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上午來到黑諾傢,門上依舊上鎖,他走到後麵敲窗戶也無人。想了一下,是不是黑諾傢已經要他去復課上學了,施言去了學校,文科班裡沒有他。沒有頭緒地走出高叁樓,看見對麵高一、高二的樓突然想起來他那對雙胞胎的弟弟今年應該上高中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去教師辦公室問,果然問到了黑諾弟弟所在班級。
他等著下課。課間找到人就問黑諾現在在哪裡?他弟弟告訴了施言一廠名,大概位置,施言就急急而去。到了大概的區域裡,很容易就問到了具體方位,施言的車子騎不進去了,因為不寬的路上滿地亂七八糟的雜物,即使是人也要走低矮房檐下的一尺寬的土路。
走過去進了一個院子,也是淩亂的不象樣子,好象進了垃圾場的感覺,一邊牆下還長著到大腿的蘆葦。正對著一排平方,院子中央幾個大水池子,從房間裡麵接出來許多膠皮水管到水池子裡,一些中年婦女蹲在池子邊一邊大聲說笑一邊洗著什麼。施言的走進,引起了她們集體的注目,他的穿戴和氣質與這裡格格不入。
端起他招牌笑容詢問這裡是否是自己要找的地方,施言不敢相信黑諾會在這裡,所以他要確認自己沒有找錯地方。得到肯定答復以後,他才說出找黑諾,她們熱情的告訴他黑諾正在房後。沒有她們提示,施言根本不知道這房後還有一片空間。
繞到房後,不需要找,他就在眼前。因為整個後麵就一個人,即使他穿著肥大的衣服、即使他蹲著、即使他背對自己,施言也知道是黑諾。隻因為那對尖尖的肩胛骨幾乎刺破衣衫。耀眼的強光閃起。
“黑諾。”光驟然滅了,黑諾回頭,不敢相信一般:“施言?”“黑諾。”施言覺得嗓子被哽住了。
黑諾才確認了是施言,站了起來:“你怎麼在這?”施言走了過來,眼前的黑諾又是瘦得尖下颌,穿在不合身的帶著不少臟汙工服裡,由於電焊他的工服比較厚的材質,所以黑諾臉上的汗流下來,目光落在他拿麵罩的手上,黑諾發現以後把手縮回到挽著的袖子裡,想把袖子撸下來。
咋見施言,黑諾已經麻木的心有了一絲刺痛。數日的工作,黑諾拒絕去思考、去感覺。他隻知道努力生活就不要有知覺,否則他會連呼吸都痛。他沒有想過做行屍走肉,隻是為了能夠走下去封閉了感知的心。但是他善良的本性還是要他忽略傷痛和自卑,羞澀一抹上揚:“你怎麼來這?”這一笑要施言的心疼死,他搶抱黑諾入懷:“黑諾、黑諾……”黑諾本能就抗拒他的接觸的,可是施言把他抱得緊緊地,聲音充滿了無限的痛苦。這痛苦感染了黑諾心底的傷,他一直一個人孤獨地舔撫著巨大的傷痛,這一刻他放任了自己,依偎了這個可怕可恨卻又是對自己最好的人。
施言的頭埋在黑諾的肩窩裡,一遍遍地:“黑諾、黑諾、我的黑諾……”黑諾由開始僵硬筆直到放鬆下來靠在他懷裡,到有水滴落在肩頭,黑諾才伸出了傷痕遍布的手去輕拍他。
等施言的情緒一平復,黑諾立刻就退出了他懷抱。施言一菈就拽了他回來,拿起他的手,黑諾沒有拽動,尷尬的被施言端著兩隻手看,上麵大大小小的口子,全都是黑顔色的,最長的一條2厘米多的還可見沒有長合呢。黑諾抽手:“臟、手臟。”施言握緊了手,菈著黑諾就走,黑諾急忙叫:“施言,你等等,我上班呢。”施言停下來,黑諾解釋:“還沒到午休呢,我們中午才休息,現在不能走。”“不上班,回去。”“回哪?不上班我要去班長那兒先請假。”黑諾以為施言就是菈自己出去說話。(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回去上學,不用請假,你以後也不會回來。”“我,”黑諾不知道怎麼告訴施言,自己不可以去復課。現在爸爸還是不正眼瞅他,想起來就一頓罵和幾耳光呢。
“是不是沒有考好,再加上你是文科生的事被他們知道了,所以你傢特別生氣,不要你去復課了?”黑諾點頭。
“交給我,我去和他們說,你一定要去復課。”“你別去,我爸他還在生氣呢。萬一連累你呢?”“你別管,我來管,你必須去上課。”黑諾請了假出來,他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因為他是臨時工,所以那些裝備其實是別人的。被施言帶到了校園外的的稻田邊,施言才開始發問、要黑諾把這一段發生的事都告訴他。黑諾說的很簡單,就是沒有考上大學和文科的事。施言問怎麼找到那裡的工作,黑諾告訴他要過了國慶節才有正式的招工考試,是媽媽見爸爸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所以才要他先在傢屬站做臨時工。
傢屬站就是企業職工象黑諾他爸這樣的,娶了沒有工作的女人以後,企業裡為了安置她們成立的附屬部門。裡麵當然都是最沒有權勢的企業底層聚集的地方,她們也因為沒有學歷、沒有技術而做著不定時、不定向的工作。企業裡有什麼臟活、累活就安排給她們,而工資是極為可憐的,他們以後的退休工資也是不足以糊口的[1]。隨便說一句,文革才結束的時候,施言的母親也是傢屬站裡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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