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跳槽氣傷名妓
卻說章秋谷在王佩蘭院中住了一夜,明天不到九點鐘時候,秋谷已自起來,佩蘭也便驚醒,見秋谷起身,連忙也揉一揉眼睛,跨下床來,不肯再睡。秋谷暗暗的好笑,便披上長衣匆匆要走。王佩蘭一手菈住,道:“故歇辰光,耐要緊到啥場化去”就是要去看唔笃格相好,晏歇點也正好勒啘。耐看耐格辮子,啥格毛得來實梗樣式,阿要倪來搭耐打條辮子,吃仔點心,慢慢交去末哉。“
秋谷本要徑到陳文仙院內去看他的病,看看鐘上還不到十點鐘,也覺得似乎太早,料想他們還沒有起來,便點頭應允,就在窗口藤椅上坐下。王佩蘭取了牙梳髮篦過來。立在秋谷身後,替他慢慢的拆開,先梳通了頭髮,又用髮篦編了一會,然後編起辮子來。編好之後,又用刨花水刷了又刷,直把秋谷的一條辮髮刷得沒有一根亂絲,黑漆漆的寶光如鏡,方才完事。又問秋谷要吃什麼點心。秋谷道:“還是去叫碗麵來的好。”佩蘭曉得他平日愛吃九華樓雞絲麵,便叫相幫到九華樓去,叫了一碗錢六分的生川雞絲麵來。秋谷吃了,王佩蘭便坐在秋谷旁邊,對鏡梳洗,卻把一個身子斜倚在秋谷身上,低聲笑道:“倪搭耐打格辮子阿好?勿是倪來裹說,別人阿肯實梗呀?”
秋谷見王佩蘭睡態未消,餘香猶膩,嬌波流慧,顧盼生妍,不由的心中一動,暗想:“王佩蘭這般姿態,也算蛾眉隊裹一個出色的人材,可惜他看待客人沒有一些兒良心,隻曉得一味的混敲竹杠,將來一定沒有好好的收成。”想了一會,方才立起身來。王佩蘭挽留不住,又咬着耳朵叮囑了一番,叫他晚間務必要把金水煙筒帶來。秋谷微笑答應,出了王佩蘭傢門口,徑到陳文仙傢來。
走上扶梯,相幫高叫一聲,隻見陳文仙的娘姨寶珠姊蓬着頭走了出來,正和秋谷打個照麵,登時滿麵上堆下笑來,道:“咦,二少爺多日勿來哉啘,倪先生牽記得耐來勒浪生病,房裹向去坐嗫。”推着秋谷的背,進房坐下。
陳文仙本來尚未起身,被寶珠姊在外間說話驚醒,聽得秋谷到來,心中大喜,便坐起身來。秋谷見文仙已經坐起,一直到床沿坐下,握着文仙的手正要問時,隻聽得文仙先說道:“二少爺,耐一徑勿來,倒好意思格?”說到此際便頓住了,不說下去。秋谷看他雲鬓忪惺,不施脂粉,果然消瘦了好些,心上好生憐惜;要想幾句安慰他的說話,卻急切裹一時想不出來,隻緊緊握住他的手,彼此默然。文仙又道:“倪是一徑朆待差歇耐,耐別地方去做仔相好,倪搭勿來末,隻要憑耐格良心末哉。倪做客人總不過實梗樣式,呒撥啥格別樣花頭,勿像別人有多花迷人格功架。”
說着又低下頭去,玉容寂寞,眉黛含颦,大有淒涼之態。秋谷覺得甚是過意不去,隻得着意溫存了一會,文仙方才有點笑容。
秋谷問他可有什麼不快,文仙道:“倪人是倒也無啥,就是心浪向勿舒齊,勿曉得啥格道理。”一麵說着,便走下床來。秋谷直候他梳洗完了,方把王佩蘭敲竹杠的一層情事,細細的告訴了陳文仙。文仙聽了,心上自是暢快,麵上卻冷冷的道:“晤笃兩傢頭實梗格要好,耐去搭俚打一支金水煙筒也無啥要緊啘。”章秋谷知他醋意未消,便抱着文仙坐在膝上,密密的說了一回。文仙麵有喜色,故意說道:“格是耐自傢情願格,勿半得倪啥事,勿要隔仔兩日,再要說倪敲耐格竹杠。”秋谷連連搖手道:“妳隻管放心,我難道肯說這樣的話麼?”文仙方才不說。
秋谷到得天晚,便到楊慶和銀樓去了一趟,把那昨天定打的金水煙筒取了回來,共是十四兩金子,連工錢在內,合要七百叁十塊錢。秋谷帶了金水煙筒,卻不到兆貴裹去,一直到吉升棧來,把煙筒交代當差的,又教了幾句說話,方到兆貴裹來。
王佩蘭見秋谷進來,仍是一雙空手,不覺登時變了麵色,連忙問道:“金水煙筒啥勿搭倪拿得來?”秋谷道:“我剛剛去了一趟,要停一會兒方有,我叫當差的在那裹坐等,一直拿到妳這裹來。今天決不綽妳的爛汙,妳放心就是了。”佩蘭聽了,方才轉過麵皮,笑逐顔開,春風滿麵。這一刻時候,王佩蘭恨不得要把章秋谷心坎溫存,眼皮供養,要哄他這一支金水煙筒。(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秋谷坐了一會,向佩蘭道:“我今天本想要請幾個客人,就此刻吃了一臺罷。”
佩蘭更是歡喜,連忙關照下去。秋谷一麵寫票請客,一麵叫擺起臺麵來。不多時,請客已經來了,寫好局票交與相幫,大傢入席。秋谷卻添叫了一個陳文仙。王佩蘭看見,連忙伸手過去,把那一張局票搶了過來,撕得粉碎,口中咕嚕道:“耐說陳文仙搭勿去哉,故歇為啥要去叫俚格局?”秋谷笑道:“妳不用這般着急,我為今天客人太少,叫的局又不多,所以多叫一個,臺麵上熱鬧些兒,並不是要再去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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