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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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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記

小說章節

第一卷 荒冢妖刀 第一章 寄魂妖刀,四大劍門
第二章 殘兵之殇,風雨斷腸
第叁章 萬劫不復,禍起青苎
第四章 不堪聞劍,幽凝赤眼
第二卷 紅螺染楓 第五章 劍罡通天,地母神箭
第六章 雖死猶生,烽火絕境
第七章 紅螺之內,牽腸之絲
第八章 通幽曲徑,正邪一宗
第九章 英雄夢醒,奪舍龍息
第十章 狂歌策馬,十歩一殺
第叁卷 暗香疏影 第十一章 虎風煙舉,疏影橫塘
第十二章 暗香浮動,無雙將門
第十叁章 姑射真仙,空林夜鬼
第十四章 烹割有道,響屧淩波
第十五章 東海一傻,刀舞八荒
第四卷 天裂蛛綱 第十六章 踰子之牆,明棧秋霜
第十七章 蛛綱天裂,刀中稱皇
第十八章 北關七日,國破傢亡
第十九章 九幽泉下,快斬無雙
第二十章 漱雲朱蜜,紫蝶采香
第五卷 青鋒赤煉 第二十一章 流霞春戲,禍起青衣
第二十二章 小雪初晴,紅顔心機
第二十叁章 恍惚夢覺,昨夕今夕
第二十四章 劍出正氣,鹭立寒汀
第二十五章 焰折虎翼,雷軌天行
第六卷 五色帝牙 第二十六章 險關易渡,悉斷紅塵
第二十七章 環刀夜煉,鑄月補天
第二十八章 蛇虺當道,落羽分霄
第二十九章 過山黃貉,牽機赤血
第叁十章 背水一戰,深溪同途
第七卷 碧火神功 第叁十一章 天羅寶典,五艷妍心
第叁十二章 荒山古院,梨花暴雨
第叁十叁章 佛入東海,阿頂山門
第叁十四章 十方轉經,越浦鳳儀
第叁十五章 合鼎同火,授胎截氣
第八卷 百鬼夜行 第叁十六章 烏衣暗行,別開蹊徑
第叁十七章 娑婆叁千,子夜邪眼
第叁十八章 既成心魔,蛇穴曝蹤
第叁十九章 腿似蠍尾,氣若雷沖
第四十章 鬼手薜荔,集惡叁冥
第九卷 淩雲叁才 第四一章 思見身中,照蜮冥途
第四二章 神令役鬼,投名血書
第四叁章 此間少年,叁才一晤
第四四章 迷蹤梵宇,天降佛圖
第四五章 蓬門有盜,花徑人無
第十卷 赤血神針 第四六章 雪股采心,截蟬玉露
第四七章 青娥結草,寶刀神術
第四八章 見景而悟,相忘江湖
第四九章 斷鶴續凫,天涎雷鼓
第五十章 一水之恩,棗花幾度
第十一卷 億劫冥錶 第五一章 殘針刺血,花庭玉樹
第五二章 誰曰五絕,莊筌暗入
第五叁章 鵲巢鸠據,虛室開椟
第五四章 凝眸往恨,紅索嬌雛
第五五章 藍田種玉,還君明珠
第十二卷 東海一鎮 第五六章 勢崩太華,劍如青燈
第五七章 用無所用,虎嗣龍承
第五八章 雲屏雨幕,玉壑箫聲
第五九章 五蛇為輔,不令而行
第六十章 良人安在,夜困長亭
第十叁卷 拔嶽斬風 第六一章 夜戰叁方,虛危之杖
第六二章 偷梁換柱,血湧流觞
第六叁章 玄囂八陣,伊夢黃粱
第六四章 虎爪催心,春盈喜幛
第六五章 他生緣會,何與阮郎
第十四卷 八葉使者 第六六章 石髓有尚,青鳥伏形
第六七章 法眼由心,饋君殊禮
第六八章 火融冰消,玉節何守
第六九章 天佛降世,兆現玄鱗
第七十章 鞭長莫及,避坑落井
第十五卷 惡貫滿盈 第七一章 叁屍化旡,虛境斷腸
第七二章 長街血戰,玉可救亡
第七叁章 天姿惡劍,盈貫罪商
第七四章 世間至惡,青梅繞床
第七五章 蟲豸偷香,一生所望
第十六卷 血河妖燹 第七六章 聖愚不肖,魚爛而亡
第七七章 宜在上位,提借鋒芒
第七八章 為誰減枝,剎那空華
第七九章 風停柳岸,映日朱陽
第八十章 火元之精,化修羅場
第十七卷 七玄大會 第八一章 夜麝蹄香,燕驚風雨
第八二章 獸伏而出,蛇蠍心計
第八叁章 靈劍穿心,腹生火齊
第八四章 蒼天慾賜,衡門幸子
第八五章 品幽合卺,誰曰可殺
第十八卷 桑木之陰 第八六章 孰為牙爪,孰為骨梁
第八七章 於征不信,自入罟網
第八八章 至誠無礙,心若鏡臺
第八九章 幽深金帳,嘯月青狼
第九十章 刀似蠶覆,喚子如殇
第十九卷 恩信仇雠 第九一章 投瓜報琚,人鬼殊異
第九二章 君何有私,正邪皆懼
第九叁章 淚映紅妝,憐月照影
第九四章 故國應在,蟾魄依稀
第九五章 蒲輪瞽宗,隔世違命
第二十卷 世間至邪 第九六章 驅民為劍,刀血翼揚
第九七章 綠柳迷陣,櫻庭分香
第九八章 天機暗覆,問道鋒狂
第九九章 世無所制,聖佛遺愓
第一百章 離緣而聚,凝瓊霜華
第二十一卷 琉璃佛子 第百零一章 劍與君同,以心傳心
第百零二章 翼爪劫餘,饋子千金
第百零叁章 本我無相,佛映琉璃
第百零四章 千夫所視,刃淬鋒極
第百零五章 顛鸾錦榻,如不勝衣
第二十二卷 叁乘論法 第百零六章 天仗風雷,八寒陰獄
第百零七章 義無反顧,其逾千鈞
第百零八章 凝功鎖脈,蟻聚蝸爭
第百零九章 壇宇論戰,慈悲喜舍
第百一十章 奔雷殒日,明鏡高懸
第二十叁卷 造極之戰 第百十一章 飛鸢下水,當者無畏
第百十二章 鼎天劍脈,伐毛洗髓
第百十叁章 難陀現首,代戰者誰
第百十四章 九訣叁易,起手無回
第百十五章 皇律清夷,鳥散魚潰
第二十四卷 刃冷情深 第百十六章 天工昭邈,破魂血劍
第百十七章 千裹秋毫,洿池罟現
第百十八章 自反而縮,驚才絕艷
第百十九章 永言俱實,微塵洞見
第百二十章 秋葉幾回,凝愁片片
第百叁十章 子夜飛遁,鴻鹄鳴高
第二十七卷 換巢鸾鳳 第百卅一章 翻羽難去,丹心作灰
第百卅二章 停舟何羨,珠圓玉瑰
第百卅叁章 往而不害,遠引臨非
第百卅四章 說時依舊,故土黃壞
第百卅五章 焉薄骨肉,入道高危
第二十八卷 我武維揚 第百卅六章 殘拳敗劍,寰宇無雙
第百卅七章 血雲鋒起,其戰玄黃
第百卅八章 偷龍轉鳳,冷鑪紅釭
第百卅九章 群姝無首,豈子獨傷
第百四十章 橘下相逢,江湖夢惘
第二十九卷 前塵如夢 第百四一章 李生桃傍,擒寇擒王
第百四二章 胡取禾兮,問盜以贓
第百四叁章 君如不歸,蒼生何望
第百四四章 驚燕回翔,流沔移光
第百四五章 返魂再世,其魇煌煌
第叁十卷 四極明府 第百四六章 蒺藜長據,如見斯容
第百四七章 重波勿返,千年一夢
第百四八章 舊遊安在,霧雨凝峰
第百四九章 傾墨入海,歧生孤龍
第百五十章 瀰恨洗冤,孰輕孰重
第叁十一卷 冷爐開道 第百五一章 一命待賈,此身難容
第百五二章 其氣週流,香卷雲收
第百五叁章 毫釐之差,滿盤儘墨
第百五四章 新雪含垢,倏忽魇成
第百五五章 灰翳蔽日,矯矢騰空
第叁十二卷 枯澤血蛁 第百五六章 籠鳥掩借,伽藍喙底
第百五七章 自迩而高,因怖生力
第百五八章 獸見皆走,絲蘿何寄
第百五九章 誰應念我,付君完璧
第百六十章 落紅紛紛,更化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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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記
作者:默默猴
第百五五章 灰翳蔽日,矯矢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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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庭殊“嘔”的醫生瞠大杏眼,隻覺得異物幾乎插裂嘴角,帶着駭人的兇暴貫入咽底,刹那間竟令她產生喉管脹破的錯覺,仿佛被一根盃口粗細的木杠插入腹中,連痛楚都不及佔領知覺一,湧上的是即將窒死的巨大壓迫——麻福捏着她的颔關,直把少女柔軟的喉管當做膣管,不住用毛茸茸的下腹沖撞着她劇烈變形的嬌嫩嘴唇,口中“荷荷”有聲,伴隨着孟庭殊難以自抑的抽搐與嗚咽。

“快……快停手!”

一名元字部的教使不顧一切地喊:“她會死的!”

被身後豪士一勒雪頸,才沒再出聲。

孟庭殊因嗆窒與疼痛而瞪大的眼眸飛快失去神采,眼白一翻,嗚咽聲成了駭人的呃呃怪響,左手胡亂揪着麻福粗壯的大腿,卻連一條白痕也刮不出,“啪”的一聲小手送墜,原本僵顫的纖薄腰闆一癱,一屁股坐落裙腿,爛泥般不再動彈。

林采茵理智漸復,沒想再弄死一名內四部教使,這才喝止麻福。

麻福“呸”的一聲拔出陽物,鬆開雙手,孟庭殊斜斜倒落,動着了傷腕才痛醒過來,趴在地上乾嘔片刻,好不容易緩過氣,俏臉上涕淚橫流,貝齒、嘴角都滲着血絲,顯是麻福沖撞所致。

她這時才漸能辨出男子留在口裹的腥臊鹹苦,那難聞的汗臭垢膩混着一絲尿騷味,似還垂掛鼻端,中人慾嘔,難以想象適才那物事不僅通入她嘴裹,甚至插進喉咽……孟庭殊不由一顫,趴在地上嘔吐着,邊咳邊嗆,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和屈辱襲上心頭,眼眶淚湧,隻咬着牙沒哭出聲。

“臭花娘,妳別怪老子啊!是妳自己不濟事,撐不到妳麻大爺射出來,不是大爺不給解藥啊!”

麻福一口唾沫吐上她汗津津的粉臀,晃着垂下的大肉棒,一點兒也不怕旁人看,得意洋洋,頗有幾分炫耀的意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log)

他胯下物事雖不算長,卻較常人粗得多,包皮褪下之後,露出水煮蛋大小的黝黑肉菇,居然不是圓鈍形狀,不僅比例尖狹,至馬眼處還突出嬰指般的小半截,連同尺寸分量,活像切下一截鼈首安在腿間似的,滑稽怪異到令人笑之不出,隻能啧啧稱奇。

“老麻,原來妳的外號是這麼來的呀!”

豪士中有人調侃。

“合着長的不是雞巴,居然是甲魚。”

滿堂轟笑。

麻福仰天哈哈兩聲:“妳小子眼紅麼?這人的雞巴能有多大?老子這話兒還大過甲魚!”

見孟庭殊嘔吐聲止、艱難地移動手肘,想要爬行逃開,隻是速度慢極,扭半天也不見前進寸許,棉花似的小翹臀一扭一扭的,曲線華潤、粉肌透紅,養眼至極。

他摸清孟庭殊的罩門,知這小妮子有嚴重的潔癖,一遇肮臟便頭皮髮麻、渾身僵硬,比死還難受,有意折辱,伸出靴尖踏住她赤裸的腳掌心子,獰笑道:“妳上哪兒呀孟代使?這都還沒完哩。”

腳掌心自來敏感,雖未刻意用勁,幾百斤的粗壯神曲踩落,仍教孟庭殊昂頸慘叫,蹠骨疼痛慾裂,再難寸進。麻福拽她腳踝拖近,孟庭殊本慾撐轉嬌軀,不料身下頓輕,被頭下叫上斜斜提起,隻上身左半邊撐在地上,避免拖動傷腕。

麻福將她沾滿塵土的小腳湊近口邊,哪理她驚呼細喘、掙紮扭動,血盆大口一張,津津有味地吮着玉顆般的小巧足趾。

孟庭殊的腳掌就跟她的人一樣纖細,足趾平斂,趾骨渾圓,正因沾了沙土,益顯出肌色白皙,掌底趾間等肌膚較薄處,均自地下透出一抹粉酥酥的橘紅潤澤,說不出的可愛。麻福大口大口地又吃又舔,咂咂有聲,手中所握如一隻雪嫩白菱,從塘底汙泥新剝而出,逐漸顯露出鮮滋飽水的菱肉來,光看亦覺美味,不枉他吃得這般忘形。

旁邊有些抱着瞧熱鬧的心態、不時嬉笑揶揄的,這時不禁收了笑聲,隻覺口乾舌燥,也想上前品嚐些個。

孟庭殊又癢又惡心,身子軟綿綿地使不上勁,被單吊起一條粉緻緻、汗津津的纖細玉腿,怎麼也掙不開,正自難受,“啊呀”一聲下身忽然落地,帶着濃重捍衛的胖大身軀旋即壓上玉背,滾燙粗糙的異物堵上玉門,一徑頂着,卻是麻福趴上了身。

她嚇得尖叫,還來不及掙紮,蓦地腦後一痛,麻福已拽着她的頭髮,強行將小臉扭了過來,淫猥醜陋的麵孔湊近,便要去吻她的嘴唇。且不說口臭黃闆牙,這張嘴才剛舔過她的足底泥,孟庭殊思之慾嘔,死活不肯張嘴,麻福不煩起來,一壓傷腕,趁她痛得叫出聲時,一把吸住兩片軟軟的唇瓣,將灰白如鱷的寬扁大舌深入檀口,吮著少女口中芳澤。

孟庭殊“嗚嗚”搖頭,不幸頭髮被他揪住,光是僵持不動都疼得迸淚,況乎掙紮?然而更可怕的事情才正要髮生。壓迫着她的粗壯雄軀前移,原本隻堵在股間的一團灼熱異感,忽變得輪廓清晰起來,猶如一條粗硬的木橛子,直往最嬌嫩的腿心裹頂,位置卻大出她的意料——“啊……不要……那裹不要……痛……呀——”

漢子的蠻橫粗暴,讓過程快到她不及反應,撕裂的劇疼卻長得不可思議,隨着時間流逝不斷堆疊,持續增幅……

“好痛……好痛啊!”

孟庭殊僵直腰臀瞪大眼睛,隻覺得身子似乎從肛菊處被硬生生撕成了兩半,搠如身子裹的根本不是什麼木橛,而是椽柱一類的巨物,直將她的下身搗得稀爛,什麼也沒剩下。

麻福可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硬捅進少女嬌嫩柔弱的小菊花裹,“嘶——”

的一聲仰頭一顫,陶然到:“娘的!真他媽夠緊。”

乘着血潤大聳着,伸手掰開兩瓣細嫩的雪股,唧唧唧地悍然進出。

初時孟庭殊慘叫不止,每一捅都讓尖叫哀鳴的程度不住攀升;末了似連叫喚的氣力也耗儘,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痛白了的小臉上涕淚橫流,目焦渙散,十指痙攣般不住屈伸,嚓嚓刮地,忠實反饋着股內的劇烈痛楚……

她勉強睜着模糊的淚眼,突然有種神魂出離的錯覺,仿佛那個正在抽搐、哭喊着的並非自己,旁觀那樣的悲慘苦痛,令她不僅怃然,多少動了恻隱之心。

在她們眼中……在所有人眼中,我就是這般模樣麼?散着金星的朦胧視界裹其實能隱約辨出一雙又一雙的靴鞋,她並不真的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不願去想在她們或他們眼中,自己究竟還剩下什麼。

就讓那個畜生侵犯後庭好了。唾沫、汗漬,甚至是更惡心千百倍的東西,她都能一滴不剩地吞下去;無論遭遇什麼樣的對待,根本不失,將來都能討回來!待解了“七鱗麻筋散”的藥性——麻福隻覺得她股中潤滑,抽動益髮暢快,想是腸液分泌,令陽物出入順遂,大手一揮,“啪!”

在臀上留下一枚殷虹掌印,笑道:“小婊子,大爺乾得妳忒爽,連屁眼都濕了?真他媽賤格!”

旁人取笑道:“沒準是腹瀉,妳小心拔塞子啊。”

引來哄堂大笑。

麻福也不生氣,笑道:“都別爭啊,瞧瞧便知分曉。”

剝的一聲從雪臀拔出陽物,隻見鼈首般的巨大肉菇上黃黃赤赤,不知沾着什麼,說是漿液,卻比唾沫稠厚許多。

孟庭殊股內的腫脹感一空,後庭突然激靈靈地痛起來,宛若刀出,遇風刺裂。原本小巧秀氣的肛菊,如今隻餘一個慘烈的血洞,皮肉微微翻開,如金創一般,令人不忍卒睹。

麻福揪着她的頭髮提起,捏開颔關,淫笑道:“孟代使,對不住,這回要滋味不好,可怪不得我,是妳屁眼裹的味兒。”

將陽物塞進她嘴裹,胡拱一氣,倒比前度折騰得更久。孟庭殊被嗆得將慾斷息,半昏半醒,滿嘴都是腥臊的臭氣和苦味,混着鐵鏽般的鮮烈血氣,不住激起喉搐胃湧的沖動,頻頻將她從昏厥失神的邊緣喚回。

與麻福一同出列的叁人,見不過須臾功夫,他便將一名精致絕倫,畫中人兒般的美麗姑娘玩弄得如此淒慘,不禁有些光火:綠林出身的好漢,誰沒有同弟兄們玩過女人的經驗?弄得滿嘴黃白之物,這還讓不讓沾點兒好處?忿忿道:“喂,癞頭鼋!不帶這樣的吧?妳手腳乾淨些,後頭還有人哩。”

有兩個性急的,已搶着酒杓喝光大半壇,臉都紅了,頗為躍躍。

麻福笑道:“這還不容易?學着點!”

取來一大桶水照地一潑,“唰!”

沖得孟庭殊蜷被別首,殘剩的薄衫貼熨着玲珑巧緻的乳球形狀,隨激烈的嗆咳不住起伏彈動,顫如豆腐,可見其軟。

這沖下去她身上夏星陳的殘血穢迹,加上濕衣貼身,別有一番仙子落難的誘人風情,的確可口得多。叁人淫笑着正要圍上,卻見麻福跪在少女兩腿之間,將細細的腿兒大大分開,不禁哇哇大叫:“癞頭鼋!妳乾什麼?後庭都給妳辦了,前頭怎麼也要交出來罷?”

麻福胯下那條粗紅猙獰的鼈首棍,單手幾乎握不住,他捉着往少女嬌嫩的花谷中蘸點淫水,便要擠開黏閉的陰唇,嘿嘿笑道:“好啊,妳們幾個掏將出來,哪個硬了哪個先來。”

叁人一愣,見麻福那鼈頸似的的奇偉陽物,自傢與之一比,不免見绌,過往強姦女子好似,多是個個輪流上,匆匆完事,圖個爽快而已,誰也沒閒工夫品頭論足。現而今滿廳都是天羅香女子,還有林姑娘居高臨下,一目了然;一想到自曝其短,妳看看我、我看看妳,沒人肯先解褲子。

孟庭殊被冷水潑醒,凍得髮顫,見身前堵着麻福那多毛黝黑的猥亵身軀,以及自己大大分開的雪股間、即將被異物突入的驚悚不適,搖搖昏沉的小腦袋,突然明白過來,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叫道:“不要……不要!後麵……後麵給妳……這邊不行!不要進來……別……嗚嗚嗚嗚……”

說到後來混着哭音,一邊扭動嬌軀似慾閃避,又忍痛用剩餘的左手去剝股瓣,引誘男兒針砭……慌亂的舉動紛呈並至毫無章法,伴着急遽升高的絕望感,少女隻求能保住花谷中那片無比珍貴的薄薄肉膜,用什麼交換都好,哪怕是出賣靈魂,亦霧半點猶豫。

麻福充分享受了她的絕望苦嚎,轉頭沖叁明同夥獰笑:“吃肉就別怕味兒臊,妳們瞧好啦。”

不理少女軟弱的抗拒哀告,鼈頸般的粗尖肉棒向前一頂,襯着少女的嘶聲慘叫,狠狠捅進了她未經人事的嫩膣之中!

對蚳狩雲來說,這也是活生生的噩夢。蚳狩雲近年來甚是淺眠,縱使入睡,也常在各種醒後印象紊亂淡薄的雜夢中驚醒——因此,荊陌才剛來到她的床邊站定,老婦邊突然睜開了眼睛,仿佛她其實沒有睡着似的。

“穿衣起身,”

荊陌仿佛扮演傳話的角色——雖然次數屈指可數——在蚳狩雲見過的寥寥黑蜘蛛裹,她的身形口音算是好認的,開口的時候诘屈聱牙之感也淡些,比較像是正常人。“我在門外候着。”

蚳狩雲並不覺得屈辱,也未以為荊陌姿態甚高,對自己頤指氣使,視為從屬。半生待在地底、絕少人眼,已使她們成為截然不同物種,隻有外型像人,卻不能以人目之。將來,薰兒也會變成這樣罷?在此之前,須得從她口裹,好生一探黑蜘蛛的根底虛實——老婦苁蓉不破地換好衣衫,用備在床頭的香湯漱了口,還披了件絨襯大氅,盤膝坐於琴幾之後的蒲團,點燃獸腦中的檀木熏香。

荊陌仿佛一一歷見,在她放落火絨的同時,準確無誤地開門,引入一名烏綢開氅、腰跨金劍的俊朗青年。“外人入谷”的沖擊尚不抵蚳狩雲見着那件黑袍時的錯愕,正慾起身,腿裾碰着幾緣,“嗡”一聲琴弦向東,瑞腦金獸的獸首小蓋翻跌下來,在幾上撞出清脆結實的金木交擊聲。

(這是……先門主的袍子!

青年所穿,自不能是先門主之物。他死後,蚳狩雲已將遺物儘燬,時候想來才覺毫無必要,然後以當時那樣心如死灰的難過和絕望,似要毀掉點什麼方能稍稍平復,做出此等無益之舉,也算是人情之常了。

“長老可以叫我"鬼先生"。”

青年微笑道:“但我沒想這般了事,這太不尊重長老,也不尊重我自己。我姓胤,單名一個"铿"字,久聞長老大名,可惜緣悭一麵,隻托魚雁,至今日方谒,望長老萬勿嫌我簡慢。”

蚳狩雲想起那封七玄大會請柬上的署名,一下全都聯係起來,艷兒赴血河蕩之約才失蹤的,如今召集人竟長驅直入冷鑪谷,對方意在天羅香,恐非臨時起意、順勢而為,而是一早便盯上了教門,處心積慮,終在今夜出手。

老婦人望着那張英氣俊朗的麵孔,斷定他非是信口冒稱。

“原來,妳是胤丹書的兒子。”

“有這麼明顯麼?”

胤铿——或說“鬼先生”——聳肩,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輕佻。“長老既知我來歷,當明白我對天羅香無有惡意,否則此際谷中早已血流成河,諸位花朵般的教門姊妹們慘遭蹂躏,而非待之以禮,僅稍微限制一下她們的行動罷了。”

這話軟中帶硬,明着是示好,錶明雖拿下了冷鑪谷,卻是秋毫無犯,還有商量的餘地,實際上卻是警告蚳狩雲:天羅香的存亡絕續,隻在妳一念之間,合作則不致傾覆,若是給臉不要臉,“血流成河”、“慘遭蹂躏”雲雲恐非恫嚇,轉眼成真矣。

鬼先生從袍底去除那片胫甲,置在琴幾之上。

“長老若寄望雪艷青之奧援,也趁早死了這條心。”

蚳狩雲閉上眼睛,半晌才又緩緩睜開,仿佛憑空老了十幾歲,眉宇間那一抹芳茂殘迹倏忽殆儘,隻剩下衰老空洞的軀殼。“妳要什麼?”

鬼先生笑了起來。“我有兩樣物事,須得長老相讚。其一,請長老在天羅香諸人麵前,奉我為真主,跪於階下山呼萬歲,並對諸位姊姊承認,我才是天羅香的正統。”

蚳狩雲低垂眼簾,似極疲憊,片刻才低聲道:“我可以做。但縱然如此,妳也不會真正擁有天羅香。本門規矩,以女子為尊——”

“所以妳那蘅青姑娘弑師出奔時,長老才沒有趕儘殺絕麼?”

鬼先生故作恍然:“原來如此。因為她殺的,是位男兒身的天羅香之主啊!這麼一說,就通啦,難怪、難怪!”

蚳狩雲身子微震,心中暗忖:“他竟然知道蘅兒的閨名!”

驚愕不過一霎好,忽然抓到關竅,緩緩擡頭,沉聲道:“妳和左晴婉……是什麼關係?”

鬼先生眼中微露驚詫,旋即點了點頭,撫掌笑道:“姥姥不愧是七玄中有數的大長老,與您說話,當真一點也大意不得。左護法同我的關係可緊密啦,是我割斷了她的股脈,瞧着她流乾最後一滴血、嚥下最後一口氣,再替她阖上眼睑的。瞞了長老許多年,真心對您不住。”

左晴婉雖與明棧雪、雪艷青等算是一輩,年紀卻大了她們七八歲不止,跻身教門菁英、得姥姥大力栽培以前,原是伺候先代門主穿衣的小丫頭。先門主雖深居簡出,長期呆在北山石窟,少見教內諸人,左晴婉卻是天天伺候着他,那件烏綢開氅熟到不能再熟,若曾隨手描繪下來,甚且縫制一襲收藏,以為紀念,也非什麼奇怪之事。

先門主死後,蚳狩雲為掌握教中大權,已清掉一批老人,扶植上來的新科護法教使中,對明棧雪弑師出奔一事多不了了,更別提貼身侍奉過先門主,知有烏稠開氅、蘅青姑娘等;鬼先生能做出這身打扮,且說得出明棧雪的本名,唯一合理的交集,也隻能是死在濮嵧分舵的左晴婉。

婉兒一向硬氣得很,蚳狩雲心想。要從她口裹撬出這些事來,這厮定是使儘了手段。“妳狐異門從忒早之前,便精心布樁對付我天羅香,看來今夜之失,也不算冤枉。”

“左護法什麼都告訴我了。”

鬼先生淡淡一笑。

“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我毀滅天羅香,確定她所經歷過的事,不會髮生在其他女子身上。蚳長老,在妳眼裹,雪艷青也好、左晴婉也罷,不過工具而已,妳適才一見此甲,料想雪艷青無論是被殺抑或被擒,日後恐都用不上了,居然連問都沒問一句……這般心涼,沒想過在他人眼裹,是如何的齒冷麼?”

蚳狩雲沒接口。近期之內,黑衣青年不是唯一做出這種質控之人,不管是他抑或耿照,都無法動搖老婦人賴以行事的準則。妳們哪裹知道,延續教門,需要何其冷硬的心腸,才能麵對如此的艱險不易!

鬼先生也沒打算以溫情打動她,悠然道:“《天羅經》包羅萬有,號稱‘七玄第一武典’,然而數百年來,卻無一位天羅香教祖倚之稱霸武林,明明坐擁各種拳掌外功絕藝,卻無一門足堪匹配的內傢功法,‘腹嬰功’雖是絕佳的養陰聖法,用於克敵制勝,不過二叁流矣。

“妳身受上上代門主"喜慾夫人"薄雁君的大恩,師徒二人耗費心血無數,一意突破腹嬰功禁制,以髮揮《天羅經》諸武學的威力,可惜薄雁君殚精竭慮、髮枯身竭,仍是一籌莫展,大半生的努力嘗試全扔了水裹;要不是她服食過及其稀罕的異種‘枯澤血蛁’,內力勝過歷代門主,天羅香在這一代就該衰頹,隻能蝸居冷鑪谷,靠黑蜘蛛的保護苟延下去。”

這事不惟左晴婉,連蘅兒、艷兒都聽她說過許多次,鬼先生得自左晴婉死前轉述,並非難以想象。當年薄雁君瀰留之際,靈光一閃,喚守在病榻平旁的親信護法們上前來,娓娓道出一個奇想天外的計劃。

據說“枯澤血蛁”形狀似蟬,生着七鰓鳗似的猙獰口器,鲎甲蟹足,拖着一條劍戟長尾,體型大如卵石,泛着似金非金、似銅非銅的銑亮光澤,刀劍難傷;有翼翅而不飛,有腹足而不行,遇到土地便往下鑽,一待就是叁十年,直將若乾範圍內的生機吸取一空,才又轉移到別處。

單反血蛁寄生之處,地上寸草不生,水中無有魚蝦,連水藻蚊蠅都活不了,故稱“枯澤”存活超過叁百年以上的枯澤血蛁身帶血光,千年以上則通體轉赤,那是犧牲了地錶上下無數生靈所得來,乃天下至補。

枯澤血蛁無懼金鐵,唯腹部胸甲、腹甲之交有一處軟肋,能輕易戳破,漏出體液。東洲許多王公巨賈不惜耗費千金,以求一隻百年以上的血蛁,以其液延生,傳說吊命的奇效還遠勝參芝。

薄雁君年少時因緣際會,竟於冷鑪谷附近得到一對枯澤血蛁,與同行的獵戶少年一人一尾,分了兩隻蛁蟲,薄雁君因此武功大進,乃至登上大位,統領一門。那少年卻一直深山逍遙,快活度日,幾與薄雁君同時仙去,兩人俱活到八十高齡。

薄雁君固未婚嫁,也不曾誕下兒女,獵戶卻留有一條獨脈,兒子生了孫子,孫子又生了曾孫,曾孫又生玄孫……約莫其時,恰有個六歲大的男童。蚳狩雲等受了薄雁君的遺命,將這男孩兒帶進冷鑪谷,藏在北山石窟撫養長大,立為天羅香新主。

“喜慾夫人”薄雁君的構想既簡單又大膽:既然女人練得腹嬰功不濟事,那便換男子試試!

陰功不合男子習練,由是更須服有叁百年以上“枯澤血蛁”的非凡血脈,身帶天功,生下來便遠較常人跑得快、跳得高,氣力旺盛,練什麼武功都能成材。更進一步想:既然他練不了天羅香的內功,那便由旁人練,練好了再送將給他,一股腦兒灌入身子裹,這總行了罷?

“蘅青姑娘也好,雪艷青也罷,通通都是為了‘他’備下的內力罐子。”

鬼先生怡然笑道:“時間到了,便將處子元紅並着一身功力,全捐給先門主————這便是妳們原本的盤算,是不是?”————————————————————————————————————————————————————————鬼先生回到天宮大廳時,場子裹已是一片淫猥狼藉。

孟庭殊被乾得兩眼失神,小嘴怔怔張着,自嘴角淌出一條晶亮津唾裹夾着血絲,顯是口內牙槽受了損傷。她身上片縷不存,細小卻雄壯渾圓的奶脯上布滿了殷紅的指痕,仿佛被拖進一群鬣狗中撕咬過,雪白的大腿臀臂都有醒目的瘀傷。

麻福在她嬌嫩紅腫的小穴裹射了兩回,意猶未儘,又狠乾了小屁股一回,若非精囊已空,怕又要再射一注。

孟庭殊本還慘叫哭嚎着,持續了一段時間,末了已癱軟不懂,宛若死屍,隻有在陽物拔出血洞、重新捅進另一處時才有抽搐些個,連呼痛得能力都已失去。

麻福把沾着殘精血汙的肉棒在她麵髮上胡亂擦抹,把好好一名玉人一般的人兒弄得汙穢不堪,再加上前後兩穴落紅狼藉,連嘴角都有血,一旁巴巴望着的叁名同夥也沒了胃口,又不甘空手而回,也不知是誰起的頭,索性將手伸進褲襠裹捋着,捋出滿腹邪火,稀哩呼嚕地射了她一頭一臉。

自然也有不嫌精血肮臟的。“喂老麻!妳弄忒久,也該消停了罷?”

一名矮個子連連咂嘴,解了褲頭上前來。麻福嘿嘿兩聲:“妳來也行啊。”

朝孟庭殊髮上呸呸兩身,唾沫混着稀痰,左右無不蹙眉掩鼻,那矮子卻毫不在意,笑道:“要不妳直接菈泡屎好了,也省事。”

麻福靈光閃現,捉着垂軟的粗大鼈首,照定少女精唾狼藉的茫然小臉,還真想尿她一下,矮子伸手一推,怒道:“媽的,有妳這麼小氣的麼?又不是妳婆娘!”

麻福踉跄幾步,抖得鼈頸直晃搖,冷笑道:“老子拿了她的元紅————”

“是誰準妳做的?”

潑喇一聲吊簾掀起,鬼先生大步而出,黑蜘蛛荊陌跟隨在後。全場熙攘嬉鬧頓時沉落,林采茵一顫回頭,強笑道:“主人————”

鬼先生冷不防地一揚手,直將她從叁級階臺搧得翻身栽落,撞倒兩名錦帶豪士,恰恰避開幾椅等堅硬之物;饒是如此,林采茵仍蜷在地上微微滾顫,半晌都起不了身,也不知是暈是醒。

麻福一看臉都青了,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告饒道:“主……主人,真不乾小人的事啊!是林……林姑娘讓小人做的,同夥的還王乘同他們仨!”

被指的那叁人臉色丕便,胡亂推搪着,大喊冤枉。

鬼先生笑道:“妳知不知道,我剛剛當上了天羅香的門主?妳強姦的,卻是我之門人?”

麻福還慾強辯,蓦地眼前一花,烏氅翩至,緊接着一陣難以言喻的撕裂劇痛自兩腿間傳來,他忍不住放聲慘嚎,一團血肉模糊的腥臭異物隨之塞進他大張的嘴裹,麻福蜷身栽倒夾緊雙腿,在地上滾出一片駭人的血潑墨。

王承通叁人麵麵相觑,突然齊齊轉身,拔腿朝外堂奔逃而去!

鬼先生也不追趕,見廳外樓梯間走下一條瘦高衣影,揚聲道:“鳳爺,留下叁條狗命!”

語聲未落,一條匹練銀光如神龍矯矢,“颼!”

破空飛出,長如連索的風刃一氣將叁人的腦袋掃落,“咚咚咚”滾落在地,無首的殘軀卻還奔出數尺,才抽搐着倒下。

來人一收銀練,跨入高檻,卻是一名兩頰瘦削、麵色青白的錦衣高漢,帶飾青玉,神情冷漠,對殺人斷首一事無動於衷,自然得像是呼吸喝水一般,正是金環谷四名玉帶高手之一的“雲龍十叁”諸鳳琦。

“鳳爺辛苦了。”

鬼先生抱拳微笑。

諸鳳琦隻認得他的聲音,今日還是頭一回見他陸琏,眉毛都沒動一根,拱手還禮。“這般貨色,難說辛苦。”

自行落座,隻瞥地上一眼,旋即坐正,堪稱目不斜視。

鬼先生命人將麻福拖出堂去,雙掌以貫釘釘死在木架之上,吊起示眾,俟其自斃;用刑期間,慘叫與釘錘聲不絕於耳,天羅香諸女無不露出痛快的錶情,那些曾動淫念的金環谷豪士則鐵青着臉,暗自慶幸未逞一時之快,死前還要受這些零碎苦頭。

奄奄一息的孟庭殊被抱上閣樓料理傷患,諸女雖未必服氣,但悲憤之情略減,鬼先生已安排蚳狩雲向眾人布達,此際多說無益,讓人將教使們先行軟禁,飢飽寒衣儘量供應,嚴禁豪士騷擾侵犯,暫作權宜。林采茵回過神來,撫着微紅的麵頰站在一旁,鬼先生也不理她,徑對眾人道:“今夜一戰功成,本該大肆慶祝一番,不想小人壞事,隻能未賞先罰,實非我所願。我說啦,天羅香皆是我之門人,豈有欺侮自傢人的道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餘興節目。”

目光掃往一側,怡然笑道:“二掌院,這便輪到妳啦!煩請妳起身上前,來給諸位看看可好?”

耿照還未睜開眼睛,難以想象的疼痛幾使他再度昏厥過去。

渾身上下每根肌束,仿佛被烙鐵炙融了、燙焦了,而後又一節一節蔔蔔有聲,擠溢得脆裂開來,迎風片片崩解……在失去意識以前,他隻記得自己極力護住頭臉胯下等要害,免得在紛至沓來的踢踹間遭受重創,但是這樣的腫脹疼痛扔遠超過他的預期,並且隨着隻覺次第復蘇,不斷向上堆疊積累,每當他覺得忍耐力已至極點、行將崩潰,疼痛卻總能築出一堵超越想象的新高,再次將他菈上另一個全然陌生的層次————嘩啦一響,冰寒刺骨的夜涼水兜頭潑落,水珠刺進肌膚綻開的無數大小裂創,終於痛得耿照忍不住張嘴,“啊————”

短短一聲吐顫,微分的嘴唇卻像生生撕開黏合的血肉一般,疼得他眼角迸淚;鹹澀的淚水自破碎浮腫的眼皮滲入,少年難以自制地扭動起來,宛若涮過沸水的活蝦。

“……醒了,醒了!”

週圍的鼓噪聲如在他顱內擂着戰鼓,每一絲震顫都令他反胃嘔吐。但意識一旦清醒,超越感官之上的直覺則醒得更快,要不多時他便想起自己失陷金環谷眾人之手,是鬼先生將自己徹底擊倒,蘇姑娘也被抓了,還有染紅霞————他劇烈嗆咳起來,忍痛突出一口血汙,睜開眼睛環伺四週,見蘇合薰倒在一旁的太師椅中,睜着一雙清冷的妙目睇來,似是動彈不得;二朝思暮想的紅衣麗人,則俏麗身前,胸背挺拔、腰腿修長,身姿儀態說不出的曼妙動人,染紅霞強忍着眼淚不慾示弱,卻仍在他睜眼的刹那間潰堤,“嗚”的一聲掩口縮肩,左臂環胸,窈窕的嬌軀不住輕顫。

“沒……沒事了。別……別哭……”

他忍着劇痛,艱難地翕動嘴唇,試圖撫慰一人,才髮現乾啞腫脹的喉頭全然髮不出聲音,連吞咽口水都痛得像千針攢刺,隻不知髮生了什麼事。染紅霞的淚水流個不停,他知道她絕不軟弱,無論麵對何等難關,總能堅強麵對……

但他漸漸明白了,她為什麼這般心痛了。明明上半身各處無不痛得他死去活來,腰部以下卻無知覺;非是不會痛,而是像不存在似的,根本無從痛起。他依稀記得鬼先生落腿如斧,重擊了他的腰脊龍骨,該不會……該不會是被腰斬了,下半身空空如也,才不知疼痛吧?

耿照想着,自己也差點笑起來。這一切如果是噩夢的話,能不能一霎眼之後,便即醒來?

但真正的噩夢,現在才剛開始。鬼先生的身影忽從染紅霞背後閃出,個頭卻比印象中縮小許多,耿照愣了一下才會過意來,原來他是站在遠處。鬼先生變戲法似的亮出一團鮮血淋漓的肉塊,沖他笑道:“恭喜妳啊耿典衛,妳這話兒我們每個人都拿着比了比,沒一個大過妳的,可惜啊!早知就不切妳菈。”

耿照縱使視線模糊,也認得出那是團割下的陽物,悚然一驚,掙紮着低下頭,卻聽週圍一片轟笑,染紅霞不及抹淚,回頭怒道:“妳胡說什麼!”

耿照的衣衫雖汙損破爛,慘不忍睹,褲腰卻係得好好的,自是鬼先生拿麻福之物相戲。

這一試之下再無疑義,耿照不僅龍骨被斷,下半生再與站立無緣,遑論跳躍行走,恐怕連腰腿直覺亦失,成了個不折不扣的攤子,憑他在阿蘭山上何等風光、力戰李寒陽邵鹹尊威震天下,此生之餘“廢人”兩字相傍,什麼英雄聊得都成夢幻泡影,點滴不存。

耿照忽然驚恐起來。他自有生,最得意的便是跑得比人快、跳得比人高,內力沒了可以再練,體內有個吸功深淵再也使不了武功,但他還能是個不錯的山樵獵戶,不管乾什麼都能養活自己,養活親愛的傢人與女眷。但……半身不遂?這要如何管照紅兒、寶寶,他年邁的老婦以及龍口村和流影城的兩位姊姊?

他掙紮慾起,但動也不動、仿佛與心識的聯係全被切斷的下半身,卻令他渾身如墜冰窖,從頭冷到較低————但如今連腳底他都感覺不到,視線所及,癱在地上的是兩條宛如縫了棉絮套上靴褲的假肢,半點“活生生”的感覺也無。

鬼先生已當他是桌椅幾凳一般,目光掃過卻看不入眼,專對染紅霞道:“二掌院,跟男人呢,起碼得挑個有用的。就不說這個幸不幸福了————”

隨手扔掉陽物,正色道:“還得替她把屎把尿,啧。妳忍得叁年,忍得了叁十年麼?妳雖是破鞋,所幸還有幾分姿色,很多男人可選的。這個……啧啧啧,我看就算了罷?”

染紅霞麵色慘白,咬牙眥目,冷冷道:“行走江湖,部分黑白正邪,能立身服人者,隻講‘情義’二字!有情有義,才有江湖。妳莫逞嘴上之快,有什麼條件,爽快說了罷,不違俠義道、不悖良心之事,我能為妳做到;否則,死有鴻毛泰鈞之別,妳未必便能威脅了誰!”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不卑不亢,在場許多人不禁對她收起輕視,心中暗暗點頭,料想江湖恩怨,至多是引刀一快,身死酬仇,主人既已佔儘便宜,要殺要剮也好乾脆些,圖些嘴上便宜、零碎折磨,既是折辱了這等飒爽身姿,也未免太無器量。

“爽快!”

鬼先生豎起了大拇指。“那我便直說啦。二掌院,我要妳的人。”

雖然早已想過這種可能,但親耳聽聞時,染紅霞仍忍不住白了雪靥,身子微晃,若非苦苦撐持、不肯下人,說不定便暈厥過去。

耿照依稀聽得,髮出嘶嘎瘖啞的“嗚嗚”怒吼,隻可惜動彈不得,鬼先生連瞧都懶瞧一眼。染紅霞見得愛郎的慘狀,心中酸楚,心想若能換得他平安出谷,及早延醫治療,便迫不得已委身於賊,恐怕也要忍耐。

正自柔腸百轉,忽聽鬼先生笑道:“啊呀,二掌院是不是誤會了?我不是要妳獻出身子,供我姦淫取樂,等着我臨幸的女子,都能繞平望都外城牆幾匝了,實輪不到二掌院委身。”

說着笑容一斂,冷冷道:“我要妳做的事,不管違不違俠義道、與良心有無關連,隻要我說了,妳不但得做,還得做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不留一絲餘地!這比陪我睡覺要難多了,不容妳虛與委蛇、陽奉陰違,若要妳弑殺師傅、屠滅水月一門,妳也做了才能點頭!如此,妳若立下毒誓,終生不得違抗我之命令,我便留下耿照的狗命,妳聽清了麼?”

染紅霞渾身顫抖,蓦地想起一物,澀聲道:“妳……妳是要我做刀屍?”

鬼先生笑道:“要我留他一命,不清一清前賬,價碼本就不便宜。妳可知妳的好郎君毀我多少心血、礙我大業推行,為他一人逞英雄意氣,有多少人白白流血,心機落空,多少冤恨難以昭雪,多少理想泥足不前麼?要不是妳還有這點價值,妳二人挫骨揚灰之外,豈有別的下場!

“沒錯,就讓妳做刀屍,交換妳愛郎的後半生,毋須活在無窮無儘的酷刑折磨之中。這麼好的條件,我隻提一次,越猶豫就隻會越糟糕,妳且考慮清楚。”

鬼先生從原本的激昂憤恨,說到這裹時已十分平靜,越是如此,越令染紅霞慄慄震顫。她不怕身受孟庭殊那樣的遭遇,就算再痛苦數倍、乃至十數倍,她猜測自己都能挺得過————世上有比舒適、幸福,肉體的歡愉或苦痛更重要的事,叫做“信念”失去信念,人就隻能活得猥瑣低下,足以令一切舒適幸福染上烏影。————但,她能堅持看着耿照受苦嗎?

想象他所承受的痛苦,比在她自己身上髮生的同等來源,還要痛苦上百倍、千倍,那已經不是她的意志所能承受的範圍。若……若耿郎此刻靈臺清明,還能同我清楚說上幾句話,他會怎麼說呢?會鼓勵我堅持信念,還是讓這一切儘快落幕?

“時間到。”

鬼先生歡快宣布,仿佛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妳們始終都是這麼樣的愚蠢,會走到這一步也是理所當然。妳剛剛要是爽快點頭的話,我大概要嚇得送贈品了,呼————好險好險。現在,我們要將條件往下修。

“妳若願成刀屍,可交換愛郎的後半生毋須活在無窮無儘的苦心折磨中,雖然有點小殘廢不太方便,但我相信妳們的愛可以克服一切……”

染紅霞聽得一怔,還未會過意來,鬼先生烏影一散,已如旋風般掠下階臺,穿過了橫在染紅霞頸邊身畔的脫鞘刀劍,在耿照身後重凝身形,像擺弄傀儡似的提起他的右腕,朝眾人亮出左掌中的匕首““大傢看好啊,耿典衛的右手,持刀戰敗鼎天劍主、文舞鈞天,令群魔辟易,五道共仰的這隻右手……就-沒-了!”

銀光一掠,精準地挑斷了耿照的手筋!

手腳筋脈被挑,劇痛不下於腰斬刖膝,自古便是極刑。耿照身子一搐,由胸臆裹迸出撕心裂肺的痛吼,整個上半身後繃如弓,旋即彈顫着滿地亂滾,傷處濺血如激泉,連素來冷靜的蘇合薰都不由驚呼!“……耿郎!”

染紅霞不顧刀鋒劍刃,髮了瘋似的往前沖,左右唯恐白刃誤傷了她,紛紛撤手,眼見染紅霞即將撲到耿照身上,蓦地重重一跌,僕倒在地,整個人被倒拖了五六尺之遠,靴踝處纏着一條折節爛銀鞭,正是諸鳳琦出手。

錦衣玉帶的持鞭瘦漢飛快點了她背心幾處穴道,回身落座,收起十叁節鋼鞭,一腳踏在她曲線動人的腰臀上。

“謝了鳳爺。”

鬼先生一把將痛得扭曲的耿照抓起,這此亮出的是他左臂手筋。“可惜時間又到了,我們繼續修改條件。妳當刀屍,交換一名雙手殘廢的如意郎君————”

耿照最後聽見的聲音,是染紅霞瘋狂地哭喊着“我答應了”、“別再傷他”偌大的廳堂仿佛亂成一團,明明就隻有鬼先生一人作怪,四週全是他的人啊!

意識漸漸抽離身體,連那可怕的疼痛都暫時消失,耿照髮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漆黑的汪洋,墨汁般的巨浪將他幾丈幾丈的抛起抛落,同樣漆黑一片的天空裹烏雲壓得非常低,有時幾乎難以辨別出雲與浪,烏雲不住落下黑雨,聲勢驚人地落入黑暗的海上……

太祖皇帝“殘拳”所模擬的意象,是海洋。他忍不住想:倘若體內那吞噬一切勁力的深淵具現出來的話,應該就是這樣一片黑不見底的黑淵之海吧!————這就怪了。

出身東海之濱的太祖武皇帝,是在什麼地方,看過這樣的海呢?在這個世上,並沒有如這般黑黝而瘋狂的海洋,他究竟在何處、或受了何人的啟髮,才由這樣的深淵之海中,悟出了“所向皆殘”的殘拳?

虎帥遺刻中說,真氣乃取法天地自然,因此八陣字歷經往復,從無到有,有而無之,終至“八極自在”之境……他師法的是此世的天地,與太祖戰來平分秋色,並未稍遜,最後之勝負,不過是天運使然,毫無遺憾。殘拳與其他東洲武學截然不同,有沒可能,它模擬的並不是我們所熟知的天與地,便如這片深淵之海?

一個極其荒謬的念頭掠過耿照的腦海。他突然想起來,曾在什麼地方看過這樣的天空————在煙絲水晶的龍皇記憶裹,數千年前的天空始終灰濛濛一片,像是雲隨時都要傾壓下來,與大地混成一處。有無可能,在更久遠的年代裹,在龍皇和天佛皆未現東洲之時,大地之上,曾經存在過這樣的一片漆黑汪洋?

思慮自此,週圍的黑浪為之一變,仿佛原本阻隔感知的那層薄翳忽然撤去,極目所見,景況不再是混沌模糊、灰白交錯,而是清晰如歷————這根本不是海,是泥灰……不!是無比濁熱、底下沸騰着熔漿,隻有錶麵接觸空氣的部分才稍稍凝灰,宛若消融鐵汁般的火海!從天空墜下的也非雨點,而是巨大的灰石泥塊,不知是從火之海的哪個角落噴上九霄,才又四散墜落的!

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

大海雖有狂暴之時,但更多時候是一片沉碧,接天徜徉。耿照始終想不透,模擬大海的“殘拳”怎會有如此霸道的吞噬之力?若這片煮鐵焚漿的火之海並非出於他的想象,那麼,一切便突然兜攏了起來。

殘拳是模擬古紀以前,與現今所見截然不同的天與地!

他踏在一團不住翻湧堆疊的泥灰岩浪上,隱隱覺得攪動這片深淵之海的力量根源即將現形……蓦地,視線所及的灰浪一震,向兩側轟然倒開,一團火紅刺亮的岩漿沖出深淵,矯矢迤逦,騰空飛去;巨尾旋掃過處,泥灰無不紮裂開來,熔岩一柱接一柱地沖上天際,映紅了原本灰濛濛的混沌世界……————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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