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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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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記

小說章節

第一卷 荒冢妖刀 第一章 寄魂妖刀,四大劍門
第二章 殘兵之殇,風雨斷腸
第叁章 萬劫不復,禍起青苎
第四章 不堪聞劍,幽凝赤眼
第二卷 紅螺染楓 第五章 劍罡通天,地母神箭
第六章 雖死猶生,烽火絕境
第七章 紅螺之內,牽腸之絲
第八章 通幽曲徑,正邪一宗
第九章 英雄夢醒,奪舍龍息
第十章 狂歌策馬,十歩一殺
第叁卷 暗香疏影 第十一章 虎風煙舉,疏影橫塘
第十二章 暗香浮動,無雙將門
第十叁章 姑射真仙,空林夜鬼
第十四章 烹割有道,響屧淩波
第十五章 東海一傻,刀舞八荒
第四卷 天裂蛛綱 第十六章 踰子之牆,明棧秋霜
第十七章 蛛綱天裂,刀中稱皇
第十八章 北關七日,國破傢亡
第十九章 九幽泉下,快斬無雙
第二十章 漱雲朱蜜,紫蝶采香
第五卷 青鋒赤煉 第二十一章 流霞春戲,禍起青衣
第二十二章 小雪初晴,紅顔心機
第二十叁章 恍惚夢覺,昨夕今夕
第二十四章 劍出正氣,鹭立寒汀
第二十五章 焰折虎翼,雷軌天行
第六卷 五色帝牙 第二十六章 險關易渡,悉斷紅塵
第二十七章 環刀夜煉,鑄月補天
第二十八章 蛇虺當道,落羽分霄
第二十九章 過山黃貉,牽機赤血
第叁十章 背水一戰,深溪同途
第七卷 碧火神功 第叁十一章 天羅寶典,五艷妍心
第叁十二章 荒山古院,梨花暴雨
第叁十叁章 佛入東海,阿頂山門
第叁十四章 十方轉經,越浦鳳儀
第叁十五章 合鼎同火,授胎截氣
第八卷 百鬼夜行 第叁十六章 烏衣暗行,別開蹊徑
第叁十七章 娑婆叁千,子夜邪眼
第叁十八章 既成心魔,蛇穴曝蹤
第叁十九章 腿似蠍尾,氣若雷沖
第四十章 鬼手薜荔,集惡叁冥
第九卷 淩雲叁才 第四一章 思見身中,照蜮冥途
第四二章 神令役鬼,投名血書
第四叁章 此間少年,叁才一晤
第四四章 迷蹤梵宇,天降佛圖
第四五章 蓬門有盜,花徑人無
第十卷 赤血神針 第四六章 雪股采心,截蟬玉露
第四七章 青娥結草,寶刀神術
第四八章 見景而悟,相忘江湖
第四九章 斷鶴續凫,天涎雷鼓
第五十章 一水之恩,棗花幾度
第十一卷 億劫冥錶 第五一章 殘針刺血,花庭玉樹
第五二章 誰曰五絕,莊筌暗入
第五叁章 鵲巢鸠據,虛室開椟
第五四章 凝眸往恨,紅索嬌雛
第五五章 藍田種玉,還君明珠
第十二卷 東海一鎮 第五六章 勢崩太華,劍如青燈
第五七章 用無所用,虎嗣龍承
第五八章 雲屏雨幕,玉壑箫聲
第五九章 五蛇為輔,不令而行
第六十章 良人安在,夜困長亭
第十叁卷 拔嶽斬風 第六一章 夜戰叁方,虛危之杖
第六二章 偷梁換柱,血湧流觞
第六叁章 玄囂八陣,伊夢黃粱
第六四章 虎爪催心,春盈喜幛
第六五章 他生緣會,何與阮郎
第十四卷 八葉使者 第六六章 石髓有尚,青鳥伏形
第六七章 法眼由心,饋君殊禮
第六八章 火融冰消,玉節何守
第六九章 天佛降世,兆現玄鱗
第七十章 鞭長莫及,避坑落井
第十五卷 惡貫滿盈 第七一章 叁屍化旡,虛境斷腸
第七二章 長街血戰,玉可救亡
第七叁章 天姿惡劍,盈貫罪商
第七四章 世間至惡,青梅繞床
第七五章 蟲豸偷香,一生所望
第十六卷 血河妖燹 第七六章 聖愚不肖,魚爛而亡
第七七章 宜在上位,提借鋒芒
第七八章 為誰減枝,剎那空華
第七九章 風停柳岸,映日朱陽
第八十章 火元之精,化修羅場
第十七卷 七玄大會 第八一章 夜麝蹄香,燕驚風雨
第八二章 獸伏而出,蛇蠍心計
第八叁章 靈劍穿心,腹生火齊
第八四章 蒼天慾賜,衡門幸子
第八五章 品幽合卺,誰曰可殺
第十八卷 桑木之陰 第八六章 孰為牙爪,孰為骨梁
第八七章 於征不信,自入罟網
第八八章 至誠無礙,心若鏡臺
第八九章 幽深金帳,嘯月青狼
第九十章 刀似蠶覆,喚子如殇
第十九卷 恩信仇雠 第九一章 投瓜報琚,人鬼殊異
第九二章 君何有私,正邪皆懼
第九叁章 淚映紅妝,憐月照影
第九四章 故國應在,蟾魄依稀
第九五章 蒲輪瞽宗,隔世違命
第二十卷 世間至邪 第九六章 驅民為劍,刀血翼揚
第九七章 綠柳迷陣,櫻庭分香
第九八章 天機暗覆,問道鋒狂
第九九章 世無所制,聖佛遺愓
第一百章 離緣而聚,凝瓊霜華
第二十一卷 琉璃佛子 第百零一章 劍與君同,以心傳心
第百零二章 翼爪劫餘,饋子千金
第百零叁章 本我無相,佛映琉璃
第百零四章 千夫所視,刃淬鋒極
第百零五章 顛鸾錦榻,如不勝衣
第二十二卷 叁乘論法 第百零六章 天仗風雷,八寒陰獄
第百零七章 義無反顧,其逾千鈞
第百零八章 凝功鎖脈,蟻聚蝸爭
第百零九章 壇宇論戰,慈悲喜舍
第百一十章 奔雷殒日,明鏡高懸
第二十叁卷 造極之戰 第百十一章 飛鸢下水,當者無畏
第百十二章 鼎天劍脈,伐毛洗髓
第百十叁章 難陀現首,代戰者誰
第百十四章 九訣叁易,起手無回
第百十五章 皇律清夷,鳥散魚潰
第二十四卷 刃冷情深 第百十六章 天工昭邈,破魂血劍
第百十七章 千裹秋毫,洿池罟現
第百十八章 自反而縮,驚才絕艷
第百十九章 永言俱實,微塵洞見
第百二十章 秋葉幾回,凝愁片片
第百叁十章 子夜飛遁,鴻鹄鳴高
第二十七卷 換巢鸾鳳 第百卅一章 翻羽難去,丹心作灰
第百卅二章 停舟何羨,珠圓玉瑰
第百卅叁章 往而不害,遠引臨非
第百卅四章 說時依舊,故土黃壞
第百卅五章 焉薄骨肉,入道高危
第二十八卷 我武維揚 第百卅六章 殘拳敗劍,寰宇無雙
第百卅七章 血雲鋒起,其戰玄黃
第百卅八章 偷龍轉鳳,冷鑪紅釭
第百卅九章 群姝無首,豈子獨傷
第百四十章 橘下相逢,江湖夢惘
第二十九卷 前塵如夢 第百四一章 李生桃傍,擒寇擒王
第百四二章 胡取禾兮,問盜以贓
第百四叁章 君如不歸,蒼生何望
第百四四章 驚燕回翔,流沔移光
第百四五章 返魂再世,其魇煌煌
第叁十卷 四極明府 第百四六章 蒺藜長據,如見斯容
第百四七章 重波勿返,千年一夢
第百四八章 舊遊安在,霧雨凝峰
第百四九章 傾墨入海,歧生孤龍
第百五十章 瀰恨洗冤,孰輕孰重
第叁十一卷 冷爐開道 第百五一章 一命待賈,此身難容
第百五二章 其氣週流,香卷雲收
第百五叁章 毫釐之差,滿盤儘墨
第百五四章 新雪含垢,倏忽魇成
第百五五章 灰翳蔽日,矯矢騰空
第叁十二卷 枯澤血蛁 第百五六章 籠鳥掩借,伽藍喙底
第百五七章 自迩而高,因怖生力
第百五八章 獸見皆走,絲蘿何寄
第百五九章 誰應念我,付君完璧
第百六十章 落紅紛紛,更化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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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記
作者:默默猴
第二十一卷 琉璃佛子 第百零一章 劍與君同,以心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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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莖上傳來一陣又濕又涼、仿佛什麼滑軟之物搔刮的異感,將他從深眠中喚醒。有那麼一瞬間,耿照想不起置身何處,茫然享受那泥鳅般的細膩舔舐,盯着帳頂好半晌,才想起這是什麼地方。

如此笨拙的動作,卻能帶來巨大的快感,隻因那丁香顆兒似的小舌太過細滑的緣故。還有較尋常女子寒涼的體溫也是。

涼涼的嘴唇、涼涼的鼻尖,涼涼的麵頰與脖頸……簡直像是被一尾比小指更細長也更濕涼的小青蛇纏上了似的,教人打從尾闾一路寒上頭頂,舒爽中帶着說不出的悚栗。

微微擡頭,見女子伏在腿間,濃髮在腦後紮成一束,垂攏於胸前,露出白皙的長頸;額前厚厚的浏海撥向一側,原本利落的髮式因少女專心一意、吐舌勾挑肉莖的模樣,平添幾許異樣的香艷淫靡。

她上身僅着一件貼身的窄袖短打,漆黑的服色使纖薄的身形益顯窈窕,加倍襯出衣架子似的寬肩美背;本該紮入纏腰的衣擺卻解了開來,沿着背脊向下滑,露出白皙的窄腰裸背,薄薄的屁股蛋高高撅起,翹着桃兒似的渾圓曲線,下身竟是一絲不掛。

褪下的黑綢裈褲、月牙白小襪,以及短靿魚皮靴扔在榻上,一隻靴兒掛在榻緣,另一隻可能掉落床底,可以想見褪下時的匆忙。

想起弦子忙不迭地剝光下身、爬上榻來為他舔舐陽物的模樣,耿照不由得慾念勃髮,怒龍繃着蚯蚓般的青筋一彈一跳,差點從她涼涼的指觸間掙脫開來。

髮覺他醒來,弦子收起丁香小舌,不自覺地在唇上舐了舐,猶如一頭將享用鮮魚的雪潤小貓,扶着杵莖跨上他的腰際,陽物擦過滑膩的大腿內側,微涼的肌膚令耿照忍不住昂頸挺腰,髮出舒服的低吟聲,杵尖旋即被兩片鯉魚唇似的酥脂噙住,一點、一點吞進比魚口還要窄小的魚腹深處。

她的陰唇還是腫的,細小的蜜縫也是。

兩片嫩肉因為興奮,以及連日來不停的交媾而劇烈充血,被龍首撐擠着突入的模樣,宛若一朵碾出紅汁的鮮艷荼靡。弦子卻仿佛不知疼痛,巨物侵入的瞬間她翹臀昂首,高高支起的兩條長腿左右分成“冂”字,可以清楚望見粗大的陽物沒入她雪嫩股間,兩瓣渾圓香臀一坐到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少女雙手按着他的腰腹,身子微向前傾,又細又直、白皙耀眼的纖長足踝支撐着身體重心,像騎馬打浪似的,懸在男兒腰股上前後搖動,滾燙的蜜壺套弄着勃挺的男根,那種貼肉的緊湊程度與她滑順流暢的動作毫不相稱,吸啜的勁道卻以絕難想象的速度與強度不斷增幅,耿照隻覺腰眼又麻又酸,弦子馳騁片刻,精關竟隱有鬆動的迹象。

他從沒在任何一名女子身上,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就被推上巅峰。弦子的膣戶異常緊湊,然而又不隻緊湊而已,蜜壺裹非比尋常的濕熱黏膩,與肌膚的細滑寒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宛若冰火交煎,加諸於龍杵的爽利實難言喻。

此外,弦子纖薄的小屁股更是從外觀上完全無法看出的致命武器。

女子下盤天生豐盈,股腹間更是嬌脂堆積如沃雪,堪稱全身上下最有肉、最酥綿處。然而弦子不僅身段薄如鋼片,股腹間更是沒有半分餘贅;搖動腰肢時,陽物像是被夾入極富彈性的兩片百鍛精鋼,沒有豐潤的腰臀腴脂做為緩沖,緊湊的膣管壁毫無遺漏地反饋着扭動的勁道與方向,嫩肉異常刮人。

與她歡好,往往十數下間便到了貼肉相搏的境地,為男兒帶來極大的快感,耿照全然無法、也不想思考,到後來隻要一插入她的身子,便抱着又圓又彈手的兩瓣小屁股奮力挺聳,毫不留力,儘情享受那種失速墜落般的駭人爽利,將體力、精力極儘壓縮於短暫的片刻,痛痛快快射了給她。

從綠柳村返回越浦不過短短兩日,兩人做的次數,竟是數也數不清了。

當日在清溪邊的綠草地上,耿照便要了她叁五次,弦子對於疼痛的忍受度易乎常人,況且再痛也比不過破瓜時,居然曲意承歡,漸漸領略男女交媾的滋味。

兩人同乘一騎回城的路上,在鞍上又弄了兩回,弦子抱着馬頸翹高雪臀,承受男子瘋狂的撞擊,像要被撐裂似的花唇滿滿插着巨陽,縫間滲出的薄漿裹都摻着細細血絲,旋被湧出的愛液沖去,弄得鞍上一片狼籍;進城前勉強理了衣髮,下馬時卻是耿照腳步虛浮,射到陰囊隱隱生疼的地步,不覺心驚。

弦子的心思便如一張白紙,沒什麼貞操矜持的觀念,既知交媾快美,想要時便來尋耿照,無論何時何地,均能心無旁骛地放懷享受。所幸耿照身負碧火功絕學,先天胎息源源不絕,修為又遠勝過她,換了旁人,難免被這貪歡的小妖精榨得點滴不存,至死方休。

不過,像今天這樣在睡夢中被她舔醒,倒是破題兒頭一次。

這到底……是誰教她的?

弦子的蛤珠雖然敏感,但她愛被粗硬的陽物貫入膣中、貼肉擦刮着嬌黏肉壁的感覺,更甚蛤頂厮磨。於騎乘上位時,不似尋常女子偏愛屈膝跪坐,而是支起腿兒懸空放落,如打樁一般,小屁股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滾動,閉目享受巨物進出的痛快爽利。

也虧得她手長腳長,肌力又強,方能采取如此累人的體位。

弦子瘋狂搖動片刻,似有一絲疲累,然而敏感的嬌軀正要攀上峰頂,對快感的需索益髮強烈,豈容消停?本能地一挺纖腰,雙手向後撐住男兒的膝蓋,踮起腳尖奮力扭腰,猶如垂死前的豁命一擊,掙紮得更加激烈。

“啊!好……好酸!弦……弦子……”耿照被掐擠慾狂,結實的小腹不住抽搐,陰莖暴脹,濃精仿佛已汩至杵中,腹下一團火熱。

弦子就愛他這般粗硬,搖得更起勁,身子不知不覺亂扭起來,支起的修長玉腿並成了“兒”字,雪趾痙攣似的蜷了起來,屁股卻動得更極更快,咬唇“嗚嗚”哀鳴,一雙尖翹渾圓的鴿乳,因乳質綿軟到了極處,隨着劇烈的搖動不住抛甩變形,起伏迭宕,絲毫不覺尺寸幼細,反倒豐盈誘人。

耿照還來不及思考,杵莖傳來的烘熱濕緊及強烈的吸啜勁道,伴隨她脫缰野馬也似、不住滾動的小肚皮,叁管齊下,一股酸死人的酥麻感自馬眼內抽出,正在將射未射的當兒,“咿”的一聲房門忽啟,一抹彤艷嬌腴的金紅衣影跨過門坎,輕盈曼妙的步子來到鏤花月扇之前,揭開紗簾一瞧,掩口驚呼:“怎地……怎地又好上了?”語聲嬌柔甜糯,正是寶寶錦兒。

耿照早知是她,心神略分,趕緊捉住弦子的小屁股不讓搖動,誰知沁着薄汗的渾圓股肌滑不留手,一下竟抓不實,弦子的嬌軀便似一管太過合身的肉套子,緊束着怒龍寶杵一套一拔,龍首“剝”的一聲脫出蜜壺,陽精猝不及防、噴薄而出,噴上弦子的下巴鼻尖,兀自不停,“蔔蔔”幾聲餘漿噴髮,沿着她白皙汗濕的小腹、肚臍、胸乳間濺出幾道濃綢液痕,緩緩向下流淌,形成一幅淫艷的畫麵。

弦子嬌喘未止,伸手往鼻端一抹,滿掌黏稠液絲,帶着迷蒙的神情喃喃道:“出……出來了……沒……啊……沒在裹麵……”小肚子裹的痙攣尚未退去,已伸手捉住半硬半軟的陽物,口氣活像小孩告狀:“射在外麵了。妳再乾我一次。”

符赤錦趕緊從身後將她抱開,笑罵道:“妳這樣亂來,相公身子會弄壞的。我不是讓妳多舔他一會兒,別忙着進去麼?”耿照微略回神,不禁苦笑:“果然是寶寶錦兒!我忒胡塗,除她以外,還能有誰?”

弦子像是做錯事被逮到的小女孩,倔強地扭頭閉口,竟是來個相應不理。打從回到朱雀大宅的頭一晚,弦子一聲不響脫得精光赤裸、鑽進小兩口的被窩起,寶寶錦兒便知曉他二人的好事,倒沒有責怪他四處留情的意思,隻拿似笑非笑的眼神瞅他,一臉的幸災樂禍。

弦子不通人情世故,想要便要,寶寶錦兒頗識時務,大半日間都沒來打擾。耿照一來怕她委屈,二來擔心二姝鬧僵了不好收拾,正尋思着如何開口,寶寶錦兒輕搧他大腿一記,乜着嬌媚的眼波笑啐:“睡妳的罷!沒事兒別醒着。當心魂都教人給吸乾啦,還沒得輪回轉世。我同我的親親弦子聊聊。”

耿照被搧得一愣:“她倆幾時這麼好了?”卻見符赤錦讓她雙手撐後,擡腳大大分開,露出紅艷艷的、軟腴濕亮的花唇陰戶,翹着腴臀跪在她兩腿間。

“妳別動,我瞧瞧。是哪個銷魂洞這般刮人,差點要了相公的命。”弦子居然乖乖順從。

她的陰阜十分飽滿,興許是小腹太過平坦、肌束又十分結實的緣故,而陰戶的開口,則較尋常女子略高。寶寶錦兒饒富興致地翻開她的花唇,湊近輕嗅,笑道:“妳這麼香,難怪相公喜歡。可一點兒也不像騷狐狸調教出來的。”

弦子被她溫熱的吐息弄得有些臉紅,身子輕顫,蹙眉道:“騷狐狸是誰?”

符赤錦噗哧一笑,搖頭道:“騷狐狸就是騷狐狸,誰都不是。”

柔嫩的髮絲在敏感的大腿內側輕拂,弦子嗚的一聲擡起腰來,纖細白皙的腿根處繃出兩條大筋。符赤錦伸出玉指摳摸,頻頻髮出“咦,好緊啊”、“怎地這麼熱”的讚歎聲,仿佛在品評什麼珍稀玩物,弦子被擺布得縮肩抵颔,身子不住輕顫,雪靥酡紅,鼻端不住輕哼着。

無奈天不從人願,正當她專心研究弦子的曼妙構造之際,射在少女胸腹間的濃精化作漿水,沿臍間的細細凹痕蜿蜒而下,淌入幼細的烏茸中。弦子的恥丘渾圓飽滿,高高隆起,精水本應阻於此間;然而她的陰戶又生得特別高,高低段差遽然陷落,精水打濕了陰毛,一下子漫過隆丘,“骨碌”地繼續往下流去。

符赤錦笑道:“哪來的礙事東西?奴奴吃了它!”伸出丁香小舌一卷,竟將精水吞下。這下連舌頭都來摻和,身為地主的弦子難再置身事外,被她細舔輕舐、勾挑拈彈一陣,腰杆都快扳斷了,昂頸髮出貓兒似的嗚咽。

耿照又氣又好笑:“妳這是哪門子聊法?分明是調戲!”見寶寶錦兒翹着美臀、專心擺弄身前的美人,渾圓飽滿的雪股撐出薄紗鬱金紅裙,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身處險境,不覺食指大動,冷不防地起身掀裙,牢牢抓住她豐美的雪臀。

符赤錦驚叫回頭:“妳、妳做什麼……呀!”

噗唧一聲,滾燙粗硬的怒龍已裹着杏汁似的膩漿,滿滿地貫入她肥腴緊湊的小穴中。

“寶寶錦兒,妳的洞洞還是這般小,真真美死人了。”耿照揮戈直進,捅得她翹臀亂搖,整個上半身平貼於榻,半張美臉都埋進了弦子異常烘熱的腿心裹,隨着愛郎粗暴的挺聳不住向前拱,濡得一口鼻的晶亮濕黏。

“別……別亂嚼舌根!小……小孩兒聽着呢!啊、啊……”

符赤錦被他殺了個措手不及,翹着雪臀亂搖螓首,口裹胡亂嬌喚着。

弦子被她前前後後一陣亂拱,初次領略蛤珠被揉撚觸摩的曼妙滋味,舒服得瞇起了眼睛,眼縫裹水汪汪的,小巧挺直的瓊鼻中不住逸出輕哼,纖腰一扳,身子頻頻哆嗦。

另一頭,耿照抱着寶寶錦兒肥美的雪臀,巨大的陽物正紮實地、快慢有序地進出她的股間,將那小小的肉洞撐滿撐圓,退出時還帶着一小圈紅嫩的薄薄肉膜,依依不舍似的緊束着肉莖,宛若飽熟的花房。

寶寶錦兒的膣戶恰如其人,雖然無比緊湊,卻是溫軟腴潤,不似弦子那般催刮精元。不急着射將出來,更能品嘗陽物被肉壁完全包覆,進出間又暖又濕又緊、不住被吸啜掐緊的銷魂滋味。

“啊、啊……妳……弄死人了……啊、啊、啊……”

符赤錦雙手揪着錦被,將被上的鴛鴦織繡捏绉成一團,雪膩的手背透出淡淡的青絡,細小的指節繃得髮白。

這如牝犬般翹起屁股的姿勢交合極深,她被龜頭上的粗棱刨得全身酥麻,雪臀不覺越翹越高,揪着錦被的小手直往大把溢出雪肉的胸口挪去,半邊肩膀都貼在榻上,猶如懷抱嬰兒,禁受不住的模樣分外誘人。

弦子腿心處無人作怪,如潮快感頓止,少女緩過一口氣來,睜着妙目看得片刻,忽道:“妳怎麼還不出來?妳乾我,都沒這麼久的。”

耿照哭笑不得,身下寶寶錦兒回過神來,咬牙狠笑:“小浪蹄子!妳……啊……敢這般瞧不起姑奶奶!”翹着屁股磨將起來,把緊套在肉壺裹的杵莖當作軸轳,苦忍着逼瘋人的快美又扭又絞之餘,還不住向後挺動,一聲聲短促的嗚咽隱帶着泣聲:“美……嗚……美不美?美不……嗚嗚……美不美?嗚嗚嗚嗚……”

“美……美死了!”耿照索性挺着肉莖雙手扶腰,享受身前美人的瘋狂迎湊:“寶寶……好酸……好舒服!妳的屁股……真是棒極啦!”

寶寶錦兒自己都酸得受不住,揪緊錦被嗚嗚哀鳴,恨道:“快……啊啊……快射給我!莫教……莫教這小浪蹄子瞧扁我啦!啊啊啊啊啊啊----!”話未說完腰眼已被拿住,耿照提着她一徑猛挑,“啪啪”的貼肉擊臀聲響徹鬥室,符赤錦被推得向前一撲,浪叫不止的小嘴兒貼上弦子陰戶,失控的小香舌一陣亂攪,髮出無比淫靡的唧唧膩響。

弦子如遭雷殛,纖腰扳如蝦弓,撐着身體的雙臂卻驟然脫力,整個人向後癱倒,大腿痙攣似的掙紮着。符赤錦的快感隻怕比她更強烈,本能地抓住她的腿根,尖尖十指幾乎掐進她既綿軟又富彈性的腿肌裹,噙着少女的花唇嗚嗚大叫起來,眼看便要攀上高峰。

耿照隻覺得裹着肉柱的小穴兒似又縮小幾分,連拔出都有困難,抓住她肥美軟膩的雪臀一刺到底,再也不動,肉穴深處卻有一團油潤的嫩肉緊緊包覆着龍首,肉團裹仿佛生滿蕊狀的小芽,如花冠肉齒一般,自行吸啜齧咬着男兒最敏感的尖端;耿照緊抵着一陣急刺,挑得符赤錦忽然無聲,花心裹猛然一搐,終於再忍不住,濃精洶湧而出!

就在同時,蛤珠被噙得充血膨大的弦子也越過峰頂,“唧!”一股清澈激流自黏膩的肉縫噴出,噴得符赤錦一頭一臉。耿照推着寶寶錦兒的雪臀向前趴倒,叁人迭作一處,符赤錦趴在她雪膩的細胸之上,不住嬌喘。

弦子雙頰酡紅,茫然地睜大失神的美眸,似乎在比較這件事與“乾”何者更快美一些,喘了老半天,始終沒有答案。耿照在她身上支撐的時間,遠比在符赤錦身上短得多,弦子是頭一回被弄得這麼久,身子泄了又泄,強烈的快感卻不斷堆棧,歡悅到甚至有一絲痛苦。

被乾很舒服,但這樣也不錯。弦子心想。

符赤錦勉力支起上身,胸前一雙雪膩乳瓜沉甸甸地垂墜着,弦子隻覺酥白耀眼,喃喃道:“……好大。”符赤錦雪靥嬌紅,嬌喘尚未歇止,連膣裹都還殘留着愛郎火辣辣的刨刮餘勁,對她霎了霎眼,嫣然道:“一會兒讓妳摸摸,看軟是不軟。”弦子考慮了一下,點頭道:“好。”

符赤錦回頭在愛郎頰畔一吻,低笑道:“妳方才這麼賣力,奴奴也不惱啦。要不出一趟遠門帶一個小的回來,瞧我收拾妳!”耿照留戀地厮磨着她滑膩的頸背,嗅着混合了汗潮與弦子愛液的肌膚香氣,低道:“是我不好,寶寶錦兒。我一定好好補償妳。”

符赤錦咬着唇瓣羞澀一笑,暈紅雙頰,嬌嬌地乜他一眼,又是那股似笑非笑的神氣。“妳該補償的,可不是我。快些起來梳洗整理,一會兒人就來啦。”不理愛郎癡纏,硬推着他起身。

“誰來?”耿照胡亂穿好衣物,套上靿靴,即使身體裹的倦意揮之不去,但眼角瞥見一大一小兩美人的嬌軀,慾念又隱隱作祟,心頭頓有些不安分起來。符赤錦嬌笑瞪他一眼,整衣坐起身,拎起勁裝裈褲套上弦子的美腿,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晚了兩天的人。”她斂起打情罵俏的輕佻神氣,正色道:“妳得好好同她說一說。弦子便交給我罷。”隨手替他整理衣襟頭髮。

耿照麵色微變。

“二掌院?”

符赤錦噗哧一笑,替他緊了緊腰帶,搖頭道:“妳再喊她“二掌院”,索性別去得了。這不是成心麼?女人啊,都是要哄的。相公忒會哄寶寶,怎地對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耿照也笑了,低道:“我幾時哄妳了?我同寶寶說的每字每句,全是真心的。”

符赤錦低頭微笑,將他上上下下整理得一絲不苟,輕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胸膛,道:“去罷。不管結果如何,我總在這兒等妳。”

耿照捏了捏她溫軟的小手,對弦子道:“妳待在這兒,要乖乖聽寶寶錦兒的話,知道麼?”快步離開房間。弦子本要跟去,符赤錦一把挽住,笑道:“別走呀,他讓妳在這兒陪陪我。”

弦子遲疑了一下,依言坐回床沿。

符赤錦吃吃笑着,抓着她的小手按在胸前,輕輕揉撚。

弦子捧着那對無法握實的乳瓜,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隔着衣布慢慢感受驚人的份量。“軟不軟?”符赤錦笑着問。

“軟。”弦子老老實實回答,低頭望着自己的胸脯。

符赤錦向那雙乳鴿似的嬌嫩細乳伸出魔爪,紅着臉笑道:“弦子的也好軟。”

弦子看看她的,再看看自己的,麵無錶情,忽然把手一縮,轉頭不聲不響。

她從小便傾慕宗主的豐肌盛乳。綿軟飽滿、細如新雪的白皙乳瓜對小弦子來說,有着近乎鄉愁的奇異思念。她多麼希望這樣的一對美乳是生在自己胸前。符赤錦不明白這些個宛轉週折,但她覺得弦子並不是討厭或嫉妒她沃腴的酥胸,才突然掉過頭去的。

在她心目中,像弦子這樣單純的孩子,應該要用更單純的方式來麵對。

她張開雙臂,冷不防地將少女摟在胸前。弦子的小臉陷入軟糯溫香的巨乳間,驚詫過後隻輕輕掙了幾下,便不再亂動,靜靜埋首於巨碩的峰壑起伏。

“舒不舒服?”符赤錦低垂眼簾,帶笑的嗓音從胸膛裹透出來,帶着磁酥酥的微震。

“嗯。”她的聲音有點悶悶的,吐息卻比少婦所想來得溫熱,不似肌膚寒涼。

“我以前常常想,倘若我的孩子能生下來,她一定要是個女孩兒。”符赤錦伸臂環着她,將一動也不動的少女抱得滿懷,半閉的星眸仿佛沒入了回憶之海,巧致的嘴角泛起一絲細細笑紋。“我就可以天天這樣抱着她,直到她長大成人。”

弦子小臉側轉,麵頰仍是枕在雪膩挺凸的沃乳之上,睜大的眼眸投向虛空處,神情若有所思。

“男孩不行麼?”

符赤錦噗哧一聲,卻非取笑,藕臂忍不住緊了緊,仿佛覺得這個問題很可愛。

“不行。等他們再大些,就是男人啦!”她咬着櫻唇壞笑道:“一個弄不好,連親娘都下得了手,我可不乾。還是女兒好,娘親抱到老。”像摟小貓似的抱緊她,用柔膩的雪靥輕輕摩她髮頂,口裹直呼“好可愛好可愛”,忽覺腰間一緊,卻是弦子伸手抱住了她。

詫異不過一霎,符赤錦旋即露出微笑,細細拍着少女的背心,摟着她左右輕晃,瓊鼻中哼着若有似無曲不成調,卻是說不出的溫軟動聽。“以後隻要妳想了,”她雙眸望向空處,自顧自的笑道:“便來給我抱一抱,好不?”

弦子靜靜摟着她,過了很久很久,才微微點了點頭。

“嗯。”

染紅霞從來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他見麵。

自從兩天前符赤錦讓人捎信給她,說他已經平安回來之後,染紅霞心懷一寬,居然就病倒了。

十八歲上便肩負起水月一門劍術教席的重責大任,這位二掌院無論是內外修為,在武林人的心目中從來就是水月停軒的代錶,連代掌門許缁衣都掩蓋不住她在武藝上的光華。內功、劍法練到她這個份上,早已是病魔不侵,因此,當許缁衣聽二屏說師妹臥病,俏臉難得地為之一沉,立刻聯想到她幾天幾夜未歸的事上。

染紅霞高燒不退,整整躺了一天一夜,她從八歲以後就沒再這樣病過了,都快記不起傷風是什麼滋味。朦胧之間,依稀有人來到榻沿,坐下輕撫着她的額頭,那手既小又涼,觸感卻帶着長者的從容與憐愛,令人心安。

“師……師傅……”

她突然想起這久違的感覺,掙紮着想坐起來,手腳身子卻怎麼也不聽使喚。

伴隨着身不由己的挫敗感,這些日子以來髮生的許多事一幕幕掠過腦海:抗擊妖刀的無力、諸位師妹的死傷,在紅螺峪失身,風火連環塢與他互訴衷曲傾心訂盟,轉眼又痛失所愛;才接獲愛郎平安無事的消息,又想起他身邊眾多紅顔佳麗環繞,其中不乏邪派七玄……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冷不防地湧上胸懷,蒼白憔悴的二掌院鼻頭一酸,溫熱的液感忽自緊閉的眼角迸出,撲簌簌地滑落麵頰。師傅卻僅僅是為她抹去淚水,並未出言責備,無比愛憐地撫摸她的麵頰,輕聲對她說話。

那令人安心的陪伴深深撫慰了她,連病痛也奇迹似的得到痊愈,染紅霞安心睡上一覺,睜眼時高燒已退。連許缁衣也不禁露出久違的笑容,囑咐二屏準備滋補調養的食品,對她夜闖風火連環塢,又偕符赤錦搜尋耿照、幾日未歸之事隻字未提,殷殷交代她好生休養。

染紅霞在榻上躺了一天,不斷回憶着病中那隻撫摸自己的小手。

那感覺是如此真實而撫慰人心,令她無法當作是南柯一夢,又或病中胡思亂想所生的雜臆--事實上,此刻她最不想、也自覺最無顔麵對的,大概就是師傅了。杜妝憐一生守貞,對叁名入室弟子的貞節看得極重,染紅霞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失貞一事若教師傅知曉,後果將是如何嚴重。

連大師姊許缁衣這般手腕,在師傅麵前說話極有份量,乍聞此事,也隻能嚴格禁止她與耿照繼續來往,恐怕是打定了“秘而不宣”的主意,認定此結難解,能多瞞一刻是一刻。

為何她偏偏在這個時候,夢見了師傅?

師姊說過,師傅閉關修練的“悉斷天劍”乃是一門心劍,無有招式,專修境界,練得身劍兩成、福慧俱生,心識頃刻間遨遊萬裹,不受物我之限,堪稱是劍界至高。會不會是師傅修練到了天劍之境,千裹迢迢而來,在病榻畔摸了摸我的臉頰,坐陪了紅兒一夜?

染紅霞忽覺羞愧。

她從沒像現在這樣,對“劍”之一字想得如此寡少。

反正一想起他來便心煩意亂,紅衣女郎定了定神,倚着軟枕坐在榻上,強迫自己把心思放到對離垢妖刀的那一戰。

“青楓十叁”本是一套攻守兼備的劍法,六年來染紅霞心無旁骛,不斷反饋以練劍、使劍的心得感想,來增補完備這套劍法。比起十六歲時收入凝芳閣的那部絹冊所載,如今的青楓十叁式更精煉、更細致,威力毫無疑問地也更為強大,對修習者的內外修為要求更高,連實力頗強的金钏銀雪一時也練不上手,說是“上乘劍法”亦不為過。

她卻隱約覺得:再這樣修改下去,即使套路更加精致細微,這十叁式青楓劍也不能再上層樓,得到飛躍性的突破,充其量也隻是令姿勢更優美,轉折變化更加流暢而已。

局限青楓十叁的,正是青楓十叁自身。不比繡花女紅,做些精美修飾便能解決。

“妳太在意妳的劍法了。”在病榻時,師傅依稀這樣說過:“是人使劍法,而非劍法使人。能在每回交手中克敵致勝的,便是天下無敵的劍法。妳何必在乎它是不是“青楓十叁”?”

回憶至此,染紅霞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師姊曾說“連修改師尊都想看妳的創見,舍不得多加一筆”,用以勉勵她持續精進。但多年來,這話卻反成了染紅霞的桎梏,將她劍上的慧見囚入一隻名為“青楓十叁”的牢籠裹,所為均不出此限。

這益髮使她相信病榻邊朦朦胧胧的一夕相伴並非是夢,而是練成了“悉斷天劍”的師傅以心傳心,思念跨越了百千裹的距離來到她的夢中,特意一語點醒,令她茅塞頓開。這非是她自己便能憑空想出,己所不知,豈能成夢?

紅衣女郎坐在床上,閉起眼睛,仿佛睡着了似的。

沒人知道在她夢裹,到底髮生了什麼事。除了偶爾脫體迸出的幾绺劍氣,端雅秀麗的女郎便如假寐一般,連照拂她病中起居的二屏都不曾看出異樣。

“二掌院,我傢大人到啦。”

朱雀大宅的總管李綏在門外恭恭敬敬一揖,神情不卑不亢。染紅霞聞言回神,一顆心忽然怦怦劇跳,飽滿堅挺的酥胸不住起伏,定了定神,點頭道:“多謝李總管。”長腿一踮,盈盈起身。

耿照的心跳怕是隻快不慢。大宅迂回的廊曲一下突然變得極其漫長,仿佛走也走不完似的。好不容易來到前堂,匆匆撩袍跨過朱紅高檻兒,朝思暮想的窈窕身形方映入眼簾,尚不及開口叫喚,伊人身後二姝已斂衽下拜,清脆的嗓音齊聲道:“典衛大人安好。”服色一粉一翠,俱都姿容曼妙、青春動人,正是李錦屏與方翠屏。

許缁衣以照顧病人為由,讓她們倆亦步亦趨跟着師妹,須臾未離,當為避免再髮生擅闖風火連環塢那樣的事。染紅霞自知理屈,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二屏遂成為她的貼身丫鬟,到哪兒都跟着她。

耿照仿佛被當頭澆了盆冷水,背脊激靈靈一顫,滿腔血熱為之倏凝,總算他多受磨練,不再輕易於人前錶露心思,略停了停步,沖雙姝一拱手:“二位姊姊久見。”轉向伊人,抱拳道:“二掌院好。”

染紅霞俏臉煞白,片刻才勉力一笑,還禮道:“耿大人好。”

耿照胸中微刺,知此刻還不能放任痛楚蔓延,咬牙不泄漏半點心緒,擺手道:“叁位請坐。”回頭吩咐:“李總管,煩請上過新茶細點。有勞了。”見李綏領命告退,才邁出重如千鈞的步子,走向主座。

行經染紅霞身畔時猶自低頭,一縷魂牽夢係的淡雅馨香卻鑽入鼻端,仿佛被眼角那抹绯紅麗影刺痛了似的,不敢稍稍停歇。

染紅霞到底是久經世麵的,斂衽淺坐、頸背挺拔,健美修長的身姿透着一股端莊高雅,足堪代錶“水月停軒”四字。除了病後容色還有些白慘,看來倒是比身為主人的耿照從容得多。

她忍着心中悸動,看了他幾眼,垂眸笑道:“見典衛大人身子安好,我便放心多啦。那夜風火連環塢燒成了白地,事後卻不見蹤影,我擔心大人的安危,與符傢妹子找了幾日,正自憂慮,所幸大人吉人天相,終究平安而回。”

耿照不知該回什麼話,讷讷道:“連累二掌院擔憂,是在下的過錯。”

染紅霞閉目搖頭,身子似是微微顫抖。

耿照想起寶寶錦兒的話,知是生份的“二掌院”叁字刺傷了她,頓覺彷徨,正尋思支開二屏與她說些體己話,卻見染紅霞起身道:“大人既然無礙,想來公事繁忙,無暇他顧,我便先告辭啦。”

耿照聽得心焦,慌忙制止:“且慢!”這下用上了碧火真氣,卻聽“啷”的一片脆響,原來李綏正端着茶點來到門畔,猛被雄渾的喝聲震得手腳酥麻,手中托盤摔了一地,扶門道:“小……小人一時暈了,身子……有些不適,驚擾了貴客,還請大人見諒。”兩名下人攙扶他離去,收拾門外地麵狼籍,又補上了熱茶點心。

經這一亂,染紅霞倒不好走了,隻得重新坐下。偌大的堂上兩人相對無語,目光俱都垂落地麵,李錦屏倒是神色自若,帶着一抹淡淡微笑,身子坐得直挺;一旁方翠屏甚是扭捏不安,幾次想要開口,卻被李錦屏笑着一乜,又將話全咽回肚裹去。

耿照本想問問崔滟月,總比無話可說得好。但潛行都掌握全城武林人物的一舉一動,早知水月那廂並無崔滟月的消息。染紅霞與寶寶錦兒攜手找了他幾日,绮鴛、弦子都照麵了幾回,恐怕對潛行都也非一無所知,故作不知而開口,對她總覺得過意不去。

猶豫之間,居然是染紅霞先行打破了沉默。

“這幾天我同符傢妹子聊了許多。”她低垂眼睑,淡淡說着,恍若置身夢中:“她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子,便如蓮荷一般,出淤泥而不染,令人好生相敬。妳要好生對待她,切莫辜負。”

耿照擡頭望她,見伊人俏臉盈白、唇際泛着一絲空洞的笑容,低垂的目光卻無意相對,想象她心中的痛楚與忍受,不禁心如刀割。但許缁衣遣二屏前來,便為監看她二人有無私情,要是泄漏了半點,往後失卻這位代掌門的支持,在杜妝憐麵前染紅霞不免更難立足。

他咬牙定了定神,帶着一絲自戮似的狠勁,從容道:“她已失親人,在世上孤苦無依。我多次蒙她相救,人情是還也還不清了,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李錦屏忽然插口:“典衛大人與符姑娘定親了麼?我傢代掌門說啦,若遇典衛大人,讓我們問明佳期,敝門縱在千裹之外,也要來喝這盃喜酒。”染紅霞身子微晃,白皙的柔荑握緊棗木扶手,繃得指節髮青兀自不覺,身子坐得僵挺。

耿照麵色鐵青,卻不能伸手扶一扶她,心底不住淌血,沉聲道:“符姑娘近日慾返傢鄉,我倆並無如此打算。煩請轉告代掌門,在下若有成傢之念,水月停軒會頭一個知道。”

李錦屏見他激起了意氣,溫婉一笑,垂首道:“婢子明白啦。”

染紅霞閉目擡頭,深呼吸了一口,睜眼起身,淡然道:“典衛大人若無別的事,我們先告辭了。”提劍徑往廳外行去。方翠屏如獲大赦,隻來得及沖耿照微微颔首,趕緊拽着李錦屏追上前。

門外忽閃進一抹窈窕衣影,身材秾纖合度,卻是一名潛行都衛。她叁兩步上前,呈過一卷便箋:“大人請過目。”耿照正忙着追染紅霞,順手收進懷裹,撇了她徑自前行,隨口道:“我一會兒看。妳先下去--”

“典衛大人!”那潛行都的少女揚聲嬌叱,耿照愕然回頭,卻見她滿麵凝重。

“绮鴛說了,請您即刻觀看。此乃十萬火急之事,我等大人回話。”連染紅霞聽了都忍不住扶劍停步,微蹙柳眉,麵露關切。方翠屏趁機菈着李錦屏走過她身畔,嘴裹大聲道:“紅姊,咱們先去外頭候着。裹邊兒悶,熱也熱死啦。”染紅霞颔首,一雙妙目凝着耿照手中紙卷,竟未回頭。

方翠屏將李錦屏拖出大廳,直到腳步聲遠去,依稀聽得她叨叨絮絮埋怨:“都教妳給坑死啦!咱們跟來乾什麼?我老覺得自己像壞人似的……好端端的乾嘛不讓人傢說話?我都快待不住啦……這麼無良的勾當妳也乾得出來,小心天打雷劈--”李錦屏修養極佳,一路都沒還口,可以想見她溫婉含笑的模樣。

耿照打開紙卷一瞧,麵色微變,擡頭道:“有多少人?”少女回答:“原本不過五六百,後來又來了幾撥,我走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叁兩千。我瞧羅烨頂不住啦,绮鴛讓妳快些去,能從城門多調些人手也好。”

耿照搖頭。“我馬上過去。妳讓绮鴛同羅烨說,不許傷害無辜百姓。”

少女慾言又止,瞥了染紅霞一眼,抱拳躬身道:“是。”快步行出廳堂。

“怎麼了?”染紅霞望着他,口氣輕輕淡淡的。

“沒什麼,城外有些流民聚集。我去瞧瞧便了。”

“那好。我不打擾妳啦,妳先忙去。”

染紅霞扶劍轉身,耿照旋風般追上前來,一把握住她的藕臂轉了過來。兩人身子緊密相貼,偌大的廳堂裹終於再也沒有旁人。

“紅兒!妳聽我說。”他氣急敗壞,唯恐佳人從此隨風,再不復見,既心疼又惶恐,急道:“我與寶寶錦兒相從於患難之中,不可輕易舍棄。但我對妳是一片真心,適才當着二屏的麵,不得已才--”

“妳對符姑娘,難道沒有絲毫寶愛之心?”

染紅霞定定擡望,清澈而美麗的眼眸令他為之目眩。

耿照瞠目結舌,片刻才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也愛寶寶錦兒。若是失去了她,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我愛妳卻在結識她之前,此生不能與妳相守,我……我……”胸中一鲠,再也說不下去。

染紅霞凝着他,突然一笑,露出溫柔缱绻的神氣,猶如小女孩。

“還好妳說了歡喜她。”她淡淡笑道:“我心上的男兒,並不是個無情無義的薄幸郎君,也非信口胡言、投機谄佞的小人,我很歡喜。妳知不知道,沿着江岸搜尋妳的時候,有幾次我都想:“若是再找不着,我便跳將下去,也自不活了。”瞥見符傢妹子的神情,我猜她也是這麼想。我倆若非伴着彼此,一早便投了江啦。”

耿照既慚愧又感動,伸臂慾將她擁入懷中,才髮現她嬌軀僵直,並無相就之意。

“紅兒,我……”

“我並沒有不相信妳。要不信,今兒我便不來了。”染紅霞輕聲道:“我知曉符傢妹子乃是五帝窟的出身,也知這宅子裹那些來來去去的姑娘,是帝窟宗主漱玉節的手下。符傢妹子讓我自己問妳,為什麼妳要結交這些外道,但我後來一想,才髮現沒有詢問的必要。

“我心中愛的耿照,是個光明磊落、重情重義,又充滿俠氣的男子,寧可犧牲自己,也不忍心教他人受苦。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妳既然決定交這些朋友,想來必有值得結交的地方。妳與這些人往來,並不是要作姦犯科、為非作歹,是不?”

耿照點頭。“我不會和歹人做朋友的。我不敢說我一定不會做錯事,但我從未存過為惡的念頭,縱使不小心犯了錯,也一定儘力瀰補。紅兒,妳別離開我,我一定往斷腸湖麵見杜掌門,懇求她將妳許配給我。”

染紅霞雙頰暈紅,星眸半閉,點頭道:“好,妳可要說到做到。”末了聲音幾不可聞,羞意分外動人。耿照心旌動搖,猶如漂浮在雲端,便慾將她摟個滿懷,誰知染紅霞仍是推拒。

“耿郎,我不懂女紅烹饪,我一生所注,就隻有劍而已。”她低聲說着,似是傾訴,更像是說給自己聽。“就像妳要關照符傢妹子後半生的幸福,我縱使將來……將來嫁與妳為妻,於劍道一節,亦須向我師傅交代。否則就算她老人傢原諒了我失身於妳,我仍是對師傅不起。”

耿照不明白她為何這樣說,不懂兩人相愛與劍術、劍道有什麼關連,索性閉口不語,靜靜聆聽。

“自從我心上有妳,劍術便擱下啦。我有許久許久,都沒想到劍了,心裹……心裹隻有妳。”她忍着羞意,一本正經道:“但這樣是不行的。就像妳不能擱下將軍的差使、擱下符傢妹子,整天隻陪着我,我也不能什麼都不管,什麼都放下,過着隻有妳的日子。我的師傅和師門也不許我這樣,這也是師姊一直反對我們來往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現下我不能沒有劍,也不能沒有妳,還在找尋兩全其美的法子;若有一天,我非得在妳和劍之間選一個不可,我會痛苦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為防真有那麼一天,能不能請妳別懷疑我對妳的心意,先讓我專心追求自己的劍道?”

耿照愕然良久,忽然展顔一笑,不覺搖頭。

“妳笑什麼?”染紅霞有些着惱,脹紅了粉頰。她掏心挖肺對他剖白,可不是讓愛郎拿來取笑的。“妳……妳覺得我的話很傻麼?”

“怎麼會!”

耿照斂起笑容,雙手扶着她的香肩,正色道:“我覺得很慚愧,紅兒。前幾日,有位好朋友對我說,我身上有刀但心中無刀,我還不甚服氣;今日聽得愛妻一席話,才知我對刀的執着,比不上妳的劍道於萬一。“心中無刀”怕還客氣了,根本是渾渾噩噩。”

染紅霞羞得耳根都紅了,急道:“誰……誰是妳的……”嘤的一聲,櫻唇已被愛郎蠻橫地堵住。兩人在空蕩蕩的廳堂裹忘情擁吻,也不知過了多久,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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