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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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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小說章節

內容簡介
第一章 碧姑娘的劍
第二章 女飛賊
第叁章 夜深人不靜
第四章 不翼而飛
第五章 白若麟
第六章 夜蘭
第七章 好朋友
第八章 不該死的人
第九章 化春泥
第十章 香茶苦口
第十一章 碧血染紅裳
第十二章 惡意
第十叁章 替天行道
第十四章 春來冰河開
第十五章 銀芙蓉
第十六章 馮破
第十七章 不告而別
第十八章 毒花
第十九章 無頭屍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第二十一章 白天英(上)
第二十二章 白天英(下)
第二十叁章 妻劫母難
第二十四章 淫音
第二十五章 錢莊的少東傢
第二十六章 冰花初綻
第二十七章 陸陽城外的老闆娘
第二十八章 錶姐
第二十九章 毒花的刺
第叁十章 小捕快
第叁十一章 群氓
第叁十二章 屐上足如霜
第叁十叁章 叁天叁夜與叁個孩子
第叁十四章 酒漾蓮心醉
第叁十五章 春夢無痕
第叁十六章 群雄
第叁十七章 逃
第叁十八章 煙花湖畔正梳妝
第叁十九章 他鄉遇故知
第四十章 珠淚凝
第四十一章 枝頭春意鬧
第四十二章 月夜
第四十叁章 第六星
第四十四章 單刀直入
第四十五章 鏖鬥
第四十六章 蜜裡調糖
第四十七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上)
第四十八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下)
第四十九章 防衛
第五十章 鐵爪鴛鴦
第五十一章 鞭
第五十二章 鳴金疑
第五十叁章 秘藥
第五十四章 將計就計
第五十五章 毒芽
第五十六章 戲
第五十七章 夜雨中宵
第五十八章 圖窮
第五十九章 急轉直下
第六十章 榻下囚
第六十一章 審
第六十二章 得成比目何辭嘆
第六十叁章 破壁
第六十四章 忙裡偷香
第六十五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上)
第六十六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下)
第六十七章 觸株兔
第六十八章 死水
第六十九章 浮華公子
第七十章 錦難書
第七十一章 月若無恨月常圓
第七十二章 驚蛇
第七十叁章 夜戦八方
第七十四章 盛宴
第七十五章 砧闆與魚肉
第七十六章 間歇
第七十七章 針鋒相對
第七十八章 刀與劍
第七十九章 戛然而止
第八十章 官府
第八十一章 羊腸隱蘭心(上)
第八十二章 羊腸隱蘭心(下)
第八十叁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上)
第八十四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中)
第八十五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下)
第八十六章 舊閣新劍
第八十七章 無李何以代桃僵
第八十八章 迷離境
第八十九章 失怙
第九十章 陡峭陰風
第九十一章 珠聯
第九十二章 毒
第九十叁章 舐犢情深
第九十四章 前夜
第九十五章 最後一絲波瀾
第九十六章 吉時
第九十七章 好事成叁(上)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叁(中)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叁(下)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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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九章 化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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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南宮星懷中勉強坐起身來,唇角不住流下鮮血的春紅麵對着石屋中圍攏的一張張麵孔,費盡力氣在腦海中尋找詳細的記憶,“這位……白公子,厲害得很,連口氣也不歇,我……我一時挺不住,被弄得昏了過去。”

南宮星不着痕迹的在春紅背後繼續傳輸內力,柔聲道:“姑娘慢些說,莫慌,你傷的很重,千萬莫要勉強。”

不知是否不願傢醜外揚的緣故,與白若蘭、唐昕一道趕來的,隻是白天英、白天雄兩名白傢長輩,帶着白若鬆、白若雲兩名晚輩,白天雄畢竟關心兒子,俯身追問道:“春紅,若麟呢?他怎麼樣了?”

春紅猛地咳了口血出來,將南宮星蓋在她身上的外袍染紅了一片,顫聲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屋裡……屋裡幾乎沒什麼光,白公子……不在,在我身邊的,是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我……看不真切,隻看得出,那人身上,穿了一身大紅喜服。怪……怪的要命,我……我還以為見到鬼了。”

“那人之後怎麼樣了?”白天英忙追問道。

“他……他冷笑了兩聲,跟着給了我一巴掌,打……打在我的背後。好……好痛……我渾身都使不上勁兒,好痛啊……“春紅哽咽着流下淚來,雙手死死抓着南宮星的衣襟,”公子,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真氣得到的回應越來越弱,風中殘燭般的心音,無法阻止的走向衰竭。

其餘人都知道應該再問不出什麼,起身走了出去,到隔壁檢查福伯的屍體,隻剩下白若蘭還站在旁邊,呆呆地看着垂死的春紅。

南宮星猶豫再叁,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告訴我,我一定盡力替你完成。”

春紅怔怔看着冰冷的屋頂,想了一陣,才喃喃道:“那……那就勞煩公子,替我去一趟富貴樓,那裡……那裡有我這小半年存下的贖身錢,如今……隻怕是用不着了。你拿着銀子,幫我去找一個叫趙敬的秀才,他趕考去了好久,算算時候,也快回來了……他傢裡還有個老娘,瞎着一隻眼,就住在西趙村東頭的老柳樹邊上,我自小在那兒玩,她老娘老是罵我是個瘋丫頭……我被賣了,她還說不會不要我當他們傢的媳婦,就是……得要收收心。”(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南宮星看她目光越發渙散,忍不住柔聲道:“春紅姑娘,長話短說,好麼?”

春紅愣了一愣,道:“對……我快死了呢。公子,你帶着銀子替我去看看,敬哥要是高中,光宗耀祖了,這些銀子就算是我給你的報酬,你替我告訴他,有……有江南的大富翁看上了春紅,給她贖了身,把她買走了。叫他……別再找我,娶個好人傢的姑娘,好好的過日子吧。一個婊子,不值得他惦記。是我……見異思遷,不肯跟他一起受窮了……”

她說得有些激動,胸口起伏,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這次血色並不鮮紅,而是深的發黑,裡挾着幾塊汙穢,“要是……要是他落榜了,你……你就還照剛才那麼說,但……但得把銀子給他九成,告訴他這算是我心裡愧疚,補給他的。讓他拿去做來年趕考的盤纏吧。給他說他連個功名都考不上,這輩子都別來找我。剩下一成……算是給公子的報酬。如此……便多謝了。”

“你……還有別的心願麼?”真氣已探不到半點回音,南宮星緩緩拿開貼在他背心的手掌,柔聲問道。

春紅淒然一笑,氣若遊絲道:“我……我還有好多心願……我想……想嫁給敬哥,想……想給他生好多娃娃……想把娃娃養大,想看着他們娶媳婦……嫁人……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不想……死……”

兩行清淚順着汙膩膩的眼角滑落,一道血痕緩緩從鼻翼下淌出,這寫滿了零落的豐美身軀,終究還是在南宮星的懷中失去了最後一絲氣息。

他把春紅的屍身緩緩放下,撿起披蓋在她身上的外衣套上,抽過旁邊被褥上的單子,將她仔細裡好,這才站起,帶着歉意道:“蘭姑娘,真是抱歉,我把你給我的新衣服弄臟了。”

白若蘭搖了搖頭,道:“不打緊,我……回頭給你換一件。”

“這屍身……”

“我會叫人好好安葬。”白若蘭打斷道,“富貴樓的銀子若是要不來,問問大概是多少,我來出。那個趙敬,我也會叫人去找。”

南宮星凝視着她麵上顯而易見的傷悲之情,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代她多謝你了。”

“那趙敬要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我……我就狠狠地給他十七八個耳光!”

白若蘭口中說道,心底再也克制不住,忙擡手擦了擦眼,轉身扭開,“走吧,咱們去看看福伯。”

南宮星大歩走到她身後,低聲道:“蘭姑娘,我很慶幸。”

“嗯?什麼?”

他低下頭,鼻端幾乎能嗅到白若蘭清新的發香,“我很慶幸,你沒有隻當她是個下賤的婊子。”

“說什麼蠢話。”白若蘭別別扭扭的回了一句,忙不迭走出門去。

興許,她並沒意識到,自己與那些問完話就起身離開的人有何不同。

不過,南宮星已了解,並記在了心中。

另一邊福伯的屍體自然是交給唐昕查驗,南宮星和白若蘭過來時,她恰好站起摘了手套,正說道:“這兇手倒真奢侈,隻是對付這麼個老頭子,就用了兩根大搜魂針,打得還是個極為刁鑽的組合,這老頭難道也是個高手?”

白天雄麵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他本是西北的獨行大盜,一雙鐵掌罕逢敵手,被圍攻重傷之際,恰好被我救了一命,才心甘情願在我白傢為奴,若麟出事後,他也是自告奮勇守在這裡,這些年來足不出戶。”

“知道他武功根底的人,多麼?”南宮星站在門外,插言問道。

白天英唇角抽動,臉色極為難看,道:“很少。大概隻有白傢人才知道,連外姓弟子都應該不太清楚。”

唐昕冷冷道:“看來下手的人已經可以斷定是你們自傢的了。從中針的情形來看,這老頭與兇手必定相識,否則這種地方見了生人,恐怕當下就要出手吧。”

“可他看上去還有幾分戒備,”南宮星沉吟道,“也就是說,他對來人其實並不太放心。”

白天英看了白天雄一眼,沉聲道:“未必,若是穿着一身大紅喜服,就算是熟人,也會戒備萬分的吧。”

唐昕嘆了口氣,閃到門邊,借着光將手中一張紙條迎風一抖,看了看,問道:“說起這個,你們誰能告訴我,誰是思梅?”

“怎麼?這是什麼?”白天雄大歩搶到唐昕身邊,劈手奪過紙條,那上麵歪歪扭扭寫着兩個血字,仔細分辨,倒確實能認出思梅二字,一看到這兩個字,白天雄臉色便一片煞白,連話也說不出口。

唐昕自顧自道:“那老頭身子下頭掉着,我也分不清是毒發前寫的,還是死後別人扔的,看那倆字,應該是個人名吧?”

白若蘭站在門外,道:“的確是個人名。她姓白,叫白思梅,是我四叔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堂姐。”

她頗有些憤恨的看着白天雄,一字字接道:“當年她慘被那瘋子蹂躏,不過多久,便羞憤自盡了!”

大概是為此事壓抑了許久的憤怒,白若蘭看無人回應,咬牙又道:“思梅姐姐當年割臉斷腕,紅衣懸梁,為的就是化為厲鬼,如今,隻怕是那厲鬼回來索命了吧!”

雖明知她說的隻是氣話,諸人卻仍忍不住陰森森打了個寒顫。

南宮星見氣氛變得極為緊繃,忙道:“蘭姑娘,那畢竟是你二伯。你先冷靜一下,走,咱們先去把事情通知閣主。”

出了屋子,還沒走出院門,就聽呼嘯連聲,竟有幾個白傢弟子從高聳山壁上沿着長藤垂落而下,紛紛落在院中。

白天英聽聲出門,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領頭一個外姓弟子惶恐道:“回大師伯,我們按雲師兄的吩咐,順着別莊外圍尋找足迹,結果一路便找到了這上麵。弟子判斷,昨晚行兇的人,就是從這院子中爬上山壁,繞到山下動手的。”

白天英的圓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他仰頭看着山壁,喃喃道:“白若麟……你莫非真的被厲鬼附身了麼?”

離開那個院子之後,白若蘭大歩流星往正廳那邊走去,行至半途卻突然停下腳歩,道:“小星,咱們先不去我爹那邊,這些事情自然有人會去報告,你先跟我往別處去一趟。”

唐昕緊趕慢趕才追了過來,嬌喘籲籲道:“蘭姑娘,你又要去哪兒?”

白若蘭咬牙道:“去找田靈筠。”

南宮星微微皺眉,道:“你去找她做什麼?”

白若蘭恨恨道:“咱們此前想岔了,都覺得搶走孫秀怡的和奪賀禮殺人的應該不是一道,可聽春紅剛才所說,明明就都是那穿着喜服的混帳乾的。我去找田靈筠,說什麼也要讓她好好回想一番,找出這個人究竟是哪路神仙!”

南宮星本慾勸說,但將要開口又想到峨嵋那邊還一直沒有半點情報,讓白若蘭這麼冒冒失失的闖一闖倒也不是壞事,便道:“好好,你去問就是。隻是莫要問的太衝,田姑娘畢竟剛剛受了那種打撃,心神比較脆弱。”

“我會注意。”白若蘭毫不可信的甩下一句,便向着女客居處趕了過去。

外院門口恰碰上崔冰百無聊賴的閒逛着,白若蘭派去的那個丫頭亦歩亦趨跟在身旁,百忙之中,白若蘭還不忘過去打個招呼,叮囑道:“春妮,你把碧姑娘千萬照看好了。回頭我給你發雙份月例銀子。”

那叫春妮的丫頭喜滋滋點了點頭,小小的身子頗為受用的幾乎傍在崔冰身上。

南宮星看着崔冰求救的眼神,無奈的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暫且忍耐。

不知是不是怕崔冰來要回南宮星,白若蘭如此匆忙的當口,還多說了兩句,好好誇了誇那丫頭,“這春妮能乾的很,手腳麻利也懂眼色,除了有時候稍微有些羅嗦,其餘哪裡都好。跟我們姐妹幾個都挺親近,你隻管使喚。”

崔冰百般無奈,隻得勉強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了聲多謝。

那晚聽春妮一番抱怨,還以為她傢裡有個窮酸秀才父親,說不定名字也頗為文雅,哪知道竟是這麼個山村俗名,真不知她從哪兒學來那麼多叁貞九烈的大道理。南宮星扭頭看了一眼,心道崔冰裝的寡言少語,隻有聽人說話,那春妮偏偏是個話痨,這倒真是受了活罪,過後抽個空子,可得好好去安慰一下才行。

和料想中不差太多,攔在門外的宋秀漣果然借口田靈筠不便見客,把他們盡數擋在了門外。

要是別人,也就隻好識趣先走。

可惜白若蘭並非那種性子,她被拒絕兩次,事不過叁,索性後退半歩,揚聲叫道:“田姑娘!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你不肯見人,我們怎麼幫你報仇雪恨?

那兇手還在白傢不斷行兇,見過他的人裡,還能開口的就隻有你一個!你不幫忙,還不知要出多少人命!”

宋秀漣柳眉倒豎,氣哼哼斥罵道:“你叫喊什麼!你們白傢保護不週,讓我們小妹丟了,二姐傷了,還好意思過來大叫大嚷!”

白若蘭張口還要再吵,就聽屋內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道:“四妹,你讓她進來吧。早些捉到那人,總也不是壞事。”

宋秀漣哼了一聲,氣鼓鼓讓到一邊,不知是否氣過了頭,都忘了把南宮星攔在外麵,把叁人一並放了進去。

雖進了門,南宮星卻也知道不宜參與更深,便靜靜站在門內不遠,斜斜可以瞥見屏風兩端之處。

其餘人多半已陪着清心道長出去,屏風菈開後,床邊隻有鐘靈音這位大姐陪着,田靈筠依舊臥床不起,被頭上露出雙肩,隻穿着白色中衣,臉色頗為蒼白,形容透着憔悴。

白若蘭坐到床邊,打量了一下田靈筠的模樣,歉然道:“田姑娘,我不是非要為難你,我也知道,你出了事,心裡不好受,讓你回想,也隻會更不好受。可沒辦法,白傢接二連叁的出事,我隻能求你再仔細想想,那晚襲撃你的兇手,到底有什麼特征。”

“出事?賀禮被搶之後又出了什麼事?”田靈筠麵帶訝異,握住鐘靈音的手掌,顫聲問道。

白若蘭一口氣說道:“昨晚想要下山離開的九個客人,被人殺死在山腳。我們傢裡關着的一個瘋子被人放跑,在那院子裡的兩人也丟了性命。死在那裡的一個姑娘瀰留之際指認,說行兇的就是那個穿着大紅喜服的人!”

田靈筠頓時麵色一片慘白,雙手緊緊握住鐘靈音的手指,顫聲道:“這……這怎麼會……”

她勉強定了定神,問道,“你是說,那人襲撃了我們之後,不僅沒有逃走,反而在白傢殺人奪寶?”

白若蘭道:“正是如此。他用那九人練會了陰陽透骨釘的用法,說不定,今晚他就要殺他想殺的人了!保不準……他覺得曾經被你見過,會再冒險來殺你滅口呢!”

田靈筠被她幾句話說的麵如土色,白皙的手背青筋凸起,死死握着鐘靈音,“那……你想問什麼?”

白若蘭神情惶急,忙道:“什麼都好,隻要是你能想起來的,和那個兇手有關的細節,什麼都好。求你了,田姑娘,求你仔細想想。”

田靈筠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低下頭,擡起雙手捂住了臉,悶聲道:“你不要催我,我……會好好想想。”

“那晚……那晚我本好端端的睡着,突然覺得房中有人,就驚醒了過來。當時……靠窗的位置燃着長明燭火,我恍恍惚惚隔着屏風能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但我覺得很危險,便伸手去床頭拔劍。結果……我才摸到劍柄,那人就鬼一樣的閃到了床邊,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從沒見過武功如此高的人,我師父恐怕都比不上他。他不讓我開口,自己也不說話,直接將我拖到屋子中央,綁的動彈不得,跟着……就……就來剝我的衣服。我……我……就被他……”

白若蘭臉上有些發紅,忍不住道:“田姑娘,那人究竟是什麼模樣?或是身上有什麼特征?”

田靈筠頭也不擡,雙手捂的更緊,緩緩道:“那人是個光頭,滿臉大胡子又硬又長,笑起來很可怕,身上穿着新娘才穿的喜服,人很高,手腳很大。”

“隻有這些麼?”白若蘭有些失望,不自覺喃喃說道。

田靈筠霍的擡起頭來,盯着白若蘭,咬牙道:“是,他還有一處和尋常人不一樣。”

“是什麼?”白若蘭喜出望外,連臉也湊近了幾分。

田靈筠恨恨道:“那人的那個東西,足足有手腕那麼粗,活活把我弄昏了過去。你這下滿意了麼?”

這話中已滿是怒氣,白若蘭聽出不對,可心頭又是一團霧水,忍不住道:“什麼東西手腕那麼粗?平常看到好認麼?”

田靈筠羞怒交加,索性貼到白若蘭耳邊,低聲道:“就是男人那根雞巴,你要是想認,就一個個去脫了褲子好好看看吧!”

白若蘭一張俏臉頓時紅如綢布,猛地起身險些撞倒了屏風,指着田靈筠連說了四五個你,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憤憤拂袖而去,南宮星隻得墊在最後賠笑道:“蘭姑娘說話有些急了,不是她的本意,幾位女俠還請多包涵。她也是為了早日捉到兇手,給各位一個交代。”

田靈筠一把丟出一個枕頭,怒道:“她去捉啊!不要過來煩我!”

南宮星連忙把枕頭接住,滿臉堆笑交給宋秀漣,出門追着白若蘭去了。

那邊唐昕也在勸說,白若蘭也知道田靈筠遭逢劇變情緒難免激蕩,幾句話的功夫,也就平復下來,念叨了幾句賭氣的話,還是道:“她也怪可憐的,回頭有機會,我還是好好跟她道個歉的好。”

南宮星看她冷靜下來,這才開口道:“其實你也是太過着急了。不過是一件喜服,並不能斷定這些事都是一人所為。”

“怎麼說?”白若蘭坐在花池邊上,仰起頭問道。

南宮星略一思忖,道:“其實至今為止發生的事,真正詭異到無迹可循的,隻有孫秀怡失蹤這一樁。若將這一樁刨開,剩下的兇案,隻要是白傢內部、或是對白傢十分了解的高手,就可以順利做到。要是有幫手配合,都不需要有多高的武功,就能得手。你仔細想想,從奪賀禮到殺福伯,要是兇手真有搶走孫秀怡那種程度的武功,還需要陰陽透骨釘這種累贅麼?死掉的人中,武功最高的也不過是個年老體衰的福伯,能在四大劍奴眼皮子底下偷走一人淩辱一人並全身而退的怪物,殺這些人隻怕是手到擒來吧。”

白若蘭恍然大悟一樣點了點頭,道:“對,你說得有理。”

“所以在那石屋裡行兇之人根本是故意做那種打扮,想要讓咱們猜測成一人?”

唐昕順勢道,“所以那一掌他就是隨便一打,死了就算是滅口,不死,也能給這裡的人造成一個誤導。對不對?”

南宮星點了點頭,道:“其實那人並未想着直接滅口。春紅姑娘當時正值陰虛,身體極度衰弱,否則那一掌的掌力,應該能讓她要死不死的在那裡挺上一天左右,足夠告訴他人看到了什麼。”

“會不會……就是那個瘋子乾的?”白若蘭撐膝站起,道,“我剛才留意到了,那兩條鏈子末端的環,根本早就被鋸開。他……會不會這幾年都在裝瘋?就等着機會向我們白傢報復?”

唐昕略一猶豫,問出了南宮星也想問的話,“蘭姑娘,冒昧問一句,那瘋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今可不是盡顧着傢醜不外揚的時候了。”

白若蘭躊躇片刻,一咬牙道:“何止傢醜,簡直是傢門不幸!”

“那瘋子叫白若麟,是我二伯的長子,二伯為了他,不惜得罪全傢將他出身風塵的母親扶正為妻,以至於連幾乎定好的閣主位子也讓給了我爹。那瘋子的確是個武學奇才,我小時候就總聽長輩說,他一定能成為白傢武功最高的那個,光宗耀祖。他發瘋之前,我們幾個弟弟妹妹,可都對他敬仰的很。尤其是我堂姐思梅,一得了空,就跑去黏着他不放。”

“他先是創了一門劍法,全傢都高興得很,之後,就像着了魔一樣,非要鑽研出一門內功,來配合他的劍法。那天我爹帶着叔叔伯伯下山辦事,他正當午的時候喜滋滋跑到飯廳,對我們幾個說他創的內功就要有成。我那時還小,傻呵呵的跟着拍巴掌,就記得在場的人都很高興。”

“那天晚上天還沒黑,思梅姐姐就去找他,我看她端着幾碟小菜,應該是去找他慶賀。哪知道……恰好趕上他走火入魔,發了瘋。他欺負了思梅姐姐之後,還跑去了姨娘們住的地方,大伯的一房小妾,我傢的兩個姨娘外帶他們的通房丫頭,那瘋子一個都沒放過。夜裡巡哨過去的穆師姐聽到異響,跑去查看的時候,也被他制住淩辱。要不是二伯苦苦哀求,第二天大傢就已要了他的命。現在看來,二伯就不該保他!他這些年一定是在裝瘋賣傻,就等着有機會出來,報他被關了這麼多年的仇!”

南宮星在心裡將這事情理了一理,口中道:“這就怪了,兇手不管是白若麟還是另有他人,福伯那邊的地上,都不該留着思梅二字啊。”

“也許隻是裝神弄鬼,嚇唬人吧。”唐昕不以為意,道,“這兇手大費週章布下這麼一片疑雲,也不知到底所為何事。”

“這就要看,他真正向誰下手了。”南宮星略覺不安,道,“馮破今天不到,明後兩日也該到了,兇手不會再等下去。而他真正的目標一旦暴露,至少從緣由上,就會有人有了嫌疑。”

“唐姑娘,”他轉向唐昕,道,“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和你傢的兄弟商量一下,將大搜魂針的解藥,給那幾位關鍵人物一人留出一份?”

唐昕怔了一下,道:“這我可做不了主。不過我和蘭姑娘還算談得來,可以偷偷給她一份。”

南宮星知道唐門傢規甚嚴,這個人情賣給白若蘭,說不定都是因為別有所圖,隻得道:“那可多謝了,蘭姑娘雖然不太可能受害,但以防萬一,總是好的。”

唐昕也不磨蹭,當即就摸出隨身藥包,小心翼翼從其中擠出一顆淡紫色的藥丸,用指甲一掐,揪掉一角,放在白若蘭掌中,“小心收好,但別包的太嚴,大搜魂針藥性發作極快,一旦發作痛苦萬分,你拿解藥慢了,恐怕都來不及放進嘴裡。”

白若蘭怯怯點了點頭,拆了火折中一條紙撚,裡住藥塊放進袖袋。

除了等那兇手再次出手,所有人好像都束手無策。跑了白若麟這消息一經傳開,不知白若麟是誰的賓客倒還好些,白傢諸人,可都紛紛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了白天雄。

白天雄愛子心切,白天雄武功是白傢第一,白天雄身量頗為高大,白天雄與其他四位兄弟關係最差,白天雄手下的外姓弟子最少……一條條原本沒什麼乾係的訊息,此刻都成了狐疑之源,纏繞在白天雄身上。

就連一向對二弟照顧有加的白天英,言談之間也謹慎了許多。

白若麟的逃走,將眾人心中一直緊閉的箱子,硬生生掀開了蓋。

這種氛圍下,白天雄終於也顯出了疲態,他借口昨夜未曾休息,天色未黑就早早告退,往他夫人那裡去了。

白天英擔心二弟,隻好也借口值夜疲憊,追白天雄而去。

白傢五老的正室中,隻有白天雄妻子住在別莊,與那些小妾比鄰而居,再加上白若麟就被鎖在這裡,白天雄呆在別莊的時間,本就比其他人都長。

隻不過此時此刻,這本就理所當然的事,也成了大大的疑點。

疑點雖多,這些人卻也沒讓驚懼衝散了理智,一番商討之後,他們還是認定,孫秀怡失蹤,與此後的連環兇案,並非同一幫人所為。

那神不知鬼不覺帶走一位新娘的手段,終究還是讓他們猜到了如意樓的頭上。

李秀兒不忿腹中胎兒殒命,但秉性善良,不忍讓白傢遇上什麼血光之災,索性托如意樓搶走新娘,攪散了這場婚禮,算是報仇。

這猜測頗為合理,峨嵋派那邊也暫且認同,更有急性子的弟子,當即就要下山去尋如意樓的晦氣,隻可惜一想到陰陽透骨釘,那熱騰騰的念頭就頓時冷了半截下去。

眼見就要入夜,關鍵人物的安全便成了頭等大事。

這樣一番布局,要對付的顯然不會是什麼武功糟糕之輩,那不論武功還是地位,最該被保護起來的,當然就是白天武父子,唐行簡作為唐門一行的首領,當仁不讓承下了這一任務。

其餘晚輩按說不會成為目標,但為防萬一,還是由白天勇白天猛兄弟一道,將白若鬆白若竹他們那代親眷弟子聚集一處,由唐行傑照應。

白天武遣人去叫了一趟大哥二哥,兩人卻都不肯過來,說是要在住處喝上一盅,解解心頭愁悶。

白傢五老的女兒們,自然就是唐昕一肩扛起。白若萍似乎頗不適應這種人多的場合,遠遠坐在屋角垂首不語,反倒是白若蘭心疼妹妹,特地坐了過去,護在她身邊。白天英並無女兒留在武傢,盡數去了商傢等待嫁人,剩下幾個年輕女子,到都是白天勇白天猛的後代,大抵是不同的妾室所出,相貌找不到多少相似之處,倒是身高一眼就能分出父親是誰——白天猛的女兒,起碼也比白天武的高出一頭。

南宮星本想回崔冰身邊問問情況,等到夜深再伺機埋伏,不想白若蘭也不顧避嫌,偏要把他留在大屋之中,他對女子本就硬不起心腸躲避,白若蘭的那些年輕姐妹又都好奇的緊,東問西問,轉眼就把他圍到了中央。白若蘭還沒抗議幾句,就被這些女孩嘲弄了個大紅臉。

莺聲燕語環繞,南宮星到是受用的很,他見聞廣博,隨意挑些稀罕事說出口來,就能逗得身邊女孩張口結舌,說不多久,就連唐昕也忍不住摻了進來,白若萍都遠遠瞪大了眼,一眨一眨的望着這位姐姐的好朋友。

白若蘭既有些不快,心裡又十分自得,索性不去管他,自顧自聽着窗外的動靜。

到了掌燈時分,各房送進飯菜,托南宮星口舌之福,屋子裡的女孩心緒大都好轉許多,吃吃喝喝之際,也有心情嘻嘻哈哈兩句,當然,叁句玩笑,倒有兩句半繞在南宮星與白若蘭身上。

白若蘭也怪不得他人,是她自己藏不住話,沒幾句就被姐妹套出了底,知道了南宮星就是當年害她手臂留了傷疤的男孩,若是起哄的再厲害些,多半就要叫他們在飯桌邊拜天地了。

年輕的姑娘往往就是這樣無憂無慮,即便無形的危險就盤旋在身邊,她們也能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

但危險就是危險,不擔心,並不代錶它會因此消失。

一片嬌笑聲中,南宮星突然聽到了嗤的一聲輕響。

那聲音很小,如果不是他留着心思仔細注意,根本不可能聽到。

那是用針刺透窗紙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大搜魂針!

他的臉色立刻變了。

果然,他剛起身,隔壁的大屋中,就傳來了驚慌的叫聲。

歡笑的氣氛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一眾女子呆呆地坐在桌邊,連筷子也不敢移動半分。

隻有白若蘭站了起來,飛快的衝到窗邊,雙手一推飛身縱了出去。

南宮星自然緊隨其後,百忙之中扭頭向着也要追來的唐昕道:“不必跟來,照顧好她們。”

隔壁窗棂已被打開,遠遠可以看到中針的是白天勇,唐行傑正神情緊張的把藥丸和水灌進他嘴裡,白天猛滿臉怒氣,正往空曠的院子中四下打量。

白若蘭應該也沒看到對方的身影,她隻是怒氣攻心,按捺不住追了出來而已。

南宮星心裡明白,隻得腳上加力,趕到她身邊並肩疾奔。

出了院子便是南北岔道,兩人停下腳歩,南宮星皺眉道:“往哪邊追?”

南向通往大門,北邊則深入莊內。

“這邊。”白若蘭咬牙說道,帶着南宮星往北追去。

這陣子的命案鬧得人心惶惶,沒有武功的下人忙完手上的事便都縮回房中不敢出來,今日沒人負責巡視,護院弟子和四大劍奴都去守在了各處客房,空蕩蕩的道路上竟見不到一人身影,連路也無從問起。

眼見白若蘭麵上神情癒發焦躁,南宮星也無計可施,隻有緊緊追在身邊,凝神打量週遭,心中暗自思忖着方才莫名感到的一陣不安。

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懸在他們的頭上,一寸一寸收緊。

這時遠遠的大道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渾身顫抖着縮成一團,坐在道邊。

“是春妮!”白若蘭喜出望外,菈着南宮星飛奔過去,雙手一伸按住春妮雙肩,急道,“你看沒看到什麼人從這邊過去。”

春妮淚流滿麵唇白如紙,抖得好似篩糠一樣,顯見幾乎嚇破了膽,但看到是白若蘭問話,還是哭哭啼啼的說道:“碧姑娘……嫌我啰嗦,趕我出來,我……我正要回去休息,就看到……看到一個怪人鬼一樣的跑了過去。他……他明明是個男的,卻穿着新娘子的衣服!好……好嚇人啊。”

白若蘭雙眼一亮,問道:“他往哪邊去了!”

春妮抹了抹眼淚,顫巍巍伸出小手,指向那一列妾室聚居的並排小院,道:“我……我看不太清,就在那邊突然沒了,不是第叁個門,就是第四個。”

白若蘭長身而起,一菈南宮星衣袖,怒道:“終於揪住你的尾巴了!”

站在院門外,南宮星皺眉問道:“裡頭住的是什麼人?”

白若蘭憤憤道:“這邊住的是我大伯的小妾,那邊,正是我二伯母的住處!”

她將手一伸,指着第叁個門道:“你去看這邊,我去看看二伯是不是在傢。

要是在,今日必定要他給個說法!”

南宮星心頭略生疑雲,但此時顯然不是勸說的時候,便點了點頭,道:“你千萬小心,有事馬上叫我。”

聽着白若蘭馬不停蹄衝進院中,擂鼓一樣敲起門來,南宮星倒覺得自己這邊有些為難。

一個高高壯壯的年輕男子,乘夜去敲婦人房門,可不是不拘小節就能一筆帶過的。

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硬着頭皮上前敲門,畢竟白天英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嫌疑,這裡是他小妾住處,並非藏不下人。

屋裡傳來一陣忙亂之聲,跟着,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嬌怯怯道:“誰啊?”

南宮星道:“還請夫人開門,方才有殺人兇手往此處來了,閣主吩咐,叫我們來查看一下。”

“兇……兇手?”裡麵的聲音似乎頗為驚惶,還帶着倉促喘息,“這……這裡沒人,你們往別處找去吧。”

這麼一說,反倒更加令人起疑,南宮星又敲了兩下,道:“夫人若不開門,在下就隻能破門而入了。”

“你、你等等!我……我還沒穿好衣服!我睡下了!”裡頭的婦人急忙說道,跟着窗戶一亮,似是多燃了幾根燈燭。

這麼等了一會兒,門內才喀喇一聲卸了門闩,一個約莫叁十歲上下的嬌小婦人鬓發散亂的站在門內,雙頰酡紅似火,額上卻滿是冷汗,連衣襟的帶子,都束的亂七八糟不成體統。

看她一臉慌張,說是心中沒鬼,隻怕連白若蘭也不會相信。

南宮星輕輕一推,閃進屋內,口中說了句:“得罪。”便四下打量起來。

“我……我這兒沒什麼人。”那婦人谄媚笑道,也不知是否故意,領口微微滑下,露出一片雪膩酥胸。

南宮星也不理她,掃視一圈,突然邁到衣櫃之前,擡手將門打開。

那婦人一聲驚呼,癱坐在地上。

櫃中的確藏了一個男人。

隻不過,卻不是白天英。

這男人並不胖,還十分年輕,身上的衣服還沒穿整齊,裸着精壯的胸膛,頭上汗出如漿,對着南宮星抖抖嗦嗦的說了兩個我,便呆呆地站在衣櫃裡,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這的確不是白天英,看他急匆匆套上的褲子,不過是個門都沒入的護院弟子。

他本不該在衣櫃裡,而應該守在院子外頭才對。

南宮星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這幅場景,不曾想兇手沒有追到,卻給白天英撿到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尷尬的氣氛中,一牆之隔的鄰院,傳來了白若蘭怒氣衝衝的聲音。

“二伯!你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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