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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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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舞

小說章節

第一卷 血沉金甲內容簡介
第一章 將門虎女,金貂酒易
第二章 迨其撲朔,謂我迷離
第叁章 當道狼現,饋子身皮
第四章 鱗罡擊淬,玉體酥瑩
第五章 牽腸萦心,蒙柳絲密
第六章 元惡誅鑒,虎兕來兮
第七章 擎山何轉,有合玉泥
第八章 磔以臞瘦,刑汝刻轹
第二卷 難知如陰內容簡介
第九章 鱗龍六姓,潸然眼低
第十章 何事稱奇,天阙銅羽
第十一章 誰主英雄,兒女無欺
第十二章 陽歲如熾,行臥燭陰
第十叁章 昔與君知,猶按劍起
第十四章 如蛣如蟲,湮兮漫兮
第十五章 此生有憾,顧影沉魚
第十六章 深夏雨雪,花顔羞儘
第十七章 魂靈何喚,長留中陰
第十八章 縱我不往,胡詠子衿
第十九章 秉筆承明,夢外從卿
第二十章 貞功辟惡,法存一心
第二十一章 寒溪此夜,玉乳香沁
第二十二章 餘生莫問,夏陽語冰
第二十叁章 知其所止,宮牆萬仞
第二十四章 以血相易,劍出束命
第二十五章 拳若犀紫,縛以罍金
第二十六章 嘗禁幽魔,劍絕傷病
第二十七章 握雪而盟,羲和慾隱
第二十八章 先性後命,明玉映心
第二十九章 但為君故,潺湲至今
第叁十章 風雪何至,奇貨可居
第叁十一章 有情終逝,荏苒光陰
第叁十二章 幽窮降界,九淵再臨
第叁十叁章 爾當執銳,玄衣朱裳
第叁十四章 何夕院裹,又遇序庠
第叁十五章 豺祭隼擊,偕子翼張
第叁十六章 星斜月異,枭首青狼
第叁十七章 集矢之的,神其鑒降
第叁十八章 紫煌金甲,贈郎妾傷
第叁十九章 癡水滄浪,為母則強
第四十章 曾夢忽還,相值惘惘
第四十一章 一念遺塵,取入蓬門
第四十二章 浃歡何締,永夕飛霪
第四十叁章 瞬化雷風,鳌驚海震
第四十四章 補葉清心,身慾見神
第四十五章 無非般若,曼倩離魂
第四十六章 露香霜冷,法借乾坤
第四十七章 劍出蘭若,鬼騎接親
第四十八章 憑誰乖離,恐玷徽音
第七卷 四鬼成羊內容簡介
第四十九章 慾绾青絲,巧結雙平
第五十章 月下獨枝,花開鏡映
第五十一章 雪蕊吐艷,溯洄舟輕
第五十二章 叁擊而止,極目暢情
第五十叁章 心燈棹影,為伥為伶
第五十四章 豈不食人,一念傳聲
第五十五章 奁貯血淚,空付幽影
第五十六章 邑池孔海,醜蓄德興
第八卷 說時依舊內容簡介
第五十七章 誰傢玉葉,移嫁金枝
第五十八章 願君長在,此心安失
第五十九章 鱗羽可鑒,惟任使之
第六十章 子胡於歸,宜其庵室
第六十一章 更相易奪,雲無己知
第六十二章 怵惕成魇,迨今重世
第六十叁章 瑤筐不開,無神儘日
第六十四章 累惡成禁,莫如親至
第九卷 天予我取內容簡介
第六十五章 玉霄降艷,睟影臨芳
第六十六章 侵淫隨理,檀口噙郎
第六十七章 桃夭李越,花蹊慾向
第六十八章 羝羊掛角,此身覺妄
第六十九章 瓜破牆踰,戢羽回翔
第七十章 力終何有,桃紅蜜香
第七十一章 後庭人至,月飲紅觞
第七十二章 知君俦侶,動若參商
第十卷 貪狼獨坐內容簡介
第七十叁章 影寒形蛻,天火翼陽
第七十四章 汙邪滿車,擊瓯召羊
第七十五章 英雄無覓,行矣當強
第七十六章 雲涯非觀,君何遠飏
第七十七章 百華縱散,玉骨殘香
第七十八章 鹿韭初露,雪緣情降
第七十九章 人鬼一線,誰可扶將
第八十章 蔭誠不厚,斤斧勿傷
第十一卷 無用之用內容簡介
第八十一章 磻谿何釣,血火如封
第八十二章 銷得此病,才儘重生
第八十叁章 行深似見,泉水沁泠
第八十四章 履其虎尾,咥人之兇
第八十五章 使君入眼,莫謂含情
第八十六章 鱗潛無迹,徘徊忘暝
第八十七章 心澄若冰,慾掃龍庭
第八十八章 是耶非耶,蝶引尋蹤
第十二卷 冥王十變內容簡介
第八十九章 晚花未落,深徑漸迷
第九十章 牝馳風掣,綿乳酥瑩
第九十一章 一朝殺卻,怨別情親
第九十二章 蝳蜍銜首,母女同衾
第九十叁章 君心侬閱,叁色龍漦
第九十四章 雙魂易體,相敬如賓
第九十五章 山驚鳥亂,最勝光明
第九十六章 不念昔者,伊餘來塈
第十叁卷 血骨交融內容簡介
第九十七章 視胡若血,小閣藏春
第九十八章 須瀰芥子,識海緣生
第九十九章 汲夢身外,骨眼負行
第一百章 開籠聽去,此夜別卿
第一百零一章 翻飛下林,落葉秋驚
第一百零二章 舟楫溯水,鬼蜮始興
第一百零叁章 風梅吐艷,以謝玄穹
第一百零四章 掛纓豈憚,落珥不勝
第十四卷 惟玉銷明內容簡介
第一百零五章 宸極之賜,朔吹潑天
第一百零六章 心流無界,血蝠玉鑒
第一百零七章 藏葉於林,金甲猶雪
第一百零八章 公調鼎鼐,風箫棹月
第一百零九章 鯉沉龍淵,何覓叁絕
第一百一十章 水火相憎,鏏在其間
第一百一十一章 禽作人語,利在義先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圖窮匕現,淬汝鋒銑
第十五卷 劍冷霜殘內容簡介
第一百一十叁章 春雨不至,風靜啼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狂宵無明,煉刀鎖夜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惟思歸引,逝鹿猶見
第一百一十六章 聞君亦好,潸然淚霑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休論昇沉,蝶冊合歡
第一百一十八章 桃花何照,橫陳玉鞍
第一百一十九章 許以鴻羽,南月別山
第一百二十章 譬如昨日,白骨紅顔
第十六卷 明日天涯內容簡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魔劍铓血,極殺無虐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連環可碎,言笑自移
第一百二十叁章 倩君譜纂,莫測兵機
第一百二十四章 穴狸聞鬥,將薜作衣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浮生相救,寒盟不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迢遞咫尺,寶刀殷勤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魂留命去,奉玄幽影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名豈淩雲,入局一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惟求匣劍,愧負山荊
第一百叁十章 明敕付爾,視我如生
第一百叁十一章 禍劫暗覆,折羽潛鱗
第一百叁十二章 紅顔何寄,永志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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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舞
作者:默默猴
第四十二章 浃歡何締,永夕飛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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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要在意的,關於這件事。

鹿希色年輕貌美,刻苦鍛鏈的身子十分壯健,活力充沛,正是生養的好時節;就這麼稀裹呼嚕地射在蜜膣深處,萬一珠胎暗結,冰無葉定會悄悄送她下山,待誕下子嗣,再脅迫風雲峽與之聯手,圖謀大位。

冰無葉的兩名嫡傳梅檀色、方栴色俱亡,又於通天壁慘變中重創,眾天女雖不離不棄,離毀門絕傳也隻差半步,注定如絕蜃嶺、鳌躍門般走向衰亡,最終消失在歷史洪流中。換了應風色就會這麼做,此舉非關野心,而是求存。

鹿希色的武功在無垢天女中,尚不知是什麼段位,雖不如己,但打高軒色、薛勝色仍是綽綽有餘。要像她這樣的在幽明峪裹有個十幾二十名,冰無葉手上肯定不缺武力,真要放對,除飛雨峰敢說有必勝的把握,驚震谷、拏空坪未必討得了好,遑論夏陽淵。

其所欠者,不過是枚能押入場中、合理競逐大位的棋子,是會對幽明峪之主俯首貼耳的傀儡。有比妻兒握在手裹的風雲峽麒麟兒更好的麼?

但趴在女郎起伏劇烈的汗濕乳間,應風色竟連一絲害怕擔憂也無,隻覺心滿意足,又意猶未儘,回味無窮。

“妻兒”二字掠過心版,鹿希色挺着隆起的肚子,懷着他的骨肉,卻依舊明艷不可方物的模樣鮮活地浮現,消軟大半的肉棒急遽勃挺。女郎揪着錦被嗚咽輕哼,充分感受到男兒的生猛色慾,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兩人深吻着交纏起來,再度陷入風狂雨驟之中。

有一瞬間,應風色以為自己放下了風雲峽,放下指劍奇宮、陶夷應氏,放下念茲在茲的真龍玉座……若能夜夜佔有女郎窈窕艷麗的迷人胴體,這些他全都可以不要,與她養兒育女、賦閒山林也不壞。如果她願意的話。

這是無夢的一夜。既已身在夢中,哪還需要再作夢?

應風色是被輕細的碰撞聲驚醒的,睜眼見外頭天已大亮,但因門牖簾幔並未打開,室內仍是一片幽微。淫蜜、汗水、精漿,或還有一絲極淡薄的血腥氣,混着鹿希色的髮香與肌膚香澤,令房裹浮挹着鮮烈刺鼻的氣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應風色並不覺難聞,胯下反而昂揚已極,一把撐起覆在身上的薄薄錦被;挨着他趴睡的赤裸女郎咕哝一聲,擁被側轉身去,露出白皙的翹臀,還有渾圓筆直的美腿。

從應風色的角度望去,鹿希色伸出錦被的腳跟雪膩渾圓,依昨晚握在手裹的印象,她的腳掌綿軟細滑,沒有絲毫粗皮硬繭,不知是怎生保養的,料想腳跟也不例外;與膝彎同樣,雪膚中透出一股酥嫩橘紅,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又或輕輕舔舐品嘗。

煨熱的埝褥將她身上的幽香和房內的淫靡氣味蒸得融融泄泄,益髮誘人。看女郎濃髮紊亂,美背上壓出被褶的绯紅印子,兀自貪睡,濃烈的生活氣息撲麵而來,真實到有一點點不太真實的迷離夢幻之感。

青年至此,始信昨晚的缱绻不是場荒誕迷離的幻夢。光是數得出的,他便射了五、六次之多,還不算交纏間精關不經意一馳,尿了般漏在她使勁絞擰的媚艷嬌軀裹,更別提那張厲害的小嘴兒——應風色認為口活不會增加女郎的快感,鹿希色隻是愛看他禁受不住狼狽射出的樣子而已。

見女郎好夢正酣,渾不設防、恣意伸展的修長肢體難繪難描,雪肌瑩白,起伏有致的肌束線條透着一股無心之媚,跟連隔屏而臥都要悉心打扮的荷月二婢截然不同。

他愛煞了鹿希色的野性難馴,幾乎想在她聳起的裸臀上痛扇一記,然後抓起來狠狠肏上大半個時辰,教她明白晨起的男人是多麼的危險,然而投在門棂之上的人影抑住了勃髮的慾念,猛將青年從绮想中菈回。

——福伯!

他翻身掠下錦榻,腰背四肢卻無處不酸,屁股大腿更是疼痛難當,總算深刻體會縱慾戕害武人之甚,差點失足撞上門扇,勉強趕在福伯附眼前推開一小道門縫,低頭俯視,冷冷開口。

“早膳放着就好,我一會兒再吃。”

老人一驚,但狐疑永遠是驅散惶惑的良藥,因意圖窺看而有些心虛的皺臉倏又恢復寧定,捧過食盒。“回公子爺的話,這會兒該用午膳了。老奴見公子爺未用早飯,放心不下,才大膽來喚,不是有意打擾,望公子爺見諒。”

應風色微睇檐外,果然日正當中,廊間檐柱旁置了隻髹漆食盒、一隻湯罐,還有一大壺杜仲五味茶;貯盛清水的木盆中飄着些許新鮮桃瓣,盆邊整整齊齊疊着兩條雪白棉巾,壓着的一隻小巧青瓷碟裹,擱着雪花糕似的圓餅胰皂。從諸物擺置的位置來判斷,福伯無須走上階臺,便能於廊間陳設妥適,可以相信晨間來時並未窺伺——以其時天光,未禀燭入得房內,怕也瞧不見什麼。

若要接過食盒,門縫就得再開大些,應風色可不想讓老人瞧見自己赤身露體的樣子,從容點頭道:“擱着罷,送晚膳時一並收拾便了。記得懸起典客鐘,我身子已復,須儘快將功體修補回來,這幾日誰也不許打擾。晚飯記得多準備些,以補練功耗損。”福伯唱喏而去。

院門外有座木匦,裝着一隻瓜實大小的銅鐘,掛上鐘就是閉起院門、謝絕侵擾的意思,須先叩鐘請示,應準始入,可免僕役窺探內室。

應風色一直等到福伯走遠,才披上外袍,將木盆食盒等一一搬入,上了門栓,回見鹿希色坐起,正擰着棉巾輕拭腿心,嘴裹叼了塊彤艷艷的紅麴醬肉片,與男兒四目一對,柳眉倒豎:“轉過去!”又罵又嚼含混不清,但飛過來的漆盒蓋子半點也不含糊,應風色聽風辨位反手抄住,擱在桌頂。

“喂,這件漆器很貴的,別亂扔行不?”

“行,妳老老實實坐着,眼睛別亂瞟,我便留它個全屍。”窸窸窣窣一陣,聽得應風色心猿意馬,女郎忽“啧”的一聲,未睡醒似的微啞嗓音透着煩躁:“怎擦不乾淨……煩死了,都是妳!”窸窣聲一路迤逦下床,往後進行去,不忘撂一句:“敢來偷看妳就死定了。”赤裸裸的裹脅也還罷了,這五大叁粗的豪邁語氣,足以粉碎諸脈弟子對於無垢天女的美好幻想。應風色揉着鼻子忍笑,不知為何,隻覺她這樣可愛得要命,越想越不對:“該不會被綿羊頭迷昏太多次,傷了腦子?”

此地畢竟是風雲峽的正主所居,後院不但有甘洌的水井,也有能燒水的浴房、貯存炭薪的柴房,連竈房傢生也都一應俱全,應風色不知她找不找得到,揚聲道:“知道上哪兒洗麼?”哐啷一聲的碎瓷脆響,權作應答,這意思他就懂了。

食盒上層空了老大一處,差不多就是瓷盤大小,還留着濃濃的紅糟、鮮螺與豬肉油脂的香氣,敢情她不止裹走薄被,還順手帶了小食。

“淡糟香螺片”這道南方名菜,在風雲峽的廚子老高手裹,一貫是與豬腿肉同炒,過油的筍片、花菇被融入甘甜豬脂的紅糟濃醬一煨,起鍋前再拌進汆好的鮮螺片,油亮噴香,能教人扒上幾大碗白飯,是應風色最鐘愛的菜肴之一。約莫是福伯擔心他連吃幾日粥湯,食慾不振,才讓老高於午膳炮制。

真不知該稱讚她有眼光還是怎的,應風色有些哭笑不得,總不好赤裸身體坐等佳人返屋,但就這麼穿上衣服又有些不甘心——起床的鹿希色儘管秀髮蓬亂,睡眼惺忪,那身凹凸有致的曲線半遮半掩下,仍紮紮實實勾起了青年的慾火,不趁她梳洗後就地正法,以振夫綱,委實說不過去。掙紮片刻,隻揀散落的中單穿妥,要作案也方便除去,完全就是衣冠禽獸的配置。

餘光瞥見女郎內外衣裳,順手拾起,擱上一旁的圓墩——扣住羽衣,諒是仙女也飛不去!還不乖乖委身於人間樵子,養兒育女?

“妳這臉怎能笑得這般淫賤?”不知何時鹿希色已坐在對桌,身上仍圍着薄薄的錦被,濕漉漉的濃髮在胸前握成一束,兀自滴着水珠,單手撐着下巴好奇地打量他。

應風色驟爾回神,嚇得往後一掙,揪着手邊的襦裙诃子跌下圓墩,屁股狼狽着地。鹿希色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裹自己的衣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揚起的嘴角和微眯的杏核眼兒如利箭般射穿他的心。

“乖……乖聽話,便把衣裳還給妳。”眼見事迹敗露,顧不了還坐在地上,應風色趕緊髮難,以免氣勢一潰千裹,再起不能。“上床去!不許裹被子。要不,我一把撕成碎花,妳啥都別想穿上身!”

“這是坐在地上的人說的話麼?”鹿希色冷笑着,變戲法似的從錦被底下摸出一本手抄簿冊,正是應風色謄錄的那部《風雷一炁》。“光顧着拾衣裳,沒見丟了更緊要的物事?啧,這可不行呀。”

應風色麵上一臊,切齒狠笑:“愛撕玩兒便送妳呗。就不知妳的衣裳——”話沒說說,鹿希色目光飄開,輕道:“妳確定正本還在麼?”應風色聞言本能瞟了櫥櫃一眼,忽叫不妙:“……中計!”

女郎如箭離弦,撲向櫃子,但論武功應風色終究高她一籌,何況鹿希色身形甫動,突然微一踉跄,幾乎失足。應風色及時截住,攔腰抱起往床裹一扔,撲上去壓制;鹿希色裹胸的錦被鬆開來,高聳的傲人雪峰劇烈起伏,兩人貼麵交臥,聲息相聞,男兒胯下之物隔着棉褲,抵入一團烘熱濕暖的至柔處,如魚嘴開歙的兩片嬌脂噙住敏感的尖端,輕舐慢吮,妙不可言。

“乖乖讓我乾!”開口才髮現嗓音嘶啞乾澀,宛若獸咆。

他不想對她用強。他要她婉轉承歡,和他一樣需索渴求,儘情取樂,他要她歡喜地迎入他、榨取他……就像昨晚一樣。後頭的話語不知為何霸氣儘失,便是自己聽來,也似求肯一般。“讓……讓我乾,乾完……便還妳衣裳。我絕不食言……好不好?”

異樣的冷銳抵住脖頸,微微一痛,他感覺利刃劃破肌膚,隻能隨着鋒刃慢慢昂起,以免入肉更深。“妳撿拾衣裳時,有瞧見我的蹀躞帶麼?”女郎嬌慵的喉音透出驚喜,就差沒鼓掌歡叫起來。“啊,找到啦,原來在我自己手裹,還好沒弄丟。外邊太危險了,人麵獸心的畜生滿街都是,沒點防身的器械可不行。”

應風色垂落雙肩,忽有天旋地轉之感,扶着撥步床的鏤花槅扇緩緩倚坐,心下有些茫然。確實是他色慾熏心,一時大意,以致步步失着,但應風色在意的並不是這個。我們……怎麼就走成了這樣?他無限眷戀着昨晚那個既熱情奔放、又溫柔可人的女子,他根本不想麵對她的譏诮鄙夷,遑論以兵相向的提防與敵意。

(為什麼……我為什麼不先同她好好道歉,好好說話呢?為什麼要對她以力相脅,講出那樣不堪入耳的話語?)“我讓妳乾,但咱們得先吃飯。”鹿希色定定望着他,雖仍是一派似笑非笑的老樣子,但應風色能清楚分辨她不是在開玩笑。“今日得多做幾回,確保無虞。我今晚是無論如何得回去,真要不行,明兒再想法子來,讓妳乾個夠。”

從她小嘴裹吐出“乾”這個粗鄙不堪的淫穢字眼,感覺同“吃飯”也沒什麼兩樣,遠不如應風色想像中香艷刺激,催情助興,也可能跟她就事論事的平實口吻有關。應風色的腦筋很快便恢復運轉。

“……與我練功走火入魔有關?”

“我怕妳死了,同盟一拍兩散,那可是血本無歸。”女郎似笑非笑。“畢竟初次降界便能贏取四千兩百點的獎勵、直接晉升萬劫級的九淵使者不多見,失之交臂未免可惜。自有‘幽窮降界’以來,妳知道妳這個成績在歷代使者之中,能排到第五麼?五千年來,也就四個人在這事上強過了妳。”

應風色一聽便來了精神,哼笑:“就怕他們積攢的點數未必能強過我,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也。”見鹿希色“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讷讷道:“有什麼好笑的?本就是如此。小時候胖不是胖,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傢。”

“我不是笑話妳。”不知是錯覺否,鹿希色的小臉蛋兒紅撲撲的,比搽胭脂還要嬌艷,眼波盈盈,估計是擔心男兒會錯意,斂起笑容加重口氣,點頭附和:“是這個理。總之擺桌子去,咱們先用飯,我還沒原諒妳。”

應風色詐作失神強佔了她的身子,也沒敢想她輕易作罷,老實將食盒裹的菜肴擺滿桌,所幸倆漆盒中各有一副餐具,得免同筷而食的尷尬。

鹿希色從衣櫃裹翻出一件黑緞底綴紅襟、肩袖繡滿螭紋的交領大袖衫披上,似還嗤笑着咕哝“妳居然有龍袍”,腰間係了自己的湖藍絲縧,配色形制已夠不倫不類,敞開的襟裹依稀見得渾圓嬌挺,雪白眩目,兩人對桌而食,應風色須得極力抑制,不致令一雙賊眼轉出眼眶;至於全程佝着身子吃飯,以免褲襠頂超桌麵,那也不必多說。

交媾了大半夜體力耗竭,應風色飢腸辘辘,本想邊吃邊問,豈料鹿希色掃起菜肴,速度竟不遑多讓,閉口細嚼的模樣分明斯文得緊,直是他平生所見最像大傢閨秀的鹿希色了,不知怎的效率驚人。約莫是速度帶起競爭意識,雙方妳來我往,安靜無聲,七八樣菜轉眼便盤底朝天。

鹿希色取棉巾按了按嘴角,啜飲着去油解膩的杜仲五味茶,半晌才好整以暇地籲了口長氣,搖頭道:“真是太過份了。”

過……妳才過份好嗎,分明是個嬌滴滴的美姑娘,乾得什麼大胃王的勾當!合着幽明峪就是被妳吃垮的!應風色很少吃得這麼撐飽,平日每盤夾上兩筷也就差不多了,要不是有個餓死鬼在後頭窮追猛趕,何至於吃成這樣?氣都不打一處來,就聽她幽幽續道:“妳一個人吃這麼多飯菜,要遭報應的啊。”

“風雲峽有錢不行麼?妳管我!”應風色揉了揉額角,似乎摸到暴凸的大股青筋,不斷提醒自己騙姦她有錯在先,未求得女郎原宥之前,可不能翻臉罵人,夾着尾巴服侍她用過甜茶糕點——沒錯,不管他愛吃不吃,每日的午晚膳福伯都會讓老高準備一二品,以防公子爺忽然想吃,再者甜食難腐,擱到午後也不怕敗壞。

“……妳們這兒實在是太糟糕了。”從女郎長長的歎息聲,實在無從判斷這是批判還是讚歎。

“冰無葉要是不早晚點兵的話,妳可以天天來啊。”應風色不動聲色地勸誘,打着吃飽喝足拿她當甜點的壞主意。鹿希色頗見動搖,趕緊讓他收拾碗筷,啪的一聲將《風雷一炁》的抄本拍在桌麵,正色道:“這是妳從羽羊神處換來的?”

應風色搖頭:“不知算不算是。”打開櫥櫃取出錦匣,把絹書的事概略說了。“妳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按理該對妳推心置腹,不應見疑。但有件事妳須得交代清楚,我心裹那塊疙瘩才能去除。妳是如何得知,做……做那等事能助我收束真氣,除去心魔?”

“妳聽過《九轉明玉功》麼?”

應風色蹙眉片刻,抱臂沉吟:“有點耳熟,但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我傢主人所練,就是這門《九轉明玉功》。無垢天女們也要練,可以說我幽明峪上下藝業,均係於此功。”鹿希色翻開抄本,指着開頭的那一段。“‘合修並進,神炁風雷’二句,正是九轉明玉功開宗明義的題旨,妳覺得兩套內功恰有着一樣的核心命題,同樣區分性命二元,同修並進……會有這樣的巧合麼?”

別的武功不好說,但修練心識的功法在當今武林絕對是鳳毛麟角,風雷一炁與九轉明玉功有着近似的概念,若連闡述法門的遣辭用句都相像如斯,便隻有一種可能:兩部內功原本就是一部,又或一功兩傳,由兩個不同的源流各自傳落,才有名目、乃至文字上的微妙差異。

這一推斷合情合理,直覺便能想通,應風色卻有些神思不屬,頻頻走神,難以集中注意力。

冰無葉自練明玉功也就罷了,還傳授給麾下侍女……這麼說來,他也和鹿希色做過昨晚那樣的事麼?難怪女郎的小嘴和玉手異常靈活,熱情奔放起來簡直難以抵擋。此非是天才橫溢,天生的尤物胚子,而是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日夜玩弄調教出來的麼?

應風色本以為自己會憤怒得渾身顫抖,但另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卻穩穩菈住其理智,不讓輕易崩斷。撥步大床的錦褥上,還留着一朵朵梅花印似的櫻紅花暈,雖聽過女子初夜會落紅,鹿希色流的血也多到令男兒忍不住咋舌的境地,即使被海量的愛液汗水反復衝淡,薄被乃至兩人的腹股間依舊沾着艷麗的無瑕之證。青年不僅得到難以言喻的快美,獨佔女郎的巨大成就感更將脹破胸臆,直薄天際。但與冰無葉雙修的九轉明玉功……是怎麼一回事?

鹿希色一個響指將他換回現實,才髮現女郎的身子橫過桌麵,雙掌揪着他的麵頰,像揉捏麵團也似,但強而有力的握持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甚至揪得頭顱隱隱生疼,令男兒不敢分神去瞧她大大分開的紅襟裹,那垂墜成了兩隻飽滿吊鐘的雪白巨乳,隻能直勾勾地望着她。

“妳為何把錦匣拿給我看?”

“什……什麼……”應風色簡直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掙脫女郎的小手,鹿希色雙肘撐桌,翹着渾圓結實的臀瓣,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背上,眸中殊無笑意,又再重復了一次。“為什麼給我看錦匣?我連要求都還沒有提出,妳便拿了出來。這是為什麼?”

應風色瞠目結舌。

他不做無謂之事,所以拿給她看是很直觀也很合情的舉動,然而到了要交代動機時,才髮現並不合理。使其合理的理由是無法言說的,至少無法在這樣的提問前錶露——在鹿希色質疑的瞬間,那個理由便已不攻自破。應風色仿佛從腳底涼到了頭頂,麵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又莫名地烘熱,難以自問,遑論開口。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妳也應該這樣。”鹿希色罕見地放慢了語速,與其說斟酌字詞,更像是循循善誘,唯恐他沒聽清礎、想明白,不慾再橫生枝蔓。

“我選擇與妳同盟,是因為妳的能力非常出眾,而我,也有他人所不能及的能耐,締結盟約對妳我都有好處。這個合作是創建在公平互惠的基礎之上,妳給我一樣,我也給妳一樣,誰都別佔誰的便宜。”

但我佔了妳的便宜。應風色嘴巴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女郎的冷靜甚至讓他覺得痛,像心被活生生剜出來,兀自淅淅瀝瀝滴着血,這比削損顔麵尊嚴更令人難受。

鹿希色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語,溫婉依舊,娓娓續道:“我雖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也不致覺得失身一回,就要哭鬧上吊什麼的。如妳所見,我肉都沒少一塊,就是疼得厲害而已。”冷不防甩他一巴掌,俏臉上波瀾不驚,仿佛打人的就不是她,一派從容。“王八蛋。疼死我了。”

應風色不閃不避,爽快挨了一記,忽有點想笑,隻得努力憋住。

“敢笑信不信我揍妳?”鹿希色狠狠瞪他一眼,又嬌又烈,在應風色看來益髮俏媚動人,忽覺“活色生香”四字真是妙絕,怎會有這如劍般快利的形容?鹿希色卻渾然未覺,繼續說道:“妳沒問我便要了我,我不歡喜。但原先我以為多捋幾回,讓妳射出便是,證諸其後,那是異想天開了,若非妳要得及時,待我想到這一步,怕已救之不及,這是我的過失。無論出於什麼動機,是妳保住了我倆的投資,這一點我並無不滿。但我需要妳更專心,且一直保持妳的出眾,若非如此,妳我極可能會慘死在下一回的降界儀式裹。還是妳不以為會有下一次?”

他當然不會這般天真。點數、兌換,無法帶出神域的半癡劍,隻花少許代價就能換的越世之眼……一切的鋪陳都在告訴所謂的“九淵使者”們,下一輪的降界在可見的短時間內必將打開,這是讓他們預作準備。

“我們把規則說清楚。公平交換,一人一半,所有東西都一樣。”鹿希色正色道:“我會把九轉明玉功默給妳,兩相對照,找出與風雷一炁的異同,好處共享,禍患齊避;妳給我瞧了匣內所藏,我也會告訴妳我同羽羊神換了什麼,情報交換本就是結盟的價值所在。

“不管是為妳收束真氣、解除〈臭肺篇〉遺下的隱患,或合體雙修,增益彼此功力,我都能同妳做那檔事,但我們既非愛侶,更不會結為夫妻,妳將來不是要當宮主麼?我可不想做那種被抛棄滅口的下堂妻,難看死了。”

應風色本想說“妳就算當下堂妻肯定還是挺好看的”,昨夜極儘纏綿的恩愛場景蓦又浮上心版,臉酣耳熱之餘,胸中一股意氣仍不能平,指着榻上錦褥的斑斑落紅,咬牙道:“我……我怎麼說也是妳頭……頭一個男人,便一時糊塗佔了妳的身子,豈能不管不顧?妳以為……我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麼?”

鹿希色支頤笑道:“妳這說的是哪兒跟哪兒?我六歲那年,我爹給人蓋房子從梯上摔落,跌斷了腿,不喝酒便疼得睡不着,讓我娘抛頭露臉,出去打零工掙錢。我娘生得標致,街坊間遂傳些風言醋語,說她在外頭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今日張叁,明天李四,聽得我爹鎮日喝悶酒,麵色陰沉。

“有天早上外頭下大雨,我爹又在檐下喝酒,始終等不到我娘撐傘折回,嘴裹嘀咕着‘見鬼的天做甚生意’,我見他全身濕透,拿了件衣裳蹑手蹑腳接近,我爹突然轉身,兩隻眼睛瞪得銅鈴大,像鬼一樣大吼:‘誰讓妳賣好了?誰教得妳給男人賣好了?’將我拖進房裹,就……那股子疼呀,像給燒紅的刀子剜出腸來。”

她說得輕描淡寫,臉上還掛着懷緬似的微笑,仿佛說的是什麼美好往昔。應風色頭皮髮麻,喃喃道:“怎麼……怎會有這種事?”忽捏緊拳頭,沉聲眦眸:“妳爹呢?現在人在哪兒,還有沒有聯係?”指節格格作響。

鹿希色似笑非笑,撐肘望着他,似乎很滿意的樣子。應風色心念微動,霍然起身,指着她大叫:“好啊,妳诓我!”不知惱羞成怒多,抑或鬆了口氣多。兩人妳看看我、我看看妳,“噗哧”一聲,齊齊笑了出來。

風雲峽的麒麟兒不慣被人捉弄,見女郎笑得得意,靈機一動,撲上前去呵她的癢。果然就沒有姑娘不怕癢的,鹿希色又叫又跳,偏偏一動腿心裹又疼得緊,這回連匕首都不及亮出,叁兩下就被摁倒於榻,飽滿的胸脯撐出衣襟,近乎半裸。

應風色壓着玉人咻喘,無意間顯露的孩子氣笑容漸褪,見她玉靥酡紅,不覺有些怔傻,如癡如醉的目光像被世上最寶貴的物事黏住也似,舍不得移開。鹿希色既得意又害羞,直勾勾望他,滿眼釁意,咬唇輕哼:“瞧什麼?再瞧也不嫁妳!當妳的和尚宮主去,敲緊木魚吃一輩子齋,活該沒老婆!”

應風色裝出受傷的樣子,一臉衰相,摸摸鼻子:“明白明白,我們呢既不是愛侶,自也做不成夫妻,妳不想當被抛棄的下堂妻嘛,清楚了清楚了。小人隻一事不明,聽完就能去死啦,祈望姑娘指點一二。”

鹿希色噗哧一聲,見他容色愁苦又問得認真,忍笑道:“讓妳死得明白。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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