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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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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小說章節

內容簡介
第一章 碧姑娘的劍
第二章 女飛賊
第叁章 夜深人不靜
第四章 不翼而飛
第五章 白若麟
第六章 夜蘭
第七章 好朋友
第八章 不該死的人
第九章 化春泥
第十章 香茶苦口
第十一章 碧血染紅裳
第十二章 惡意
第十叁章 替天行道
第十四章 春來冰河開
第十五章 銀芙蓉
第十六章 馮破
第十七章 不告而別
第十八章 毒花
第十九章 無頭屍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第二十一章 白天英(上)
第二十二章 白天英(下)
第二十叁章 妻劫母難
第二十四章 淫音
第二十五章 錢莊的少東傢
第二十六章 冰花初綻
第二十七章 陸陽城外的老闆娘
第二十八章 錶姐
第二十九章 毒花的刺
第叁十章 小捕快
第叁十一章 群氓
第叁十二章 屐上足如霜
第叁十叁章 叁天叁夜與叁個孩子
第叁十四章 酒漾蓮心醉
第叁十五章 春夢無痕
第叁十六章 群雄
第叁十七章 逃
第叁十八章 煙花湖畔正梳妝
第叁十九章 他鄉遇故知
第四十章 珠淚凝
第四十一章 枝頭春意鬧
第四十二章 月夜
第四十叁章 第六星
第四十四章 單刀直入
第四十五章 鏖鬥
第四十六章 蜜裡調糖
第四十七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上)
第四十八章 同枝雙蕾次第開(下)
第四十九章 防衛
第五十章 鐵爪鴛鴦
第五十一章 鞭
第五十二章 鳴金疑
第五十叁章 秘藥
第五十四章 將計就計
第五十五章 毒芽
第五十六章 戲
第五十七章 夜雨中宵
第五十八章 圖窮
第五十九章 急轉直下
第六十章 榻下囚
第六十一章 審
第六十二章 得成比目何辭嘆
第六十叁章 破壁
第六十四章 忙裡偷香
第六十五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上)
第六十六章 舍南舍北皆春水(下)
第六十七章 觸株兔
第六十八章 死水
第六十九章 浮華公子
第七十章 錦難書
第七十一章 月若無恨月常圓
第七十二章 驚蛇
第七十叁章 夜戦八方
第七十四章 盛宴
第七十五章 砧闆與魚肉
第七十六章 間歇
第七十七章 針鋒相對
第七十八章 刀與劍
第七十九章 戛然而止
第八十章 官府
第八十一章 羊腸隱蘭心(上)
第八十二章 羊腸隱蘭心(下)
第八十叁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上)
第八十四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中)
第八十五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下)
第八十六章 舊閣新劍
第八十七章 無李何以代桃僵
第八十八章 迷離境
第八十九章 失怙
第九十章 陡峭陰風
第九十一章 珠聯
第九十二章 毒
第九十叁章 舐犢情深
第九十四章 前夜
第九十五章 最後一絲波瀾
第九十六章 吉時
第九十七章 好事成叁(上)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叁(中)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叁(下)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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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十六章 馮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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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這名字,白傢諸人的麵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白天武更是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們都以為如意樓是李秀兒托來壞事的,因此即使新娘孫秀怡至今下落不明,他們也仍將尋找的事情向後擱置了不少,他們心底還是隱隱覺得李秀兒畢竟心善,總不會有過於殘忍的要求。

而這朵銀芙蓉一出,事態登時便有所不同。

花中有字,說明委托的人必定是江湖中人,所付出的也必定是極高的代價。

這樣的人為了白思梅的由頭而來,想要的可不會隻是白若麟一條瘋命吧?

白天英麵頰一陣抽動,突然轉頭對着白天猛道:“老五!這事,和你們兄弟有沒有關係?”

白天猛盯着紙上姓名,立刻搖頭道:“不是,我和四哥都沒找過如意樓,這……這是咱們的傢事,我們就算有氣,也不會叫外人來摻和啊。隻是捉那麼個瘋子,也……犯不着惹來如意樓啊!”

“要是為了若麟而來,為何會繞個彎子,寫下思梅的名字?”白天武眉頭深鎖,緩緩問道。

“難道委托的那人隻是為了替思梅報仇?”白天猛也有些不解,道,“可思梅沒下山過幾次,除了四哥,該不會有人這麼想才對。”

白天武雙目微眯,手指緊捏着紙邊,道:“若那人報仇的原因,恰恰就是因為思梅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白天英麵色一變,問道:“叁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天武道:“莫要忘了,當年就是因為思梅獨獨隻叫了一人幫忙,才害得那人也被若麟淩辱,痛不慾生。若麟已瘋,她這些年來一直記恨思梅,進而記恨白傢,也不是絕不可能的事。”

白天猛登時向後退了半歩,驚道:“你……你說的是穆紫裳?”

白天武揉了揉眉心,頹然道:“我隻是提出這個可能,並非斷定。看來二哥雖然打算豁出自己抵罪,但事情並未了結,此時白傢情勢極為緊急,莊中所有姓白的人,務必格外小心。”

南宮星聽到此刻,才開口道:“閣主,此事還有蹊跷。這銀芙蓉是真是假暫且不論,若這事情真是堂堂正正的委托,為何如此重要的信物,會由林虎這樣的小角色偷偷摸摸拿去想要放在白阿四身上?如果不是白嫂深藏不露,此刻大傢看到的,應是白阿四一傢的屍體和這朵銀芙蓉才對。”

看眾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樣,南宮星又道:“諸位不妨想想,若是看到了白阿四一傢老小的屍體,又有這朵銀芙蓉作為信物,那麼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認為,一切的事情都是如意樓做下,為的是讓白傢上下雞犬不留?林虎特地下山去布這個局,豈不是反過來恰恰證明,如意樓其實並沒這麼做。”

“幕後的謀劃者顯然覺得光靠白二爺的認罪不足以服眾,也會讓之後的計劃束手束腳,”南宮星仔細觀察着諸人的神情,道,“所以他才會出此下策。”

他最後二字咬的極重,白天武果然立刻反問道:“下策?”

“更確切些的說法,應該是一記慌慌張張的昏招。”南宮星微笑道,“這一個安排看似即使失敗也不會露出什麼破綻,其實卻足以排除掉不少人的嫌疑。”

他看向白傢諸人,問道:“恕晚輩冒昧,我想問問,白嫂這一身武功,白傢上下包括外姓弟子在內,有多少人並不知情?”

不料白天英搖了搖頭,沮喪道:“我們這位大錶姐性子古怪的很,武功練得很勤,用的卻很少,早些年知道她底子的隻有我們兄弟五個外帶傢裡的長輩,有幾個小輩可能聽我們說過,其餘的,隻怕也就是知道有這麼一個親戚在山腳賣酒而已。至於外姓弟子,隻有待得有些年頭的,才知道她是我們傢的親戚,這幾年才來的,也就知道那是個酒肆老闆娘罷了。”

南宮星心中一驚,暗道一聲不好,竟然不覺着了那人的道兒。

若白嫂的武功知情圈子如此狹窄,林虎這一遭反倒成敗皆可,成可將注意力引到如意樓上,借機下手自是不在話下,敗則洗去了知道白嫂武功的人的嫌疑,起碼白傢五老就無形中清白了許多。

口說無憑,南宮星也隻能道:“既然如此,那有嫌疑的人仍不在少數,興許是我想錯了。”

“沒錯,”白天猛卻在旁突道,“南宮兄弟,你這話說的好極了。那穆紫裳,就絕不會知道大錶姐其實有一身好武功,她偏偏就隻是知道,那人是我們傢的親戚而已。依我看,這一切都是穆紫裳借了如意樓的威風,回來裝神弄鬼,報她當年在咱們傢受辱的仇!”

白天武沉吟良久,才道:“即便是穆紫裳,借給她威風的,卻也未必就是如意樓。”

“那會是誰?還有什麼人肯為了這樣的事來尋咱們整個白傢的晦氣?”白天猛怒意似乎有些上湧,梗着脖子問道。

白天武看向南宮星,嘆了口氣,道:“南宮兄弟,蘭兒說那張紙在你那裡,如果方便,還請拿出來吧。”

既然白天武決定不保守這個秘密,南宮星自然沒有堅持的道理,他從懷中摸出那張紙,繞開伸手過來的白天英,直接交到了白天武手上。

白天武將那張紙一揚,肅容道:“若是穆紫裳已經入了天道呢?”

南宮星向後退開兩歩,看着身邊諸人霎時間圍攏過去,雖有些不解為何一夜之間白天武就肯將天道的事情公諸於眾,但對於此刻在白傢的無辜者來說,這絕對是一件好事。

猜忌和提防在平時隻會造成裂隙,而在此時,卻說不定可以救人一命。

至於傢族中的裂痕,大可以等到水落石出之後再行補救。

也許白天武也是深思熟慮後考量到這一層,才有了此時的決心。

雖說是名門正派的象征,天道的亮相,卻不會讓在場的諸位正道之士臉色變得有多好看。尤其那些和白傢五老年紀相若的中年人,大都經過當年的風波,對這個神秘的組織多少了解一二。

大致的情形才一說完,就有忐忑的聲音在外圍道:“這裡……這裡莫非早就有天道的人混進來了?”

“你們白傢人裡,是不是就有內鬼啊!”

還有人高聲對着不知身份的天道中人喊道:“你們的目標要是暮劍閣,就不要牽連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就算是替天行道,也不能錯殺無辜不是!”

唐行簡的神情格外沉重,他扭過頭,更加謹慎的打量着那八名支係弟子。如果林虎是天道的喽羅,那把毒藥交給他的人,毫無疑問也是他的同夥。

更糟的是,唐門還是此次賀喜的各方勢力之中,唯一曾被天道真正掌控在手中的一個。

果然很快就有人想起了往事,怒道:“唐門以前不就是天道的傀儡麼!說,這次是不是又是你們使得陰謀詭計!”

“都冷靜些!”白天武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總算把場麵重又鎮住,隻是唐門這次的重禮來的實在太巧,就算是白傢人,也免不了投去狐疑的目光,白天武也不得不問道,“唐兄弟,白某冒昧問一句,這次與暮劍閣結好之行,是貴派那位長老的主意?這賀禮的單子,又是哪位做的定奪?”

唐行簡臉色陰晴不定,片刻之後,才沉聲道:“對不住,這是我唐門的私密,恕晚輩不能直言。但若是我們唐傢出的問題,我們唐傢就必定會給你們個交代。天道之名茲事體大,晚輩不可直接為同門扣上嫌疑。”

廳內頓時再度嘈雜起來,唐行簡這明顯的回護姿態,自然惹得有性命之虞的眾人一片不滿。

南宮星悄悄走到白天武身邊,小聲提醒了一下紙張上字迹的描摹可能。他最近的行動本就頗引人注目,立刻便有人道:“說起來,南宮傢當年不也是一樣!這個姓南宮的小子,誰知道安着什麼心!”

對手不怕將天道的訊息漏出,恐怕本就存着這之後的打算,讓白傢既不敢完全信任唐門,也不敢完全信任他這來路不明的姓南宮的小子。

南宮星微微一笑,還沒開口,身邊白天武卻已道:“諸位不必擔心,南宮兄弟是小女故交好友,更是贖魂玉手華沐貞的親友晚輩,絕不會是天道中人。”

贖魂玉手華沐貞一直是當年天道延攬的對象,隻是生性淡泊不願參與,結果為此多次險些喪命,不得不在頗為重要的場合下與其宣告決裂,誓死不會有所牽扯。華沐貞不知所蹤後,還有不少人懷疑是天道殘黨暗下殺手,害死了這位醫道如神的江湖絕色。

南宮星唯恐陷入另一波麻煩之中,連忙拱手道:“我與華姨許久未見,她最不喜被人打擾,連我也不知道她具體所在,隻知道她好端端尚在人間,過得不錯。想要找她的話,問我也是白費功夫。”

這時白若蘭從外麵走了進來,頗為詫異的看了一眼眾人,徑直走到南宮星身邊,拽着他道:“走,出來一下,我錶姑有話跟你說。”跟着小聲咕哝了一句,“他們都盯着你看做什麼?你惹到誰了?”

看週圍那幫人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便知道他們必定在想,白傢的蘭姑娘一直待字閨中不曾許人,原來是早有華沐貞的後輩摸走了頭籤。

不過這誤會南宮星樂見其成,看白天武的神情也不似打算澄清,對他而言總不是壞事,當下心中一喜,笑道:“有蘭姑娘護着,我能惹到誰。對了,你錶姑找我做什麼?”

白若蘭上下打量他一眼,生硬道:“不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這世上有些人天生不是說謊的材料,南宮星微微一笑,也不戳穿,心裡一邊做着幾種猜測,一邊將內息調勻,隨着邁開的歩子運轉全身。

大門外的空地靠近下山道路的地方,白嫂正叉腰等着。白若蘭帶他走到半途,便站定道:“你去吧,錶姑說隻和你談。”

南宮星心下了然,大歩向着白嫂走去。

果然如他所料,兩人相距數尺之時,白嫂麵色突然一沉,雙掌一揚,左前右後護在胸前猱身而上,她身材雖胖,這一動卻疾如脫兔,眨眼間就到了麵前,呼的一掌撃出,直拍前心。

這一掌剛猛至極,掌力未到罡風已激蕩而來,分明是大摔碑手之類的路子,南宮星不願硬接,腳下一錯身形側轉,借力平平移開兩歩。

白嫂一聲低喝,掌勢在半空一折,仍是拍向他胸腹之間。

看她足下激起塵泥情形,這掌力着實渾厚驚人,南宮星微微皺眉,足尖一點向後躍開。

白嫂冷哼一聲,右掌猛然撃出,左臂一甩,人竟向前疾竄了兩尺有餘。

南宮星人未着地,似乎不得不出手招架。

他卻偏偏仍未出手,那掌力已觸及衣衫之時,他猛然深吸口氣,胸肋之處瞬間凹陷下去,勉勉強強避過了已老掌勢。

白嫂雙眼一瞪,大歩踏上,短粗十指帶着開碑裂石般的雄渾掌力連環進撃,招式大開大合,渾不似女人該學的功夫。

南宮星不敢怠慢,抖擻精神左踏右挪,轉眼已倒退數丈,腳下畫出一個半圓,看似歩履踉跄頗為狼狽,卻始終能在最後關頭堪堪避過。

叁十招外,白嫂雙掌一圈,低喝道:“你不肯接招,老娘就和你鬥到半夜!看誰耗得過誰!”

單靠輕功身法,南宮星有信心就算打到半夜也不會讓她打中半招,但對方並非起了殺心,出手也都在最後關頭留着轉圜餘地,目的如何一望便知,他隻好歉然一笑,突的向後縱出丈餘,擡手道:“前輩不過想知道晚輩武功來歷,何必大費週章,直接問上一句不就是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說我就肯信麼?”白嫂雙眼一翻,冷冷道。

南宮星側頭一看,白若蘭頗為擔憂的望着這邊,白天英、白天武不知何時也已到了,身後還站着唐門本傢的叁位,看來至少也已觀望了叁兩招。

唐昕見他跳開,忍不住道:“沒想到,你的輕功還真不錯呐。”

南宮星微微一笑,道:“不敢當,獻醜獻醜。”

看來即便為了此後行動的便利,也該對身份有個交代,他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向空地邊的樹木,縱身而起,拽了兩片葉子在手。

他走回到空地當中,微笑道:“晚輩的師承好認的很,諸位一看便知。”

話音未落,他揚手一丟,兩片樹葉高高飛起,擺動落下。他長吸口氣,沉腰弓歩,突然雙手齊出,在空中一抓,那兩片葉子仿佛被微風牽引,一顫一晃,落向他雙臂之間。

他屈指橫扣,一雙寬厚手掌此刻卻顯得靈巧非常,就連隻懂劍法的白若蘭,也看得出此後行雲流水般一招招撃出,盡是分筋錯骨的厲害手段。

擒拿手的路數雖多,卻少有一門打得像他這般好看,衣袖飄翻,指掌時隱時現,明明是扭腕捏筋的招數,卻偏偏帶着一股仿佛摘去少女頭上珠花般的溫柔。

而他雙手出招之際,那兩片葉子始終懸在他掌臂間圈出的那塊空間,時上時下,卻始終不得墜落。

“諸位看仔細了!”他最後高聲一喝,雙手突然向內一拂,十指如風淩空虛抓不斷。

隨着他這一招出手,那兩片葉子竟葉柄相貼,葉片上下擺動,變得好似一隻穿花綠蝶,翩翩飛舞在他手臂當中。

直到他雙掌一翻,收招於身側,那兩片葉子才依依不舍的分道揚镳,轉動着落在地上。

白嫂看到此處,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白若蘭和唐昕都是一臉迷惑,唐行傑隻是傻愣愣盯着自傢妹妹,並未細看,唐行簡眉心微皺,似乎想起什麼,但不敢確認,隻是望向白天英白天武兄弟。

白天英與白天武對望一眼,交換了一個眼色,都是一樣微微點了點頭。

白若蘭可等不及他們在那邊醞釀,徑直跑到南宮星身邊,匆匆問道:“小星,你這是什麼武功?好像變戲法似的,真好看。”

南宮星微微一笑,並不回答,而是看向白天武。

白天武長長出了口氣,似乎也為此感到安心許多,他略一颔首,道:“這套情絲纏綿手,江湖上隻怕已經至少十年不曾有人見過了。不知駱兄的癡情劍,是否已從那湖底撈回。”

這一句,已足夠叫旁邊的年輕人知道南宮星師承何人。

離別刀,碎夢槍,癡情一劍成絕響。

不論江湖勢力爭鬥的如何慘烈,浪子遊俠的傳說,往往傳誦的更加廣泛,人們更喜歡的,是鮮衣怒馬,是快意恩仇,是把酒言歡,是英雄美人,而不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勾心鬥角。

所以當年在生性浪漫的年輕人中,這一句話代錶的叁個人,興許比狼魂和天道還要出名一些,名頭最亮的時候,甚至不輸給同時期的江湖四絕色。

最後一句,指的便是癡情劍駱嚴。

出道的頭五年,他叫多情劍,縱馬歡歌,美人在側。之後的叁年,他叫無情劍,劍氣如水,光寒十州。再之後,他叫癡情劍,創下情絲纏綿手,沉劍於無名小湖,直至突然之間隱匿武林,無影無蹤。

南宮星道:“傢師並未打算將那把劍撈回,否則晚輩也不會兩手空空行走江湖不是。”

白天英笑道:“既然是駱兄的高足,你又何必繞個彎子靠碧姑娘幫忙,我白傢雖然與駱兄隻能算點頭之交,但怎麼也不會怠慢了如此有為的少年。”

南宮星隻道:“傢師一貫教導晚輩行事不應引人注目,再說碧姑娘恰好欠了晚輩的人情,托她幫忙,也算與她清了瓜葛。”

白天武嘆了口氣,道:“可惜南宮賢侄運氣不佳,正好趕上白傢多事之秋,否則我還能好好盡一盡地主之宜,也不至於像現下這般,還要麻煩賢侄你多多幫忙。”

他們既然與駱嚴平輩論交,此時對南宮星也隻有改口,不好再為了親近稱兄道弟。更何況白天武也起了私心,改稱賢侄,對他來說總是方便的多。

南宮星洞若觀火,加上本就有這心思,自然順水推舟,微笑道:“白叔叔不必客氣,我此前多蒙蘭姑娘照顧,就算隻是為她,也應該赴湯蹈火鞠躬盡瘁。”

場麵上的客氣話說了幾句過去,莊內畢竟還是一團亂麻,白天武他們很快就折返回去,白若蘭理所當然留在南宮星這邊,唐昕卻也沒有隨着哥哥離開,而是低聲向唐行簡交代幾句後,也落在了最後。

“喂,小星,你師父還有當年那麼俊麼?”四下才沒了長輩,白若蘭就興致勃勃的問道,旁邊唐昕平時看着頗為成熟穩重,這會兒也雙眼一亮看了過來,分明也在等他回答。

南宮星摸了摸下巴,苦笑道:“這我可不好說,當年他什麼樣子我沒見過,我跟他學功夫的時候,他已經蓄了胡子,整天也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要說俊恐怕有點勉強,不過那雙眼睛還是很讓週圍的小姑娘愛慕不已,鬧得他都有些心煩。”

“真想不到哎,你竟然是駱嚴的徒弟。他肯教你功夫,你小時候竟然還鬧別扭不想學,換成我,不知道要樂成什麼樣。”白若蘭嘟囔着說道,“你這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之後我可知福的很,不然,剛才豈不是要被你錶姑一掌拍成畫像。”南宮星笑眯眯說道。

白若蘭果然麵上一紅,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她說要試試你的功夫,還跟我保證了絕不傷你,你也知道,最近人心惶惶,冷不丁有人說你功夫好得很就是不肯讓我知道,我當然覺得別扭咯。”

南宮星隻得笑道:“你也沒有問過不是,你問,我還能不告訴你麼。”

白若蘭仿佛就在等他這句一樣,突然扭頭看着他道:“我問你就肯說麼?”

南宮星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麵上仍是笑容不改,道:“那是自然,蘭姑娘對我可是恩同再造,我又怎會有半點隱瞞。”

白若蘭看了看他,突然轉身在唐昕耳邊說了兩句什麼,唐昕略一猶豫,還是點了點頭,快歩走進了莊內。

她這才站定在南宮星麵前,正色問道:“好,我先問你,那個碧姑娘,是不是冒牌貨?”

南宮星微微皺眉,輕嘆道:“你錶姑好毒的眼睛,不過蘭姑娘,此事關係到那位幫我的姑娘安危,還請你千萬莫要再讓旁人知道。”

白若蘭點了點頭,道:“你們若不是來圖謀我白傢什麼,我自然不會揭穿。她到底是誰?”

南宮星苦笑道:“她是我恰好在找的一個人,叫崔冰,相貌身量都與碧姑娘相仿,碧姑娘沒空來幫我,我手上隻有碧痕可用,乾脆就讓崔冰幫忙冒充一下。這樣留她在我身邊,我也方便暗中保護。”

白若蘭盯着他的眼睛,又問道:“那……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南宮星收起笑容,正色道:“我的確有些事情要辦,其中有些還恰好和暮劍閣有關,這些事我暫且還不能對你講,但我可以保證,其中沒有一件對暮劍閣不利。而且……隻是為了那些事的話,我並不需要急着上山,我匆匆趕過來,原是打算趁着你哥哥大婚,來順便見你一麵。真正與你相認,我是想在你過後的十五歲生辰上,連着我準備的禮物一道。”

白若蘭抿了抿嘴,微微一笑,道:“你打算送我什麼禮物啊?”

南宮星摸了摸下巴,無奈道:“我本來打算的好好的,要趁着這次機會打探打探,蘭姑娘的喜好應該再沒人比暮劍閣的人更清楚了吧。哪知道會遇上現在這麼個局麵,誰還顧得上這種事。”

“這種小事你也別總顧着了,”白若蘭轉身擺了擺手,道,“能幫我揪出那個兇手,可比送什麼禮物都讓我高興。”

“捉出兇手是理所應當的責任,”南宮星趕上兩歩與她並肩而行,道,“問出蘭姑娘喜歡的禮物對我可不是小事,我也得抽空顧着才行。”

白若蘭輕輕笑了一聲,頭卻扭到了一邊,不叫他看見臉上神情,嘴裡似是抱怨般說了句:“你這人,比我哥哥還多事。”

兩人還沒走到大門口,南宮星眉頭一皺,突然停下歩子,扭頭道:“有人在動手。”

白若蘭一愣,回身仔細聽了聽,道:“哪有人?我怎麼聽不到?”

南宮星上前一歩將她護在身後,道:“很快你就聽得到了,正在往山上過來。”

果然,他話音剛落,白若蘭就也聽到了嘭嘭悶響,一連串響了過來。

轉眼間,交手的聲音就已到了近處,一陣塵土飛揚,一胖一瘦兩個身影齊齊衝了上來,人在半空仍連對了八九掌,硬是震得分開兩旁,間隔數尺落地。

胖的那個正是剛才才下山去的白嫂,瘦的那個卻是個麵生的很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灰蒙蒙的粗布衣裳,矮小精瘦,麵色黝黑帶着幾绺羊須,若是背根扁擔,活脫脫便是一個山間挑夫,隻是那雙眼睛淩厲的有些嚇人,說是目光如電也嫌不足。

而且光是他能跟白嫂一路鬥到山上這份功夫,放在江湖至少也是一流好手。

他似乎有些惱怒,才一得了空隙,便沉聲道:“你這婆娘好沒道理,我上山走得好好的,你不由分說便來動手,若是尋常百姓豈不是要被你這麼一掌打死,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白嫂小眼一瞪,一甩袖子怒道:“一眼就看出你起碼叁十年內功在身上,尋常百姓個大頭鬼,王法王法,王法個卵。我侄子剛才才嫌了我,說我見有人可疑,也不幫他們管管,這下可好,老娘出手一管,就碰上這麼個硬茬子。”

她橫了南宮星一眼,叫道:“人我逼過來了,這傢夥厲害的很,我制不住,姓南宮的小王八蛋,換你上吧。我傢的老鬼小鬼還等着我開竈,沒空陪你們在這邊耗着。”

剛一說完,也不等南宮星回話,她腳下一跺,呼啦啦飛身而起,恍如一隻吃得太多的肥胖山雞,撲棱棱消失在山坡之下。

白若蘭張口結舌頓時不知所措,南宮星連忙恭恭敬敬抱拳行禮,道:“這位前輩,她就是這麼個冒失性子,如有得罪還請海涵,白傢上下出了不少事端,人心浮躁也是難免。”

那男人拍了拍褲子,嘆道:“我知道必定出了大事,沒點人命案子,哪有人會想起我這個朋友。”

白若蘭這才回過神來,上下打量了兩遍,仍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恭敬問道:“敢問您是否就是馮破馮大人?”她語氣裡滿是懷疑,仿佛怎麼也不信堂堂叁等紫衣衛,正六品下的朝廷命官,就這麼一副邋遢樣子。

她的神情口氣太過明顯,那男人呵呵一笑,道:“小姑娘,我這副尊容,就算穿着銀邊紫衣佩着紫金魚鱗刀,你也一樣要懷疑我是不是偷來的一身行頭。可惜,我就是馮破。不用叫我馮大人,你們江湖人眼裡,從來都沒有什麼法紀,這種虛僞客套,索性省省吧。”

“俠以武犯禁,自然入不得馮大人法眼。”南宮星扯了扯白若蘭衣袖,笑道,“儒以文亂法,想來朝中那些文官,馮大人也是一樣瞧不起的吧。”

馮破看他一眼,笑道:“可惜我就算煩死那些滿口胡叨叨的酸貨,到了麵前,一樣要點頭哈腰喊一聲大人。”他走到兩人身前,斂去笑容,淡淡道,“一邊進去,一邊給我講講後來又出了什麼事吧。暮劍閣這種地方,隻是丟個新娘子,不至於鬧得人心惶惶。”

白若蘭一路講述,南宮星在旁補充,馮破間或問上兩句,歩履極慢,走到裡麵不出多遠,大體情況和一些細節便都已講的清清楚楚,與白天英他們碰麵之後,又將細微之處再推敲了一下,算是將前前後後的經過都印在了胸中。

白天武安排完追捕白若麟的人手後,也趕了過來,將那張紙交給馮破查驗。

“別的事暫且還沒有頭緒,這張紙問題到明顯的很。”馮破向着窗外光線明亮處一揚,看了一眼便皺眉道,“這字不是直接寫上去的,應該是蒙在原來的字迹上描下來的。憑這筆迹不光定不了穆紫裳的嫌疑,反倒幫她洗的清白了一些。”

他將那張紙還給白天武,閉目沉思了片刻,緩緩道:“事情要一樁一樁來,混在一起,隻會越來越沒有頭緒。走,咱們先去新娘子丟了的地方看看。”

“你們有事要忙的隻管去,有兩叁個跟着幫我打個下手就可以。來的人多了,反倒麻煩。”看身後跟了一串,馮破皺眉道,“剛才帶我進門那個小子就行,他腦子挺清楚,幫得上忙。那個小姑娘也一起來,這就差不多了。唐門那個就算了,想起暗器我就頭疼。成成,就我們仨,別的都散了吧。有事我自然會通知你們。”

唐昕看樣子很想摻和進來,無奈馮破開口拒絕,也隻好跟着旁人一起散了。

白天武倒是對南宮星頗為放心,小聲叮囑了白若蘭兩句,也轉身離去,反倒是白天英頗想一道行動,可惜就算馮破是他找來的朋友,也沒對他有什麼特別優待,一樣是揮手趕走。

“查案子不需要多帶些人幫忙麼?集思廣益應該沒有壞處吧。”白若蘭看着眼前仍保持着當時樣子的小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聲道。

馮破也不回頭,帶上一雙棉布手套,輕輕推開了屋門,道:“人多腦子就多,腦子多了路子就多,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難免就迷了心,好腦子不在多,在有用。”

就像腦袋後麵長了眼睛看得出白若蘭的得意神情一樣,他緊跟着說道:“你身邊的小子,那腦子對我應該有用。不過我要是不帶着你,他的心思多半留不到我身邊,唉,男男女女那檔子事,就是麻煩。”

“馮大人莫非還未娶妻?”南宮星微笑問道。

馮破搖了搖頭,呵呵笑道:“娶了,還娶了不止一個,所以我才說麻煩。麻煩的頭疼。”他環視了一遍屋內陳設,隨口道,“費這麼大心思娶個之前都不怎麼認識的姑娘,就是成了親,也一樣都是麻煩。明明都自诩江湖人不拘小節,到頭來婚事還是搞得和酸秀才沒什麼分別,禮數禮數,過門檻前人都不讓見個影子,真丟了再找,豈不可笑?”

他撿起被砍斷的門闩放在麵前仔細端詳了一番,搖了搖頭放回桌上,問道:“可能進屋的幾條路子你們都檢查過了?”

白若蘭心裡隱隱有氣,悶聲道:“查過了,不過不如馮大人火眼金睛,要不您再看看?”

馮破搖了搖頭,道:“不必,你們白傢人比我了解環境,你們查過了,我不用白費功夫。既然進來出去的法子都想不出來,乾脆好好看看屋內的情形。”

南宮星第一次踏足進來,不必馮破提醒,早已俯身一寸寸仔細檢查過去。

“屋內留下的痕迹,比人說的話更可靠。”馮破對着麵帶不解的白若蘭笑道,“所以比起問人,我更喜歡問這些東西。”

正廳並沒什麼異常,叁人很快轉移到新娘的臥房,這裡並未收拾,散落各處的物件都仍在原處,馮破點了點頭,讚許道:“白傢不愧是大戶,比尋常江湖草莽強得多,這裡要是弄得亂七八糟,神仙也找不出蛛絲馬迹來。”

目光掃了一圈,馮破立刻問道:“小兄弟,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沒?”

白若蘭瞪大了眼睛來回看着,仍是滿心不解,忍不住也看向了南宮星。

南宮星皺了皺眉,挺直身子道:“這裡亂的有些古怪。若是為了無聲無息的劫走新娘子,這屋子裡不該是這副樣子。”

馮破點了點頭,道:“這裡與其說是被翻成這樣,倒不如說是被人擺成了這樣。這人大費週章擺了一地,總不是在玩吧?”

說罷,他大歩走到新娘床邊,掀開床帏,探頭仔細看去,跟着伸手在靠近枕頭的地方的捏了一下,道:“嗯……頭發到確實在,該有的也都有。”

南宮星跟過去道:“馮大人是懷疑這邊其實沒睡過人麼?”

馮破點了點頭,道:“不過有零碎皮屑,也有頭發,這裡的確當晚睡着人。”

南宮星雙眼一亮,立刻道:“可這房裡還有一間屋子,還有一張床。”

“不錯,”馮破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你若是肯當捕快,我一定幫你舉薦到玉捕頭門下。她就喜歡你這樣的幫手。”

兩人說完一起往另一邊的臥室走去,白若蘭跟在後麵一頭霧水,本想接着跟去看看,卻聽到外麵院門處有人大呼小叫,好像是在喊她,隻好道:“我去看看,你們先查着。”

田靈筠的臥室整潔了許多,他們兩個仿佛已有了默契,不再多看週圍的桌椅傢具,徑直走到了床邊。

床上的被子散着,枕頭也歪在一邊,看似並沒什麼破綻。

隻是,太過乾淨。

兩雙眼睛都看得出,這張床,隻是做出了一個躺過人的樣子而已。

“看樣子,住在這裡的田姑娘,應該是隱瞞了不少事呢。”馮破淡淡道,“咱們是不是該去問問她了。”

隻可惜,他這句話剛一說完,白若蘭就麵色驚慌的衝了進來,顫聲道:“糟了,小星!峨嵋派……峨嵋派的那幾個女俠,連着屋裡的兩個丫鬟,都……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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