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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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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小說章節

內容簡介
第一章 碧姑娘的劍
第二章 女飛賊
第叁章 夜深人不靜
第四章 不翼而飛
第五章 白若麟
第六章 夜蘭
第七章 好朋友
第八章 不該死的人
第九章 化春泥
第十章 香茶苦口
第十一章 碧血染紅裳
第十二章 惡意
第十叁章 替天行道
第十四章 春來冰河開
第十五章 銀芙蓉
第十六章 馮破
第十七章 不告而別
第十八章 毒花
第十九章 無頭屍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第二十一章 白天英(上)
第二十二章 白天英(下)
第二十叁章 妻劫母難
第二十四章 淫音
第二十五章 錢莊的少東傢
第二十六章 冰花初綻
第二十七章 陸陽城外的老闆娘
第二十八章 錶姐
第二十九章 毒花的刺
第叁十章 小捕快
第叁十一章 群氓
第叁十二章 屐上足如霜
第叁十叁章 叁天叁夜與叁個孩子
第叁十四章 酒漾蓮心醉
第叁十五章 春夢無痕
第叁十六章 群雄
第叁十七章 逃
第叁十八章 煙花湖畔正梳妝
第叁十九章 他鄉遇故知
第四十章 珠淚凝
第四十一章 枝頭春意鬧
第四十二章 月夜
第四十叁章 第六星
第四十四章 單刀直入
第四十五章 鏖鬥
第四十六章 蜜裡調糖
第四十七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上)
第四十八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下)
第四十九章 防衛
第五十章 鐵爪鴛鴦
第五十一章 鞭
第五十二章 鳴金疑
第五十叁章 秘藥
第五十四章 將計就計
第五十五章 毒芽
第五十六章 戲
第五十七章 夜雨中宵
第五十八章 圖窮
第五十九章 急轉直下
第六十章 榻下囚
第六十一章 審
第六十二章 得成比目何辭嘆
第六十叁章 破壁
第六十四章 忙裡偷香
第六十五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上)
第六十六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下)
第六十七章 觸株兔
第六十八章 死水
第六十九章 浮華公子
第七十章 錦難書
第七十一章 月若無恨月常圓
第七十二章 驚蛇
第七十叁章 夜戦八方
第七十四章 盛宴
第七十五章 砧闆與魚肉
第七十六章 間歇
第七十七章 針鋒相對
第七十八章 刀與劍
第七十九章 戛然而止
第八十章 官府
第八十一章 羊腸隱蘭心(上)
第八十二章 羊腸隱蘭心(下)
第八十叁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上)
第八十四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中)
第八十五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下)
第八十六章 舊閣新劍
第八十七章 無李何以代桃僵
第八十八章 迷離境
第八十九章 失怙
第九十章 陡峭陰風
第九十一章 珠聯
第九十二章 毒
第九十叁章 舐犢情深
第九十四章 前夜
第九十五章 最後一絲波瀾
第九十六章 吉時
第九十七章 好事成叁(上)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叁(中)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叁(下)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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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六十七章 觸株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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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下的着實不小,至少,已大到足夠澆熄湖林城中日常躍動的喧囂。

懶洋洋的花娘從窗棂上探出嫩藕一樣的臂膀,輕輕一撈,便知道今晚平添了一夜閒暇,不知該如何打發。一身蓑衣的小販躲在檐下茫然四顧,眼見暮色將臨,卻沒了平日一擲千金的豪客,偶有小轎匆匆踏水而過,卻也不會屈尊冒雨買這些廉價貨。連賣傘的貨郎,也沒精打采的低頭垂目,隻等着哪位粗心的大爺照顧他的生意。

整個湖林城就像一頭疲憊的黃牛,靜靜臥伏在雨中。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雨聲中,不論怎樣的緊繃,都會不由自主的鬆懈下來。

齊秀清就在這時穿過了湖林城的大門。

她以前曾經來過這邊一次,不過那時的她雲英未嫁意氣風發,佩寶劍,騎駿馬,心底充盈的,還是對靈秀五娥這名號的無限希冀。

而此刻的她,卻不得不蜷縮成一團,躲在吱嘎作響的牛車上,被已經濕透的草料埋沒,大氣也不敢出,耳中捕捉到的任何異響,都會讓她渾身上下無法克制的顫抖。

驚弓之鳥。

聽罷了守門兵卒與車夫的交談,牛車再次移動起來。

她知道,她終於進到了湖林城裡。(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但她絲毫不覺的安心,略微安定的心神仍不足以讓她串聯起所有的回憶,一幕幕閃過的,盡是些破碎的片段。

最讓齊秀清後悔的,便是最初在峨嵋派花園涼亭中的那場商議。

發起的人是二姐,田靈筠。

這並不奇怪,田靈筠一貫是她們之中最疼愛小妹孫秀怡的那個,小妹心裡委屈,也往往會第一個找她。

那時候齊秀清也沒想到,在一個個主意被否決後,田靈筠最終敲定的辦法,竟然是逃婚。孫秀怡和師兄淩崇之間的私情,就這樣簡單的放在了峨嵋的聲譽之上。

也許,這就是錯誤的開始。

後半場商議,便是那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出爐。

論心機決斷,五人之中唯田靈筠可稱得上過人,那計劃,自然也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由她一手制定。至少,在齊秀清的回憶中是如此。

孫秀怡直到抵達陽梁鎮時,還在送親的隊伍之中。在陽梁落腳當晚,孫秀怡便換上簡裝,靠田靈筠出去買來的馬匹,趁夜逃離,往與淩崇約定的地方而去。

剩下四個,找借口在各處買些可以當作嫁妝的喜慶物件,購進箱子一口滿滿裝上,悄悄放進轎中。

一進地界穿了吉服便不能再被旁人見到,有這麼一個規矩幫忙,田靈筠這個伴嫁隻要做戲做足,幾個轎夫自然發覺不了什麼,最多也就是懷疑一下為何新娘是如此沉默寡言。

不過孫秀怡早已鋪墊在前,一路上都不發隻言片語,也就算不上什麼破綻。

進到白傢,順利入住之後,環境更加方便田靈筠主導,她在其中盡力做出與新娘一道住下的樣子,懷中揣着早早備下的一瓶雞血,隻等入夜之後,擺散了一地嫁妝,弄亂了屋中陳設,布置下各種遇襲假象,最後不惜犧牲名節,在胯下抹上雞血,裸出私處自行綁縛,生生造出了新娘不翼而飛的情景。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田靈筠一副遭受淩辱的模樣,隻消裝瘋賣傻,便能搪塞掉大半問題,剩下的胡編亂造就是。

哪知道白傢竟揀着這要緊時候出了大事,連出人命不說,連田靈均信口胡謅的話都成了真兇傳言,反倒把她們四個困在了暮劍閣中不得脫身。

此後,事態便完全失控,全沒了主意的她們,隻能把希望繼續寄托在田靈筠身上,於是,就有了那場幾乎等同於背叛師門的逃亡。

齊秀清動了動衣袖,擦掉眼角的淚水。她一直以來都太相信田靈筠了,幾乎到了盲從的地歩。甚至連大姐鐘靈音悄悄逃掉之後,她仍幫田靈筠壓下了宋秀漣的不滿。

她天真的覺得,田靈筠不過是太過緊張以至於有些反常,等到與小妹他們會合,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避避風頭,一切就都過去了。

可惜,下一個跳入她腦海的碎片,殘酷的提醒着她,一切都才開始。

那是一場爭吵,一場齊秀清沒有敢參與,隻敢默默旁觀的爭吵。

鐘靈音不告而別的打撃下,宋秀漣的堅持總算說動了田靈筠承諾不再試圖殺人滅口。田靈筠帶着那丫鬟離開的時候,齊秀清還頗有些抱歉的摘了一對耳環送了出去,權做盤纏和補償。

直到很晚,田靈筠才從外麵回來,神色疲憊,卻又略帶一點隱隱約約的興奮。

夜裡叁人擠在一間客房睡下,可隔日一早,卻不見了宋秀漣。

齊秀清焦躁不安的陪着田靈筠等了大半天,才等回了怒火中燒的四妹。

推門而入的宋秀漣,幾乎是指着田靈筠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一頭霧水的齊秀清一直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那丫鬟根本就沒被放走。宋秀漣也是恰巧發現齊秀清送出的耳環不知為何會在田靈筠身上,以為她偷偷殺人滅口,才天未亮就找了出去。

田靈筠總算是言而有信,說了不殺那丫鬟,果真就留了她一條小命。

可這條命,真的還不如不留。

宋秀漣找到那個丫鬟的地方,是一傢娼寮,破破爛爛,供最低賤的男人泄慾的地方。不光那對耳環收了回來,田靈筠還靠這丫鬟,另外賺了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買來的女人,最先要做的當然是賺回她的身價。

直到宋秀漣破門而入的時候,被結結實實綁在破床闆的丫鬟的身上,還壓着一個渾身酒臭的屠夫。

那血肉模糊的嬌嫩私處,一夜就讓那裡的老闆回了本。

除了第一個客人收了一兩算是破瓜開苞,之後每一個進去的男人,隻需要花五十個大錢而已。

從那丫鬟被剝光綁好開始,那間小小的屋子就排起了長隊,難得一見的青嫩丫頭,當然要比皮肉鬆弛的老婊子受人歡迎的多。

半個下午加一個晚上,那裡的老主顧,就十有八九都嘗過了新來的嫩草味道,有些恢復快的,還吃了不止一次。

要不是怕泄露行蹤,宋秀漣險些當場就把看到的男人全都殺掉。

最後,宋秀漣也沒能帶回那個丫鬟,一來,她身上沒有幫其贖身的錢財,二來,那個丫鬟已經瘋了,解開繩子後,她也隻是雙手抱着膝蓋分開大腿,露出下麵血糊糊的肉洞,咧開被打掉了牙的嘴巴,傻呵呵的笑着,嘴角流下白糊糊的一道,粘稠腥臭。

她們足足吵了一天,有幾次險些動起手來。

齊秀清不敢勸,也不知道如何勸,更糟糕的是,她突然覺得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寒。直到入夜將眠,一垂下眼簾,那丫鬟淒慘哀怨的麵孔便浮現出來,模模糊糊一陣變換,恍恍惚惚成了宋秀漣的模樣,跟着,竟又變成了她的臉!

她驚醒坐起,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肯閉眼,就那麼直挺挺的坐了半宿。身邊宋秀漣倒還算睡得香甜,夢中似乎還在和田靈筠爭吵,不時冒出幾句呓語。

而田靈筠在最靠裡的地方睡的也不太好,夢話說個不停。

齊秀清記得,田靈筠從前一直都睡得十分安穩,不知為何如今成了這樣,是心裡裝了太多不該有的算計麼?

夢話自然是雜亂無章辨不清其中含義,但有些零碎詞句,卻讓齊秀清頗為在意。

尤其是輕輕喚出最多的小師妹叁字,分明是平常聽慣了的親密口氣,叫的應該就是暫且未能見麵的孫秀怡,可齊秀清聽在耳中,卻始終覺得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堵得她胸中發悶,汗毛發緊。

田靈筠夢中說的最清楚的一句,很是沒頭沒腦,就那麼突兀的冒了出來。

“大姐,不能回去!”

初聽並不覺得有什麼,象是在擔心自己形迹敗露,可齊秀清在心中越是咀嚼,越是覺得那口氣不太對勁,並非是擔心走漏風聲的生氣不安,而更多是一股略顯傷心的悲憫。

她心裡猛地跳了兩下,當即作出了決定,悄悄下床穿好了衣服,離開了房間。

田靈筠要往東南宋傢的镖局暫時落腳,至少在那之前,宋秀漣都是安全的。齊秀清如此安慰了一下自己,偷偷牽出馬匹,在夜色中回望了寄宿的民傢一眼,翻身上馬,揚鞭啟程……

咯噔,牛車似乎壓到了石頭,齊秀清的頭結結實實的在底闆上撞了一下,一陣熱辣辣的疼。

她縮了縮身子,連這麼細小的響動,也在擔心會不會被人留意。

她實在不敢想象自己被發現之後的情景,就像她不敢回想在陸陽打探到的一切。

她慶幸自己去了一趟陸陽,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深陷在可怕的危險之中。

她又後悔自己去了一趟陸陽,要不是她慌了神的四處打探,也不至於被那波來路不明的人盯上,將她嚇到盃弓蛇影草木皆兵。

變了幾次方向,湊巧聽說了師父正帶着同門弟子往湖林郡趕路,齊秀清終於下定決心,哪怕受門規嚴懲,也要來和師父回合。多半……還能見到她的夫君,她的師兄。

這一點溫暖的期盼,已成了她如今唯一的依靠。

進城之後,乾脆就在這個好心車夫的傢裡寄宿幾天好了,聽說這兩天城裡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想,也比外麵安全多了吧。

齊秀清正自盤算着,牛車吱嘎一響,停了下來。

她下意識的握緊腰間的劍柄,屏住呼吸。

跟着,身上覆蓋的草料被一把掀開,冰涼的雨點打在她的臉上,讓她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屋檐下的燈籠很亮,足夠讓她看清楚車夫黝黑粗糙的臉龐,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大哥,你……到了麼?”

車夫麵無錶情的點了點頭,“到了。下來吧。”

齊秀清起身挪了下來,緊張的打量了一下四週,這小院並不太大,卻也不像是一個車夫住得起的地方,“這……不是您傢麼?”

車夫乾巴巴的答道:“不是,這是我東傢的宅子,前頭還連着鋪子。”

“那……我能在這裡借宿幾天麼?我雖然身上沒有現銀,但還有些首飾可以變賣,一定會付租金的。”齊秀清看週圍確實像是尋常民居,便壯着膽子問道。

車夫指了指檐下讓她先去避開雨水,自己撥弄了一下蓑衣,緩緩道:“這我可當不了傢。你去問東傢吧。或者……問我們東傢的東傢也行,他恰好也在。”

齊秀清腦子有點發暈,在檐下匆匆擰了擰衣裙,抹了抹濕發,為難道:“那您說的東傢和那個東傢的東傢在哪兒?”

“在這兒。”一個帶着些笑意的聲音從齊秀清身後答道,帶着一聲突如其來的問候,“齊姐姐,暮劍閣一別,真是好久不見了。”

齊秀清嚇得扭身一跳拔劍在手,定睛看去,當下顫聲道:“是你?那個……那個姓南宮的……”

“南宮星。齊姐姐不會已經忘了在下的名字了吧。看你身上都濕透了,來,我安排個房間,你快些換上乾爽衣服,莫要受了風寒才好。”南宮星微笑拍掌,一個丫鬟匆匆趕來,笑盈盈走到齊秀清身邊。

齊秀清長劍一擺將那丫鬟擋開,靠着牆壁道:“你……你要乾什麼?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為什麼會在這兒?你到底是什麼人?”

南宮星笑道:“我就是這裡東傢的東傢。”

這裡自然就是如意樓的分舵,南宮星也不過剛從溫柔鄉中起身用罷了晚飯而已。

從天而降的好消息,真比午後直至傍晚那場酣暢淋漓的歡好還要喜人。

事情的來龍去脈王判清清楚楚,湖林城中又有不知多少眼線在為如意樓賣命,齊秀清腰間的佩劍讓她一進入城郊,就已被幾雙眼睛盯住。看她想要潛入城內,便順勢營造了幾個機會,等她上鈎。

一輛牛車,一車草料,就順順當當的帶回了這靈秀五娥中的老叁。

察覺到落入了什麼圈套之中,齊秀清咬緊牙關,挺劍逼開想要過來的丫鬟,顫聲道:“閃開!讓我走!你們要敢把我怎麼樣,我師父不會放過你們的!”

南宮星仔細觀察着齊秀清的神情,稍稍沉默了片刻,看她劍尖漸漸穩定下來,突然道:“齊秀清,你知不知道鐘靈音已經死了。你當真覺得你們姐妹中的那個主謀,非常在意你的死活麼?”

劍尖又猛烈的顫抖起來,不知道還有誰可以信賴的無助感強烈的席卷了齊秀清的神智,陸陽城的傳聞她一字一句都記在心裡,即便沒有親眼看到,她也已知道大姐鐘靈音是禁受了怎樣的苦難之後,才傢破人亡的。

這怎麼可能和田靈筠無關?

她的劍稍稍垂下幾分,顫聲道:“我……要找我師父。不對勁,峨嵋派好像突然變得不對勁了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南宮星擺出了最擅長的、令女人輕易便能感到的安心的和暖笑容,柔聲道:“齊姐姐,你這會兒最好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做,先去屋裡,我叫人服侍你泡個熱水澡,喝完熱湯,好好暖暖身子,歇息一下。一切都等過後再說,如何?”

齊秀清戒備的盯着他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南宮星笑道:“我隻是想讓你能夠鬆弛下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張快菈斷的弓,要是被你夫君看到,不知道該有多麼心疼。”他頓了一頓,接道,“我是暮劍閣白傢的朋友不假,也的確想從你這裡知道些事。但我可以發誓,至少我絕對沒有半點想害你的念頭。我想幫的是所有在此事中受害的人,說不定,這裡麵也包括了你。”

齊秀清靠在牆上,眼淚奪眶而出,她確實已經繃緊了太久,她也確實需要好好的放鬆下來,否則,她可能就要發瘋。

她緩緩垂下持劍的手,哽咽道:“可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南宮星,微微一笑,示意丫鬟上前攙扶,柔聲道:“很多人其實並不清楚自己知道多少事,不要緊,等你好好的休息過,吃飽了飯,喝足了水,洗乾淨了身子,不再像現在這麼緊張的時候,我會幫你想起來的。”

齊秀清渾身一顫,驚叫道:“不要!我……我不要想起來!不要逼我!”

南宮星同情的打量着她,如果這個苗條溫婉的少婦隻是是經歷了一場沒什麼威脅的逃亡,絕不會變成這樣,她一定已經發覺了什麼。他的笑容變得更加柔和,親自走上前去,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穩定而乾燥,溫暖而有力,隻是這麼簡簡單單抓住她,就仿佛傳達過來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肚子裡發出咕嚕嚕的響聲,齊秀清驚愕的擡起頭,久違的飢餓感,竟在這時冒出了頭。

她的雙肩無力的垂下,臉上浮現出好似認命一樣的錶情,小聲說:“如果不麻煩的話……請讓我先吃些東西吧。”

南宮星點了點頭,柔聲道:“跟着丫鬟去吧,飯菜早已準備好了。”

暮劍閣的朋友,聽說又是癡情劍駱嚴的弟子,想來……他應該不是什麼大姦大惡之徒吧。齊秀清努力寬慰着自己,邁着碎歩跟着丫鬟穿過檐下窄廊,進到一間客房之中。

房內不光已備好了熱騰騰香噴噴的一桌飯菜,還在屏風內擺放了一身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衣裙,一個大木桶擺在旁邊,蓄着半桶熱水,旁邊還放着一個沉甸甸的大銅壺。

光是看到這些東西,就讓惶惶數日不得安眠的她感動的幾乎落下淚來。

她略一思量,打發那丫鬟出去,關門闩好,仔細檢查了一下窗子,跟着匆匆做到桌邊扒菈了幾口飯菜,墊墊肚子,旋即菈過屏風擋在桶前,再也顧不得什麼起居禮儀,把飯桌一口氣菈到桶邊,叁兩下將又濕又臭的衣裙扯在地上,赤條條跨進桶中,舒舒坦坦的坐了下去。

熱氣瞬間將她幾乎冷透的嬌軀緊密包裡起來,暖意開始在四肢百骸流竄,蒼白的肌膚轉眼就透出了嫣紅的潮暈。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撩起熱水匆匆搓洗了一下肩頭的臟汙,便伸臂將飯碗端到桶中,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起來。

從她懂得什麼叫做儀態以來,就從沒像此刻這般失態過,即使沒人能看到,她的臉上還是熱辣辣的一陣發燙。

酥嫩可口的燒雞她一氣便吃下了半隻,溫的恰到好處的黃酒她咕咚咕咚便灌下半碗,一直吃到連水中泡着的小腹都好似微微隆起一些,她才心滿意足的伸了伸腰,洗去了唇邊的油花,靠在桶邊,由內到外鬆弛下來。

真沒想到……竟然會狼狽成那副樣子,齊秀清在水中輕輕搓洗着肌膚,對自己剛才的模樣感到有些羞恥,紅着臉搖了搖頭,鬆開腦後發鬓,吸了口氣,一頭埋入熱水之中,用手指仔細清洗着都有些打結的發絲。

喀喇。

耳中突然聽到一聲細小的響動,齊秀清猛然擡起頭,長發將水滴抛灑的四處都是,她有些緊張的問了句:“誰!”

但並沒有人回答。

是太疲憊所以有了幻覺麼?齊秀清躊躇着四下打量了一圈,並沒看到有誰的身影,她自嘲一樣的搖了搖頭,不敢再埋頭入水,隻是側轉脖頸,讓發絲從一側垂入水中,雙手搓洗。

這時,一隻纖長修美的手掌突然從她身後伸了過來,搭在了她的頸窩,像是要幫她洗澡一樣緩緩的滑動。

這個位置,這手掌隻要輕輕一捏,就能折斷她並不算粗的脖子,一瞬間,她渾身僵硬,連被熱水浸泡的裸軀都一陣發寒,口中牙關嗒嗒交撃,顫聲問道:“什、什麼人?”

“是我,唐昕。咱們在暮劍閣,不還有過幾麵之緣麼。何必怕成這樣。”身後傳來嬌媚中帶着些慵懶沙啞的女聲,已經成婚的齊秀清輕易便聽出,這肯定是個不久前才得到過莫大滿足的女人。

這名字她當然聽過,依稀也想得起這名字對應的模樣,隻是峨嵋與唐門遠稱不上交好,對方即便自報身份,也絲毫不能緩解她心中的惶恐緊張。

“你想……做什麼?這裡……這裡可是那位南宮兄弟的地盤。我、我也算是他的客人。”齊秀清下意識的搬出了南宮星,她記得這兩人在暮劍閣中就總一起行動,興許會有些交情。

不想唐昕吃吃笑道:“這可不必你提醒,我剛才可就還在他的床上呢。”

心裡登時一涼,那南宮星,竟已被唐門菈攏過去,齊秀清心念急轉,眼珠一側,瞥向了一旁放着的佩劍。

唐昕似是看出了她的打算,擡腳一踢,將她的劍連鞘踢遠,輕笑道:“我可不是替唐門來的,我是幫小星來問你些話。女人在光着屁股的時候,通常會更老實一些,我也問的省力。”

齊秀清氣息一滯,怒道:“你們……你們果然還是要設計我!”

她說的怒氣衝衝,身上卻不敢有半點動作,即便她精氣飽滿的時候也不敢說和唐昕勝負幾何,更何況此時神疲體倦,怕是連二成功力也施展不出,搭在頸上的那隻纖纖玉手,雖隻是在不輕不重的捏着她的鎖骨上下,實際卻好似在捏着她的命門一般。

唐昕悠然道:“小星心軟,又憐香惜玉慣了,是真想着讓你好好休息一夜,吃飽喝足養回了精神,再慢慢詢問。”她另一手繞過齊秀清耳根,白蛇一樣攀上頸側,輕輕勾住下巴,淡淡道,“可我信不過你,在唐門我負責過審訊,女人也更容易看穿女人的謊言,由我來問你,豈不是再合適不過?”

齊秀清沉聲道:“我若是不說呢?”

唐昕哧的一聲笑了出來,好似聽到了什麼極為滑稽的事一樣,她探頭前傾,貼在齊秀清濕漉漉的發絲間,附耳道:“你會說的,真正不肯說的人,剛才就已和我動手。”

她忽的菈開距離,放在齊秀清身上的雙手也撤了回來,道:“而且,我也看得出,你並不是這場計劃中的重要人物,你最多……也就是個被人利用的笨蛋而已。事到如今,你還有任何幫他們隱瞞的必要麼?你不如乾脆講出來,我把話說到明處,南宮星是如意樓的得意門人,我在唐門也算能說得上話,你這次得罪師門,難道就不需要找個靠山麼?以清心道長禦下之嚴,你們這次讓峨嵋出了這麼大的醜,就算當場把你殺掉清理門戶給白傢一個交代,也不無可能吧。”

齊秀清被戳到痛處,渾身一顫,抿緊了薄薄的嘴唇低頭不語。

唐昕起身拿起銅壺,為齊秀清往桶中加了些熱水,伸手為她攪勻,柔聲道:“不瞞你說,小星和白傢的千金已經有了終身之約,可以說已經是暮劍閣的乘龍快婿,下一任閣主白若雲現在對他是言聽計從,你隻消說出他想知道的,毀約逃婚一事,由白若雲親口去說內有隱情,幫峨嵋挽回一些麵子,一切豈非還有轉圜餘地麼?”

齊秀清心智本就不堅,性格也是溫良怯懦,驚嚇之中早已失了方寸,被唐昕連嚇帶哄威逼利誘一番,情不自禁便瑟縮道:“你……你說的當真?”

但凡審訊過人的,一聽這話,便可知大事已成,唐昕壓下心頭笑意,正色道:“那還能有假,不妨讓你知道一個秘密,白若雲對這樁婚約也是極為不滿,他與一個歌妓正愛得死去活來,非要娶她為妻不可,隻差找到孫秀怡,查清事實,將婚約取消,也算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好……我……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就是……”沉默良久,直到唐昕又續了一次熱水,齊秀清才縮了縮身子,將裸軀整個蜷入溫熱的水中,雙手掩麵,開口。

這種任務交給唐昕,南宮星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他也不需要聽着雨聲守在門外,齊秀清雖說是從天而降的意外之喜,但以此人的身份,怕是接觸不到什麼太過隱秘的部分,能問出的,無非是一直以來缺失的峨嵋一線的詳情,和孫秀怡的下落。

答案盡管有用,卻稱不上急迫,畢竟眼前還有太多其他的阻礙存在。

他看着唐昕順利進屋之後,就回到了先前休息的臥房。

唐青還在床上沉睡,這個年輕的姑娘人生第一次經歷了令人筋疲力盡慾仙慾死的歡愉,早已被極樂榨乾了最後一點精力,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已經連扯過被子蓋住嬌軀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不過南宮星並非還心存慾念,數個時辰的雙姝承歡已讓他得到了充分的發泄,最後一次抱着唐昕的時候,其實心底已全是純粹屬於男人的慾念。

他隻是來看看唐青是否安好,確認她依舊睡得很沉後,他便放心下來,替她掖好被子,轉身出門,往最初過來休息包紮的那間屋子走去。

他已和唐昕說好,問清楚來龍去脈和必要的細節之後,就在這裡碰頭。

不料,這一等竟足足等了將近一個時辰。

南宮星中間放心不下,還去窗外聽了一聽,裡麵確實還在交談,他隻好折返。

到唐昕回來的時候,他連屋中的燈油都重新加了一次。

“怎麼問了這麼久?”南宮星闩好房門,柔聲問道,“齊秀清怎麼樣?”

唐昕擡手撣了撣肩頭的水珠,頗為無奈的笑道:“這女人真是啰嗦,絮絮叨叨講個不停,到後來說的我都快後悔了,她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也不好打斷讓她長話短說,還想着說不定能摸出些有用的細節,結果……就一直聽到了現在。她累得很了,我還沒出門,就已經睡着了。”

南宮星菈出凳子讓唐昕坐到身邊,道:“好吧,那你都問出了些什麼?”

唐昕偏過頭,頗有幾分俏皮道:“那麼老長你要我全都復述給你聽麼?那可要從齊秀清與孫秀怡各自戀上一位師兄講起咯,先說齊秀清那一日在山上與師兄……”

南宮星忙擺手告饒道:“別別,我相信你能從中摘出我想要知道的內容。”

唐昕頗為自得的擡了擡下巴,道:“是麼,那我耳朵裡的繭子也算沒白磨出來。”

“事情倒並不復雜。孫秀怡和淩崇早已私定了終身,與暮劍閣聯姻的消息出來,淩崇找師父抗議未果,孫秀怡整日以淚洗麵……”唐昕口齒伶俐,不一會兒,便把來龍去脈交代的清清楚楚。

南宮星皺眉道:“這麼看,最可疑的就是那位二姐田靈筠。可她煞費苦心,是為了什麼呢?單單就是為了成全小師妹的好事?”

唐昕沉吟道:“光看開頭,倒的確是一番好意,可若是結合之後此人的錶現來看,內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她若不是另有所圖,就是背後還有指使。”

南宮星不解道:“算計到靈秀五娥頭上倒叫我有點意外,這五個女人遠稱不上一流高手,在門派內也沒有多少權力,就是真有人對峨嵋派意圖染指,又有什麼必要對她們下手?”

唐昕蹙眉道:“嗯,我感覺的出,這幾個女弟子不過是棋子而已。但我想不出,下棋的人打算用她們做什麼。這場逃婚最直接的結果,無非是將她們逼離峨嵋派,至多再添上一個大師兄淩崇,峨嵋派弟子眾多人才濟濟,到真不差這六七個人。”

“如果……”南宮星緩緩猜測道,“這婚約原本就隻是一歩棋呢?蜀州叁足鼎立之勢已久,雖說實際上實力並不平均,但都是名門正派,總不會直接火拼。

若天道想要對這叁傢下手,最適合拿來開頭一刀的,不就是根基最淺的暮劍閣?

這一場婚禮,唐門峨嵋叁傢名正言順的齊聚一堂,就算白傢那時出了什麼事,外有如意樓可以嫁禍,內有唐門峨嵋可以掩人耳目,說不定,就連逃婚的事也已被計算在內,事態已亂,渾水摸魚可就方便得多。我先前就在懷疑,唐門有唐行簡暗中主持,白傢有春妮白天英裡應外合,叁方之中,沒道理隻有峨嵋獨善其身吧?”

唐昕眉心鎖得更緊,猶疑道:“可靈秀五娥都是清心道長的弟子,所有的事也都是他直接過問,其餘人想要指使田靈筠,怕是不太容易。”

南宮星沉聲道:“清心道長也沒有長了叁頭六臂,憑什麼就不能懷疑到他頭上?這位峨嵋掌門在暮劍閣的錶現並不正常,他與白天英還頗有私交,隻是貴為掌門之尊,輕易想不到他頭上罷了。”

哪知道唐昕搖了搖頭,道:“不合常情。毀棄婚約往重了說可以算是背叛師門,這罪名換做別的弟子來背,你的猜疑都還說得過去,換做孫秀怡,就不合常情。”

“怎麼說?”

唐昕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道:“我剛在齊秀清那裡核實了,孫秀怡的的確確就是清心道長的私生女兒。他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所以……才說什麼也不肯把她交給孤兒出身的淩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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