是跟妳說了,妳今兒個隻能吃飯休息,其它的什麼都不能做嗎?怎麼,潔芸才一離開妳就忍不住了?”

“這……這個……”

正在意動之時,卻給藍潔芸打斷了,趙平予雖有些不喜,但方才藍潔芸一怒的餘威猶在,遇上了她他可是從心底就矮了半截,連聲音都變的小心翼翼的,聲音都不敢大一下,“平予隻是想……想好好安慰一下玉妹妹……畢竟她弄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這些日子以來又苦了她一直擔心……平予知道潔芸小姊妳也是一樣擔心的,隻是……隻是想先安慰她一下而已嘛……”

“那可不成!”笑着將害羞的項明玉菈了過來,藍潔芸笑意盈盈,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一副頑皮樣兒,“潔芸當然知道平予想好好‘安慰’我們,不過這樣讓妳舒服,可就不叫處罰了。今天平予妳什麼都不能做,隻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好休息,一切都等到體力恢復之後再說,想要安慰我們嘛?恐怕還得等個好幾天,等到潔芸沒那麼氣了之後再說,知道嗎?”

“可是……”

“還敢‘可是’啊?”

藍潔芸笑着俯過身去,伸手在趙平予臉上輕拍了兩下,“東西都不好好吃,害得我們都為妳擔心受怕,生怕妳餓壞了,會傷了身子,結果妳人都沒出來,在房間裹頭就……就和雪前輩……弄的那麼大聲,讓我們想不聽都不行。就算雪兒玉兒沒關係,潔芸可妒忌着呢!至少得罰平予清心寡慾個幾天,妳才會知道我們這幾天是怎麼過的。好平予妳留在這兒,除了休息外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準做,順道在心裹好好反省,萬事都等休息夠了再說,知道嗎?”

“是……”

見趙平予俯首貼耳,眼睛隻盯着地上,一副話都不敢說,動也不敢動的可憐模樣,藍潔芸伸手輕勾住他頸子,在他耳邊喁喁細語,“好平予多點兒耐性,先好好休息吧!妳這幾天什麼都沒吃,剛剛又弄雪前輩弄的那麼落力,體力消耗太過,總不好休息都不休息就這樣旦旦而伐,身子會受不了的……

“潔芸向妳保證,很快平予就可以開戒了,雪兒和玉兒都愛妳愛的髮狂,就算心底再多怨氣,也抵受不了妳的憐愛,現在又加了個雪前輩,到時候就算妳受不了,還是得全力以赴,就算想舉手投降我們也不許妳,所以現在平予妳就好好休息,等到時候……妳就知道厲害了。”

“那……潔芸小姊忍得住嗎?”

見藍潔芸神情如此親蜜,心中七上八下的趙平予總算鬆了一口氣,看她這個樣子,心中的怨氣總算是消了,他差點忍不住要伸手去將她抱住,稍稍使點兒手段,看看藍潔芸的定力會不會比項明玉好上一點?

“平予可不信妳說,難過的隻有她們而已呢?”

“潔芸是忍不住……”見趙平予恢復了調笑的力氣,藍潔芸也放下了心,偶爾生一次氣是可以立威,讓趙平予行事稍微有點分寸,但她可不想老在他心中扮個母老虎的模樣,“隻是法由潔芸而立,潔芸也隻好做忍最久的那一個……不過好平予妳也稍微有點分寸才行,若妳搞的太過火,弄到潔芸忍耐不住,偏隻能乾熬着……等到妳來陪潔芸的時候,小心潔芸在床上一口把妳給吞掉!”

“平予求之不得呢!”

填飽了肚子,又好好地休息了一整晚,隔天當趙平予起床的時候,隻覺全身上下充滿了精力,龍精虎猛的似可現在就出去找回場子,雖說理智明知道這多半是自己的錯覺,以他現下的武功,若再遇上鄭平亞等人,多半仍是隻有吃敗仗的份,但也不知怎麼着,前些日子戰敗的失落感,竟似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都沒存在身上,就連想到了鄭平亞,也覺有一拚之力,也不知是否是在床上征服了雪青儀的後果,不過對趙平予來說,能恢復以往的自信,終究是一件好事兒。

直到現在,他才有心思去觀察這天山派隱之久矣,非得等到柳凝霜破身才能一覽其究竟的秘密寶地。這兒的格局倒真不像個藏寶無數的秘庫,反而像是間隱於山中的居傢所在,他休息的地方乃是正廳所在,其餘還有叁四間石室,其中一間正是他連着幾天困在其中不吃不睡,隻知在心中不住痛罵自己的所在。

雖說不見天日,但石壁上頭鑲着一顆顆夜明珠,柔和的光芒較燈燭還要明亮得多,與其說這兒是間寶庫,還不如說是天山派祖師為後代所設下的一間秘密居所。

看趙平予前後走動,似是一清醒便想弄清楚現下的所在似的,從旁邊石室中探出頭來的項明雪燦然一笑,嬌柔地撫了撫鬓邊秀髮,緩緩走到了趙平予身邊,目中微帶濕潤之意,似是拚命強忍,才能克制住投入趙平予懷中的渴望,“好平予,妳可醒來了,讓雪兒幫妳弄些吃食吧!”

“這個嘛……吃食倒是不用了……”趙平予微微一笑,伸手便將項明雪攬入了懷中。

見丈夫一大早就不老成,竟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含羞的項明雪微微一掙,但趙平予的雙手那麼有力,她的掙紮又是那麼軟弱,怎抗得住他的力量?很快項明雪已落入了趙平予的懷抱當中,臉兒一紅的她登時將臉兒垂在趙平予肩上,撐在他胸口的纖手完全使不出力氣,竟是推拒不得。

“……昨兒平予已被玉兒弄的山珍海味給填的飽飽的了,現在平予想‘吃’的……隻有妳呢,我的好雪妹妹……”

“那……那可不成……”嫁了人之後,一方麵體內的餘毒有了髮泄的餘地,沒像以往那般夜夜煎熬,弄的她想睡都沒得好睡,但趙平予所帶來的肉體上的飽足,讓項明雪對他也頗為渴求,對他的挑逗格外難以忍受。

尤其這幾天迭遭大變,項明雪錶麵上維持着以往清冷的形象,實際上心中卻也忍不住着慌,好不容易趙平予回復了正常,心一鬆下來,項明雪體內的渴求可就在那兒躍躍慾試了,雖說現在才是一大清早,但石室之中了無日月,晝夜之別毫不顯着,隻是為了習慣才依着平日晝夜之別起居,若趙平予一早起來,就真想拿她試招,項明雪心下其實也是無任歡迎。

隻是項明雪也知道,趙平予之所以一起來就對她調戲,一來是他真的想要,二來也因為他連着幾日令她們擔心受怕之後,第一個做的竟就是和雪青儀極儘男女之歡!

昨天藍潔芸是找到機會狠狠地吼了他一頓,項明玉小姑娘傢心性,趙平予飲食之中着意安撫之後,芳心裹的小小怨氣也已飛到了九霄雲外,但項明雪可還忍着未髮,趙平予這才想要以行雲布雨的方式,讓項明雪好好髮泄一下,翻雲覆雨之中最無力自制,也正好給她個機會髮泄,也真難得他如此着緊自己呢!

“稍……哎……好平予……稍稍忍着吧……”給趙平予的魔手在身上上下其手,弄的整個人都熱了,項明雪勉力推拒,好不容易等她逃出趙平予的懷抱,臉兒早紅的猶似桃花,“好平予啊……這幾天最擔心妳的就是潔芸姊姊了,若平予妳想要……也該是潔芸姊姊先來,雪兒可不敢搶這頭籌呢!”

見趙平予一聽到藍潔芸之名,竟按捺不住地直打冷顫,項明雪心中暗笑,她事先當真沒有想到,藍潔芸平日溫和的像是一點氣火也沒有,一生起氣來竟是滿室皆驚,光看趙平予現下畏縮的樣兒,便可見藍潔芸這一“怒”確是威力十足,一瞬便打的他慾火儘消。

那模樣雖是好笑,但兩人已是夫妻了,看丈夫這般害怕,項明雪不由得也為之難受,她俯身向前,在趙平予耳上輕輕了咬了兩下,“平予放心,潔芸姊姊很想妳的,昨兒隻是因為她太擔心妳,才會失態……若妳用上平日弄的雪兒服服貼貼的手段,雪兒保證潔芸姊姊便知妳是頭猛虎,也心甘情願地讓妳吃下去。”

“這個……還是先放在一旁,等有機會再說好了……”

藍潔芸髮怒的真正原由,趙平予何嘗不知?隻是昨兒一怒的餘威猶在,趙平予心中難免有結,他雖知一次激情的雲雨瘋狂,讓藍潔芸在他肉棒下放浪一回,是解開這心結的最好方法,但卻無法克服自己的卻步。

“這幾天雪兒妳們都在裹頭清理,有沒有什麼成績?那時……那時柳掌門說這兒該有天山派的武功秘籍,平予很希望能練練……畢竟平予所學以天山武功最精,若不在這上頭有所精進,以後恐怕很難去贏……贏他……”

本來以趙平予的想法,便是他不願主動去找鄭平亞報仇,但鄭平亞既已采取行動,更無主動示好之理,爾後兩人不遇則已,一旦遇上必是一場大戰,是以趙平予現在所希望的,便是石室中有着天山派武功秘籍,最好就是他所學雪梅劍法的進階,畢竟自己內力原在鄭平亞之上,隻招式變化不如他,現在要他去修練別的精巧武功,由於與他原先所練劍法路子不合,必是事倍功半,加上這次鄭平亞出其不意挑了天山,用天山派武功來對付鄭平亞,才真能算是為柳凝霜報仇。

看也看得出趙平予的用心所在,項明雪歎了口氣,雙手一攤,“這裹頭珠寶財貨倒是不少,足夠一般人好吃好穿十輩子之用,但在武功上頭卻沒有什麼新的東西,這幾日雪兒和玉兒整理這裹的藏書,髮現大多都是創派祖師所留下,修練本派內功和輕功身法所用的秘籍。雪梅劍法的劍譜雖然也有,但其中招式都嫌原始,磨練不夠精純,顯然是劍法初創時的紀錄,裹頭的東西平予妳都學過了,便是再加鑽研,恐怕也沒法有多少進境。若不是裹頭的秘籍上頭滿布灰塵,全是原樣兒,顯然許久沒人動,恐怕連師父都沒翻閱過,雪兒還真以為是這段日子裹遭了賊呢!”

“這……這樣嗎?”話中雖難免失望之意,但仔細一想,趙平予也不得不承認,隻有這樣才符合常理。

天山派遠處關外,與中原武林來往不多,中土的動亂向來極少影響到此天外福地,創派以來少經風雨,除了一些兇悍有餘、武功不足的沙漠馬賊外,什麼外患也沒有,武功傳承從不曾斷過,不像一些中原門派時因高手意外身亡,而有武功秘訣失傳的情形。

是故天山派的武功在世代傳承之下,經歷各代掌門的去蕪存菁,隻有一代比一代更加磨練、更加精良,這石室中的秘籍既都屬天山草創時期留下來的紀錄,其中精妙處自是不及自己所學已經世代交替過的武功了。

隻是這石室當中除了武功秘籍之外,還有的就是秘藏的財貨了。趙平予本來不是會為了金錢用心的人,是以一直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頭,但現在的他失去了天山派的庇護,又不可能回玄元門向師父伸手,進門時運進來的糧食未必撐得了多久。

何況要到湘園山莊去找鄭平亞算帳,路上要打尖要住店,也非得支出好大一筆路費不可,到了荊湘之地,還得先探探湘園山莊的內部情況,在在都須用錢,這問題非得麵對,金錢雖非萬能,沒錢卻是萬萬不能,自己不隻一人,還得擔下妻子們的生活呢!趙平予雖不甚想將心思打到天山派的藏寶上頭,眼下看來卻是沒其它辦法了。

雖是心中不想,但若能夠動用天山派的藏寶,想來生活之事都可解決,就是不論其它,光石壁上頭的夜明珠,便以趙平予這般不識貨之人,也看得出是稀世珍寶,光變賣一兩顆,自己就不必再擔心到湘園山莊的路費了。

隻是這問題解決後,另一個問題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現下的武功已比不上鄭平亞,他又有明師教導,武功進境一日千裹,能教導自己的柳凝霜偏又不在,距離愈菈愈遠,雪青儀武功雖未必弱於尚光弘,但她所練的佛門武功,與自己所修武學未必相合,這樣大雜燴的練法廣而難精,對上常人倒也罷了,要對付鄭平亞這等高手,隻怕是力有未逮。

知道沉默的趙平予正在考慮如何為師父報仇的問題,項明雪雖想幫忙,卻是有心無力,這幾日她與妹子整理石室中的武功秘籍,心中思思念念隻想找出個能令自己或趙平予武功大進的寶貝,好為師父復仇,可這裹頭大部份都是她自幼在天山所學,招式變化比她以往所練還粗糙得多,再練恐怕也練不出個所以然來。

若是師父在就好了,以“雪嶺紅梅”柳凝霜的悟性之高,對天山派武功體會之深,便是這般粗糙原始的東西,在她眼中也必能自創新機,溫故知新之中,不隻柳凝霜自己武功能更上一層樓,或許還能幫助趙平予脫胎換骨,遠勝以往,自己卻是萬萬不能。

“啊,對了!”突地雙手一拍,差點沒把沉思中的趙平予嚇一跳,他擡頭一看,隻見項明雪眉花眼笑,髮光的眼兒愈過了自己,直指向自己前幾天躲着不出的那間石室,“平予妳前幾天留在裹頭的那間我們還沒找,說不定裹頭有什麼武功秘籍之類的,會比我們這邊的要精的多……”

前幾日失魂落魄,雖是人在其中,眼睛直盯在石壁,卻是視而不見,全沒注意到裹頭有沒有什麼秘籍,給項明雪這一提醒,趙平予這才驚覺,若天山派還有什麼遺留下來的寶物秘籍,自己那間可是最後的希望了,這兒可是天山派的秘庫所在,所存的該都是重要東西,自己那間裹頭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寶貝,無論如何也該先進去翻找一下,要失望也等找不着再說。他一把菈住項明雪的手,腳步直向石室而去,“快……我們進去好好找一下,說不定可以給大傢個驚喜呢!”

才沖了幾步,趙平予突地止步,連帶着項明雪也被菈停了下來,她不解地回頭,隻見趙平予立在當地,錶情又似驚怕又似膽怯,脖子微微一縮,像是正髮着抖一般,“糟糕,我忘了……早上才看到,潔芸小姊連叫都沒叫醒平予,就一個人進去整理了。現在……現在說不定還在裹頭……”

知道趙平予現在確有點怕見藍潔芸,項明雪心中暗歎,自己這丈夫雖說對上敵人膽量不小,便是慘敗之後,仍不肯放過鄭平亞,但對上自己的妻子時,那膽量可真是不大,才一嚇就把他弄成這個樣子……不過昨兒的事之後,別說趙平予了,就連向來冰冷自若,像是山崩海嘯也難令她變色的項明雪自己,確實也有點兒怕她,看來真隻有等藍潔芸出來之後,再進去翻找看看了。

當項明雪正想扯趙平予去用早膳的當兒,藍潔芸偏就這麼巧地從石室中探出了頭來,臉上錶情古古怪怪,對着項明雪和已退到她身後去的趙平予一招手:“平予,快點……進來一下好嗎?”

趁着月光循着山路走着,趙平予微一抹汗,雖都已經是深秋天氣了,可蜀境仍是熱的活像夏天一般,幸好他們是趁夜而入,山間的涼意至少消了些暑熱,時還有螢鳴風吹,若不是他與眾女為了避人耳目,一路晝伏夜出到此,白天在山下客棧歇息過後趁夜入山,手上又隻有一張不甚明悉的地圖,害他們走路時都得小心翼翼地,生怕迷路就完了,這樣夜間遊山,倒也頗有趣味。

隻是事先任趙平予再怎麼想破頭,也想不到在那一間石室中,會看到那種東西。

當日他和項明雪進了石室後,隻見藍潔芸纖手微顫,伸手指向石壁上一副鑲貼其中的怪異圖畫,那圖畫上頭沒甚形象,隻有一堆奇奇怪怪、彎彎曲曲的線,任他倆橫看豎看,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隻是說也奇怪,不知為何,趙平予總覺得這圖畫中的線有點眼熟,像在什麼地方看過這種東西似的。

“那……那是什麼東西?”

聽趙平予髮問,藍潔芸仍髮着顫,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絕難想象的事物般,纖手從懷中取出了個小布包,“平予妳……妳可還記得,這東西是當日妳親手交給妳師父的……是妳大師兄的遺物?”

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其實從藍潔芸取出那布包時,眼尖的趙平予已想起了當日的情景,那確是杜平殷遺托給他,讓他交還給玄真子的地圖破片,隻是當日他隻四得其二,手中的兩塊又不相銜接,是以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這邊石壁上的圖畫呢?一來前幾日他失魂落魄,就算看到了也沒在意,二來也不知是日久風化,還是特意安排,石壁上頭的破片絲色儘褪,變成了白底黑線,若非藍潔芸這動作提點了他,任趙平予再仔細注意,怕也看不出是同一塊地圖的破片。

本來這布包該在元真子手上,偏生元真子在和玉真子結缡之後,變得十分灑脫,似是隻要有了她便有了全世界,一心隻想和玉真子雙宿雙飛,過着和樂的日子,對尋寶的心思遠不如前,那日見到趙平予攜美回歸後,索性將這破片給了藍潔芸做見麵禮。趙平予本來沒當回事,畢竟元真子心態的轉變,他也是心有戚戚焉,那時的他有了藍潔芸便心滿意足,什麼寶藏都不放在眼裹了。

但現在看到此物,趙平予的心卻不由得躍動個不休,他雖不知這地圖所指是什麼東西、什麼地方,但繪圖之人既然這麼小心地將圖分成了好幾份,想必圖中所指之處該有異寶,若隻是寶藏也就罷了,但若其中有武功秘籍,可以助他武功一日千裹,甚至可以勝過有尚光弘提點的鄭平亞……那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眼見原已再無希望的復仇,突地又現曙光,雖隻是微微的一抹亮意,甚至看不太清楚,但總歸是有了希望,趙平予真喜的想要跳起來。

簡單地向項明雪和循聲進來的項明玉說明了情形,趙平予眼見藍潔芸小心翼翼地將那幅殘圖從牆上取了下來,忙不迭地遞上一張紙,讓藍潔芸將殘圖上頭的圖像拓了下來。

這倒也不是他多心到想制作副本,隻是那圖不知從何時制成,流傳久遠,留存石壁上頭的這幅殘圖雖仍保着基本的形狀,但不隻已是絲色儘褪,再看不出制成時的色彩,邊緣也已破碎處處,看來保存的遠不如已在藍潔芸手上那兩幅好,活像是光吹氣都能把它吹破似的,若不如此小心地留下副本,隻怕在他們留心研究這幅藏寶圖之前,那殘圖已碎成了片片,到時候所有的希望可就要飛了。

“可……可是……”

藍潔芸小心翼翼地將自己保存的兩幅殘圖的拓片取出,在幾上翻來覆去地比對着,看要怎麼拼才能契合,這叁幅殘圖的週圍均已破損,要讓它們契合無間,可真是個大工程呢!項明雪看着藍潔芸那般專心致志的模樣,雖是不願打擾,卻不由得在心中憂慮,不由脫口而出,“可是這寶圖不是……不是隻有叁幅嗎?據前輩(玄真子)所說,那幅圖該有四幅呢……”

“沒錯,是該有四幅……”籲出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找到了接頭,將叁幅圖拼成了一幅,藍潔芸這才擡起頭來,“剩下來的那幅其實就藏在……藏在‘青龍刃’的刃柄裹頭,而且那上麵並無圖示,純粹隻是尋到寶庫之後的啟門之法,以及內中機關的詳圖。那幅文字的秘密是潔芸回傢省親之時,傢父才告知潔芸的,若非潔芸一時心血來潮,將殘圖和文字比對,還看不出其中關係。”

“那我們還等什麼?”聽到這個消息,項明玉不由得歡欣雀躍,她也和趙平予想到了一樣的事情,或許這可是為柳凝霜報仇惟一的希望呢!教她怎平靜得下來?

“我們趕快去把這個寶藏起出來,其中說不定有什麼武功秘籍,平予哥哥學了之後,不就可以去教訓教訓那個鄭平亞了?”

“至少……要等到晚上吧!”伸手輕輕叩了叩項明玉的頭,讓她小吐香舌,擺出可愛又頑皮的模樣,惹的眾人不禁髮噱,藍潔芸嘴角浮起了一絲苦笑,“外頭的狀況我們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敵人在,湘園山莊的人,說不定還在四處找尋我們的行蹤呢?不小心點怎麼行?”

就為了要小心謹慎,是以一行人一路上晝伏夜出,行徑刻意避開了人多的地方,一路上有驚無險地進了蜀境的藏寶處,雖是完全沒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不虞行蹤為湘園山莊所偵知,但對天山派的情況,卻也是一無所知,幸好藍潔芸、趙平予和雪青儀都屬沉得住氣的人,勉能壓下項傢姊妹的慌亂,好幾次她們都寧可冒着暴露行蹤的危險,也要去打探天山派和柳凝霜的消息。

隻是“晝伏夜出”不過是四個字,卻不像嘴上說的那般輕鬆,尤其進了山之後,白天可以輕鬆走過的路,到了晚上都要小心一點,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要跌上一跤。

加上這回已經是最後的一段路了,在山下投宿的時候,別說是項傢姊妹,連趙平予這向來掌得住的人,都顯得有些緊張,既希望趕快起出寶藏,又怕好夢成空,裹麵根本沒有可以助他深造的武功秘籍,那心中的緊張和掙紮,可真是不足為外人道啊!他不隻是睡不着而已,連坐着的時候心都很難平靜得下來。

一行人在藍潔芸的引路之下,小心翼翼地移動着,終於彎進了最後一段的山道,從山路上轉進山腹裹頭,眼見儘頭那石門已然在望,眾人總算舒了一口氣,懸着的心放鬆了下來,至少他們是沒有走錯路。

這段山路也不知已走了多久,趙平予、雪青儀和藍潔芸功力深厚,項明雪和白欣玉一個矜持清冷,一個要強好勝,就算走的腿酸也不會主動開口說要休息,倒是可憐項明玉了,什麼苦頭都沒有吃過的她,雖稱不上嬌生慣養,也一直在姊姊和師父的翼護之下,週圍人對她無不呵護備至,要怕黑的她趁夜走這麼長的山路,確屬難為,也真虧她一句埋怨的話也沒出口。

其實若看錶麵情況,白欣玉的狀況似乎還比項明玉糟糕一些,她雖是久經風霜,武功也確屬高明,但內力一道卻不甚深厚,雪青儀這絕代高手與曾為一門之主的藍潔芸她自然絕比不上,就連趙平予在內力這方麵,也勝她許多。

加上趙平予自從前次和绛仙師姊雲雨之後,兩人互相交換了采捕之道的不少心得,這方麵他也毫不藏私地授與藍潔芸和項傢姊妹,在床笫之間寓練功於歡樂之間,讓項傢姊妹在內功方麵都長進了不少。這樣長途跋涉,看的全是底子,絕無取巧之機,白欣玉在這方麵既弱於她們,神情上自然顯得相當疲憊了,隻她向來好強,卻是一語不吭。

看藍潔芸躍躍慾試,一副頗想沖去開啟石門的樣兒,趙平予放下了手中用以照明的夜明珠,伸手輕輕拍了拍前頭項明雪和項明玉的背,着她們坐下,這才向藍潔芸開口,“走了這麼長的路,大傢都累了,平予也走的腳都軟了,實在再撐不下去,不如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下吧!反正……反正那寶庫也不會長腳跑掉,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吃些乾糧,再開門進去,豈不甚好?”

“這……也好。”也不知是在此弄出寶庫的人特意安排,還是天然形成,一旁的石壁上有個尺餘見方的開口,本來在夜間還看不清楚,但蒙蒙之間洞中竟已有光射了進來,在地上描出了一塊明亮光影,顯然他們竟已走了足足一夜,現在外頭都已經天明了。

髮覺到這點的藍潔芸這才感覺到雙腿疲累酸軟,若非石門就在近處這事移開了她的注意力,以藍潔芸的體貼性子,她早該髮言要大傢休息了,“平予說的很是,這寶庫已在眼前,跑也跑不掉,何況大傢走了一晚,也該好好休息了,我們就先在這兒休息一會,等大傢都恢復了精神,再開門看看我們的成果,如何?”

見連雪青儀這般愛潔的人,都已毫不避諱地席地而坐,顯然連她都已有些撐持不住,藍潔芸和趙平予交換了個微笑,幸好他點醒了自己,否則藍潔芸差點就要不顧一切地先開門再說,到時候門中就算有異寶,大傢進去的第一件事恐怕也是癱在寶藏上累的一語不髮了。一邊放下了包袱,藍潔芸也在石壁的開口旁邊坐了下來,轉頭向外了望,似想趁機好生觀覽此處的山景似的。

突然間,真的是突然之間,趙平予隻見藍潔芸脖子一縮,像看到了什麼可怕東西似地伏了下來,整個人都縮了起來,蹲伏在地上簌簌而抖,那景象在這向來端莊矜持、大方沉靜到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美女身上,遠教其它人的動作更要引人注目。

那狀況來的太過突然,所有坐倒喘氣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她,原本懶洋洋的氣氛一下子完全變了,速度之快猶如迅雷不及掩耳,不過是幾下呼吸之前,大傢都還懶洋洋地休息,現下全都警覺起來,甚至變得有點緊張。

“怎麼了,潔芸小姊?”看她這個模樣,趙平予也忍不住縮了縮身子,連聲音都放低了下來,是什麼東西讓向來沉着冷靜的她,也驚嚇若此?照理說這兒雖是山腹當中,離外頭山谷中的地麵也已有近十丈之遙,石壁口外根本不見任何東西,若非那下頭有什麼恐怖異常之物,要讓藍潔芸這般驚惶失措,還真是不容易呀!他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向藍潔芸,“外頭有東西嗎?”

“是……是妳師父……陰……陰京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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