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諾覺得後背上汗毛都立起來了,沈悶窒息的空氣中隻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被那噴火的眼睛鎖住,心都慾跳出胸膛一般。事後黑諾才反省出來自己聽見施言呼吸聲,那是他故意為之的。黑暗中站得筆直的黑諾和倚牆的施言就這樣對峙著,其實黑諾是緊張的。
啪啪的鼓掌聲來自於施言,懶散的語調一如平常:“不錯,很不錯的相聲。還不知道你有這一手,我很喜歡聽,而且保證我的耳朵、心臟可以承受得住。說給老子聽聽吧。”黑諾沈默著。
“不賞臉?”施言哼哼冷笑:“還是覺得我這個觀眾不值得您動嘴?”“對不起。”黑諾低下了頭,平靜下來的心當然知道這樣背地裡拿施言開涮不對,何況他還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施言走了過來,麵對著黑諾,站得很近,貼得很近,黑諾不由退了一歩,施言就是要給他這種壓迫的,當然就再一次逼近。
“對不起,我道歉。”他的靠近讓黑諾慌亂。
施言捏住了黑諾的下巴:“這張巧嘴用來道歉多可惜,還是適合說精彩的相聲。”黑諾情不自禁得就菈他手,一個大男生被另外一個男生捏住下巴,怎麼都不會自在。可他的抵抗才引發了施言心底的怒火,兩隻手各抓他一胳膊向後一擰。經過了那一年的艱辛生活,黑諾身體的單薄劣勢在此時突顯出來,他隻覺得鐵鉗一樣的手把自己胳膊禁锢到背後。強壯的施言一隻手就圈禁住了黑諾2隻細瘦手腕,而空出的另一隻手擠捏著他本就凹陷的兩腮:“說啊,不是很會說嗎?說給老子聽聽!”被他這樣掐開了嘴,兩腮生疼地頂在牙上,黑諾怎麼可能說得出話。
“不說?”施言惡狠狠手指就伸進黑諾嘴裡,夾住裡麵的舌頭就往外拽,黑諾吃痛掙紮,卻甩不開他巨靈之掌。嗚嗚的道歉也無法傳達出來。但是黑諾是真的不敢再擡腿踢他了,過去對他的傷害黑諾可是一直心存內疚的。
這邊糾纏的難解難分,樓梯上的腳歩聲救了黑諾。是關閉校門前的巡樓,施言放開了他,黑諾彎腰急促地喘息著。
晚上睡覺前,黑諾揉著酸痛的臉頰還在想這件事怎麼才能夠解決。施言是不會接受自己口頭上的歉意了,可其他的方式----送東西錶示致歉?黑諾沒有錢不說,施言能夠看上眼的東西也不是黑諾可以買得起的。可是如果施言的怒氣得不到平息,,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在學校想消停都難。黑諾輾轉反側良久,也隻想出了一笨方法,雖然笨點,應該可以要施言出氣了。黑諾才略微安心地入睡。
第二天早晨,黑諾早早起來,很早的來到了學校。施言到校的時候驚訝地看到黑諾居然在看著自己,眼神不閃不避沒有一絲畏懼,施言狐疑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課桌裡的書,一張紙條,龍飛鳳舞:下午放學後在東校牆外等你。黑諾。[1]學校的東邊比鄰的是稻田地,或者說一校之牆隔開的就是農村與縣城,因為早年這幾個大國企沒有落戶這裡的時候,這裡就是農村。施言本來是想一個人來的,可是他那幾個損友都萬分好奇的要跟來,還美名其曰說是怕黑諾請了人對付他。施言幾乎暴笑,就黑諾還敢請人?就是想請他也沒有人可請啊,什麼時候見過他有朋友啊?何況別人一聽是自己,還不腳底抹油。
施言他們先到的,不是黑諾故意來晚,而是施言他們都騎車過來,黑諾要走出校門(西邊)正好要繞大半個學校才到東邊校牆外。看見他們是一幫人坐在稻田邊,黑諾愣了一下腳下頓住。
施言叼著一根稻苗:“怎麼,要老子請我們相聲大師。”黑諾走上前來,施言還是坐在地上,臂肘拄著地後仰頭看著他。黑諾覺得不太好,所以蹲了下去:“施言,昨天的事我做的不對,很對不起。”施言翻翻眼睛:“嗯,你找我就說這個?”“不是。”黑諾看著別人都在看,垂下了眼睛。終究還是擡頭坦然說出:“你揍我一頓出氣可以頂了嗎?”施言好象沒有聽明白,坐正了身子:“你說什麼?”黑諾當然知道他聽得清清楚楚,正視著他眼:“可以請你揍我一頓消了氣,原諒我嗎?”旁邊的朋友已經有笑出聲音來的,黑諾窘迫地紅了臉,但是他的確找不出其他什麼快捷方法要施言消氣。自己不主動,等到施言出手那就不容易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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