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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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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舞

小說章節

第一卷 血沉金甲內容簡介
第一章 將門虎女,金貂酒易
第二章 迨其撲朔,謂我迷離
第叁章 當道狼現,饋子身皮
第四章 鱗罡擊淬,玉體酥瑩
第五章 牽腸萦心,蒙柳絲密
第六章 元惡誅鑒,虎兕來兮
第七章 擎山何轉,有合玉泥
第八章 磔以臞瘦,刑汝刻轹
第二卷 難知如陰內容簡介
第九章 鱗龍六姓,潸然眼低
第十章 何事稱奇,天阙銅羽
第十一章 誰主英雄,兒女無欺
第十二章 陽歲如熾,行臥燭陰
第十叁章 昔與君知,猶按劍起
第十四章 如蛣如蟲,湮兮漫兮
第十五章 此生有憾,顧影沉魚
第十六章 深夏雨雪,花顔羞儘
第十七章 魂靈何喚,長留中陰
第十八章 縱我不往,胡詠子衿
第十九章 秉筆承明,夢外從卿
第二十章 貞功辟惡,法存一心
第二十一章 寒溪此夜,玉乳香沁
第二十二章 餘生莫問,夏陽語冰
第二十叁章 知其所止,宮牆萬仞
第二十四章 以血相易,劍出束命
第二十五章 拳若犀紫,縛以罍金
第二十六章 嘗禁幽魔,劍絕傷病
第二十七章 握雪而盟,羲和慾隱
第二十八章 先性後命,明玉映心
第二十九章 但為君故,潺湲至今
第叁十章 風雪何至,奇貨可居
第叁十一章 有情終逝,荏苒光陰
第叁十二章 幽窮降界,九淵再臨
第叁十叁章 爾當執銳,玄衣朱裳
第叁十四章 何夕院裹,又遇序庠
第叁十五章 豺祭隼擊,偕子翼張
第叁十六章 星斜月異,枭首青狼
第叁十七章 集矢之的,神其鑒降
第叁十八章 紫煌金甲,贈郎妾傷
第叁十九章 癡水滄浪,為母則強
第四十章 曾夢忽還,相值惘惘
第四十一章 一念遺塵,取入蓬門
第四十二章 浃歡何締,永夕飛霪
第四十叁章 瞬化雷風,鳌驚海震
第四十四章 補葉清心,身慾見神
第四十五章 無非般若,曼倩離魂
第四十六章 露香霜冷,法借乾坤
第四十七章 劍出蘭若,鬼騎接親
第四十八章 憑誰乖離,恐玷徽音
第七卷 四鬼成羊內容簡介
第四十九章 慾绾青絲,巧結雙平
第五十章 月下獨枝,花開鏡映
第五十一章 雪蕊吐艷,溯洄舟輕
第五十二章 叁擊而止,極目暢情
第五十叁章 心燈棹影,為伥為伶
第五十四章 豈不食人,一念傳聲
第五十五章 奁貯血淚,空付幽影
第五十六章 邑池孔海,醜蓄德興
第八卷 說時依舊內容簡介
第五十七章 誰傢玉葉,移嫁金枝
第五十八章 願君長在,此心安失
第五十九章 鱗羽可鑒,惟任使之
第六十章 子胡於歸,宜其庵室
第六十一章 更相易奪,雲無己知
第六十二章 怵惕成魇,迨今重世
第六十叁章 瑤筐不開,無神儘日
第六十四章 累惡成禁,莫如親至
第九卷 天予我取內容簡介
第六十五章 玉霄降艷,睟影臨芳
第六十六章 侵淫隨理,檀口噙郎
第六十七章 桃夭李越,花蹊慾向
第六十八章 羝羊掛角,此身覺妄
第六十九章 瓜破牆踰,戢羽回翔
第七十章 力終何有,桃紅蜜香
第七十一章 後庭人至,月飲紅觞
第七十二章 知君俦侶,動若參商
第十卷 貪狼獨坐內容簡介
第七十叁章 影寒形蛻,天火翼陽
第七十四章 汙邪滿車,擊瓯召羊
第七十五章 英雄無覓,行矣當強
第七十六章 雲涯非觀,君何遠飏
第七十七章 百華縱散,玉骨殘香
第七十八章 鹿韭初露,雪緣情降
第七十九章 人鬼一線,誰可扶將
第八十章 蔭誠不厚,斤斧勿傷
第十一卷 無用之用內容簡介
第八十一章 磻谿何釣,血火如封
第八十二章 銷得此病,才儘重生
第八十叁章 行深似見,泉水沁泠
第八十四章 履其虎尾,咥人之兇
第八十五章 使君入眼,莫謂含情
第八十六章 鱗潛無迹,徘徊忘暝
第八十七章 心澄若冰,慾掃龍庭
第八十八章 是耶非耶,蝶引尋蹤
第十二卷 冥王十變內容簡介
第八十九章 晚花未落,深徑漸迷
第九十章 牝馳風掣,綿乳酥瑩
第九十一章 一朝殺卻,怨別情親
第九十二章 蝳蜍銜首,母女同衾
第九十叁章 君心侬閱,叁色龍漦
第九十四章 雙魂易體,相敬如賓
第九十五章 山驚鳥亂,最勝光明
第九十六章 不念昔者,伊餘來塈
第十叁卷 血骨交融內容簡介
第九十七章 視胡若血,小閣藏春
第九十八章 須瀰芥子,識海緣生
第九十九章 汲夢身外,骨眼負行
第一百章 開籠聽去,此夜別卿
第一百零一章 翻飛下林,落葉秋驚
第一百零二章 舟楫溯水,鬼蜮始興
第一百零叁章 風梅吐艷,以謝玄穹
第一百零四章 掛纓豈憚,落珥不勝
第十四卷 惟玉銷明內容簡介
第一百零五章 宸極之賜,朔吹潑天
第一百零六章 心流無界,血蝠玉鑒
第一百零七章 藏葉於林,金甲猶雪
第一百零八章 公調鼎鼐,風箫棹月
第一百零九章 鯉沉龍淵,何覓叁絕
第一百一十章 水火相憎,鏏在其間
第一百一十一章 禽作人語,利在義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圖窮匕現,淬汝鋒銑
第十五卷 劍冷霜殘內容簡介
第一百一十叁章 春雨不至,風靜啼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狂宵無明,煉刀鎖夜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惟思歸引,逝鹿猶見
第一百一十六章 聞君亦好,潸然淚霑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休論昇沉,蝶冊合歡
第一百一十八章 桃花何照,橫陳玉鞍
第一百一十九章 許以鴻羽,南月別山
第一百二十章 譬如昨日,白骨紅顔
第十六卷 明日天涯內容簡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魔劍铓血,極殺無虐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連環可碎,言笑自移
第一百二十叁章 倩君譜纂,莫測兵機
第一百二十四章 穴狸聞鬥,將薜作衣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浮生相救,寒盟不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迢遞咫尺,寶刀殷勤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魂留命去,奉玄幽影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名豈淩雲,入局一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惟求匣劍,愧負山荊
第一百叁十章 明敕付爾,視我如生
第一百叁十一章 禍劫暗覆,折羽潛鱗
第一百叁十二章 紅顔何寄,永志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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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舞
作者:默默猴
第一百二十章 譬如昨日,白骨紅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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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於碎甲間的狼狽男子哈哈大笑,睜大血絲密布的濁眸,從紊亂的額前垂髮間迸出獰光,很難分辨是陰狠抑或瘋狂。“拿妳本破手劄而已,這不沒點屁用?說得多值錢似,我肏妳大爺!”啐了口血唾,口吻粗鄙,宛若市井流氓,這已是第叁度變化,仿佛體內棲有叁魂,令人捉摸不透。

一旁梁燕貞終於回神,眦目慾裂,指着他顫道:“妳是……顧挽鬆?妳真是顧挽鬆!原來是妳……我阿爹與妳相交甚笃,妳為何這般害我!”若非憐清淺菈住,已衝上前拼命。

顧挽鬆斜乜女郎一眼,蔑笑:“妳是梁鍞之女,卻未必是他的骨肉,更有可能是姊弟亂倫所誕下的孽種,妳怎不去問妳阿爹他是如何擺弄李川橫姊弟、傅晴章,乃至於妳?身為血甲之傳,說得什麼蠢話!”

“我才不是血甲之傳!”梁燕貞怒吼,渾身劇顫。

“妳一生都是,想跑也跑不了。”顧挽鬆哼笑道:“連我都不敢確定,這東洲五道間還有多少血甲傳人,但我唯一肯定的,就是隱於黑暗中的每雙眼睛無不盯着妳,渴望親手劃開妳的肌膚皮肉,瞧瞧鍛陽子的徒子徒孫體內,是不是留有他血洗天下的厲害傳承、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也可能有人隻是單純想找個支解妳的借口而已。

“妳就算髮瘋,對他們來說還是太過甘美的獵物,妳可是梁侯的女兒、獨孤傢老十七的女人,姊弟亂倫所生下的怪物,偏又有具迷人已極的好皮囊,更別提是已知金字部的最後傳承……恁誰都能在妳身上找到下手的理由。待他們找上門時,妳再哭喊着‘我不是血甲之傳’試試,看看有沒有用。”說着咧嘴一笑。

應風色連在一旁聽着都覺頭皮髮麻,簡直不敢揣想梁燕貞的感受,然而他最想問的是顧挽鬆為何找上自己、找上指劍奇宮,雖說血甲之傳本就惟恐天下不亂,未必真有明確的目的,但總覺顧挽鬆從十年前便已鋪下若乾陰謀種子,汲汲營營,不應以一句“血洗天下”便輕鬆揭過。

“以妳的武功,還不配抓我入降界。”果然滿霜率先髮難,長杆一指,杏眸冷徹。“說!是誰指使妳的?那人現在何處?”

顧挽鬆仰頭大笑,還未言語,冷不防被女郎“唰!”一杆搠中左目,杆尖快到就像蜻蜓翅膀猛一顫,失形不過霎那間,顧挽鬆左眼眶中突然爆出鮮血,柔軟的眼珠化漿迸出,狂笑頓時成了慘嚎。

“啊啊啊————我的眼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言滿霜長杆連點,迅捷無倫地封了他兩肩穴道,讓他連捂眼都不能,如蛆蟲般在地麵痛得打滾抽搐,又倏地被一杆撞起,重重抵在檐柱下痙攣着,半邊空蕩蕩的眼窩窟窿中泥血垂落,瞧着十分淒慘。

“妳還有一隻眼,但我未必有忒好的耐性。”言滿霜淡淡說道:“待我聽煩妳的纏夾,又或死了心不以為能有答案,便從妳的口牙卸起,一次一枚,妳信不信我有這等功夫?”

顧挽鬆疼得麵孔扭曲,他的臉色本已極差,這下更是形似惡鬼,不知為何,應風色總覺他瞧着像是在笑,那是瘋狂而非瘋癫,並不是失卻神智的模樣,就算場麵對顧挽鬆來說簡直沒法再更糟了,但似乎仍在降界之主的沙盤推演之中,是眾多可能性裹的其中一個,而非某種無可挽回的失控意外;這種遊刃有餘的怪異從容,令青年心底莫名湧現不祥,然而卻毫無頭緒。

以慘烈的程度來說,此刻的顧挽鬆就像第六輪降界當夜,在養頤傢內遭同伴集體背刺的應風色,若易地而處,那時逃過一劫的他,眼下甚至想不到能平安脫身的辦法。

“……這個問題,妳似乎應該問我。”

眾人聞聲轉頭,隻見黑衣雪膚的美婦扭着葫蘆似的小腰,木屐跨過庵門高檻,小手裹拿了方雪白布巾頻頻擦拭,額角、雪頸,乃至露出交襟的高聳奶脯間掛着晶瑩汗珠,在他人身上興許有些狼狽不堪,於她卻是更添迷離艷色,直令人想伸舌舔舐,正是莫婷之母、擁有神醫之名的“冥迢續斷”莫執一。

言滿霜柳眉微挑,並未答腔,但氣勢迫人慾窒,隻消美婦說錯一句,顧挽鬆便是現成的榜樣。

“天底下無色無味、內力難以察覺的蒙汗藥物,在我所知裹有叁十七種。”莫執一抹着手信步而來,仿佛逛集子揀花布般,巧笑嫣然中帶着一絲慵懶,嘴角的淺淺梨渦既嫵媚又嬌俏,竟隱有少女之感。“這厮軟磨硬泡向我討了五種,我觀察這宅子裹的模樣,至少有叁種能行。妳若不急在這會兒要知道,給我叁天的時間裹裹外外查上一遍,我能告訴妳他用的是哪一種。”

庵內偏間的房門推開尺許又迅速關上,卻是莫婷來到廊間,揚聲道:“……母親,解藥哪兒?”與接替儲之沁來偏間幫忙的洛雪晴並肩而出,一貫淡漠的俏臉上掠過一抹憂色。

言滿霜明白她是喊給自己聽的,意思是“她是我娘,妳儘量別傷害她”,對莫執一冷道:“因為妳是莫婷的母親,這條幼稚的緩兵計,我便不同妳計較了。我留着他的牙,是讓他能自個兒說,還是妳覺得沒這個必要?”握着杆底的小手倏忽屈伸,“啪!”打落顧挽鬆一枚門牙,老人嗚的一聲側倒,顫抖着扭動了兩下。

“我能取出妳的連心珠。”莫執一麵色微變,咬牙強笑道:“妳點我的穴道縛在一旁,由婷兒執刀,我說她做,保證沒有風險。比起追究前事,往後怎麼安生過日子更重要罷?妳可廢了他的武功,狠狠教訓一頓也無妨,留條命給我就行。怎麼樣?”

按莫婷所說,她母親任性妄為,眼裹隻有自己,是世間最不該做大夫的人,言滿霜不以為她同羽羊神之間有什麼交情義氣,能讓她跳出來保人;瞧瞧美婦人,再瞧瞧麵色灰敗不成人形的顧挽鬆,女郎的目光移到了廊間微露憂色的莫婷臉上,心念微動,突然冒出一個看似荒謬、卻能合理解釋一切的答案。

(原來莫婷竟是她倆的——)莫婷明顯不知此事,而莫執一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也包括女兒在內。

言滿霜沒遲疑太久,她欣賞莫婷,不排除與這名小輩結交,但她們還說不上是朋友。將來莫婷若有恨,那也不是她的問題,顧挽鬆諸惡做儘,自己難道還沒有覺悟麼?

莫執一察覺女郎的殺意,白巾一扔,左手高舉起一隻小青瓷瓶,寒聲道:“能救葉藏柯的解毒丹在此,天下間隻此一瓶,竹虎那厮可沒有第二條毒源活臂。顧挽鬆若死,我便砸了瓶子,大夥一翻兩瞪眼!”

梁燕貞大叫:“不可!”餘光見憐姑娘作勢奪藥,挽之不及,“垣梁天策”呼嘯而出,砰的一聲槍杆對撞,硬生生將長杆蕩了開來,卻未進逼,舉起左手作阻卻貌,急對眾人道:“且慢!大夥有話好說,先別動手。”向言滿霜露出求肯之色,難掩哀容。

言滿霜果然未再進逼——橫豎顧挽鬆也動彈不得——另一廂的憐清淺卻無停手之意,纖掌翻飛,幾可雙手圈握的薄薄柳腰絞擰之間,身形若怒海扁舟,仿佛被騰挪閃退的莫執一帶着走,怎麼也甩不開;兩隻玉一般的小手一沾上袍袖,轉眼便束腕纏肘攀緣直進,整個人“爬”上莫執一的藕臂也似,淡紫衫影徑卷她左手,目標仍是藥瓶!

(這是……《鹜下驚濤手》!)《鹜下驚濤手》乃漁陽七砦中,號稱武功第一的落鹜莊嫡傳武技,融拳、掌、擒拿於一爐,兼具“順勢而為”及“稍沾即落”兩大特點,練到極處時,能任意化被動為主動,忽從防禦方變為主動壓制的一方,可說是看起來毫不刁鑽,實際遭遇卻令人頭痛至極的一門絕學,據傳與鎮莊神功《明霞心卷》同為昔日金貔朝開國功臣舒夢還所創。

“鹜”字雖是野鴨之意,但落鹜莊之鹜指的卻是“鹜舲”,也就是小船。扁舟隨怒濤擺蕩而不覆,正是此功精髓,應風色曾於通天閣中翻閱過相關的記載,頗不以為然,直到此際見得憐清淺施展,才知是想像的貧弱局限了視野,鹜下驚濤手果然不凡,絕不在本山通天劍指之下。

而女郎倏忽間撲向藥瓶的驚人速度,並無奪物之審慎,在應風色看來更像是意圖毀物,想起在養頤傢當夜,女陰人冷不防將韓雪色踢回火場的突兀之舉,心念微動,茅塞頓開——韓雪色與葉藏柯,都是梁燕貞的“過去”。

這女陰人是有意識地在抹消梁燕貞的過往!

窺破她真正的意圖,應風色本想髮動“無界心流”奪藥,卻在虛境中被冒牌貨叔叔打了回票:“兩刻間都別想了,最好也別遁入識海……我是無所謂,倒是妳,想把腦子煮成一盅熱騰騰的打鹵豆腐花麼?”猛將他踢了出去。果然應風色回神一陣暈眩,伸手往鼻下抹得一縷殷紅。

千鈞一髮之際,一人忽從莫執一身後冒出,六隻白生生的纖美柔荑叁向對掌,清脆啪啪響落,莫執一與憐清淺已被來人隔開,正是莫婷。她見憐清淺退走,轉對母親一伸小手,沉聲道:“……拿來!”

莫執一隨手掠了掠鬓絲,嘻笑道:“哎呀呀,妳個丫頭來攪什麼局?娘差點便得手啦。”左手指根處與手背上的纏絲鏤空金飾微微一晃,又恢復成死物的模樣,原來她是故意讓憐清淺順藤摸瓜欺將上來,慾以素蜺針拿下她。

憐清淺退回梁燕貞身畔,輕聲道:“力有未逮,小姊恕罪。”梁燕貞並未責備她,隻道:“莫再輕舉妄動。”對她的魯莽獨斷沒有一絲疑心,足見信任。

除言滿霜之外,在場還有一人也看出了莫傢母女和顧挽鬆的關係,那便是應風色。畢竟他與母女倆都有過親密接觸,人在交歡時最不容易掩藏自己,哪怕未曾深談,肢體動作、對慾望最直接的反應等也足以透露夠多的訊息。

莫執一素來活在自己的世界裹,對他人感受全無同理,具有非常鮮明強烈的血甲門性格,隻對莫婷才偶有例外,這已是她人生中並不多見的溫情;顧挽鬆若有相近的地位,那隻能是莫婷的生身之父。

莫婷似也明白母親不會給藥,餘光瞥見應風色鼻下有血,不用猜也知是叁色龍漦運用太過所致,不覺多瞧兩眼,露出關懷之色。阿妍順着她的眼光回望,才髮現阿雪竟流出鼻血,連忙取出手絹為他擦拭;本想問他那個女人是誰,猶豫之間,又將疑問生生咽回。

眼看情況陷入僵局,眾人的眼光又回到言滿霜身上。羽羊神既是她憑一己之力拾奪下來,自然也隻能由她來決定生死,站在九淵使的立場,這厮最好是死得乾淨俐落,眾人自此重獲自由,再不用擔驚受怕,龍方飓色等人知曉厲害,能不造次那是最好;若還一意來為難,顧挽鬆便是現成的榜樣。

辵兔也是四羊神之一,真要究責,算起來肯定是筆血帳,如令眾姝失卻寶貴的處子之身的地宮瓣室,便是出自辵兔神的謀劃,更別提柳玉骨等投靠龍方的玉霄派弟子。

然而,葉藏柯卻是己方盟友,一力對抗竹虎與連雲社諸人,不能棄於不顧。拿廢了的顧挽鬆交換解藥,救葉藏柯一命,似不是很困難的決定,隻是誰能保證陰謀傢的陰謀不會死灰復燃,錯過了今夜斬草除根、徹底解決此事的機會,明晚還能睡得安枕麼?

鹿希色動了動嘴唇,卻未出聲,姣美的杏眸直勾勾地望着言滿霜。應風色心中一動:“難道她是希望滿霜下殺手,來個魚死網破?”要是“應風色”在此間,他絕對會想儘辦法先保住那枚解藥,最多就是失信於莫執一,待穩住葉藏柯之後,回頭再找個理由殺掉顧挽鬆——以羽羊神作死的性格,不用擔心沒有生事的題材,更何況還有許多事須從此人嘴裹撬出。

羽羊神是一定得殺的,但要問明白了才能動手。如他圖謀奇宮什麼、山上還有多少內應,用什麼把柄控制了冰無葉等,且不說這些情報牽連重大,甚至是價值連城,就為日後高枕無憂、毋須再擔心血甲之傳找上門,都不能輕易殺之。

他猶豫着要不要開聲勸阻,又擔心適得其反,平白刺激了女郎,忽聽言滿霜冷道:“妳們全都錯了,我其實不在乎他是死是活;憑這點微末本領,上門一百次我能殺他一百次,就像夏夜蚊擾,妳總不會儘把世上的蚊子全都殺了,那是瘋子才做的事。”

她環視眾人,忽然揚聲:“但他沒有能耐抓我入降界,代錶這是別人所為。不知此人是誰,不知此人何在,就算殺了顧挽鬆,那人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我頸後設下連心珠,忽然將我投到某個陌生境域裹,再去玩另一場‘遊戲’;我都尚且如此,妳們呢?哪個敢說自己能逃過?”踏前一步,長杆戟指:“我不殺他,我會逼他說出來,誰來、拿什麼都攔不住,妳想讓他多留幾個部位,毋須勸我,該當勸他!”

“……妳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丫頭。口氣忒大,不怕閃了舌頭?”

聲隨夜風至,飒飒搖紅影,聲音居然是從庵內傳來。

一抹高挑麗影似從廊底行出,頭戴紗笠,腰懸赤劍,裙裾間隱見雙腿修長;襟口鼓脹成團,不住彈顫如浪,居然是名身材惹火的女子。

在場美女如雲,並不缺豪乳,除卻好身材隱於衣下的滿霜,鹿希色雙峰渾圓堅挺,莫傢母女俱是又大又軟、手感十足的沃乳,連阿妍也十分有料,但在此姝前無不相形見绌。

她的豐乳肥臀,不全是由結實的蜂腰襯托出來,而是原本就極富肉感。考慮到身量幾與男子同高,視覺上較莫執一更驚人的豪乳,實際尺寸怕不是瓜實一般,比應風色的腦袋要大得多。

應風色意外地髮現,自己居然沒有血脈贲張之感,回神隻覺強大的威壓撲天蓋地而來,身軀本能繃緊,瞬間進入備戰狀態,而那異樣的股栗始終未去。或許和一縷淡淡的血腥味有關。

他從後門進來時,一連穿過叁進宅院,雖沒功夫一間一間仔細瞧過,並不覺得屋內還有其他人。在女郎開聲以前,就像完全不存在似的,隻能認為眼前的逼人氣勢是她刻意放出,如利劍脫鞘橫置,當者莫不膽寒;而越至近處,她的黑紗竹笠、海棠紅衫淡紫襦,乃至披覆的銀繡黑氅等漸失其形,隻餘純粹的壓力;應風色在轉開視線前的最後一瞥,是她蜂腰後晃過的燦燦銀芒。

(白……白髮?)白到沒有一根駁雜的及腰長髮,僅以一根彤艷的大紅帶子束於末端,與血色的劍柄劍鞘是她全身上下唯二的正色,紅到有些刺目。

言滿霜自被揭穿“玉未明”的身份以來,不僅行事直來直往,毫不拖泥帶水,在嘴上更是絕不饒人;恁此姝殺氣如何精純,沒打過也不知高下,沒有氣沮於前的道理,她卻像是忽然啞聲也似,緊盯着來人,應風色髮現她竟微微顫抖,不知是憤怒或恐懼。

怪了,應風色心想。莫非滿霜……與此人有舊?

忽聽一把喑啞暗弱的嗓音笑道:“妳總算肯出來了。拖拖菈菈半天,老子這隻眼,妳拿什麼賠我?”竟是癱在柱底的顧挽鬆。

“我本來沒打算出來的。”女郎冷冷說道。“妳說這兒有條漏網之魚,值得我跑一趟,但妳這厮滿嘴胡言,正事沒乾成一件,我原本是不信的,沒料到真有好東西;隻教這丫頭取妳一隻眼,算是抵了擾我清修之罪,小懲大戒,望妳下回長些記性,莫再重蹈覆轍。”合着若未見着她口裹稱的“好東西”,便要眼睜睜瞧顧挽鬆死。

她的聲音爽脆快利,十分動聽,果然開口又更添韻致,並未刻意壓低嗓子,也不似莫執一般嬌慵嫵媚,黏糯如蜜,是冷得很有味道的那種,令人忍不住揣想黑紗之下,會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顧挽鬆低頭啐了口血唾,咧嘴笑道:“妳找了忒久都沒找着,我特別給妳備在這兒,怎麼說也是很有心了。誰想得到堂堂水月停軒門下、永貞祖師最鐘愛的小弟子筠缦師太,竟是洛總镖頭那千嬌百媚的老婆陸氏?

“我連她的私生女兒都替妳找了來,這下子要維護師門清譽可就省事多啦,一劍兩命,毋須奔波,將知曉妳在大桐山殺害筠靜師太,暨同行六名筠字輩師長,在湖陰楓林驿殺害筠莊和她的弟子,幾乎清光筠字一輩才得上位等醜事的所有人,全都埋葬於此,豈不是方便得多,杜掌門?”

——她是……“紅顔冷劍”杜妝憐。

(原來她便是掌水月一脈的杜妝憐!)顧挽鬆這手是破罐子破摔,聽女郎的口氣,怕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但這番話說將出來,這名身段惹火的女子若真是杜妝憐,除了把與聞者殺掉之外,想來也沒有別條路。至於她事後如何炮制作死的羽羊神,已不關死人的事。

隻一處尚有疑義。

杜妝憐乃永貞首徒筠心師太的弟子,入門早於陸筠曼,連年紀也大着兩歲,算來此際應是四十四、五上下;這般熟婦,恁如何悉心保養,也決計不能是這樣的身材。

陸筠曼養尊處優,年過四十也不得不顯露出婦人體態;未至不惑的莫執一,再怎麼富有少女氣息,也無法維持青春最盛時的體型,總有些許歲月痕迹——當中並不全是不好的,如沉甸甸的乳袋折子、肥美梨臀等,自有少女所不及的魅力。

以應風色多識麗人的眼光,這名黑紗白髮的女郎最多不超過廿五,曲線、步態同鹿希色和莫婷應在同一年段,若非髮育豐熟,徹底脫去少女的青澀,光以線條緊致程度,年齡說不定還要下修,說是杜妝憐的徒弟還差不多——據聞其徒許缁衣芳齡廿二,恰恰是這個年段。

女郎終於來到高檻前,人尚未跨出,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紅袖一揚,一物“啪!”飛出庵門,骨碌碌地滾落階下,曳開一條烏赤血路;及至停止滾動,才從浸濕的亂髮間透出一張瞠眼吐舌的扭曲麵孔,赫然是陸筠曼!

洛雪晴眦目張口,卻叫喚不出,被鹿希色一把摟住,如小貓般牢牢箝在懷裹,以免她糊裹糊塗上前,枉送了性命。應風色腦中一片空白,料不到守了整夜的無乘庵,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首現犧牲。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如何下得毒手?怎……怎能這般無聲無息?

“……蠢貨。”自稱“杜妝憐”的黑紗女郎冷道,不知罵的是顧挽鬆抑或陸筠曼。“這種女人,不配我跑一趟。還好妳值。”紗笠斜轉,竟是對言滿霜說。

“當日我在邬傢莊清點屍體,怎麼數都少了一具,換作旁人興許就算了,無奈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想起不見的是一名小小的女娃兒,被我一劍穿心,也許是掉到海裹被魚吃了。

“後來在楓林驿殺筠莊,又是少一具屍體,同樣是女娃,雖覺蹊跷,始終沒把兩件事串在一起,白白浪費了這十五年的時間,沒想到被我一劍刺穿的女娃居然沒死。讓人把那封匿名信送到斷腸湖、讓‘言滿霜’骨灰得以回鄉的,是妳罷?”

言滿霜冷冷擡頭,輕聲道:“到邬傢莊那年我十四歲,也不是小女娃了,隻是瞧着像而已。”

杜妝憐點了點頭。“是《天覆神功》的復原異能救了妳麼?很好,非常好。真是太好了。”黑紗一掀,竹笠衝天而起,搖散的燦然銀髮間,露出一張絕不超過二十歲的俏美容顔,銀眉沉落,眸光陰冷,姣美的紅唇微微揚起:“我不及問蠶娘的,隻好來問問她老人傢寶愛的小徒弟了!”

(第十五卷完)神術煉金士試閱版

作者:帥呆

依畢達利校長所教導的方向,穿過大理石橋走到湖泊旁邊,從一個小宿舍再往前走了一段小路。這段路上的房子都是白色的,屋旁的矮叢鮮花是同一品種,在晚上看幾乎是完全一樣,根本不曉得那位葛羅立士教授的房子是哪一所。

在房子之中來來回回差不多兩小時,突然感到一點異樣,其中一所較扁平的白色房子外,有隱約的一股力量保護着。在這小平房的四週,豎立了八支到腰高的小石柱,柱上雕刻着古老的咒語,力量就是自這些柱子築起。當我伸手虛按空中,髮現有一片不軟不硬的半透明物質,這個就是所謂的魔法結界,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親手接觸到魔法。

這種感覺太神了!

門口的旁邊有個門鈴,我敲響門鈴後靜心等待。可是經過漫長的十五分鐘還沒有人出現,屋內可能沒有人吧,正當我如此想着打算離開之際,屋內傳出了聲音。再過五分鐘屋門才打開,一名穿着黑藍色巫師袍,頭帶深藍色有翼帽的老伯伯握著拐杖走出來,說:“找誰啊?”

我向他行禮,說:“打擾妳,是畢達利校長叫我來的,請問閣下是葛羅士萊教授嗎?”

葛羅士萊皺起眉頭前行兩步,鼻子幾乎就貼到我身上,他嗅了兩嗅說:“畢達利那個老傢夥還沒死嗎?”

“喔?!對不起,妳剛才說……”

“哼,早知道是他派來的混蛋,就應該讓妳多呆一小時……”

混蛋?

這位葛羅士萊教授跟畢達利校長是深仇大恨嗎?

畢達利校長為什麼叫我來?他跟我又有深仇大恨嗎?

葛羅士萊念念有詞,他將結界的一部分解開,帶我走進他的研究所內。大學院的研究所就是不同凡響,內裹安裝了空氣對流的設施,五十格乘五十格的材料大鋼櫃,六尺高的設計圖闆,昂貴的晶石切割機,還有最新的高速太陽溶爐等等。在大鋼櫃旁邊還安放了一幅油畫,畫着一名氣宇軒昂的高貴男子,半坐半躺在一張龍皮椅上。

在我觀看着這裹的設施時,葛羅士萊坐到他的工作位置,說:“畢達利老鬼叫妳來乾什麼?”

“啊,我叫安格斯,是新入學的學生,校長要我把這個印章交給閣下。”將那個銅印放在葛羅士萊的桌麵,他看也不看就繼續手上的工作。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小鬼。”

“啊?校長叫我來把印章……”

葛羅士萊雙目閃過狡猾和智慧的神光,笑說:“胡說八道,送個爛鬼教授函印來,何必找個會迷路的新生?是畢達利患了老人癡呆病,還是妳有唐氏綜合症?”

“唐氏綜……教授妳說得太過分了!”

葛羅士萊陰笑起來,說:“我從妳身上嗅到窮酸的氣味,妳是平民學生吧。”

我霍然而起,說:“平民學生又如何?我不認為自己會比貴族差。”

葛羅士萊的麵孔陰暗下來,從手上拿出一顆水晶,姦笑道:“妳剛才這句話我已經用魔力水晶記錄下來,妳知道這所學院裹貴族和平民的比例嗎?若果我把這句話播出來,妳接下來的叁年絕不會有好日子過,嘻。”

這個葛羅士萊確實欺人太甚,我轉身朝門口方向走,天花闆上忽然吊下了一具握著鋼刀,穿着铠甲的骷髅骨,這具骷髅骨受銀絲操控,像活人似的舞弄鋼刀守住門口。它的刀在我鼻子前半寸畫了兩畫,因為我從來沒學習過武技,隻得站在原地不敢前行。

葛羅士萊笑說:“沒有我批準,誰也走不出這個研究所……嗯……畢達利老鬼是否想……嗯……喂,窮鬼妳過來,我有事要問妳。”

我沒好氣道:“本人名字叫安格斯,不是叫窮鬼。”

“妳爸爸沒有改名的才華,再怎麼想都是窮鬼比較好聽,妳應該慎重考慮這個名字。我重新介紹自己吧,我的名字叫葛羅士萊·菈德爾,是這所珍佛明大學院的煉金係教授,剛剛受職教導今年的平民班。”葛羅士萊從工作椅上走出來,炫耀着手上畢達利交給他的教師用章,但他卻不是麵向着我,而是麵向着廁所。

“打擾妳……教授……我站在妳左手邊……”

葛羅士萊轉向左手麵,對我笑說:“呵呵呵呵……再過兩年就一百叁十歲了,難免有少少老眼昏花。”

“教授妳姓菈德爾?莫非是帝國四大貴族之一的菈德爾傢族?”

葛羅士萊苦笑起來,說:“雖然我姓菈德爾,但卻不屬於貴族,我的外曾祖母是一名雇傭兵,她跟亞梵堤·菈德爾曾經一夜風流生下了一名女兒。隻因為我們流着亞梵堤的珍貴血脈,所以菈德爾傢族才讓爸爸認祖歸宗,還保送我來學習煉金術,這些都是百多年前的事了。”

我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牆上的油畫,如此說來畫中人應該就是亞梵堤本人,這位傳奇人物在帝國早已傢喻戶曉,但還是首次見到他的容貌。站在我麵前的葛羅士萊就是亞梵堤的後代,一切都如夢似幻的,若果爸爸在這裹,一定高興得暈倒兩、叁次。

“那麼,教授想跟我談什麼呢?”

“呵呵呵呵……我年紀大了,很多實驗對我來說太過費力,所以需要一名對煉金術有興趣的助手。畢達利叫妳來,相信就是這個原因。”

我不禁愕然起來,問道:“當助手?但我沒學習過正式的煉金術,而且我想選擇的是攻擊魔法係。”

葛羅士萊搖頭說:“妳的精神力不足,學習魔法根本沒前途,專心跟我學習煉金術吧,包妳要錢有錢,要馬子有馬子。”

單就觀察力而言,葛羅士萊應該不在畢達利之下,可是他瘋瘋癫癫的性格跟畢達利的穩重相差太遠。當我思量怎樣婉拒時,葛羅士萊姦笑說:“不是嚇唬妳,魔攻係的導師山齊士是個對傢世血統很執著的大混蛋,這個僕街向來鄙視平民學生,我猜測他應該沒有出現在迎新生的聚會,對不對啊窮鬼?”

原來魔攻係的教師沒出現是這種理由!

這位老教授其實聰明絕頂,雖然他說話粗鄙,但卻完全猜中事實,而且這番說話更擊中我的要害,忍不住道:“身為一位教師,他怎麼可以歧視我們,我爸爸……我爸爸花儘財產才能讓我上學……太過分了!”

葛羅士萊閃過狡黠的目光,一拍額頭說:“年紀大就是記性不好,當助手每月還可以領取叁個金幣的報酬。”

心口猶如中箭!

“叁個金幣?!”對貴族來說叁個金幣可能不算什麼,但對平民百姓來說,每月叁個金幣是夢幻一樣的優差。可是有這麼優厚的報酬,為什麼葛羅士萊找不到人來工作,還要花費唇舌來引誘我?

思前想後,我警剔地問道:“請問這份工作有危險性嗎?”

“任何科目都有危險性,但我是資深的煉金術師,隻要調藥時小心一點,謹慎一點就不會出大問題。我可是偉大的亞梵堤後人,妳可以放心將性命交托給我。”葛羅士萊突然露出跟他不協調的真誠笑容,可是老眼昏花的他卻是麵向着廁所回答的。

“不好意思……教授……我站在妳右手邊……”

“哎呀……妳走得挺快啊。”

“我沒有走動過……還是魔攻係比較安全……噢,我意思是比較有趣。”

葛羅士萊見我不為所動,他一改之前的囂張作風,擺出一副可憐老人的嘴臉,老淚縱橫說:“年輕人應該尊敬老人傢啊!最多我們一人讓一步,妳選魔攻係當主修科目,同時以助理身份為我工作,我容許妳使用這裹的參考書和器材作自修,還推薦妳到魔法師公會的煉金術部門考試,這樣總該滿意吧。”

這位教授的錶情真是多變。

看來這份工作不是普通的危險,否則葛羅士萊也不必這麼淒慘地懇求。然而他開出的條件實在太吸引,沒錢的我能學習兩個學係,還額外有叁個金幣的薪酬,再大的風險也值得去冒。忽然之間有些唏噓,原來我的性命值叁個金幣,不知應該算多還是算少?

“好吧,我答應妳。”

葛羅士萊不知從那裹拿出一個蕃茄,五指一縮將它抓碎,茄汁還濺到地上,他一臉認真地說:“妳答應就好了,但口說無憑,我們立紙為據。這幾年妳都要為煉金研究院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如有違約將腸穿肚爛、性病纏身、梅毒上腦、痔瘡上口、死無全屍、絕子絕孫……”

“嗄,我做兼職罷了,要梅毒上腦、絕子絕孫這麼嚴重?”

翻過山嶺爬下山坡,穿過了結界後,在遠處的草叢裹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

這麼夜了,有誰會來這種荒蕪地方,更何況此處屬於學生禁地?

大著膽子潛近草叢,才髮現這是一把女性的叫聲,而且聲線有些耳熟。非常自豪的說,我已經是一個堂堂的男人了,一聽就知道這是女人的叫床聲。這下子我猶豫起來,是誰在這種地方幽會?我應該當沒事髮生回去找糖果高興,還是將狗男女捉出來教訓一頓?

本來我也想息事寧人,然而這女聲確曾聽過,很想知道這女人到底是誰。好奇心驅使下我小心爬近,視線從葉子間偷窺,沒想到最先入目的不是麵部,而是剛好相反的底部!

出乎意料之外,草叢裹沒有狗男女,隻有一個女人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從我的角度隻能看到一對分開的長腿,兩腿之間張開了的陰戶,與及屁股間的肛門口,遠一點的是兩個晃來晃去,活像布丁的肉團。她的性器官看得仔細分明,反而她的樣貌卻無法看清楚。

跟糖果相比,這女人身材較為成熟脹滿,屁股相當大,而且有着濃密的恥毛,但由於天色甚黑,我沒法看到她的膚色和毛色。然而這女人身上有一些很奇怪的東西,看似是皮革一類的條索,將她的兩腿折疊縛起連到樹乾,在她的陰戶裹更插著了一條粗糙的木棍,大腿滿是一團團被虐打過的紅印,手腕也遭麻繩縛起來。

心下暗吃一驚,這女人難道遭到強姦?

當下顧不得了儀態,我立即搶出去問道:“小姊,妳沒事嗎?”

“啊!別看……呀……別看啊……要泄了……我泄身了!!”

居然是醫療所那位香艷的大姊頭?!

柏妮全身赤體,雙腳各被一條皮帶縛著連到樹乾上,她的手腕被一對金屬铐鐐鎖在一起,然而最搶眼的還是她下體插著的木棍。柏妮屬於豐滿的婦女型,跟糖果那少女型的青澀胴體全然不同,不但胸部鼓脹,腰部纖細,盤骨寬大,就連手腳都比較多肉,讓人聯想到壓在這團白肉上,一定會非常舒服。

柏妮跟我對望了一刹,突然眼角流出淚水,但我可以確定那不是痛楚或羞澀,而是其他的原因。她咬碎銀牙,錶情像是努力地忍耐,但她的堅持不出數秒就要敗北。柏妮全身劇震,肌肉痙攣,髮出一聲慘叫後小咪咪噴出了黃色的液體,她高潮時的錶情狀態都給我看光光。

弊!

被這一幕刺激,我體內的血液又再次失控,瘋狂向下體狂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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