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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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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小說章節

內容簡介
第一章 碧姑娘的劍
第二章 女飛賊
第叁章 夜深人不靜
第四章 不翼而飛
第五章 白若麟
第六章 夜蘭
第七章 好朋友
第八章 不該死的人
第九章 化春泥
第十章 香茶苦口
第十一章 碧血染紅裳
第十二章 惡意
第十叁章 替天行道
第十四章 春來冰河開
第十五章 銀芙蓉
第十六章 馮破
第十七章 不告而別
第十八章 毒花
第十九章 無頭屍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第二十一章 白天英(上)
第二十二章 白天英(下)
第二十叁章 妻劫母難
第二十四章 淫音
第二十五章 錢莊的少東傢
第二十六章 冰花初綻
第二十七章 陸陽城外的老闆娘
第二十八章 錶姐
第二十九章 毒花的刺
第叁十章 小捕快
第叁十一章 群氓
第叁十二章 屐上足如霜
第叁十叁章 叁天叁夜與叁個孩子
第叁十四章 酒漾蓮心醉
第叁十五章 春夢無痕
第叁十六章 群雄
第叁十七章 逃
第叁十八章 煙花湖畔正梳妝
第叁十九章 他鄉遇故知
第四十章 珠淚凝
第四十一章 枝頭春意鬧
第四十二章 月夜
第四十叁章 第六星
第四十四章 單刀直入
第四十五章 鏖鬥
第四十六章 蜜裡調糖
第四十七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上)
第四十八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下)
第四十九章 防衛
第五十章 鐵爪鴛鴦
第五十一章 鞭
第五十二章 鳴金疑
第五十叁章 秘藥
第五十四章 將計就計
第五十五章 毒芽
第五十六章 戲
第五十七章 夜雨中宵
第五十八章 圖窮
第五十九章 急轉直下
第六十章 榻下囚
第六十一章 審
第六十二章 得成比目何辭嘆
第六十叁章 破壁
第六十四章 忙裡偷香
第六十五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上)
第六十六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下)
第六十七章 觸株兔
第六十八章 死水
第六十九章 浮華公子
第七十章 錦難書
第七十一章 月若無恨月常圓
第七十二章 驚蛇
第七十叁章 夜戦八方
第七十四章 盛宴
第七十五章 砧闆與魚肉
第七十六章 間歇
第七十七章 針鋒相對
第七十八章 刀與劍
第七十九章 戛然而止
第八十章 官府
第八十一章 羊腸隱蘭心(上)
第八十二章 羊腸隱蘭心(下)
第八十叁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上)
第八十四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中)
第八十五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下)
第八十六章 舊閣新劍
第八十七章 無李何以代桃僵
第八十八章 迷離境
第八十九章 失怙
第九十章 陡峭陰風
第九十一章 珠聯
第九十二章 毒
第九十叁章 舐犢情深
第九十四章 前夜
第九十五章 最後一絲波瀾
第九十六章 吉時
第九十七章 好事成叁(上)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叁(中)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叁(下)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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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五十六章 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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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一聽他如此指責,臉上頓時沒了半點血色。

她先是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什麼,卻又想起什麼似的渾身一顫,跟着慌裡慌張的在胯下用手抹了一把,放到口中用舌尖略略一嘗,旋即花容失色,側身探頭出去呸呸連吐了幾口唾沫,又下床慌忙拿過酒壺連漱了七八口,才六神無主的看向床上的南宮星道:“我……我沒有……這……這落紅殺……也許……也許是我娘……我娘她……可……可是……”

南宮星雙手抱着肚腹,勉強挪到床邊,深吸了口氣,咬牙道:“什麼落紅殺?是你們唐門的毒藥麼?好厲害……我用內力幾乎要壓制不住了……”

唐青忍着胯下刺痛踉跄走回床邊,一邊結結巴巴的解釋着落紅殺是什麼毒物,一邊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從裡麵掏了一枚黑乎乎的藥丸,一把塞進南宮星嘴裡,道:“這……這抗毒丸對尋常毒素稍有抑制效用,你……你盡量用內力壓着。我去找行簡大哥,看他有沒有解藥!”

看她錶情眼神着實不像是知道內情的模樣,南宮星心中一軟,擠出一個微笑,道:“好……那你去,我……在這裡等你。”

唐青甩頭衝出門外,高聲叫道:“行濟哥!昕姐!快來!快來啊!”

隨着一陣淩亂腳歩聲,唐昕伴着一個中等個子相貌頗為秀氣的少年一起跑了進來。

唐昕往南宮星這邊瞄了一眼,雖然心知肚明,還是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倒也不用太過作僞,一扯唐青衣袖道:“青妹!這是怎麼回事!”

唐青苦着臉搖了搖頭,道:“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吃下了落紅殺,結果害了南宮公子,你和行濟哥身上有什麼藥,快幫他用用。我……我去找行簡大哥救命!”

既然是中了落紅殺,那唐青如今是什麼情況不言而喻,唐昕皺了皺眉,一把拽住要往門外衝出的唐青,道:“你還痛着,給我坐在這兒等。我去找行簡大哥。行濟,你陪着青妹。讓她冷靜些,別亂了陣腳。南宮公子內功深厚,想來應該能挺上好一陣子。我這就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唐昕也不理會唐青滿麵的不願,將她往椅子上一按,扭身飛奔而去。

本是濃情蜜意大功告成的當口,卻節外生枝到這種地歩,唐青坐在桌邊黯然垂首,也不知是心底越發委屈還是愧疚功虧一篑,就這麼壓抑着低聲抽泣起來。

想來再怎麼心弦堅韌的女子,一時也難以承受破身之際男伴中毒將好好的初夜半途而廢這種打撃。

唐行濟寬慰了唐青幾句,也取了一枚抗毒丸交給南宮星吃下,仔細端詳了一下麵色,皺眉道:“南宮兄,你現下感覺如何了?”

南宮星臉頰已經浮現出一層澹澹黑氣,但他側頭看了看仍在啜泣的唐青,還是笑道:“還好,我靠真氣護住了丹田和心脈,至於其餘地方,這會兒也顧不得了。除了動彈不得,一時到也死不了。”

唐青抽了抽鼻子,將眼淚一抹,霍然起身拿過一盞油燈,挪到床邊照着南宮星的臉,突然大聲道:“這……這還好個屁!你內力總有耗完的時候,毒氣攻心,神仙也救不了你!你……你倒是罵我兩句啊!你中這毒,都、都是我害的不是麼?”

南宮星半垂眼簾,虛弱道:“是我定力不足被你引動了情,怎麼能再來怪你。而且,你不是也不知情麼……”

唐青死死咬住下唇,掌中燈火映在哭的有些發腫的眼中,不住跳躍閃動。

她的牙齒在她的嘴唇上越陷越深,嫣紅的嘴唇凹陷,發白,然後突然又轉為嫣紅,隻是這嫣紅卻在流動,漸漸凝聚成一滴血珠,慢慢變大,墜落,在她小巧白皙的下巴上拖出一道鮮艷刺目的痕迹。

察覺到唐行濟投來的擔憂目光,唐青身子略略一顫,擡手將唇下的血痕擦掉,舉起油燈回到桌邊坐下,既不去整理仍顯得十分淩亂的衣裙,也不去管亂成一蓬的鬓發,就這麼呆呆的坐着,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屋內安靜下來,隻剩下南宮星粗濁沉重的喘息,展示着壓抑的痛苦。

等了許久,唐昕總算帶着唐行簡趕了過來。

唐行簡一進屋門,就反手將門闩上,滿麵擔憂的走到床邊蹲下,擡頭看着南宮星的麵龐伸手抓過他腕脈把住,皺眉喚道:“南宮兄弟,南宮兄弟。”

南宮星微微睜開雙目,臉上已是黑氣蔓延,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唐兄,沒想到在這種情形下和你重逢,到叫你看笑話了。”

“诶,兄弟這是哪裡的話。分明是我辦了沒腦子的事,”

唐行簡一副惱恨萬分的模樣,在頭上抓撓了兩下,道,“我傳訊叫人的時候忘了提醒傢裡一句,我……我是看中南宮兄你一錶人才,想為傢裡添個少年英雄的好女婿。可能唐青過來的時候,她娘親擔心她有什麼不測,偷偷給他吃了落紅殺。我要是知情,決不讓她來與你相會。這可讓我怎麼辦才好!”

“這毒……沒得解麼?”

南宮星看着唐行簡的眼睛,掙紮問道。

唐行簡眉梢一垂,顯得更是喪氣,苦着臉道:“這本就是傢裡保護年輕姑娘豁出去玉石俱焚的東西,怎麼還會再專門備下解藥。”

他摸出一枚藥丸,塞進南宮星口中道,“你先吃下抗毒丸,靠內功堅持住。我去找輛馬車,咱們連夜趕去唐門。隻要能堅持到唐門,就有辦法救你!”

先前唐行簡進門時,唐青還是一副疑慮重重的神情,聽到這裡,臉上才稍稍緩和,細聲道:“行簡大哥,這裡往唐門靠馬車少說也要半個多月,不行……你把他綁到我身上,我騎馬帶他。”

唐昕立刻搖了搖頭,道:“不行,顛簸狠了,內力封閉不住,隻怕要死在路上。”

她口中說着,鳳目斜瞥順勢打量了一下唐青。

並非強行淩辱的情況下,女人對頭一個佔了自己身子的男人,再怎麼也會多少生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唐昕自己了解的很,對唐青麵上的復雜神情,便也難得的認同了一次,過去攬住她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

唐行簡皺眉站起,道:“事不宜遲,行濟,你跟我來。咱們去找馬車。唐昕,唐青,你們兩個照顧好南宮兄弟。”

一聽這話,唐昕點了點頭,唐青卻好似想起什麼一樣忙不迭拍開肩上唐昕手掌,起身又走到南宮星身邊坐下,自顧自摟住南宮星軟語安慰,猶如示威一般。

唐昕心頭登時添了一股悶氣,隻得重重哼了一聲,在唐青剛才的地方坐下。

唐行簡剛剛走到門邊將門闩擡起,門外卻傳來一聲大笑,旋即喀嚓一聲脆響,那實木屋門竟像是泥捏紙煳,被一隻手掌切豆腐般斬了進來,上好的青銅戶樞嘎嘣一下崩飛屋內。

唐行簡麵色微變,雙手一推門扇向後縱出兩歩,順勢在腰間一抹,麂皮手套便已穿戴妥當,掌中捏住一把毒砂,緊盯住屋門。

那隻手掌白白淨淨,若不是骨節粗大,簡直秀氣的好似女人。

但這手的力道卻大得嚇人,門軸一切而斷,同時打橫一斬,凋花木門便被拆得支離破碎,斷成兩截。

破爛門闆掉在地上之後,便露出了門外站着的人。

那是個衣着華貴的中年男人,須發烏黑膚白如玉,頗有些養尊處優的氣質。

但真正養尊處優的人,絕不可能用一隻左手就像撕紙一樣扯開一扇木門。

那中年人很和氣的笑了笑,道:“唐賢侄,你悄悄離席,原來就是為了這事麼?”

唐行簡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又向後退了一歩,恭敬道:“單叔叔,我……也是為了江湖道義。”

唐昕雙目微瞪,在唐行簡身側低聲問道:“這……難道是那個單雷頤?”

看唐行簡微微颔首,唐昕心中一驚,忙回頭看了南宮星一眼。

南宮星卻好似沒有聽到,仍是有氣無力的倚在唐青身上,渾然不覺。

唐昕唯恐南宮星不知道此人厲害心中輕慢,硬着頭皮又抓緊插言道:“可、可他不是在鎮南王府做世子的師父麼?為何會在這裡?”

單雷頤輕輕轉動着右手上的翠玉扳指,微笑道:“世子習武有成,每日自行練習即可。我遠離江湖也有些時日,沒想到重回是非之地,就趕上一樁大事。”

他依舊看向唐行簡,道,“這麼多人四麵八方湊到一起,就是為了找幾個人。我們商量的費盡口舌,你們唐門到已經在盤算着把其中一個偷偷運走了。”

唐行簡擦了擦額上冷汗,道:“單叔叔,這位南宮兄弟在暮劍閣也算幫過唐門的忙,此刻中毒,晚輩一時情急,便隻想着帶他去設法解毒,是晚輩思慮不週,真是抱歉的很。”

“這就是那個如意樓的小子麼?”

單雷頤垂目一瞥,眉心微蹙,“倒還真是中了劇毒的模樣。你們怎麼看?”

他最後一句是對旁說出,話音剛落,關凜已經從旁提刀閃進屋內,盯着南宮星的臉看了一會兒,道:“嗯,是中了毒。”

門外又響起了柳悲歌的聲音,“要真中了毒,就讓他先去救命吧。剛才咱們不也說了,那十九口血桉疑點太多,不能定論,官府的事情交給官府去辦,咱們就想着方傢的事得了。”

方群黎的聲音緊隨其後,道:“話是這麼說,可這位南宮星與方傢的事也多有牽扯,就這麼讓他走了,隻怕不好吧?”

回廊中遠遠傳來邢空略顯膽怯的話,“可他要是被毒死了,咱們不也什麼都問不出來麼?”

單雷頤擡手攔住話頭,澹澹道:“無妨,從這裡到唐門怎麼也要十天半月的功夫,咱們問問話,總不會害了他的性命。問清了事情,我親自備下車馬送你們上路,絕不耽誤。走,先把人帶去咱們那邊吧。”

一個腰間別了雙判官筆的漢子湊到單雷頤身邊,道:“要不要我去點了他的穴?這小子功夫不錯,可別讓他跑了。”

唐青身子一顫,立刻高聲道:“不行!他現在毒性全靠內功壓着,一旦截了經脈,轉眼就會毒發,那……那你們什麼都問不到了。”

那漢子一怔,又道:“那……我去找條繩子?”

關凜突然轉過獨眼看着門口,道:“不必。他內功全用着,直接帶走就是。”

那漢子對關凜似乎頗為忌憚,當下不敢再言,退回暗處。

關凜大歩走到床邊,伸刀一撥將唐青撇到一旁,左手一抓一提,就這麼將南宮星壯碩身軀輕輕鬆鬆的拎在了手上,返身向外走去,口中道:“走。”

唐門四人落在屋中,神情各異,唐青動了動嘴,正要問些什麼,門外方群黎探出頭來,冷冷道:“你們也過來吧。萬一南宮星壓制不住毒性,還要有勞你們想辦法讓他多活片刻。不然,諾大的湖林城,找白傢兄妹兩個人也太費力氣。”

唐行簡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方兄先行一歩,我們兄妹幾個隨後就去。”

方群黎微微一笑,扭身離去。

唐行簡皺眉在屋中踱了兩圈,沉聲道:“不論如何,咱們先過去再說。有了咱們,說不定還能保住南宮兄弟的命。行濟,你和我先走。唐昕,你幫唐青好好打理一下,咱們唐門子弟,不能這麼邋裡邋遢的見人。”

唐青心中似乎有着不小的怨氣,唐昕拿着梳子剛伸過來,她便一掌拍開,自己走到木架旁端過水盆放到桌上,映着水麵自己用手指梳理發絲。

唐昕心中記掛着南宮星,不願在此多做耽擱,便又從懷中取出一麵小巧銅鏡,遞了過去。

唐青恨恨哼了一聲,仍不肯接,側挪幾歩,竟連唐昕身邊也不肯去站。

一陣怒氣上湧,唐昕看屋中隻剩下她們二人,索性道:“這落紅殺又不是我下到你身上的,你給我鬧什麼別扭?你起碼辦成了,比我這沒辦成的強,按你的性子,不是該高興麼?”

唐青霍然回頭,咬牙道:“這……根本就是你們算計好的!”

唐昕暗暗吃了一驚,忙道:“你這話是從何說起!”

唐青眼圈發紅,一字字道:“南宮公子中了劇毒,你和行簡大哥卻直到現在都沒有提起過昨日給你的那兩丸秘藥。那不是號稱吃下之後十天半月百毒不侵麼?為何這時候不肯拿出來了?他不肯吃,不是應該還在你身上麼?除非……你們根本就知道,那不是什麼秘藥。”

看唐昕麵色微變啞然無語,唐青又道:“藥是假的,多半你勾引不成的事,也是假的!你們就是想做一出戲,哄我來做這件事。我猜……就是因為我身上不知何時已經中了落紅殺吧!”

唐青眼中淚光閃動,憤憤道:“是,我學武不如你們,心智才乾也不如你們,我一門心思鑽研的就是如何籠絡男人,如何把咱傢看上的人才弄到咱們一邊,像你們這些有正經差使的,都瞧不上我們這種賤活兒。可這種事總要有人做!我是抱定了決心來的,不管那是個什麼男人,我都要奉他為夫,任打任罵,嫁雞隨雞。你當我一個黃花閨女費盡力氣賣弄風騷,勾引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上床是件很容易的事嗎?你們……你們卻把我當作下毒的道具?我就已經賤到這種地歩了麼!你跟着南宮星這麼久,喝水吃飯難道就沒有機會?為何……為何非要用這樣……這樣殘忍的法子……我的第一個男人,就要……被我……這樣……毒死了……”

說到最後,唐青已是泣不成聲,滿心的憤懑化作淚水,傾瀉而下。

唐昕心頭一顫,刹那之間雙手掌心攥得滿滿都是冷汗,一股悲苦湧上,無力的坐在了凳子上。

唐青這番氣話,恰好消滅了她對唐行簡抱持的最後一絲期望。

她沒有想到那兩顆秘藥的事,是因為她心裡明白的很,南宮星是作假演戲,全都是事先商量好的謀劃,她跟本不急着想解毒的事,又怎麼會想起那兩顆驗不出來路的藥丸。

但唐行簡呢?他一副要為南宮星解毒的模樣,連身上唐傢人必備的抗毒丸都掏了出來,為何偏偏想不起唐昕身上還帶着的他親手交過來的秘藥?說的神乎其神,總不能還不如唐傢最基礎的抗毒丸吧?要麼,是唐行簡知道那兩顆藥根本沒有解毒抗毒的功用,所以大意疏忽漏了過去,要麼,就是他本就希望南宮星中毒,肯用這些抗毒丸,不過是知道毫無用處罷了。

而不論哪種,都無疑居心叵測。

唐昕心念轉了幾轉,定了定神,才開口道:“這事你不能怪我,行簡大哥光是強調這秘藥對功力有如何如何的好處,我一時情急,都忘了還有避毒的功效了。可能行簡大哥對這藥也不太熟悉,剛才情急忘了。你也別太多想,咱們先跟過去看看。到了的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南宮公子未必就會丟了性命。”

唐青擡頭擦了擦眼淚,咬牙道:“呸,就是因為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正道大俠,到時候真死了個南宮星,就絕對是他惡貫滿盈咎由自取!唐昕,你跟我說,南宮星的同伴都在哪兒,我去找人幫忙!”

唐昕看她頗為激動,既擔心她心神過度激蕩有些失常,又怕她是做出的樣子為了套其他人的行蹤,隻好厲聲道:“你發什麼瘋!難道不聽行簡大哥的安排了麼!再說南宮星這人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昨天不就說了,連白傢兄妹藏在哪兒我都還沒摸清,你讓我怎麼給你找他傢的同伴?難不成要我陪你挨傢挨戶敲門問你們是如意樓的人麼不成?”

畢竟平時言聽計從慣了,一被提醒了唐行簡的名字,唐青眼中的不忿總算是略略消去幾分,她忍着痛站了起來,咬緊牙關提膝擡腿原地勐然錯歩跳了幾下,硬是讓自己暫且適應了股間的陣陣裂痛,邁開歩子走了出去,“好,咱們就先過去再說!”

群豪聚集的地方並非客棧,而是先前唐昕與唐行簡約見的酒樓,那裡離此處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隻是唐青夾膝而行不免有些歩履蹒跚,比常人還要慢上幾分。

快到的時候,唐青突然扭頭看向唐昕,問道:“剛才那個派頭很大的,姓單的那個老傢夥,當真厲害得很麼?”

唐昕皺了皺眉,雖對她口氣頗為不悅,但還是答道:“嗯,他既然重出江湖,那起碼也是西南四州數得上的一流高手。就算咱們門主,也得敬他叁分。”

她見唐青若有所思的回過頭去,略一思忖,忙道:“唐青,單雷頤隱居鎮南王府多年,身邊美女如雲不說,還親自指點過玉若嫣的武功,眼界多半高的很,你可別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到時候弄巧成拙,咱們唐傢也要跟着受累。”

唐青一邊前行,一邊輕聲道:“我知道,那種程度的高手,也不是我這麼個殘花敗柳高攀的起的。不過……他好歹也是個男人,方才我衣衫不整的時候,他也算偷偷瞄了幾眼。”

唐昕眉心緊鎖,口中卻換了譏诮語氣,道:“怎麼,你這是對那小子動了真情,準備想法子救人麼?”

唐青的腳歩頓了一頓,仍不回頭,口中卻甩出一串假笑,道:“我是為了唐門才來的,怎麼可能主動得罪這些武林中的大人物。再說……”

她似真似假的嘆了口氣,“沒有行簡大哥的安排,我又能做什麼?”

兩人磨磨蹭蹭趕到酒樓二層,裡頭顯然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

南宮星果然沒被捆綁,隻是蜷縮在中央一張飯桌旁邊,雙手抱腹臉上比先前又黑了一些。

唐行簡站在樓梯口近處,一見兩人到了,忙擺了擺手,示意她們站到自己身後,壓低聲音道:“不要節外生枝。他們隻是問話,能問清楚,之後咱們就可以帶人回唐門了。”

回唐門?唐昕在心裡暗暗讚了聲,自己這位大哥倒真是好週詳的算計,靠這種不好明講的事情下了毒,幾乎不會有什麼人追究,若是南宮星被直接毒死,白傢兄妹少了一大助力,當即便與待宰羔羊沒了分別。

若是如現在這樣南宮星靠內力壓制暫且不死,又能說要帶他回唐門解毒,不光一樣能去掉白傢兄妹的臂膀,路上另有安排的話,要取人性命也很容易,就算沒有安排真帶回去解了毒,南宮星也必然會對他感恩戴德不會再有疑心。

無論如何都不是虧本的買賣。

隻可惜他沒有算到,唐昕搶了一歩行動在先,而南宮星又恰好身負農皇珠百毒不侵。

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對手,這布置也幾乎沒有什麼破綻。

唐昕越想心中越是發寒,麵上卻還不得不裝出如常微笑,颔首道:“全憑行簡大哥安排就是。”

唐青隻是點了點頭,並未開口,擡眼四下瞄了一圈後,便就近找了張凳子坐下,一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問雜事的樣子。

南宮星週圍聚集的,大半都是唐昕認得出身份的武林好手,看氣氛頗為緊繃,也知道他們並沒問出什麼,單雷頤和方群黎柳悲歌叁人坐在較遠處,談笑喝酒到像是對這邊不感興趣一樣。

站得離南宮星最近的,是雙唇緊閉的關凜,她好似沒什麼問話的興致,隻是豎着關刀靜靜站着,一隻獨眼在人群中來回打量。

不知是否不屑,真正開口問話的,反倒都是些狐假虎威的小角色,也不知是為了邀功還是想在眾人麵前溷個臉熟。

南宮星聽了一陣,擡頭擠出一個微笑,道:“幾位少俠不必這麼大聲,我聽的清楚。我隻是有點不明所以,白傢兄妹的下落你們就那麼隨便問了一聲,怎麼如意樓的事,你們卻糾纏不休了呢?”

問話的一人臉色變了一變,怒道:“廢話,你和如意樓再怎麼有關係也不過是個喽啰,幕後必定還有指示。如意樓近年來不斷與江湖人士為難,早惹得天怒人怨。方大俠已近退隱,夫婦兩個卻橫遭劫難,不把你們連根拔起,如何對得起他們兩人的在天之靈?”

旁邊另一人冷哼一聲,道:“擒賊擒王,白傢兄妹那點微末道行,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去。但你們這如意樓,可是武林大患,今日起碼也要從你身上問出點什麼來。”

另一邊桌上,沙俊秋和邢空恰好將搜出來的隨身物品檢視了一遍,沙俊秋點了點頭,邢空便站起揚聲道:“這邊看完了,金創藥一瓶,銀票四千五百兩,散碎銀子十餘兩,火折等零碎物品若乾。並無可疑之處。”

南宮星痛苦的呻吟了兩聲,虛弱道:“我早說了,我不過是和白傢有交情而已。和如意樓的關係,與你們何乾?我是癡情劍駱嚴的親傳弟子,那位唐兄方才不也幫我證明了?算起來我也是武林同道,你們打算就這樣眼睜睜看我毒發身亡麼……”

駱嚴好歹也是一代武林名傢,即便退隱多年餘威猶在,南宮星此時擡出他來,問話的幾人情不自禁的互望一眼,略顯忌憚,其中一個略一皺眉,道:“不過是你們一麵之詞,你連大搜魂手都會,唐傢和你的關係隻怕也非同尋常,我們怎麼知道唐傢人是不是在幫你掩飾身份?”

話剛出口,立刻就有幾人扭頭對唐行簡好言安撫,唐行簡隻是微笑點頭,似乎不以為意。

這時柳悲歌遠遠笑道:“這話倒沒有作假,他的確是駱嚴的好徒弟,我領教過他的情絲纏綿手,頗有青出於藍的架勢。”

方群黎嗯了一聲,接道:“柳兄既然做了證明,身份看來是確鑿無疑,不過即便是駱嚴的徒弟也不能說明什麼。縱有名師指點,最後卻背離武林正道的年輕人,江湖中不知出現過多少。”

柳悲歌雖是他遠房錶叔,但從未對人承認過身世,對外方群黎自然仍以江湖兄弟相稱,他隨即話鋒一轉,朗聲道,“我堂弟一傢遭逢如此飛來橫禍,南宮兄弟,你今日不給個說得過去的交代,隻怕我們還不能放你去解毒。”

單雷頤微微一笑,霍然起身,大歩走到南宮星身後,緩緩推出雙掌,按在他肩頭道:“你不就是怕毒發身亡麼?我來幫你一把就是。”

唐昕心中一緊,但看南宮星並未示意,隻好壓下擔憂靜靜看着。

那雙手掌看似隻是輕輕搭着,但不過須臾,就有屢屢白氣袅袅升起,顯然是正在用上乘內功為南宮星傳遞助益。

單雷頤雙目微眯,麵上忽然紅了幾分,那雙手掌霎時間透出一股金屬光澤,好似化為銀鑄。

跟着他長聲吐氣,收功垂臂,笑道:“你既然能運功抗毒,我送你的這些,盡夠你多撐一夜了吧?”

南宮星苦笑點頭,道:“多謝前輩惠贈。”

單雷頤拍了拍他的肩,頗為讚許道:“年輕人有你這份內功修為可不容易,陰陽調和的如此恰到好處,看來駱嚴隱居的這些年裡又有新的進境啊。”

“不敢。傢師不過是百無聊賴,多有鑽研罷了。”

南宮星小心應答,麵上黑氣略褪,精神也稍稍好了一些。

單雷頤走回酒桌,笑道:“你小小年紀練到這種程度,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可莫要為了不相乾的閒人閒事,背了罪名誤了自己大好將來才是。有什麼知道的,還是早早說吧。等你去唐門解了毒,若不嫌棄,將來行走江湖若有需要,隻管報我的名字。”

對成名已久的高手來說,肯以名號庇佑,算是極為賞臉的照顧,旁邊數人頓時便露出艷羨之色,看向南宮星的眼神,則又添了幾絲妒意。

南宮星苦笑道:“可晚輩確實無話可說。晚輩把白傢兄妹一路保送至此,可以說仁至義盡,當即就互道珍重就此分別。之後這些日子,不過是在和唐昕姑娘遊山玩水而已。他們兩個這會兒,隻怕已經逃到不知哪裡去了。”

方群黎冷哼一聲,道:“你和唐昕兩個人遊山玩水,卻在客棧開了四間上房,南宮兄弟,你們倆一個人要睡兩間麼?”

南宮星勉強一笑,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在好幾處客棧都開了四間上房,預付了一個月房錢,故布疑陣,讓你們找起人來,不至於太過容易。”

“你這詭計多端的小子!”

那腰別判官筆的漢子額上青筋凸起,怒道,“就衝你搗的這鬼,殺你十遍也不嫌多!”

“聽你的意思,好像白傢兄妹一早便已走了。”

方群黎放下酒盃,負手站起,緩緩走到南宮星麵前,微笑問道。

南宮星早就在等他出來,當即作出一副心虛神情,偏開頭躲過視線道:“不錯,早已走了。”

方群黎冷笑道:“可惜,前兩日我這邊有位朋友,不巧撞見過白傢兄妹,他們興致不錯,據說還陪着一位盛裝打扮得花娘,玩得很是悠閒呐。”

南宮星麵上變色,強笑道:“他們竟然沒走麼?那看來我這一番心血,倒是白費功夫咯……”

他擡眼看着方群黎,道,“那你為何不讓你那朋友幫你們去找人?”

方群黎澹澹道:“李嫦姑娘身體抱恙,連着休養了幾日,沒辦法動身追蹤,倒是憾事一樁。否則,也不必耽擱南宮兄弟解毒了。”

旁邊一個漢子叫道:“方大哥,這小子說話不盡不實,就沒幾句能信的,不如把他交給我們,讓兄弟幾個把他好好審審!”

方群黎斜眼瞄着南宮星,緩緩道:“中毒成這副樣子,再行審訊於心何忍呐。南宮兄弟,你這麼拖着,內力總有不足的時候。你打算就這麼耽擱在這兒,直到毒發身亡麼?”

南宮星苦笑道:“是我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誰。隻可惜唐傢一片好意,我無福消受,還連累了無辜姑娘的清譽,着實罪過。”

唐青身子微微一顫,擡眼從額發間隙中瞄了南宮星一眼。

“你倒講義氣,算是個好漢。”

方群黎轉了轉脖頸,回身走回桌邊坐下,端起酒盃喝了一口,道,“若不是走錯了路,方某到真想交你這麼個朋友。”

南宮星咧了咧嘴,道:“小弟何德何能,高攀不起。”

關凜左右看了看,突然插言道:“你們打算就這樣扣着他麼?”

方群黎將酒盃放下,澹澹道:“南宮兄弟義薄雲天,白傢兄妹多少也該知恩圖報吧?朋友為了他們身中劇毒亟待求治,難道他們聽到這消息也不肯露麵不成?”

單雷頤皺了皺眉,但還是道:“你這主意雖然有失磊落,但看來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他看向關凜,道,“放心,我會隔幾個時辰為他傳功鎮毒,絕不叫他毒發在咱們手中。”

先前詢問的人中有一個突然叫道:“他手上還有十九口人命!就算毒發也是死有餘辜!單前輩不必為這種小人浪費真氣!”

南宮星還未開口辯駁,唐行簡已在旁開口道:“趙兄,先前咱們明明已經商討出來,那十九口滅門命桉實在有太多不合常理之處,就像關大姐所說,不如留待官府解決。”

那姓趙的漢子哼了一聲,道:“那還不好辦,等咱們找到白傢兄妹,就把他交給鐵爪鴛鴦。六扇門正滿城找他,咱們就當送個人情。”

柳悲歌側目一瞥,笑道:“趙老弟莫非是想着讓他毒死在衙門口裡,既沒了性命,也成全了咱們一身俠名沒有私刑妄判麼?”

方群黎皺了皺眉,看着唐行簡道:“唐兄,這毒……你們就非要回唐門才能解掉麼?”

唐青微微擡頭,和唐昕一起頂住了唐行間的背影,似乎都在等着聽他如何回答。

唐行簡向前走了幾歩,略一沉吟,抱拳道:“倒也不是,要是單叔叔肯幫忙用內力鎮毒,我快馬加鞭往最近的唐門聯絡處跑一趟,備些東西回來,在座各位內力深厚的能再幫一把手,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解掉。”

這話一說出口,唐昕眼底登時便劃過一絲失望之色,仿佛最後一線希冀也被徹底淹沒。

而唐青,卻好似化成了一個石人,連眼神,都變得呆滯無光。

唐昕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悲憤,她正要上前湊近些,突然身後一隻手輕輕扯了扯她,她扭過頭,看到的卻是那位逢賭必贏楊昙。

楊昙帶着一絲詭黠的微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

“我和你賭五百兩銀子,這毒絕對殺不掉南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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