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個人的收入,在黑媽媽精打細算下撫養幾個孩子勉勉強強地過了。如今突然少了一半,這個傢立刻陷入拮據。在這樣情況下,還要找一個女人,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工友們、鄰居們不乏熱心、可憐幾個孩子人士,因而沒少為老黑張羅著,卻都被六個孩子這數字嚇跑了。幾經週折,一位鄉下的週姓姑娘終於同意了,說起來這也是個漂亮姑娘,就是因為生得出眾些,心就難免高傲點,不願意嫁在農村,幾次相親下來就耽誤了。如今已是25歲,在鄉下已經是純粹的老姑娘了。
有了女人的傢慢慢有了點生氣,除了愛國、愛黨倆個孩子因為年紀較大了,不怎麼和新媽媽親近,下麵的叁個小傢夥都愉快地接納了週小玉這個新媽媽,至於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六,還是老大、老二在拿米湯熬爛爛、搗碎碎的飯喂他吃。比起老六,新媽媽寧願逗弄會撒嬌的老四,會學習說更多話的老五。黑爸爸的臉也逐漸有了生氣。人就是這樣的,現實就是他愛死去的女人,卻對六個孩子有義務和責任,卻必須為他們支起個傢。孤寂的夜裡有了人陪伴,就好象有了希望,有了走下去的勇氣,而不願意再多去想不幸。
週小玉做了傢屬,在廠裡也有了份工作,平靜的日子滑過得很快。在黑爸爸知道老婆懷孕的時候,他們已經結婚快倆年了。黑爸爸心裡是復雜的,傢裡這麼多張口要飯吃,幾乎入不敷出的,但是要週小玉不生育,這於情於理他都要求不出來。總是要有一個是他和小玉之間的孩子的,那麼想要個女兒的願望又蠢蠢慾動了,可2年前的陰影才剛剛開始消散。週媽媽是完全地喜悅,誰不希望有自己骨血相連的親生骨肉啊?這裡6個兒子,依照傳統思想,他們將來不會有一個會是自己的依靠,所謂的養兒防老,她也要為自己打算的。她希望是個兒子,令自己在這個傢裡的地位穩固。
這一次,黑爸爸緊張異常,所以1975年的初夏週小玉是在醫院生產的。
新生兒對父母來說,一喜一憂?說黑爸爸命中無女?還是老天太厚待他?黑爸爸麵對倆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兒子徹底破滅了女兒之心;週媽媽難抑激動,有這倆個兒子她再無所懼、以後的隱患都迎刃而解。
出院後的週媽媽給自己的愛子起了響亮的名字,黑軍輝、黑友輝。真不愧為夫妻,週媽媽當然是感受到軍人的無上尊榮的社會地位,才要自己的兒子成為“軍友”。晚上夫妻倆個拿著戶口本看著上麵新添的倆個傢庭成員美滋滋地樂。翻來翻去看自己的大傢庭,數過每一個人佔居的頁麵。咦?夫妻麵麵相觑,少一張?是誰?再翻、沒有老六。他們才發現老六還沒有上戶口呢。
次日,黑爸爸把給老六上戶口的任務給了有近10歲的老叁愛傢。當愛傢來到辦理戶籍的辦公室,辦公的叔叔問他要申報的名字,老叁才想起來爸爸沒有告訴他名字啊。時逢端午節,外麵走進來的同事遞了粽子給辦理戶籍的工作人員:“吃,味道不錯。我剛才一氣吃了幾個。”“糯米的?白米的?”(南方包粽子用糯米,香粘還帶有餡,或者豆沙、或者紅棗,本來還是有最好吃的鹹肉粽子,可在那個時候,幾傢可以有肉?所以隻要是糯米的就好;因為北方人不擅長包粽子,都是白米煮的,米散而不實,口感實難恭維。南北的粽子味道相差懸殊)“當然,糯糯的沾牙呢,好吃。”叔叔才想拆了粽葉,發現小孩子黑愛傢還在,就問:“有名字了嗎?”愛傢的鼻子裡已經嗅到了粽子的香氣,以前的媽媽在世時候,都會包給他們吃,雖然一人隻有一個,但是那就好象過一個盛大節日一樣,因為媽媽包的粽子實在太美味,每年這時候好多人傢請媽媽幫助包粽子,然後在煮了5個小時以後會送媽媽幾隻,可是媽媽從來沒有拿過任何人傢的一隻。這2年他們當然再沒有吃過香噴噴的粽子。
麵對叔叔的問題,愛傢的腦子裡都是綠綠的糯米粽,他隨口:“糯米。”“……”倆位叔叔愕然以後,都大笑出聲。
“叫糯米啊,小朋友,你弟弟是要叫糯米了嗎?嗯,我看看,黑糯米,也行,以後再來個黑高粱的。”叔叔逗著黑愛傢。
愛傢撓撓頭,真的不知道起什麼名字。邊上叔叔插嘴:“不要那個米不就行了,就叫黑糯也挺好的嘛。”“黑糯、黑糯,”愛傢重復幾次,也覺得叫著不拗口的,”行,叔叔、就叫黑糯吧。”叔叔拿著本子開始填,突然又對自己同事說:“乾脆把糯字也改了,叫許諾的‘諾'吧,比糯米好點?”“嗯、別說啊,這名字好啊,字一改還真個兒不差。”黑傢老六在做了3年多的黑戶之後,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在傢族的本本上也有了自己的一頁,算是正式成為了黑傢的一員-----黑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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