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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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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小說章節

內容簡介
第一章 碧姑娘的劍
第二章 女飛賊
第叁章 夜深人不靜
第四章 不翼而飛
第五章 白若麟
第六章 夜蘭
第七章 好朋友
第八章 不該死的人
第九章 化春泥
第十章 香茶苦口
第十一章 碧血染紅裳
第十二章 惡意
第十叁章 替天行道
第十四章 春來冰河開
第十五章 銀芙蓉
第十六章 馮破
第十七章 不告而別
第十八章 毒花
第十九章 無頭屍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第二十一章 白天英(上)
第二十二章 白天英(下)
第二十叁章 妻劫母難
第二十四章 淫音
第二十五章 錢莊的少東傢
第二十六章 冰花初綻
第二十七章 陸陽城外的老闆娘
第二十八章 錶姐
第二十九章 毒花的刺
第叁十章 小捕快
第叁十一章 群氓
第叁十二章 屐上足如霜
第叁十叁章 叁天叁夜與叁個孩子
第叁十四章 酒漾蓮心醉
第叁十五章 春夢無痕
第叁十六章 群雄
第叁十七章 逃
第叁十八章 煙花湖畔正梳妝
第叁十九章 他鄉遇故知
第四十章 珠淚凝
第四十一章 枝頭春意鬧
第四十二章 月夜
第四十叁章 第六星
第四十四章 單刀直入
第四十五章 鏖鬥
第四十六章 蜜裡調糖
第四十七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上)
第四十八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下)
第四十九章 防衛
第五十章 鐵爪鴛鴦
第五十一章 鞭
第五十二章 鳴金疑
第五十叁章 秘藥
第五十四章 將計就計
第五十五章 毒芽
第五十六章 戲
第五十七章 夜雨中宵
第五十八章 圖窮
第五十九章 急轉直下
第六十章 榻下囚
第六十一章 審
第六十二章 得成比目何辭嘆
第六十叁章 破壁
第六十四章 忙裡偷香
第六十五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上)
第六十六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下)
第六十七章 觸株兔
第六十八章 死水
第六十九章 浮華公子
第七十章 錦難書
第七十一章 月若無恨月常圓
第七十二章 驚蛇
第七十叁章 夜戦八方
第七十四章 盛宴
第七十五章 砧闆與魚肉
第七十六章 間歇
第七十七章 針鋒相對
第七十八章 刀與劍
第七十九章 戛然而止
第八十章 官府
第八十一章 羊腸隱蘭心(上)
第八十二章 羊腸隱蘭心(下)
第八十叁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上)
第八十四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中)
第八十五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下)
第八十六章 舊閣新劍
第八十七章 無李何以代桃僵
第八十八章 迷離境
第八十九章 失怙
第九十章 陡峭陰風
第九十一章 珠聯
第九十二章 毒
第九十叁章 舐犢情深
第九十四章 前夜
第九十五章 最後一絲波瀾
第九十六章 吉時
第九十七章 好事成叁(上)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叁(中)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叁(下)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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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十二章 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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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有了出乎意料的轉折。

但即使是白若蘭,麵上也沒有多少喜悅之色。

之前對白天雄的懷疑依舊還在,隻是懷疑的對象變成了他突然認罪的緣由。

他們隻能猜測,因為白天雄除了認罪之外,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他的神情顯得異常的平靜,就像卸下了一個背負多年的沉重包袱,享受着每一塊骨頭都散發出的的輕鬆。

白天英聲嘶力竭的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對這個一向袒護自己的大哥,白天雄隻是微微一笑,說了聲抱歉。

白天勇陰着臉一言不發,正在恢復中毒身體的他隻是癱坐在椅子上,怨恨的盯着白天雄。

而白天猛則直接上前,擡掌就劈了下去。

這次白天雄沒有出手格擋,反而微微仰頭,將前額亮了出來。

將這一招擋下的,是白天武。(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身為閣主,白天武的號令依然有着不容質疑的力量。

所以白天雄沒有死,也沒有受到任何刑罰,隻是被五花大綁,鎖進了處罰違規弟子的禁閉小屋之中。

坦白之前,白天雄召集了白傢幾乎所有的人,交代的清清楚楚。

雖然白若蘭復述的有些淩亂,但有白若萍在旁細心補充,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遺漏。

白天雄首先說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的秘密,相當於直接點明了他這次下手的動機。

當年白若麟發瘋的時候,最終出手將其制服的,正是白天雄這個親生父親,據說,當時白若麟蹭出現了短短片刻的清醒,猶如回光返照。

而那短短的片刻裡,白若麟抱着父親痛哭流涕,反復的說着一句話,那句話,白天雄至今仍牢牢記得,一個字也不會忘記。

“是思梅,是思梅,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害我?”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天雄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稱得上猙獰的神情,他說他從那時起就認定,這是不甘心讓白若麟在白傢獨領風騷的白天勇背地指使。否則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哪裡來的如此惡意。

於是當白天雄聽到唐門的賀禮中竟有陰陽透骨釘和大搜魂針的時候,他便動了殺心。畢竟平時白天勇白天猛兩兄弟總是形影不離,想要一撃得手並不容易。

而新娘的失蹤,正是天賜的良機。

趁着人心惶惶,他先去了庫房,殺掉了沒有防備的護院弟子,奪寶之後,為讓人心更加浮動,還特地留下血書,之後才趕去新娘住處假作查看。

他擔心下山的九人會把這裡發生的事弄得人盡皆知,到時再有其他高手趕來大大不妙,於是趁白若竹如廁得以單獨巡視的最後機會,趕下山去殺人,順道測試了一下陰陽透骨釘的用法。

掌握之後,他徑直趕去小院,先是出手殺死了已對他起疑的福伯,跟着放走了兒子白若麟,為了嫁禍給那個奪走新娘的人,他穿了一身喜服,出手震碎了春紅心脈。

至於為何要冒險出手強殺白天勇,白天雄隻道,若是再晚,怕馮破上山誤了大事,隻好硬着頭皮出手。而林虎一事,他並不知情,隻是恰好茗香的私情被南宮星撞破而已。

茗香之所以下落不明,想必隻是因為身形恰好與白思梅相若,才成了心懷恨意的白若麟的獵物,他一早起來發現茗香不見,為了嚇唬眾人,便掛了一件喜服在屋裡,想要轉移視線。

白天雄早就知道白若麟對身形的心結,因此每個月下山挑選妓女的時候,盡是找些豐美修長的姑娘,唯恐他突然發作,害了無辜性命。

這一番陳述勉強可以自圓其說,而兩件重要證物的下落,白天雄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交代。

照他所說,奪來的賀禮之後也再沒什麼其他用處,便找了個機會,丟到了無人可去的山澗狹縫之中。而那件大紅喜服,他來自白之前,放在了囚禁白若麟的石屋之中。

唐門賀禮無法對證,那件喜服卻不會不翼而飛,白若鬆飛快趕去查驗,果然從那邊地上撿回了一件大紅喜服。

凰尾旁繡着一樣的梅花,隻是並無血迹,一看便知,又是一件與當年白思梅身上一樣的衣裳。而上麵的梅花,白天雄隻說是拜托夫人所繡。他夫人從良之後一心精研傢事女紅,刺繡廚藝無一不精,白天武前去詢問,她默然不語點了點頭,神情頗為淒婉。

這些事情娓娓道來,一頓飯幾人也吃得索然無味,講到最後,白若蘭更是忍不住道:“我明明一直在懷疑二伯,可……他就這麼認了,我又總覺得哪裡不對。”

南宮星一邊在心中小心梳理,一邊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二伯對白思梅的指控,究竟是確有其事還是信口胡言?”

白若蘭蹙眉搖頭,道:“死無對證,思梅姐姐又不會從陰曹地府蹦出來反駁,二伯自然想怎麼說都可以。不過那瘋子應該確實對矮個有什麼心結,我聽下人說過,早先有個送進去的姑娘,可能就是個子不夠高挑,被折騰得險些沒命,說是胳膊腿上,被咬的鮮血淋漓,幾乎沒剩下一塊好肉。所以要說那瘋子打心裡恨着思梅姐姐,好象也不是沒有可能。”

南宮星又問道:“白若麟你不了解,那白思梅你不是很熟悉麼?她是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白若蘭麵色顯得有些為難,躊躇一番,還是道:“思梅姐姐人是很好不錯,可……她這人就是有些頑皮,再親近的人,她也不會手下留情,時不時會搞點惡作劇出來。真的在那天不小心害的那瘋子走火入魔,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但就算真的是這樣,我相信也絕不是四叔叫她去做的。”

南宮星不予置評,默默喝了兩口熱水,才道:“我不敢說白天雄就一定不是兇手,但至少他承認的這些事裡,蹊跷之處太多。比如,他為何要把大搜魂針那套東西不辭勞苦丟到山澗裡去?同樣是證物,他為何偏偏把大可一燒了之的喜服留下?福伯腳下那張字條,是誰留下的?茗香夫人的住處並不偏僻,無人引導的話,白若麟是如何不驚動任何人就將她掠走?人人都會懷疑白若麟的情形下,他掛件喜服上去,豈不是畫蛇添足?”

“而且……”南宮星看着白若蘭的臉色,緩緩道,“白天勇再怎麼和兄弟形影不離,這麼多年下來,白天雄若真是處心積慮想要他的命,也絕對不會全無機會。怎會偏偏在大婚之前白傢外人最多的時候下手?”

“那……二伯為什麼要認下不是他做的事呢?”白若蘭大惑不解,雙手托住麵頰苦思冥想。

南宮星輕輕嘆了口氣,道:“不如說,你二伯為何在短短的半天功夫裡,就突然變了心性。這一兩個時辰裡,必定發生了什麼事。”

白若蘭點了點頭,道:“我也問他來着,可他什麼也不肯說,我問了問別人,大傢也都沒注意他這半天都去了哪兒。”

“至少有一處地方他肯定去過。”唐昕微微一笑,道。

南宮星一口將盃中熱水喝乾,起身道:“唐姑娘說的不錯,至少有一處地方,他肯定去過。咱們最好盡早趕去看看。”

那地方的確並不難猜,既然白天雄知道有件喜服丟在那邊地上,不管是他親手留下還是旁人放在那兒,他一定到過那兒才行。

至少行蹤上,這是目前唯一確定的線索。

那陰森森的小院透着一股鬼氣,此前又才丟了兩條人命,白若蘭着實不太情願過來,無奈事情緊急,她絕不甘心不叫一切水落石出,隻得安置好白若萍,匆匆與南宮星唐昕一道,又到了那間石屋之中。

此處上次本就沒來的及細看,南宮星這次也就老實不客氣的仔細搜查起來。

與門相對的窗戶由內而外破開,那大小不過堪堪可以容得下一個瘦子鑽出,探頭看下,破碎的窗棂還掛着一條破布,顯見白若麟的確是從這窗子裡飛身逃了出去。

“這窗戶有哪裡不對麼?”看南宮星扒着窗臺探頭看的出神,白若蘭忍不住在下麵開口問道。

南宮星鬆手落下,站定道:“窗戶沒什麼不對,白若麟的確是從這裡逃走的,既然如此,你二伯的話就有了些毛病。”

“什麼毛病?”

唐昕接口道:“蘭姑娘,你也別亂了陣腳,這裡的矛盾實在明顯,你仔細想想,就知道哪裡不對。”

白若蘭左右看了看他們兩個,跟着扭頭看了看窗戶,眼前突然一亮,道:“對啊,既然是我二伯來放的人,那……那他根本沒必要破窗而逃,大大方方從屋門裡走出去不就是了!”

“不錯,就算穿着稀奇古怪的喜服,白若麟也不會認不出自己的父親。”南宮星掃了一眼屋內,道,“咱們不妨大膽些猜測,白若麟身後的鏈子如果不是早就被偷偷鋸斷,他其實本應與春紅一起死在這屋裡的。”

唐昕登時醒覺,驚道:“白天雄肯定在這兒也想到了這一層。”

南宮星點了點頭,道:“所以你二伯多半已經知道,做出這一番謀劃的幕後兇手之中,有人想要他兒子的命。而那人的幫手,很可能已經混在搜捕白若麟的隊伍之中,伺機下手。”

唐昕咬了下唇瓣,道:“那白二爺要是並非真兇,還特地出來認罪,莫非……是同真兇做了交易?想靠自己的命,換兒子不死?”

“有這個可能。”南宮星仔細打量着石屋內部,突然靠近鏈子固定的那麵牆壁,臉幾乎貼在牆上,看了片刻,道,“看這兒。”

那堅硬的石牆上,留着相距尺餘的兩個小小凹坑,若不湊近,根本留意不到,凹坑裡麵隱約透着星點烏光,恰與石牆上的斑駁雜色混淆,極難發現。

唐昕湊過去看了一會兒,起身道:“很可能是大搜魂針。那針質地極硬,用陰陽透骨釘打出的話,力道過於剛猛沒有巧勁,很可能會留下這樣的痕迹。”

“白天雄費盡心思才保住兒子的性命,我想,他應該不會拿陰陽透骨釘來考驗兒子的武功吧?”南宮星看着那兩處凹痕,淡淡道,“如果兇手是一心想殺白若麟的人,那白天雄的嫌疑,可就小了太多。”

白若蘭咬唇道:“可要是這樣,那……那傢裡有嫌疑的人可就太多了。不說別人,就連我,也動過清理門戶的念頭。”

南宮星沉吟道:“其實,如果幾件事放置在一起思考的話,倒是有一條線被咱們忽略了。”

“是什麼?”唐昕搶着問道。

“就是射向白天勇的那兩根大搜魂針。”南宮星沉聲道,“若是下手的人一早就知道唐門的人就在屋內,那豈不是他早就算到了中針的人會性命無憂?”

他看着白若蘭的神情,道:“這樣的遇襲,用來將自己置身事外,豈不是最有效的手段?”

“你是在懷疑我四叔?”白若蘭恍然驚覺,下意識的退了半歩。

唐昕點了點頭,道:“這麼一說,白四爺倒真成了最有可能的那個。對男人來說,一兩個小妾,可遠比不上親生女兒那麼重要。他挨得那兩針,也確實冒失的有些反常。”

“這隻是個猜測,蘭姑娘也不必早早就心慌意亂,”南宮星嘆了口氣,心底頗不願見到這諾大的傢族漸漸因猜忌懷疑而分崩離析,“幕後之人如果眼光長遠,那提前料到會有人如此考慮,反而用這手段嫁禍白天勇也有可能。”

他垂目望着地上的被褥,乾涸的汙痕猶在,“甚至有可能,當時白天勇隻不過是恰好在窗邊坐着,所以才中了針,換成屋內其他隨便誰坐在那裡,都會成為目標也說不定。”

“哎呀,你說的我頭都大了!”白若蘭越想越是心煩,扭身走到門口透了口氣,道,“誰都有嫌疑,和誰都沒有嫌疑,哪有什麼分別。我看這一趟,又是白跑。”

“那可未必。”南宮星走到門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至少咱們知道了你二伯的嫌疑其實很小。那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去問問,他究竟為什麼要把這些罪名一股腦攬在自己身上呢?如果他真的和人做了交易,那他是和誰,在什麼地方,如何做的這筆交易,你難道不想知道麼?”

白若蘭有些黯淡的目光立刻重新亮了起來,她咬牙捏緊拳頭,道:“我想知道,想的要命!”

既然對方逼着白天雄認下了罪名,至少不會立刻就將其殺人滅口,想要布置成畏罪自殺,一時也不太容易,白天武多半也早早想到了這一層,才會在禁閉室外,以防止他逃走的名義布下了四大劍奴。

不過正因如此,白若蘭他們想要進去問話,也不得不先去找白天武索要一封手令,否則以四大劍奴那軟硬不吃的脾氣,他們幾個就算在門外撒潑打滾,也不會有哪雙眼睛肯多看一眼。

一行叁人馬不停蹄趕去白天武的住處,不料卻撲了個空,向人一問,才知道白天武他們幾個長輩也加入到巡山的人手之中,就想着早些把白若麟捉回,說不定還能救下茗香這條人命。

別莊中隻剩下還未痊癒的白天勇坐鎮。

白若蘭不敢找白天勇錶明意圖,唯恐打草驚蛇,隻得不甘不願的退了出來。

本想硬着頭皮去找劍奴好好商量一下,不料還沒走出院子,一個瘦瘦高高的丫鬟就飛一樣的跑了過來,一見白若蘭,便長長的出了口氣,氣喘籲籲的說道:“蘭姑娘,可……可算找到你了。春妮哭花了臉,四處求人幫忙找你呢。她說……說那個碧姑娘被人逼去了練武場,好像……要決鬥什麼的。奴婢聽不太懂,總之好像你要不去,事情就挺嚴重的。”

白若蘭臉色頓時一變,早忘了自己也曾向碧姑娘挑釁過,登時便怒道:“碧姑娘是我們白傢的客人,哪裡的傢夥這麼不長眼?”

南宮星心下也有些忐忑,忙道:“先過去再說。興許隻是想找她比劍而已。

現在這情形,總有人會過於緊張失了常性,也不必多做責怪。”

白若蘭領在最前快歩走去,還不忘回頭對南宮星道:“你這人也太過好心,要是行走江湖,八條命都不夠你用。”

南宮星隻得笑道:“是是是,蘭姑娘教訓的對。”

在江湖之中,撃敗一個人並不太難,但要想讓他敗得心悅誠服,再無一雪前恥之心,則稱的上難過登天。

所以遠遠一眼望見西川雙劍那兄弟兩個的時候,南宮星心裡並沒太多意外,隻是覺得有些好奇,這兩人栽了那麼大一個跟頭,是如何再度提起勇氣跑來約戦的呢?

他們來的還算及時,練武場雖站了不少人,但那兄弟兩個顯然還未出手,距崔冰足足數丈之遙左右站定,口中高聲道:“你不肯拔劍,必定是心裡有鬼!”

“裝得倒挺像模像樣,原來隻是個做戲的傀儡!”

陳德一見南宮星到了場邊,立刻指了過來,道:“你不準過來!上次的事,多半就是你從中搗鬼!扮豬吃老虎,好老套的把戲!”

啧,南宮星暗自咂舌,心道莫非這幾日錶現得太過,叫那兄弟反對崔冰起了疑心?可按說那兩個榆木腦袋,應該沒有這份機敏才對。

崔冰站在那裡,神情到還是頗為鎮定,也不知是強打起的精神,還是仍錯以為這西川雙劍是南宮星叫來做戲的幫手。

怕擅自上前反倒壞事,南宮星停在場邊,微微一笑不再邁歩,偷偷運起內功傳音崔冰道:“你小心應付,這兩人不是我找來的。不要慌,實在不行,你就拔劍。”

可我拔不出來啊,你這蠢蛋!用眼神淩厲的丟來一句給他,崔冰細眉斜挑,緩緩從背後將包袱解下,纖細白皙的手指一勾一挑,打開上麵布結。

圍觀諸人的低聲喧嘩霎時止住,一雙雙目光一齊投向崔冰手中的華貴劍鞘,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那劍鋒之上,是否有一道如淚似血的碧痕。

陳德早早就已拔出了手中長劍,遠遠看着崔冰掌內劍鞘,仍禁不住退了半歩。

奇了,看樣子這兄弟二人也並不能斷定崔冰就是冒充,倒像是得了什麼消息,特地又趕來試探,好有個挽回顔麵的機會。

南宮星凝神望着西川雙劍,一時沒留意身邊,這一個疏忽,白若蘭竟嗆得一聲從腰間拔出長劍,飛身躍進場內,怒道:“你們兩個好生無禮,碧姑娘是我白傢的客人,豈容你們隨意挑釁?”

場邊諸人可都還記得白若蘭是如何邀戦不成的,有幾個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果然陳德在一邊立刻接道:“不容我們挑釁,隻有你白傢的人才能挑釁是麼?”

陳榮脾氣略緩,不若哥哥那麼急躁,忙在旁圓場道:“白姑娘,我們兄弟聽到風聲,這位碧姑娘根本不是咱們所以為的那個,她冒充別人身份混進白傢,豈不是十分可疑?我們兄弟約戦雪恥倒在其次,重要的是驗明此人正身,說不定,還能順便找出白傢這一串兇案的犯人!”

這一番話堵得白若蘭無言以對,賓客之中本就已有了互相猜疑之心,這寡言少語的碧姑娘恐怕本就是惹來疑心最多的外來者,一味回護,對其餘賀客反倒有些不好交代。

崔冰一直出神的盯着手裡的劍,掌心緊張的汗水幾乎浸透了劍柄的纏布,但不知為何,包袱皮落到地上之後,她的心情驟然平靜了下來。

並不是緊張至極後腦海中的一片空白,也不是那種被逼至絕境索性舉手投降的自暴自棄。

她認真的看過這把劍好幾次,但每一次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打量上麵鑲嵌的金貴寶石,帶着一種得到值錢賊贓的竊喜。

這是她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正正的握着這把劍,像一個真正的劍客一樣看着它。

於是,一種莫名的,好似遇到了多年未見老友般的古怪親切,細細的湧上心頭。

那兩人催促的聲音更大了,這把假劍明明是她無法依靠的護身符,可她不知為何,卻絲毫感覺不到恐懼。

她擡頭看了南宮星一眼,眼中有着明顯的迷茫。

南宮星竟理解了她的迷茫,微笑着對她點了點頭。

心頭一片澄明,崔冰緩緩舉起左手,劍鞘上的翡翠映出一片刺目光芒,她轉動拇指,直到壓上其中一塊不起眼的翡翠,跟着,不着痕迹的輕輕一推。

一直在用力的右手驟然滑出,一道寒芒無聲無息的閃耀於金色的陽光之下,那森寒如水的劍身上,靠近護手的位置,染着一片令人心悸的慘碧。

那並非是刻意着色的結果,倒像是這把寶劍於烈火裡成型之時,便凝入了不知屬於誰的血肉,連着那份痛楚淒厲,一並鎖在了叁尺鋼鋒之中。

光是看着那片痕迹,就會生出一種要被吸入般的錯覺,仿佛內裡蘊藏着一股奇妙的魔力。

寶劍碧痕,噬命奪魂。

所有人的視線隨着那劍鋒緩緩落下,崔冰將這把寶劍隨隨便便的垂在身側,用平淡無波的語調說道:“來吧。”

她已敢說出這句話,因為就連她也看得出,西川雙劍的信心,從看清這把劍的那一刻起,就已崩裂成齑粉,隨風而散,隻留下蒼白的麵孔,和止不住的冷汗。

那些竊竊私語立刻倒戈,毫不猶豫的開始指責西川雙劍無事生非,自尋死路。

白若蘭盯着那劍鋒看了一會兒,脊背一陣發涼,她不願白傢再鬧出什麼人命,忙道:“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兄弟一直說讓碧姑娘拔劍,這不,人傢拔了,你們也看了,非要親自試試才肯道歉麼?”

陳德雙目一瞪,揮劍就要上前,陳榮一把將他菈住,猛地往後一拽,跟着躬身施了一禮,道:“是我兄弟錯信讒言,有眼無珠,如有得罪,還請碧姑娘海涵。”

仿佛怕這喜怒無常的女劍客也是個劍出必飲血的怪物,白若蘭連忙橫在他們之間,好聲好氣打了個圓場。

崔冰心裡也是鬆了口氣,自然樂得順水推舟,繃着臉將劍收了回去,緩緩包進包袱之中。

至於西川雙劍,恐怕就此又要落下一個笑柄。

南宮星卻還惦記着陳榮方才道歉時所說的話,他眼見人群已散,趕忙快歩追到那兩人身後,滿臉堆笑打了個招呼,道:“兩位,方才你們說錯信讒言,才來質疑我傢姑娘的身份,那能否冒昧問一句,你們二人是錯信了哪位小人的讒言?”

陳榮橫了陳德一眼,好似在責怪大哥的冒失,抱怨道:“還不是大哥性子太急,都不知道什麼人丟了個字條進來,就當寶貝一樣信了。”

陳德怒道:“你不還是一樣當了真,咱們怎麼想得到,有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這下倒好,反倒把碧姑娘得罪了個徹底,這幾天晚上睡覺,也要小心腦袋了!”

南宮星連忙笑道:“二位大哥,我傢姑娘這種事遇得多了,不會放在心上。

倒是那字條的來路我頗有興趣。這人不安好心,推二位出來借刀殺人,說不定,就是在白傢惹出這麼多禍事的兇手之一,那字條,您二位還沒丟掉吧?”

西川雙劍對望一眼,好像也覺得事關重大,陳德嗯了一聲,往懷中一摸,掏出一張泛黃草紙,遞給南宮星,道:“就是午後的事,這字條壓在裝臘肉的盤底,所以上麵有些油膩。我們可不知道是誰偷偷放進來的。”

南宮星舉起那張字條,上麵的墨迹已被油漬染的粗濁不清,勉強能認出寫的是這麼一句:碧姑娘是冒牌貨。

那字寫的歪七扭八,南宮星就是用腳去寫也寫得更好看些,顯然是刻意而為,他將字條收好,又好言安慰了西川雙劍兩句,這才回到練武場上。

向白若蘭他們說了字條的事後,每個人都大惑不解,白若蘭忍不住問道:“莫非是碧姑娘的仇傢所為?可……可這報復的法子也太莫名其妙了。”

心裡已有了計較,但顧忌崔冰身份不能明說,南宮星略一沉吟,道:“其實,這人的目的倒是並不難猜。”

“哦?”唐昕好奇的挑高眉毛,問道,“難道你已經有了頭緒?”

“碧姑娘一直都是怕麻煩的人,肯耐着性子等在這裡,純粹是為了將我這同伴照料的有頭有尾,這人挑撥西川雙劍來找碧姑娘的事,恐怕隻不過是個開始,最終就是為了讓碧姑娘不勝其擾,拂袖而去。”南宮星斟酌着措辭,道,“而碧姑娘在這兒的同伴隻有我一個,碧姑娘若是走了,我就有很大可能也要跟着離去。”

他向着練武場上散去眾人的背影掃了一眼,淡淡道:“看來,已經有人嫌我這小厮太過礙事了。”

白若蘭先是一愣,跟着倒吸一口涼氣,道:“是兇手不想讓你在繼續追查下去?那……那他會不會對你下手啊?”

南宮星苦笑道:“要是對我下手也不是壞事,起碼證明咱們目前追逐的方向並未出錯。”

“呸,”白若蘭登時闆起麵孔,啐道,“有人想要你的命,這還不叫壞事什麼叫壞事!你是來幫我的,要是把你搭進去,我這輩子都要良心不安。唐姐姐……要不,要不你也給小星一份解藥吧?”

唐昕微微皺眉,道:“蘭妹子,這大搜魂針的解藥,可不是街邊叫賣的大力丸呐。我要是再給一份出去,我自己被毒死都沒得吃了。”

南宮星忙道:“這倒不必,我武功低微,想要殺我,恐怕還用不到那大搜魂針。唐姑娘你還是小心照應着白傢千金們就好。”

“其實,他們把矛頭轉向我真的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南宮星若有所思的笑道,“不論他們先前計劃的如何週詳缜密,我插手這件事,他們絕對不可能預料的到。我是他們無法控制的變數,這可能也是他們急着將我趕走的原因。但他們越急,露出狐狸尾巴的可能就越大。”

“別淨說大話。”白若蘭略顯煩躁,不安道,“已經出了這麼多條人命,這可不是說笑。你被狼咬我還能幫你擋一下,你要是被陰陽透骨釘打,我……我可沒那麼好的本事再救你一次。你、你要是死了,對得起我手上的疤麼?”

南宮星費盡口舌好言安撫,白若蘭才總算是打消了叫來兩個劍奴貼身保護他的念頭。

他雖然暫時不便對白若蘭明言,但心裡卻清楚得很,兇手的確已經有了要把他這多事的變數趕出別莊的打算,而且早在想要借刀殺人處理掉茗香夫人的時候就已動手,隻是被他出乎意料的禦女功夫恰恰躲過,而這次的挑釁,當然不是他口中所說的理由。

真正的原因,隻怕是藏身於暗處的兇手,不知何時何處,在崔冰的身上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迹,對她的身份起了疑心,才會設法唆使西川雙劍出頭驗明。

這說明已有至少一雙眼睛,盯上了崔冰。

這把貨真價實的碧痕能瞞過一時,可未必瞞得過一世。

念及此處,南宮星不禁又頭痛了起來,崔冰雖然依舊繃着臉裝的像模像樣,可瞪着他的目光,卻分明在說,這把碧痕的事情,他非要有個交代不可。

到底是直接講明呢,還是暫且繼續隱瞞呢?

知道這場談話硬要回避下去,隻怕崔冰起了性子當場就把身份揭破,南宮星找了個借口與白若蘭他們先行分開,陪着崔冰回到住處。

哭成一張大花臉的春妮被他口乾舌燥的勸走,週遭才總算是沒了旁人。

崔冰關上房門,喀菈將門闩掛好,跟着雙肩一垂,脫力般坐在窗邊,留意着窗外情景,道:“小星,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知道方才的事必定把她嚇得夠嗆,南宮星靠過去在她背後輕輕撫摸,柔聲道:“我猜,已經有人在懷疑你的身份了。你好好回想一下,這陣子有沒有在誰的麵前露出過什麼破綻?”

崔冰緊咬唇瓣深思半天,氣惱道:“哪有什麼破綻,你跑了之後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還弄來個啰裡啰唆的死丫頭,除了在人少的地方閒逛幾圈,我都快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傢閨秀了,隻要身邊有人,我就按你教的法子,提着腳後跟繃着屁股走路,累的要死,能被什麼人看出來?”

南宮星目光閃動,口中道:“興許來了什麼眼力過人的行傢,湊巧見到你也說不定。你畢竟沒有內功底子,輕功也隻能說馬馬虎虎,遇到真正的劍法高手,多看幾眼,看穿也並不太難。”

“那……那他們知道了我武功低微,是不是就要對我下手了?”崔冰神態焦急,頗有些你要說是我便立刻溜下山一去不回頭的意思。

南宮星連忙搖了搖頭,柔聲道:“他們想必也並無十足把握,否則根本不需要唆使那兩個蠢材來出手試探。”

“我本來以為那兩個是你找的幫手,鬧了半天壓根不是,”崔冰狐疑的盯着他的手掌,道,“那在酒肆之中,打斷那人長劍的人……莫非就是你?”

這件事上東菈西扯隻是徒增崔冰疑惑,南宮星索性點了點頭,笑道:“也不是什麼高深的手法,關鍵還是巧勁。”

崔冰吐了吐舌尖,一副不信的模樣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這話,還是留着去哄你那傻呵呵的蘭姑娘吧,那巧勁換了我,隻怕連根筷子也打不斷。”

她這才安心少許,軟綿綿道,“你武功好就好,看你也不是沒良心的人,總不至於把我丟下不管。”

“放心,有了今天的事,他們的疑心至少要去了大半,縱使對你仍有惡意,也要忌憚幾分碧姑娘的武功。”南宮星心下盤算,道,“如今白天雄背負着那些罪名,他們肯定不會貿然動用陰陽透骨釘,你還能狐假虎威一陣,不會有事。”

崔冰展顔一笑,粉麵如花,她款款起身走到南宮星身側,解下包袱放在桌上,從中掏出碧痕,突然一把拔了出來,照的屋中寒光四射,氣沁肌膚。

她將碧痕握在手中,對着南宮星連聲問道:“這把碧痕,根本不是假貨,對麼?這麼一把寶劍,為何會在你這兒?如此貴重的東西,你怎麼敢把它輕輕鬆鬆就許給了我?碧姑娘武功那麼厲害,你就不怕她來殺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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