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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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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小說章節

內容簡介
第一章 碧姑娘的劍
第二章 女飛賊
第叁章 夜深人不靜
第四章 不翼而飛
第五章 白若麟
第六章 夜蘭
第七章 好朋友
第八章 不該死的人
第九章 化春泥
第十章 香茶苦口
第十一章 碧血染紅裳
第十二章 惡意
第十叁章 替天行道
第十四章 春來冰河開
第十五章 銀芙蓉
第十六章 馮破
第十七章 不告而別
第十八章 毒花
第十九章 無頭屍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第二十一章 白天英(上)
第二十二章 白天英(下)
第二十叁章 妻劫母難
第二十四章 淫音
第二十五章 錢莊的少東傢
第二十六章 冰花初綻
第二十七章 陸陽城外的老闆娘
第二十八章 錶姐
第二十九章 毒花的刺
第叁十章 小捕快
第叁十一章 群氓
第叁十二章 屐上足如霜
第叁十叁章 叁天叁夜與叁個孩子
第叁十四章 酒漾蓮心醉
第叁十五章 春夢無痕
第叁十六章 群雄
第叁十七章 逃
第叁十八章 煙花湖畔正梳妝
第叁十九章 他鄉遇故知
第四十章 珠淚凝
第四十一章 枝頭春意鬧
第四十二章 月夜
第四十叁章 第六星
第四十四章 單刀直入
第四十五章 鏖鬥
第四十六章 蜜裡調糖
第四十七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上)
第四十八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下)
第四十九章 防衛
第五十章 鐵爪鴛鴦
第五十一章 鞭
第五十二章 鳴金疑
第五十叁章 秘藥
第五十四章 將計就計
第五十五章 毒芽
第五十六章 戲
第五十七章 夜雨中宵
第五十八章 圖窮
第五十九章 急轉直下
第六十章 榻下囚
第六十一章 審
第六十二章 得成比目何辭嘆
第六十叁章 破壁
第六十四章 忙裡偷香
第六十五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上)
第六十六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下)
第六十七章 觸株兔
第六十八章 死水
第六十九章 浮華公子
第七十章 錦難書
第七十一章 月若無恨月常圓
第七十二章 驚蛇
第七十叁章 夜戦八方
第七十四章 盛宴
第七十五章 砧闆與魚肉
第七十六章 間歇
第七十七章 針鋒相對
第七十八章 刀與劍
第七十九章 戛然而止
第八十章 官府
第八十一章 羊腸隱蘭心(上)
第八十二章 羊腸隱蘭心(下)
第八十叁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上)
第八十四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中)
第八十五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下)
第八十六章 舊閣新劍
第八十七章 無李何以代桃僵
第八十八章 迷離境
第八十九章 失怙
第九十章 陡峭陰風
第九十一章 珠聯
第九十二章 毒
第九十叁章 舐犢情深
第九十四章 前夜
第九十五章 最後一絲波瀾
第九十六章 吉時
第九十七章 好事成叁(上)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叁(中)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叁(下)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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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六十章 榻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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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這消息,南宮星的臉色登時就變得十分難看,看在唐青眼裡,真好像是遇上了比中毒還要難過的事,她不由得好奇道:“南宮公子,不過是白傢來了六個人,你這麼……這麼為難是怎麼了?”

白傢世代交替之後,年老一輩便各自落得清閒,要麼雲遊四海,要麼轉去白傢商號享享清福,照例不再插手白傢事務。自暮劍閣奠基至今四代,不外如是。即便第五任的兄弟死傷大半,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願驚動已經致休歸隱的元老。

如今白天雄執掌實權,處事果斷妥當,自身武功又高,能有什麼事需要驚動上一代的兩個老骨頭,大老遠帶着四大劍奴前來?

當然隻有白傢兄妹!

不管是有人故意挑撥還是白傢又出了什麼變故,方傢的慘案一旦將白傢兄妹定性為元兇,那由兩位元老帶着執行閣主命令的四大劍奴前來清理門戶,自然是最合理的推斷。

而且……南宮星不禁抱着惡意揣測,一旦白若雲背負罪名死在這裡,下一任閣主的人選,豈不是就成了白天雄指定?

最關鍵的是,提前交代好了不準白若雲他們出現,方群黎這邊拼命放風出去不過是白費力氣,可要是換成他們的爺爺輩親自來找人,這兩兄妹難道還能避而不見麼?

不論怎麼想,這都是最糟糕的節外生枝。

偏偏南宮星還無可奈何。

他當然不能跟唐青講明,隻好道:“我是擔心而已,你想想,上麵那麼多人在等着找白傢的茬,結果……這幫人倒直接送上門了。我怕他們在湖林城中直接火拼起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唐炫在旁笑道:“這裡的人還是穩重老辣的多,不會那麼輕易動手的。不過說起來,江湖素有傳言四大劍奴合璧進撃威力驚人,我倒是好奇了很久,真打起來,我一定要去見識見識有多麼厲害。”

唐青皺了皺眉,突然想起這會兒可不是說話的時候,忙道:“哎呀,還說這些乾嘛。正好,我炫哥哥來了,南宮公子,你讓他幫你一把,你們肯定能走的。不行……我跟你一起跑。就從這窗子裡跳出去,我和炫哥哥架着你,你也不重,一定沒問題。”

唐炫笑着搖了搖手,道:“青妹,一來我不願意和男人摟摟抱抱,二來,你也太不把關凜放在眼裡了吧?”

唐青一怔,身後恰傳來關凜帶着些笑意的聲音,“她也是救人心切,就算真對我用上迷藥,我也不至於怪她。年輕姑娘大都有這時候,就為了心裡那根顫過的弦兒,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唐炫瞄了南宮星一眼,笑道:“能撩動姑娘心裡那根弦兒,也不是容易的事。”

唐青見事情敗露,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隻好畏畏縮縮的退到南宮星身邊,聽出關凜似乎沒有責難的意思,忙屏氣噤聲,不敢開口。

關凜的確並未追責,隻是道:“唐姑娘,這毒若是處理完了,咱們便上去吧。那些人,可未必會有我這麼好的耐心。”

唐青一張小臉幾乎皺成一團,苦哈哈道:“關大姐,您……您也知道的,樓上那些人一個個都想要他死,隻不過都礙着臉皮都不肯說到明處。再加上他們找人還用的上他。現下……現下白傢來了人,不管怎麼說都比他好使,先前不舍得殺的,這會兒恐怕都不會留情了。您……您就行行好,讓我們帶他走了吧。”

關凜沉默片刻,看向南宮星,道:“你這會兒走到是不難,但一旦逃之夭夭,你頭上那些罪名再想洗清,可就不容易了。”

唐青見似乎有了一線轉機,忙道:“不逃又能怎樣,樓上那些人大都有自己的小算盤,義憤填膺的時候喊的響亮,誰知道肚子裡都是什麼鬼主意,有幾個是真心想替方傢人報仇雪恨的?你……你看那方群黎,哪裡是自傢親戚被滅門的樣子,滿眼得意都快溢出來了,分明就是把這次的事當作自己的機會罷了。年輕的想要揚名立萬,年長的都有一把如意算盤,南宮星要是回去,根本就是白送一條命。給了他們,我還不如帶他去找鐵爪鴛鴦,起碼那是有名的捕頭,還知道什麼叫查案。”

關凜皺了皺眉,看向南宮星,道:“你怎麼說?”

南宮星柔聲道:“唐青的確是心急了,但她說的也不無道理,樓上心懷鬼胎的人着實不少,關大姐想來應該也是看在眼裡的。隻不過……我若一走了之,他們肚子裡的鬼胎,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弄清呢?”

唐青一怔,偏頭看着他怒道:“你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管這些閒事做甚!”

南宮星苦笑道:“我這不就是好管閒事麼。”

唐炫哈哈笑道:“青妹,你不喜歡他好管閒事,乾脆就這麼跟我走了吧,別摻和這些臟兮兮的江湖雜事了,炫哥哥帶你遊山玩水,聽琴賞曲如何?把他丟在這兒就是了,反正,你不管,也還有昕妹管。”

唐青一聽唐昕的名字,便不屑道:“呸,她那人什麼時候都算計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南宮公子要能給她天大的好處,她興許還會鞍前馬後照應着,保不準還肯把自己嫁了,如今他成了這副樣子,昕姐又不是生米成了熟飯,哪兒還肯上心費神。你是沒見,剛才她還口口聲聲要讓南宮公子去當誘餌引殺手呐!我再不幫他逃了,非得早早守了望門寡不可!”

“又不是生米成了熟飯?望門寡?”唐炫皺眉將話緩緩重復了一遍,跟着看向南宮星,眯起雙目道,“原來你中的還真是落紅殺,從青妹這裡?”

南宮星苦笑着點了點頭,暗暗遞了個眼色給他。

唐炫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手中折扇一擡,在掌心敲了一記,道:“你們辦事太不爽快利索,看得我好生煩躁。恕不奉陪了。青妹,我在千金樓住着,有事去那邊遞條子找我。”

唐青瞪着眼睛哎哎叫了兩聲,但唐炫像是聽到了什麼頭疼萬分的事一樣一溜煙沒了人影,遠遠好像還聽他念叨着什麼“啧啧,看你翻了醋壇子後怎麼辦”這樣沒頭沒腦的話。

“炫哥哥……這是發了什麼瘋?”

南宮星軟語安慰了唐青幾句,又搬出身上的毒性,擺出一副確實堅持不到趕去唐傢隻有靠這裡高手幫忙續命的模樣,總算是哄住了她,這才由一邊冷眼旁觀的關凜出手將他扛起,出門上樓去了。

在下麵耽擱一陣,再上去後,人竟然少了大半不止。

關凜微微皺眉,將南宮星放在桌邊,道:“這是說岔了嘴,都各回各傢了麼?”

方群黎微微一笑,雖然李嫦已不在身邊,他神態反倒比先前從容了許多,悠然道:“他們是聽聞暮劍閣白傢有前輩大駕光臨,由柳兄領着特地出迎去了。”

他盯着南宮星的臉色,緩緩道:“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南宮兄弟謹言慎行,讓我們一籌莫展。還好有武林大義在上,白傢的兩位前輩為了方傢血案連日趕路而來,特地帶來四大劍奴,正是為把傢中的不肖子女帶回暮劍閣中當着天下英雄的麵給個交代。這麼一來,倒是不需要勞動南宮兄弟大駕了。”

多虧唐炫在下麵提前知會了一聲,上來路上南宮星就早想到了這種可能,麵上神情倒是勉強沒漏出什麼破綻,隻是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方大哥是不是可以放小弟前往唐傢解毒去了?”

方群黎冷笑道:“那也不成,畢竟你身上還有一十九條命案待查,那案子雖說不必武林人士越權查辦,但就算是為了人間正義,你作為最大嫌疑的兇手,總該把你移交官府,交由他們審過,是非曲直,才有公論。”

唐青臉色微變,忙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架勢細聲道:“可……可我聽說官府的刑獄黑的很,真送進去,不是你乾的也會被屈打成招,那樣的話,咱們豈不是平白害了南宮公子的性命。再說他的毒還未解,進了大牢,沒有高手續命,怕是還撐不到公堂提審就一命嗚呼了呀。”

方群黎眉梢輕輕一揚,笑道:“唐姑娘真是好心的很,南宮公子遇到你這麼一心向善的姑娘,真是他的福氣。”

這話中滿含譏刺,任誰都聽得出來在點明唐青對南宮星的格外回護,當下便有不少雙眼睛帶着暧昧看向他二人。

方群黎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道:“與人為善本就是行走江湖的根本,何況案件未明,總不好真讓南宮公子就這麼含冤喪命。這樣吧,六扇門中也有不少好手,咱們這邊單雷頤單大俠在公門中也恰好說得上話,我猜用不多久,鐵爪鴛鴦就會找到這兒來,咱們把人交給他們夫妻,再讓單兄和關凜兩位隔上幾個時辰就去幫他續命,這其中的關鍵跟他們夫妻講明,盡量不要把人帶去府衙大牢。這樣安排,唐姑娘是否滿意?”

唐青再想不出別的什麼好說,隻好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

方群黎似乎不願讓南宮星留在這裡惹出什麼其他麻煩,向外麵看了一眼天色,便道:“一會兒白傢的人差不多就要到了,南宮公子藏匿了白傢兄妹這麼久,恐怕兩邊見麵多有尷尬。不如,下去到客房休息片刻吧。你運功壓制毒性極為耗神,給你個清靜,也不是什麼壞事。等鐵爪鴛鴦找過來,我自會帶他們去找你。”

南宮星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方兄費心了。”

方群黎皮笑肉不笑的一拱手道:“哪裡哪裡,南宮公子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武林之中正是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多加湧現,我們多費些心思,也是理所應當。隻是奉勸一句,如意樓終究是異端邪道,遲早為武林所不容,南宮公子還是早日迷途知返的好。”

南宮星隻有苦笑道:“小弟若能活到那時,定當仔細權衡。”

唐青四下打量了一圈,輕輕哼了一聲,道:“你看,唐昕不在。”

沙俊秋在旁聽到,忙道:“你找你堂姐是麼,之前白傢那些事她恰好都在場,方兄就點了她去一道迎接,你要有什麼事找她,不行我去幫你帶個話?”

唐青心裡正煩,本想丟個白眼給他,無奈多少年來早習慣了結交攀附的手法,水眸一轉,還是盈盈給了一個動人微笑,柔聲道:“不勞沙大俠費心,我沒什麼事找她。”

沙俊秋有些得意的看了半死不活的南宮星一眼,微微一笑,道:“唐姑娘若是有事,盡管開口,你們姑娘傢行走江湖諸多不便,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隻管交代便是。”

“真有為難的地方,人傢一定找沙哥哥幫忙就是。我先帶着南宮公子下去了。”

唐青軟語應付過去,一扭回頭,便翻了翻眼,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關凜恰好看到,竟難得一見的撲哧笑了出來,跟着笑意一斂,提着南宮星就走。

唐青也不知道自己哪裡逗笑了這個煞星,愣在原地大眼眨了又眨,才回過神來快歩追了過去。

沒有別的地方好去,隻好又回了先前的房間,這次沒了唐炫在外,唐青扒着窗子裡外看了幾遍,一籌莫展的嘆了口氣,道:“看,讓你走你偏不走,最後還是要交到那對兒鐵鴨子手裡,這下要怎麼辦。”

南宮星心裡也頗為焦急,他一來沒想到白傢的人會來的如此之快,二來沒想到天道的人如此沉得住氣,除了方群黎和李嫦這兩個幾乎半明麵上的人物,其餘的竟連一點馬腳都沒露出來,叁來……如意樓的內鬼竟是如此沉不住氣,於副堂主死士失手,保不準就要有魚死網破的心思。

其實主使的核心南宮星早已看得清楚楚,正是方群黎和李嫦兩人,原本的計劃中,多半是李嫦以春妮身份負責白傢內部調度,方群黎在外照應借機除掉方傢夫婦以泄私憤,那時李嫦的地位應該還在方群黎之上。

但等到計劃出了變故,白天英奪位失敗,白天雄重掌局麵的情形下,暮劍閣外的調度自然就變得比內部更加重要,逃遁出來的李嫦自然也就成了方群黎的副手。

南宮星想着李嫦臉上那不同尋常的傷痕,推測這二人之間興許出了什麼矛盾,而最近最不合常理的地方,自然就是郊外那場莫名其妙鳴金收兵的刺殺,當時指揮的,正是李嫦。

難道那次撤退其實是李嫦擅作主張?放走了這樣的絕好機會,方群黎大發雷霆以至於出手懲戒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這下倒是繞回了之前的疑問,李嫦是發了什麼失心瘋突然收手?既然被打成這樣,必定是拿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南宮星皺眉苦思,心底隱隱有了一個猜測,恰能和之前與唐昕詳談時的靈光一現相符……

“南宮公子!”唐青氣哼哼的往他身邊一坐,興許是已經在他麵前露了底,也就懶得再做那許多僞裝,直接斥道,“你還發什麼呆啊!你真被那對鐵鴨子帶走關起來,可就真是九死一生……不對,十死無生了!”

“那畢竟是名聲在外的捕快,”南宮星笑着攬住唐青纖腰,強打精神安撫道,“再說以單雷頤在鎮南王府的交情,講明情況的話,也許真能按方群黎所說的安排。我沒有做過殺人滅門的事,問心無愧,走一遭審訊,洗脫嫌疑,對我也不是壞事啊。”

唐青一副慾哭無淚的模樣,急得在地上狠狠跺了跺腳,怒道:“你真當自己是金剛不壞的身子麼?你有多少內力能一直壓着毒性不發?這裡往唐門路途遙遠,早一刻出發你才多一分活命的指望你懂不懂!”

南宮星柔聲道:“我懂,可我若是擅自與你逃命,你覺得這裡這些高手會善罷甘休麼?昨夜刺殺我的那些死士會錯失良機麼?你們唐傢的人,就真的會救我而不是和唐行簡一樣想殺我麼?我知道你着急,知道你心裡苦,這都怨我……”

唐青氣鼓鼓的啐了一口,扭臉看向一邊,悶聲道:“我說不過你。反正……你要不走,我就跟你一起下大牢。幾個看大獄的臭男人,我還應付得來。”

她話雖這麼說,可一想到昨夜那兩個帶着那種眼神的獄卒,還是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南宮星嘆了口氣,不再多言,隻是輕輕撫摸着她緊繃的脊背,思緒再度飛快的流轉起來,急着去理清那紛亂線索中驟然透出的一絲光亮。

屋中安靜了片刻,關凜突然開口道:“年紀輕輕的,不要心事太重,否則容易未老先衰。”

南宮星一怔,側目看去,關凜那隻獨眼正盯着他,顯然也在思考着什麼,他略一躊躇,道:“晚輩也算是身陷囹圄,不認真想想應對,真被鐵爪鴛鴦當作兇犯定罪,可就大大不妙了。”

關凜淡淡道:“說的有理,不過我若是隨時可能毒發身亡,就沒心思還想着洗脫嫌疑的事了。”

南宮星心中一震,明白關凜已有些起疑,察覺到他對身上的劇毒似乎並不太在意,隻好苦笑道:“解毒的事我自己也拿不出辦法,隻好想些別的東西分分心,不然總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慫包德性,不過是白給別人添幾分憂心罷了。”說着,他還撫摸了一下唐青的發辮,權作暗示。

關凜嗯了一聲,微微颔首。

屋內重又安靜下來。

約莫近午時分,單雷頤帶着小二端來了飯菜,順便為南宮星續了一道真氣。

南宮星精神稍有好轉,故作不經意般問道:“單前輩,樓上聽着十分熱鬧,是白傢的人到了麼?”

單雷頤笑着點了點頭,道:“剛到不久,正和蜀州的熟麵孔們熱絡着呢。你安心在這兒待着,找白傢兄妹的事,這就和你無關了。”

南宮星暗道不好,嘴上卻隻能笑道:“不來問我那是最好,也算給我片刻清靜。”

單雷頤走後,眾人匆匆用罷了飯,關凜似乎對外麵的事沒有多大興致,坐着椅子靠在門邊自顧睡了。

本以為鐵爪鴛鴦不久就會過來,南宮星還和唐青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了大半天,結果左等右等不見人,唐青便發了脾氣,硬把他按在床上逼着睡了。

他正好也想趁着單雷頤輸來的真氣還能頂上一陣,自己運功冥想瀰補一下損耗。

不曾想,這一下,就耗到了日落西山。

長長地籲出胸中濁氣之後,睜開眼睛的南宮星不光看到了趴在床邊睡着的唐青,也看到了趴在桌邊好夢正酣的唐昕。

關凜倒是早已醒了,正若有所思的端詳着他好轉了不少的麵色。

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問道:“那兩位大人還沒到麼?”

關凜淡淡道:“沒到。我早有耳聞,那兩夫妻都是不肯輕易信人的性子,風言風語傳過去,他們隻怕也隻會留到有空暇的時候才會屈尊驗證。”

這對話雖輕,也足以驚醒唐傢姐妹二人,唐昕先顫了一下,從桌邊刷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唐青也緊隨其後睜開眼睛,擡頭看着南宮星迷迷糊糊的嘟囔道:“咦……你醒了啊。”

南宮星擡手在她唇上用拇指摸了一下,點了點頭,轉向關凜道:“那咱們就在這裡一直等着麼?”

關凜隻道:“不然還能怎樣。”

南宮星苦笑着搖了搖頭,閒談幾句之後,便和唐昕配合着將話題轉到今日到來的白傢前輩身上。

唐昕的倦懶容顔原本還算閒適,談到白傢的時候,眼神卻還是禁不住向南宮星那邊傳遞了擔心的訊息,口中講述道:“四大劍奴雖說都是熟麵孔,但他們四個本就都是劍癡,不與人交際言談,見了等於沒見。白景洪白景順兄弟兩個我去暮劍閣之前就已經大致了解,自身資質平平,但交遊廣闊,去接他們的人,他們幾乎個個認得。在酒樓裡吃喝一頓之後,兩撥人一拍即合,出門找人去了。”

“他們真是來抓白若雲兄妹回去的麼?”南宮星皺了皺眉,尋思着白天雄這道指令究竟是為了救人還是另有所圖。

唐昕神色略顯黯然,道:“是,四大劍奴接了代閣主的命令,帶他們兄妹回去,弄清真相,給天下武林一個交代。兩個老頭子,不過是來幫忙找人帶路,應酬打點的。”

南宮星苦笑道:“不是來清理門戶的就好。”

唐昕挑了挑眉,道:“他們到明說了要把人活着帶回去,畢竟真相未明。白天雄直接出動壓箱底的四大劍奴,應該也是怕鎮不住義憤填膺的江湖草莽。”

“這下要是峨嵋再來湊個熱鬧,可就好看咯。”南宮星嘆了口氣,打趣道。

哪知道唐昕臉上竟也浮現了一絲苦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據說白景洪白景順出門之前就已將消息通傳了峨嵋派,峨嵋離這邊還更近些,白若鬆白若竹帶着峨嵋派的人肯定已在路上,恐怕不幾天就要到了。”

南宮星皺眉道:“這……要是唐門再來幾個做的了主的,這湖林城裡,到可以開一場蜀州的群雄會了。”

關凜淡淡道:“真成了群雄會,白傢兄妹隻怕就沒那麼容易被帶走了。比起大老遠趕去暮劍閣要個交代,在這裡直接審完殺了,豈不是輕鬆地多。”

唐昕不信道:“人命關天,怎麼能圖個輕鬆便說殺就殺。”

關凜冷冷道:“義憤這種東西,本就來得快去得快,趁熱打鐵的道理,你們不懂,有人懂。”

南宮星心中一凜,看來即便有四大劍奴鎮場,白傢也難免遭上一劫。湖林城中白天雄未到,四大劍奴並不好用,兩位元老武功不夠高,恐怕分量不足,如此看來,等到白若鬆白若竹兩人到了,白傢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豈不是齊聚一堂?

真要讓暮劍閣就此斷絕希望,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白天英殒命之後,控制無望便轉為毀滅,倒也是天道慣常的路數。

隻是目前湖林城群雄雲集,如意樓就算有些許內亂,也不至於連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出不了力,天道到底要做下什麼準備,才能如願以償?

莫非……他們打算豁出幾個棋子,兌掉白傢這些人?

南宮星正在猜測着,屋門突然被敲了幾下,一個帶着幾分疲憊的女聲在外問道:“請問南宮星是否關在這裡?”

關凜單手抄刀,起身道:“尊駕是哪位?”

另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答道:“在下年鐵儒,方才問話的是內子寧檀若。南宮星是一樁滅門慘案的疑犯,我二人特地前來拿人。”

屋中的唐傢姐妹頓時神情緊張起來,南宮星本人反倒沒有多大反應,隻是略一颔首,向着關凜道:“請開門吧。”

吱呀一聲,屋門緩緩打開,才剛容下一人通過,一個比唐昕略低的婦人便飛快的閃了進來。

大概是為了找人方便,寧檀若仍穿着一身玄色官衣,隻是去了帽子,亮出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發髻。她五官形貌頗為嬌艷,要是換了盛裝,混在千金樓中便能充當花榜魁首,隻是此刻眉眼之間盡是冷冽,透着一股官傢威嚴,令人情不自禁便收斂了輕視之心。

可惜尋常男人見了她,就算心裡怕得很,也還是難免要溜上幾眼賊兮兮的偷瞄。

隻因她這副嬌軀,實在是太過誘人。

結結實實的身段苗條勻稱,腰身頗高顯出一雙難得的長腿,寬鬆布褲都掩不住的圓潤翹臀盡透着婦人風情,這些倒還罷了,偏偏那又細又軟的腰肢上,硬是漲鼓鼓的隆起一雙豐丘,好似包了兩枚玉瓜,沉甸甸軟綿綿,圓滾滾水彈彈,要是哪個男人埋首其中,不到快要悶死隻怕絕不肯離開半分。

連唐青看在眼裡,都禁不住示威般的挺直腰背,向兩邊張了張肩。至於胸前差了幾兩肉的唐昕,就隻有頗為不忿的別開眼睛,先往南宮星那邊警告似的瞪了一眼。

虎背熊腰的年鐵儒還沒邁過門檻,寧檀若已叁歩並作兩歩到了床邊,屋中隻有南宮星一個男人,她直截了當問道:“你便是南宮星?”

南宮星苦笑着點了點頭。

她也不廢話,立刻道:“和我們走吧。鐵儒,過來帶人。”

唐青忙起身一攔,慌慌張張道:“等等,他……他中了毒,不能去大牢,沒人跟你們說麼?”

寧檀若橫她一眼,冷冷道:“你是嫌犯傢眷?”

唐青略一瑟縮,仍梗着脖子道:“算……算是。”

“算是?”寧檀若也懶得深究,轉而答道,“鎮南王府單雷頤做了保人,南宮星不去大牢,我二人會帶他往驿館落腳。傢眷若要探視,每日午時前後帶上飯菜過來。能給他解毒的人到了,去找單雷頤帶着來找我。其他情況下,除來續命輸功的兩人之外,任何人不得前來會見。”

說話間,年鐵儒已到了床邊,伸手把了下南宮星腕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一眼,皺了皺眉,轉身蹲下道:“來,我背你走。”

南宮星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唐青唐昕連忙過來幫忙將他架到了年鐵儒背上,唐昕略一思忖,問道,“南宮公子此刻靠真氣強壓毒性,起居離不開他人照料,我們姐妹二人能否跟去幫忙,也省得兩位大人為此煩惱?”

寧檀若頭也不回,道:“不必。嫌犯受審,吃喝菈撒自會幫他。又不是公子踏青,還要妻妾相隨歩歩伺候。”

南宮星隻得用眼神示意唐昕安心,口中道:“你們不必擔心,我隻是去洗清嫌疑,不會耽擱太久。你們聽兩位大人的安排就是。”

寧檀若不再多言,快歩走出門去,年鐵儒匆匆向屋內其餘諸人颔首略作示意,背起南宮星跟了過去。

出到門外,寧檀若回頭看了南宮星一眼,將先前準備好的一副腳鐐手铐放回馬背旁的包袱中,道:“你身體衰弱,我們好心省了給你批枷戴鐐的程序,你好自為之,莫要趁機逃走。”

南宮星略一沉吟,道:“大人放心,草民澄清案情之前,絕不逃走。”

“話說得漂亮沒用。”寧檀若翻身上馬,冷笑道,“乾我們這差事的,最不能輕信的就是人言。走!”

年鐵儒將南宮星抱在身前,縱馬跟上。

兩處距離並不太遠,兩匹馬又都是新換腳力強勁,寧檀若在前吆喝開道,轉眼就到了驿館大門。

廄牧滿麵堆笑將馬缰接過,牽往馬棚。

寧檀若對門口多出的兩個衙役低聲交代了兩句,便向年鐵儒擺了擺手,叁人一道走向後院。

他們先前就已在這邊住下,自然是先把南宮星帶到房間之中放下。

寧檀若隔窗看了一眼對角正在衝洗打掃的屋子,皺眉道:“那兩個獄卒多半心裡有鬼,鐵儒,這案子結了之後,你記得提醒我去查查。單單是私提一個犯人受審,可犯不着弄到這裡,大牢裡這種龌龊事乾的難道還少?”

年鐵儒應了一聲,道:“保不準又是江湖人惹出的事端。咱們不也問了,昨晚過來這兒的正是單雷頤。”

“真要是個案子,大小都得報上去。上頭當作江湖恩怨封了卷,那就算他運氣。否則,他就是皇城裡出來的,我也要鎖他問個清楚明白。”寧檀若哼了一聲,擡手將窗戶一關。

年鐵儒摸出隨身火鐮點燃了屋內燈燭,微微搖了搖頭,道:“先辦好手頭的案子吧,來湖林這才幾天,你就讓我幫你記了一串了。娼館虐殺妓女案,妓館無頭屍案,街心兩人暴死案,現下又要加個受刑女囚身份不明案麼?”

寧檀若咬牙道:“案無小案,上頭不管是一回事,咱們不問就是另一回事。

這些江湖草莽,一再退讓隻不過是讓他們更加猖狂罷了。上次我叫你寫給中京古大人的信你寫了麼?”

年鐵儒無奈道:“寫了,一早就發過去了。可說真的,檀若,我不認為古大人會有什麼辦法。本朝尚武,上到皇親國戚下到販夫走卒,哪個沒練過幾日拳腳。朝廷對武林一直從寬縱容,別的不說,光是六扇門裡,就收了多少改過自新的江洋大盜?天威難測,朝廷的打算咱們誰也猜不出,說不定哪一天,這種波及尋常百姓的案子也不肯教咱們放手去查了。”

“一群昏官!難道隻能指望狄大人早日主掌刑獄麼?”寧檀若低聲罵了一句,扭頭看向南宮星,唇角稍稍下垂,過去與他隔桌對坐,道,“身體如何,能答話麼?”

南宮星苦笑道:“我說不能,寧大人就肯不問麼?”

寧檀若微微一笑,道:“我內功還過的去,你若擔心毒發,我可以先幫你續續命,再來問話。”

“不必,草民真氣還算充盈,撐上個把時辰綽綽有餘。”南宮星強打精神,勉力回答。

寧檀若卻道:“就算不過堂,審一樁案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個把時辰就能問清的,大都是鐵證如山。你這案子,可遠算不上。”

南宮星看着她,略帶挑釁道:“鐵證要在兇案現場去找,寧大人早早趕到湖林,就算有如山鐵證,也沒法去找吧。”

寧檀若不以為忤,反而正色道:“取證之事豈能漏過,我與鐵儒星夜兼程,正是先去了陸陽,查足了四個時辰,才趕往這邊。”

年鐵儒苦笑道:“那幾日下來,我們總共隻睡了一個時辰,累死了十六匹快馬。”

南宮星心中一顫,忙垂首道:“草民魯莽,大人恕罪。”

“無妨。”寧檀若道,“我本也要讓你知道,兇案詳情,我已了然在胸。你要妄圖用謊言蒙蔽,就休怪我不給單雷頤留情麵了。”

南宮星看了看窗外天色,道:“既然寧大人決心詳加審訊,草民理當配合。

不過此時天色不早,廄牧快要歇息,待到審訊結束再做打擾豈非不美,不如先為草民開下隔壁房間,也好有個容身之處,免得打擾寧大人休息。”

寧檀若略帶譏诮道:“驿館的銀兩也不充裕,我可不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事便隨意加佔房間。”

“那……寧大人是準備讓小人在柴房將就麼?”

寧檀若卻擡手指了指床那邊。

南宮星微微皺眉,心道莫非這婦人真的辦案辦到瘋了魔,夫妻兩個打算夾着他睡覺麼?

這時寧檀若開口道:“床下的行李可以清理出來,稍作打掃,鋪上一層被褥,盡夠你睡上一覺。案情清楚之前,你休想離開我們一丈方圓。”

南宮星略感訝然,苦笑道:“大人夫妻臥榻之下,留我陪宿,怕是不妥吧?”

寧檀若淡淡道:“無妨,我們夫妻就是打算行房,也不會為此給嫌犯逃脫的機會。你安安靜靜躺在下麵,我們隻當你不在便是。”

這麼一個婦人如此若無其事的說出這樣的話,縱然是南宮星,竟也有些啞口無言。

沒想到階下囚的滋味還不曾嘗到,反倒先做了一回榻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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